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叙事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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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七里海》 期刊
唯一号: 021920020230004284
颗粒名称: 故乡叙事
分类号: I267
页数: 6
页码: 45-50
摘要: 故乡叙事收录了《潮白河•母亲河》、《宁河三宝》两篇散文。
关键词: 散文 季刊 《七里海》

内容

潮白河•母亲河
  张锡民
  我生长在潮白河畔,甘甜的河水像母亲的乳汁养育了我的童年。几十年过去了,每当回乡时行走在潮白河堤上,美好的记忆像昨天的故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潮白河防汛
  潮白河开挖于一九五零年,河道虽不宽阔,当时也曾经为上游山区泄洪作出过贡献。不知什么缘故,河道开挖之初,两岸的河堤极不对称,至少在下游几十公里是这样的。右堤宝坻一侧是又高又宽的河堤,左边宁河一侧(含宝坻部分)只是一条低矮的土埝。每到洪期宁河沿岸经常被洪水淹没,满地里正在生长旺期的庄稼瞬间变成泽国,一年的收成毁于一旦,老百姓只能靠国家救济的稻糠薯干和瓜菜度日。而河对岸则安然无恙,到了秋天一派丰收景象。在最初的记忆中,好像潮白河就是和防汛联系在一起的。夏天一到,长满野草野菜的河谷里开始积水,有时河水暴涨,一夜之间洪水漫堤。湍急的水流裹挟着瓜果蔬菜,门窗木檩,偶尔还会有人和动物的腐烂尸体,一看就知道是上游山区暴雨所致。从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起,县政府每年都要组织大批民工,带着干粮和工具,徒步赶到潮白河防汛。河边的几个村庄家家住满民工,炕上满了睡地上,屋子满了住磨坊。他们不分昼夜地奋战在河堤上,饿了啃一口干粮,渴了喝几口河水,极度疲劳时站在泥水里就睡着了。汛期往往是阴雨连绵,护堤的湿土无处可取,只能把稀泥装在草袋里,一层层码起来,两边打几根木桩防止坍塌。堤埝随着河水涨,危急时刻,民工们站在水中排成人墙护堤。直到村北宝坻黄庄洼决口分洪,河水渐渐回落,防汛大军才能拔寨撤离。那时节防汛,真是堤不分南北,人无论老幼。正在上小学的我们,也在老师的带领下,用小土筐抬泥上堤。一九七零年,河北省海河指挥部组织几十万民工,沿潮白河故道开挖潮白新河,新河河道宽阔,河堤坚固,河床平坦,泄洪能力大大提高。自此,潮白河畔的百姓再无洪害之忧。
  潮白河河鲜
  潮白河的洪水使人心酸,潮白河的河鲜让人垂涎。
  潮白河的上游是密云水库,下游经宁车沽入渤海湾。特殊的地理位置,使潮白河为两岸众生提供了取之不尽的水产资源。夏季,河道水满,童年的伙伴们午饭后在水中嬉戏之间可以徒手摸鱼,为晚上的餐桌上加一道菜。一个猛子扎下去,欢蹦乱跳的鱼攥在手里,拿一棵稗草穿起来,一头叼在嘴里继续摸,等摸够一大串时上岸回家。河流湍急时,人们给粗大的鱼钩拴上木漂,用绳子穿成一串横拦在河中,不需任何饵料,一会的功夫,鱼钩上挂满了鱼,就像一条长长的蒜辫。秋天,水流渐缓,水位下降,天气凉爽,鱼香蟹肥。用抢网抢鱼、耙子网拉鱼,扁网扁鱼,背着鱼篓摸鱼,在河边的浅坑中搭埝淘鱼,生产队组织社员用排网打渔,捕鱼的人流间日不断。潮白河的鱼品种很多,有长期在淡水中生长的鲫鱼、鲤鱼、鲶鱼、嘎鱼、撅嘴鲢子鱼、黄瓜鱼,有海水中繁殖淡水中生长的魛(dao)鱼、银鱼、梭鱼、鲈鱼、黄钻鱼。与内陆河流湖泊的鱼相比,潮白河的鱼鱼刺软,味道鲜,是淡水鱼中少有的佳肴。