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里海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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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七里海》 期刊
唯一号: 021920020230004257
颗粒名称: 七里海风情
分类号: I269.7
页数: 9
页码: 52-60
摘要: 本文收录了陈德宏和宁克东两位作者的作品,分别是《风光无限七里海》和《晚安芦台》。
关键词: 杂文 陈德宏 宁克

内容

风光无限七里海
  陈德宏
  盛夏时节,我又一次来到七里海,站在分割七里海为东、西海的大堤上,极目远眺,面前是茫茫苍苍,无边无际的芦苇荡,微风掠过,密集如织的苇叶梢上掀起层层的绿浪,一直波涌到天的尽头。好一派浩瀚壮阔、美仑美奂的秀丽景色。
  七里海位于宁河县西南部,距市区40公里,是华北地区最大的淡水湖之一。东西长20公里,南北宽5公里,水域面积8万余亩。它上与密云、于桥水库相连,下与渤海相通,潮白河、蓟运河、永定河穿流而过,可谓“吞燕山群峰
  之客水,纳滨海平川之细流”。每到雨季,这里汪洋一片,极目无涯,浩渺苍茫,故以海命名。有古诗云:“百道河沽秋水至,烟波七里浩无垠。”
  据考古专家论证,七里海是退海地,七里海以南,大片土地是渤海的一部分,从古海洋遗迹看,海水水面向南退了24公里,使渤海缩小了水域面积。七里海作为退海洼淀,便成了独具特色的内陆海。上世纪六十年代,宁河人修整开挖潮白河,发现深埋泥土中的牡蛎,引起轰动,海洋考古专家纷纷而至,考察惊奇的发现,七里海的牡蛎不仅完整,面积相当大。这种大面积牡蛎滩的形成,至少有七千年的历史,它被深埋在地面的数千层下,形成蛤蜊。无数死亡的牡蛎堆积在一起,便形成了东西约400米,南北约550米的巨大牡蛎滩。
  七里海三分之二的面积生长着繁茂翠绿的芦苇,过临水的禾木植物,数万数亿株簇长在一起,延绵百里,婉约壮观且生机盎然。我登一叶轻舟沿河道驶入绿海复地,惊起野鸟飞鸣。这里是鸟的天堂,一年四季都有野鸟云集,繁衍生息。据《宁河县志》记载:在七里海上栖息回游的鸟类有无鸲、白鹭、鸿雁、凫鹥、鸧鸹、鸬鹚、野鸭、大雁等20多种。它们早晨由各河道飞来,随着水波动荡浮游,吞食各种水生物,晚上就宿在水草相接的岸地和苇丛中。在众多的野鸟中,当地人最喜欢大雁,它秋至南飞,春来北归,成为给七里海带来春天信息的使者。当芦荡的岸地上钻出紫绿色的芦苇锥儿时,成群的大雁如约而至,它们或腾空辗转盘旋,或停泊于碧波之上,嬉游觅食,成为七里海一道动态风景。
  七里海风景如画,我划船进入七里海水域,在迷宫般的芦苇荡里穿行,透过清澈的湖水,可以看到各种鱼儿悠然游动,金鳞赤尾的鲢鱼在细小的水波中跳跃,银灰色体扁的鲮鱼在深水中纵游,雌雄鲤鱼俯在苇根下出没唼水有声,硕大的紫蟹踩着水波在水中横游,构成一幅鱼儿潜游,鸟儿飞翔、绿苇青翠,波光潋滟,秀色可餐的美丽画面。
  七里海深处是多水草的沼泽,登上那长满水中浮萍的小洲,你会有幸拾得各种鸟蛋,采到那银白色鲜嫩的苇蘑。好客朴实的打渔人将会热情接待,那独具野味的清蒸紫蟹和白虾散发出缕缕清香令人垂涎,使你一饱口福。七里海不仅有丰富的地上资源,在它的地表下还有一个诱人的世界。根据地质部门勘探,七里海及其周围地区蕴藏着丰富的地下热水资源,总面积为600多平方公里,热贮存厚度为200米。七里海宛如一颗璀璨明珠镶嵌在渤海之滨。
