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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民间文学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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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天津市宁河县非物质文化遗产图典》
图书
唯一号:
021920020230003065
颗粒名称:
第十章 民间文学
分类号:
I277
页数:
55
页码:
267-385
摘要:
本文记述了天津市宁河县非物质文化遗产图典的民间文学,包括民间谚语、歇后语、歌谣、民谣、民间笑话、民间传说、民间故事的内容介绍。
关键词:
宁河县
民间文学
当代
内容
宁河民间传说、故事、谚语、儿歌、歇后语资源丰厚,传承内容涉及社会学、伦理学、历史学、宗教学、哲学和文学等方面,有较高的学术价值。宁河民间传说、故事、谚语、儿歌、歇后语等表现出的审美观、价值观以及科学认识、道德教化和娱乐功能,对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丰富人民群众文化生活、提高人民群众素质、构建和谐社会有着积极的现实意义。
宁河县的民间传说、故事、谚语、儿歌、歇后语,主要分布区域:芦台、宁河、苗庄、丰台、岳龙、板桥、潘庄、造甲城、七里海、大北涧沽、东棘坨、淮淀、俵口、廉庄等乡镇。
一、民间谚语
“谚语”是宁河人民口头经常说的通俗现成话。在古代,对谚语的解释有许多种,我国东汉许慎编著的《说文解字》中说:“谚,为传言也。”“传言”就是口头传说的意思。今天看来,谚语可以说是一种带有哲理性或科学性的短谣。虽然极短,但内容却十分丰富深刻,是对人生、社会和自然万物观察的经验总结。它是民间的学问,是人们生活的百科全书,被人们作为知识的宝库代代相传,不断丰富、发展,随着时代的进步,新的谚语仍在不断产生,层出不穷。
宁河民间谚语的最大特点是精练。它反映了宁河人的生活方式、历史背景、宗教信仰以及民间文化,是民间口头创作和文化遗产中的珍贵宝藏。谚语之所以备受人民群众喜爱,很重要的原因就在于它具有适合人民群众欣赏趣味的艺术特征。
宁河县民间流传的谚语按其内容可分为如下几类:
1.农时生产类
五月不耪地,六月干生气。
六月六,看谷秀。
立冬不砍菜,冻了你别怪。
白露不伤镰。
高粱不能种重茬,种了重茬全苗瞎。
二月清明一片春,三月清明一片冰。
暑伏冷,一个豆粒收一捧。
春打六九头,粮食遍地流。
五九六九开河看柳。
七九不种麦,八九没土盖。
种地不使粪,等于瞎胡混。
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
要想发,种棉花瓜。
春旱不算旱,秋旱减一半。
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
粪大水勤不用问人。
夏至十天麦场空。
谷雨前后,种瓜种豆。
秋耕深一寸,能顶一茬粪。
旱耪田,涝浇园。
白露不秀,寒露不熟。
有钱买种,没钱买苗。
白露不露头,割了喂老牛。
暑伏热,一个豆粒打一个。
七月十五定旱涝,八月十五定收成。
霜降早,小雪迟,立冬浇麦正当时。
头年芝麻,二年瓜,三年玉米长得大
头伏萝卜二伏菜,三伏种荞麦。
白露早,寒露迟,秋分种麦正当时。
八月凉,九月温,十月还有小阴春。
八月葱,九月空,十月不刨等立冬。
芒种不可强种。
种麦不怕草,就怕坷垃咬。
猪是家中宝,粪是地里金。
寒食冻破缸。
藏谷露麦,芝麻浅盖。
春寒收麦,秋寒收菜。
立秋十八天,寸草皆秀。
2.气象时令类
东风不过晌,过晌嗡嗡响。
七九河开河不开,八九雁来雁不来。
寒食刮了坟上土,庄稼佬白受苦。
不怕初一下,就怕初二阴。
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
一场秋雨一场凉,十场秋雨顶场霜。
黑夜下雨白天晴,打的粮食没处盛。
云往东,车马通,云往西,穿雨衣。
头伏有雨二伏旱,三伏有雨吃饱饭。
先下牛毛没大雨,后下牛毛不晴天。
早怕东南,晚怕西北。
蚂蚁搬家,蛇过道,大雨眨眼要来到。
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风不扬尘。
青蛙叫得欢,必有阴雨天。
天上鱼鳞斑,不雨也风颠。
旱刮东风不下雨,涝到西风不晴天。
今晚火烧云,明日晒死人。
清早浮云走,中午晒死狗。
冷在三九,热在中伏。
小寒大寒又一年。
小雪封地,大雪封河。
立冬见凌碴。
冬至长,夏至短。
七九不动手,八九把地走。
河里鱼打花,天上有雨下。
老云接驾,不阴就下。
风过午,猛如虎。
风后暖,雪后寒。
长五月,短十月。
三月春雨贵如油。
秋雨不漏薄。
大暑小暑灌死老鼠。
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早霞阴,晚霞晴。
暑伏凉,浇倒墙。
三伏定旱涝,祛暑看年成。
亮一亮,下一丈。
日晕三更雨,月晕午时风。
水缸穿裙,雨要降临。
火烧云晒死人。
今晚蠓虫多,明日有雨落。
雷公先唱歌,有雨也不多。
大雾三天必有雨。
日落云里走,雨落半夜后。
3.日常生活类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长木匠,短铁匠。
管闲事落不是。
一人难称万人意。
穷家难舍,故土难离。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吃一看二眼观三。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年怕中秋月怕半,星期就怕礼拜三。
起个大早,赶个晚集。
活人不能让尿憋死。
桃饱人,杏伤人,李子树下埋死人。
零打酒整买盐。
紧打酒,慢打油。
牙痛不算病,疼起要人命。
十层单不如一层棉。
破家值万贯。
抢着不够,让着有余。
人怕过中年,天怕过晌午。
能人治大病。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就得扔。
4.人生哲理类
酒后吐真言。
贼偷方便,火烧邋遢。
喝凉酒使官钱必有后患。
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
一正压百邪,一福压百祸。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儿不知父母恩。
前三十年看父敬子,后三十年看子敬
父。
庄稼佬三宗宝,丑妻近地破棉袄。
人怕出名猪怕壮。
久病床前无孝子。
官船漏,官马瘦,官客来了满街遛。
人怕当爷,布怕做鞋。
远水不解近渴,远亲不如近邻。
树高千丈,落叶归根。
人靠人帮,花靠叶衬。
人抬人高,水涨船高。
从小看大,三岁知老。
三天看媳妇,百天看孩儿。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脚正不怕鞋歪,身正不怕影子斜。
人老猫腰,树老焦梢。
庄稼不好是一季,老婆不好是一辈。
人老话多,树老根多。
人无外号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姑舅亲辈辈亲,姨表亲当辈亲。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真人不说假话,明人不做暗事。
小孩说实话。
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树大招风。
饱带干粮热带衣。
少年夫妻老来伴。
棍棒出孝子,娇惯养逆儿。
人有拐棍摔不倒,有事商量错不了。
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头。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
大河有水小河满,大河无水小河干。
君子之交淡如水。
交人交心,浇花浇根。
亲戚有远近,朋友有厚薄。
饱时给一斗,不如饥时给一口。
宁穿朋友衣,不戏朋友妻。
车到山前必有路。
不怕人穷,就怕志短。
上轿的闺女哭是笑,落第的举子笑是哭。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狗眼看人低。
山河易改,秉性难移。
黄金缺少,黄土为贵。
有啥别有病,缺啥别缺钱。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磨刀不误砍柴工。
是话有因,是草有根。
贪食的鱼儿易上钩。
舌长事多,夜长梦多。
争着不足,让着有余。
话将舌边留半句,事到理上让三分。
旁观者清,当事者迷。
人勤地生宝,人懒地长草。
阳春三月不做工,十冬腊月喝北风。
强迫不是买卖,捆绑不成夫妻。
买屋看梁,娶女看娘。
背着抱着一般沉。
哪里黄土都埋人。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人有旦夕祸福。
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
牛马年好庄田,就怕鸡猴这两年。
跟着啥人学啥人,跟着巫婆跳大神。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好汉护三村,好狗护三邻。
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
有钱的气粗,没钱的理短。
丰年要当歉年过,常将有时当无时。
树枝连根,十指连心。
耳不听,心不烦,眼不见,嘴不馋。
不怕人不敬,就怕己不正。
初生牛犊不怕虎。
十个媒婆九个谎。
顺的好吃,横的难咽。
会说的不如会听的。
赶路最怕脚懒,学习最怕自满。
云彩厚了要下雨,闲话多了惹是非。
马上摔死英雄汉,河中淹死会水人。
忍得一时气,免得百日灾。
敬君子其中有意,怕小人不算无知。
远道无轻载。
能勤不能俭,到头没积攒。
笑脏笑破不笑补,笑懒笑馋不笑苦。
宁拆一座庙,不拆一家婚。
窗户纸一捅就破。
包子有肉不在褶上。
斗大的字不认识半升。
5.体育卫生类
春捂秋冻,能治百病。
饿不急食,渴不急饮。
要想身体好,吃饭八成饱。
贪吃贪睡,添病减岁。
睡前敞敞窗,一夜睡得香。
伤筋动骨一百天。
贪多嚼不烂。
笑一笑少一少,愁一愁白了头。
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运动运动,疾病难碰。
冬不蒙头,夏不露腹。
慢病在养,急病在治。
早起早睡,精神百倍。
冬不坐石,夏不坐木。
少吃一口,舒服一宿。
冻冻晒晒身体强,捂捂盖盖脸发黄。
宁吃鲜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6.人生论语类
没有不透风的墙。
水流千里终归大海。
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
人怕老来穷,麦怕老来风。
听过不如见过,见过不如干过。
喊破嗓子,不如甩开膀子。
苗怕虫咬,孩怕娇惯。
养子不教,不如不要。
当着矮子别说短话。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针鼻大的窟窿斗大的风。
抢着不够,让着有余。
宁走十步远,不走一步险。
7.社会类
不怕县官,就怕现管。
人〓〓一个,将〓〓一窝。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穿新鞋走老路。
不打勤的,不打懒的,专打没眼的。
干部带了头儿,社员有劲头儿。
村看村,户看户,社员看干部。
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好汉不提当年勇。
上梁不正底梁歪。
打铁先得自身硬。
人家牵驴,你拔橛儿。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转转看看,不如实际干干。
8.家庭类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家有千口,主事一人。
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
丑媳妇怕见公婆。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
家有一老,胜似珍宝。
巧媳妇难做没米的饭。
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
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
早起三光,晚起三慌。
人怕王法草怕霜,过日子就怕瞎铺张。
一家有事,四邻不安。
常赶集没有碰不上亲家的。
穷灶膛,富水缸。
在家敬父母,何必远烧香。
9.其他类
三岁看大,七岁看老。
地动山摇,花子撂瓢。
打开窗户说亮话。
七十不打,八十不骂。
催生饺子落生面。
害人之心不能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一物降一物,棒子骨头降(独鲁)。
龙找龙,凤找凤,菜姑蛇专找花长虫。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
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必然有报。
没有受不了的苦,只有享不了的福。
寡妇门前是非多。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清官难断家务事。
打破沙锅问到底。
打狗看主人。
顺情说好话,耿直万人嫌。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开弓没有回头箭。
鱼过千层网,网网有漏鱼。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锣不打不响,话不说不透。
兔子不吃窝边草。
喜鹊叫,好事到。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杀鸡给猴看。
打不起(着)黄鼬惹股子臊。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枪打出头鸟。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人熟是一宝。
咸吃萝卜淡操心。
受多大苦,享多大福。
出头的椽子先烂。
官不修衙,客不修店。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着。
伸手不打笑脸人。
有钱男子汉,无钱汉子难。
不怕慢,就怕站。
屎壳郎带花,臭美得没法。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剃头的挑子一头热。
单巴掌拍不响。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打骡子,马也惊。
打是喜欢,骂是爱。
狗肚子盛不下二两香油。
小姐身子,丫鬟命。
狗啃骨头干咽沫。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家丑不可外扬。
三十亩地一头牛,孩子老婆热炕头。
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脸厚吃个够,脸薄吃不着。
打油的钱,不买醋。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好死不如赖活着。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手大遮不住天,水大漫不过船。
露多大脸,现多大眼。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
儿大分家,树大分枝。
打人别打脸,说话别揭短。
肉肥汤也肥。
放虎归山,虎必伤人。
当面教子,背后教妻。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骑驴不知赶脚的苦,饱汉不知饿汉饥。
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
馋狗离不开腥锅台。
好话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说书的一张嘴,唱戏的一条腿。
酒色迷人胆,财宝动人心。
黄泉路上没老少。多年的大道走成河,多年的媳妇熬成婆。
好汉子长在腿上,赖汉子长在嘴上。
人过三十天过午。手巧不如家伙妙。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
穷家富路,出门是财主。
腊七腊八冻掉脚丫。
萝卜快了不洗泥。
吃不穷,花不穷,算计不到准受穷。
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
站着说话不腰疼。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土窝。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指亲不富,看嘴不饱。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老要张狂,少要稳。
姜还是老的辣。强扭的瓜不甜。
当断不断,必有后患。
买卖行里无父子。
刀不磨生锈,人不学落后。
衣服新的好,朋友老的好。
人怕见面,树怕剥皮。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傻小子过年,看街坊。
好小子不吃十年闲饭。
有骨头不愁肉。
来早了不如来巧了。
闷练三年,不如经师一点。
一分钱憋倒英雄汉。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强龙不压地头蛇。
隔行如隔山。
好借好还,再借不难。
寸草铡三刀,没料也上膘。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懒驴上磨屎尿多。
泼出去的水,嫁出去的女。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人急上房,狗急跳墙。
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
大雁一声叫,穷汉子吓一跳。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儿。
姑舅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连着筋。
好汉不吃眼前亏。
听人劝,吃饱饭。
二、歇后语
歇后语也是一种俗语,有的歇后语即是谚语,形象性强,短小精干,并且幽默风
趣,机智生动。在宁河地区最为流行的有:
猪往前拱鸡往后抛——各有一招。
哑巴吃烧饼——心里有数。
乌鸦落在猪身上——看见人家黑看不见自
己黑。
上坟不带烧纸——惹祖宗生气。
屎壳郎变知了——一步升天。
使唤丫鬟拿钥匙——当家不主事。
猪鼻子插大葱——装象(相)。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剃头挑子——一头热。
做梦娶媳妇——竟想美事儿。
隔着门缝儿吹喇叭——名声在外。
狗咬狗——一嘴毛。
磨房的驴——听喝。
黄鼠狼下豆鼠子——一窝不如一窝。
猫哭老鼠——假慈悲。
外甥打灯笼——照舅(旧)。
老母猪钻寨子——进退两难。
凉锅贴饽饽——溜了。
王八吃称砣——铁了心。
坐飞机敲堂锣——响(想)得高。
卖烧饼果子不带干粮——吃货。
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老太太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老太太上鸡笼——奔(笨)蛋。
吃冰棍儿拉冰棍儿——没化(话)。
娶媳妇赁官罩——没有办事人。
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
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
死爹哭娘——拧种一个。
懒婆娘的裹脚——又臭又长。
瞎子点灯——白费蜡。
老鼠拉铁锨——大头儿在后。
放屁扭腰——寸劲儿。
大闺女坐轿——头一回。
狗长犄角——装羊(洋)。
脚上的燎泡——自个儿走的。
狗掀帘子——全凭嘴。
隔着门缝儿瞧人——把人看扁了。
狗戴嚼子——胡勒。
秃子头上生虱子——明摆着。
被窝里放屁——独吞了。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二郎爷缝裤子——神缭(聊)。
半夜下饭馆——有嘛算嘛。
老爷庙旗杆——独一根。
猴吃麻花儿——满拧。
紫心萝卜——心里美。
丈母娘夸姑爷——没话找话说。
三、歌谣
民间歌谣是人们创作的短篇韵文作品的总称。它包括各种形式的民歌、民谣作品。宁河人不仅勤劳勇敢,而且多才多艺。生活中处处都有歌谣,数量极多,流传极广,在长期的历史发展中,歌谣的内容和形式不断翻新,层出不穷。它是人民心中的花朵,是口头说唱的诗歌,具有一定的思想与艺术价值。
1.拐豆䜺
拐,拐,拐豆儿䜺,一个大钱买两碗,你一碗,我一碗,没给小秃儿留一碗。小秃儿来了好生气,拿着笤帚就扫地;一扫扫个秃大钱儿,买个烧饼掰三半儿,你一半,我一半,小秃手里也一半。大家吃着好痛快。
2.小小子坐门墩
小小子,坐门墩,哭着喊着要媳妇。要媳妇做啥?做鞋,做袜,点灯,说话。
3.姥家门口去看戏
打罗罗,拉锯锯,姥家门口看戏去。接闺女,送女婿,高粱饼子就鲫鱼。鲫鱼汤,喝两缸,疙瘩屎,拉两筐,姥姥气得骂外甥。
4.小燕子
小燕小燕出了窝,我来替你唱个歌儿,一支歌儿打头起,从小爹娘养着你,把你养得翅儿长,一飞飞得过了墙。你打食儿吃着香,也该想着你爹娘。
5.留给小孩过生日
狼来了,虎来了,马猴背着锅来了,狼抱柴,虎烧火,老猫下炕贴饽饽。贴多大,贴钱儿大,小孩吃了不害怕。贴多少,贴一笸箩,狼不吃,虎不吃,马猴不吃猫不吃,留着给我的小孩过生日。
6.大蹦豆
大蹦豆,开白花,娶了媳妇不要妈,要妈就打仗,打仗就分家。
7.种甜瓜
小小子,到南洼,刨个坑,种甜瓜,先长叶,后开花。叶儿绿,花儿黄,摘个大瓜给爹娘,爹说好,妈说好,小小子乐得蹦又跳
8.小白兔
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小白兔,红眼珠,妈妈下地我不哭。小白兔,去赶集,拿着辣椒当甜梨,咬一口,怪辣的,以后不买挂把的。
9.好妞妞
小板凳,四条腿,我给奶奶嗑瓜子。奶奶嫌我嗑得脏,我给奶奶做碗汤,少搁点面,多搁点油,吃得奶奶晃悠头,夸我是个好妞妞。
10.打灯笼
打灯笼,发财了,金马驹,家来了;打灯笼,转悠悠,今年收了过年收;打灯笼,过新年,我妈给我压岁钱,给我一分我不要,给我二分买大炮;打灯笼,笑哈哈,钱攒多了不乱花。
11.大公鸡
大公鸡,上草垛,它妈养了七八个,拣着好的全卖了,就剩一个白吃货。
12.小叭狗
小叭狗,上南京,一棵麦子打半升,烙大饼,卷大葱,吃得小肚鼓登登。
(讲述:刘秀兰 张克芝 整理:李振起 韩立忠)
13.拉大锯
拉大锯,扯大锯,姥家门口唱大戏,接闺女叫女婿,小外孙子你也去,做啥饭?棒子饽饽熬小鱼儿,不吃你就回家去。
14.小熊猫
小熊猫上夜校,老师讲课他睡觉,这耳朵听,那耳朵冒,你说可笑不可笑。
15.没羞没臊
没羞没臊没脸皮,拿着萝卜当鸭梨,咬一口辣不及,扔了吧舍不得。
16.小老鼠
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吱吱叫奶奶,奶奶抱下来。
17.老母鸡不识数
说故情道故情,门旮里趴着一个大母鸡,下了八个蛋,孵了九只鸡,猫叼一个去,狗啃一个去,数数还剩几只鸡?
18.采藕来
采采采藕来,采了四两半斤家走了,你有啥给我吃,我有啥给你吃,香油来,鸡蛋来,咯叭咯叭两半了。
四、民谣
过年歌
新年到,好热闹,闺女要花小子要炮,老婆儿要裹脚条子,老头要顶破毡帽。
八路好
八路好,八路强,八路军打仗为老乡,日本鬼子侵略咱八年整,八路军为咱打虎狼,人人都夸八路好,好汉争把八路当。
小白菜
小白菜呀,心里黄啊!三岁没了我的娘,有心跟着爹爹过呀,又怕爹爹娶后娘。娶了后娘三年整啊!生了弟弟比我强。弟弟穿的是绫罗绸缎哪。我却穿的粗布衫。弟弟吃面我喝汤,端起饭碗泪汪汪,妈妈想我一溜风啊我想妈妈在梦中。
小小子
小小子儿有意思儿,货郎来了买篦子儿,刮虱子儿捏虮子儿,梳上个大辫娶媳妇,娶多高,要房高,养活个儿子儿叫栓子,栓子妈起床吧!场里的谷子边该捏,地里的棉花白花花。
女人贵
女人贵,女人贵,女人肚子是宝贝。又出君,又出臣,又出庄稼汉,又出买卖人。
五、民间笑话
笑话是民间文学的一个重要门类,它短小精悍,尖锐泼辣,结构精巧。往往截取社会生活的一个侧面,运用夸张手法,突出对象的本质特点,在简短的情节中展开尖锐的矛盾,待矛盾冲突发展到高潮时,突然揭底,造成强烈的喜剧效果。使人在笑声中领悟到生活中的某些真理。
请客
有个聋老婆子不会做饭。一天老爷子对老婆子说:“明天我请个朋友到家吃饭,可你啥也不会做。”老婆子不服气地说:“以前我是懒得做,明天我给你露两手儿。”第二天,老爷子买了些酒菜和二斤肉,把朋友请来了。老婆子说:“你们先喝酒,我去包饺子。”她把肉剁成三块,擀成三个片儿,把三块肉分别放在上面,包成了三个大饺子。老两口过日子,也没大锅,三个饺子放不下,只能放两个,还有一个没处放,就扔进灶坑里烧着。老爷子和朋友喝完酒,老婆子把锅里的两个大饺子端了上来,老爷子看了又好气又好笑,随口说:“真那!真那!”老婆子乐不可滋地说:“不用分,你们哥俩一人一个。”老爷子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指着她说:“你呀!”老婆子摆摆手说:“不用惦着我,灶坑里还烧着一个呢!”
懒人收徒弟
有个手艺人特别懒。一天,他想,自己这么懒,该找个勤快的徒弟才对。于是贴了个招徒广告。这天还真来了三个学徒的。第一个进屋时懒得用手去掀门帘子,而是用脚尖一踹就进来了。第二个连脚都懒得动,身子一蹭偏着进了屋。第三个人呢,干脆站在了门口,师傅挺纳闷地问:“你不咋进屋呀?”“我等着师傅给我掀门帘子呢。”师傅一听就泄气了,“呵,闹了半天比我还懒!”
一把好手
有一家托媒人给儿子说媳妇。过了阵子,媒人果然来了。媒人向这家子夸耀说:“这个闺女长得好看,过日子可是一把好手。”
亲事说妥了,很快男方便吹吹打打地把女方迎娶过来。洞房里新郎揭开新娘的红盖头,不禁愣了,新娘长得的确不错,可却只有一只手。这家子立刻去找媒人。媒人说:“我不是早说过了吗,闺女长得好看,过日子可是一把好手。”
(整理人:付连爽)
“不求人”和“不帮人”
一个村里住着两个有名的人物,一个叫“不求人”,一个叫“不帮人”。一天,“不求人”拉着小车出去砍柴,车坏在路上。不拉回去吧,家里没有烧的,他只好破例到“不帮人”家里去借车。“不求人”一进门就笑眯眯地说:“大哥,我家没有烧的啦,借你的车拉一趟柴禾行吗?”“不帮人”故意为难对方说:“车是有的,不过车套、绳子都在房顶上,我家又没有梯子……”“不求人”知道对方不愿借车,便不高兴地甩袖而回。
真巧,没过几天,“不帮人”院中的水井干涸了,眼看园子里的菜都快旱死了。这下“不帮人”可着了急,想来想去只得去找“不求人”,借他院里的井水浇浇园子。“不帮人”一进“不求人”的院就面带笑容地喊:“老弟,我家的菜园子旱得厉害,想用你家的井水浇浇园子,行吗?”“不求人”有意报复道:“井里倒有水,可是井盖子上面的钥匙挂在房檐上,我们俩都没有梯子,这可怎么办呢?”“不帮人”扫兴而归。结果园子里的菜都干死了。
秀才与农夫
一个秀才到野外散步,遇见一个农夫担着一箩筐大萝卜,一箩筐小萝卜。他诗兴大发:“大箩也是箩,小萝也是萝,大箩装小萝,两箩合一箩”。十分得意,对农夫反复吟诵。农夫听得厌烦,刚好有人抬着棺材走过来,就也对着秀才吟道:“棺材也是材,秀才也是才,棺材装秀才,两才合一材。”秀才听了,满面羞惭而去。
酒令
一家财主有三个姑爷。大姑爷,二姑爷都很聪明,唯独三姑爷缺心眼儿。这天财主过生日,三个姑爷来拜寿。酒席上没人端菜饭,老丈人就说:“说酒令吧,谁说不上来,就去端菜。”三姑爷知道这是冲着他来的。老丈人说:“酒令从‘好看’起,从‘散’字落,再说一个耳闻眼见的事儿。”
大姑爷坐东面,扭头看见院里的桃花正开,就说:“老丈人的桃树格外好看,花开满枝朵朵乱颤,来了一帮小鸟被老鹰冲散。水蚂猴变蜻蜓,我耳闻眼见。”
“好!’老丈人和二姑爷一齐称赞。
二姑爷坐在西面,正对着东屋的粮囤,就说:“老丈人的粮囤格外好看,仓满囤流粒粒乱颤,来了一群老鼠被一只狸猫冲散。盐蝙蝠变耗子,我耳闻眼见。”
“好!”老丈人和大姑爷一齐夸赞。
三姑爷发愁了,说啥呀?正在这时,丈母娘进来了,打扮得漂漂亮亮,美滋滋的,梳得溜光锃亮的小纂上插满了鲜花,三姑爷一下子想起外人说的丈母娘的风流韵事,马上来词儿了:“老丈母娘的衣裳格外好看,小纂溜光花枝乱颤;招得野汉子成群被老丈人一人冲散。都说小舅子是野种,我耳闻眼……”
“叭!”老丈人的大脖拐抽过来了。三姑爷咧着嘴:眼,眼没见吗!”
赶点
有个俏媳妇嫁了个傻姑爷。媳妇回娘家,为了不让姑爷在人前丢脸,就特意叮嘱:“入席不要贪吃,听我的。我在外面敲一下瓢,你就夹一口菜,千万记住。”傻姑爷满口答应。
吃饭的时候,傻姑爷看着满桌子的菜,虽说馋,可没听见响声,也不敢动。“哨”外屋的瓢敲了一下。这可把傻姑爷乐坏了,夹了一大口菜,有滋有味地吃起来,旁边的人一看,这姑爷还挺懂礼节。媳妇敲了几下就放下瓢去厕所了。傻姑爷好半天没听到响儿,很着急。
突然,“哨哨哨……”瓢不停地响起来。傻姑爷听到信号一个劲地猛吃。原来,媳妇走后,一只鸡飞上锅台,啄吃瓢上的米粒。旁边的人问他:“咋吃这么快?”傻姑爷连夹带嚼,鼓着嘴说:“这还赶不上点呢!”
买竹竿
二愣子他爸叫他去买竹竿,准备钓鱼。二愣子拿了钱到肉铺,捡了一大块猪肝,还剩点钱,掌柜的又给搭了个猪耳朵。二愣子高兴地把猪耳朵放进兜里,心想;我爸光让我买猪肝,这个耳朵,我自个儿留着吃。到了家里,他爸问:“买来了?”“买来了。”二愣子应着,把猪肝递过去。
他爸一看就急了:“我让你买竹竿,不是猪肝,你的耳朵哪去了?”二愣子忙回答:“耳朵在兜里呢!”
扔“枕头”
从前,有老两口穷得连铺盖也没有,用半个大缸当被,半个小缸当枕头。
一天晚上,老两口没事吹大话,说家里有金砖,枕的是鸭绒枕,盖的是鸭绒被……这话正好被一个小偷听到了。夜深人静,小偷摸进屋。老头听见动静,抄起“枕头”扔出去。“唉哟”一声,小偷被砸得一瘸一拐往外跑。老头开了腔:“哼,这是用‘枕头’,要是用‘被’,你早就没命了!”
念叨
一个推单轱辘车卖瓦盆瓦罐的人,住店时遇到一个同行。谈话间他突然打了个喷嚏,随口说了句:“媳妇又念叨我呢!’这个同行听了很眼热,回家后就和媳妇大闹:“人家出门媳妇都惦记着自己的丈夫,可你也不知道念叨念叨我。”媳妇问:“你咋知道的?”他就把店里的事说了一遍。媳妇听了说:“好,这回我一定念叨你。”于是就在丈夫的毛巾里撒了些烟梗的面儿。
丈夫又推着瓦盆瓦罐车出门去了。走着走着,遇到了一个大坡,汗水迷了眼,他掏出毛巾想擦擦。毛巾一沾脸,他“啊嚏!哈嚏!”地打个不停。慌乱间,车没握住,一车瓦盆瓦罐全摔碎了。他气得大骂:“这个娘们,念叨也不分个时辰!”
败家子与穷人
有个败家子,父母死后给他留下千金,因此趾高气扬,盛气凌人。一日,他对一个穷人说:“我富有千金,你为何不来侍候我?”穷人说:“你有千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啥非要侍候你?”败家子说:“我分给你一半,你该侍候我了吧?”穷人说:“你只有千金,分给我五百,咱俩一样多,我为什么侍候你呢?”败家子说:“那么,我把千金全送给你,这回你该侍候我了吧?”只听穷人说:“你把千金送给了我,那你就来侍候我吧!”
吃面条
哥哥请弟弟吃面条儿。无意中,弟弟隔窗看见嫂子捞面时,面条掉在脚上,只见她脚往上一甩,面条就到了锅里。面条盛上来,弟弟说啥也不吃。哥哥一再追问弟弟,弟弟才把见到的说了。嫂子一听,乐呵呵地说:“弟弟,这叫‘金钩挂玉’是嫂子特意献上的。”弟弟一听乐了,吃得很香甜。回到家他还对自己的老婆夸大嫂的“金钩挂玉”呢!
一天,弟弟也请哥哥吃面条。捞面时兄弟媳妇想,大嫂会“金钩挂玉”,我就不会?她故意把一撮面掉在脚上,然后向上一甩。谁知这一甩,竟连鞋都甩到锅里了。这一切都被大哥看见了,面条端上来,他说啥也不吃。弟弟追问原因,他如实说了。不料,弟媳却不紧不慢地说:“许你们‘金钩挂玉’,难道不许我们老鲇鱼喝汤?”
张大胆
过去芦台有个东老窑,那里净是坟地。一些老坟露着腐烂的棺材板子,白骨到处可见,特别是晚上,鬼火一闪一闪的。
一天傍晚,几个人坐在庄头说起东老窑的鬼火,毛骨竦然。其中有个自称张大胆的却满不在乎地说:“那有啥可怕的!”人们打趣他:“你敢去看个究竟吗?”张大胆说:“那有啥!”一个说:“你去没去得有个凭证。”于是有人拿来一把斧子和一个楔子说:“你去在有鬼火的地方把它钉上做个凭证。”
张大胆接过斧子和楔子,直奔东老窑去了。过了好大工夫不见张大胆回来,大家就一起打着灯笼去找。到了那一看,张大胆正躺在那吐白沫呢。原来他钉楔子时慌乱中把自己的大褂也钉上了,走也走不动,拽也拽不开,以为鬼在找他算账,吓得死了过去。
他苏醒过来第一句话就说:“这回我可相信有鬼了。”
说大话
从前,有弟兄二人都爱说大话。一天,哥哥对弟弟说:“我昨天吃了一个极大的菜包子,这个菜包子再没有比它大的了。用了一百斤面,八十斤肉,二十斤菜。包子蒸好,用八张方桌才放得下,二十几个人围转着吃,吃了一天一夜,还没有吃到一半。正吃得高兴,不见了两个人,找了半晌也无踪迹。忽听包子内有人说话,揭开一看,原来那两个人钻到里头掏馅儿吃呢。”
弟弟说:“那算什么,前几天吃的那个包子才叫大呢。那个包子几十个人吃了三天三夜,还没有看见馅儿,往里紧吃,吃出一块石碑,上写:离馅儿还有三十里,你看大不大?”
哥哥问:“你这包子是用什么锅蒸的?”
弟弟说:“我用的这口锅,比你蒸包子的锅大十号。”
借水一碗
有一家请客,由于马虎,其中一个客人面前忘了摆筷子。菜端上来之后,主人举着筷子请众人吃,唯独这个客人袖手旁观。主人问:“先生为何不吃?”这个客人说:“请东家赐给我一碗清水。”主人一听很纳闷,就问:“不知先生要清水何用?”只见他把右手一举说:“等我用清水洗净了手指好夹菜吃。”
搜集人:张述宽
一个“听话的”徒弟
从前,有个和尚,要收一个最顺自己意的徒弟。一天,来了个人要做他的徒弟。和尚拿了一块炭说:“你到泉边将这块炭洗白了。”那人洗了一天,到傍晚,和尚问他:“洗白了吗?”那人说:“洗不白。”和尚很不高兴。第二天,和尚又拿一块鹅卵石说:“你把它煮烂。”那人煮了一天。傍晚,和尚问:“煮烂了吗?”那人说:“煮不烂。”和尚说:“你不配做我的徒弟,回去吧!”
几天后,又来了一个人要做他的徒弟。第一天,和尚又让他去洗炭,到傍晚,和尚问:“洗白了吗?那人眼珠一转说:“师傅,我把黑炭洗得比雪还白。”和尚很高兴。第二天和尚又让他煮鹅卵石。傍晚,和尚问:“煮烂了吗?”那人说:“煮烂了。”和尚说:“你可以做我的徒弟了。”到了第三天,和尚说:“好徒弟,为师今天出去化缘,你好好看守山门。”说罢转身去了。
那人见和尚走远了,就把庙里所有值钱之物,装在两个筐子里,担出山门并在门上留下小诗一首:“一进山门洗黑炭,鹅卵石头煮不烂,师傅说我心眼儿好,我笑师傅是混蛋。”
妯娌俩偷馋
一家有这么妯娌俩,她们趁婆婆出外玩牌的机会,想做点好的吃。小婶把面分给嫂子一半,说:“你自己做花卷吧,我想吃饼。”说完,二人各自做起来。就在花卷和饼即将做熟时,婆婆从外面走来,二人急中生智,分别把花卷和饼藏在自己的怀里。婆婆进门,见两个儿媳的面色很不好,就问:“你们不舒服了?”二人也不言语。正巧,门口来了一位算卦的先生,婆婆叫先生给算算二人得了什么病。先生首先问大儿媳妇的年岁,然后很有把握地说:“你一定是丙戌年生人。”大儿媳妇一听就急了,说:“我是卷子烫的。”然后一指小婶:“她才是饼嘘的呢!”吝啬鬼(五则)
(讲述者;徐如森整理人;张述宽)
不怕咸吗
“吝啬鬼”舍不得给家里人吃菜,就找了一块咸菜挂在家房梁上。吃饭的时候,让家人看一眼咸菜,吃一口饭。他的小儿子不懂事,端着饭碗,多看了一眼。“吝啬鬼”立刻气得大骂:“看了又看,不怕咸吗?
喜钱
“吝啬鬼”家办喜事,亲家刘老头送来一包喜钱。纸包外面写着“喜银一钱”,打开一看,里边只有五分银子,还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现银五分,赊五分。”
后来,刘老头家办喜事,“吝啬鬼”也送去一包喜钱。纸包外面写着“喜银一钱”,打开一看,包里只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扣除前次所欠五分,另赊五分。”
母鸡和竹笋
“吝啬鬼”的亲家刘老头也是个“吝啬鬼”。过年了,刘老头给“吝啬鬼”送来了两个毛蛋。礼单上写着:母鸡一对,少孵了两日。”过了年,“吝啬鬼”也要还礼,就拿了两根小竹棍送去。礼单上写着,“竹笋一双,多长了几天。”
喝西北风
“吝啬鬼”一心想给儿子请个不吃饭的先生。一天,有个人和他开玩笑说:“前村有个穷秀才,不吃饭,只喝西北风。”他老婆听了很高兴,就想去请。“吝啬鬼”忙摇摇头说:“不行,不行,要是有一天刮起东南风来,我可拿什么给他吃!”