难怪几百里之外的白洋淀渔民,摇着小船穿淀过河举家到潮白河捕鱼。中秋时节,潮白河流域的紫蟹更是少有的盘中佳肴。白天在浅水的草丛中随便就可以摸几只,晚上提着桅灯照蟹,如果明月当空,只管带上水桶或麻袋到河边去捡,保你满载而归。在水面宽阔的河道里,也可以扎薄下螃蟹篓捕蟹。河蟹的吃法有很多种,锅蒸水煮,炒蟹段,巧手的家庭主妇做河蟹面、蟹段汤,地里干活间隙没有炊具时用柴草烧着吃。晚上,劳累一天的家人围坐在一起,观赏着中秋明月,谈论着今年的收成,品尝着鲜嫩的蟹肉,别有一番情趣。在那有水就有鱼的年代,小鱼小虾遍地都有,秋季吃不完时晒干鱼,糟虾酱,一年四季都可以享用。冬季是捕鱼的淡季,但厚厚的冰层难不倒勤劳的农民,用冰镩打开冰层,捞网捞,鱼叉叉,用苇薄扎碹(xuan),同样可以给餐桌上添一点荤腥。春季,是潮白河的枯水期。随着气温的回升,河水越来越少,小鱼小虾也难得寻觅。此时,泥洼里的蛤蚌给人们提供着足以佐餐的河鲜。趟着刚没脚面的浑水,用脚踩用手捡,用不了多久可以捡一大筐。回家用开水焯熟,鲜嫩的蚌肉剥一大盆。小一点的嫩,用小葱或者蒜苗拌着吃。大一点的肥,用菜刀剁碎加一点韭菜包高粱面的饺子。说来也怪,潮白河的蛤蚌好像永远也捉不尽,今天傍晚捡完了,明天早晨再去,又是一层,一直到水枯河干为止。最能忍耐干旱的是河蛏,河床已经干涸,它们钻在一尺多深的泥里,吸允着河泥里的水分。用铁锨挖,用钩子钩。去掉薄薄的外壳,形状如长白山上的人参,吃起来既鲜且嫩。
  在粮食奇缺瓜菜代食的困难时期,潮白河下游十年九涝,老百姓只能靠草籽、野菜、稻糠度日。是潮白河取之不尽的鱼虾蟹蚌,为两岸百姓提供了生存的营养,帮助农民度过了艰难困苦的岁月。
  潮白河畔的庄稼
  潮白河水是甘甜的,潮白河畔的土地是肥沃的。
  上世纪九十年代以前的宁河,土地肥沃,水源充足,是远近闻名的鱼米之乡。这里盛产水稻,水稻播种面积广,产量高米质好,可与小站稻齐名。潮白河下游两岸的农民,靠水吃水,从上世纪五十年代开始栽种水稻。宁河西部的俵口、潘庄、淮淀、造甲等乡镇,都是远近闻名的产稻区。洁白如玉的大米,做成香喷喷的米饭,就是城里人看着也眼馋。然而,在一大二公的年代,交够了公粮后分到农民手里的稻谷是极其有限的。即使是丰收的年景老百姓的口粮仍然不够吃,各家各户的稻谷舍不得用,加工成大米用自行车驮着到郊区市区换粗粮,从而缓解缺粮之急。
  小麦不是家乡的特产,与临近的宝坻黄庄洼相比,家乡的种植面积小的可怜,很多年景根本就没有麦秋。但到一九七一年潮白新河竣工后,下游两岸的河滩开始变成肥沃的良田。夏季,河水浸泡着深耕后的河滩地,压在泥土里的麦秸、杂草,发酵后成了上等的有机肥料。秋天,河水渐渐退去,秋分前后,两岸的农民开始播种冬小麦。到第二年六月底麦熟时节,沿河滩望去,麦浪滚滚,金光灿灿。世世代代饱受饥饿折磨的乡亲,望着丰收的庄稼,打心底里高兴。如果河道上游降雨量不是很大,麦收以后还可以在河滩地抢种第二茬庄稼,大多是生长期短的绿豆和玉米,到了秋天又是不小的丰收。各家各户的粮食缸满囤流。过去,一年之中只有春节才能吃上几顿的白面馒头,现在成了家常便饭,盖房子置家具,说媳妇聘闺女,腰杆硬底气足。我清楚地记得,我的老家就是从那时起才真正脱贫,永远告别了世代困扰的饥饿。