  千百年来,七里海养育了一代又一代人民,给人们留下许多美好的回忆。相传远古时代,一个风平浪静的傍晚,明月如洗,一个黑糊糊的庞然大物从水中蓦然涌出,像一座活动的礁岛游来游去,发出阵阵恐怖的怪叫声,然后又慢慢沉入水底,再没有露出水来。几万年过去了,当今人们在七里海附近发现了它的遗骨。据《津门考古》记载,七里海南岸乐善庄出土的巨大鳁鲸骨全长12米,下颚骨2.5米,世人惊骇,奔走相告,这一发现给七里海蒙上神秘的轻纱。
  到二十世纪三十至六十年代,七里海又成为华北河蟹的重要产地。每年春季七里海饱灌丰沛的甜水,那纵横沟渠遍布淀塘,芦苇繁茂,水中浮游物多,为河蟹寄居繁衍创造了得天独厚的条件。到芦花纷飞的秋季,静寂寂、冷浸浸的晚间,在蓝蓝的夜幕下,海边、河岸、沟口、洼淀四处亮起灯盏。朦胧中,灯火如海,人们三五成群的捕捉着蜂拥上岸的河蟹,成桶成桶的倒进麻袋,装进蟹包。然后可船可船的运往天津卫、唐山、北京。到1966年,七里海上游潮白河全面梳理,上下流安了防潮闸,使海生河长的河蟹失去繁衍生息的条件,终于在七里海绝迹。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改革开放的政策为七里海注入生机,农村兴起开发热,使这颗明珠重放异彩,那富有的胸怀更具魅力。经过改造治理的七里海吞吐水量能力大大增加,在分洪、蓄水、灌溉、舟楫诸方面发挥了巨大作用。从1985年起,当地人民对七里海实施了分割治理,进行了蓄水养鱼、养苇等综合利用。在这个无污染、无干扰的恬静王国,各种水产品生长很快,每年都有百吨鲢鱼、鲤鱼、鲮鱼供应津城,曾一度绝迹硕大丰满盖肥的河蟹,自1985年通过人工养殖成功,在七里海安家立命,繁衍子孙,为城乡人民餐桌上增加了一道美味佳肴。七里海还滋养周围七万亩良田,这里生产的优质大米,颗粒均匀,色泽光亮,深受天津、北京人和各大宾馆欢迎。
  如今,宁河人雄心勃勃,正酝酿着更为壮观的大计划,勾画着美好的蓝图,将七里海建设成鱼虾蟹生态养殖基地,在现有的基础上,完善、兴建具有水乡特色的风景旅游区,使这国家级古海岸与湿地自然保护区独具特色。可以想象,不久的将来,七里海将以风光秀丽、自然恬静的景观迎接中外游客,它那翡翠般美丽将更令人神往。
  晚安芦台
  宁克东
  天有一点点灰亮,四周静得出奇,闹腾了一夜的蟋蟀们此时没了任何声息。远处,高高低低的建筑物棱线模糊,在迷蒙的夜色中若隐若现。恍惚间,东方的天际里出现了一抹淡淡的红,那红色逐渐、逐渐地加深,慢慢、慢慢地扩散,终于一缕明亮而温暖的光钻出了云层,绽放在黎明的空气里……公园晨曲
  早晨,县委公园。中心花坛的水池中盛开着美丽的喷泉,枝繁叶茂的树冠里传出叽叽喳喳的鸟鸣。青翠的草地上各种花竞相开放,清新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花花草草间飞虫们欢快飞舞,晶莹的露珠上闪烁出色彩斑斓的光……
