散文专辑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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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七里海》 期刊
唯一号: 021920020230004550
颗粒名称: 散文专辑
分类号: I267
页数: 6
页码: 83-108
摘要: 本书收录宁河区作家作品实力展,其中包括遥远的岳父、父亲、槐树镇的槐等。
关键词: 宁河区 作家作品 散文

内容

遥远的岳父
  李振起
  那是40年前的一个晚上,飘着大雪。一个小伙去邻村的朋友家串门,遇到一个文静的姑娘。后来经这朋友的母亲从中撮合,姑娘的父亲竟点了头,小伙终于如愿以偿,与心仪的姑娘定了亲。小伙在感激朋友的母亲之余,更感激这未来的岳父,当时他家有很严重的“政治问题”,在那个年代,“黑五类”子弟是很难讨上媳妇的。
  小伙第一次到女方家,乡下风俗叫“认门口”。吃饭时,未来的岳父摆上酒菜,一边笑着说,啥岳父啊,听着绕嘴,以后就叫老丈人!又说,也甭讲那些客套,就咱爷儿俩,喝几盅!小伙受宠若惊,暗想,多亏这深明大义的老人不嫌弃自己的家庭条件,定亲只是第一步,后面结婚,还要指望老人家点头呢。于是慌忙端起酒盅,与老人频频对酌。但小伙发现,老人喝着酒,脸上竟渐渐没了笑容。小伙心里打鼓,便越发殷勤地敬酒。可是越敬酒,老人的脸上越阴沉。就这样,小伙直到把自己醉倒在炕上……
  接下来的日子,小伙一直小心陪酒,老人却闭口不提婚事。
  小伙纳罕,心里也开始没底,究竟哪里出了岔子?忐忑些日子,便忍不住偷偷问姑娘。姑娘这时才羞涩地说了一句话,以后……少喝酒啊。小伙恍然,正如古人说,酒可载舟也可覆舟,如此陪老丈人喝酒,岂不有嗜酒之嫌,庄稼人讲勤俭,哪个肯把姑娘嫁给一个酒鬼呢?小伙惊出一身冷汗,从此再陪老人喝酒,就注意分寸了。
  一天,小伙又来姑娘的家里。老人说,她们娘儿俩不在,咱出去吃吧,村里新开了家饭馆,酱的猪头肉不错。于是,小伙随老人来到这家饭馆,要了一盘猪头肉,一碟花生米,又点了两个热菜。正吃着,来了两个老人,显然是一对夫妻。桌少,就和这边一起拼桌。这对老夫妻话很少,但相互斟酒,细酌慢饮,看上去喝得有滋有味。小伙忍不住,一问,方知两个老人都已七十多岁。走时,小伙悄悄把这老夫妻的账也一起结了。出来时,老人问小伙,这老两口,你认识?小伙摇头感慨,这对老夫妻,几十年到这个份上,难得啊。老人听了看看小伙,没说话。走了几步,忽然头也不回地抛出一句话,挑个日子,结婚吧。
  小伙终于和姑娘结婚了。
  婚后,小伙更加努力,先是考上了教师,后来又调到县城,再后来还当上了一个部门的领导。老人经常自豪地笑着说,我这个老丈人,当年没看错人!