找屁
“吝啬鬼”和他的朋友外出,走过一个小桥时,放了个屁。他就停下来向河水里瞅,想把屁找回来。他的朋友看他这副样子,以为一定是什么贵重东西掉进水里了,就“扑通”一声跳进水里去摸。摸了好半天,什么也没摸到。“吝啬鬼”站在桥上问:“你摸到了吗?”那朋友气呼呼地说:“摸到个屁!”“吝啬鬼”听了高兴地说:“对了,那是我刚才丢的。”
裁缝讲书
有一个县官读书,遇到两句话不知其意,就问手下人:“此地有高才生否?”手下人误听为“高裁缝”,于是就叫了来。县官问:“贫而无谄(chǎn)如何?”裁缝答道:“裙子无裥(jiǎn)折起来。”县官又问:“富而无骄如何?”裁缝答:“裤若无腰做上去。”县官一听这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大怒,说声:“走!”裁缝慌忙答道:“这更容易,若是皱了,小人有熨斗,取来烫之。”县官骂道:“滚!”裁缝说:“滚出去要加滚条。”
盘道
一个老和尚有俩徒弟,各守一座庙。为了叫徒弟长本事,老和尚临咽气前,告诉俩徒弟,每年九月九日重阳节那天要“盘道”(即比试本领)。一连几年,师弟都输给了师兄。这年转眼又到了九月八日,把师弟吓得溜出庙门,只留下一帮小和尚蛋子看庙。傍晚时,有人敲门。小和尚开门一看,是个求宿的鞋匠,就放他进来了。
年轻的鞋匠一见小和尚都蔫头耷拉脑袋,就问出了啥事。小和尚们一五一十给鞋匠讲了。鞋匠一听,笑了,说:“这算啥,明天我对付你们师伯。”
第二天,鞋匠穿上和尚衣服,和师伯“盘道”,这次是打哑语。只见大师伯上前先出了一个手指,鞋匠没假思索就伸出俩手指。只见师伯又伸出三个指头,鞋匠摇摇头,一下子伸出一巴掌。大师伯吃了一惊,指了指东方,鞋匠想了想,往西边一比画。大师伯气极败坏,撩起衣服,把肚瓜拍得山响,鞋匠笑了笑,伸手抓抓脊背。只见大师伯二话没说,扭头就走了。他出去后就说:“这个小和尚蛋子好厉害,我先出一指意思是一佛顶天,他伸出两指是合和二仙,我又伸出三个指头,意思是三皇为后,他伸出五指是五帝称君,我一看不行,朝东一指,意思是东方有圣母,他却朝西一比画,说是西天有佛祖,我拍拍肚瓜自称大肚弥勒,他指指后背意思是说,我就是来管大肚弥勒佛的弥陀佛。哎,真厉害!”
这边,小和尚见大师伯输跑了,都高兴地把鞋匠围起来问。鞋匠说:“他一来,我就发现他破了一只鞋。他伸一个指头意思是缝一只,我伸两指头告诉他,我向来缝双不缝单,他又伸仨,意思是给我三个大铜子,我伸出巴掌,少五个铜子不伺候;他指指东,要我早点去,我偏不,我指指西,啥时日头偏西了我才去,起码省个住店钱,他拍拍肚瓜,告诉我不要用肚囊皮子,我向他表示,保证用脊背这类好皮子。
小和尚听了哈哈大笑。
四个急性人
张三是个急性人。一天他到饭馆去吃饭,一进门就嚷:“快快快,来一碗面!”跑堂的端来一碗面往桌上一倒:“快快快,收碗啦!”
张三气得面也没吃,跑回家说:“要把我气死啦!气死啦!”他老婆一听,连忙收拾收拾包袱,提起来往外就跑。张三拽住她问:“你去干什么?”老婆说:“你要死了,我还不赶紧去改嫁!”话音刚落,一个大汉从外面跑进来说:“嫁给我,嫁给我!”
认本家
有个穷秀才,破衣烂衫的,被那些势利眼们叫做“王窟窿”。后来他中了状元,做了大官。那些势利眼们又赶着和他认本家。这天来了三个人,自称是新科状元的本家前来拜见。状元的家人拦住了他们,问是啥本家。第一个姓汪的说:“我这王沾了点水,甩干了就是同族。”
第二个姓匡的说:“我和状元同宗,住一个院里。那年状元不在家,塌了东院墙,我才改成破院子王。”
第三个姓田。家人生气地说:“看你怎么姓得成王!”姓田的说:“我是状元当然的本家。我把两块脸不要,你看姓得成王姓不成王!”
六、民间传说
学界对于传说的界定大致有两种看法:广义和狭义。广义的民间传说又俗称“口碑”,是一切以口头方式讲述生活中各种各样事件的散文叙事作品的统称。与广义传说概念的宽泛性不同,狭义的民间传说是指民众口头创作和传播的描述特定历史人物或历史事件、解释某种地方风物或习俗的传奇性散文体叙事。
传说的主要特征:既不是真实人物的传记,也不是历史事件的记录(其中可能包含着真实历史的某些因素),而是人民群众的艺术创作。许多传说把比较广泛的社会生活内容通过艺术概括而依托在某一历史人物、事件或某一自然物、人造物之上,达到历史的因素和历史的方式与文学创作的有机融合,使它成为艺术化的历史,或者是历史化的艺术。
天尊阁
传说明朝燕王朱棣登基后,于永乐二年(1404)置天津卫,永乐四年由刘伯温陪王伴驾到冀东平原巡视,当时冀东还是一片荒草野坡,村落稀疏,称为八百里旱海。他们来到丰台地区,纵目眺望,北面莽莽燕山隐隐可见,东、西、南面都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道道河流像条条银龙,从北向南,扇面似的逶迤奔来,在这里跟蓟运河汇集一处,汹涌入海。刘伯温看罢大吃一惊,连忙奏道:“启禀万岁,此地是块凤地,将来要生真龙天子!”朱棣一听,自己刚刚即位,怎么允许再出一个“真龙天子”?忙问:“爱卿可有什么办法不让他出世吗?”刘伯温低头想了想说:“那只有在这里修建一座永久的镇物,压住凤头!”朱棣说:“好,就依爱卿。你在这里给朕修建一座永久的镇物,必须修得牢固!”于是,刘伯温就召集天下的能工巧匠,大兴土木,在宁河县东丰台修建了这座天尊阁。
天尊阁高17.4米,共三层,面阔五间,进深四间。明间和次间共用8根十二米多长的大木通柱,纵贯三层楼板,直达阁顶五架梁下;通柱外又辅以檐柱、山柱和廊柱,并且与三层纵贯的梁柱和两层楼板、龙骨构成了一组完整的木框架。此外,木架节点的斗拱、榫卯结构和地基中的柏木桩,也加固了构件;它的“九脊歇山”的屋顶,既有优美的艺术形象,独特的民族风格,同时也起到了平衡的作用,加强了柱子的稳定性,使整个楼阁形成了统一的牢固的整体。
三层楼阁里,原来都有塑像。第一层为天尊阁,塑有玉清元始天尊,坐下是一头占四间屋大的九头狮子吼;第二层为王母殿,塑有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左面是四个骑着异兽的仙童,右面是四个骑着珍禽的仙女;第三层为紫薇殿,塑有太清太上老君,身边的四个站班也都栩栩如生。三层楼阁都是红漆隔扇的门窗,正脊、垂脊、岔脊上有形态各异的“吻兽”,使整个建筑更加壮观,更富有神采。
随着天尊阁的出现,东丰台地区也逐渐繁荣起来了,到了清朝乾隆年间,全县已有24个镇,九百九十八个半村,东丰台为第一镇。
天尊阁在清朝乾隆年间曾大修,咸丰八年彩绘重修,民国初年,拆除阁内塑像,改为学校,阁楼建筑至今完好。
鲁班与天尊阁
天尊阁是天津市著名的古建筑,它坐落在宁河县丰台镇还乡河南岸。它高大挺拔,雄伟壮观,但这座古建筑也有缺点,即三层飞檐,一层小于一层,每逢雨天即形成上檐水冲下檐的现象,说起这,当时还有一段传说呢!
相传在天尊阁即将竣工时,正值夏季,工人们吃完午饭,有的在休息,有的在闲谈,这时,一位年近九十,身穿白布衣衫的老人走来,老人右手提着一个样子别致的蝈蝈笼子,边走边撩着敞开的衣襟扇风乘凉。人们惊异地发现,老人虽然年岁很大,但精神饱满。尤其手中的蝈蝈笼子竟是一个做工精细的三层楼阁。老者走到近前放下蝈蝈笼子对大家双手一揖说:“各位师傅辛苦了。”众人忙起身还礼,老者接着道:“我远道而来口中干渴,想向各位师傅讨碗汤喝。不知方便吗?”这时一位师傅对一个后生说:“快去伙房给老人家取碗汤来。”后生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就端来一碗汤送给老者说:“老人家请用汤吧。”老人一边喝汤,一边用那双有神的目光端详着天尊阁。
他一会儿沉思,一会蹙眉,从神情上看,好像一位精通此道的行家,那位施工师傅望望天尊阁征询地问:“老人家,您看这咋样?”
“这……”老人可能听错了,忙举起剩下的半碗汤连连说道:“挺好,就是短盐,短盐,短盐……”
“不,我是说这天……”
“这天不早了,我还得赶路呢!”老人又对大家说:“众位师傅,小老儿今日打扰大家了!大家如果喜欢这个蝈蝈笼子,我送给大家做个纪念吧!”大家正要道谢,只见白光一闪,老者踪迹不见,大家非常惊异,那位施工师傅仔细观看老者留下的蝈蝈笼子。他发现这笼子的式样和即将竣工的天尊阁一模一样,只是檐子不同,蝈蝈笼子的檐子是一层大于一层,而天尊阁的是一层小于一层。他又发现,笼子底层隐现着一个鲁字。施工师傅恍然大悟,原来老者就是鲁班大师降临,他又想起老者喝汤时说的“短盐”原来指的是天尊阁的檐短,他慌忙率众人对天礼拜,感谢大师指点之恩,可天尊阁即将竣工,无法再改,所以这一缺点一直留到现在。
崔州平游住天尊阁
清朝的时候,东丰台镇的天尊阁内有一个吴老道,他才学出众,结交了不少文人墨客。一天,来了一位云游客人住在了天尊阁内。吴老道便每日和他谈古论今,吟诗作赋,很是投机,但奇怪的是,当吴老道问起云游客人的家乡何处,姓字名谁时,他却含笑不语。这日,镇内的一群文人也来到天尊阁内,大家汇聚一堂,高谈阔论。云游客人文采出众,人人都暗挑大拇指,到了中午,吴老道设宴招待大家,可惜席上偏偏缺少鲤鱼,云游客人说:“这没关系,我可以给大家变两条尝尝鲜。”说着,客人走下天尊阁月台,在地上画了一张网,然后又走上来,做搬网的动作,果然,有两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被搬上月台,大家见了无不拍手称奇。
单说这群人中的刘秀才,晚上回到家中,越想今天这个客人变鱼之事越神奇,他猜想了半天,也猜不出他究竟是什么人,恍惚中,门帘一挑,走进一个漂亮的妇人,只见她面带愁容,对刘秀才说:“请秀才救救我。”刘秀才问:“你为何让我救你?”那妇人说:“天尊阁内住着的那个云游客人要置我于死地。”刘秀才问:“他是谁?又为什么要处死你?”妇人哭诉说:“他是三国中的崔州平,这次云游到天尊阁,发现了我的一些错处,明天就要处死我,还望秀才讲情才是。”说完呜呜哭得越发悲伤。秀才被她哭得心软,只得答应下来,此时,秀才一觉醒来,原来是一个梦。他回忆着梦中的事情,半信半疑。
次日,镇内著名文人又来到天尊阁内和吴老道及云游客人相聚,大家谈论了一会儿,那客人忽然说:“我想变个小小的戏法,作为纪念。”说着,他拿过一个茶碗和一根筷子,说来也怪,筷子被他一放,便直直立在碗内,接着他又拿起一个铜盘,放在筷子之上,用手一拨,铜盘便在筷子上转了起来,只听那客人口中喃喃念了一阵,就见盘内出现了一个小黄鼠狼,它想跪,由于盘子飞转又跪不稳,只见那小黄鼠狼眼中刷刷的流眼泪,瞅着刘秀才。此时,刘秀才看得入了神,早把昨晚梦中的事情忘得精光,这时,那客人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小桃木剑,朝盘内一扔,当时小黄鼠狼就倒下了。
变完戏法,刘秀才忽然想起昨晚梦中之事,不禁惊呼:“糟了!”只见那客人微微一笑:“刘秀才,不必为它求情,今日如若不把这畜牲处死,日后天尊阁必有大难。”
下午,云游客人走后,刘秀才把黄鼠狼托梦之事告诉了众人,并说这个云游客人就是三国时期的崔州平,大家听后无不惊讶。
石匣的传说
大明万历年间,宁河县有一任县令,此人姓袁,名黄,号了凡。这位大人满腹经纶,为官清正,爱民如子,为地方办了不少好事,深得百姓爱戴,他在任几载,把宁河县域治理得真是海晏河清,民安业乐。有一天,地方乡报到衙门呈报说:芦台镇西小河边苇塘里发现一个石匣,形状如房屋,上刻脊瓦,下刻门窗,门前刻花木,门旁刻坐兽,乡间有十几位好事者要把石匣打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是徒劳。惹得镇上人们议论纷纷。袁大人听说此事也觉得十分蹊跷。过了几日袁大人闲暇无事,来到芦台镇上,亲自勘察石匣。等他来到近前,忽然刮起一阵大风,一个好端端的石匣一下子把上盖翻落下来。但见石匣里面有一张书柬,上写:“要想石匣开,还得袁了凡来。”下面还有三卷书,一卷顺风飞起,不知去向;一卷飘落地上,也无影无踪了。袁了凡急忙上前,把石匣里还存留的一卷抓到手中,紧握不放。袁大人把书带回衙门中仔细观览,原来这是一卷度人成仙得道的天书。袁大人从此便潜心研读,闭门修炼。后来,不知何时袁大人忽然不知去向。人们认为他是成仙去了,因为深深怀念这位清正廉明的袁大人,便把他留下的朝靴装在一个破木匣子里,高高挂在芦台中街的二道阁上,让过往的行人瞻仰。石匣从此便在芦苇塘里埋了数百年之久。那时候,芦台镇常常洪水为患,说也奇怪,无论水有多大,那石匣总是有一部分露在水面上,成了芦台迷人的一景。
一晃三百多年过去了,清道光年间,芦台镇西头陈家楼陈御史家养了一条渔船,在海上遭遇了大风,漂流了半个月搁浅在一个无名的海岛上,船上的渔夫在岛上寻找吃食,发现了一座道观,观内的住持是一个鹤发童颜的道长,给了他们不少淡水和食品。当道长得知他们是从宁河流落到这里的,便十分高兴地说:“当年我也在宁河县,你们听老人们提到的袁了凡,那就是我。这里离宁河太远了,路上还有险阻,回去时带上我的拂尘,它会给你们带路的,到了家乡,你们把它扔到海里就行了。”
在回归的路上,他们把拂尘挂在桅杆上,渔船一路顺风,没有几天,便到了家乡。人们便遵照他的嘱咐,把拂尘往海里一放,拂尘顿时化作一条青龙,驾海飞腾,转眼不知去向。老人们听说此事,都惊叹不已,说:“袁大人得了天书,确实得道成仙了。”
(注:袁黄,明浙江嘉善人。子坤仪,号了凡,万历进士。宝坻知县,(当时宁河县属宝坻)后升兵部主事,对天文、术数、水利、军政、医药等有所涉猎。曾用“功过格”记录“善恶”,扩大朱程学事物影响。著《两行斋集》、《黄都水利》、《评注八代文宗》、《袁符凡鉴》等。)
(讲述人:张伯钧)
杨家将(七郎)的传说与神话
“杨家将(七郎)的传说”流传于宁河县潘庄镇西塘坨村一带。西塘坨村,历史上称为“西塘尔坨”,位于七里海中部,考古发掘证明,潘庄及东、西塘坨一带,是四千年以前“禹贡黄河入海时的高岭地,古时就为人烟稠密地区”。1962年,在村西750米处发现,东西约一公里,南北半公里,有水渠穿流墓地,暴露遗物颇多,有绳纹砖、沟纹砖、麻纹砖等。为汉代、辽代古墓群。1975年在村西1500米处。又发现地势较其他地面高出1米许,面积为3万平方米,文化层深度为0.3~0.4米的古代遗址和墓地。暴露遗物多有泥质灰板、筒瓦、陶釜、陶缸口沿、夹砂灰陶缸口沿及绳纹砖等。器物文饰有方格纹、菱纹、布纹、绳纹、弦纹、附加堆纹、兰纹等。有少量黑陶片及五铢钱,据考证,是西汉时代居住遗址和墓葬地。西汉末年(前47),由于海面波动,西塘坨一带又一次遭受海水的侵袭,村落全部被毁。
唐代初期(618),海水退到接近现在的位置。当时这里留下的一连串的潟湖群,就是现在的七里海。这时这里又有了人烟。北宋时期人烟发展到较稠密的程度。由于靠近与辽国的前线,朝廷在这一带修建军事据点。相传元代时期,这里为契丹族人居住区。20世纪六七十年代,西塘坨村民改造土地时,在东大岭和西大岭上曾挖出多处用麻纹砖砌成的古墓葬,当地人称“鞑子坟”(当地人称契丹族人为“鞑子”),经考古专家证实,为元代墓葬。2008年,在国道112线高速公路工程征地范围内,天津市文化遗产保护中心进行了大规模考古勘探,在西塘坨村北500米处发掘出元代大量窖穴,这些窖穴间距在几米到几十米不等,分布十分密集。窖穴全部为圆形,直径在1.6米左右,窖穴采取了十分严密的防潮措施。从窖穴的构造推断,其功能应该是储存粮食。专家推测,此处分布如此多的储存粮食的窖穴,应该在附近有大型的驻军或村落等。这些遗址的大规模发掘,证明了西塘坨村曾为契丹族人居住区或是元代驻军的地方。
在西塘坨村北有一条长堤,相传为秦始皇所建,秦始皇统一中国后,为抵御海水侵袭,在七里海北岸筑土堤一道,因堤心土呈赤红色,史称“红心堤”。当地人又称“五福岭”。红心堤作为宁河名胜,历史上也多有记载。《日下旧闻考》称:“红心堤”,在宝坻东南二百里,秦始皇所筑,潮虽涌而不可没。《天府广记》说:“红心堤”,在宝坻东南滨海,秦始皇筑。又有城名秦城,亦始皇筑。日本文化二年,时值中国清朝嘉庆十年(1805)。由日本冈田玉山等编绘的《《唐土名胜图会》也有记载:“红心堤,在县东南一百二十里(指宝坻县城),秦始皇所建。每日潮涨虽高,未曾没堤。”这些文献史料和当地祖辈相传的,“南有五岭挡海水,北有长城挡鞑兵”都证明了“五福岭”是秦始皇所建。七里海的“五福岭”,绵延几十里,横贯东西,将七里海一分为二,岭南称“前海”,岭北称“后海”。连接前后海有两条古老的河流,一是由北向南流经西塘坨村西的“普济河”,当地人称“西河”;另一条是自西北向东南流经西塘坨村后海以东的“青龙湾河”,当地人称“北河”又称萧太后运粮河。
古今世界上河流成千上万,而以皇太后命名的河流只有一条,这就是流经宁河县七里海、宝坻、武清、香河、潞县(今通州)的萧太后运粮河。北宋初年宋太宗在高梁河(今北京市西直门外)与辽战斗,意图收复被后晋割让的燕云十六州未果;辽于会同元年(938)起在北京地区建立了陪都,号南京幽都府,开泰元年改号南京析津府,后又改号燕京。辽南京城为陪都后,一方面成为进取中原的军事重地;另一方面也成为北方各民族经济、文化交流的重要城市,人口逐渐增加到三十多万,粮食供应变得突出起来,不得不从西京(大同)和地处辽河平原的东京(辽阳)调运粮食。辽圣宗二十二年(1004),辽萧太后迫使宋朝和辽朝签订了《澶渊之盟》,宋不敢再夺取燕云十六州,燕京地区得以和平安宁,为开挖运粮河创造了和平环境。此后在萧太后的主持和指挥下,凿挖了一条从燕京经潞县、香河、武清、宝坻、宁河至北塘的运粮河。明朝蒋一葵著《长安客话》记:“香河境内有大龙湾、小龙湾二水,夏秋始合流,经宝坻县入七里海,相传辽时运粮河道也。”故称龙湾河,百姓俗称萧太后运粮河(即今青龙湾河故道)。萧太后将辽的根据地辽西、辽东大平原生产的玉米、大豆、高粱装海船从锦州渤海西岸南运,至北塘(今天津)靠岸,再将粮米改装小船经青龙湾河运到燕京,途经宁车沽、淮渔淀、东西塘坨、潘庄等村落。今宝坻区黄庄乡小辛码头村也因为曾是北宋辽国萧太后运粮河码头之一而得名。2008年,大规模考古勘探,在西塘坨村北500米处发掘出元代大量储存粮食的窖穴,都说明西塘坨村后海以东的“青龙湾河”,古代为萧太后运粮河。
古时,西塘坨有前后两条大街,弯弯曲曲各长两余里,称“行龙街”。前街东头,有一个大水坑,称“东大坑”,经“三角坑”、“叉河子”与前后海相通。东大坑方圆二十余亩,深约两丈,为早年村人集资挑挖的吃水坑。面临东大坑有一座大庙人称“东大庙”,是座“关帝庙”俗称“老爷庙”。新中国成立后,“东大庙”改为小学。后街西头村外也有一个大水坑称“西大坑”,与“普济河”相连。面临西大坑也有一座大庙,人称“西大庙”,即铁瓦双龙寺,实际是座道观。西大庙西侧,高高的庙基下面就是由七里海后海向前海流淌的“普济河”,本村人俗称“西河”。“普济河”河中间与西大庙隔河相望有一个高高的土山,即“杨七郎墓”。
杨家将(七郎)的传说普遍流传于天津市宁河县的民间口头文学。它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宋辽对峙时期,天津市宁河县潘庄地带是两军交战的拉锯地区。北宋对辽的防线西段从今山西宁武、朔县经芦芽山、云中山、雁门山、恒山向东直抵河北,东段经南易水、白沟河、大清河、天津海河直抵渤海。在宋真宗时,杨业的儿子杨延昭(958~1014),镇守的“三关”就在天津市宁河县潘庄西部,即“霸州益津关,雄州瓦桥关,瀛洲高阳关”。
据《宋史》记载:雍熙三年(986)因攻打辽国失败,宋太宗一面下令全面撤军,一面调整部署,在对辽前线,特别是缺乏天险的河北前线驻扎重兵,采取分区与重点驻防相结合的原则,形成全面防御的态势。
北宋在河北地区的御辽防线为两层,第一层沿拒马河布防守军,重点则在霸州(今河北省霸县)、雄州(今河北省雄县)、遂城(今河北省徐水县西)、保州(今河北省保定市)等要地;第二层以沧州(今河北省沧州市东南)、莫州(今河北省任丘县)、高阳关(今河北省高阳县东)、定州(今属河北省)为重镇,构成支撑防线。
宋辽战争期间,为何宁河县西塘坨村出现杨七郎墓?潘庄村出现潘美墓?对此,当地有许多传说。更有不可思议的是,潘美与杨七郎生前不共戴天,死后两墓却埋葬在一处(相距只有1500米之遥),也就成了历史上的一个谜。据《宋史·潘美传》所记载的,潘美(925~991),字仲询,汉族,大名(今属河北)人,北宋初名将。雍熙三年(986),因攻打辽国失败,导致杨业全军覆没,潘美被削三任,降为检校太保。次年,又复旧官。淳化二年(991),加同平章事。其死后葬地不详。
明代《宝坻县志》有“潘美庄”的记载。清道光年间手绘《宁河图说》记载:“县西七十里,曰潘庄,一大聚落,相传为宋潘美故里,村有古冢,土人呼为潘美墓。”这同当地传说“潘庄是潘美的祖籍”和八十一座古墓相传为潘美墓是吻合的。
清康熙十二年刻印的《宝坻县志》载:“宋杨七郎墓在县东南潘美庄,有庙存焉;疑即杨景弟也。”(注:杨景,即六郎杨延昭)。这应该是记载宋杨七郎墓所见最早的文献记录。
河北省《丰润县志》说:“令公村在县西十五里,宋杨业屯兵拒辽于此。有功,故名。”丰润县又与宁河县搭界,以上史料说明,从考古角度分析,宁河县西塘坨村杨七郎墓,必然有其历史的遗迹,而使后人追思怀念。才衍生出北宋杨家将的种种传说故事。
民间相传,北宋雍熙年间,辽邦侵犯宋土,边关狼烟四起,杨业为保宋抗辽,孤军苦战在最前线。杨氏父子被围困以后,杨业派杨七郎回后方找潘美求援。杨七郎浴血奋战,杀出重围,好不容易来到后方,但由于七郎曾力劈潘美的儿子潘豹,潘美怀恨在心,所以,他不仅不发兵救援,反而把杨七郎乱箭射死,七郎死后,给父亲托梦,诉说了自己到潘美那里求援及被害身亡的经过。杨业从梦中惊醒后,感到救援无望,并且,草尽粮绝,他宁死不做辽邦的俘虏,于是碰死在李陵碑下。坐镇后方的潘美,杀了杨七郎后,为了消尸灭迹,夜里派家丁把七郎的尸体偷偷地投入河中,西塘坨庄百姓得知杨七郎被害,悄悄将杨七郎的尸体收起来,埋葬在庄西普济河中间一个高高的土山上,当地百姓对忠臣良将世代敬仰怀念,千百年来,方圆数百里的人们均来祭祀,常年香火不断。附近的庄户人家,大多供奉“七郎神位”。
《宁河县志》乾隆本载有诗人徐羾《咏杨七郎墓》的诗:“宋室将军勇绝伦,英灵凛凛至今存。一抔遗土千年恨,百战神威万古尊。风急涛声悲壮士,明月霞影吊忠魂。野人亦自知加礼,不敢樵苏近墓门。”
潘庄镇和西塘坨村都是古老的村落,如今不仅有流传千古的民间传说,还有杨七郎墓、潘美墓古迹,说明宋辽边陲地带杨家将在人民群众中的影响。杨家将保家卫国的精神激励着世世代代的中国人。围绕北宋杨家将所衍生出的种种传说故事是祖先们留下来的宝贵财富,是前人们创造出来的文化遗产,在沧桑的历史巨变中使古老的文化流传至今。
杨家将(七郎)的传说在天津市宁河县几乎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在杨家将(七郎)的传说中,不仅歌颂了爱国英雄,也鞭挞了陷害忠良的佞臣。千百年来,杨家将(七郎)的传说已经深入人心,这些有血有肉的爱国英雄形象在民间口耳相传,是历代宁河人敬慕忠良真实情感的口头记录。按照现在对民间文学的分类,杨家将(七郎)的传说,可分为神话、传说、故事三大类:
1.关于杨家将(七郎)的神话
相传,杨七郎被害后,人们出于对这位爱国忠良的敬仰,在他曾战斗过的地方,西塘坨村民修坟,虚拟厚葬,并立庙,当地人称之为“灵台山”,又称“七郎山”。后来,杨七郎墓越长越高,竟长成了一座山,再长早晚将把西塘坨庄顶起,正在不知所措时,西塘坨来了一位云游道长,乃世外高人。他为了压住七郎山,以防再长,便在七郎山东侧,隔河而建了一座宏伟壮观的道观古刹——双龙寺铁瓦庙。其庙顶脊上盖有三块铁瓦,庙内供奉两条金龙。庙里有一磬,是独眼磬。此三项六件珍宝,是举世无双、绝无仅有的镇寺之宝,镇庄之宝。两条金龙神龙活现,每当即将下雨,两条金龙便“吱……吱……”乱叫,跃跃欲飞,西塘坨村村民靠此预知天气甚是灵验。道长的徒子徒孙,怕金龙遇雨飞升,特意将金龙用铁链锁住。关于七郎的奇异的神话就更多了。比如,有人说,杨七郎死后,随从将士趁人不防,将尸体连夜运出,路经西塘坨村,突然天降大雨,人们只好躲在附近避雨,等大雨过后,再去抬尸时,尸体不见了,人们就在停放尸体的地方培起坟堆,以后每年上坟祭奠,就成了七郎山。还有的说,潘美杀了杨七郎后,为了消尸灭迹,夜里命亲信将杨七郎的头割下,扔进河里,一刹时,河水咆哮翻滚,倒流四十里,至西塘坨村拐弯的地方,英雄头颅忽地跃上河滩,河水才平静下来改为顺流,西塘坨村村民得知杨七郎被害,悄悄将杨七郎的头颅收起来,埋在大河北岸,修了碑亭和庙宇。这些不过都是神话故事,但却反映了人们对爱国忠良的敬慕与怀念。
2.关于杨家将(七郎)的传说
①据当地百姓讲,杨七郎墓形成后,没几天就长满了棘针,钻出了血一样红的小果子,人们都说那是杨七郎的血灌浆而成的;这里的棘针也不同于别处,别处的棘针一枪一沟,这里的却是一枪双沟,据说那是由杨七郎使用的长枪幻化而成的。
②杨七郎墓处于普济河中心,神奇的是,千百年来,这里经常发大水,水涨山高,不论洪水多么凶猛,水位多高,从未将杨七郎墓淹没过,这土丘就被人们视为神迹。
③在民间俗信中,七郎神君的神灵经常显圣,神通广大。为人们消灾解难有求必应,过去各地来求仙讨药的人络绎不绝,到杨七郎墓前烧几刀纸钱,讨回一捧香灰冲水一吃就好,尤其是除邪治病,十分灵验。至今仍有人到杨七郎墓前烧香、烧纸钱。
④从前,当地人谁家要是有个红白喜事,用些杯盘碗筷、桌椅板凳,只要到七郎山前焚香祷告,说明来意,家里的需用之物早就摆好了。到后来,人心不古,只借不还,神明不佑,再也借不到了。
⑤相传有一年,一个外村卖烧饼果子(油条)的小贩,路过杨七郎墓拉屎,进了西塘坨庄打开货担一看,满筐的烧饼果子踪影不见,连心疼带恐慌当街痛哭,本村的两位老者问明情由,指点他去杨七郎墓请罪,当他焚香烧纸祷告完毕,抬头一看,所有的烧饼果子都在棘针树上挂着,一个不缺。可见关于杨七郎墓的传说是集神话、传说、仙话、民间俗信为一体的故事群。他们经长期流传演变,有些已经融为一体,很难把它们区别开来。3.关于杨家将(七郎)的故事
围绕着杨七郎墓形成了颇具特色的与陵墓环境相关的地方风物传说群,如相传当年杨七郎墓建成后,即有杨姓族人在潘庄落户看守,世代不辍。
潘美死后,家人将其葬于老家潘庄,又恐怕仇家盗墓,故设八十一座古墓,共分九行,每行九座。葬毕,潘氏家族纷纷逃生,没有逃走的就地更名改姓,因而潘庄至今没有一户姓潘的人家。
又传,潘庄杨氏家族和没有逃走的就地更名改姓的潘氏家族在交往中,看不出有任何不睦的举动,据说在思想上却不无隔阂。曾有这样的事:旧时镇上请来戏班演戏,改姓的潘氏家族所点的剧目多为:《碰碑》、《洪羊洞》等,都是杨家式微、败落的戏文,杨家所点的戏则是《挑帘裁衣》、《翠屏山》等剧目。因为,潘金莲、潘巧云两个淫妇恰姓潘,借以报复。这些传说中既有历史的影子,又有民间俗信的成分,是地方百姓记忆构筑的当地历史,填补了因缺少史志记述而导致的区域历史的空白,同时也寄寓着民众对爱国英雄的敬仰之情,人们在不断的口头讲述和传颂中,注入了历史文化的重要因素,是传承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历史性延续。传说不仅过去曾激发人们爱国报国的崇高精神品质,也是民间的无字道德教材,是民间教化的重要力量。在社会飞速发展的今天,仍能发挥重要作用,尤其对带动当地七里海文化生态保护区旅游业的发展,推动整个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都将产生重要的促进作用。
《杨家将(七郎)传说》2013年被天津市政府批准为第三批天津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14年,被列为第四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
杜阁老的传说五则
杜阁老,本名杜立德,字纯一,宁河镇人,明末进士,后入清廷为官,先后任中书、刑部尚书、户部尚书、吏部尚书、大学士。如今,宁河镇一带还流传着一些有关他的传说。
1.金马驹
旧宁河县城(现宁河镇)东门外一里左右的地方,有一片杜阁老家的祖坟。
一天,一个买卖人贪了晚,赶夜路回家,冬天天黑得早,又是个阴天,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昏天黑地,来到城东,远远看去前面有金光一闪一闪的,还听着好像有马驹跑来跑去,有时也听见两声嘶叫,这时候哪还有人放马?再说那一闪一闪的是灯光,还是鬼火?这人壮着胆子往前凑了凑,原来是一匹毛色金黄金黄的金马驹正在吃草,他还想再靠近点,看个究竟,没迈出两步,眼前突然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了,什么也看不见了。第二天天亮了,又到那个地方去看,正是杜家的坟地。
事情越传越广,越传越邪,有些好事的人也在夜里去看,有的人看着了金马驹,有的人就看不着,看着的人们说,只能在远处看,不能凑近,一凑近就啥也没了。后来,这杜家就出了这个杜立德,又中进士,又当了大学士。
2.石桥待失主
杜立德小的时候,一天早晨出门散步,路过一座小石桥时,见到桥栏旁有一个布褡裢,他捡起来掂一掂不轻,打开一看,里面装有不少白花花的银子,怎么办呢?拿回自己家吧,太不应该,照样扔在这儿,不去管它吧,也不对头。寻思来寻思去,只有一个法子——就在石桥这儿,坐等失主。等啊,等啊,也不见失主来,散步是散不成了,连午饭也耽误了,这还不算,妈妈不见儿子回来,该多着急呀,又一想,那丢失银子的人不是更着急吗?他就饿着肚子在石桥上等。眼瞅着太阳偏西了,天很快也会黑了,杜立德更着急了。就在这个时候,从南面过来一个骑马的人,那人一边儿抹泪,一边儿四处寻找着什么,杜立德赶忙迎上去,问明褡裢真是那人丢的,就把褡裢还给他。丢失的银子又找到了,那人由悲变喜,对杜立德千恩万谢,最后还要给立德一些银子表示酬谢,立德笑着说:“我要是稀罕你的银子,早就把它拿回家去了,何必在这石桥上,饿着肚子等你一天呢!”