  一阵欢快的音乐声传来,是宋祖英的《好日子》。十几位身着艳丽服饰的大妈,随着音乐起舞,老胳膊老腿再怎么比划也看不出多少美来,但她们脸上的笑容告诉人们,她们心里一定很美。同样是跳舞,不远处一位大爷搂着一位大妈跳,大妈较胖,动作笨拙,好在大爷的气质和动作还不错,要不然没准会让人想起日本的什么运动来的。不一会儿,大妈可能累了,离开了大爷的怀抱,骑上她的小三轮车蹒跚远去。接替她的是一位年轻女子,女子一袭黑衣,身材窈窕,动作轻盈如行云流水。想想大妈刚才的样子,你不能不感叹岁月无情而青春无敌。那边,几位武师打扮的人在舞剑,很投入,一脸凝重,一招一式舒缓、圆润而有力,宽松的练功服随风鼓动,真有点仙风道骨的范儿。这时,一位老伯走了过来,一手拎着一个罩了蓝布的鸟笼,边走边摇,他说鸟喜欢这样,鸟比人强多了,要是人被关在黑笼子里,这样摇,早就散架了。
  人渐渐多起来,干什么的都有。有跟大树较劲用后背“咣咣”撞树干的,有一边跑步一边高喊“一二三四”的,有围着树保持一个傻傻的姿势来回转圈的,有站在那里冲着天空大声“啊”的——就是赵本山小品中说的“你啊你也晕的那种‘啊’”,不过这位同志凭着天天准时来此练“啊”的劲头,该不会被“啊”晕吧。
  还有一位老大爷,背驼,后背鼓出一块,他在倒着走,速度不慢。旁人提醒他注意,他说没事,“我天天这样”。但他今天有点儿背,刚说完没事不一会儿,脚下突然一个踉跄,摔了个仰面朝天,他用手扶地试图起来,但后背突出的那块恰好成了与地面接触的轴——老大爷原地转起了圈。人们纷纷围拢过去想扶起他,他急急地摆手,连声说“不用不用,我自己行”。老大爷终于用手抓牢了地面,慢慢地翻身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在众目睽睽下,面不改色继续——倒着走!
  这老头可真够倔的,不过人家倔有倔的资本,就这一下,像他这把年纪,要换成别人,恐怕不见马克思也要见大夫了。而老大爷的安然无恙一定得益于他每天持之以恒的锻炼。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健康是幸福的源泉,现在的芦台人在温饱之后,在小康之后越来越在乎自己的身体了,他们有意愿也有条件参加到各种健身、休闲和娱乐的活动中去。每天早晨,每个傍晚,公园里、河堤上、小区内、庭院中随处可见他们的身影。
  体育馆建起来了,高标准的设施甚至能承接国际赛事;公园更通透了,里面的布局更人性化,树荫多了,花草多了,长椅多了,人们自由活动的空间大了:一些政府部门森严的围墙不见了,代之以开放宽敞的空地,这些空地很多成了人们健身休闲的好去处。每天傍晚时分,土地局大门口宽大的台阶上,一群自信的歌者在质朴悠扬的乐声里,引吭高歌。在这里,政府权力和个人私域之间已然形成一些宝贵的公共空间,在这些空间里,政府的服务职能被彰显,市民们追求幸福、自由生活的权利被尊重,官民之间那种良性互动或许正由此生发、深入而升华……
  香车美女
  “想跑跑不了,急得直骂娘,甭管驾(悍)马、骑(捷)豹、还是坐(路)虎,那时那刻,一律全是卧尔卧。”这是日常生活中常见的堵车场景。现在是中午下班时分,这儿正堵着。这个路段一面是居民小区,一面是菜市场,并处在县城中心地带,每逢上下班高峰,常堵得不可开交。置身这里,汽油味混着喇叭声混着咸鱼味混着叫卖声一股脑扑来,让人无处躲藏。此时,身后刺耳的喇叭声响起,回头一看,是辆红色马六,赶紧靠边让它过去,飞鸽怎能干过马六?马六不客气地开上来,但它马上就得停下,前面一辆赛拉图正在狠按喇叭和它前面的威志较劲。马六与飞鸽平行了,看清了里面的驾车人:皮肤真白、眼真大、嘴真小,真是个美女。