  小伙工作越来越忙。但无论多忙,每月总要回乡下看望老人,每次来,也总要带上些好烟好酒。老人很为女婿感到荣耀,每到女婿回来的日子,总是特意去村头溜达,等迎到了女婿,就笑咪咪的在村人艳羡的目光下,拉着女婿的手一起亲亲热热的回家。
  一天,小伙又回来看望老丈人。老人似乎闷闷的,说话很少。吃饭时,老人一定要将酒壶烫热。小伙奇怪,问老人,您什么时候开始喝热酒了?老人沉吟片刻,说,有句老话,喝凉酒,使脏钱,必有后患啊……小伙立刻明白了,抱住老人的肩头笑着说,拿来的这些烟酒都是我自己买的,您老就放心吧!老人听了,脸上这才绽出笑容,嘘出一口气说,孩子,我不是不信你,是担心啊,俗话说,跟着啥人学啥人……小伙笑了,对,还有一句呢,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不过您放心,我是不会湿鞋的。老人点头,是啊,咱吃糠咽菜都过来了,如今的日子可不能不知足啊。老人说着,用力看了看小伙。
  老人的这个眼神,直到很多年后,小伙仍还记得。
  又是一个寒冷的冬天。一天上午,小伙患了重感冒躺在家里,忽听有人敲门。开门一看,竟是老人披着一身风霜进来。老人没说太多的话,先是看看小伙的脸色,又问了一下单位的工作情况,知道一切正常,似乎才稍稍松了口气。老人这时才告诉小伙,他在前一天夜里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小伙陷进深深的泥潭,一直挣扎着却不能自拔。老人一下惊醒了,再也无法入睡,就这样睁着眼到天亮,便蹬上自行车匆匆赶来县城。老人说着摘下棉帽子,头上立刻冒起腾腾的汗汽。小伙看着两鬓斑白的老人,眼睛湿润了。快70岁的人了,顶着寒风骑车跑这样远来县城,就因为夜里的一个梦。老人走到小伙跟前,伸手摸了一下他滚烫的额头笑着说,这我就放心啦,怪不得这些天一直没有你的消息呢,只要没旁的事,闹点病不算啥,人吃五谷杂粮哪有没个灾病的!
  傍晚吃过饭,老人坚持要回去。这时刚好单位的领导来看小伙,听说老人要骑车回去,立刻说这怎么行,天这么晚了,又这样冷。说着让司机把自行车搬上面包车,执意要送老人回去。但老人硬是把自己的车从面包车上拖下来,一边摇着头说,这是公家的车,公家的车是干公事用的,我不是公家人,60里路,紧蹬两下就回去了!
  说罢,老人蹬上车就朝寒风深处去了。
  这一晚的风一直刮到深夜。小伙后来才知道,老人回去是逆着风向,骑车出县城,很快就蹬不动了。老人只好下来推着车,顶着寒风走到下半夜,才回到家。
  这件事,让小伙后悔了很多年。
  很多年后,当年的小伙已是50多岁的中年人。这时,同样步入中年的内弟阿彪突然患了尿毒症。尿毒症,如果不做肾移植手术就是绝症。阿彪在医院做透析治疗的日子里,已是中年的小伙发现,有一段时间,老人经常从乡下跑来,背着所有的人去找医生。中年小伙想知道老人究竟在和医生商量什么事。他对老人说,我是您的女婿,您有事,应该让我知道。老人沉了一下说,正因为你是我的女婿,这件事,我才不想让你知道。女婿坚持一定要知道。他又来问妻子。追问之下,妻子才流着泪说,爹找医生,是想把自己的一个肾给阿彪。女婿一听就急了,立刻说,爹这么大年纪了,要捐肾,也该是我们!妻子摇头说,爹说了,他的肾捐给自己的儿子最合适,再说咱们还要工作,身体更重要。
  老人终因年岁的缘故,没能把自己的肾给儿子。
  但是,即使寻找到肾源,做移植手术也要很大一笔钱。女婿对妻子说,你告诉爹,为阿彪做手术的钱我来想办法。但就在这时,老人已经背着一个沉甸甸的布兜来到医院。打开布兜,里面竟是一捆一捆崭新的钞票。老人说,你们还有工作,不能再给你们增加负担了。女婿这时才知道,老人已将自己的房子卖掉了。
  老人说,阿彪还年轻,房子还可以再盖……
  阿彪的手术很成功,全家人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几年后的一个春天,老人突然感觉身体不适,到夏天时,腹部已经疼痛难忍。村医陪老人到县里的医院检查。刚退居二线的女婿也闻讯赶来医院。医生向女婿交待病情,老人是肝癌晚期。女婿已经有预感,但泪水还是立刻流下来。女婿当然知道老人的性格,可是考虑再三,决定向老人