3.无赖骂阁老
那时,杜立德已经做了大学士。一天,他出门回来,车后跟了一个人在大喊大骂,这个人是当时京城里有名的无赖,他常常和别人无理取闹又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这天,他乘着酒兴,又无缘无故地追着大学士的车骂了起来,随从们吓他、撵他,他不走,这宰相倒是安安稳稳地坐在车上,就像根本什么事也没有,一直到了宰相府,杜立德下了车,进了府,那无赖还在大学士府门外骂个不停,也就随他去骂。无赖骂了好半天,大概连他自己也累了,大学士才派人出来问无赖:“骂了这大半天,你也够累了,该歇歇了吧?”无赖才走开了。
酒醒以后,人们告诉无赖:“你昨天骂了大学士。”他听了吓得要死,赶忙跑到大学士府去赔礼请罪,大学士不但没有治他的罪,反倒安慰他,叫他不必担惊受怕,又给了他许多银子,叫他改邪归正,用这些银子做点生意,这样一来,就是石头人也得动心啊!那无赖哭成个泪人,千恩万谢离了杜府。
后来,那无赖做生意不欺不诈,日子慢慢好起来。他一直不忘大学士之恩,每年年终都要去叩拜。
4.买柴
那年宁河一带闹了灾,老百姓缺吃少穿,生活很苦。这时,杜阁老已告老还乡,他就让穷百姓去拾柴草,按平日的价钱收买,有多少,买多少,一下子,他家就堆满了柴草。穷苦百姓有了钱,就可以凑合着活下去了。
有人问杜阁老:“你家原有的柴草就足够用的了,为什么又买这么多堆在院子里呢?”
杜阁老说:“我这样做,不是为了显示自己多么富有,只是让人知道,他们是在自食其力,不是我白给他们许多钱。”
5.造塔要到尖
这是杜阁老告老还乡以后的事。
一天,杜阁老手下讲起一件事:村里有一家人家,给儿子定亲好几年了,忽然又要退婚,啥事也不因为,就是因为拿不出那笔聘金。
杜阁老很可怜这家人家说:“难道钱财真就把人难到这步田地?”他就拿出钱送给那人做聘金,不让退婚。
后来,这对男女都到了结婚的岁数,男的又没钱娶亲。杜阁老听了说:“造塔的人一定要造到塔尖上才算完工,我如果不成全他们到底,就太不应该了。”就又拿出钱来帮助那男的娶了亲。
后来夫妻美满,儿孙满堂,不忘杜阁老的恩德。
小梁山与八卦沟的传说
七里海的前海和后海之间有一道横贯东西的大岭,名“五福岭”。古代的五福岭绵延几十里,地形复杂,尤其是处于普济河与俵口河之间的中段更是陡峭险峻,人称“小梁山”。小梁山处于当时的七里海中间(大约相当于现在东、西塘坨的位置),周围的芦林苇荡一望无际,沟渠淀泊星罗棋布。
相传,戏曲《打渔杀家》中北宋年间的萧恩,即为水泊梁山一百零八将的阮小七。他因不愿跟随宋江去朝廷做官,便由梁山来到七里海中聚义。当他站在大岭之巅,俯瞰四周一望无际的苇海水泊,既兴奋又感叹,好一个理想的所在!这不简直是又一个水泊梁山吗!遂起名“小梁山”。
小梁山地势险要,防守坚固,粮草充足。幽燕一带不堪官府恶霸欺压的贫苦百姓,纷纷来投。起义军在萧恩的领导下杀富济贫,声势浩大。为了与官府抗衡,萧恩在小梁山外围七里海里充分利用自然环境地形地势加上人工改造,摆下一个庞大的迷魂阵,即“八卦沟”。八卦沟是按先天八卦“乾、兑、离、震、巽、坎、艮、坤”,八个方位建成的复杂防御体系。萧恩把起义军按八卦分为八支部队,恪尽职守。
七里海内芦苇遮天蔽日,八卦沟交错纵横,地形复杂。起义军多为渔民出身,地形熟,识水性,驾船娴熟,神出鬼没。官军一旦进入七里海便晕头转向,不辨南北,胆战心惊,有来无还。
占山聚义多年以后,金人南下,萧恩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利益,率领起义军离开七里海,加入了抗金的行列。相传,萧恩临行时曾将大量不便携带的义军经费、金银珠宝,装在一口大铁柜内,沉入小梁山西面的普济河深处不为人知的地方。
小梁山脚下有一广阔的岭洼,水肥草丰,萧恩曾安排将义军的全部马匹集中到这里放牧饲养。当时,人们习惯称这块地叫“马圈”,数百年来流传至今。这片岭洼地面平整,土壤肥沃,种庄稼长得非常茂盛,连年丰收。因此,现在的当地人提起最好的地块,仍有“家西小埝儿,家东马圈儿”之说。
当时起义军队伍的主要成分,除了渔民之外,就是破了产走投无路的农民。这一部分人原以贩私盐为生,本来就经常在七里海一带出没,曾在普济河西面“河沿”附近,踩出一条“私盐道”,此名称一直沿用至今。
萧恩最后的结局,人们不知所终。只是当时八支部队的八个首领,后经历代口碑,演化成为八个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精灵。八卦沟里每沟一个妖精,即特别能潜水的“水底霸王——黑鱼精”;在水面的游泳健将“浪尖飞腾——马虎鲁子精”;在苇塘里来无影去无踪的“草上飞——长虫精”;在海中作战非常勇猛横扫千军的“横行将军——螃蟹精”;专长敌后侦察的孤胆英雄“钻天旋风——白尾(Yǐ)雕精”;足智多谋出奇制胜的“百变军师——狐狸精”;最善于挖地洞的“土里钻——耗子精”;擅长于长途奔袭连续作战的“飞天豹——狸子精”等。这些出身于贫苦劳动人民的妖精,时时惦记着穷苦百姓。多少年来,每当人们在七里海里遇上危险或困难,都会有他们来显灵,帮忙解难,化险为夷。
杨虎子河的传说
杨虎子河,杨虎子河,
穷人血泪流成河。
日本鬼子收大米,
穷人手捧糠窝窝。
离杨虎子河不远的俵口村原来有个壮汉,名叫杨景增,身高马大,虎头虎脑,人们送他个绰号叫“杨虎子”。日本鬼子开进宁河县,俵口穷得没法活,于是,他撑着一只破槽子船来到任凤村,在河岸搭起一间破草棚,靠摆渡来往行人挣几个钱,后来他与地下党的区小队接上了头。一天傍晚,一股鬼子兵来到河边,打算渡河到任凤一带清剿扫荡。招呼杨虎子过来摆渡,杨虎子理也不理,从容地把槽子向远处芦苇丛中划去,敌人急了,向他开枪。鲜血顺着他的胳膊流下来。但杨虎子全然不顾,一直把槽子船划进苇丛中藏起来。这时驻扎在任凤的区小队听见枪声赶过来,杨虎子及时从另一个地方渡他们过河,全歼了这股鬼子兵。抗日战争胜利后,杨虎子还在这河边摆渡来往行人,时间久了,人们便把这条河称作“杨虎子河”了。庄稼人当家做主后,党和人民政府修建了“杨虎子河公路桥”。现在杨虎子老人虽然已经去世,可人们一提起他的名字就肃然起敬。如今这里又流传着这样一首歌谣:“杨虎子河,杨虎子河,如今是条幸福河。河畔两旁鱼米香,笑声飞出心窝窝。”
一张告示
早先,东棘坨大庙里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一道告示,其中一段文字是:“七股牛道八道壕,横水搭坝沥水明沟。”传说是天津卫抚台大人亲笔谕示,被乡民们刻在碑上,以壮村威。
那年,初伏刚至,一场大雨下得遍地都是水。邻村都比东棘坨村洼,为保自己村泄水,各村都堵死了与东棘坨搭界的排沟。这样一来,尽管东棘坨村地势高,却连一滴水都无法外排。于是村民头领马云丛与邻村打官司,官司打到县城,打输了,马云丛咽不下这口窝囊气,一跺脚从县城跑到天津,要在抚台大人面前告状。
那天,他正好走到金钢桥一带,见一群人在围观什么,近前看只见两个年轻人,一个使刀,一个使枪,正杀得难解难分。“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怎么不救人哪?”他喊了一声,旁边一个人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嘲讽地说:“救人?你有本事拉拉看!”马云丛没有再言语,扒开前面的人,把背包往场里一掷,一个箭步跃上前,一手抓住刀,一手攥住枪:“二位好汉,且慢动手。”
两人正拼得眼红,忽见有人将刀枪架住,各自用力挣扎却谁也未脱开去。两个人都知道遇上高手,只得罢休,但使枪者仍忿忿不满,马云丛见状邀二人至一铁匠铺旁,对那使枪的小伙道:“好汉,心中有气,可拿锤击我头解恨,如何?”小伙问:“几锤?”“三锤怎样?”马云丛笑笑,开始运气,片刻即招小伙子动手,小伙子迟疑了一下,便发狠地抡起铁锤,众人吓得四散躲开。只听“哎呀”一声,却见小伙子把锤扔在地上,抖着双手在蹦,马云丛却仍挺着头在那儿一动不动。原来,马云丛自幼出家学艺,深得高人指教,学得一身功夫,特别是气功,堪称一绝。只因性格耿直,不愿委曲求全,故隐居乡里,亦不收徒,只做自己健身、养身之道。那小伙子见马云丛如此功夫,马上笑脸相揖,并执意邀往寒舍一叙,拗不过小伙子,马云丛只好答应前往。来到一幢相当别致的建筑面前,小伙子言声到了,里面有人左右伺候。马云丛有点诧异,问小伙子:“你是何人?”小伙子笑而不答。酒席过后,请马云丛赐教,马只好练了趟拳脚,最后略施拿手气功,只见他赤足在石阶上站定,脚趾用力一划,石阶上现出五条趾印,用掌一击,离他丈余远的小伙又被击出丈余远。小伙子钦佩不已,执意要拜马云丛为师。马云丛拒绝说:“我一生习武,只为养身,最忌争凶斗狠,所以盟誓,不传二人,望能见谅,况我还有大事未办,不能久留。”小伙子这才问起马来津之故,马如实述之,他听完轻轻一笑说:“此番小事,何须劳动前辈,您且回去,三日之后,定能办妥!”
马云丛回到村里。将情况告之众人,果然没出三天,上头下来告示,内容大体如前所述,至于那小伙子是谁,无人知晓。
躲军淀的传说
明朝时,有一批老百姓被官军强迫着从山东大名府向北转移。队伍里有一家董氏大户。董老夫妇年近古稀,四个儿子都已娶妻生小,老大叫董山,老二叫董水,老三叫董田,老四叫董元,他们正商量着逃跑的方法。忽然,老爹一声咳嗽,急忙说:“不能再犹豫了,这儿有田有水能活人,再不跑就跑不了啦!”等押队的官兵一走过去,老大一挥手,全家老小都朝芦苇深处跑去,等到官兵赶来,他们早没影了,恼怒之下,官兵们想出一条毒计:烧芦苇荡。霎时,火借风势,风助火威,烟火席卷着芦苇向深处扑去,于是官兵又催其余的人赶路了。董家十余口脱了虎口正在庆幸,忽见一股浓烟烈火卷过来,大吃一惊,他们没命地往芦苇深处跑,鞋子丢了,脚扎出了血,都顾不上,跑着跑着,董老夫妇说啥也跑不动了,心想:“反正是个死,有啥算啥吧!”这时跑在最前面的董元惊喜地喊了起来:“有救了!有救了!”大家奔过去,原来是块一亩地那么大的洼淀,水浅浅的,没有多少芦苇。不管三七二十一,他们都跑进了洼淀。老大招呼着三个弟弟在水淀周围放火,来扩大地盘。大火终于过去了,董氏一家人平安无事,于是就在这里安家落户。水淀里鱼多、虾多、水草丰盛,足以养活全家。后来,董氏家族在此生儿育女,繁衍开来,没个村名不行了,老大董山说:“苇淀地躲了官军,苇淀救活了我们,我看就叫躲军淀吧!”于是,躲军淀村名一直叫到今天。
稻谷的传说
宁河的稻谷是全国闻名的,传说清朝雍正年间,有一个中年挑夫,膀大腰圆,一身力气,为人厚道,依靠为人做些搬搬运运的事糊口,人称“岳大哥”,也有叫他“岳大个”的。
一天傍晚,码头靠拢了一只船,船上有个白胡子老头儿带了不少坛坛罐罐的,老头儿正对着他的东西发愁,跑上去几个挑夫要帮忙,老头打量挑夫们半天,对岳大个说:“还是你来帮忙吧。”岳大个二话没说,把坛坛罐罐装到箩筐里,扁担一挑,顺着老者指的地方就走。走哇走哇,老者不吱声,岳大个也不问,天黑了,没有月亮,只听见风在呼呼地刮,两边一片黑暗,眼前一条小路忽隐忽现。走了好长时间,老者才说到了,岳大个放下挑子擦汗,忽见路两边长满了沉甸甸的稻谷,谷穗像猫尾巴粗,谷粒胀鼓鼓像豆子那么大。正惊异,只见老者顺手摘下两尾稻穗,递给他,指着周围说:“这地你种吧,这可是块宝地,千万别种丢了。”正说着,头遍鸡叫了,转眼再看老者和挑子都不见了。
岳大个也不害怕,倒地就睡。二遍鸡叫了,他醒了,天也蒙蒙亮了。岳大个子怀疑刚才走累了,打个盹,睡着了做的梦,可手里明明还拿着两个稻穗。再看周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还有什么稻地,只见芦苇丛生,水波连连,连回去的路都没有,岳大个索性拔芦草,围堤埝,把两尾稻谷种下去,到了秋天,这片苇荡子长出一片片沉甸甸的稻谷,用手剥开谷皮,那米红中透白,香味传出好几里地。后来,人们纷纷向岳大哥讨谷种。岳大哥也不计较,谁要就给谁,宁河就种开了稻谷。后来人们说“金宝坻、银武清,不如宁河一五更”。这“一五更”说的就是岳大个的奇遇,种稻的地方叫芦台,是现在的宁河县城。
打席税
宁河县东丰台周围尽是低洼苇塘,许多人家靠编织苇席为生。从明朝开始,官府立下了席税,贫苦的席民生活不下去,就不断地抗税,到了清朝时,官府不得已,答应暂时取消席税,但要席民们立下字据,跟大家说明这是暂时的。
字据怎么立呢?席民们经过商量,就在席市中心——天尊阁旁边的药王庙里竖起一座石碑,碑上刻了几个大字。官府来人一看,石碑上刻着:“席税,这集没有,下集有。”就说:“行啊,你们可不准反悔。”席民们说:“既然立了字据,当然遵守。官府也不能反悔。“官府要取信于民,怎能反悔?以后谁不遵守这个碑文,你们就打,打死勿论!”“谢老爷!”席民们领头的喊道:“快把龙头凤尾扁担请出来!”随着一阵鼓乐声,两个小伙子抬过一条扁担,立在石碑旁边。这条扁担上有龙头,下有凤尾,中间有红绸子裹着。领头的席民当众宣布:“今后谁不遵守碑文,就用这条扁担打,打死勿论!”这以后,席民们赶集卖席,来到市场上总是先看石碑。一看,“席税,这集没有,下集有。”都乐啦!“好,今天不交税!”等到下个集上一看,还是“席税,这集没有,下集有。”又都乐了:“好,今天还不交税!”石碑是永久的,刻上去的碑文不能随意更改,因此席民们也就永远不再缴税了。官府知道上当了,可是怕引起众怒,也就不敢更改了。
到了民国,东丰台的“陈大少”陈逸云,仗着兄弟是大军阀冯国璋的女婿,先拆了天尊阁内的神像,改为学堂,自己做校长。然后,他又成立民团、巡警局,自己任团长兼局长。他为了解决经费来源,决定重新立席税。民国五年八月二十五日大集。大清早,陈大少布下巡警民团,派人在石碑挂了立席税的大牌子,然后他就跑上天尊阁的前殿文成阁看动静。天光大亮,四乡八村的席民赶集来了,他们来到药王庙前,一看见立席税的大牌子就炸了,人们扔下苇席,抽出扁担,跺着脚,愤怒地咒骂着、呐喊着,没有一顿饭的功夫,就聚集起千万名席民。忽然,毛毛匠庄的尔布昌分开众人,来到石碑前,先扯下立席税的大牌子,砸了个粉碎。然后又抄起龙头凤尾扁担,一声呼喊,领着众人直往文成阁冲来。巡警民团上前阻拦,可是席民们每人手里一条大扁担,抡起来实在无法招架。于是陈大少就下令开枪吓唬吓唬,谁想,“乒乒乓乓”一阵乱枪,竟然打死了两个席民。人们越发愤怒了,这时尔布昌转过身来,拦住众人道:“乡亲们,他们有枪,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出了人命,咱先回家,等着跟他打官司!”众人一听,就喊着、骂着,散了。席民们一道道状子递到了官府,官府为了平民愤,只好做做样子,在东丰台街上举行丰、宝、玉、宁四县县长公审,然后把陈大少送到天津监狱关押起来。这场官司一拖再拖,一直拖到民国十七年,陈大少在监狱里悬梁自尽为止。席税终于没有立起来。这是席民用生命换来的呀!
刘巡抚之死
清朝年间,东丰台这个地处北部大洼的古老小镇,曾出了一位大名鼎鼎的刘巡抚。
据说,这镇子的西面曾经是刘巡抚的私邸,五屋官邸的房屋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修建得非常壮丽,犹如王宫。使奴唤婢,妻妾成群,门前是一条宽敞的大道,地方官吏每经过这里都要文官下轿,武官下马。再往西头便是远近闻名的刘坟山了,这刘家的祖坟方圆有三百多米,高计四丈。坟前有个石桌,桌前是个大石香炉。坟两侧分别有一只万年龟驯服地驮着石碑,龟后是直冲天空的望天吼。四周的石羊、石狮以及石人、石马、石骆驼,这些更增添了刘坟山的豪贵和阴森。当初动工之时,庞大的石料无法运来,于是,就在同年秋季挖了镇西那条三十米宽的河——取名“还乡河”。把石料从水路运来,坟茔的所谓“圣土”也是用船只从湖广两省源源不断运送而来的,工程浩大是可想而知。仅河道这一项工程就耗掉白银数万两。两省的人民被盘剥得苦不堪言,当时民间广为流传这样一句话:瘦了湖广两省,肥了刘巡抚一家。
刘巡抚的搜刮民财,引起了一些朝中大臣以及地方官吏的不满,纷纷上奏告发。乾隆四十八年,这天刘巡抚正在后堂之中兴致勃勃观看歌伎们的翩翩舞姿,突然一个家奴慌张地跑进来下跪禀报:“启禀大人,朝中派钦差大人来了。”刘巡抚听罢大吃一惊,忙斥退歌伎,慌忙来到大堂。
大堂上站着钦差大人,他急忙跪倒,钦差大人宣读圣旨。罪状是私立官税,贪赃枉法……当时他犹如五雷轰顶,浑身发抖。过了好一会儿,才恍惚听到最后两句:“十天之内,上殿面君,听候发落。”他强振精神应了一句:“臣遵旨。”
刘巡抚犯了官司的消息快得像一阵风似的传遍了湖广两省。他走的那天,老百姓杀猪宰羊,热烈庆祝。谁知一个月后,刘巡抚的事又起了变化,刘巡抚不但没有被贬,而且又官复原职。原来,刘巡抚知道,乾隆年事已高,懒于管事,凡一切重大问题都交大学士和珅办理,而和珅此人上欺天子,下压群臣,专权骄横,贪得无厌。为了保住自己头上的这顶乌纱帽,刘巡抚用重金贿赂和珅。将从西洋进口的大珍珠、红宝石、蓝宝石等三十六颗珠宝送给了和珅,博得了和珅的欢喜。这样便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虽然是一场风波,但值得高兴的是,反而因祸得福与大学士和珅攀上了亲戚。
这天,刘巡抚一行人马进了湖广两省的地界,走着走着,只见前面树前立着一块大石碑,碑上写着五个大字:虎去山还在。刘巡抚一看,脸上骤然变色。他知道这是湖广的百姓所为。他眉头一皱命令自己的随从官,同在这个地方也立块石碑,碑文刻上五个大字:山在虎还来。然后催促随从们快马加鞭急急赶路。
刘巡抚继任湖广两省巡抚后,更加疯狂地搜刮民财,过着奢侈腐化的生活。乾隆五十二年春,他在巡抚衙门的后堂上,正大摆筵席和一群达官显贵寻欢作乐。大堂内灯火辉煌,笑闹声不绝于耳。这时从后堂的房顶上跳下一个身着夜行衣的侠士,他轻轻来到屋门前,趁人们喝得半醉,一脚踢开房门闯进去,这时刘巡抚已醉眼朦胧,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见寒光一闪“咔”一声,斗大的人头落地,那群达官显贵这才大惊失色,乱作一团,只见那侠士裹起人头,一个箭步蹿了出去,等侍从们追出来时,只见那侠士身子一闪,便无影无踪了。
刘巡抚真的死了,而且落了个无头之鬼。为了掩人耳目,手下人绞尽脑汁想出办法,给他安了个金脑袋,想从旱路运往老家安葬,一夜过后金脑袋又被偷走了。于是又造了个银脑袋,但是过了几天银脑袋又被盗走了。最后不得不造个木头脑袋,从水路偷偷运往老家,重兵护送,运送那天,宽宽的河流,一反常态,风大浪急,几次险些把船打翻,护船的官兵非常狼狈,这个曾经是横霸一方、不可一世的人物就这样消失在茫茫的运河之中。长长的还乡河水,浪涛滚滚,一浪接着一浪,哗哗地震响,又像是深深地感叹。
(搜集整理:胡东明)
张朝必巧胜铁掌僧
光绪年间,宁河县丰台镇有一位著名武师名叫张朝必。他原本是镇西萝卜窝村人,由于他武功高强,才智过人,因此结交了很多武林朋友,后来,他被朋友聘请到丰台镇镖局,对这个为有钱人卖命而又非常危险的差事,他本来不想干,但迫于生计,不得已才到镖局。
恰巧在这时,丰台镇的陈掌柜,已在烟台联系购买了一批货物,需将银子按期送到。但得知前往烟台路上有一座高山,名叫黄花岭。岭上有一僧人,人称“铁掌大师”,他武功超群,一双铁掌甚是厉害,击石石碎,劈树树折,很多武林高手败在他的手下,留下残疾,陈掌柜唯恐银车有失,来到镖局,高价聘请张朝必保镖前往。就这样张朝必保护着银车上路了。
这天到了黄花岭。张朝必按以往的规矩,命人高喊:“镖车来了!镖车来了!”不一会儿,就见山道上下来十个小和尚,人人都身挎腰刀,只见一个为首的和尚冲镖车这边喊:“喂!你们从何处来,要到哪里去呀?”张朝必赶紧迎上前去抱拳拱手说:“我叫张朝必,保护银车从东丰台而来,此去烟台,路过仙山,不想惊动了各位师傅,望请恕罪。现在我们急需赶路,改日再来拜会。”只听为首的小和尚说:“张教师,我家师傅已有吩咐,务必请你老人家上山一叙。”“好吧,既然你家大师看得起我,那就打扰了。”说罢,张朝必率领众人赶着镖车上了黄花岭。到了寺院前,为首的小和尚说:“请施主稍等一会儿,待我进寺通禀我家师傅。”时间不大,就听寺内高诵佛号,而后便是一阵大笑,随着笑声,出来一位胖大和尚。只见这和尚,五十开外的年纪,长得身高体阔,紫黑的脸膛,浓眉毛,大眼睛,穿着一身僧衣,嘿,这有点像水浒里的那个鲁智深。
张朝必赶紧过来施礼:“久闻仙师大名,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在下张朝必有礼了!”那和尚见张朝必谦恭知礼,合掌拜道:“张教师不须客套,今请上山,唐突之处,还请原谅。”
铁掌和尚故作亲热,走近张朝必说:“张教师,快请寺内一叙。”说罢哈哈大笑,挽住对方的胳膊。
张朝必早知和尚的用意,这是在试我臂膀的功力,于是暗暗运气。此时,两只胳膊胶合在一起。表面看,似乎亲热无比,其实两臂早达千钧,边走,和尚加施内功,但见张朝必神情自若,似乎没有半点知觉,铁掌和尚暗自佩服。二人携手揽腕到了厅堂,铁掌和尚吩咐排摆酒宴款待张教师等人。饭后,铁掌和尚陪张朝必去休息,张朝必随和尚来到一间房屋,只见这间屋子内空空荡荡,只有东西墙上各钉着两根木橛。张朝必心想,这和尚又要试我的轻功。正在此时,铁掌和尚说:“张教师,今日你我二人就在此休息。”说完,和尚一跃而起,将一根木橛枕在头下,又把双脚放在另一根木橛之上。张朝必一见,来了个“大鹏双展翅”,也飞身跃起,他动作要比和尚轻柔、灵敏。然后他学着和尚的样子也躺在木橛之上,时间不久便鼾声如雷。
次日天明,张朝必在厅前洗脸时,发现不远的栏杆上有一小麻雀在那里叽叽喳喳地叫,心想:老和尚已考验我的功夫,我何不再施展一下我的绝技,捉住小鸟,叫他瞧瞧,说不定今日他会叫我们下山,想罢,一边洗脸,一边暗施功力,轻轻一跃竟到了栏杆之下,只见他一伸手,小麻雀竟像死的一样被抓在了手里。然后对铁掌和尚说:“仙山的麻雀也和别处不同,怪好玩的。”
铁掌和尚和众小僧无不目瞪口呆,张朝必来到大师的面前:“大师,因为时间有限,我想今日就下山赶路,往后有时间再来仙山拜会。”
此时,铁掌和尚就想送张朝必下山,可转念又一想:不行,我何不用铁掌赢他。想着,和尚微微一笑,说:“张教师,恕我无礼,我现在有最后一个要求,那就是你我各打三掌,如果你能赢我,立刻送张教师下山。”
张朝必暗自吃惊,他知道这个和尚的铁掌非常厉害,无人敢比,况且自己又未练过此种功夫,不过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点头应允。
二人来到殿堂后面,只见那里地势平坦宽阔,当中矗立着一个巨大的石碑,这就是铁掌和尚练掌的大碑。只见这大石碑已被和尚用铁掌打得无比光亮。这时,和尚已站在碑前,他说:“张教师,就请你先击我三掌。”
张朝必推辞不过,只好运足气力,用尽平生之力朝和尚的胸部便打,只听“啪”的一声一掌打中,但却被弹回,一连打了三掌,和尚却安然站立。张朝必暗自称赞:和尚果然好气功。
无话可讲,铁掌和尚开始要打张朝必。只见张朝必,毫无惧色,挺身站立于碑前。和尚心想:“果然是位英雄,凡是到山的人,都不敢在此站立,想必此人气功绝伦。但转念又想,他就是气功再好,怎能禁得住我的一掌?”想到这儿,将全身之力运于掌上,朝张朝必打去,霎时间,张朝必感到有一股风首先袭了过来,他知道,这和尚不仅铁掌坚硬,而且还加有内功之力,这一掌如果打上,一定会打个骨断筋折。不过,张朝必却十分机灵,就在掌击来的一刹那,只见他轻轻一歪身,和尚的手掌打在石碑上,只听“啪”的一声,由于用力过猛,虎口震裂,手腕挫伤,当时肿起多粗。张朝必赶紧一抱拳:“大师,多有得罪。”铁掌和尚很不高兴:“张教师,见我的掌为何躲闪?”
张朝必回答说:“大师,您的铁掌闻名千里,别说我张朝必,就是比我胜强百倍的高手,也禁不起您的一掌。再说武功门派甚多,各有特色,各有所长,不能以一技服人。另外,今天大师也未讲明,掌打来之时不许躲闪。”
铁掌和尚暗怪自己粗心没有料到张朝必这一手,又见他话中带有谦虚和服输的意思,只得作罢。于是命徒弟们排摆宴席,然后送张朝必等人下山。吃完饭以后,张朝必、史元发收拾好镖车准备下山。只见铁掌和尚一摆手:“请等一下!”张朝必一愣:“难道大师还要反悔吗?”铁掌和尚哈哈大笑:“张教师说的哪的话,俗话说,大丈夫一言出口,驷马难追,岂敢反悔。”说完吩咐徒弟把自己的旗号插在镖车上,然后说:“张教师,前面有几个关口,有我这面旗子,保管顺利通过,就请下山吧!”张朝必等人拱手告别,离开黄花岭……
(讲述人:张殿祯 整理人:张述宽)
金钟蛇影
蓟运河在宁河境内,弯弯曲曲约有百里之遥。两岸芦苇丛生,河里水产资源丰富,举凡鱼、鳖、虾、蚌、蟹、螺蛳无所不有。常言说:“靠山吃山,傍水吃水。”沿河两岸有多少人都是靠打鱼谋生的。
相传有个渔夫,他把缚着铜铰的丝网撒在河里,当他收网的时候,觉得十分沉重,他以为捕到了大鱼,心中甚喜,但又害怕鱼大撞破了他的网,就谨慎小心地拢住网丝,慢慢拉了起来。等到把网提到水面,才看清网上挂着一口霞光闪闪的“金钟”。正要伸手摘取,只见那钟上盘着两条金蛇,正在昂首怒目地望着他。把他吓了一跳,赶忙缩手不迭,脚下一滑跌倒在船舱里面,仓皇中网丝脱手,那网太重又坠回水底。当他再次提网时就什么也看不见了。从此传开说:“河底下有一口金钟,但有两条金蛇守护,要想得到它是要担很大风险的。”
后来,有人说,在夜静更深之际,潜入水底,隐约可以听到“嗡嗡”的声音,据说那就是金钟在轰鸣。又有人曾经看见,那两条金蛇常常钻出水面,到田庄坨的于家坟地里嬉戏。那茔地里蓬蒿没人、荆棘丛生、阴森恐怖、人迹罕见。
有一年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南蛮子,在于家坟地里徘徊了有几天光景,谁也不知道他干什么。一天夜里,他在那金蛇经过的路上埋下几把尖刀,然后隐在一旁观看动静。夜静时分,两条金蛇一前一后蜿蜒而来。忽然前面的一条被尖刀刺中,一阵疼痛,向前奋力一蹿,那刀“哧”的一下,把金蛇的胸膛划开,当即死在地上,后面那条一见不妙,转身逃跑,钻回水里去了。那南蛮子连忙收拾起金蛇趁夜逃走不知去向。
后来人们才知道南蛮子是来憋宝的。坟主于家得知这个消息,大为恼火。认为这是破了他家风水,就在坟茔里建造房屋,雇用看坟人长期守在坟墓里,谁知那蛇因为思念死去的伴侣,经常出没在坟地里哀鸣不已,曾有很多人看见蛇的影子。
有一人割草时,看见一条大蛇在坟堆上围绕三匝,吓得他连忙逃跑了。又有人看见一蛇,头顶红冠、昂首而立,约数尺之高,有碗口粗,他大呼救命,当人们赶到时,蛇已不见了。
(搜集整理:刘志芹)
大龙湾的传说
宁河县大龙湾村,原来的村名叫大龙窝。
相传明朝时候,大龙窝是一个很繁华的集镇,蜈蚣河绕村而过,河床上架有吊桥。村内店铺,作坊很多,建筑也很考究,据说南有“南华亭”,北有“北彩楼”,还有药王庙、娘娘庙、真武庙、尼姑巷、老爷庙,分别坐落在村内的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上。遇有集日,方圆几十里的人们都来此赶会上香,整个村镇,甚是热闹。当时,在这个村里,姓高的是一个大家族。
万历年间,大龙窝村高家一个叫高怀德的人,在朝廷里当上了大太监,高怀德因为给皇后驱邪捉妖有功,被封为“九千岁”,在朝中他依仗皇后的宠信,欺君压臣,专横跋扈,朝中百官甚为不满。
野心勃勃的高怀德,总想有那么一天能登殿称帝,于是他回到老家大龙窝,苦心谋划,在大龙窝设下“口袋阵”,以邀万岁爷观赏风景为名,想把万历皇帝就地生擒,然后取而代之。
说来也巧,这天,万历皇帝朱翊钧在丞相的陪同下,行至离大龙窝八里远的一个小村庄,忽然下起了牛毛细雨。朱翊钧下旨简搭行宫,在这里小住一夜,三更时分,朱翊钧偶得一梦,梦见一条蛟龙被困在洞中,翻腾盘旋难以脱身,朱翊钧被惊醒后,忙请丞相释梦。丞相仔细推敲,忽然,大惊失色道:“哎呀,不好!”朱翊钧愕然,问他是什么缘故。丞相答道:“万岁,龙乃呼风唤雨、腾云驾雾之物,龙困窝中,必有大难。万岁乃真龙天子,此次高怀德邀万岁去的正是大龙窝,依臣之见,此行凶多吉少。”朱翊钧一听,惊慌失色地问:“爱卿,这当如何是好?”丞相说:“万岁莫要惊慌,在我们未进他圈套之前,料他不敢轻举妄动,我们应当立即起驾回朝。”
朱翊钧回到皇宫,差人到大龙窝私访,查得高怀德确有要加害皇帝的事实,于是,将他五花大绑押到京城,但是,对高怀德如何处置,朱翊钧又十分为难,因为他曾受过皇封,刀剑杀他不得。后来,还是足智多谋的丞相献上一计,用五毒浸身置高怀德一死,这样,既没有改变皇帝的初衷,又为朝中除了一害。同时,高怀德祸灭九族,满门抄斩了。村内的建筑也被焚烧殆尽,剩下的只有一堆残砖碎瓦,大龙窝这个村名,因皇帝忌讳,从此也就被改成了大龙湾。
(搜集整理:刘宝迎)
王青和狐女
很早以前,宁河县西北部有一个叫蛤蜊堼的村儿,村上人家都很穷,更别说王青这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了。冬天,破草屋四面透风,为了取暖,他每天都要起大早下地去拾柴。
这天清晨,王青打满柴,正要背着往家走,突然从不远的田家坟圈里传来枪声,王青自语道:“唉,这些猎人啊,就知道杀生。”
话音未了,一只小狐狸一拐一拐地跑过来,跑到跟前,这只小狐狸前腿一弯,“扑通”一下给王青跪下了,并用乞怜的目光望着王青。王青明白了,忙说:“小狐狸你放心,我救你。”他连忙放下柴筐,将小狐狸抱起。呀,小狐狸的一条腿被猎人的子弹打伤了,一个劲地淌血。王青急忙将筐里的柴草扒个窝,将小狐狸放进筐里。
这时,一个猎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他一见王青便问:“你见到一只受了伤的小狐狸跑过来了吗?”王青抑制着心跳,说:“我见它往前边跑去了。”猎人急忙按王青指的方向拼命追去。见猎人跑远了,王青便将小狐狸从筐里抱出。只见小狐狸满眼泪水,又一次给王青下了跪,然后朝村南的南窑方向一拐一拐地跑去了。
蛤喇堼的南窑边,有个高土台子,叫狐仙台。提到狐仙台,那可够神秘的,每当大年三十的午夜里,这里便灯光闪闪,鼓乐齐鸣。一到这时,在家炕头上包除夕饺子的姑娘、媳妇、老大娘们便停住手:“快听,狐仙们闹五更了。”“多好听的乐曲呀……”
村里有几个胆子大的小伙子悄悄爬到南窑边偷看,他们不是为了听音乐,是为了看那成群结队、长的如花似玉的狐女们。村上的黄二麻子就是其中的一个。
这年又到了旧历年午夜。当狐台上又传来鼓乐声时,黄二麻子突然闯进了王青的破草屋,硬要拉王青去看狐女。王青不干,挣脱着说:“人家仙人过年欢乐,咱凡人去不是捣乱吗!”二麻子嘿嘿地笑着道:“我说王青兄弟,你还没见过那一个个狐女有多漂亮呢,你一看,我包你中迷。”“我不去!”王青执拗着。“哎,别假正经了,跟我去开开眼吧。”二麻子不容再说,就死乞白赖地将王青拉出了屋。
王青被二麻子拉着踉跄地向村南的狐仙台跑去。呵,他们越往前走,见到的灯笼越多:红的、绿的、黄的、蓝的五颜六色煞是好看,鼓乐声也越来越响。离狐仙台约有十多米远,王青被二麻子一把按倒在一个土坎下。“王青,眼睛往哪瞧,快往台上看,仙女们个个多俊俏啊。”二麻子笑嘻嘻地说。王青抬眼往狐仙台一看,啊,真漂亮。只见戏台用各色的帷帐围着、台上两侧坐着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狐仙,在戏台中央舞蹈的是十六个狐女,其中中间一个狐女生得更是漂亮、美丽、迷人,还有那轻盈的舞姿,就像初春吐绿的垂柳在微风的吹拂下有节奏地轻轻摇摆。“唉,我这是咋啦,今儿个竟欣赏起人家仙女来了。”王青自我埋怨着低下了头。
黄二麻子捅了王青一下:“哎,王青兄弟,你看那个最漂亮的仙女咋老是用眼睛盯你呀。”王青抬眼一看,可不是,台上那位漂亮狐女正盯着自己呢。王青心想:这是咋回事呢?干脆回家。王青站起身,转头就往家跑。
大年初一的晚上,街上仍是很热闹。王青瞧见别人家都是热热闹闹地过年,自己孤身一人,感觉凄凉,就早早关上门,躺到土炕上。
天早就黑下来了,可王青怎么也睡不着,忽然,他听到屋外的门“吱”地响了一声。接着一个穿着漂亮的女子掀帘进了屋。王青一惊,连忙起身。他借着小油灯的亮光一看,呀,这不是昨天晚上在狐台上舞蹈的狐女中最漂亮的那位吗?她来干什么?