大概等得不耐烦了,美女使劲按响了喇叭,嘴动,在说话,看表情肯定不是好话,她拿起一个水瓶拧开盖儿狠狠喝了一口,然后继续按……前面终于有了一个窄窄的通道,飞鸽可以过去,但马六们只有看着的份儿,“都他妈买车干嘛,钱多了烧的,在这儿趴着吧。”带着阿Q式的沾沾自喜,飞鸽辗转腾挪,终于通过拥堵路段,快乐地行进在宽阔的大路上。“不好,老婆让买菜的任务还没完成,都是让美女闹的。”赶紧调转车把,重又奔向拥堵。正好马六迎面开来,驾驶室玻璃已被摇下,美女瀑布般的头发随风飞扬。突然,美女纤手一扬,一个白色物体旋转着飞出车窗,在路面打了无数个滚儿后,躺在飞鸽面前。那是一个塑料水瓶,美女喝剩下的。抬头再找美女,只看见马六红色的屁股,以及屁股上两行醒目的字:走牛B的路,让傻逼说去吧。
  “××路段正查酒驾,千万别从那儿过。”中国联通和中国移动的无线电波忠实地传递着这样的消息。“朋友嘛,怎能不告诉一声,逮住就麻烦了。”那些热心的朋友放下了热心的手机。但逮住总比出事好啊,这样的热心让人不安。“我喝一瓶啤酒开车没问题!”“我喝一杯白酒开车没问题!”“我喝一斤白酒开车没问题!”不少饭局上,时常有如此豪言壮语响起。尽管酒驾出事的消息不断传来,尽管交管部门的处罚越来越严,也很难让那些贪酒的司机痛下决心,让酒杯与方向盘彻底分离,这样的固执让人忧虑。“看,这么长!”一位司机朋友向人们展示他那比心电图纸还长的违章记录单,语气中竟有些得意。现在的车配置越来越好,速度越来越快,那些心急火燎的司机们油门一踩至少120,哪里还在乎红不红灯、超不超速呢?这甚至成了他们引以为荣的事,这样的炫耀让人恐惧。雨后,坑洼的路面上汪着一滩滩积水,行人躲着积水在路上走。忽然,一阵震耳欲聋的咚咚声由远而近,一辆经过改装打扮得花里胡哨的怪物车呼啸而至,那飞转的车轮碾过积水,溅起朵朵浑浊的水花,绽放在行人的衣服上。减速吗?没有,道歉吗,没门!那怪物“咚咚”叫着呼啸而去。这样的无理让人愤怒。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这是起码的常识;开车遵守交通法规,不超速、不抢道、不闯红灯,这是一个司机必备的素质;不向车窗外乱扔东西、不乱停乱放、不开斗气车,这关乎做人的水准。这也是一种文化。的确,这几年芦台的轿车越来越多了,今后一定会更多,甚至会拥有世界顶级豪车,这不是问题。但问题是,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拥有那种遵章守纪、心平气和、文明礼让的轿车文化呢?
  巴蜀水岸
  中午,芦台五中对过,巴蜀水岸火锅店。几个哥们围桌坐定,正宗的四川麻辣火锅燃起,每人两个小液外加一瓶雪花,直吃得汗流浃背,喝得小脸通红。醉眼朦胧间,一位哥们起身环顾整个店堂,但见火锅林立、座无虚席,“妈的,钱都让他们挣走了,小四川!”话虽粗,但粗的背后是无法掩饰的佩服。“川军来了!”这是芦台餐饮业不得不面对的一个事实,朝天骄、蒸有味、辣妹子、张老坎……一个比一个名头响,一个比一个干得漂亮。凭什么他们能行,能在几千里外的芦台攻城掠地?分析起来原因不外乎三点:一是物美价廉,他们所用菜品一个最大的卖点就是正宗的四川麻辣风味,这是他们的看家本事,可不是摆着当花瓶看的,而且价格相对来说也不贵;二是服务好,店堂服务周到细致自不必说,遇到意外事件往往通情达理、更有人情味。朋友曾亲历过这样一件事,他醉酒后在朝天骄地板上摔了一跤,感觉很疼,老板二话没说打车便把他送到了中医院,拍了片子确认没事后,还给他买了膏药,还连连道歉,最后把他送回了家;三是童叟无欺,在他们那里吃完饭,每次都会像超市买东西那样打出一个详细的账单来,所有消费都在上面,量价分明,一目了然。就冲这三点,你就能看到本地某些饭店的差距了,你就会明白为什么人家的饭店门口总是车水马龙,而我们某些饭店却是门可罗雀。川军来了,这是好事。他们丰富了我们的餐桌,让我们有更多选择,同时也给那些肯于放下身段、敏而好学的本地商家更多借鉴与启迪。