  (下转127页)
  父亲
  戴冠伟
  父亲走了,一如他当初来到这个世界,祥和,安然。
  我想,一定是奶奶将父亲叫回去的。因为他离家太远了,迢迢三千里,也太久了,已经整整七十二年。父亲也一定愿意去陪奶奶,他要永远守在奶奶的身边。我刚懂事时,就记得家里的墙上端端正正地挂着一幅照片,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用漾满笑意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这个家,看着所有的家人。照片下面,是父亲用毛笔书写的一行隽秀的小楷:任有缘,四川省忠县任家场西五里凉水井。前面是奶奶的名字,后面是父亲家乡的详细地址。父亲今天终于如愿以偿,去那边与奶奶团聚了。
  父亲,代我向奶奶问一声好。
  如果说蒸汽机车的诞生是现代文明的标志,那么父亲的家乡却连驴车都不能使用。那里出门见山,田和屋都在山上,羊肠小道像绳子一样牢牢地拴着人们。父亲曾说,他的家乡实在太穷了。父亲18岁那年,被抓壮丁到旧军队服役。因他念过一年私塾,竟被选送去军校,误打误撞成了黄埔第18期学员。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父亲转战湘、鄂、皖、豫,历经了抗战的全过程。父亲津津乐道的一件事是,那一年有一个黄昏,一个班的士兵聚在军锅周围吃饭,突然一发日本人的迫击炮弹落在锅灶的正中间爆炸,全班士兵无一幸免,只有父亲,抖落掉浑身的灰土爬起来,只受了一点轻伤。抗战胜利后,父亲不愿内战,便从东北战场开小差回来。父亲常说的一句话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当年如果不是被抓壮丁,就不会有读军校那段经历,后来如果不中途回来,后半生也许就更辉煌。我知道,父亲指的是,后来北平和平解放,他所在的军队被全部整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序列。
  父亲一生命运多舛,竟然寿高九十有一。
  上世纪60年代,那场政治风暴至今无人会忘记。我家祖辈居住的小镇自然在劫难逃。母亲是一个教师,当时已因病退休,家里遭查抄之后,全家人又被遣送去农村。那年母亲只有40岁,上有年过古稀的外祖母,下有我与弟弟两个少不更事的孩子。当时父亲在河北省的一个农垦区工作。他得知这件事首先想到的是,大人犹可捱过,两个孩子的学业怎么办?
  怎么办,已经没有办法。此时,父亲如果将我和弟弟直接从农村接走是解决不了户口问题的,而要想闯过这道关卡,只能采取一个办法,离婚。父亲和母亲几经磋商,这对苦难夫妻最后只好选择了这条路。就这样,经法律途径,我被判由男方抚养。为防止夜长梦多,由于买不到车票,父亲昼夜走了200多里山路来村里接我。而返程又多了一个我,麻烦就更大了。我随父亲勉强走到县城就再也走不动了。晚上,终于买到火车票,但车箱人满为患,根本无法上车。就在开车的一瞬,父亲总算把我塞上了车。但这时脚踏板已经收起,车门关上了,父亲被留在站台上。我在车上拼命拍打车门玻璃,发疯一样地喊叫父亲。就在这时,父亲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突然用军人的速度一个箭步冲上来,双手拽住车门外的拉手,将整个身体紧紧贴在车门上。这时隔着车门玻璃,我们父子心口相对,就这样在北方冬夜里,在寒风中随着列车行进……直到很多年后,我仍在想,父亲这样做,是为了他的儿子啊。
  有件事,一直横亘在我的心里。