  芦苇是潮白河下游的又一种庄稼,也是宁河的特产。潮白河下游宁河境内的七里海,是国家级的古湿地。七里海本来是一个整体,潮白河开挖后河道从中间穿过,此后人们习惯把东西两部分分别称为东海西海。七里海丛生的芦苇是周围老百姓的摇钱树,俗称铁杆庄稼。这种庄稼不需播种,不需耕耘,不需施肥,而且耐旱耐涝。春天,任赤日炎炎土地龟裂,粗壮的幼苗顽强生长。夏季一到,滚滚的潮白河水流入七里海,任饥渴的芦苇吸吮。暑天,任狂风暴雨,风刮不倒水淹不没的芦苇照常成长。入冬,周围的农民带上干粮钐镰去收割,用马车运回村里筛选加工。来年春暖花开时节,像嫩笋一样的芦芽破土而出,带着沁人肺腑的清香。真正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七里海的芦苇不仅给本地,同时也给了临近公社村队副业生产的机会。冬春两季昼短夜长,勤劳的农民家家户户都利用早晚的空闲时间加工芦苇。搓麻绳打苇帘不需技术和力气,男女均可,老少皆宜;大姑娘小媳妇手脚麻利,几个人一起坐在地上织苇席,说着笑着,比着赛着,一点也不觉得累。男劳力则在收工后帮助她们穿苇子、轧篃子。几个月下来细细一算,每家都能挣到不少的工分。七里海的芦苇具有独特的优点:用于织苇席,苇篃(mei)子从根到梢厚度均匀,洁白如纸,表里如一;用作打苇薄,苇杆粗细均衡,坚硬如竹,经久不腐;加工成苇帘,挡风遮雨,经得住风吹日晒;用石碾轧软后拧成小葽(yao)子,盖房扎把子结实耐用,不可替代。年年岁岁,七里海的芦苇,以慈母般的胸怀,无怨无悔地养育着周边代代苍生。
  潮白河航运
  宁河地处九河下梢,沟渠纵横,河道通畅。在上世纪六十年代以前,洪涝频发,潮白河是宁河西部地区的主要水上交通通道。春秋两季,河道里长长的船队竖起高高的桅杆,远在几里地之外就能望见。顺风而行时桅杆上扯起宽大的白帆,木船借风力航行;逆风或无风时白帆收紧,几名纤夫用纤绳拉着木船艰难前行。听长辈们讲,宁河境内潮白河流域俵口的漕运,是远近闻名的,当地人把漕运称作使艚(cao)子。从这里起锚,逆流而上可达宝坻香河等地,顺流而下可直达北塘,经曾口河转蓟运河可到芦台汉沽,经津唐运河转金钟河入海河可达天津市中心。出发时船上装满苇席、苇薄、草绳、大米,返航时运回宝坻香河的粮食,塘沽的海鱼海虾海蟹,芦台汉沽的大盐,城市的花布洋盆蜡烛等生活用品,船夫们鼓鼓囊囊的腰包里装满赚回的银钱。在我个人的记忆中,对潮白河航运印象最深的,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宁河航运社的汽船。每到汛期,总有汽船拖着十几条大木船,一次又一次给抗洪前线送来急需的物资。抗洪前线的民工就是凭着这些草袋木桩,一次又一次地战胜了洪水。那时,汽船发出的笛声是前线民工们最盼望的声音。潮白新河开挖后,汽船的职能有了新的变化。沿河各地需修建闸涵,建扬水站,公路少得可怜,大量的砂石料、钢筋、水泥、木材,以及民工用的粮食,只能靠汽船运输。现在,宁河航运社所属的几艘汽船早已完成了历史使命。但是,它们为宁河人民作出的历史贡献,人们不会忘记。
  责任编辑:戴雁军
  宁河三宝
  童乃望
  银鱼
  “白小群分命,天然二寸鱼。细微沾水族,风俗当园蔬。人肆银花乱,倾箱雪片虚。生成犹舍卵,尽其义何如。”唐代大诗人杜甫的《白小》诗句,就是对银鱼形象的真实概括。
  银鱼属于生活在近海的淡水鱼,具有海洋至江河洄游的习性。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海里生河里长。银鱼种类繁多,有太湖银鱼,洞庭湖银鱼等等。但唯蓟运河的银鱼异常的奇特!不论拿到什么地方去卖,通过味道、体征一看便知产自蓟运河的宁河段,并能看出是产自蓟运河沿岸芦台镇的上游、还是下游。
  蓟运河所产银鱼体细长,全身体略侧扁,头部极扁平。眼大;口大,吻长而尖,呈三角形。最长可达十四五厘米,并且晶莹剔透。提起鱼尾,满身鱼骨清晰可数,隔鱼可见对方脸庞眉眼。
  特别之处蓟运河所产银鱼死后也不变白,照样浑体透明,纤柔圆嫩,味道鲜美。当时侵华的日本人尤为爱之,称银鱼为鱼中人参,视作稀世之珍。银鱼入肴是席上珍馐。看之,色泽赏心悦目;闻之,鲜香诱人,口舌生津;食之,味美可口,齿颊留香。
  据六十岁以上的老年人回忆,因银鱼产自金秋,小时候上街买银鱼,都是用翠绿的白菜叶儿拖着,花两毛钱买一对儿,不论干炸、煲汤。一经上桌,黄瓜香的味道满屋四溢。并无半点鱼腥。