  不光是川军,其他各路大军也纷至沓来。搓澡安徽军、板面河南军、物回山东军、娱乐东北军、盖楼杂牌军……三教九流、五行八作,在这个小小的芦台甚至能看到全国所有省份的人。这些人或独自一人或举家前往,或置业经商或打工赚钱,或事业有成或屡受挫折,或从事阳光、体面的工作,或在常人看来肮脏、卑琐的角落里讨生活。不要以高低贵贱来衡量,也不要以成败论英雄。或许我们与他们之间还存着较深的隔膜,还无法接纳他们,甚至有时会瞧不起他们、讨厌他们,但一个无法否认的事实是,在很多时候我们已离不开他们。或许我们还未切身体验到这些,但当他们离开之后,我们中的很多人将会感到那种空白所带来的难以忍受的渴望。春节前,一家生意兴隆的板面店关门,门口贴出告示:正月初八开张。初八到了,没开门。从那天起便不断有人在店门口徘徊、打听。正月十七板面店终于开张了,很多人来吃面,见到店主劈头一句就是:“说好了初八,怎么十七才来?”
  那好,既然来了就是朋友,就是有缘之人。在芦台历史的纵深中遥望,我们和他们一样都是行色匆匆的过客,然而也正是这样的匆匆,昭示了我们和他们之间缘分的弥足珍贵。应以一种怎样的心态看待他们,应以一种怎样的行动接纳他们,关乎一个人的品德修为,关乎一个城市的胸怀和品位。芦台,属于我们,也属于他们。
  夕阳古意
  夕阳西下,缤纷的晚霞爱抚着美丽的茉莉花。茉莉花丛前,张洪福老人坐在一张竹椅上,头深深低着,仿佛睡着了,一只肥胖的花猫睡眼惺忪地躺在脚下……当听到要谈有关那本书的情况时,老人抬起头,一下子来了精神,“说吧,问啥?”在老人整洁的小屋里坐定,两个小时的光景不知不觉过去,中间除几次因剧烈咳嗽不得不停下外,老人一直在说,思路清晰,表达顺畅。临走,老人把那本书放到我手上,“拿好,回去看看吧。”走出小屋,头顶已是繁星满天,空气中弥漫着茉莉花的清香。“别弄丢了,好好留着……”透过夜幕,老人的叮嘱声清晰传来。
  那本书书名是《昔日芦台散忆》,张洪福老人是本书征撰组成员之一。
  “庚辰夏,群叟会于一堂,谈及古镇芦台,皆情意绵绵,言之凿凿,欲为之忆。乃勾引发沉,搜遗访旧,两度寒暑,数修其文,而书稿已成。”在两年的时间里,老人们寒来暑往,不分年节假日,一而贯之,每周碰头研讨两天,余日分头调查采访、整理撰写。没有甘于奉献的精神,没有采撷撰写的功力,怎能做到锲而不舍,直至文成书就?“古稀自知夕阳晚,不惴浅薄强为文。”这是老人们的谦逊之词,他们的确做了一件功不可没的好事,芦台不会忘记他们。
  书的扉页是一张昔日芦台镇街市图。图上蓟运河自西北向东南蜿蜒流过,古镇芦台坐落于河的东岸。古镇有北、中、南三条并行的大街,大街上店铺林立,一派市井喧嚣、商贸繁荣。“三条街计十里之长,三座阁顺中街矗立。店铺毗连,诸业兴旺;集市贸易,辐射百里。八大栈店,仓盈客满;戏园书屋,座无虚席。庵宫楼观,由来已久;八大寺庙,雄伟壮丽……”阅读这样的图和文字,让人感慨不已。世事如烟,沧海桑田,生活在日新月异的城市环境中,我们何曾认真想过这个城市的过去,它的地理风貌、它的人文景观、它的文化传承,我们将何处寻觅?