  1976年,唐山大地震也使芦台毁于一旦。万户萧疏,断壁残垣中,我家祖孙三代居住的三间茅屋竟临难不苟,一家四口毫发未伤。而这,要归功于父亲。就在地震的前一年,我家房东由于不堪支付老屋的修缮费用,与我母亲最后协商,如果想继续住房,就一次性买下,否则就要搬家,产权将转让别人。70年代中后期小城镇的住房已很紧张,搬家不是没想过,但再找房又谈何容易。弱不禁风的母亲求告无门,只好赶紧把在外地工作的父亲叫回来。父亲回来,当即决定把房子买下。可当时房主开价1100元,据称这已是最优惠,而父亲当时的月薪只有42元,1100元已是天价。但是,父亲硬是凭着他平时的仁义宽厚和信誉,几天之内就从同事们的手中借到了这笔钱。这一年秋天,我家终于购置了后来在地震中全家人得以平安的三间救命的土房。就在震后的第三天,母亲让我打听一下父亲那边的情况。其实这件事早在地震刚过就想到了,因为父亲工作的地方距地震中心只有100华里,只是由于全家人在大悲大喜中昏了头,又忙于抢搭临建棚,就把父亲的事又忘记了。
  经母亲提醒,我想尽办法四处打听,却都没有结果。应该说,母亲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如果父亲安然无恙,这时早已该回来了。然而后来,一是因为单位的救灾工作很忙,再是我平生没有骑车行走100公里这样的经历,所以除去写了一封至今不知道父亲收没收到的信,终于还是没去看他。直到很长时间以后,我才知道,父亲那边的灾情确实比家里严重,宿舍全部倒塌,父亲的胸部、腰椎和左臂都受了重伤,若不是及时转到外地救治,恐怕今生就见不到他了。但后来,父亲却从没有为此事埋怨过我,他甚至没有向我提起过这件事。然而,这件事于我,却变成一个硬硬的骨鲠,感觉一直卡在喉咙里,直到父亲去世。
  此时,不知身在天国的父亲是否已经真正原谅了他的儿子。
  父亲,愿你在天国,也能读到这篇文字……
  槐树镇的槐
  杨树明
  槐树镇上的人都知道,先有那棵大槐树,后来才有的槐树镇。
  据镇上的老赵头讲,当年第一代槐树镇上的人并不是当地土著。明朝年间,燕王朱棣领皇命率大军扫北。王师平定燕蕃叛乱,朱棣把燕王府落在北京。后来南下“清君侧”,又把亲侄皇帝朱允炆赶下台,自己登基做了万历帝,正式定都在北京。当年战场厮杀侥幸活下来的军卒,就地戍边屯田。如今槐树镇上的人,就是这些军卒的后裔。
  槐树镇东南有一块高出地面三尺的台地,那棵大槐树就长在台地上。由于年久根深,树干已粗裂,巨大的树冠遮天蔽日,树叶繁茂密不透风。镇上的人都知道,这棵大树有一个奇处,这些年来,各种鸟儿不仅从不在树上搭窝,甚至不敢在枝头停落,却有一群鸽子,从早到晚围着这棵树飞,一年到头不离不弃。
  60年代初,镇上饥饿的人们把每棵树的叶子和树皮都吃光了,惟有这棵槐树,却无人敢动。镇上的人说,这棵树是有神灵的。每遇雷雨天,在闪电的瞬间,这棵树的树干上就会现出一个清晰的人形。据老赵头说,他曾亲眼见过这个人形,清瘦清瘦的。老赵头甚至信誓旦旦地说,他还曾看清这个人形的脸,是一个眉目清秀的斯文男人。尽管老赵头的话让人有些将信将疑,但每到雨天,如果站在这棵树下,却真能隐约听到一阵阵的笑声。这笑声似乎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在沙沙的雨中若隐若现,又似乎震得一树的叶子都在雨中颤抖。
  老赵头对人们说,这笑声就是当年的赵掌柜啊。
  槐树镇上已经没人能记起赵掌柜究竟是哪里的人。上世纪40年代初,槐树镇还并不大,一条不宽的青石街在镇子中心穿过,临街零星排着几家商号店铺。一家叫“桂蚨祥”的绸缎庄旁边,有一个不大的小酒馆。这酒馆并不起眼,但门前挂的酒幌是杏黄色的,看上去格外醒目,尤其到秋天,杏黄色的酒幌随风摇曳,走在镇里的街上远远就能看见。酒馆老板姓赵,瘦高身材,长着一根水蛇腰,无论冬夏总是一身丹士林布的蟹青色长衫,肩头搭一条耀眼的白毛巾,逢人便谦和地点头,腰弯得越发像一条蛇,看上去一副殷勤的样子。那时镇里的三教九流,五行八作,各色人等都常到这小酒馆喝酒,赵掌柜常说的一句话是,来的都是客,所以不管什么角色,都是一样的招待。但镇上也有人瞧不起这赵掌柜,背地里说他在日本人的面前没筋骨,甚至说他的后脊梁是用荞麦面条做的。这些话也难免随风刮进赵掌柜的耳朵。赵掌柜听了却只是笑笑,不过可以看出,这笑容只是在眼里淡淡闪过,并没留下什么痕迹。