  极富钙质的银鱼,人们都把它当作长寿食品,尤其适宜体质虚弱、营养不足、消化不良者、高脂血症患者、脾胃虚弱者、有肺虚咳嗽、虚劳等症者食用。成为当时的水中珍品。
  在宁河县界,短短几十公里的蓟运河湾儿内,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下游所产的银鱼为白眼睛,而上游所产的银鱼为红眼睛。如此奇特的自然生长现象,至今在老年人的脑海里始终是个谜。
  我想,宁河三件宝之首银鱼,宝就宝在同类产品中,吃来黄瓜的味道,通体透明、鱼骨可数,鱼死也不变白,并仅隔几十里便有白眼、红眼之分的绝无仅有之特征吧。
  紫蟹
  “丹蟹小于钱,霜螯大曲拳,捕从津淀水,载付卫河船。官阁疏灯夕,残冬小雪天。盍簪谋一醉,此物最肥鲜。”诗人的赞美之词,就是对宁河三宝之——紫蟹的真实写照。
  紫蟹,其实是蟹类中奇特的一种。成熟的紫蟹,大不过银元,小如铜钱。不但产于七里海,几十年前的蓟运河沿岸及芦台周边百里全都盛产紫蟹。紫蟹也具有海洋、江河洄游的习性,海里生,河里长。大多聚憩于芦苇丛生、杂草密布的壕沟、沼泽湿地。
  想吃到味道奇鲜的紫蟹,非等西北风刮来不可,不然你是品不到紫蟹那种奇特味道的。紫蟹虽小,但腹部洁白无泥,味道鲜美。因其蟹黄异常丰厚,透过薄薄的蟹盖,呈现出一层猪肝儿似的紫色,蒸熟后又变成橘黄色,因此得名。冬季遁入泥洞之中,破冰也能掏捕。
  明、清时曾为贡品的紫蟹,如今我们平常百姓的餐桌上也能时而有之。尤其是我们宁河传统的食法“紫蟹面”,更是味美绝伦。偶尔从饭店打包回家带给母亲,母亲总是说:“我年轻的时候,一到秋天,遍地的紫蟹,来人去戚现捉现做。尤其是晚上,手拿提灯,来到沟壕埝岭,不到半个小时就能捉回半面袋”。
  再问母亲紫蟹面的味道如何时,母亲便会自豪的说:“老辈子做的紫蟹面比现在的好吃多了,做紫蟹面就是费时,首先把蟹盖儿揭开,取出蟹黄放上油、姜、葱等作料提前炒熟放在碗里,再把蟹去脐去腮,加少许水将蟹捣烂后,用纱布沥出蟹汁备用。炝锅、加汤、煮面条,面熟后把蟹汁倒入锅内,待蟹汁呈豆腐状时便出锅,在盛满面汤的汤盆里倒入炒熟的蟹黄,顷刻香飘四溢”。
  其实,母亲所说“老辈子”做的紫蟹面比现在的好吃,我想不无道理。因为,虽然那时紫蟹遍地,但一般都是清蒸、酒醉等吃法。白面的异常金贵,使得每家一年很难吃上几顿紫蟹面,所以,在母亲的回味中肯定是最好的。
  如今的紫蟹面,已成了人们餐桌上的家常便饭,没经过那个年代的人们,比较不出味道的好坏也属正常。但我相信,那时的紫蟹肯定是纯野生的绿色食品。不像现在,好多紫蟹都是人工养殖,加之生态环境的污染,失去了原生态的味道更有可能。
  现在,随着环境污染的逐步治理,盛产紫蟹的七里海,有着得天独厚的自然优势,母亲回味中的紫蟹面,肯定会回到我们每家每户的餐桌上。
  芦苇
  银鱼、紫蟹,味美令人垂涎,可宁河三宝之——芦苇更是值得我们自豪和赞美!虽然它没有银鱼那黄瓜般的清香,更没有紫蟹那膏腴和鲜美,但从我记事那天起,笔挺、而又宁折不弯的芦苇,就始终没能离我左右伴我成长。
  芦苇虽然遍布全国,但生长在家乡宁河的芦苇,其笔直、皮厚、韧性强的特点是远近闻名的。初识芦苇,当然是在孩提的时代,和伙伴们闯进芦苇荡掏鸟窝、捡鸟蛋、玩游戏、捉迷藏。后来,在自己逐渐成长的过程中,才真正认识和体会出芦苇之可贵。把芦苇称之为“宝”实不为过。
  芦苇能造出一流的白纸,众所周知。但在过去的年代,人们赖以生存的房屋更是离不开芦苇。那时建房都是采用土坯,从墙体第一层的土坯开始,一层土坯,一层芦苇,全凭它的韧性、拉力替代现代的钢筋,把整个房屋连成一座结实的整体。层层叠叠伴随土坯码到一定高度,然后上梁、上檩、上尊子。尊子的原料主要是秫秸,但不管秫秸比芦苇粗几倍,在秫秸的外面也要包上一层细细的芦苇,一是保护秫秸延年,二是美观、结实耐用。就连扎尊子的草要子,也非芦苇别无替代。