  小学、中学的地理、历史课告诉我们长江、黄河、黄山、泰山,告诉我们夏商西周、秦皇汉武,老师教育我们要热爱伟大的祖国。在一
  个个幼小的心灵中,伟大祖国就是那从未谋面的长江、黄河、黄山、泰山,就是那被当作考试知识点的朝代更迭的宏大编年史。怎么去爱?稚气的脸上一脸茫然。而自己脚下这片活生生的土地过去是什么样子,曾发生过多少刻骨铭心的往事,现在又经历着怎样的变化?没人告诉我们。对某些宏大意向空谈热爱,对身边的具体事务却默然置之,这或许就是当下中国教育的困境之一吧。
  的确,我们远离传统已久矣。对于经历过战火洗礼、文革磨难、地震毁灭,而现在正处于轰轰烈烈的城市化、现代化进程中的芦台来说,那作为传统物化载体的古镇风貌早已灰飞烟灭,附着其上的文化传承也正在随风飘零。而失去传统的城市化和现代化是可怕的,在物欲的膨胀中,它会像氢气球一样,向不可知的无限高空飞展,而传统就是那根绑住氢气球的粗绳,紧紧连着自己的文化、语言、历史、信仰和泥土。传统不是怀旧的情愫,传统是生存之必须。
  找回传统,留住传统,并在现代语境中将其传播、发扬,正在成为越来越多有识之士的共识。在公元2000和2001年那些肆虐的风霜雨雪里,《昔日芦台散忆》征撰组的12位老人在垂暮之年,付出了自己的真诚和努力。在他们身后,我们能否继续?
  文学之舟
  “苍茫千顷总澄泓,吐纳川流海作名。烟雾迷蒙时雨过,澄澜渺渺午风轻。光摇碧影龙蛇动,影倒青天日月行。遥看夕阳云水际,打渔船过浪头生。”此诗描述的是古时宁河八景之一“七里烟波”。诗中,才华横溢的先人用灵动和富有想象力的语言,对七里海烟波浩渺的自然景观做出了颇具文学赏析价值的生动表达。读着这样的诗句,你会明白什么样的文字才称得上文学。
  2006年那个明媚的春天里,一本以《七里海》命名的文学季刊与读者见面了,至今已走过18期的旅程。不容易啊,在这个电子影像媒体大行其道而传统纸质阅读日趋小众化,在这个文学商业化消费大行其道而纯文学阅读日趋边缘化的时代,一个区县级纯文学刊物能够生存并保持一个较高的办刊水准,个中艰难可想而知。这离不开有关部门的远见卓识,离不开社会贤达的慷慨资助,离不开编辑老师的慧眼独具,离不开作者朋友的笔耕不辍,更离不开广大读者一如既往、不离不弃的支持。众人拾柴火焰高,沉寂已久的蓟水之滨重又点旺了那珍贵的文学烛火。
  走进《七里海》,你会看到一个多元、多态、摇曳多姿的文学世界。爱情、职场、商战,小说、诗歌、散文,各种题材、各种表现手法,文学的花花草草在此健旺生长,努力绽放,一本《七里海》就是一座文学的百花园。在这片园地里徜徉,与编辑和作者们进行心灵的沟通和对话,敬佩、感动的同时,一些关于文学创作的感悟也逐渐清晰起来。
  感悟一:文学创作是有根的。文学无国界,但文学题材的选择却一定有它的地域性特征,而这又和作者生长、生活的环境有着紧密关联。沈从文笔下的湘西、鲁迅笔下的绍兴、张爱玲的旧上海、老舍的老北京,莫言笔下的高密乡、苏童的枫杨树故乡、范小青的苏州小巷,贾平凹的“让金狗们浮躁”的商州……不都是如此吗?文学源于生活,源于对生活中那些具体、细小、卑微、密实事物的敏感,在任何时候,感官、身体、记忆、在场感都是写作的母体和源泉,都是语言质感、真实感、存在感的重要依据,这是作家们创造出那些生动、难忘乃至伟大作品的重要条件,这是文学创作之根。那么,身处芦台、身处宁河,我们的文学创作之
  根在哪里?在这个经济腾飞、社会分化、文化嬗变的时代,文学创作的目光是不是应该投向脚下这片无时无刻不在经历着变化的火热的土地,是不是应该敞开我们所有的感官系统去全方位触摸、捕捉身边那些琐碎、庸常、真实可感的生活细节,进而创作出富有宁河气息的优秀文学作品?