正当王青既害怕又纳闷的时候,就见这个女子面朝王青“扑通”一声跪在地下,叫道:“恩人,你还记得我吗?”女子的这一举动让王青吃了一惊。他慌忙扶起女子问道:“你,你为啥给我下跪呀?我怎么是你的恩人呢?”
女子站定,一双饱含感激之情的杏眼望着王青:“恩人,你真的忘了?”说着,女子弯下腰,挽起一只裤腿。王青见状忙把脸转向墙。女子又说:“恩人,头年冬天的一个早晨,你是不是遇到过一只受了伤的小狐狸呀?”王青此时恍然大悟:“噢,原来你就是……”“对!我就是曾被你救过的那只小狐狸呀,你看,腿上的伤疤还在呢。”这时王青才想到昨天晚上狐仙台这位狐女为啥总是盯着自己。
沉默了一会儿,王青问:“我听人家说,仙人与凡人是不能随便往来的,你怎么敢到我这里来呢?”狐女抓住了王青的手,笑着说道:“我的傻哥哥,你每天孤独地呆在小屋里,难道不寂寞吗?”王青又说:“这要是让人家知道了会说闲话的。”狐女扳过王青的肩头说:“怕什么,咱俩要好,谁也别想阻拦!”
一晃一年过去了。在这一年中,每天晚上狐女都要陪伴着王青。说来也怪,王青的日子也逐渐好了起来,吃穿不愁了,并攒了一些钱,准备明年翻盖一下破旧的茅草屋。
且说这天晚上,狐女又来找王青,一进屋,她就朝着王青不住地笑,王青奇怪地问:“狐女,你笑啥呀?”狐女脸一红,羞涩的答道:“王青哥,你要当爸爸啦。”王青乐得一下把狐女抱起来原地转了一圈儿:“狐女,这孩子一定像你一样漂亮。”狐女也笑着说:“也一定像你那样憨厚、老实、能干。”
可是,幸福的日子没有到头。自打那天晚上以后,狐女再没有到王青的茅草屋来。怎么回事?狐女病了?还是出别的事了?王青坐立不安。他仿佛又回到了过去那孤独的日子。
十多天过去了。这天晚上,王青照旧在茅草屋里等狐女。忽听从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门帘“呼”地一下掀开了。就见狐女穿戴不整,失魂落魄地跑进来。她一头扎进王青的怀里,呜咽着说:“王青哥,咱俩的缘分尽了……”王青一听愣住了:“狐女你在说些啥?”
狐女抬起头,望着王青:“王青哥,起初我以为能永远陪伴着你,可是,咱们的事被狐大总管知道了……”王青问:“他知道了又怎么样?”狐女仍是抽泣着说:“王青哥,我们是有戒规的,犯了戒规就要受惩罚。我是偷着跑出来和你见面的,他们很快就会找来……”王青忙问:“他们会把你咋样?”狐女泣不成声地说:“他们……他们会把我发配到很远的地方……”王青紧紧抱着狐女:“不,不,狐女,我不让你走,我也不让他们把你带走……”
正在王青和狐女拥抱哭泣的时候,就听房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狐女身子一哆嗦,她和王青贴得更紧了:“王青哥,他们抓我来了……”狐女还没说完,就听屋外传进凶恶的吼声:“狐女,赶快出来!”王青心里一颤,将狐女搂得更紧了:“狐女,你别出去……”狐女悲伤地说:“王青哥,你斗不过他们的,还是让我跟他们走吧,免得你吃亏……”王青急了:“不,不,我不让你出去……”“王青哥,我走后你要多多保重身体,咱们未出世的孩子我会把抚养大的,有可能的话我把它给你送来……”“不,不,狐女,我不叫你走……”王青又将狐女的头紧紧抱住。
这时,就听“咣当”的一声,门被踢开了,门帘被扯掉了,走进来两个凶神般的大汉。一见来人,王青惊呆了。两个大汉伸手就抢狐女,狐女惊叫着:“王青哥,你要多保重啊……”转眼之间,狐女已被其中一个大汉夹在腋下。王青忙上前去抢狐女,但扑了个空,身子重重地摔在地上。“王青哥,王青哥……”狐女声嘶力竭地喊叫着。这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听不见了。王青奔跑着,高叫着:“狐女,狐女……”他跑到了狐仙台,但这里静悄悄,没有一点声响。王青要疯了,他每天晚上都要来狐仙台,他要等狐女。可是,他每天都是枉然。王青又把希望寄托在大年三十午夜。
又一个旧历年来到了,三十这天,日头还没有落山,王青就来到了狐仙台。他要见狐女,他希望狐女今夜再登台舞蹈。等啊,等啊,一直等到鸡叫了,天亮了,狐仙台还是静静的。村上人都在纳闷:今年三十午夜狐仙台的狐仙们怎么没有吹打呢?王青哭了,他真的疯了。
眨巴淀
距宁河县大贾庄村六七里的地方,有一片大洼地,在这片洼地里,有一个小洼淀,附近的村民都管它叫眨巴淀。
相传清朝年间,村里有个叫张二的人,长年以打鱼为生,张二为人诚实,心地善良,人们都叫他张二哥。
有一天,张二哥到河里去打鱼,一网一网地打了一天,张二哥也没打上一条鱼来。天渐渐黑了下来。张二哥正准备收网回家,就在这时,河边不远的地方,突然翻起了水花,张二哥想,这一定是条大鱼。他迅速把网撒了下去,他拉呀拉的,费了好大劲才把网拉上来。可他一看,一条鱼也没有,打上来的是两只大乌龟驮着两只小乌龟。他觉得挺新奇,就把这四只乌龟都放进鱼篓里,收起网向回家的路走去。走在半路上,张二哥越想越觉得奇怪,他往鱼篓里看,真没想到,两只大乌龟正悄悄地流泪呢!
张二哥心软了,他想,这乌龟是个有灵性的,又卖不了多少钱,就把那四只乌龟从鱼篓里拿出来,放进水里。两只小乌龟欢快地游走了,可那只大乌龟却爬到岸边望了望张二哥,像是给他道谢,而后游进水里。看到这些,张二哥心里特别高兴,他觉得做了一件大好事,乐呵呵地回家了。
从那以后,每逢大旱之年,到处渠干河涸,唯有眨巴淀一洼清水,甘甜清澈,永不枯竭,四邻八庄的人们,肩挑车拉地来这里打水,淀里的水总是那么多,那么甜。人们说,这是龟仙保佑淀水不干,养活这一方一地的人们。
有一年大旱,从春天到农历七月滴雨未见。村村镇镇,渠塘干涸,土地龟裂。乡亲们又都来眨巴淀打水了,可没想到眨巴淀被一个黑心的财主霸占了。乡亲们只好去挖土井,打些苦水度命,就在眨巴淀被霸占的一天傍晚,村里有一个老人,赶着毛驴车从天津回来,走到永定河堤上,远远看到眨巴淀那边走来一对穿戴奇特的夫妇:男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脚登草鞋,肩挑一对箩筐,一头坐着男孩,一头坐着女孩,女人高梳发髻,身穿罗裙,脚穿绣鞋,肩上斜背着一个布包,手提竹篮紧跟在男人的后面。他们走到永定河堤,沿着河边,向着大海的方向飘飘而去了……
眨巴淀的水从此变浑了,变咸了,干枯了。乡亲们说:“这是龟仙搬家了,那对穿戴奇特的夫妇和两个孩子,就是那四只乌龟,他们一定是移居东海了。”
大井的传说
东棘坨村南有口土井,人们称它“大井”,不管多旱的年头,这里水总是清凌凌、满当当的,从未干过,传说这里原是大恶霸于大秃子家的祖坟呢。
一百多年前,天大旱,旱得草死木枯,人们吃水都困难了,可于大秃子家坟地里却流出一股清亮亮的泉水。但于大秃子说是他们家的风水,派了两个狗腿子看着,不准任何人动一滴水。这天,村里来了个看风水宝地的南蛮子,只见他围着于秃子家坟地看,还一边看一边摇头,狗腿子挺纳闷,就报告了于大秃子。于秃子这人特别迷信,一听报信就来了。
于秃子问:“你为啥老在我家祖坟这儿转悠?”风水先生不慌不忙地说:“这儿可是块风水宝地啊!”
“当然!”于秃子得意的说。
“不过……”风水先生说:“只可惜风水外流宝地暗迁,主人家还蒙在鼓里呢!”
“什么?”于秃子着急了。
“你别急。”风水先生瞥了于秃子一眼说:“你看着泉外流,那只是表面现象,要紧的是风水已从地下跑了。长此下去,将来受穷不说,还要家败人亡呢!”
“那怎么办?”于秃子更急了。
“若要保住富贵荣华,必须查出风水流向,看看停在什么地方,然后迁坟,大富大贵没跑,说不定有真龙转世呢!”风水先生的一番话,说得于秃子心花怒放,就央求风水先生为他查查。风水先生假装推让了一下就答应了。
一连三天,风水先生在野地里勘察,最后在一块地里停了下来,连声喊:“宝地。”于大秃子来了,请风水先生定下了迁坟的吉日良辰。
兴师动众的迁坟结束了,于大秃子要酬谢风水先生,却怎么也找不见人了,心里怀疑,派人一打听,哪是啥风水宝地,原来老百姓都管那块地方叫“灶上”。你想,于(鱼)进了灶,还有好吗?一下子把于大秃子气病了,不多日子就翻了白眼,一命归西了。人们在于秃子迁走的坟地里发现了碗口大的三个泉眼,立即动手开挖坑塘蓄水。
从此,人们有了干干净净的水吃了。
卧龙桥的传说
卧龙桥坐落在丰台镇北部,横跨于黑龙河的入口处。黑龙河起源于丰润县黑马甸,蜿蜒数十里,至丰台镇北部为龙脉尽头,卧龙桥因此而得名,意在龙脉常留于此。
卧龙桥始建年代无考,据碑文记载,曾于清乾隆二十八年、嘉庆十年、道光二十年、民国三年进行过重修。卧龙桥桥身长约两丈、宽一丈有余,桥下有单孔可容普通船只通过,是一座比较普通的乡村小石桥。然而,就是这座普通的小石桥,二百多年来却一直传颂着“铜帮、铁底、九降、千棵柳”的传说。
故事发生在清乾隆年间,当时丰台镇地处还乡河、黑龙河下梢,每到雨季,两河上游的水再汇集从北山(在玉田县境,属燕山山脉)上倾斜下来的水经丰台镇,再汇入蓟运河。由于河道狭窄,蓄水、分洪条件所限,上游大量洪水涌至丰台后经常会漫溢而出,造成丰台镇一带经常遭水淹。听老人们讲,旧社会丰台镇几乎是十年九涝,经常连年遭受水灾。传说到了乾隆年间,丰台镇一带曾经接连九年遭受水灾,地方官年年上报朝廷,请求救济,这一情况引起了乾隆皇帝的高度重视。这一天,乾隆皇帝上朝后,马上召集文武大臣商议救济丰台镇灾民之事。贪官和珅见有机可乘,马上出班跪倒向皇上启奏道:“启禀我主万岁,据为臣所知,丰润县有一条黑龙河,这黑龙河的龙头就在丰台镇。丰台镇年年发水乃是这条黑龙在作怪,这条黑龙长此兴风作浪恐怕对万岁的江山不利,请皇上明察。”乾隆皇帝对和珅一向恩宠有加,听了和珅所说更是深信不疑。为了保大清江山稳固,乾隆赶忙向众位大臣问计。这时,和珅看时机成熟,就再次启奏道:“启禀陛下,臣有一计可使黑龙臣服,保我主万年江山稳固。”乾隆听说和珅有妙计,赶忙让他说出办法。和珅告诉皇帝,要想使黑龙不兴风浪,需要在黑龙河入口上修建一座“铜帮、铁底、九降”的桥梁,桥名称作“卧龙桥”,而且要在距离卧龙桥五里以内的黑龙河沿岸栽种一“千棵柳”树,还要在此段河口修建“三道防洪闸”。乾隆皇帝闻听工程如此复杂有些不解,便向和珅询问缘由。和珅赶忙把事先编制好的理由讲述给皇帝:桥名“卧龙”意在使黑龙长卧此处,永远不得翻身;“铜帮、铁底”的建筑材料可以使桥梁坚固,永久保持镇压黑龙的作用;“九降”是指桥身下面要设计9个桥孔,因为龙生九种,无论是其中哪一种都将其镇压此处;栽种一“千棵柳”树,是用来将龙身缠绕,使其不得随意动转;修建“三道防洪闸”意在擒住龙身三寸之处,使其不得施展本领。乾隆皇帝听完和珅的解释觉得非常有理,马上吩咐工部拨下白银20万两,由和珅负责监造卧龙桥。这下子正称了和珅的心意。据说,和珅将修建卧龙桥的银子多数用来修建自己的后花园,只用了几千两银子修建了一座普通的小石桥。数月之后,乾隆皇帝询问和珅工程进度情况,和珅禀告皇帝说:“我主万岁洪福齐天,卧龙桥已经修建好,以后这条黑龙再也兴不起风浪了,万岁可以高枕无忧了。”乾隆皇帝听罢龙颜大悦,吩咐和珅带路要亲自去到丰台镇看一看这座“铜帮、铁底、九降”卧龙桥的样子。这下把和珅吓了一跳,他赶忙拦阻说:“万岁不可,我主万岁乃是真龙天子,那条黑龙不过是一条区区小龙,两龙相遇恐怕对我主万岁龙体有碍,还是不要去了。”乾隆皇帝听和珅说得有理,也就取消了这个念头。就这样“五里卧龙千棵柳”变成了一个极其普通的乡村单孔小石桥,留下一段控诉贪官的传说。
刘兆麒家茔风水传奇
刘兆麒(1629~1708)字瑞图,祖籍江苏沛县,明嘉靖年间其始祖刘信始迁居丰台。累任湖广巡抚、四川总督、浙闽总督、黑龙江水师总管等职,为清初重臣。康熙九年(1670)以总督辖浙江福建等处军务,兼理粮饷,挂兵部尚书、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衔,爵光禄大夫,官阶为从一品,一时达于仕宦生涯的巅峰。康熙四十七年(1708)六月,病逝于乡,终年80岁,葬于丰台祖茔。
刘兆麒家族墓地坐落在丰台镇丰乐桥以西三百米处。该墓地建筑宏伟壮观,是一座面积近百亩的长方形墓园。墓园地势北高南低,东部园内建有关帝庙、外有小河环绕,墓园西侧有守护墓人庐舍,北端是一带横亘东西的土山,略呈拱形,山上松柏繁茂,南端筑有一道东西向的高墙,围墙顶部宽阔可容马车通过。墓园围墙由青砖砌成,中间砸三合土,顶端用白灰灌注,坚固异常。墓园南部围墙正中是一对两三丈宽的对扇大门,门外两侧摆放着石狮一对,门前竖立着两根旗杆,顶端悬挂着木斗。石门里边是一个石牌坊,左右分别矗立着两块华表,其汉白玉柱通体雕琢,精细华美,顶端蹲坐一昂首向天的石兽“望天吼”。向北是一条笔直宽广的神道,神道两侧由南至北依次排列两两相对应的石骆驼、石马、石羊、石狻猊和执笏的石制官员等。再往里面不远处有一座巨型石制祭台,约有一间房大小,祭台的前下方摆放着石供桌,上有石香炉、石鼎、石制酒具。祭坛左右各有大型神道碑一通,碑基是雕刻的巨大赑屃,碑身的两面刻有满汉两种文字的碑文。再往里,摆放的是汉白玉雕制的石桌,上面摆放着汉白玉的石瓶、石罐、石盘、石碗、石盆等,将整个墓地烘托得庄严肃穆,气势恢宏。
据说刘兆麒家族墓地是一块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相传,每到午夜子时,由南大街方向就出现一队小人小马抬着几顶小轿,一路上吹吹打打伴着管弦合奏的声音,由远而近,通过落凤桥一直向墓地而去,进入墓园到了祭台处人马就不见了,声音也停止了,夜夜如此。据说,音乐一过神道,两侧的石兽就都活了,曾经有石马、石羊活了跑到坟地以外的麦地里啃麦子被人割去耳朵的传说。
关于这块风水宝地还有一段美丽的传说。据说刘家发家多亏是一位风水先生看得好风水宝地。传说很久以前,这块风水宝地看得相当好,刘家还要出八九个大官呢!有一天,从西南来了两个人,一老一少。老的道家打扮,仙风道骨;小的道童装束,气度不凡,来到刘家坟前。老者四处一看,惊叫一声“呀”,这地乃虎豹之地,将相层出不穷,必有贵人出现。刘家人一听,连忙禀报了东家,刘巡抚的先人听说有此异人,连忙将师徒二人请到家中,好酒好菜尊为上宾。风水先生对他说:“如果刘家日后发迹,不要把我忘了。要对我师徒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养老送终。”刘家人答应了,于是师徒便在刘家住下,养足精神后,先到地里做实地考察,辨认风水的来龙去脉,选择藏风纳气之所。运用慧眼给刘家看中这块风水宝地,并亲自绘图设计,规划墓地修筑方案。因为这次将风水看绝有泄露天机之嫌,老者为此看瞎了自己的双眼。果然在数年后,刘家出了一位封疆大吏一品大员的兵部尚书。
雷和闪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宁河县的一个村子有一户人家,姐妹俩是一对孪生姐妹。她们长得一模一样,都扎着两条小辫子,圆圆的脸蛋儿红扑扑的,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透出一股机灵劲儿。
有一年遇上旱灾,地里的庄稼眼看就要枯死了。姐妹俩看到爸爸妈妈发愁的样子,心里非常难受。
一天晚上,姐妹俩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好像睡着了似的。忽然一道白光闪过,一位老者出现在她们面前。这位老者鹤发童颜,像是一位仙人,他捋着胡子说:“你们这里天旱,是龙太子偷喝了你们这地方的水,现在它正在天河里睡觉呢,你们只要把它杀死,砍破它的肚皮,水就会从肚子里流出来。”两姐妹高兴地从床上爬起来,齐声问:“我们怎样才能杀死它呢?”老者犹豫了一会儿,慢慢地说:“我这有四只风火轮,你们踩在上面就可以上天。我还有两把斩龙宝剑,你们用这些东西就可以杀死那条龙了。”说完,老者就隐退了。
两姐妹清醒过来,发现身边果然有两把宝剑和四只风火轮。她们相信了发生的一切,登上风火轮,离开了地面,一直向天河奔去。
远远的,姐妹俩看到一条龙,正在天河里摇头摆尾,蹿上蹿下,一会把水柱喷得很高,一会儿又扎下河底。
大姐猜想:这一定是龙太子,就大喊一声:“妖孽!你自己在这里玩乐,却不管人间百姓的死活!”龙太子抬起眼皮,感到很好笑,气呼呼地说:“哪来的小姑娘,敢来教训我!”说完,昂起头,喷出一股水柱,把姐妹俩浇得湿淋淋的。
大妞和二妞毫不畏惧,挥动宝剑,杀向恶龙。恶龙用尾巴一扫,姐妹俩就被抛向空中,大妞立定了身子,还没等恶龙的尾巴收回去,就刺伤了龙尾。恶龙虽然受了伤,还是向大妞扑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人高喊:“打龙头!”二妞从背后猛一击龙头,恶龙大叫一声,倒在河里,死了。二妞又猛地扎破了龙的肚皮,水流到了天河里。
这时,天河上空出现了一位老人,他说:“这条恶龙是我儿子,它触犯了天条,所以,我借助你们姐妹除掉了它。”姐妹俩一看,原来是梦中老者,二人跑过去,跪在地上,老人温和地说:“快起来吧,孩子们,你们辛苦了。”二妞着急地说:“老爷爷,快下雨吧!庄稼都快旱死了。”老者捋着胡子,皱着眉头说:“还有难题啊!”大妞问:“还有什么难题?”老者说:“现在需要有人把天河划开一道口子,让水洒下去;还得有人敲出声响,让人们做好准备,知道要下雨了。”姐妹俩听到这,忙说:“如果能得到雨水,我们就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老者悲凉地说:“好。”然后指着大妞说:“孩子,你来划破天河,叫做‘闪’”。又指着二妞说:“你发出声音,就叫‘雷’吧。”说着,老者拿出两粒药丸,大妞吞下去就变成了一道利剑一样的寒光,扑向天河。二妞吞下药丸就发出“轰隆隆”的声音,传向大地。
大妞和二妞如愿了,大妞一闪一闪地去划破天河,二妞“轰隆隆”地晃着身子向人们预告,大雨哗哗地下,庄稼得救了。
现在,大妞和二妞还在天空巡逻,看见哪里干旱,便会及时降下大雨。
小盐磨
远古的时候,海水并不是咸的,怎么变咸了呢?
相传,从前在海边住着一位老妈妈。她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外出做官,一去几年,不光没给家里捎回一个子儿,连封书信也没有。小儿子对母亲很孝顺,搂草卖柴时,人家要是给一小块土薯,也要带回来给母亲吃。
一年大旱,实在活不下去了。老妈妈就对小儿子说:“去找找你大哥吧,人家都说他在县城里做了官呢!”小儿子就一路要饭到了县城。一打听,可不,当县官的正是他哥哥,他满心欢喜找到了县衙。谁知当官的哥哥根本不认他,还吩咐差役把他推出大门。可怜的小兄弟没有回去的盘缠,就蹲在县衙门外哭泣。县衙里的大师傅看了很不忍心,就偷偷地用荷叶包了一块肉骨头给他,让他赶快回家。
路上,小兄弟遇到了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头儿,饿得就要死了。他狠狠心从怀里掏出那块骨头,捧到老头跟前。老头吃完肉骨头对小兄弟说:“小伙子,你真是个好心人。我也没有什么东西谢你,给你这个小石磨吧,它对你有用处。”接着又告诉了小石磨的口诀,说完就不见了。
小兄弟回到家里,就把见到哥哥被赶出来,厨子送骨头,路上遇到老头儿的事情都对母亲说了,最后从怀里掏出小石磨。他把小石磨放进缸里,念起口诀,就见小石磨的磨盘转起来,散落下许多白色的粉末,捏点尝尝,咸咸的。做菜时放点,菜比原来香多了。他把这些粉末叫做盐,从此,他开了个小盐店,四村八庄的人们都来买。娘俩的生活也就富裕多了。
时间不长,这事传到了哥哥的耳朵里。哥哥心里痒得难受,恨不能一把抓过石磨变成自己的。这一天,他坐着轿晃晃悠悠地回家来了,说是看望母亲。老二也很高兴,没心没肺的哥哥花言巧语骗了石磨,就跑到海边,跳上船。也赶快念起口诀。哈,小石磨转动起来了!雪白的盐,哗哗地流下来。他乐得手舞足蹈。盐装满了一个舱,船下沉一截儿,又装满了一个舱,船又下沉了一截儿。这回他害怕了。想让石磨停下来,可是他忘了问停磨的口诀!船已积满了盐,可是石磨还在不停地转。最后,船沉了,贪心的老大淹死了。
小石磨沉到水底仍在不停地转,不停地磨出盐来,海水就这样变咸了。
冬眠草
很早以前,唐村有这样一件奇闻,村民唐秀,全家5口,冬天死去,到了来年春天二月二那天,全家人又都活了过来,要问这是咋回事,还得从头说。
唐秀这人聪明能干,老婆人好,还有3个可爱的孩子。本来小日子过得很好,可就是老天不作美。一连3年荒旱,庄稼颗粒无收,人们把地里的树皮和草根都吃光了。
眼看到了冬天,家里没有一粒粮食,地里只有乱柴和树枝,邻居们出去逃荒要饭了,没法子,唐秀全家也准备到外地逃荒,临逃荒之前,唐秀到自家坟地,烧两张纸,乞求祖宗多保佑,唐秀在坟上烧完纸,刚要回家,就听身后传来一阵风响,转过头一看,一个大旋风竖着就卷过来了,旋风中有一只红冠子的大蟒蛇伸着头直奔唐秀这边过来,吓得唐秀趴在坟头下面,说也奇怪,旋风到了他家的坟地,停下了。就见那个红冠子蟒蛇,在祖坟的乱柴里叼了点东西,转头按原路回去了,唐秀爬起来,扒开祖坟下的乱柴一看,地上长着一丛绿生生的青草,心想:“现在已是冬天,咋还有绿草呢?蟒蛇为啥要叼它呢?这丛绿草大概是人们传说的冬眠草吧?要真是冬眠草,我的全家就有救了,对!带回家试试。”唐秀把绿草连根挖了起来,抖抖根上的土,把草揣在怀里,回家了。
当天晚上,等孩子们都睡了,唐秀把白天的事情跟老婆一说,老婆半信半疑地说:“你愿试试就试试吧,要是明天全家都醒了,还得去逃荒,要是能睡冬三月,就是睡死了,全家舒舒服服死在一起也不坏。”说着夫妻俩便动手,先把窗户门封好,把家里衣服被子全都盖在身上,给睡着的孩子嘴里都塞上冬眠草,最后夫妻俩把剩下的都填在了嘴里……
第二年的春天来了,到了二月二那天,唐秀一家忽地醒了,唐秀先起来,拍拍被子上的土,抠抠孩子们被土灌满的鼻子和嘴,全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都哈哈笑了起来。打开窗户门,孩子们就往外跑。这下可把村里的人吓坏了,人们都认为闹鬼了,一个老婆婆还不停地说:“咳,这家人冬天都冻死了,死得屈呀,春天又还阳了。”经唐秀把前后经过一说,人们才半信半疑地,互相传着这件奇事。
金钟河的传说
相传北国皇帝萧仁宗在塔河殿登基后不久,赶上天摇地动,大殿原处竟变成了方圆几十里的一片汪洋。附近百姓吃了惊吓,纷纷退居百里之外。原先的塔河殿也改称了塌河淀。
这塌河淀四处没人烟,野草丛生,狐獾嚎叫,浪涛拍岸,真是令人毛骨悚然,就在这人迹罕至的旷野上,竟居住着一对年过半百的老夫妻,他们半耕半渔,平时有吃有喝,日子过得倒还舒心。只因为老夫妻膝下无儿无女,岁数又一年长着一年,常常担心日后的生活。
这一天,老夫妻打完鱼,锄完草,已是精疲力尽了。便早早吃过晚饭,进屋安歇了,夜里,老汉忽然做了一个奇妙的梦,梦见自己在塌河淀里打上来一条黄澄澄的金链子来。正在喜出望外,眼前却忽然出现了一黑衣道士,手捻长髯,念念有词:“打渔常住塌河淀,要得宝贝不费难,一条金链生千载,捯三环来剁三环……”说完,飘然而去。
老汉从惊异中醒来,方知刚才是一个梦,并没在意,才悻悻躺下睡了。这样接连三夜做了同样一个梦,老汉觉得十分奇怪,就对老伴诉说了梦中情形。“兴许是天神知道咱无依无靠,苦度岁月,才托下梦来,叫咱得些宝贝。”老太太高兴地说着,老汉还是将信将疑。
天亮了,老夫妻收拾停当,就又出船打鱼,说也怪,往日天不过午,便网得鱼虾满舱了,可今儿个撒了一天网,连个鱼毛也没碰上。眼见得太阳爬上西山,老汉累得腰酸背痛,不禁有些灰心,便放下网叹起气来。
老太太劝他:“再打几网吧,哪怕网上两条鱼,也不枉一天的劳苦哇!’
于是,老头抖了抖精神,把理好的渔网朝淀水深处撒去,等把网拖上岸来,老夫妻同时愣住了:嘿!那网中兜着一条黄澄澄、光熠熠的金链子。
“天哪!’老夫妻喜不自禁,一面言说那道金钟河故道士真是个神仙,一面慌忙找出斧头,照梦中道士所言,捯三环剁三环。可费了半天力,却剁不上四五段,老夫妻得宝心切,巴不得立刻把金链子全部捯上船来,心里暗自骂那道士:这倒霉的家伙,干嘛偏要捯三环剁三环呢,纯粹是成心折腾人!
这时老太太停住手,说道:“我看,别尽信道士那一套,管他什么环不环的,干脆一起捯上来算了。”
“对,越快越好!’
说罢,老夫妻甩掉斧头,飞快的捯起来。忽然,塌河淀像扇起的簸箕,猛烈一荡,老夫妻连人带船被掀入水中,没容他们浮出水面,淀中央“唰”的腾起两丈多高的大水柱,水柱下面露出光闪闪的大金钟。登时,星月隐去,大地摇撼。那金钟冲出塌河淀,掀开泥土,带着长长的金链奔入大海。金钟过处,出现一条宽宽的大河,大河直坡斗堰如斧劈刀削一般。从此,这条河就随着大海的潮汐,夹带泥沙,昼夜奔腾了。人们管这条河叫金钟河。如今,在天津东郊刘快庄到北塘之间,还有这条大河呢!