  把扎成碗口粗、长龙状的尊子,按尺寸截断,整齐、逐条地摆排在房檩上,盖上一层用芦苇编制成的苇席,席子上面,再铺上一层厚厚的芦苇,开始上泥抹平,屋顶圆满完工。土坯墙的外沿也是用泥抹上去的,经不起风吹雨刷,聪明的人们,还是用芦苇,断成一尺左右的长度,把芦苇的一端用木槌捣烂,沾上泥巴,一层一层地往墙上粘,完工后,看上去真像为整座房屋穿上了既漂亮又得体的半截蓑衣,为的是即使下再大的雨,也不能把墙皮冲掉。更让人称奇的是,屋顶上的芦苇,任凭泥土,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耨压,可它就是百年不烂。默默无闻为人类挡风遮雨、避暑御寒。
  当一座北方特有的土坯房,矗立在人们面前的时候,你会感到,原来银鱼不吃也可,紫蟹不尝也罢,人们生活起居唯独离不开的还是芦苇!
  走进带有泥土、芦苇气息交融的土坯房,首先映入眼帘的应该是用芦苇编成古铜色的苇席了。平展铺在土坯砌成大炕上的苇席,任你摸爬滚打数年,它非但没有怨言,反而通过和人体肌肤的亲密接触和摩擦,越用越光滑,越来越让人离不开它。
  当夏日刺眼的阳光照来,你会发现,一层用细细芦苇做成的帘子,早已顺屋檐含羞垂下,已经非常礼貌地把危害人类健康的紫外线拒之门窗以外。到了金秋的季节,你还会发现,用苇席圈成的粮囤,装满五谷丰登的杂粮,稳稳地“坐”在那里,为人类守护着丰收的果实。
  新房落成迁新居了,美丽的田园大丰收了,合家喜庆吃饺子。白菜馅里再多的水份,都可用芦苇编成的篓子压出来。因为,只有芦苇才有它那能屈、能伸的性格和品质……
  当我意犹未尽,真诚地赞美芦苇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芦苇的轻声细语:“不能再写了,夜深了,你该休息了,我们所奉献的一切,都是大自然赋予人类应该得到的啊!我们再好、再可贵,无非就是一片冬去春来的草儿”。
  听你的,不说了,可爱、谦恭的芦苇!我那引以自豪的家乡宝贝!
  责任编辑:方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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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里海

《七里海》

《七里海》文学季刊共分为44期,刊物将以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为指导,坚持文艺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方向和“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弘扬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培养文学艺术人才,繁荣地方文学创作,为宁河的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事业服务。刊物突出时代特征、民族特色,使其成为地方文化建设的亮点,宁河经济发展的窗口,文学创作者展示才华的平台。火热的现实生活是文学创作永不枯竭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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