  感悟二:文学创作需要心灵在场。在《七里海》里徜徉,你会强烈地感知到心灵的广度和深度对文学创作的重要。如何从个人的感受出发,接通一个更为广大、深邃的人心世界,让思想介入生活,让个人思考重返公共空间,很多作者用自己的创作努力做出回答。对爱情真谛的求索、对文化传统的怀念、对环境恶化的忧虑、对丑恶现象的揭露、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我们欣慰地看到一种诚恳、庄重、有感而发的写作越来越成为《七里海》文学创作的主流,而那些只会空谈、拒绝心灵实践、离开了敬畏和诚实的心灵造假的文字越来越没有容身之所。正如一位文学评论家说的那样,“从俗世中来,到灵魂中去,让心灵在场,用真诚说话”。愿越来越多的作者走在这样一条文学创作的道路上。
  感悟三:文学创作要有一个好的创作状态。首先,太忙了不好。每天有开不完的会、喝不完的酒、跳不完的舞、搓不完的麻、偷不完的菜……“忙,太忙了,比胡总、温总都忙!”而如此太忙的结果往往是心智的麻木、粗糙与肤浅,指望一个喝得醉眼朦胧、玩得极度疲惫或极度亢奋的家伙写出些能真正打动人心的东西,难,很难,除非他是李白;其次,太功利了不好。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文学事关高雅的心灵事务,自古以来就很难与世俗功利走得太紧密,整天心急火燎地想着投机钻营、升官发财,文学是帮不上忙的,还是远离文学的好;此外,太倒霉了也不好。文章憎命达,对这话的理解不要太极端,孩子掉井里了,老婆跟别人跑了,官位连降三级了,做生意赔得连裤子都没有了,够倒霉了吧,而此时拿起笔来难免苦大仇深,难免愤世嫉俗,难免顾影自怜,而这与宽大、温暖并满怀希望的写作精神已相去甚远。当然,苦难是可以孕育出伟大的文学的,但前提是作家必须具备那种看穿世间苦海的阔达胸怀,而平凡如我们,还是离苦难远些,在幸福的生活中幸福地写作,不是很好吗?
  无论如何,这是一个文学式微的时代。当金钱和权力向社会生活全面殖民,文学或许就是那道守住人类良知和尊严的最后防线。而《七里海》文学季刊就像一只文学之舟,肩负着这样的使命,在世俗的浮躁和喧嚣中,乘风破浪,扬帆前行……
  夜,静悄悄的,天空中几颗昏暗的星星孤独地眨着眼睛,不远处灯火闪闪的建筑工地上,搅拌机仍在嗡嗡轰鸣,十字路口几辆破旧的夏利和电动三轮还在执着地等客,××娱乐会所的门缝里依稀现出暧昧的光线和音乐声……孔子说,吾日必三省吾身,一个人如此,一个城市和地区的发展也是如此。芦台在发展,宁河在发展,如何使发展更稳健、更和谐,需要不断反思,需要长程规划,需要脚踏实地从点滴做起,需要以敬畏的心态看待传统、看待自然、看待每一个人。愿芦台和宁河的明天更好。
  晚安,芦台……

知识出处

七里海

《七里海》

《七里海》文学季刊共分为44期,刊物将以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为指导,坚持文艺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方向和“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弘扬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培养文学艺术人才,繁荣地方文学创作,为宁河的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事业服务。刊物突出时代特征、民族特色,使其成为地方文化建设的亮点,宁河经济发展的窗口,文学创作者展示才华的平台。火热的现实生活是文学创作永不枯竭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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