六十岁活埋
据说很久以前,有“六十岁活埋”的法令,谁不执行,就要受到制裁。
当时,有一位在朝为官的大臣,因为父亲将到六十岁年纪,心里十分难过,日夜忧愁,唉声叹气。他的妻子见丈夫终日双眉紧锁,闷闷不乐,想来必有为难的心事,就温言询问,丈夫只好把实情告诉妻子。妻子说:“我到有一计,不知你以为怎样?”这位大臣听说妻子有办法,就说:“贤妻有什么妙计就快说吧!”妻子说:“依我看来,可在府内僻静的地方,挖一个地洞,明为菜窖,暗把老人家安置在里面,按时送饭,老人可以安度晚年,你也可以尽孝了。”大臣说:“好计好计!就照你说的办吧。”
不久菜窖就挖成了,大臣把他父亲藏在洞中,父子经常会面,外人全不知晓,不觉过了几年。皇都东京城里忽然闹起了妖精来了,不知从哪里跑来的5个尖嘴、大耳、一双小眼睛、身披灰毛、拖着长尾巴的怪物。它们闯进皇宫,见什么吃什么,遇什么咬什么,吃掉御膳房里的山珍海味,咬坏了御库房里的绫罗绸缎。皇帝着了慌,赶紧命武士捉拿,武士们持枪仗剑,东砍西杀,毫无用处。因为这些怪物,既能登天,又能入地,真是无坚不摧,无孔不入。勇士们累得满头大汗,竟然一个也没有抓到,妖怪更加猖獗起来,竟跑上了金銮殿,把龙书案上的朱批圣旨,大臣的奏章统统咬得粉碎。皇帝吓得逃往后宫,紧闭宫门不敢出来。
第二天,由侍卫们保护着上朝,传下口诏,召集文武百官议事,皇上说:“你们都是有学问的人,必能认得妖精是什么东西,快快想法给朕分忧!”百官个个目瞪口呆,哑口无言,皇上很生气地说:“你们全是废物,如果有人抓住怪物,加官进爵,赏赐金银,如果拿不到妖精,定要革职查办,充军发配。”百官一个个慌了手脚,低头无语退出朝堂。
这位大臣回到家里,万分焦急,坐立不宁,因为上次是妻子给他解了危难,就又去请教,妻子说:“这妖精果然厉害,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咱们老爹年纪大阅历多,你去问问他老人家,或许可给你想出个办法来。”大臣听她说得有理,就下了地窖来见父亲,把闹妖经过对父亲说了一遍,老人听完,沉思了一会说:“据你叙述妖精形状,好像是老鼠又名耗子,因它最能伤耗人间的财物而得名。这东西很是厉害,难于消灭。”大臣忙说:“难道就没有办法除治了吗?”老人说:“常言说一物降一物,哪有不能除治的道理,只有用‘猫’才能消灭鼠患。”大臣又问:“你老说的这猫可到哪里去找呢?”老人说:“这猫像虎但比虎小,蹿蹦跳跃十分灵活,只有王母娘娘家里豢养,可到她那里去借。”
第二天,这位大臣就把这些话奏明皇上,皇上立即命令包老爷去找王母娘娘借猫,包老爷领旨,几天后就把猫借来了。
包老爷把猫撒了出来,见了那5只妖鼠,立即扑了上去,两只前爪各按一个,嘴里还咬住一个,一阵吱吱乱叫,3只妖鼠当场毙命。其余两只见势不妙,立刻东逃西窜,霎时就无影无踪了。后来这两只老鼠繁殖起来,现在的老鼠就是它们的后裔。
东京城里鼠怪已除,皇上大喜,传令嘉奖,询问大臣:“你怎么知道猫能捕鼠呢?”大臣不敢隐瞒,据实奏明说:“是听我老父亲指点的。”皇上说:“快宣他上殿,朕要加封于他。”大臣又奏:“老父年过六十,本应活埋,微臣把他藏在窖中,实有欺君之罪,不敢前来。”皇上说:“原来是这样,既是‘年高有智’还能为国效劳,朕立即诏告天下,废除六十岁活埋的法令,都要尊老敬老。”从此老人们才得免于活埋之苦。
因为逃了两只老鼠,还有后患,将来鼠患再猖獗起来如何是好。包老爷决定把猫留下,不给王母娘娘送回去了。这只猫恰好是只雌猫,正在怀孕,从此猫在人间繁衍,抵制鼠害,世代相传,以至如今。
这猫因为不能再回到王母娘娘家里,它很不满意,睡觉的时候,总是打着“呼噜!呼噜!呼噜噜!呼噜”的声音。当你仔细辨听,好像在诅咒说:“许送!不送!包老爷,杂种!”直到今天仍然如此。
圈地的风波
从前,梁城(即今宁河镇)的北坞,还是蓟运河两个甩湾的缓冲地段,那里水流平静,鱼虾很多。有杨氏兄弟二人,在沿河一带打鱼为业。后来哥俩就在岸边盖起房子,安家立命,两兄弟都娶妻生子,人口逐渐多了起来,房子也越盖越多。因为都是杨姓一家,人们都管它叫“小杨庄”。
到了大清顺治年间,朝廷颁布圈地指令。那些王公贵族,只在京畿一带争夺,穷乡僻壤之地,一时还顾及不到。可是这消息也传到杨老汉的耳朵里,听说可以圈占土地,他首先想到村西郊那片荒野,他要把它占为己有,他不去打鱼,就在家里劈开缕缕,搓起绳子来。搓出的绳子大团小团,堆在炕上和地下,忽听院子里一阵欢笑,原来是女儿娥子回娘家来了。
娥子进得屋来,看见老汉搓了这么多绳子就问:“你老搓这么多绳子干啥呀?”老汉说:“圈地呀!”娥子又问:“圈地,圈啥地啊?”老汉说:“这会皇上让老百姓圈地,谁占归谁,我想把西边那片地圈起来,这回咱就有自己的地了。”娥子听得入了神儿,就又追问:“这是真的?”老汉说:“那还有假,前几天有条从北京来的船,是船上的人告诉我的,说那边都快占完了。”娥子听得入了神,就斜坐在炕沿上,沉思了一会就出去了。
时间不大,就听外面又哭又喊,原来娥子得了急病,紧闭双眼,喘着一丝微弱的气息,杨老汉一看也急了忙问:“这是怎么回事?”老伴哭着说:“刚才还好好的,就得了这么重的病,她是有主的人了,这可怎么好?”说着又哭了起来。
娥子的婆家是城里于家,相隔只有一条河,还是老汉拿了个准主意说:“她的病不轻,我们这儿又没处去找医生,恐怕耽误了,还是把她送回去,将来省得落埋怨,快!摘一扇板来。”
大家七手八脚,把娥子安放在门板上,盖好被子,找四个小伙子,一阵风似地抬到船上,一直送到婆家。
丈夫见好端端的妻子,突然危在旦夕,也惊慌失措起来,草草送走客人,急忙回到屋里看望,掀起门帘,立刻惊得瞠目结舌,啊了一声,只见娥子,正自安详地坐在炕上,对镜梳妆呢,丈夫三步两脚走进去问:“你这是怎么了?”娥子一摆手说:“小声点,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就把在娘家看见父亲搓绳,准备圈地的事告诉了丈夫,又说:“我假装有病,瞒过他们才回来的,他们真笨,搓绳子多慢,我要纺线,纺出线来,你赶紧去占杨家庄西边那片地,那里地势高,土质肥,晚了就占不着了。”
她安上纺车,连夜纺起线来。
过了两天,杨老汉还在搓绳子,忽然小孙子跑进来,告诉爷爷,河那边过来不少人,说是来占地的,杨老汉出来一望,果然是真,忙招呼儿子、孙子一起动手,拿着绳子跑到那里,只见于家已经扯起线来了,杨老汉也放开绳子,可是绳子太少了,只圈了一小块地就没有了,眼看着于家转眼之间就圈占了几百亩,把他这一小块地,整整地包围起来。
这时,圈地消息已经传开,城里人纷纷过河来,有的插标子,有的撒草木灰,有的竟骑着马,马蹄踏过的地方就算圈定了。顷刻之间,几千亩土地都被抢占一空,可怜杨家得到消息最早,占得土地最少,一家人垂头丧气。
后来才知道是姑娘装病,透了消息,怨她偏向婆家,不把纺线这一招告诉娘家,竟把杨家要占的地,抢占了去。从此,两家亲戚日渐疏远,后来竟不通庆吊。直到今天,杨家上了年纪的人,还能叙述这故事的始末。
石羊夜游
在丰台镇西村西北部,原有一块大墓地,面积有百余亩,这就是清康熙朝巡抚刘兆麒的家茔。由于整个墓地地势高耸,形如小山,所以当地人又称之为“刘坟山”。原来的墓地四周有高墙环绕,在墓园南面建有七八米宽的大门,墓园内外遍植松柏、垂柳,景色宜人。
《丰润县志》中所记丰台十二景之“黄莺鸣柳刘家茔”便指此处。然而,刘家茔的景观不仅是黄莺鸣柳的自然风光,从墓园门外一直深入到祭台三四十米的甬路上,还分别矗立着石狮、华表、石吼、祭台、供桌、香炉、酒盛、石碑、赑屃、狻猊、骆驼、羊、马、侍官、翁仲等各种石雕制品百余件,均由汉白玉、青石精雕而成,每件石器都硕大过于真人真物,将整个墓园的气氛烘托得庄严肃穆、气势恢宏。
传说刘家茔是一块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在风水灵气的催动下,每到深夜子时,墓园里的石马、石羊就会变成活物,经常跑出来糟蹋庄稼。在丰台西村有个叫单二愣的,他家有一块麦地,就在刘家茔附近。有一天,单二愣到麦地里除草,发现有一大块麦苗被牲畜踩踏得光秃一片,而四周却并未发现有牲畜的粪便。单二愣顺着足迹查看了一番,发现足迹一直通往刘家茔的方向。单二愣一见非常气愤,心想:一定是刘坟山的石羊、石马干的好事。第二天夜里,单二愣带上一把镰刀,偷偷地潜伏在离麦地不远处的高粱地里,观察麦田里的动静。果然,到了夜里十一点多钟,只见有一只羊从墓园里跑了出来,直奔单二愣家的麦地。等这只羊跑进麦地刚想吃麦苗,单二愣一下子蹿了过去,那只羊刚想逃跑,被单二愣一把揪住耳朵,另一只手抡起镰刀,刷的一下将羊的一只耳朵割了下来,那只羊负痛跑回了墓园。第二天一早,单二愣带着一帮人到刘家茔查看,果然有一只石羊少了一只耳朵,而且割得齐刷刷的。镇里的村民听说后,纷纷前去观看。自从石羊被割掉一只耳朵以后,墓园里的石兽再不敢跑出来危害庄稼了。直到“文革”前期,墓园里的石器大多被毁,石羊也不知所踪。
潘庄城隍庙的由来
潘庄,在县西七十里,是宁河县四大重镇之一,交通方便,贸易繁荣,镇内的庙宇大都是以明朝建筑居多,唯有城隍庙却是清朝的建筑,关于潘庄的城隍庙还有一段有趣的传说。
相传,城隍庙在过去只有县城才允许有,因宁河镇在三国时期就是曹操北征乌桓时,在此储存粮食之地,又经数百年后,到唐朝乾宁二年(895)卢龙军留守刘仁恭在此修筑梁城,刘仁恭曾经封梁王,故称“梁城”。宁河县是在清朝雍正九年(1731)三月九日而立县,由怡亲王允祥率领民众开挖宁车沽河,按河名而命名的,《宁河县志》所记载,县城以前仍叫梁城。
在过去梁城有一名学童叫杜立德,有一天放学后在回家的路上,路过城隍庙,便进去玩耍,见到庙里的城隍爷,在大殿居中而坐,他看后好笑,便在供桌上写了一句话,写的是“城隍,城隍,发配洛阳”,城隍爷看后,知道杜立德将来必是大官,说话算数,无奈之下,只得下殿到洛阳赴任。来到洛阳后,看到此地也有城隍庙,庙里的城隍爷还是在位的,他实在没办法,只得托梦给杜立德的老师,说明原因,杜立德老师听后大惊,言道:“我可以让杜立德把你召回,可是你的位置,已有别的城隍爷接替了,你回来怎么办?”城隍爷说:“我可以依附在城隍庙中,待日后杜立德在朝为官时,再给我建一座城隍庙”。杜立德老师听后说道:“也只得如此”。第二天杜立德上学,老师将他叫到一旁,把昨晚的梦讲与他听,并叫他召回城隍爷,杜立德回到庙中在供桌上又写道:“洛阳无职,速回原位。”就这样城隍爷又回到梁城,在城隍庙依附了几十年。数年后,杜立德真的在清朝康熙年间,任保和殿大学士、礼部尚书、加太子太傅等职。他话复前言,并在重镇潘庄北桥外亲自选址,又建一座城隍庙,让城隍爷坐入其中,算是平息此事。就这样以后建县时,宁河县就有两个城隍庙了,这就是潘庄城隍庙的来历。
潘庄真武庙传说
潘庄镇,古为驿站,是交通重镇。据记载:唐初武德年间(618),李世民率兵东征时,有十余户人家在该庄落户,由官府监视熬盐,为“盐丁灶户”。成庄后,名称“监官庄”。北宋年间(960),潘美为帅平定海内,宋太祖便将“监官庄”赏赐给潘美为封地,故改名为“潘美庄”,到了清雍正九年(1731)清廷把潘美庄北到沿海一带从宝坻划出来,建立了宁河县。此后,人们把潘美庄的美字省去,中间加个“儿”字,潘儿庄的名称叫开了。
民国以前,潘庄有“九街十八巷六庙一庵”。九街分别是东西大街、南北大街、兴隆街、鼓楼街东、西魁星街、头道街、二道街、三道街和太平街。十八巷是以十八个姓氏(刘、杨、曹、马、冯等)命名的胡同。六庙是药王庙、玄天观(真武庙)、关帝庙、观音寺、水晶庵和火神庙。一庵供奉的是地藏王菩萨。
潘庄六庙中真武庙最为壮观。潘庄真武庙始建于宋朝,因坐落在村北,人们习惯称之为北庙。北来的普济河流经北庙后墙外向西绕村西部为护庄河,向东绕村注入七里海。真武庙又称玄天观,分为前殿、中殿、后殿三部分,全部建筑均为木制框架青砖瓦结构,大小建筑共有72条房脊,稀奇的是无论是正殿还是配殿,也无论是建筑的高脊还是低脊,72条屋脊无论你从任何一个角度看去都互不遮掩,所有建筑层层露脊,堪称建筑之奇观。庙中所供奉的神像,不论大小高低均为青铜所铸。
真武庙的前殿高11米,分3个门,中门上方悬挂着“玄天观”的匾额,传说“玄天观”三字是由吕洞宾所书。中门两旁是东西侧门,侧门两边各有一座高3米的汉白玉石狮。前殿的东侧是土地庙,乡俗:老人过世,先由孝子贤孙等穿着孝衣,排成小队,边走边哭,前来土地庙送纸(烧纸)向阎王爷“报到”。西侧是马神庙。进庙之后,是一条花岗岩的甬道直通中殿,甬道两侧各有一座高3米的乌龟驮石碑,石碑上记载着真武庙修建情况。中殿高33米,殿的正中供奉着高10米的真武大帝坐像,坐像前面为高6米的真武大帝立像,当地群众称之为小真武像。真武立像西侧是蛇将,东侧是龟将,均高5米,真武大帝坐像后右侧为周公像,左侧为桃花女,均高5米。真武大帝坐像东侧的东北角供奉的是马袁,东南角是闻仲,其上方玄空处为雷公,西侧的西北角供奉的是刘天君,西南角是赵公明,其上方玄空处为雷母。中殿两侧是高9米的配殿,东配殿是灵官殿,东配殿的南侧是钟楼,钟楼里的大铜钟高达3.6米,钟口两人环抱还有余。据说这口大钟是宋朝末年顺着七里海的小南河漂流入普济河(北庙前的一条河),一共漂来两口大铜钟,水击两钟相撞“咣、咣,我去潘庄,你去黄庄”。这个神话传说虽无考证,但潘庄北庙却有此大钟。当年黄庄附近(宝坻县大钟庄就因此而得名)庙宇中也有一口与潘庄真武庙一样的大钟。西配殿是太岁殿,西配殿南侧是鼓楼,大鼓直径为2.2米,穿过中殿是后殿,后殿高22米,正中供奉3尊神像,居中而坐的是元始天尊,右侧坐着太上老君,左侧坐着通天教主,3尊神像前站立着99位高2米的罗汉像,诸神像形态逼真,神态各异。3尊神像西侧为哈将和顺风耳,各高5米,东侧从南到北为哼将、千里眼。起初,哼哈二将分居在前殿中门两侧守门,哼将手持铁索,哈将手握木刀,当你走到门口不小心踏上机关,哼哈二将立即将你拿下。据说曾吓死好几个人,因此就把这一机关取消了。将哼哈二将供奉在后殿两侧来坐镇。后殿靠南窗一面正中有个七八米长的大条案,供奉着380尊一尺高的铜像,其中有孔夫子和他的众多弟子,还有许多罗汉。后殿有两个耳房,东耳房供奉的是千佛手和天齐大帝,西耳房为道士生活办公的场所,这座稀奇宏伟的建筑毁于20世纪60年代,今天只留遗迹,庙宇荡然无存。
五子成仙
从前,有个叫五子的,家里很穷,大年二十九断了下锅的粮食。妻子含着泪说:“明天是除夕了,人家都有鱼有肉,欢欢喜喜地过年,咱们连下锅的粮食还没有呢,你出去借二升麦子,给孩子们做顿汤吃,也算过个年啊!”五子不忍心让妻子难过,就拿了条口袋,无精打采地走出门去,他想,亲戚朋友,左邻右舍,全都借遍了,我还到哪里去借呀!他边想边走,不由自主地走出了山里,见四下无人,他把心一横说:“咳。算了吧,借不到粮食,我有啥脸见妻子儿女,不如死了倒也干净!”说着,他解下腰带,朝山崖边的一棵歪脖树走去。他到树下,刚把套拴好,忽见从林中走出一个银须老头,那老头来到崖下,用石子朝崖上击了三下,只听“吱呀”一声,开了两扇石门。老头儿走了进去,石门又“咣当”一声关上了,五子好奇地来到那老头站的那地方,也捡块石子儿朝崖上击了三下。那石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一个青衣童子来,问五子:“你有什么事呀?”五子随口说:“借二升麦子。”那童子拿了五子的口袋,转身进去,不一会拎出了二升麦子。
五子背着二升麦子回到家里,妻子儿女欢喜极了,妻子说:“孩子们早就饿了,咱们先磨点面做点稀汤喝吧!”磨了有一个时辰,簸箕里已有二升多面了,但那麦子却不见少。一家人吃了一顿热面汤,两口子又接着磨,一直磨到天明,又磨了有二斗多面,一量那麦子还是二升,这回,他们就黑天白夜地磨面卖,不到一个月,就买了一盘大磨和一头毛驴,几个月的光景,五子就成了富户。
日月如梭,一晃又到了腊月二十九。五子对妻子说:“去年今日,我借了人家二升麦子,这一年咱们由穷变富,今天,我得把麦子还给人家。”他背上那二升麦子走进山里,来到那崖下,捡块石子朝那个地方击了三下,“吱呀”一声,那石门又开了,青衣童子走出来问:“你有什么事啊?”五子说:“我是来还那二升麦子来的。”童子说:“请进来吧。”五子跟着童子进了洞里,那洞里又是一番世界,蓝天、红日、花草、树木什么都有。童子把五子领到后院,将麦子倒进仓里,给五子备了一桌酒菜,让他吃了再走。五子吃了酒菜,顿觉周身清爽。他想,我得了人家好处,如何报答呢?把嘴一抹就走,实在过意不去。这时,只见那院子里落了一层树叶儿,他就拿起扫帚扫院子,他扫完一遍,那树叶又纷纷扬扬地落了一层,他扫了一遍,又落了一层,扫了一遍,又落了一层……就这样,他一连扫了七遍。那童子对他说:“别扫了,回家去吧!”童子把他送出洞外,他觉得一切景物都和他来时不大一样了。他走进村里,大吃一惊,街也比以前长了,庄也比以前大了,房也比以前新了,人比以前多了,但他却连一个也不认得。他来到自家的门前,已不见自己原来的房子,而是一片青堂瓦舍。他正在纳闷,从里面出来一个白胡子老头,看年纪有八十多岁。五子上前问:“老伯尊姓大名啊?”老头儿一笑说:“姓王。”五子说:“我向您打听个人。”老头说:“你说吧,凡是这村里的老少我都知道。”五子说:“有个叫五子的你知道不?”老头儿上下打量着五子,见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就一扬脸说:“五子,那是我们的老祖先,我小时候,曾听上辈人说过,在千百年前我们的一位祖先叫五子,有一年腊月他借了神仙的二升麦子,磨了一年面,到第二年的那一天,他去还麦子,一去就没回来……”五子听了老头的话,转身就走了,又回到那洞里,成了神仙。
宝葫芦的传说
从前,芦台住着一户姓王的老人,家贫如洗,没儿没女,老伴又过早地去世,他在院里种了一棵葫芦秧,每天早晨,很早起来,浇水施肥,小葫芦秧一天天长高,到了结葫芦的时候,架上只结了一个。
一天,从南方来了一个憋宝的人,在大街小巷转来转去。傍晚掌灯时,他就来到王家门外,一眼看到王家葫芦长得奇特,于是,他就进屋跟老人说:“老人家,你家院中的那葫芦卖不卖呀?”老人说:“唉,卖啥呀?一年才长个破葫芦,不值得!不值得!”憋宝人说:“老人家,我不骗你,我出高价买这个葫芦,要多少钱,我给你多少钱。”
老人怀疑地问:“你买这葫芦有什么用?”憋宝人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原因,老人火了:“你不说实话,我就不卖给你这葫芦!”憋宝人没办法,只好说:“你家的葫芦,是个宝葫芦,它是东大寺山门的一把钥匙。”老人一惊:“那咋用这葫芦,打开山门?”憋宝人说:“你到门前时,首先,举起葫芦,晃三晃,摇三摇,再喊三声。然后,你口念‘金葫芦开门来’念完了,东大寺的山门也就开了。”憋宝人又说:“今天太晚了,明天我跟你一块去吧!”
憋宝人走后,老人咋也睡不着,耳边总想着那人说的话,四更时,他决心亲自去一趟,看个究竟,是真是假也就明白了。想到这里,他穿上衣服,去摘那宝葫芦。当他走到架下,发现那葫芦已经掉到地上,不停地跳动,还放射着金光,老人紧跑几步,一下抱住葫芦。
他慢慢地走到门前,向四周张望一会儿,确信四处无人,就抱着宝葫芦,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东大寺,走到近前,他按着那个憋宝人说的话去做,摇晃三下,喊三声‘金葫芦开门来’。只听,“咣当”一声,寺院的山门大敞四开。
老人急忙进去,到屋里一看,被眼前的一切照花了眼,只见那珠宝,金光夺目,再看那金马、金鱼闪闪发光,活灵活现。他看得正愣时,坐在殿上的佛像突然开口道:“你还不快出去,山门就要关上了。”
老人听说山门要关,吓坏了,急忙从身旁的桌子上,胡乱地装了两口袋宝珠,就跑了出来,到了外边,他才发现刚才只顾装珠宝,却把葫芦丢在屋里。再想进去,已经迟了,山门“咣当”一声响,关得严严实实。
第二天,憋宝人又来到他家,要老人去摘那葫芦,老人没了办法,就把昨天自己所作所为告诉他,憋宝人听完,“哎呀”一声,昏死在老人院中,老人马上把他背进屋里,那憋宝人躺在炕上,七天七夜,没吃没喝,最后,死在那棵葫芦秧下。
两块石头
有一个讨饭的小伙子,一天他要饭回来,看见几个小孩正在追打一只黄鼠狼,眼看就被打死了,他驱走了小孩,便把黄鼠狼抱回家养了起来。
小伙子很喜欢这个黄鼬,要来的饭全给它吃,它的伤渐渐好了。一天夜里,黄鼬却说话了:“你以后不要讨饭了,村后有两块大石头,每天鸡叫两遍,你就背着口袋敲敲石头说‘天灵开,地灵开,黄先生送粮食来。’石头便分开。你只许装一口袋粮食,每天只能装一次,三年后的今天就到期,那时千万别再去了。”刚说完便消失在门外了。
小伙子到村后一看,果然有两块巨大的石头连在一起,他记着黄鼬的话念道:“天灵开,地灵开,黄先生送粮食来。”石头果然自动分开了,里面露出好多大米、麦子,从此以后他天天背着一口袋粮食,吃不了就分给别人。
第二年这一天,小伙子又去背粮食,发现石头分开后却是高粱、玉米、种子。他大米白面吃馋了哪里还喜欢这些,于是空着回来了,他把这事告诉他周济过的那些穷人。穷人们便劝他:“你有再多的粮食也有吃完的时候,还不如多要些种子才对呀!”可是他已经吃馋了呆懒了,不愿种庄稼,只想吃现成的。
到了第三年这一天,他仍旧和往常一样去背粮食:“天灵开,地灵开,黄先生送粮食来。”石头分开,里面竟是高粱皮子,麦麸子什么的,就是没粮食,第二天小伙子急不可待又去叫石头:“天灵开,地灵开,黄先生送粮食来。”话音刚落,石头大开,却空空的啥也没有,他气坏了,不顾一切爬到石头上,但他刚刚一踩下,石头便合上了。从此,小伙子再也没出来。
金马驹和灵芝草
宁河县东丰台镇北头有两大家族,一家姓王,一家姓刘。那年,刘府门前来了一位风水先生,说能看阴阳宅,刘家便请他给看看坟地,风水先生看完坟地后说:“这坟地里长有灵芝草,说明这地方有风水。不过,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们。”说着,他指了指不远的另一座坟地,“那王家坟地里的金马驹,每天夜里来这里吃灵芝草,如若把灵芝草吃光,风水也就没有了。”刘家兄弟一听,忙请风水先生给破一破,风水先生只是沉思不语。刘家兄弟一看,急忙施礼、作揖:“请先生指点,我们定会多给钱。”风水先生说:“要想保住刘家坟地的风水,就得赶走金马驹。”接着,他告诉刘家弟兄:“只要你们在家庙刘家庵开一个后窗户,金马驹就不会再去吃灵芝草了,吃不到灵芝草,金马驹就会走的。”
刘家兄弟听了风水先生的指教,找来泥瓦匠,果然在刘家庵的后檐正中开了一个窗户。王府发现自己坟地里的金马驹跑了,也请来了风水先生。风水先生看后说:“你们坟地里的金马驹每天夜里去吃刘家坟地的灵芝草,现在人家已经给破了,金马驹吃不到灵芝草,所以才走了。”王家听说,非常着急,请求风水先生想办法给予解救,风水先生说:“只因刘家开了后窗户,金马驹才被赶跑的,如若想叫金马驹回来,必须堵死这个后窗户才行。”王家要求刘家堵死刘家庵的后窗户,刘家当然不肯,于是两家便打了一场官司,这场官司一打就是好几年,县官乘机敲诈勒索,直到双方都花尽了钱财,败了家。尽管刘家庵的后窗户被堵上了,可是,金马驹再也没回来,刘家坟地也没有了灵芝草。
七、民间故事
民间故事是民间文学中的重要门类之一。从广义上讲,民间故事就是劳动人民创作并传播的、具有虚构内容的散文形式的口头文学作品,是所有民间散文作品的通称。民间故事是从远古时代起就在人们口头流传的一种以奇异的语言和象征的形式讲述人与人之间的种种关系,题材广泛而又充满幻想的叙事体故事。民间故事从生活本身出发,但又并不局限于实际情况以及人们认为真实的和合理范围之内。它们往往包含着超自然的、异想天开的成分。
周恩来的故事
周恩来1913年入天津南开学校学习,1917年毕业后赴日本的明治法律学校(后来的明治大学)求学。1919年五四运动爆发,他从日本赶回天津,9月入南开大学。在五四运动中周恩来成为天津学生界的领导人,组织进步团体觉悟社,主编《天津学生联合会报》。这时他与直隶省立中学“学生救国团”团长、天津学生联合会评议委员、天津各界联合会学生代表、“新生社”的倡导者、《新生》杂志的创办者于方舟结识。
同年11月24日,“福州惨案”发生,天津人民开展抗暴斗争。当时任天津“学联”执行科长的周恩来与“学联”调查科长于方舟一起,同邓颖超、郭隆真等人为抵制日货,在1919年12月20日和1920年1月27日,主持召开了天津第一次、第二次国民大会。1月29日,周恩来与于方舟等率爱国学生千余人赴直隶省公署请愿,遭到当局的野蛮镇压,酿成天津“一·二九”惨案。周恩来与于方舟、郭隆真等作为请愿代表被捕入狱。经全体被捕代表的坚决斗争和天津人民的积极声援,检察厅于1920年7月6日至8日开庭公审。在法庭上,周恩来与于方舟理直气壮,慷慨激昂地进行答辩斗争。最后,检察厅以“聚众骚扰罪”判处周恩来与于方舟等四人有期徒刑两个月,于7月17日宣布“期满”释放。
在残酷的革命斗争中,周恩来与于方舟结下真挚的革命友谊。获释后,周恩来为了躲避反动当局的迫害和追捕,便与已被开除学籍的于方舟一同来到于的家乡——七里海的俵口村。并在七里海深处的官泊鱼箔铺上住过数日。
1920年秋天,东塘坨的李永信在官沟子扎箔摆摆渡,曾将周恩来等人从俵口一侧渡到塘坨一侧,并送到七里海中心的官泊(现属西塘坨村)鱼箔铺上。数日后,李永信又将周恩来从官泊鱼箔铺接回,送到官沟子东岸。临别时,周恩来给李永信留下一个纸条,写道,“革命成功后找周恩来”。
1920年11月7日,周恩来怀着对真理的渴望,搭乘法国波尔多斯号邮轮赴欧洲勤工俭学,创建中国共产党的旅欧支部。
遗憾的是,当时李永信本不识字,纸条曾请别人念过,但对此未当回事,新中国成立时想起此事,可周恩来留下的纸条却已无从查找。
棉花的故事
从前,老庄儿有个穷秀才,穷秀才有个独生女儿叫棉儿。棉儿一生下来,就会笑;一岁就能喊爹娘;四五岁的时候,能识字儿,棉儿绣的花飘香味,扎的鸟会叫唤。转眼十年过去了,棉儿出落成一位大姑娘,双眼皮儿,大眼睛,鼓鼻子,翘嘴唇儿,瓜子脸儿,红中有粉,一笑像三月的桃花儿;杨柳腰,又细又软,走路如风摆荷叶。十里八村都知道老庄儿有个又俊又巧的“人精”。
一个大财主听说棉儿长得俏,请了媒人,用了重礼,一顶花轿娶下棉儿,给自己呆儿子做了媳妇。水灵灵一朵花,插上了大粪堆。
棉儿哭,夜里浸湿了绣花枕头;白天哭,两眼肿得像灯笼。可是她没办法,只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叹自己的命苦。
一天,老财主让儿子去卖马,呆儿子牵马就走,天没过午就回来了。“这么快就卖了?”财主问。“卖了。”呆儿子答。“多少钱?”“五十吊。”财主一听乐了:“都说我儿傻,就是聪明人也卖不了五十吊,快拿来,爹爹数数对不!”
“人家赊着呢!”呆子瓮声瓮气地说。老财主一听事不好:“谁?你快说!”
“那人说姓西北名北风,大号路上雨……”“啪”还没等呆子说完,财主上去就一耳光,“这叫啥名?住哪儿,快说!”
“住在两岸之间,家门口两边有棵铃铛树,右边有个嗑米石。”
“混蛋!”财主心疼马,打儿子更狠,“你两天给我找回来,要不,我要你的命!”
棉儿在窗口听得真,记下了呆子的话,等呆子捂着屁股进了屋就说:“我告诉你,那买马的人叫寒露。”“胡扯!”呆子挨了老子打,正没处撒气,举手就打棉儿。棉儿忍住疼:“你听我说,西北风属寒,路上是个雨(露)字。他叫寒露。”呆子听这话有理,才住了手。棉儿又告诉他:“两岸之间是桥庄儿,门口后边的铃铛树是梨树,右边的嗑米石是石碾子。明个早起,你快去快回。”
第二天一大早儿,呆子去要马,抄近路,过土桥,到桥庄儿,按媳妇说的找,果然找到了寒露。寒露吃了一惊,赶紧笑脸相迎,把呆子让进屋,“你怎么找来的?”“我媳妇告诉我的。”呆子很得意地说。寒露心想:“没想到,这呆子竟有一个聪明的媳妇。”于是眼珠一转想出个坏主意。他假惺惺留呆子吃饭,呆子吃完又让呆子给棉儿捎来一包东西。
棉儿打开呆子拿的包,见是两个大饺子。棉儿一掰开就愣住了:一个饺子里是葱,一个饺子里肉丸儿。棉儿看着想着,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这寒露真坏,他笑我一个(葱)聪明女嫁给了死肉蛋,咳!”她越想越生气,越气越伤心,一宿没睡,第二天就回了娘家,呆子接了几次也没回去。
呆子想起了寒露送饺子有蹊跷,这一天就跑来找寒露算账,寒露说:“我给你出主意,准让你接来媳妇,不过,你得把那匹马给我。”
“要啥给啥!”
“你把马备上两个鞍子去接,不怕她不来!”
呆子把马给了寒露,就按寒露说的去接媳妇。
棉儿自从回了娘家,整天帮娘做活,倒也清静。这天,呆子牵着高头大马来了。棉儿一见马上双鞍,眉头一皱泪就流下来:“好马不配双鞍,好女不嫁二夫”,自古一理,看来我不走不行了。“这是谁教你的?”“寒露!”呆子答。“又是他。”棉儿恨得咬牙根,“寒露呀寒露,你害得我好苦哇!”说着,慢慢进屋洗过脸,拜别了双亲骑上马跟呆子上路了。
野风大,吹乱了棉儿的头发;鸡儿叫,叫碎了棉儿的心。棉儿在马上,对着地上的野花问:“野花啊野花,你可知棉儿的命苦?”遍地野花摇摇头。棉儿又问身下马:“马啊马,你为啥接俺回婆家?”马儿蹄不停,默默往前走。眼看来到一片荒地,棉儿向天拜三拜,向地拜三拜,一头栽下马,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衣,染红了野地。
转眼一年过去了,棉儿坠马的地方竟长出了一片野花,红花鲜灵白花素净,黄花漂亮。秋天,这花结了桃子,桃子又开出了白绒绒,远远看去像天上的云彩。人们摘回家,试着纺线,织布做衣服,竟又舒服又暖和。
从此人们脱去了麻衣。为了纪念棉儿,就把这衣起名叫棉衣,世世代代,直到今天一直这么叫着。后来,有人说当年害死棉儿的寒露,变成了一个气候,就是寒露。棉花虽然生命力极强,春天下种,夏天开花坐桃,秋天吐絮,然而,一到寒露,人们就该拔棉花柴了。后来,又有人说,当年还从死了的棉儿身上找到一条白绫,白绫上是棉儿写的血书,是一首诗,正好道出棉儿的一生
幼小双髽髻
长大一朵花
寒露羞臊我
以命染红纱
太阳瓜
很久很久以前,蓟运河边上有兄弟俩。哥哥心眼儿活络,遇事有个小聪明,弟弟心地诚实,做事勤勤恳恳。他们生活得很苦。
“咱们去寻找幸福吧!”有一天,哥哥对弟弟说。“好吧,”弟弟从来很听哥哥的话。他们就从家里出发了。也不知走了多久,哥俩就迷路了。忽然弟弟发现前面不远处有灯光,兄弟俩不顾一切朝那儿奔去。到跟前才看清那是一间小茅屋,里边一个老奶奶正在纺线。老奶奶的头发和她纺的线一样白,兄弟俩不敢打扰,就跪在门外等着。老奶奶纺完了一卷,兄弟俩赶忙过去,老奶奶左右看了看他们,脸上露出慈祥的微笑:“孩子,你们到这里来有事吗?”兄弟俩就把心事对老奶奶说了。老奶奶告诉他们,从这儿走,七七四十九天,翻过九十九道山梁,找到太阳升起的地方,就找到了幸福。
兄弟俩辞别了老奶奶又上路了。这回道路更难走了,陡峭的山峰,遍地的荆棘杂草根本找不到攀登的路。鞋子磨穿了,脚丫滴出鲜血,但他们咬紧牙关,没有回头。
一天,他们正走着,忽然听到有“哗哗”的水响。前面再也没有高山了,远处天和水连接在一起,碧蓝碧蓝的。他们正在惊奇,忽然看到在天和水相接的地方,一轮鲜红的太阳跳跃而起。刹时,周围一片金光。再定睛一看,四野广阔,房屋俨然,芳草肥美,桑田树林整齐繁茂。小兄弟俩互相拥抱着跳了起来。
从此,他们就在这个小村庄留下来,这个村的人都种瓜。他们种的不是普通的瓜,这种瓜蔓秆像树,叶子如荷,冬天下种将秋收获,一棵瓜秧只开一朵花,结一个瓜。听村里最老最老的胡子爷爷说:“这叫太阳瓜。太阳瓜通人性,只要你真诚待它,精心管理它,到秋后,它会把幸福献给每个种瓜人。”
兄弟俩按照老爷爷的指点,每天早出晚归,精心种瓜。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哥哥感到厌烦了。他心想:老奶奶说,找到太阳升起的地方就有幸福,可到这儿了,还得一天天干,这得什么时候到头呢?他就变得懒惰起来了。太阳升得老高了。他也不起床,人家给太阳瓜锄草松土,他就用手划拉两下拉倒。人家施肥,他嫌粪肥太脏,根本不施。弟弟劝他,他不但不听还大骂弟弟是天大的傻瓜。
太阳瓜开花了,火红的花朵有脸盆那么大。小村的人们都纷纷出去打猎了,打回的兔子或山猫,用它们的血浇灌太阳瓜。弟弟心想:我们已经来晚了,这回要更加倍种好太阳瓜,才对得起大伙。他没有去打猎,咬破自己的手指,让鲜血一滴滴滴到清澈的水里,再浇到太阳瓜根底下。
大雁飞来又飞去了,金色的秋天来到了。这一天,人们都像过节一样,穿上最好的衣服,跪在田边,等着收获太阳瓜。太阳瓜认得它的主人,它们会自动滚到主人的脚边。
就在太阳跳出地面的那一刹那,太阳瓜“啪”的一声同时从茎秆上落下,各自滚向自己的主人。那个最大最丰满的太阳瓜一下子跳到弟弟的怀里。人们欢呼、跳跃,手捧着自己的幸福。只有哥哥什么也没有。他问旁边的人,谁拿了他的太阳瓜,人家瞥了他一眼:“那不在你的脚下嘛!”哥哥低头一看,可不是吗,在他脚边躺着一个又小又抽巴的小瓜。他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白胡子老爷爷走过来,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孩子,只有不欺骗别人,自己才不会被骗。”
苇娘的故事
宁河县三宗宝,“银鱼、紫蟹、芦苇草”。用宁河芦苇编的席子,密实,耐用又好看,远近闻名。要说编席,就得从苇娘的故事说起。
苇娘没姓,是一个打渔人在苇地里捡来的,人们就叫她苇娘。苇娘心灵手巧模样俊,几岁时会做饭,十几岁会剪窗花,20岁时,苇娘做了渔夫的媳妇,学会了给妇女接生,给小孩看病。苇娘没有房子没有地,带着孩子住在打渔船上,整天对着密密丛丛的芦苇荡发呆,这么粗实的苇子,用来烧火做饭,太可惜了。如果有一间房,哪怕是芦苇做的房子,那有多好哇。
有一日半夜,睡得正香,有人上船来叫醒她说:“苇娘,苇娘!快醒醒,我家主人请你去接生。”
苇娘睁眼一看,是两个打着灯笼的丫环,正焦急地望着她。苇娘也顾不得细问,爬起来就下船。岸上有一乘小轿。四个轿夫抬着,走得像飞一样。轿外黑得像墨伸手不见五指。下了轿,有一所大宅院灯火通明,丫环引路,走到产妇屋里。产妇直唤:“苇娘,快来救我!”苇娘顾不得多说,洗手上炕,用手一摸,孩子是个横位。忙得满头大汗,总算把孩子生下来。刚要给产妇道喜,吓了一跳!这孩子屁股后边长着条毛尾巴。苇娘怕吓着产妇,没吱声。给产妇收拾好,用手一摸,产妇的身子底下也有一条尾巴。可了不得,这是个什么人家?苇娘慌慌张张收拾东西要走,产妇唤道:“苇娘,你救了我们母子二人,也没啥谢你的,这屋里的东西你喜欢啥就拿几件走吧。”苇娘看屋里,珠光宝气,金瓶银碗应有尽有。但只有一件东西从没见过,便拿起来仔细瞧看。是个木筒儿,中心插着一个十字形刀片。心里纳闷,就问:“这是什么物件?”产妇说:“这叫穿子。”一个丫环把一个手指粗的苇子从木筒一头放进去,另一头就出来四片苇批。丫环说:“这苇子批可编好多物件呢。”苇娘心头一亮,说:“别的东西太贵重,我就要这个穿子吧。”产妇笑了,答应她的要求。苇娘拿着穿子,坐轿回家。走到半路,鸡叫了,抬轿人扔下轿子就跑得无影无踪了,天亮时,苇娘发现自己坐在一片芦苇地里,哪有什么轿子轿夫,手里也没有什么穿子,好像做了个清清楚楚的梦。回家后,她把夜间的遭遇跟丈夫说了。又手比口述那穿子的形状。丈夫就按样做了一个。拿苇子一试,果然好使,一根洁白的苇子破成四片,像四片窄窄的带子。于是苇娘编啊织啊!她用苇子编席,用席盖成一间房子。她用苇子编篓,用篓装鱼、装粮。她用苇子编锅盖、缸盖……越编越多,越编越好看,惹得远亲近邻姑娘媳妇都来学苇编。打那个时候起,宁河的芦苇就值钱了。宁河的席子质量越来越好,销路也越来越广了。
神奇的箭法
从前有个武举人,给人当保镖干了多半辈子,自知惹下了人,上了年纪后,就想给自己的闺女招个有武艺的,好保家护院。
邻村有个叫王万年的小伙子,平日种田卖菜,也没啥本事。他看过武举人的闺女,知道她很漂亮,听说要招赘,也动了心。不过人家要有武艺的,小伙子也犯怵。那天在集上卖菜,看见有人卖活雁,心里灵机一动,买了几只活雁,又买了几只箭。回到家后,将箭插进雁屁股眼儿。然后扔到武举人院里,自己拿着弓箭,假装去找雁。武举人中了这青年人的圈套。心想:“嗯,人长得也可以,而且射箭一绝,专射进雁屁股眼里,有本事,不简单!”就这样,把闺女许配给王万年了。
那天武举人上县城有事,正碰上差役们贴布告说南山有条大老虎,吃了好几个人了,若有人肯捉虎除害,县官重重有赏。武举人就把榜揭了。当时有人问:“你这般年纪还能捉虎?”武举人说:“我有一小婿,叫王万年,箭法是一绝,鸟屁股眼儿都能射准,那射大老虎屁股眼儿还有问题?”他回到家跟姑爷一说,把姑爷吓得差点拉一裤。心想:“这不是成心想叫你闺女当寡妇吗?”可没敢说出来,硬着头皮去见县官了。
县官问他要多少助手。他心想,还助手呢,助腿都不行啦!可到这份上,瞎子发眼豁出去吧!他对县官说:“鸡多不下蛋,人多捣瞎乱。打虎用那么多人干啥?你就给我派20个人抬虎好啦!”