  赵掌柜平时没什么嗜好,更无逛娼寮抽大烟之类的恶习,只在酒馆的后院养了一群鸽子。偶尔放飞,令人称奇的是,这些鸽子似乎得了什么指令,一飞上天就都径直朝北面山里去了,一天光景,便又从北面飞回来。这时赵掌柜就会喂些精细的高粱米。当时镇上有一个叫小野的日本军曹,与赵老板关系很好,也喜欢赵老板的鸽子。据说这个小野很不一般,跟唐山的特高课关系密切。小野曾向赵掌柜提出,想要几只鸽子。却被赵老板笑着婉言相拒了。
  镇上的老赵头对人们说,后来的事,也就出在这个小野的身上。
  那年秋天的一个傍晚,小野突然带着几个全副武装的日本人闯进酒馆,不由分说就把赵掌柜捆起来,然后将他捆到那棵大槐树上。小野一直在逼问赵掌柜,好像要让他说出什么。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样一个平时文文弱弱的赵掌柜,筷子粗细的铁丝已勒进肉里,他却咬着牙一声不吭。小野又让人向赵老板的身上浇了煤油,脚下堆起干柴。这时小野举着火把走到赵掌柜的跟前,用两眼瞪着他。赵掌柜却突然仰头大笑起来。没有人能相信,如此清瘦的一个身子,竟然能发出这样大的动静。赵掌柜的笑声震得一树的叶子都在颤抖。突然,这笑声停止了。围在四周的人们看到,赵掌柜的嘴角淌出一缕鲜血。
  赵掌柜,把自己的舌头咬碎了。
  小野点点头,将火把扔到堆在赵掌柜脚下的干柴上。大火立刻熊熊地燃烧起来,赵掌柜瞬间变成了一个火人。突然,赵掌柜又笑起来,他的笑声随着噼剥作响的火焰一直窜向树梢,接着整个树冠都燃烧起来,这棵大槐树很快就变成了一支巨大的火炬,直直地烧向秋天的天空。在这燃烧的大火中,赵掌柜仍然一直在笑着,笑着,震得火里飞出一阵阵的火星……
  第二年春天,这棵大槐树没有像往年一样早早地抽枝发芽。
  这棵树死了。一树光秃秃的枝桠瘦骨嶙峋,像赵掌柜的手臂伸向天空。
  镇上的老赵头对人们说,那是1945年的秋天,本来已是万木萧疏的季节,这棵大槐树却似乎从沉睡中苏醒了。在镇上的树木一片片落叶中,它却抽出柔软嫩绿的枝条。这些挂着细芽的枝条在秋风中摆动着,在人们庆祝日本人无条件投降的锣鼓声中,泛着让人心动的绿色……这一年入冬时降下第一场大雪。在这个早晨,这棵树上竟然槐花大放,一树灿灿的白花在洁白的雪花中飘起醉人的香气。也就在这时,一群鸽子又从北面的山里飞来。它们咕咕地叫着,围着这棵槐树久久地飞着。老赵头说,这就是赵掌柜的鸽子啊。
  今天,镇上的人们仍然相信,这些鸽子,就是当年赵掌柜的。
  老赵头更是言之凿凿地对人们说,自己就是赵掌柜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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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里海》

《七里海》文学季刊共分为44期,刊物将以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为指导,坚持文艺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方向和“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弘扬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培养文学艺术人才,繁荣地方文学创作,为宁河的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事业服务。刊物突出时代特征、民族特色,使其成为地方文化建设的亮点,宁河经济发展的窗口,文学创作者展示才华的平台。火热的现实生活是文学创作永不枯竭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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