他领着抬虎的人,来到南山。人家不肯上山,怕把命搭上。他虽说脑皮发木,也只好战战兢兢自己上山去了。王万年刚来到山上就遇见了老虎。老虎饿红了眼,一声怒吼就扑过来。王万年急忙打马往回跑。谁知马失前蹄,把他像个球似的甩下山坡,骨碌到山下。他爬起来一看,眼前有个小庙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蹿进去,插上门栓,身子靠着喘大气。这时老虎到了,发现他在庙里就拱门。眼瞅着门就要被拱开,吓得王万年腿肚子要转筋。忽然,手触到箭囊里的箭,急中生智,他一把抽出箭,双手用吃奶的力气隔着门缝朝老虎屁股扎去。只听老虎挣命地一声大吼,蹿出去。他隔着门缝瞧着老虎没跑多远就死了。这才觉得浑身酥了骨。开了庙门,他大声喊人。人来齐了,他神气活现地说:“怕啥,有我王万年在,它老虎多几个屁眼也不怕!”众人一看,可不是么,那么一团箭,箭箭都射进了屁股眼儿里了,都挑起大拇指:“神喽!”
再说这武举人因为保镖,确实惹过一些贼盗,这帮人聚在一起想报复他,可都担心武举人的姑爷。这帮人里有个打铁的说:“怕啥,他不就射屁股眼儿吗?咱用铁箍把屁股眼儿遮上不就行了嘛。”于是一个人做了一副铁箍,挡在屁眼儿上,在出发的路上,还碰上武举人的另一个仇人,正卖小鱼儿,也想参加,说:“没铁箍不要紧,我这儿有秤盘子。”他把秤杆一撅,把秤盘子挂在屁股上,一道去了。
深夜来到武举人家。进了院,武举人正醒,见有动静,急忙告诉姑爷有贼了。王万年一听有贼来了,吓得直往被窝钻,气得媳妇把他推到地下。王万年火了,骂起媳妇:“好哇,敢动我王万年?你他妈吃了豹子胆啦!”外边这伙人一听,以为在说他们,吓得都玩命地逃。正好经过一块棉花地。那青青的棉花桃把护屁股的铁箍敲得叮当响,像箭射的一般。特别是那卖小鱼的的秤盘子,跑得越快响的越厉害。越过棉花地又跑了很远,听后面没声了,才敢停下来,一个个魂都没了。“可了不得啦!这王八蛋咋射得这么准,箭箭都不离屁股眼儿啊!”那卖小鱼的更是上气不接下气:“多亏了这个秤盘子,要不,屁股眼儿该射烂糊了。”
封树王
民间至今流传着盖房上梁必须用椿木榫的风俗。因为椿树是百树之王,说起来,这里面还有一段故事呢。
相传,康王赵构被金兵追得落荒而逃,最后躲进一座小庙。小庙香火不旺,门口蛛丝密布。赵构从蜘蛛网底下钻了进去蜷缩在神龛底下。金兵追进来,见蛛丝未破,就说:“蜘蛛网都没有碰破,赵构不会躲在这里。”一个当官的进来,怕上当,又亲自观察了一番,见蜘蛛网果真完好无损,就把手一挥说:“快追,别让赵构跑了。”赵构在神龛底下听得真真切切,吓得尿湿了裤裆。听追兵走远,赵构从神龛底下爬了出来,只觉得又饿又渴,浑身酸软,突然,他看见前面有一棵树,树上结了一个个红得发紫的小东西,赵构不认得这是桑椹,就摘一颗默默祈祷,但愿此物无毒,救我一命,日后我当皇帝定来封祭。赵构大口大口地吃起来,直吃得肚皮发胀,嘴唇发黑,一喘气儿,嗓子里头就蹦出桑椹儿来。
后来赵构做了皇帝,在吃喝玩乐之余,忽然想起当年他许下的愿,连忙传下手谕,备了祭礼,去封树木。这天,到了他原来获救的地方,只见树木郁郁葱葱,椿树长满了椿树芽,嫩绿芬香,香气扑鼻。赵构也认不清哪个是救他的树了,就用手一指说:“就是此树。”把椿树封为树王了。站在一旁的老杨树见康王张冠李戴,封错了树王,哈哈大笑。桑树可气坏了,伤心落泪,气爆了肚皮。当夜,赵构做了一梦,梦见一位老人,一手扶着桑树,一手指着椿树,对赵构说:“我以桑椹救了你一命,并不想有所封赐,你却张冠李戴,桑椿不辨。如此,怎能察忠奸,保社稷?”说完老人不见了。从此,十桑九空,这是康王赵构给气的。赵构也确实被桑树老人给看透了,他听信秦桧,害死忠良岳飞,成为忠奸不分的昏君。
老皮狐鲁子的故事
老皮狐鲁子究竟是个啥东西?谁也说不清楚。有的说是狼精,有的说是狐精,也有的说是人熊之类的怪物。这个故事的说法也不一样。
一
过去有一家子,爸爸妈妈都死了,姐弟俩相依度日,弟弟每天上山打柴,姐姐挖野菜。一天,一阵大风把姐姐刮走。没法子,弟弟怎么哭着找姐姐也找不着,他只得自己打柴度日。
一晃过去三年多。有一天,弟弟在一座山坡上砍柴,忽听得有人说话:“谁在我们房上打柴呢?别迷了我们孩子的眼哪。”弟弟一听,说:“你好像是我姐姐的声儿。”“你好像是我弟弟的声,你闭闭眼,我叫你进来。”弟弟把眼睛一闭,就到了一个洞里了。一看正是他的姐姐,就问:“姐姐,你咋到这里来的?”姐姐说:“那年我挖野菜被老皮狐鲁子背来的。他出去了,我给你做饭吃。”说着,就给弟弟打饼熬肉。吃了饭,姐姐说:“老皮狐鲁子快回来了,我把你扣在大缸里吧。”
不一会儿,老皮狐鲁子回来了,小皮狐鲁子指着缸说:“舅舅缸扣扣,打饼熬肉肉”,老皮狐鲁子问:“他说啥呢?”姐姐忙掩饰说:“他叫你买件花兜兜。”
夜里,老皮狐鲁子睡着了,姐姐把弟弟从缸里放了出来,然后烧了一锅开水,把小皮狐鲁子抱起来说:“妈妈给你洗洗澡。”往锅里一按就烫死了。姐俩一气儿跑回家里。
第二天,夜里,老皮狐鲁子就坐在那个庄头的碾盘上哭:“不疼我银子钱啦!疼我老婆孩儿啦!不疼我银子钱啦!疼我老婆孩儿啦!”村里人见老皮狐鲁子夜夜坐在碾盘上来哭,白天就在碾盘上倒了一层臭胶。天一黑,老皮狐鲁子又来了,往碾盘上一坐“滋啦”就粘住了。屁股再也起不来了。它又哭:“不疼我老婆孩儿啦!不疼我银子钱儿啦!让我屁股抬抬啦!不疼我老婆孩儿啦!不疼我银子钱儿啦!让我屁股抬三抬儿啦。”天一亮,村里人见老皮狐鲁子被粘在碾子上了,就拿棍把它打死了。
从前,有一家子,娘仨,一个妈妈、两个闺女。大闺女叫炊帚疙瘩,二闺女叫扫帚节儿。一天,妈妈说:“今儿个我去看你姥姥去。天黑就回来了,你俩好生看家啊!”妈妈包了一小笼筐儿饺子,挎着就走了。走到半道上,碰见了老皮狐鲁子。老皮狐鲁子上前问:“大嫂你上哪儿去?”“我看孩子她姥姥去……”“大嫂大嫂你家里都有啥人儿?”“有两个闺女,大闺女叫炊帚疙瘩,二闺女叫扫帚节儿。”“大嫂大嫂你笼筐里挎的是啥呀?”“是饺子。”“给我一个尝尝。”妈妈顺手给一个,老皮狐鲁子吃完后说:“咋这香啊!再给我一个吃。”妈妈说:“不给你了!”老皮狐鲁子眼睛一转说:“大嫂大嫂你后脖子有个大虱子。你站住,我替你嗑死它。”妈妈刚一回头,老皮狐鲁子上前一口就把妈妈咬死了。
老皮狐鲁子穿上妈妈的衣服,等到天黑,来找这姐俩儿,它敲着门说:“炊帚疙瘩、扫帚节儿,快给妈妈开门来了。”两个女儿开门一看,大闺女说:“你不是我妈妈,我妈妈脸上没有毛儿。”老皮狐鲁子说:“你姥姥怕妈妈冷,给妈妈做了个皮麻猴儿。”二闺女说:“你不是我妈妈,我妈妈手上没有毛。”老皮狐鲁子说:“你姥姥怕妈妈冻手,给妈妈戴了副皮手套儿。”
睡觉了。老皮狐鲁子把大被一蒙就咯嘣、咯嘣地吃东西。大闺女说:“妈妈妈妈你吃啥呢?”,“我吃姜米牙哩!”,“妈妈你给我吃点儿。”二闺女说:“妈妈妈妈你吃啥呢?”“我吃姜米牙哩!”“妈妈你给我吃点儿。”“给你一个吃。”说着扔给她一个,她用手一摸,是一个手丫子,她又递给姐姐摸了摸,姐姐对她小声说:“咱们快跑吧!”大闺女说:“妈妈妈妈我屙屎。”老皮狐鲁子说:“炕上屙。”“怕冲了炕神。”“地下屙。”“怕冲了地神。”“灶台上屙。”“怕冲了灶神。”老皮狐鲁子无奈地说:“外边屙去吧!”二闺女说:“妈妈妈妈我撒尿。”老皮狐鲁子说:“炕上尿。”“怕冲了炕神。”“地下尿。”“怕冲了地神。”“灶台上尿。”“怕冲了灶神。”老皮狐鲁子无奈地说:“外边尿去吧!”姐俩跑到后院儿,蹭、蹭、蹭爬到了大枣树上。
老皮狐鲁子不见两个闺女回来,就跑出来喊:“炊帚疙瘩、扫帚节儿,你们在哪儿呢?”
“我们在树上吃枣呢!”,“给我一个吃”,“给你一个吃。”说着就从树上扔下一个大枣儿,老皮狐鲁子一吃又脆又甜。“再给我一个吃。”姐姐说:“你上来吃吧!”“树高我上不去啊?”妹妹说:“堂屋里有根绳子,你把腰拴上,把绳子一头扔上来,我们把你拉上来。”老皮狐鲁子就照着姐儿俩说的做了。两个闺女在树上把绳子往上一拉、往下一蹾,说:“一蹾、一拉,你不是我妈妈。一蹾一拉,你不是我妈妈……”不一会儿,就把老皮狐鲁子给蹾死了。
“千古之谜”
晚清时,宁河县城西门外,有一个张老大,他祖辈几代在这里居住,虽然没给他留下什么值钱的财物,却有3间土坯房。老婆是个多产的婆娘,几年之间竟生了6个儿女。吃饭的不断增加,生活可就越来越困难了。大儿子10岁,就帮爹干零活了。二狗子8岁,只好捡些柴草。
这天,二狗子捡柴,闯进了东门外杜阁老坟茔地。平时,他很喜欢到这里玩儿,这里有石人、石马、石骆驼、石桌椅、石香炉,还有一个老王八驮着一块大碑。骑在那王八脖子上可真叫有趣。
二狗子砍了些小树毛毛,看看日头离晌午还远呢,心想我何不剜点儿燕粉苗儿。他举起小镐,刨了脸盆大小的一个坑,忽然发现里面有个东西,看样子似圆不扁,慢慢用手抠出来。只见上面沾满泥土,就在地上蹭了两下,觉得眼前黄澄澄的,光闪闪花迷眼睛。心说:“这可是个好东西。”拿在手里,一边摆弄,一边往家走。
再说,小十字街路北,有一家剃头铺子。掌柜的姓鲁,因为他行四,脸上有麻点儿,人都管他叫“鲁四麻子。”
这天,鲁四正站门口瞧热闹,一眼瞥见二狗子手里拿的那东西,就一把拽住,说:“二狗子,你拿的什么东西?”
“我捡的。”
“捡的?在哪儿捡的?”
“老杜家坟地。”
“拿给我看看!”
二狗子递给他,他翻过来,掉过去看了半天,然后回过头来说:“你先等会儿。”说完折身进屋去了。二狗子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不见鲁四麻子出来,他真急了。推门进到屋里,只见鲁四正坐在凳子上抽烟呢!
“把那东西给我,还等着回家呢!”
“哪个东西?你有什么东西交给我了?”
二狗子明白了,那麻子想狡赖,赚自己的东西,“哇”地一声哭了!抽抽咽咽地说:“你在外边看了半天,拿到屋里就想不给了,那不行,你给我!你给我!”说着上前抓住了鲁四的衣襟。鲁四也急了,啪啪两个脖子拐,接着连推带搡把二狗子推出门外。
二狗子在门外哭了一阵子,没人理他。只好背起草筐回家。一边走着,想起自己的东西丢了,还挨了一顿揍,心里委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一直哭到家。
这天,正赶上杜五东家来找张老大,让他去修花墙子。二狗子进来,哭诉了事情的经过,张老大也没说什么,那杜五东家却暴跳如雷,跺着脚大骂鲁四麻子。
“我们杜家坟地现了宝,还没等见天日,叫他给迷哄起来了,我饶不了他。老大,走!找他去!”
张老大自觉气馁,往后退了两步,颓坐在炕沿上。五东家见张老大先尿了,就又给他鼓劲,说:
“怕什么,有我呢!看他不给,揭他的脑瓜皮!”
不管张老大愿意不愿意,怎样挣脱,杜五东家还是把他拖到鲁记理发馆。张老大结结巴巴地说:
“四掌柜,我家二狗子说,有件东西在你手里?”
“什么东西?我可没看见!孩子话你也信?想是穷疯了,到我这儿想诈一头吧!你甭想!”
“我……不……”
五东家一看张老大泄了气,赶紧抄过来说:
“你想抵赖,那是我们杜家的宝贝,你这是拦路抢劫。”
那四麻子起誓报冤,矢口否认,争吵半天,没有什么结果。
这几天,鲁四麻子夜间睡不好觉,左思右想,那张老大倒不放在心上,杜家可不好抖弄。他感到自己已经陷在泥坑里了,再不想个对策,要是拔不出腿来,可就糟了。想来想去,想到本城的大绅士杨三爷。
“这三爷手眼通天,不论什么事,只要他一抄手,管教黑的变白,干鱼也让它活过来。可有一样,他见钱就像蝇子见血。可是到如今,也只好找他了。等事情一了,分给他一半儿我还合适呢!”想到这里,主意已定。
第二天早饭后,鲁四带上宝贝,来到杨府求见。三爷正抽大烟,唤他进来,鲁四上前请安,垂手立在一旁,三爷歪在烟灯旁边,半眯着眼问:“鲁四,你有啥事找我?”鲁四吞吞吐吐说出,是因为宝贝,杜老五跟张老大找他的麻烦,求三爷帮忙解围。杨三爷一听有宝,立刻坐了起来,说:“老四,你说的那宝是个什么东西?可以拿来看看吗?”
“是,三爷,小的已经带来了,我也说不好是个什么东西,请三爷过目吧!”说着从怀里掏出来。双手递过去。三爷拿着看了一会,说:“我当是什么好宝,看来也不是什么稀罕物,这样吧,你先把它放在我这里,事情我替你了了,有事听我招呼。”“是!”鲁四走出杨府大门,一路之上,想着方才的情景,不知是吉是凶,只好豁出去了。
三天后,杨三爷打发他家六猴子来找鲁四说,三爷让他去一趟。鲁四见事情有了眉目,狗颠狗颠来到杨家,这回是在客厅接待了他。刚一进屋,杨三爷劈面就说:“好鲁四,你这祸惹得可不小哇!”四麻子打了个寒战。两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带着哭声哀求:“三爷救我,小的该死!”“你起来,起来好讲话嘛!”
四麻子爬起来,呆呆站在那里,三爷捋着八字须说:“你坐,你坐。”四麻子把半个屁股担在椅子上,就算坐了。听三爷说:“因为你弄了点破铜铁,把县太爷都给惊动了,昨天把我叫到县衙门,非要看那宝贝不可。我说没有什么宝贝,可太爷哪里肯信,我只好把那东西捧出来,太爷一看,登时就火了,说:‘他一定是把好东西藏起来,拿这个哄弄人,实是可恼!’抓起来就撇在水池子里。非要拿你是问,追出真个的来,我好说歹说,总算把太爷的火儿给摁下了,可还是半信半疑,不肯罢休。我说老四!这事要是追查起来,你那个小剃头棚子可就得交兑了。”
四麻子听到这里,吓得浑身发抖,又要跪下,三爷一摆手接着说:“我问你!这事想了不想了?”“那还用三爷问!我哪能不想了呢!”
“好!既然这样,你就得听我的。”
“任凭三爷吩咐。”
“张老大是个小庙里的穷鬼,好打发,你给他十块现洋,只要他不追究就好办了,让他承认是孩子撒谎。县太爷、杜家,有我架着,料他们必能给我个面子。我看你到庆元楼定两桌好酒席,请他们喝上酒,一天云彩也就散了。”
“这……”
“怎么!你看,我就知道,疼钱了不是?那我也管不了啦!你还是……”
“不!三爷,就这么办吧!”四麻子一咬牙应了下来。
事情过后,张老大逢人便讲:“我家二狗子胡说八道,他知道啥是宝贝,有宝也落不到我们穷人手里,我们没有那个命。”
杜五东家在庆元楼喝醉了,两个人扶着送到家里,第二天酒醒,早把这茬儿给忘了。
鲁四麻子送走了杨三跟县太爷,跺着脚骂了好一阵子说:“那杨三连血都是黑的。”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只好自认晦气。
有人说杨三爷连夜就把宝贝送到北京去了,可是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宝贝。此事闹动京城,街谈巷议,谁也解不开这个疑团。
现在连最小的二狗子都已经朽化成泥,看来真要成为千古之谜了。
聪明的媳妇
从前有个老员外,自称为“百年不闷”。他有三个儿子,老大、老二都已娶了媳妇,只剩老三还是光棍一条。
这“百年不闷”把两个媳妇叫到眼前,说:“你们到市场帮我买四件东西回来:一件是从上戴下,一件是从下穿上,一件是纸包火,一件是纸裹风。”
两个媳妇按照公公的吩咐,来到市场,问遍所有的商店,都没有这四件东西,只好空手回家。她们一路走一路发愁,心想:公公常说她们笨,现在买不到这四样东西回家,又得挨骂。但又想不出应付的办法,便坐在一棵大树下叹气。这时,一个放羊的姑娘从她们身边经过,看到她们愁眉苦脸的样子,问明了情况,便笑道:“这有何难?从上戴下是帽子,从下穿上是袜子,纸包火就是灯笼,纸裹风当然也就是扇子了。你们快去买吧。”两个媳妇一想,果然不错,就赶回市场买了这四件东西,乐呵呵地回家去了。
“百年不闷”从媳妇手中接过这四件东西,大出意料之外,不知为什么两位媳妇变得聪明起来。他非常高兴,连声夸奖她们。两个媳妇不敢隐瞒真情,就把事情的经过如实向公公说了。“百年不闷”听后更加高兴,连忙托人到东村放羊姑娘家里给老三提亲,不久,这位姑娘便成了“百年不闷”的三儿媳妇。
过年时,“百年不闷”在大门的横额上挂上个匾,上写着“百年不闷”四个字,刚好县太爷路过这里,发现了这四个字,心想:你这个“百年不闷”,我非让你闷上一百年。于是,他写了一个条子,叫当差的送去。“百年不闷”接到条子一看,这下可急坏了。那上面写的是:我限你三日内给我送上三百六十五个公鸡蛋,海水一样多的酒,能遮住天的布。“百年不闷”看完之后,忙把儿子、媳妇们叫来商量。儿子和两个大儿媳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只有三儿媳妇笑而不语。“百年不闷”连忙问她,三儿媳妇说:“到了县太爷指定送礼的那天,我去应付就得了。”
到县太爷指定送礼的那天,三儿媳妇只带着一个酒杯、一把尺子,便上县衙去了。到了县衙,县太爷问道:“你是何人?”三儿媳妇答道:“我是‘百年不闷’的儿媳妇。”县太爷又喝道:“我要你公公来,为何不来?”三儿媳妇笑着回答说:“禀告老爷,我公公去生孩子了。”县太爷一拍桌子,大声叱道:“住口!大胆刁民!你家公公乃是男人,如何生得小孩?你竟敢骗我!”三儿媳妇镇定地说:“太爷息怒,我公公生不得小孩,那么,公鸡又怎能下蛋呢?”县太爷一听,只得改口道:“也罢,我不要你的公鸡蛋了!”这时,三儿媳妇连忙从怀里掏出个小酒杯,对县太爷说道:“请县太爷用这小杯量一量海水有多少?”县太爷一听,怒发冲冠,大骂:“贱妇放肆!海水如何量的?”三儿媳妇不慌不忙地说道:“禀告太爷,你不是要我家送来海水一样多的酒吗?海水既然无法量,我们到底要送多少酒来才算数呀?”县太爷一听,哑口无言,只得改口道:“也罢,我不要你的酒了。”三儿媳妇又拿出一把尺子来说:“请太爷自己量一量天有多宽?”县太爷一听,脸气得发青,也无力再拍那张桌子了。过了好一阵,才有气无力地责骂道:“荒唐刁民,天又如何量得?分明是欺哄本老爷,推出去重打四十大板!”这时,三儿媳妇依然是面不改色,慢慢地说道:“太爷容禀,太爷要我家送来遮天的布,天既无法量,我们怎么裁布把天遮住呀?”县太爷自知理亏,又拿不到这妇人的把柄,不好定罪,只好说道:“也罢,免你送布,免你大刑。”三儿媳妇安然回家去了。
苗神种地
从前有一个小财主,人很善良。特别对雇工从不挑剔。他家有个雇工,干了几年后父母双亡,请假回家料理丧事,小财主除了给足工钱外,还多加了一些钱,让他办丧事。
这件事惊动了上天的苗神,他想:“竟有这样善良的财主,我去试一试。”于是他扮作雇工模样来到小财主家问:“东家雇人干活吗?”“雇”。苗神说:“雇我干活保证你们能丰收,不过必须听我的。”财主说:“好,一言为定。”小财主把仅有的80亩地交给苗神。这苗神也怪,只在这片地的当中种了一垄高粱,四周都空着。过了几天这条垄仅出了几棵苗,而苗神又只留了中间一棵,好大的一块地就只长这么一棵高粱。这棵高粱长得非常粗壮。小财主看见地里只有一棵高粱,心里很着急,但又不敢问,因为有言在先:不准过问。
转眼到了秋收季节,一天苗神对小财主说:“眼下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必须给我雇三十个人。”小财主很纳闷。但也只好按苗神的要求去办。雇的人都来了,苗神让这些人在这棵高粱的周围做了一块大场,场做完了,又让财主准备了很多袋子,另雇了十辆马车。一切准备齐全。人们围着这棵高粱心里又疑惑、又好奇。只见苗神目视高粱用手一指,眨眼间那棵高粱长得像大树,那高粱穗就像一顶大树冠,再看苗神用杖一打,可了不得了,哗哗哗……满地全是高粱,一下一下越打越多,人们看呆了,苗神大声说:“还不快装。”大家这才醒过神来,装的装运的运,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小财主说:“不用弄了,家里哪儿都装满了。”话没说完,苗神和地上的粮食连同那棵大高粱一眨眼不见了。人们这才明白,原来这人是个神仙。
小财主家的粮食堆积如山,从此,他更虔心行善了。
三位奶奶
天宫里,有三个同胞姐妹,大姐琼霄,二姐碧霄,三姐云霄,想往人间去寻一处香火之地。
这天,她们来到宁河境内。见蓟运河河水蜿蜒曲折,玉带般环绕宁河县城,认定这是一块风水宝地,就变成三个道姑,沿街乞化。
她们三个,一不要钱,二不要米,只要一个鲜桃。一连化了几天,也没人施舍。有一个好事的人,特意买了一个桃子,等她们又来化乞的时候,把桃子给了她们。三个人合掌称谢,这人就问:“你们为啥要化桃子呢?”三位道姑回答说:“九逃一守,换你九守一桃。”说完,就不见了。
这件事张扬出去,大街小巷议论纷纷,都说三位娘娘显圣,来保佑这一方水土……
果然,当年就大丰收,百姓安居乐业,外出逃难的人也都回来了。人们在城里修建了一座娘娘庙。不过,当地人不叫娘娘,而叫三位奶奶。
可是,三位奶奶终嫌红尘纷扰,想另找一个清静地方,就决定去北山。
到了北山顶,只见一个蒲团放在当中。蒲团是仙家坐具,三位奶奶明白有人占了这个地方。大姐心生一计,拔下头上的金簪,塞在蒲团底下。
先占北山的是元始天尊。回来后看见三个女人站在那里,忙问:“三位道友来此何干?此山已被贫道先占了。”大姐说:“有何为证?”天尊说:“有蒲团为证。”大姐笑着说:“你将蒲团掀起,一看便知。”天尊见蒲团下有一支金簪,心说不好。果然大姐上前说:“金簪在下,蒲团在上,此山自是我们先占下的。”
天尊没有捉到把柄,只得让给她们。心里说:“我要把山上的水都带走,一滴也不留。”想到此,一甩袍袖下山去了。刚到山下,三位奶奶追了上来,央告天尊把水留下。天尊无奈,一抖袍袖把水扔在山下,去了丰台镇的天尊阁,在那里享受香火。三位奶奶只好挑水上山,十分不便。
善良的二小
二小13岁时,爹病死了,他跟着哥哥嫂嫂过日子。哥哥是个懒汉,嫂子是个坏心眼,只有那头老黄牛和他好。
有一天坏嫂子对懒哥哥说:“把小二药死吧,省得他大了跟咱分家产。”她就包了两样饺子,白面饺子里放了毒药,准备给二小吃;黑面饺子没放,给自己吃。
二小在河边放牛。到了晌午,二小说:“晌午了,老黄牛回家吧!”老黄牛不动,眼里含着泪。
二小问:“老黄牛,你还没吃饱吗?”忽然,老黄牛说话了:“孩子,你回家要吃黑面饺子,别吃白面饺子。”
回到家里,嫂子乐呵呵地说:“兄弟,干活累了,我给你包了白面饺子,快吃吧!”
二小说:“我吃黑面的就行,白面的你和哥哥吃吧!”说完端起一碗黑面饺子就吃。
第二天,坏嫂子把黑面饺子放了毒药,等二小回来吃。二小在河边放牛。到了晌午,二小说:“晌午了,老黄牛回家吧!”老黄牛不动,眼了含着泪。二小问:“老黄牛,你还没吃饱吗?”忽然,老黄牛说话了:“孩子,你回家要吃白面饺子,别吃黑面饺子。”
回到家里,嫂子乐呵呵地说:“兄弟,干活累了,我给你包了黑面饺子,快吃吧!”二小说:“昨天我吃了黑的,今天吃白的吧!”说完端起一碗白面饺子就吃。
两回都没害死二小,嫂子又有了坏主意:“咱和二小分家吧!给他那间小草屋,给他二亩盐碱地;牛能耕地不给他,给他那只大黄狗;母鸡下蛋不给他,给他那只大公鸡;好犁好套不给他,给他那副破犁套。”懒哥哥打着哈欠答应了,就这样分了家。
秋天,大公鸡帮着二小拾粮食粒;冬天,大黄狗帮着二小拾柴禾,二小把公鸡和黄狗养得胖胖的。老黄牛跟着懒哥哥、坏嫂子,瘦得皮包着骨。
春天,要耕地啦,怎么办呢?大黄狗叫着说:“汪汪汪。套上我耕地也能行!”大公鸡也叫着说:“咕咕咕,套上我耕地也能行!”
二小就套上大黄狗、大公鸡去耕地。大公鸡扑拉着翅膀,大黄狗摇晃着尾巴,一个劲地拉,很快就把地耕完了。嫂子见了,又想出个坏主意,对懒哥哥说:“老黄牛拉不动车了,借二小的大公鸡、大黄狗来使使吧!”
二小心疼老黄牛,就把大黄狗、大公鸡借给了哥哥。
懒哥哥套上大黄狗、大公鸡,装了满满一车粪,鞭子一甩:“拉!”车走得越快,他越嫌慢,鞭子不停地抽,结果把大黄狗、大公鸡累死了。
二小知道了,拔腿就往大道上跑。他哭了一阵,把大黄狗、大公鸡埋在屋前的场院里。过了几天,坟堆上长出一棵榆树来。二小天天来浇水,一年的工夫,榆树长得比二小都高了。春天,榆树枝上长出了一堆堆榆树钱。风一吹,榆树钱像下雨一样地落下来,落到地上全成了金钱和银钱,二小用这些钱买了一头大黄牛。
这事又让坏嫂子知道了。一天,趁二小出去干活,坏嫂子钻进二小的院子,抓住榆树枝拼命地摇起来。榆树钱“哗哗哗”地落下来,砸到坏嫂子的头上,把她疼得“哎哟哟”直叫,再看地下,哪有什么金钱、银钱,一地的石头蛋子。她一生气,把榆树砍倒了。
二小很伤心,就用榆树枝编了一个小篮子,挂在屋檐下。南来北去的鸟儿都到里面去下蛋,一天的工夫,篮子就满了。
这事又叫坏嫂子知道了。她就对懒哥哥说:“你快去把二小的篮子借来吧,好让鸟儿们都到咱这来下蛋,下得屋里盛不下,院里堆不开。”
懒哥哥就去找二小说:“我快饿死了,你把小篮借我用用吧!”二小心眼儿好,把小篮借给了哥哥。坏嫂子也把小篮挂在屋檐下,就站在篮子底下喊:“东来的鸟,西来的鸟,都到我篮子里来下蛋!”鸟儿们都飞到篮子来了,可不是来下蛋,都屙了一堆堆的屎。坏嫂子气得抓起棍子就打。小鸟吱吱地叫着说:“坏嫂子,坏心肝,啄你眼叫你看不见!”小鸟一起向坏嫂子扑去。
坏嫂子的眼被小鸟们啄瞎了,没过几天就气死了,懒哥哥也饿死了,只有二小过着快乐的生活。
五车绸缎
赵二东早早死了妻子,他一手把四个闺女拉扯大。一晃,他也六十多岁了,在四个闺女家轮着吃。
可是,闺女们谁也不肯养活老人。老人只好出去讨饭。
一天傍黑,他来到兴隆店一所大宅前,就在这家大门洞里住下了。
天亮以后,老人才知道这是一家绸缎铺。这家人没有赶走老人,他每天要饭回来就住在这里,回来得早还帮人家扫扫院子,干些零活,和他们聊聊天。
有一次,店铺主人要出外办事,没人照料绸缎铺。想来想去,决定请赵老汉帮忙。
过了三个月,主人回来了。走进仓库他惊呆了。只见崭新的绸缎成匹地堆在那里,比他原先的存货多多了。他决定和老人一起经营这个店铺。
光阴似箭,转眼老人已经七十多岁了。他离开了绸缎铺,穿上要饭穿的破棉袄,回到村里。赵老汉的侄子小三在草垛旁看见老人躺在那里,连忙把老人扶起来,奇怪地问:“你老怎么躺在这里?”老人说:“四个闺女都不养我了。”小三说:“二叔去我家吧。”老人说:“你能养活我吗?”小三说:“有我吃的就有二叔吃的。”说着话,就把老人领到家。
小三的媳妇很贤惠,见老人来了,忙从箱子底摸出一只银戒指交给丈夫说:“先把这个当了去,买点酒,让二叔暖和暖和。”喝完酒,老人问侄子,“咱庄能找出五辆大车吗?”小三说:“能。”老人说:“好,明天雇五辆大车去兴隆店拉东西。”第二天,五辆绸缎车进庄的时候,全庄人惊奇地说:“赵小三发大财了!”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四个闺女儿耳朵里。她们都争着让老人去她们家,老人把她们轰了出去。
老人在侄子家生活得很好,一直到死。
傻女婿
一对老夫妻,有三个女婿。两个大女婿,都是读书人。三女婿是个庄稼汉,因他老实,人们都叫他“傻子”。
一天,三个女婿来到岳父家。岳父想:都说三女婿傻,今天我考考他。于是,他带着三个女婿来到果园。正好杏子熟了,老头问两个大女婿:“这些杏子为啥一面红,一面绿呢?”
两个大女婿很聪明地说:“太阳晒的一面就红,不晒的一面就绿呗。”老头又问三女婿,三女婿说:“红萝卜终日埋在地里,为啥是红的呢?树叶整天被太阳晒着,为啥那么绿呢?”
他们又来到一块苇地。老头问两个大女婿:“这些芦苇为啥长得长短不齐?”他俩抢着答:“碱性大的地方长得就高,碱性小的地方就矮。”岳父很满意,又问三女婿,三女婿说:“秃子头上有的地方长头发,有的地方一根都不长,难道秃子头上碱性也不同吗?”两个大女婿答不上来。老头带着女婿们回到院里,指着马桩上的马问:“我从没剪过这匹马的马鬃和尾巴,为啥马鬃长得短,马尾巴却那么长?”两个大女婿立刻回答道:“马鬃朝上长,所以短,马尾巴朝下生,所以长。”三女婿笑眯眯地说:“人的头发朝上长,却长得特别长。人的胡子朝下生,为啥不如头发长呢?”
又有一天,老头请三个女婿吃饭。两个大女婿先到,吃饭时岳父问他俩,“我的胡须为啥又长又漂亮?”回答说:“这是因为您老人家积德行善又会营养。”岳父又问:“你们岳母的眼睛为啥越来越花呢?”回答说:“是岳母生孩子太多的缘故。”岳父又问:“我的狗叫起来嗓子为啥那么粗?”回答说:“那是因为您总喂它肉。”
两个大女婿吃完饭走了以后三女婿才赶到。吃饭时岳父说:“我的胡须长得又长又漂亮,你两个姐夫说是我积德行善会营养。”三女婿摇摇头说:“哪有那事。山羊吃的是草,喝的是水,胡子照样又长又漂亮。”岳父有些生气,又问道:“你岳母的眼睛为啥花了?”三女婿说:“是因为年纪大了。”岳父说:“可你姐夫说是生孩子太多的缘故。”三女婿不耐烦地说:“老母猪一年下两窝,十八九只崽子,可它的眼睛一点都不花……”
岳父听了三女婿这些话,想发脾气,又怕他再乱放炮,也只好忍气吞声了。
伸脖老等
从前,有一个老财主,为人非常刻薄吝啬,他自己也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煮一个鸡蛋,要用席篾签儿挑吃一个集(当地人管5天叫“一个集”)。他雇长工,第一关就是先看长工的肚子,无论是否能干,肚子大的一概不要,他觉得,“凡是肚子大的人就一定能吃,三吃两吃不就把我吃穷了吗?”
有一天,来了一个人要给他做工,他撩起来人的衣服一看肚皮,那人前心贴后心,一问,那人说,一顿饭只吃一个饺子,老财主一听欢喜得不得了,立刻留下了这个人。第二天开饭时,他特意到厨房去看,因为他平时吝啬,厨子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儿,存心想气气他,就专门用好几斤面、一盆馅儿包了一个大饺子,等厨子揭开笼屉,老财主可傻了眼,只见笼屉里满满登登的只有一个饺子,那长工也不理他,狼吞虎咽地把一个大饺子给吃下去了。长工的肚皮立刻变得鼓鼓的,可是老财主的肚皮却像泄了气的皮球。不合东家的意,卷铺盖吧,这个人就拍着肚皮趾高气扬地走了,吝啬的老财主白白让人吃了一顿饭,心痛得不得了,他气呀气呀,就气死了。
到了阎王爷那儿,阎王爷就问他,想托生个什么,他答道:“托生一个吃的最少的。”阎王爷指着河边一个大水鸟说:“你看托生这个怎么样?它叫‘伸脖老等’。”老财主一看,“伸脖老等”的肚子果然很小,就说“中啊!”话说完,他就变成了一只水鸟站在河边。一群鱼儿游过来了,它刚要去吃,立刻被眼尖的鱼鹰消灭了,又来一群,它又要去啄,鱼儿一翻身,又游到深水中去了,他就站在那儿等啊等啊,饿得肚子咕咕直叫也没吃到一点儿东西。据说,它至今仍然伸长了脖子等在那儿呢。
恨妈
有一家只有一个儿子,视如掌上明珠,取了一个吉利的名字叫金蛋儿。金蛋儿从小很是伶俐,下河捉鱼,上树摸鸟蛋,样样都行,就是嘴特别地馋。有时偷别人家菜园、果园的蔬菜、瓜果,有时趁街上的小贩卖东西不注意,偷糖,偷瓜。街坊邻居都劝金蛋儿他妈管教管教儿子。金蛋儿他妈不但不听,反夸儿子有能耐,有出息。随着年龄的增长,金蛋儿从小小偷小摸,逐渐地发展成结伙为盗,无恶不作,成了方圆几里一大祸害。人们对他恨之入骨,后被官府缉拿归案,判处极刑。临刑前,金蛋儿要求见见他妈。他妈赶到刑场,抱住金蛋儿放声大哭。金蛋儿却冷冷地对他妈说:“妈,我死到临头了,想吃一口奶。”他妈解开袄襟,露出奶头。哪知金蛋儿狠狠地咬了一口说:“你宠我,惯我、怂恿我,实在是害了我。我年纪轻轻做了刀下鬼,我好恨啊,好恨你呀!”他妈羞愧交加,顿时昏倒在地。
庆元楼的烧饼
宁河县城大十字街上有座“庆元楼”。这里最负盛名的要数“肉酥烧饼”。这烧饼与众不同,油水和面,个大馅多,味道鲜美。上面蘸有一层芝麻,用吊炉烤,颜色焦黄,稀酥崩脆,香松适口。别家卖两文钱,他家却是三文一个。每天只做二三百个,卖完为止。人们吃完他家的烧饼,就像着了迷一样,每天上市之前就有人在门口守候,上市之后顷刻之间就抢购一空。
奇怪的是谁也没看见过这楼上的师傅是什么样子,因为这烧饼作坊,终日门窗不开,谁也不许进去。不消说外人,就是在店里干了几年的伙计也没见过这师傅是个什么样子。每天只见从门帘缝里伸出一双细嫩的手,把打好的烧饼送出来,然后缩回去,以后就什么也看不见了。人们都觉得这事很怪。
有人说,那师傅是个美貌女子,每天和面时,都解开衣襟把乳房里的奶水挤上几滴,所以烧饼才那么酥软香甜。有的说,是皇宫伺候太后老佛爷的御厨师,因为得罪了大太监,从宫里逃了出来躲藏在这里。也有人说,他是个江洋大盗,因为作了案,躲避官家追捕,才假做烧饼,不敢露面。事情越传越奇,说什么的都有。这事也惊动了官府。衙门里有几个当差的,想借这个机会敲钱财,就商量着怎样揭开这个秘密。
一天,正当师傅做活的时间,突然有几个衙役,闯进了作坊,那师傅用一条毛巾遮着半个脸,正坐在大炉旁边烤着烧饼。有个捕快上前一把将毛巾扯下来,大家定睛一看,只见那师傅身材魁伟,白净面皮,浓眉大眼,不由得都愣住了。你道这师傅是谁?原来正是二东家廉元。二东家怎么有这样的手艺呢,原来有这样一个故事。
有一天,店里来了一个饭客,此人庄户打扮,五十左右年纪,肩头上挂着褡裢,满面风尘,进屋来捡个空桌坐下。店里有个堂倌,最会见客下菜碟,人送外号“绸缎眼”。
“绸缎眼”见那老汉,貌不惊人,不把他放在眼里,只顾招呼其他客人,那老汉等得不耐烦就敲着桌子喊起来,“绸缎眼”没好气地来到跟前。那老汉问:“你们这儿都有什么?”
“绸缎眼”随口说:“要什么有什么!”
“要是没有呢?”
“绸缎眼”气粗胆壮,满不在乎地说:
“要是让你叫短了我们就摘牌子。”
“那好,给我来个清蒸骆驼吧!”
“绸缎眼”心想,好哇,你这套也在我面前来耍!看我的,今天我要让你知道马王爷几只眼,“有!就是贵点儿了,一百两银子一个,要得起吗?”
他以为这回可把老汉叫短了,谁知那老汉咣当一声把钱褡子摔在桌上,掏出两个五十两的大元宝。“绸缎眼”吓了一跳,知道今天遇上碴子了。眼看着两个白灿灿的大元宝发愣,额头上的汗像雨点一样滴落下来。平日叭叭的一张嘴,今日哑口无言。那老汉催着上菜了,不上菜就摘牌子了。他两只脚像生了根,寸步也挪不动了。这边一闹,满屋吃饭的人都围过来看热闹。正在不可开交,惊动了廉庆、廉元哥两个。他们走上前来向老汉深深一揖,赔礼道歉。那老汉见掌柜的如此和气,也站起来还礼说:“非我故意刁难,只是伙计盛气凌人,我才跟他开个玩笑。”
东家重新安排了酒菜请老汉上座。席间,廉家兄弟得知老汉也是干这一行的,对山东风味的面点颇为拿手,就请那老汉留下做师傅。老汉提出一个条件,作坊里不许任何人出入,只准二先生廉元做个帮手,每天把用料送进去。从此庆元楼新添了芝麻烧饼、开花包子、方子火烧、肉酥烧饼等。最受人们喜爱的要算这位师傅做的肉烧饼了。只是作坊里不论春夏秋冬都是门窗紧闭,谁也不见师父做活,谁也不能与师父见面。
一晃几年过去了,庆元楼生意兴隆,廉家发了大财。有一天,店里来了几个贼眉鼠眼、形迹诡秘的人,他们要酒要菜,一天里竟来了三次,眼睛时时盯着作坊的门窗,这情形被那师傅在帘缝里看得明明白白,等那伙人走后,他就把廉元叫过来说:“我今天身体不舒服,要早歇一会儿。”晚上师傅早早关上门,熄灯睡下了。
再说廉元,听说师父病了,心里惦念,又怕师父赶着做活,受了劳累。鸡叫头遍就起床到作坊里看望师傅。推开房门,屋里黑着灯。就叫声:“师傅!”不见有人答应,连叫了几声,还是无人应声,就点亮了灯,往床上一看,吓了一跳,床上竟连个人影也没有。心中纳闷,忽然从房上跳下一个人来,那人一身黑衣,手执钢刀,浑身血迹,不是别人正是朝夕相处的师傅,廉元登时吓得扑通跪在地上,那师傅把他扶起来说:“贤弟不要害怕,几年来我一直没有对你们讲真情,事已至此,不能再相瞒了。我原是山东义和团的师兄,烧过洋教堂,杀过洋教父。起义失败后,来此避难。幸遇你兄弟二人收留,原以为躲过了风头,不想又有人来跟踪。白天来喝酒的那伙人就是,今夜已经叫我收拾了,恐怕连累你们,不能再在此处逗留。”说完,从箱子里拿出包裹,缚在身上,走出门去,纵身一跃,登上屋顶,说声再会,眨眼间不见了。
自从师傅走后,就由二东家廉元顶替,在作坊里做各种烧饼,好长时间门窗遮得严密,外人不知底细,始终没有露出马脚,肉烧饼仍畅销不衰。直到后来庆元楼倒闭,它的肉烧饼也跟着不见了。
毛头山学艺
齐元翻山越岭来到毛头山拜师。师傅见他一片诚心收了他,一天师傅对他说:“你好好看家,我出去两三天就回来。有一件事你可要记住,不许开前门。”
师傅走了。他想:“反正师傅又不知道,我开开前门看看,究竟是咋回事儿?”一狠心就把前门开了。听着门一响,一个姑娘从东厢房出来了,原来是师姐。姑娘急忙说:“不让开前门,我爸临走没跟你说吗?”齐元说:“请大姐千万容我这一次,小弟再也不敢违反师傅的禁令了。”姑娘说:“你开门算是开着了,我告诉你,你可别害怕,我爸爸不是人,到现在,他已经吃了九十九个人心了,差一个就凑足一百个,那就神人也治不了他了。”齐元听着,脸吓得焦黄,咕咚就给闺女跪下了:“大姐救命!”闺女把眼一眯说:“我倒是想救你,不过咱俩得做夫妻。”齐元说:“大姐这样看得起我,我求之不得。”姑娘没等他说话,就把齐元搀了起来:“我爸爸回来,抓不着你的错儿,就该给你找事儿做了,他让你打叶子,你千万打一把一捆,到场上晒也别撒开,让你砍门前那两棵树,你在一棵树根上砍两斧子,砍完了就跑,跑出一百步就没事儿了,千万别回头儿。他要让你上南庄儿接我姑,给你骑红马,你就骑白马,让你骑白马,你就骑红马。到了我姑的门口儿,你把缰绳往马身上一搭,赶紧往回跑,跑出一百步就没有危险了。到了家就说“我把师姑接来了”。他一看不会把你咋样,就该让你搬到他的炕上睡觉去了。炕头上是炼人炉,炕脚头是陷人坑,中间是停人床,你只能在炕中间睡。可是你得注意,他一眯缝眼就要吃你了,你要趁他刚一眯缝眼的时候,赶紧往窗台上爬,我就可以救你了。”
他们刚说完,毛师傅就回来了,他理着胡子说:“你把门口儿那块高粱地的叶子打了,晒到西边那个场上。”齐元牢记姑娘的话,来到地里,打一把叶子就捆一把,不会儿打完了,把叶子捆往场上一晒,这些叶子都变成了长虫,一捆一捆地在场上乱滚,就是谁也爬不动,他赶紧往回走。
毛师傅一计没成就说:“门前有两棵树,你把它砍了。”齐元答应了,拿着斧子就去了,到了那儿,抡起斧子朝树根上砍了两下就跑,跑出一百步,心想,我到底要看看是啥东西,他一回头,就见两条水缸那么粗的大长虫,脑袋上流着血正追他呢!他腿一软就跌倒了。他顾不得疼痛赶忙爬起来逃命。总算到家了。他刚到屋里,毛师傅就说:“上南庄接你师姑去,她门前有棵柏树,骑那个红马去。”齐元说:“我骑白马去吧?”毛师傅不耐烦地说:“随你的便吧!”
齐元骑上马,眨眼功夫就到了,没等马站稳,他从马上跳下来就往回跑,再也不敢回头了。一直跑到家,见到师傅就说:“徒儿把师姑接来了。”毛师傅说:“我收的徒弟里,真没想到,还就是你有出息,今儿个你跟我睡来吧!”睡觉的时候,毛师傅说:“你在炕头儿睡吧?”齐元说:“师傅,炕头太热。”“要不你睡炕脚头。”齐元没挪地方。师傅说:“你咋不铺被呀?炕脚头凉爽。好,你就在中间睡吧。”毛师傅想:“你在哪儿睡,我也得把你吃了。”
两个人睡了,齐元装着睡觉,脸朝着毛师傅紧盯着他那双眼,毛师傅一翻身,给齐元个后脊骨,齐元想:这回他眯缝着眼也看不清了,反正咋也是个死。想到这儿就狠狠地蹬了他一脚。毛师傅“哎哟”一声就掉过头来。“你这孩子睡觉还不老实。”说着毛师傅打了个呵欠。趁他刚一眯眼,齐元哧溜就爬到窗户台上去了。与此同时,窗户打开,伸进一双柔润的手,把他一下子就拽出去了。媳妇塞给他一把伞:“你拿着伞,趴在我身上,把眼阖上,有啥动静也不许睁眼。”于是他往媳妇身上一趴就听着风响,忽忽悠悠觉得挺舒服,眼一阖就睡着了。
齐元一觉醒来,正在道上躺着呢。这时天已大亮。“这是哪儿?”齐元说。“傻瓜,这不是回家的路上吗?”媳妇说。接着又告诉他:“这把伞只许拿着,不许打开,记住啦?”走着走着,日头高了,越走越热,他把媳妇告诉的话忘了,一下子就把伞打开了。媳妇说:“不好!”说时迟,那时快,眼瞅着东北就起了大黄风。“我爸爸到了!”媳妇的话音未了,就用力把齐元往前一搡,自己“哎哟”一声跌倒了。黄风过后,齐元一看,媳妇胸脯上扎着七根透心针,他抱着媳妇就哭:“都是我害了你呀!”媳妇说:“你就上街买口八印锅,买个屉帽子,再买支笔,买锭墨,买把菜刀,买个大公鸡,买几张黄纸,租两间房子,多买点柴禾。”
齐元照媳妇说的都置备齐了,媳妇强打精神对齐元说:“你给我研墨。”媳妇拿起笔在黄纸上画了三道符,贴在鸡身上了,回首儿拿起菜刀,照着鸡脖子就是一刀,鸡滴着血,冲着东北方向飞去了。媳妇咬着牙说:“你无情,我也无义。”回过脸来对齐元说:“这个公鸡啄我爸爸的眼去了。这回他再也看不着咱们了,你快把锅添满水,把我抱到里面,盖上屉帽子,烧七天七夜,我就可以好了。”
刚烧了四天,隔壁老太太进来问齐元:“你煮啥呢?”齐元说:“煮我老婆呢。”老太太吓得忙说:“你不把她煮化了,快掀开。”他一听对啊,掀开锅一看,水一点没少。摸摸水也不热,媳妇胸脯上的针已经出来四根。媳妇说:“不行了,你还是买口棺材把我埋了吧。”齐元后悔不已,给媳妇买了口棺材装殓了,弄了辆车,顺着庄西的那天河运回了家。
回到家里,打开棺材一看,媳妇好人一样儿坐起来了,原来在水里了浸的时间长了,那三根针也出来了。齐元的爹娘见了高兴极了,又杀猪又宰羊,欢庆团聚。
两块银元
一个老头儿,有两个儿子。这两个儿子非常不孝顺。爸爸到谁家,就得给谁家干活儿,比扛活的还难。老头儿的一个朋友看不公,就给老头儿出了个主意……
一天晚上,老二媳妇从老头的窗前过,就听着老公公屋里有数银元的响声,还听到公公叨咕:“谁对我好,我给谁。”第二天老儿子就改了饭。老二媳妇跟老公公说:“你老这么大年纪也该歇着了。从今儿起就别下地了。”老二对老头一好,老大就犯了猜疑,老二一定得到好处了。于是就拿话套他爸爸,老头说:“我哪儿来的钱呀?”老大从他爸爸嘴里问不出话,就暗地打主意,去听窗根儿。
这天老头子摸着黑又在屋里“哗了哗了”地数钱,嘴里叨咕着:“谁对我好,我将来就给谁。”老大一听:“啊,闹了半天是这么回事儿。”从此以后,哥俩比着赛着伺候老人。
一天,老头儿忽然得了暴病死了。哥儿俩把老头儿屋里的东西翻遍了,只找到两块银元,老大说老二藏下钱了,老二说老大藏下钱了。兄弟俩正吵着,老头儿的那位朋友来了。这位朋友说:“你们俩不用争了,这两块银元是我的。”说着老人从兜里掏出一张条子来。哥儿俩拿过来一看,是一张两块银元的借据,哥儿俩愣了!
六儿渴了
在蜿蜒似羊肠的小道上,有一个山东汉子,推着一辆独轮小车,每走一步,小车发出吱吜、吱吜的叫声,好像不堪忍受沉重的负载,发出痛苦的呻吟。
车上斜跨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怀里紧紧揽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另一面绑着芦苇、被褥、锅碗、破衣烂衫之类。他们是逃荒离了家乡,沿途讨饭来到这里。
骄阳似火。那推车的汉子,光着脊梁,不时挥抹脸上流下的汗水。那孩子脸色煞白,沁着冷汗,紧闭双眼,嘴角边长满了水疱。“六儿、六儿,”那妇人抱着孩子低声呼唤。
“六儿”是他们的独子,因为生了6胎,才站住这么一个,所以取名叫“六儿”。叫了两声,孩子没有答应,接着又“六儿!六儿!”使劲喊了两声,孩子还是没有反应,妇人慌了手脚。
“他爹!快停车!这孩子不好了!”
汉子把车刹住,看这孩子已经不省人事了。夫妻俩喊了几声,不见动静,妇人急得痛哭起来。那汉子把路旁的蓬蒿砍倒一片,支起破席,搭了个凉棚,招呼妻子。那妇人止住眼泪,抱着孩子过来,把孩子安放在地下躺着。可是这里荒无人烟,没处给孩子讨口稀饭喝。过了一会儿,孩子的嘴蠕动了一下,汉子说:“这孩子,看来是太干渴了,我去给他弄点水来。”就拿了一个小盆,找个积水的洼坑,舀了些水来,慢慢滴到孩子的嘴里。喂了大半碗的时候,孩子的头转动了,又微微睁了一下眼睛,夫妻俩大喜,“原来孩子太渴了!”两人一齐惊叫起来,接着又给他喝了一大碗,孩子才渐渐苏醒过来,这时天已不早,孩子虽然好了,可还虚弱,不能继续赶路。一家三口就在这野地里住下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打火做饭的时候,向东望去,影影绰绰几里外似乎有个村庄。那汉子说:“你们娘俩等着,我去看看,如有人家也好讨些吃的。”拿起讨饭的家伙向东走去。
走了一程,远远望见,前面原来是个大去处,到了跟前一打听,才知这地方叫“梁城”(今宁河镇),这里人烟辐辏,集市繁荣,果然是个好地方。在这里讨饭也容易,不消半天把家伙都要满了,他高高兴兴走了回来,把今天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告诉妻子。妻子自然也很高兴就对他说:“你看我们逃荒在外,要逃到哪天?哪个地方才是个头哩?这地方这么好,我们就留在这里吧!”丈夫说:“我也有这个意思。这里土地肥沃,开几片荒地,不愁我们吃喝,我们就这样定了吧。”
他带领妻儿一起动手,选块高地,先盖起一间草房,有了住处就开荒种地。当年获得丰收,粮食满囤,再不用去沿街讨要,过上饱暖生活。第二年又养了猪羊、鸡鸭,里里外外像个庄户人家。又有逃荒的路过这里,停下歇脚,看见他们一家混得挺好,就也留了下来。这样,今年留几户,明年留几户,逐渐积聚成了个村庄。
这年秋收完毕,闲暇无事,几个有年纪的人聚在一起闲聊天。有人提议说:“我们现在已经是个不小的村子了,可是连个庄名还没有,我们何不给我们这个村子取个名字呢!”
大家一致赞成说:“这个主意好,我们都想想取个什么名儿好呢?”于是你一句,我一句取了有十来个,有的说:“吉祥。”有的说:“叫来福。”结果都认为不佳。最后,还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汉子说:“我们今天能过上这样幸福的日子,应该想一想是什么原因把我们留在这里。当初就是因为我们的‘六儿’渴了。就叫‘六儿渴了’吧!”大家一致称赞这个名字取得好,从此这“六儿渴庄”就传开了。
这庄名几经讹变,即今天的牛口庄。据说在这演变过程中还有别的传说,不过已与这个故事无关了。
软咕囊开天辟地
从前,有一个潦倒的后生在京城住不下去了,就搭上一辆马车回老家。马车出了京城,这后生觉得什么都挺新鲜,不住地东瞧西看。赶车的也不爱说话,只是“得儿,驾”地吆喝着牲口。
大车走过一片田地时,有个庄稼人在耕地,不知怎么搞得,牲口惊了,拉着铧犁满地里跑,烟尘四起,种田人喘着气在后面紧追。
后生问赶车的:“大哥,那儿是怎么的了?”
赶车的是个结巴,张了好半天嘴,才费劲地说出几个字“……遍地抡(铧犁满地)……惊(马惊)……”
马车接着往前走,路过一个小镇子,道边一座楼上,有一个老太太手里拿着剪子在拆棉衣服,她嘴里“咿呀咿呀”地唱着歌。后生问赶车的:“大哥,那儿是怎么的了?”
赶车的嘴又张了好半天,才费劲地说出几个字:“高楼……上拆(拆棉衣)……”
后生觉得这词儿更新鲜,嘴里一个劲地叨咕:“高楼上拆,高楼上拆,高楼上拆……”
眼看着天快黑了,后生下了马车,自己去前边一个镇子投宿。镇上的小土坑洼不平,后生怕把鞋走坏了,就脱下来,赤着脚,走到街中心,脚被碗碴儿扎破了,血流了一地。后生身上连一块手绢也没有,一抬头,见墙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大黑字,后生不认字,看也没看,伸手一把撕了下来,敷在脚上止血。
不料,立时从旁边蹿出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拉了他就走,一边走嘴里还一边乱嚷嚷“恭喜三姑爷,三姑爷可来了!”后生被弄蒙了,他大声喊:“放开我,放开我,我不是三姑爷,弄错人了!”
家丁们被他挣得火气上顶,一下把他摔倒在地上:“不想当三姑爷你揭榜文干什么?”几个人上前动手就要揍。家丁中一个年岁比较大的拦住了他们,说:“这位公子有所不知,这张榜是我家三小姐招女婿的榜文,我家三小姐年轻貌美,想招一个才高八斗的女婿,这不,榜文贴了三天还没人来揭,既然你揭了,想必有心去试试,跟我们走吧!”
后生吓得心里怦怦直跳,“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脚扎破了,我是想擦擦血,我……放开我,我回老家去。”
后生扭头就想跑,那个年长的家丁上前一把将他抓住:“不管故意不故意,揭了榜文就别想跑,小子们,抬了走,这下咱可交差了!”
几个家丁吆喝着将后生抬了起来,七拐八拐,到了一个高门大户的大门楼里,才把他放下。早有家人向里面给老爷报信儿:“三姑爷来了!”立时,院子里高奏乐曲,老爷率领众人出来迎接。后生战战兢兢,慌忙把鞋穿上,整整衣帽。老爷上下打量了后生一阵,满意地哈哈大笑。“三姑爷随我到正房用茶!”说着挽起后生的手向前院走。到了正房大家落座,仆人献上香茶,老爷笑眯眯地问:“三姑爷哪里人!”“京都人,”后生答道。众人立时交头接耳,他们这儿没见到过京都人什么样。尤其是二姑爷,更是羡慕地把后生从头打量到脚,新鲜得要命。“念得是什么经啊!”老爷继续问。“经!”后生心里嘀咕,他不知什么是“经”,经……噢,他一下想起来,路上听到的一句话就说:“遍地抡经(惊)!”屋里人一听,顿时鸦雀无声。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知什么是“遍地抡经”,老爷更是什么也不懂,他问大姑爷,“大女婿,你念的是什么经啊?”大姑爷搭话不觉脸一红,“我念的是《诗经》,这《遍地抡经》我不知道。”老爷又把脸转向二姑爷,二姑爷历来机灵,他不能在京都人面前显得什么也不知道,便眼珠一转说:“这‘遍地抡经’可了不起呀!我以前只听我老师的老师说过,《遍地抡经》,就是……就是把地上所有的经文都读过了,三妹夫真是高才啊!”
老爷一听,高兴得不得了,“我二女婿听得多,三女婿可是见得多哟!果真是才高八斗!”老爷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三女婿在哪里干差呀?”老爷接着问。“高楼上差(拆)!”三姑爷不再慌张,张口就来。
老爷又是一愣,大女婿在县衙当差,二女婿在府里当差,这高楼上差嘛……老爷又把脸转向大女婿,大女婿脸一红又低头不说话。“高楼上差嘛,岳父,这可是了不得的差事!”二姑爷立时接上话茬:“大姐夫在县衙当差,不过是平房差,那是因为知县府只有三间大砖房。我在府里当差,不过是个堂差,府里只有一个大堂。高楼上差,可专是三品以上的差呀!三妹夫,往后可多照顾我们哥俩啊!”老爷一听,高兴万分,立刻大摆酒宴,给三姑娘完婚。
晚上入了洞房,三姑娘悄悄对后生说:“明日我爸爸要出题考你,你可准备好了?”后生一听,顿时吓得体似筛糠,他可没学第三句话呀!
“岳父要考什么题?”后生哆嗦着问。
“不过是问问谁开了天地。你知道吗?”
“谁开了天地?”后生确实不知道。
“盘古开天辟地。”三姑娘告诉他。
“盘古开天辟地,盘古开天辟地,”后生不停地念叨开了。生怕忘了。
“盘古开天辟地,盘古开天辟地……”夜半时分,他还不断地叨咕,不敢睡觉。三姑娘长叹一声,起身洗手和面,后生不知她要干什么,就问,三姑娘也不搭理他,面和好后,用手捏成了一个盘子,一面鼓,摆在桌子上。
“别嘀咕了,明儿把这盘、这鼓揣在怀里,忘了的时候伸手摸摸不就知道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老爷在正房要考三姑爷,正房里外聚了很多人,老爷命人把大姑爷、二姑爷找来做客。“三姑爷,是谁开了天地呀?”见那三姑爷不慌不忙,先把手伸进怀里一摸,觉得怀里那两样东西软咕囊囊的,开口答道:“软咕囊开天辟地!”“轰”一声,屋里人顿时大笑起来,不少人嘴里直嚷嚷:“怎么是软咕囊开天地呢?三姑爷是个大草包……哈哈哈……”三姑爷知道自己说错了,羞得说不出话来,这时二姑爷咳嗽了一声,要说话,大家立时静下来。“真是少见多怪,软咕囊开天辟地,你们不知道吧!亏得三妹夫把它告诉你们,不然你们还以为盘古开了天地呢?”大家不知是怎么回事,就问二姑爷:“软咕囊是谁呢?”
二姑爷振振有词:“世人都有父母,盘古的父亲叫软咕囊,盘古开天地,没有软咕囊哪有盘古。所以,不如说软咕囊开天辟地,三妹夫高人一等,佩服!”“二姐夫,你真好,你才是才高八斗啊!”
那位后生打心眼儿感谢这位能说会道的姐夫,那二姑爷听了京都人的夸奖,心里美得了不得。从此他逢人就说:“是软咕囊开天辟地。”他以为自己学问高深,不知道大家都骂他捧臭脚。不懂装懂。
戒赌
兰家庄有一户姓兰的财主,40岁上得了个独生儿子,取名兰茂才。这儿子可真是顶在头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要星星不敢摘月亮。
茂才十多岁的时候,“轱辘窑儿”、“扔记儿”、“小胡儿”五花八门的赌博都学会了。老财主虽然心疼钱,又怕儿子哭闹,也怕老婆数叨,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几年以后,财主老两口相继死了,茂才继承了一份不小的家产。现在他没人说没人管,哪儿有赌场就往哪儿钻,赌注也越下越大,还有一帮狐朋狗友围着他,捧着他,玩啊耍啊,吃呀喝呀,没几年就把一份家产败光了。
没钱进不了赌场,心里痒得难受,就撒谎说没钱买种子,去找舅舅借钱。他舅舅明知他去赌博,还是拿出10块大洋说:“有个条件。”舅舅带他到后院,院中有两口大缸,一口装满了清水,一口是空的。他舅舅指着两口缸,要他舀水九千九百九十九下,把满缸水舀到空缸,再把水舀回满缸。
茂才虽受不了那种累,但想到热闹的赌场,便答应了。他在心里数着数儿,一下一下地舀。舀一遍,缸水少了一截儿,舀到九千九百九十八时,两口缸全空了。那口空缸的周围水汪汪的一片湿。原来那口空缸是漏缸。茂才看了心中大悟,趴在地上,“咕咚”给舅舅磕了个响头,感谢舅舅指点迷津。
从此,他改邪归正,春种秋收勤勤恳恳,终于发了家。
天尊阁与天尊酒
刚进了三月,王母娘娘就询问管园人:“今年,蟠桃收成如何?”报说:“今年的桃子,又大又红,都熟透了。”娘娘随即命令身边的侍女前去采摘。
因为三月初三是娘娘的生日,要开蟠桃大会,宴请神仙。眼前日子临近,她很想看看寿堂布置得怎样了。就从宫里走出来,步上瑶台,这是每年大摆筵席的地方。
几十级台阶,累得她腿有点酸,心有点跳,气呼呼喘,鬓角微微见汗,就一屁股坐在绣墩上。
暮春季节,和煦的春风,吹得人骨软筋酥浑身慵懒,简直像吃醉了酒一样,让人只想瞌睡。她稳了稳心神儿,斜倚在玉石栏杆上。
忽然,从云层稀薄的地方,隐隐约约看见了人间。那里,都管它叫“红尘”,说那里有:绵延的崇山峻岭,有汹涌的海浪,有浩瀚的江河;有男女的情爱,是个活生生的世界。不像天上,枯燥,寂寞。
她也曾多次想去人间走走,可那叫“思凡”,是天上的禁律,万万不可,身为王母,怎敢轻易破例呢!思忖了一会儿,心里一动,暗想:“我何不假借巡游天界之名,到各处转一转,也可领略一下人间的风光,虽不能身临其境,总还可以散散心,解解闷。”主意已定,吩咐:“宣太白金星上瑶台来候旨。”
王母坐着凤辇,太白金星向导,一路上御香飘渺,祥云缭绕,四面八方,饱赏人间风采,王母心里十分高兴。正走之间,只见元始天尊,骑着青牛,缓缓奔这里来了。走到切近,王母喊了声:
“天尊何来?”
天尊见是王母呼唤,连忙从牛背上跳下来:
“臣从下界返回天庭,正要有本表奏王母。”
“但不知所奏何事?慢慢讲来。”
“启禀娘娘,只因下界宁河县境丰台镇内,新建一幢楼阁,设有‘王母殿’,塑着圣母金身,信士男女,焚香祈福,络绎不绝,香火繁盛。”
王母听罢,心中大喜说:
“既有此事,就烦天尊指引,让我一观如何?”
“这有何难,娘娘请看!”
天尊说着,用手中拂尘一指,眼前云雾散尽。王母睁开慧眼,凝目细看,但见,殿阁巍峨,高耸入云。山门壮丽,配殿连垣。琉璃彩瓦,金光夺目。红墙绿树,景色宜人。见那殿顶为九脊歇山式,大脊两端,有龙形大吻,环抱左右,中刻二龙戏珠。其他各脊,踞着走兽,形状各异。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十分壮观。王母看罢问道:
“工艺如此精巧,叹为鬼斧神工,不知是何方巧匠营造?”
“听说是公输班亲临指导。”
“这老家伙,就是护犊子,总忘不了他的徒子徒孙们。”
“据说,当时他化装成一个过路老人,在工地上讨菜汤喝。喝过之后,连说:‘太淡了,太淡了!’转眼就不见了。”
“这是什么意思?”
“人们见他行踪诡秘,语言离奇,反复琢磨,他的话中有话,慢慢悟出个道理来。他说的‘太淡’不就是缺盐吗?再看看,却是檐子短了一点儿,才知道是祖师爷前来指点。”
“倒也难为他了,还有什么奇闻呢?”
“楼阁共三层,中间为王母殿,是娘娘的香火地。上面是紫薇殿,有太白金星为娘娘护持,下层为天尊阁,有我守住大门,娘娘以为如何?”
这时就见那楼阁,祥光蔼蔼,紫雾蒙蒙,隐隐就听得檐角的铜铎铃铃响亮,十分悦耳。王母高兴地说:
“我倒有个主意,不如把我今年的寿诞,就设在这里,你看怎样?”
“但凭娘娘尊便。”王母吩咐起驾回宫。
三月初三那天,王母降临人间,随喜这新建的楼阁,但见三层斗拱,各不相同,一层为一斗三升,二层交麻叶,三层是三踩单下昂。油漆彩画,光彩照人。殿内藻井艳丽,壁画精绝,金塑如生。八根通天大柱,高三丈六尺,分撑四隅,辅柱二十四根,围立廊檐,越显得宏伟壮丽,庄重肃穆。
天上诸神,西方佛祖,各洞大仙,应邀到来。纷纷献上寿礼,向王母祝寿。王母大悦,把三千年一熟的蟠桃,分赐各位神仙,又赏饮琼浆玉液。这时就见天尊献上美酒一坛,说:“这是用凡间五谷,蓟运河与天河之水混合酿制的酒,请众仙品尝。”王母命令开封让众仙尽情掬饮。众仙饮过,舔嘴咂舌,赞不绝口,竖起大拇指来,连说:“好酒,好酒!真胜过琼浆玉液了。”王母见说,捧起金爵,也亲自品尝一番。果然,酒味醇厚,香气浓烈,沁人胸臆。顿觉神清气爽。脱口赞道:“真仙品也!”当即询问:“此酒何名?”天尊回奏:“尚无定论,就请娘娘赐名。”王母说:“这是天尊所酿,就叫‘天尊酒’吧!今后蟠桃会,筵上不可无有此酒。”又说:“这蓟运河之水,能够酿出这样好酒,乃山川毓秀,灵气所钟”。遂即命令黄巾力士,掘开天河,把天河之水,引入蓟运河内,让这里的人,千年万年能够造出好酒来。
从此,这里河水甘甜、清澈,如同金精玉液一般。所以宁河县专出美酒,远近闻名。历朝历代,作为国宴名品,誉播海外。
张百合捉鬼
岳家庄有一位庄稼人,名叫张百合。他心地善良,经常帮助穷人,所以,全村不论大人小孩,非常尊敬他。
有一年,村里发了大水,大部分农户都缺吃少穿。可张百合由于辛勤耕种,尽管受了水灾,可还是得到了一点收成。有些人找上门来向他借贷,他都一一给了资助。本村的王二赖也想找百合借贷,又怕碰钉子,就想出一个坏主意——偷他。
开始他一连偷了几次,没被张百合发现,王二赖就越发胆大,不几天的时间,竟把张百合的柴草垛给偷走了一大半。张百合发现自己的柴草总见丢,就拿定主意蹲一下,想看个究竟。这天夜里,王二赖鬼鬼祟祟来到柴草垛前,急急忙忙地扎了一捆柴草。他扎得太多了,接连几次也没背起来。正在发愁,忽然背后有人帮他扶了一把。王二赖回头一看,竟是主人张百合。当时把王二赖吓呆啦,他张口结舌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张百合说话了:“背走吧,以后缺啥短啥只管提,别这样!”几句话说得王二赖满脸通红。两眼含着泪花悄悄地走开了。
从此,王二赖决心痛改前非,再也不做偷东西的事啦。
金瓜和银豆
宁河县岳龙乡北边的玉田县,有座连绵起伏的北山。
在很久以前,北山根下住着一户人家,老两口。他俩无儿无女,靠种瓜种豆为生。这一年大旱,进了二伏也没掉一个雨点儿。老两口种的瓜和豆全都旱死了。老太太心痛得要命,就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她的眼泪滴滴嗒嗒掉在地上。第二天,那个地方就长出了两棵绿油油的苗儿。再弱小也是活苗,他们精心地耪啊,锄啊,自己渴着,也要匀出半瓢水给小苗儿浇上。小苗儿长得飞快,不几天的工夫就开花了,一棵秧上结了一只大大的豆角,另一颗秧上结了一只大瓜。那一天,老两口正在地里干活,只听“啪”的一声,从豆角和瓜里蹦出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儿。老两口以为是妖怪,吓得就跑。两个小孩一边喊着爹娘,一边紧追,追不上就坐在地上踹着小脚哭。老两口挺心疼,互相对看一下,说:“就是妖怪也认了。”于是他们就把两个小孩抱回了家。老两口高高兴兴地给男孩取名叫金瓜,女孩取名叫银豆。
说来也怪,只几天的工夫,两个小孩就长得有十来岁孩子那么高。他们俩变着法儿给老两口宽心。银豆说:“妈,不用愁,我会喂鸡,卖了鸡蛋就有饭吃了。”金瓜说:“爹,不用愁,我会种瓜,卖了瓜,就有饭吃了。”银豆果然喂了一大群鸡,金瓜也种了一大片瓜。他们的日子虽苦却也挺乐和。
村里有个贪心的老财主,还没到秋后,就串通官府来收税。老两口又多了两个小孩,饭都吃不饱,哪有钱交税。差役留下话,限三天之内交齐,否则就抓走孩子抵押。老两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金瓜和银豆还是照样早出晚归地干活。傍晚,他们让爹娘给他们做了一袋干粮,说是进山挖宝。第二天,太阳还没出山,他们就起程了。金瓜肩上背着一个大瓜,银豆怀里抱着一只大公鸡。拐了九十九道弯,登了七十七座峰,他们来到一座山脚下。银豆拍了拍公鸡的翅膀,那鸡立刻长得像大鹏鸟那么大。它忽扇着翅膀飞到山顶上,巨大的脚爪像两把大铁钩,把山峰连根抓起。金瓜也撒开了怀中的瓜,那瓜也眨眼变大。像巨大的石头,骨碌碌滚过去,抵住了被抓起的山峰。刹时,万道金光直射天空,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呈现在两个孩子的面前,金瓜拉着银豆的手跳进了山凹里,每人只拿了两小块金子,就出来了。回家后,他们交足了田税,日子过得很太平。
再说那老财主,见老两口日子过得好起来,就起了疑心,千方百计探听到了金瓜和银豆的两宗宝贝。一天黄昏,乘两个孩子卖瓜未回,一伙打手冲进小茅屋,打昏了老两口,抱走了抓山鸡和抵山瓜。老财主见宝贝到手,高兴得不得了。他用最好的鱼肉来喂抓山鸡,用金盘子供起了抵山瓜。十几天以后,抓山鸡长得又肥又大,抵山瓜也油光水亮。老财主让人缝了九九八十一条面袋,雇了十辆马车,出发了,找到那座山,他也拍拍抓山鸡,鸡变大了,一把抓起山峰,抵山瓜也滚过去,死死抵住山峰,“哈,这么多的金银财宝全是我的了!”老财主乐了,跳进山凹里就捡,从早晨到天黑,八十一条袋子装满了还不肯出来。抓山鸡本来就肥胖得没有那么大劲了,又抓了一天了,它实在支持不住了,金瓜也因为太久抵不住了。“轰”的一声巨响金瓜破碎,一股浓烟冲天而起,山峰塌下来,把财主砸死在里边了。
后娘的心
一个爸爸带着一个儿子过日子,儿子10岁那年,爸爸又续了一房后老婆,后娘带过来一个8岁的儿子。开始,一家人还算和睦。转年遇上灾荒,日子不好过啦,后娘的脾气变了,对待前房的儿子,另眼看待,甚至打骂。
到了春夏季节,粮囤见了底儿。后娘和丈夫商量说:“事到如今,活命要紧。我倒有主意,咱家不是有两块地吗,让他哥俩一人一块,哥哥大,让他看蒜地,弟弟小,让他看菜瓜地。”爸爸一听很惊讶,心想:蒜是辣的怎么吃呀,这不是把儿子活活饿死吗?但是,又没有别的办法,长叹一声,依了妻子。
弟弟到瓜地一看,满地都是瓜,高兴极了,心想这下可有了饱肚子。哥哥来到蒜地,一声没吭坐在地上,心想:这主意一定是后娘出的,平常她对自己就不好,这回能给我好果子吃吗?他顺手拔下一颗大蒜,一吃辣得直淌眼泪,自己越想越伤心。这时,一个挖野菜的老大娘,看他哭得这么悲痛,上前盘问,他哭着说了事情的原委,老大娘听了很生气。大娘说:“孩子啊,生蒜充饥,人是受不了的。这样吧,我家就在这附近,你把蒜拿到我家,我给你煮熟了,放点盐就可以吃了。”哥哥听罢跪下磕头,感谢大娘的一片好心。
弟弟每天吃菜瓜,没有两天肚子就坏了,整天拉稀,变得面黄肌瘦。哥哥在大娘照料下,整天吃熟蒜,吃得满面红光,个子也高了。转眼到了秋天,哥俩都回家了。
后娘正在家里想:自己的儿子一定吃得又白又胖,后儿子不死也得脱层皮,哼!死了才好呢。当哥俩走进门来,后娘抬头一看,顿时目瞪口呆,只见哥哥容光焕发,又白又胖;弟弟却骨瘦如柴,面无血色,见妈后无力喊娘,一下子瘫倒在地。后娘见了,抱着儿子大哭起来。
这正是:亲娘好心害了亲儿子,后娘歹意胖了后儿郎。
生金兽
从前,有一个村半年没有下雨。小溪断了流,土井见了底,只有村西的一口池塘未干,有半塘清水。全村人就靠这口池塘来维持生命。村里有个地主,他见人们每天都得到这池塘里取水,贼眼一转,想出个坏主意。他就买通了县官,霸占了这口池塘,在旁边搭了个凉棚亲自看守着,谁打一桶水,就要交两枚铜钱。
村里有个青年,叫刘二仙,为人正直,很有智慧。他见地主对乡亲们趁水打劫,心里愤愤不平。他就到外地弄来一只鸭子,又到亲戚家借了一套新衣服。他穿戴整齐,怀抱着鸭子,大摇大摆地来到池塘前。对看水的地主说:“我可以喝这池里的水吗?”地主抬眼一瞧,大吃一惊,心说,这穷小子,几天未见,就发了财,特别是刘二仙怀里抱着那个鸭子,他不认得是啥东西。于是就皮笑肉不笑地说:“啥,兄弟你喝口水还不行,喝吧,喝吧!”刘二仙将鸭子向空中一抛,鸭子“噗啦”落在水中尽情地游了起来。四周来取水的人都看呆了。老地主瞪着三角眼惊奇地问:“兄弟,这是个啥稀罕物儿哇?”刘二仙得意地说:“它叫生金兽。”
地主一听,忙把刘二仙请到棚里,一边让坐一边倒茶说:“啊,它能生金子!”“它不但能生金子,还能生银子呢”。“你是从哪儿得的这宝贝呀?”刘二仙喝着茶,神气地说:“一个月前的一天夜里,我做了个梦,梦见龙王爷对我说,他的孙子犯了法,被贬到凡间,变了个生金兽。福大的人它就给生金子,福小的人就给生银子,只要对它的屁股一吹就行,龙王托我照管它,罪满后还将它接回龙宫。梦醒后我到龙王庙后院一瞧,这个生金兽,果然在那儿,我抱回家,对着它屁股一吹,就生出二两银子。咳!可惜我福小哇!要像你这大福分,它就会生金子喽!”说完,他把那鸭子哄上来,紧紧抱在怀里。老地主一听,信以为真,当时眼都红了。心里嘀咕:“这宝贝若到了我手里,用不了一年我们家资就能比得上皇帝老子。”于是,就对刘二仙说:“你卖给我吧,你要多少钱都行。”刘二仙说:“不卖!不卖!凭你给我的钱再多,也是花一个少一个,我有这宝贝在手里,总有花不完的银子。”地主再三恳求,刘二仙就是不答应。地主恼羞成怒,把眼一瞪说:“你若不卖给我,我就把这事禀告官府,告你有宝不献之罪,叫你人财两空!”刘二仙装作害怕的样子说:“你说得是啊,我这命穷福薄之人,宝贝在我手里,将来真说不定会出祸事呢,就卖给你吧!”地主一听,乐得连抬头纹都开了,忙说:“一言为定,要多少钱?”刘二仙说:“你把这池塘给我吧!每天卖个活钱,也够受用的。”地主从刘二仙怀里抢过宝贝,领着一伙人就跑了。
刘二仙立时叫全村乡亲们到池中取水。人们争先恐后到池塘,提的提,担的担,把家里能盛水的东西都储满了水。地主抱着鸭子一气跑到家里,忙叫老婆打扫厅堂,摆设香案和鱼肉果品,把鸭子供奉起来。这鸭子饿了一天,一见了好吃的,就吃了个肚子圆。晚上,地主把鸭子抱进内室,摆上香案,磕了三个响头,就捧着鸭子,嘴对着鸭子屁股吹了起来。这鸭子白天吃了个饱,想要屙屎。他吹了一口气,见鸭子屁股一鼓,以为是金子出来了,正瞪眼张嘴观望,“扑叽”一泡屙到了脸上,流了一嘴。老地主连呕带吐,差点连肠子都倒出来,方知上了当。
第二天地主到县衙把刘二仙告了。县官立刻派衙役把刘二仙绑上大堂,惊堂木一拍吼道:“刘二仙,听说你专会骗人,你今天若能把老爷我骗了,就放了你。”刘二仙一言不发。县官又吼道:“你为何不说话呀?”刘二仙就用手比划着要笔和纸。县官说:“笔纸伺候,叫他如实写来。”刘二仙拿起笔来,“唰唰唰”写了几个大字,“话匣在家,不能说话。”县官一瞧说:“来人呐,去到刘二仙家把他的话匣子拿来。”差役们到刘二仙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哪有什么话匣子。忙回来禀告县官,县官大怒,正要发作,刘二仙说:“大老爷你输了,快放了我吧。”县官一听,恼羞成怒,令人将刘二仙绑在一块木板上扔到山沟里喂狼。
刘二仙直挺挺地绑在木板上,仰面朝天地被扔进山沟儿里了。他正无计可施,忽听远处传来了“咯嘚咯嘚”的驴蹄声,声越响越近。他仰面向上一望,见沟旁的山道上来一头毛驴儿,上面骑着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头儿。刘二仙认得,是县太爷的爸爸,他立刻心生一计,高声喊:“直腰板好,好舒坦!直腰板,好舒坦……”老头儿在毛驴上挥手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刘二仙说:“我一生下来就是个驼背,后来我在菩萨面前烧了三年香,才给我这块直腰板,今天,往这里一躺,就好了,可舒坦了!”老头说:“你腰已直了,借给我用用吧。”刘二仙说:“不行,我求了三年神灵,才弄到这块直腰板,怎能借给别人?”老头儿说:“我是县官儿的老子。”刘二仙说:“原来是老太爷呀,那行,别人可不借,请您下来给我解开绳子吧。”那老头欢欢喜喜地把刘二仙从木板上解下来,刘二仙又把他牢牢地绑在那木板上,骑着毛驴就走了。
小秃儿娶妻
陈员外有个女儿生得容貌很美。他要挑选一个和她女儿生得一样漂亮的男子做女婿,就找了个画师给女儿画了一张像挂在大门前。一些闻讯而来的青年男子,到这儿一瞧,都觉自己配不上,扭头就走,一连数日无人登门。
有一天,一个挑担儿卖油的小秃儿路过这里,见那小姐的画像如花似玉,回到家里,就让母亲到陈员外家去求婚。他母亲说:“你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拿鞋底儿照照你那模样儿……”小秃儿说:“您别生气,听我说,您到那里就这么说,这么说。”母亲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了。老太太来到陈员外的大门前,往台阶上一坐,指着那小姐的画像说:“多俊的姑娘啊!她怎么长得和我儿子一样啊!啧啧,一点儿都不差……”她这一念叨,被家人听见了,就去给老员外送信儿。陈员外正为这事犯愁呢,听家人一说,忙从屋里出来。把老太太请到上房,细一攀谈,知道这老太太只有一个儿子,相貌长得和她女儿一模一样。陈员外很高兴,就当面提亲。老太太说:“哟,我这土门土户的穷人家,可不敢高攀!员外还是给小姐找个门当户对的吧。”陈员外说:“你家穷不怕,我们有的是钱,一切事情我都包着。明天我去看看你儿子,相中了,亲就定了。”
老太太回到家里,又喜又忧。对小秃儿说:“明天陈员外亲自来看你,这可怎么办?”小秃儿小眼珠儿一转说:“有办法,您去和我西头的表姐说说,叫她女扮男装明天帮帮我的忙。明天陈员外来了,您别让他进院儿,就对他这么这么说。”第二天,老太太就在村头等着。不一会儿,陈员外坐着小车子来了,老太太迎上去说:“亲家呀,我儿太腼腆,一见生人就害羞。这样吧,叫他在堂屋站着,你就在大门口儿看看吧。”陈员外想,这准是个久在家里读书的人,未见过世面,就答应了。他来到小秃儿的大门口儿往堂屋里一瞧,嘿!好一个眉清目秀的白面书生!与自己的女儿一样,陈员外喜冲冲地回去了。
过了彩礼,择了吉日,就要拜堂了。小秃儿是猴骑兔子——乐颠了。老太太可又发了愁,这一天怎么过呀?小秃儿早想好了计策,在结婚的这天一大早儿,就派了个人风风火火地去给陈员外送信说:“算命的先生说了,今天这日子不吉利,妨娘家人。”老员外一听急着说:“一切都准备好了,还能更改吗,有什么办法能解决哇?”“那先生说结婚这天娘家人和这边的亲戚都不要去,还要隔山拜堂,方能解除此灾。”陈员外只好依从了。
一床大被将新郎和新娘隔在两边,谁也瞧不见谁,就这样拜了天地。新媳妇搀入洞房,婆婆告诉她:“先生说了,三日后你们夫妻才能见面呢。”小秃儿白天到他舅舅家去,等到夜晚,摸着黑儿到媳妇房里睡觉。到了第三天,老太太又着急了。跑到娘家对小秃儿说:“明天你俩要见面了,这最后一关咋过啊?”小秃儿说:“我和舅舅早定好了良策。”
这天夜半三更,就听房上一阵呼呼风声。紧接着就是:“嘭!嘭!”两声巨响。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说:“吾乃夜游神是也!特来指点你们,男女不能一样!一样则烂!不烂则变!不变则烂!”小秃儿战战兢兢地对媳妇说:“哎呀!这可怎么好啊!你快变吧,不然到天亮咱俩都要烂死啊!你变得多丑都行,变成秃子瞎子我也要你。”媳妇一听,更害怕了,因为她不想变。忙说:“我变不了,你变吧。你变成秃子瞎子,我也跟着你!你快变吧!”小秃儿心里暗自发笑:“你不变,我变。”他在炕上打了几个滚儿说:“变变变,我变个秃子给你看。”
山门失火殃及池鱼
有一座古庙,庙前有个大水坑,大水坑里有好多大鲤鱼。一年春天,从南方飞来一对燕子,见庙里清净,就在大佛殿的梁上搭了窝。每次它们到水坑里衔泥抄水时,那些鲤鱼就兴波做浪,把燕子给气坏了。
这一天庙会,人们进庙烧香,正巧小燕出窝屙屎,“吧唧”一泡屎掉在一个香客头上。那香客气冲冲地把执事和尚骂了一顿。和尚发现了燕子窝,骂道:“大胆畜生,竟敢搅我佛门净地!”然后将燕子窝捅了下来,扔到水坑里。
两个大燕子要为孩子报仇,就把香炉里带火儿的香根儿叼起来,一根根插在庙里易燃的地方。三更过后,庙里燃起了熊熊大火,殿倒屋塌,烧死好几个和尚。
四周的人们赶来救火,把火扑灭,把庙前水坑里的水也担干了。事后有人写了四句诗:“小燕儿庙堂去垒窝,鲤鱼打挺起风波。山门失火烧和尚,坑里鱼儿被人捉。”
神箭
从前,有个要饭的花子,住在一座破庙里。他每天要饭回来,总是先把饭菜在神像前上—下供,然后再吃,以表示他的诚心。常言说:“心诚则灵”,那位神仙被他感动了。一天夜里,他梦见神仙送给他一张弓和一支箭。并告诉他:把箭射出去,箭落在哪里,那里就有银子。醒来一瞧,身边真有一张弓和一支箭。他喜出望外,立刻射了一箭。跑到箭落的地方,用镐一刨,真刨出了银子。从此,他就啥也不干了,把银子花完了,就拿箭一射,刨些银子用。
有一回,他正刨银子,一个大官从旁边路过,就问他:“你咋知道这地方埋着银子呢?”他就把射箭的事说了。那个大官说:“这样吧,你把弓箭给我,我把官让给你,好不好?”他摇摇头说:“做官要天天去上朝,太辛苦,我不干。”
后来他嫌刨银子费事,就躺在地上把箭往天上射。满以为这样箭落下来,银子也就随着掉在身边,再不用刨了。谁知他刚把箭射到空中,就飞来了一只长嘴乌鸦,把箭给叼走了。他急忙起身去追。那只乌鸦飞到一户人家的院子上空,就把箭扔了。他气喘吁吁的叫开门,进院去找箭,见那只箭正扎在一个大葫芦上。他就对这家主人说:“快把这个葫芦打开,里面有银子。”主人用锯把葫芦锯开,见里面只有一张纸条儿。写着一行字:“银子懒得刨,做官懒上朝;还得去讨饭,送你两块瓢。”
半袋烟
过去,有三个下海挑盐的穷哥们,他们每天贪黑起早,担着一百多斤重的担子赶路。一天,他们走得又累又饿,就在半道上歇一会儿。三个人放下担子,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一个叫刘三的说:“你们谁有烟?”他这么一问,那俩也来了烟瘾,都摸自己的烟口袋儿。最后,一个叫李四的把烟口袋翻过来才勉强抖落了半袋烟。三个人都眼巴巴要吸,怎么办呢?一个叫王七的出了个主意。他说:“咱们谁最穷,谁就吸这半袋烟。”
刘三说:“我家住半间屋,香火当灯烛。睡觉枕砖头,身上盖麻布。”
李四说:“我家中没有屋,星星当灯烛。睡觉枕胳膊,身上盖尘土。”
王七说:“我家住半空悬,挨饿七八年。今天有点气,吸这半袋烟。”
张三与水鬼
从前有个叫张三的人,家住在蓟运河边,祖辈靠打鱼为生。可不知咋的,近来张三一连几天都打不到鱼。
这天,张三饿着肚子到河边上打鱼,撒两网没鱼,第三网很重,张三心想这回有门。他拉呀拉呀,总算把渔网拉出水面,一看,差点把他吓死,归齐是个死尸,张三想把死尸扔回水里,又想:怪可怜的,还是把他埋了吧。张三把死尸拖上岸,找了块高地儿,挖个坑,埋了死尸。
当天夜里,张三做了个梦,梦见有人跟他说:“张三,今晚三更你去河里打鱼,那时鱼很多。”
第二天,夜深以后,张三壮着胆子来到河边打鱼,果然鱼很多。一连三天张三打了不少鱼,卖的价钱也不错,肚子吃饱了,人也有精神,胆子也大了。第四天又到河边打鱼,时到三更天,来了个小伙子,在张三身后站着。张三一惊,还没等张三问,小伙子说话了:“大哥,我帮你打鱼。”
张三问:“你大黑天到河边来干啥?”小伙子说:“我就在附近住,晚上睡不着,到河边转转,我看你一个人打鱼挺累的,我替你干干。”说着抄过鱼网就干了起来。张三一看,小伙子很会打鱼,三下五除二就把鱼篓打满了。张三很佩服小伙子,说几句客气话,两人就各奔东西了。一连几天,小伙子都来帮张三打鱼。张三把省下来的钱给小伙子,小伙子不要,张三说:“兄弟,你不要钱,明天就别来帮我了。”小伙子说:“我这是报恩,还得帮你干三年呐。”张三一愣:“我对你有啥恩?”开始小伙子不肯说,招架不住张三一个劲儿追问,小伙子没办法,便说:“大哥,我说了你得让我帮你打鱼。还有,你听了千万别害怕。”张三说:“好,你快说吧。”小伙子说:“我是你埋的那个死人。”张三一惊,壮了壮胆:“啊!你是水鬼。”“大哥你别害怕。”水鬼说:“我会保护你的。”从那以后,张三天天打鱼,水鬼天天帮他。哥俩无话不说。
一晃过去了三年,这天水鬼高高兴兴地对张三说:“大哥,明天夜里我要拿替身转世了。”张三问:“拿谁的替身呢?”“三更天有个女人抱着孩子经过这儿,我就把她推倒……”还没等水鬼把话说完,张三就着急地说:“那不行,怪可怜的,还是别拿她吧。”水鬼说:“不拿她,我就得再等三年。”俩人谁也没说服谁。
第二天夜里三更,果然有个妇女抱着孩子边走边哭,嘴里不住地念叨着:“娘你等我呀,等我和您见个活面呀。”张三拉着水鬼,水鬼的心也软了。
转眼又过了三年,又到了水鬼拿替身的日子。张三问水鬼:“这回该拿谁了?”水鬼说:“天机不可泄露,这回我可不告诉你了。”过了一会,张三突然问:“这回还是那个女人吗?”“不,不,这回是个老头。”水鬼自知说走了嘴,便嘱告张三:“大哥,你可别再管我的事了。”张三说:“我不管。”水鬼接着说:“我拿的是村里卖菜的李老头。明天趁他晌午过摆渡,我让他的秤砣滚到水里,我就把他拉到水里……”
张三回到家,咋想咋不对劲儿,李老头一辈子无儿无女,家里还有一个瘫子老伴儿,他死了,家里那个瘫老婆儿谁管?不行,我还得管。第二天,张三拿定主意,来到河边等着李老头。果然,李老头挑着菜来了,张三随着李老头上了摆渡。正当渡船刚到河心,李老头呀了一声:“我的秤砣!”说着就要去捞,张三抢上一步把李老头紧紧抱住,就这样又救了李老头一命。到了晚上,水鬼来找张三,没等张三解释,水鬼便生气地嚷:“大哥,这回我可不能再等三年了,今天我要拿你当替身。”张三不紧不慢道:“兄弟,我早有准备,这几年多亏你帮我打鱼,才过上好日子,家里盖了房子又置了地,孩子们也就长大了,我死了他们也能活了。再说,哥为你死得也应该,愿你转世做个好人。”水鬼听着听着,呜呜哭了起来,拉着张三的手说:“大哥,你别说了,世上真有你这样的好人,我咋能拿你呢!我和你在一块,再等三年我也乐和。”
三年过去了,这天水鬼高高兴兴地对张三说:“谢谢你教我做人,这回我不转世了,经过几年修炼,我成仙了。”
拜神
从前,在一个小村子,住着娘儿俩。母亲勤劳善良,儿子却由于从小娇生惯养,二十多岁还吃、喝、嫖、赌,游手好闲。不但不能独立谋生,侍奉老母,还要靠母亲给人家缝缝洗洗养活着他。他对母亲也是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甚至打骂。
有一天。他在村边闲逛,听人说,拜神成仙好,一辈子吃喝不愁,还可以游山玩水。正中他的下怀,就不辞而别,进山拜神去了。
他走啊,走啊,山里没有人烟,更别说吃的东西了。没办法,他只得用树叶野果充饥。山里风大寒冷,冻得他发抖,只得把身体缩成一团,在地上滚着走。树枝、石块儿把他的衣裳挂得稀烂,皮肉刮破,鲜血直流。就这样,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忽然看见前面有灯光,他像见了救星似的奔了过去。
矮矮的一间小屋,里边坐着一个胡子长长的白发老头儿。他以为,这下可找到神仙了,跪下就给老人磕头。老人愣住了,慌忙挽他起来。再三追问,他才结结巴巴说明了来意。老人想了想说:“年轻人,你找的神仙,就在你家里。你回家后,如果看到有一头白发,反穿着衣裳,倒穿着鞋的,那就是你要找的神仙。”他千恩万谢,辞别了老人,下山去了。
再说,他走后,母亲想他,整日以泪洗面,不多日子,头发就全白了。一天,忽听有人敲门来了,心里欢喜,抓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拖拉着鞋就往外跑。门开了,儿子站在门外一看,眼前的母亲正是反穿着衣服,倒穿着鞋。再往头上看,白发苍苍,脸上布满皱纹。儿子明白了,这才是他要寻找的真正的神仙,他“咕咚”一声双膝跪地,给母亲磕了一个响头,从此以后,他对母亲孝顺倍至,辛勤耕作,侍奉老母,再也没有离别母亲外出过。
王和与明珠
过去有一座毛山。据说毛山的人都会“奇门遁甲”,能耐最大的就是毛老道,可是他不把法术传给别人。
毛老道有个独生女儿,叫明珠。明珠天生秀丽,颜如鲜花吐艳,目似秋月照人,聪明伶俐,纯朴善良。别看毛老道法不传外,可把一身的本事都教给了明珠。毛老道对女儿管教甚严,每天除了做家务、练功,从不让她远走一步。
这年明珠18岁了,她对这寂寞的生活十分厌烦。一天,她到山下的河边提水,见头上的鸟儿双双对对,水里的鱼儿欢快游戏……她一低头,见自己照在水里的身影像一朵美丽的芙蓉,她呆呆发愣,忘了打水。
这时,忽听对岸有人招呼:“提水的大姐,我是远方来毛山拜师学艺的,请你告诉我从什么地方可以过河呀!”明珠抬头一看,见是一个青年男子。虽然衣衫褛褴,但眉眼开阔,鼻直口方,嗓音清朗,端庄稳重,明珠微微一笑:“你来拜求哪位师傅学艺呀?”青年说:“我拜求毛法师。”明珠说:“他不收徒弟,你请回去吧。”青年说:“路凭人走,事在人为,我见了毛法师自有分晓,他就是实在不收,我也要在他门前跪上三载。”明珠见他这样诚恳,很受感动。就解下一条五彩汗巾儿,凌空往河边一抖,“呼啦”就变成了一座彩桥,那青年又惊又喜,向明珠道了谢,直奔山上去了。
这个青年叫王和,父母双亡,自己处世艰难,特来上山拜师学艺。他见了毛老道再三恳求,毛老道就把他收下了。但是,毛老道啥也不教给他,每天叫他上山干活儿,打柴、挑水、扫院子。王和手脚勤快,把毛老道家里外头的活计干得利利索索。转眼一年过去了。这一年里,他虽说没学到一点儿本事。却与明珠姑娘建立了爱情。两人定了海誓山盟。这事儿让毛老道知道了,就对王和怀恨在心,设法谋害他。
有一天,吃了晚饭,王和到自己的房中去睡觉,他的腿刚迈进门槛儿,眼前一黑,“咕咚”一头栽倒在地上,就啥也不知道了,等他醒来,一睁眼,天大亮了,见自己是在地上睡了一夜。他起来,只觉得身子发软。一连3天老是这样。第4天下午,明珠把王和叫到自己的房里说:“你这几天气色不好,是怎么回事啊?”王和说:“这几天真怪,晚上我进屋睡觉,脚刚迈进门槛儿,就一头栽倒在地上,啥也不知道了。”明珠吃惊地说:“哎呀,我爹在害你,那是他画了7条毒蛇,贴在你的上门槛上了,夜里吃你的血,到第7天头上你就死了。”王和说:“你快想法救我吧。”明珠说:“不要怕,我爹的法术我都知道。我给你准备一碗狗血,今晚上你端着进屋里,左脚先进门儿,右脚在门槛外边,把狗血朝门槛上一泼就没事了。过了7天,我爹让你去干什么,你要让我知道。”
说话过了7天,毛老道见王和没有死,知道有人破了他的法术,毛老道又让王和上山锄谷子。王和告诉了明珠,明珠说:“你带上把镰刀,一去没事儿,回来你脸朝后往回走,要是有土堆追你。不要怕,用镰刀一搂就行了。”
王和去了南山坡,日落西山的时候,他肩扛锄头,手握镰刀脸朝后往家走。走着走着,路上“忽地”鼓起小山大的一个土堆,朝他头上压下来。他急忙扬起镰刀迎头一搂,呼啦一下子,那土山就不见了。王和平安地回到家,毛老道见了,心里又气又恨,第二天,他又让王和去十里沟给一个朋友送信,王和又告诉了明珠。明珠说:“你带上5个鸡蛋,去的时候走一里多远儿在路旁埋上一个,回来一出十里沟就往回跑,后面有什么千万不要回头。”王和带上书信,一路上埋了5个鸡蛋,到了十里沟,把信交给主人,一出村撒腿就跑。跑着跑着就听见后边哇哇怪叫,一群恶鬼追来了,王和不回头拼命地跑。眼看就要追上了,正好到了埋鸡蛋的地方,那鸡蛋变成了小鸡儿“咯儿、咯儿”一叫,那群恶鬼就放慢了步子。他跑着跑着,那群恶鬼又嚎叫着追来了,眼看又要追上了,又到了埋鸡蛋的地方,那鸡蛋变成了小鸡,那群恶鬼又慢了下来。就这样反复几次,王和才回到家。
这天晚上,毛老道被人请去吃酒。王和对明珠说:“明天你父亲还要害我,今晚,你送我走吧!”王和说着眼泪掉了下来。明珠说:“好,咱俩一块走。”他叫王和把一张芦席铺在院子当中,然后将细软之物和他们所用的东西都放在席上,又在席的四角儿放上四股用狗血浸过的筷子,明珠口念咒语,说了声“起”,那片席就飘飘悠悠地飘在空中,变作一朵彩云,呼呼飞走了。
毛老道吃完酒回来一看,知道明珠与王和一起跑了,气得咬牙切齿。他急忙打开皮箱,取出了10条纸龙,一口气祭在空中,追了下去。
王和与明珠坐在席上正在空中飞,忽见后面黑风滚滚,10条恶龙张牙舞爪,从后面扑了上来,那明珠不慌不忙,口念咒语,将那浸了狗血的筷子朝恶龙投去,那筷子成了根根利箭,把10条恶龙都射落了。
灾难解除了,朗朗晴空里,一朵彩云拖着一对情人欢欢喜喜地飞向王和的故乡。
张大忘
从前,有个叫张大忘的。一天,他与朋友李大胆到山上打柴,走到半山腰,遇到一个狼窝。李大胆为了显示自己胆子大,就对张大忘说:“我进这个窝里看看,有没有小狼崽。咱逮两个蒸着吃。”当他进洞前特别告诉张大忘:“我把绳子的一头拴在我的脚上,另一头拴在你的手上,如果有危险,我一动脚,你就快拉绳子。”张大忘点头答应。
李大胆拴好两人的手和脚,就进洞去了。洞里果然有大狼,李大胆不敢吱声,动了不知多少次脚,但张大忘连一点反应也没有。
张大忘在洞外边坐着,坐着……太阳快落山了,这时他自己也不知道坐在这里干啥来了。他努力地想啊想啊,可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坐在这里干啥,于是他站起来就走,突然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这才发现手上的绳子,他又想了老半天,才想起狼窝里还有个李大胆呢。他赶快拉绳子,等把绳子拉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副没有脑袋没有肉的骨头架子。
张大忘好生惊讶:奇怪!这是多么稀奇古怪的事呀!今天早上我们来的时候,他还有脑袋和肉呢?这究竟是咋回事呢?张大忘自己也闹不清啦。
张大忘想啊,想啊,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自叹道:“哎!还是回家问问李大胆的老婆去吧。”
燕子的故事
很早以前,有一个村子,村里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靠织布为生。
那一年春天,燕子从南方飞来了,在老太太屋顶上筑起一个燕窝。不久小燕子出世了,围在窝口等妈妈寻来食物。一天,一只小燕子不小心掉了下来,在地上打着扑棱直呻吟。
老太太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把受伤的小燕子捧到炕上,找来药给它抹上,然后把它轻轻放回窝里,一晃,小燕子们过了满月,成群结队飞走了。
一年过去了,小燕子又从南方飞回来了。这天,老太太正在院里织布,一只燕子飞到老太太跟前,从嘴里吐出一个黑东西就飞走了。老太太捡起一看,原来是一个葫芦籽,就把它种在院墙边。
老太太每天浇水施肥,转眼到了收获季节。那葫芦籽结出一个又肥又壮的大葫芦。老太太摘下葫芦用锯锯开,刚锯到一半,那葫芦就“啪”的一声开了,里面全是金子,老太太又惊又喜,把金子分给了村里的穷人们。
村里有个叫“红眼病”的女人。她知道这件事后,找来一根长长的杆子,把自家的小燕子捅到地上,再把受伤的燕子抹上药,然后送回窝里,嘴里不住地念叨着:“明年回来时,也给我带来一个葫芦籽。”
一年又过去了,燕子从南方飞来,果真给“红眼病”女人带来一颗葫芦籽。“红眼病”急忙把它种上,她乐坏了,摘下葫芦,插上院门,用一把磨得飞快的锯锯葫芦,锯呀锯,累得她浑身是汗。这时葫芦开了。里面的东西溅了她一身,低头一看,是又黑又臭的狗屎。
增和桥
在很久以前,有一条长流不息的小河,小河上有一座小小的石头桥,叫“增和桥”。
有一天早晨,一个和尚和一个秀才恰巧同时路过这条小河边,又同时看见了在河边洗白菜的一个年轻的村姑。和尚和秀才都想戏弄这村姑一番,他俩耳语了一会儿,来到小桥上,以增和桥为题,吟诗作对。
和尚先作道:“增啊增,有土便是增,无土也是曾,去土添人便是僧。僧和尚,人人爱,木鱼袈裟随身带,有朝一日金鼎去,我便不吃这姑娘洗的嫩白菜。”村姑听在耳里,记在心上,头也不抬,继续洗菜。
这时,秀才以为姑娘不懂文词,很好欺负,于是就高声吟起来:“和啊和,有口也是和,无口也是禾,去口添斗便是科。科举子,人人爱,文房四宝随身带,有朝一日中举去,我便不吃这姑娘洗的嫩白菜。”村姑听罢,抬起头来回道:“桥啊桥,有木也是桥,无木也是乔,去木添女便是娇。娇女子人人爱……”说到这里姑娘停了下来。和尚与秀才对看了一会儿,瞟了一眼村姑,缩头笑了。这时,只听村姑接着念道:“样包剪子随身带,有朝一日嫁出去,一生是双胎,大的当和尚,小的做秀才,我还是吃我的嫩白菜。”
和尚、秀才听了,满脸通红,灰溜溜地跑了。
知识出处
《天津市宁河县非物质文化遗产图典》
出版者:天津社会科学院出版社
本书以图文并茂的形式,介绍宁河县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内容包括:春节、元宵节、清明节、端午节、中秋节、诞生礼、婚礼、特殊婚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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