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河区图书馆

杜阁老茔地在梁城东距城不足500米。1957年经现场观察，当年规模尚存。经与历史图文记载比照确定其位置，从城中街东行，出东门，通往蓟运河东窝村摆渡口，这是历史上通往丰润、玉田的交通要道。杜阁老茔地在路南偏东，东南临蓟运河芦苇滩地，茔地在宁河镇四村界内。1956年，四村的一位河北省劳动模范闫焕宾创办了村办鞭炮厂，学生参加勤工俭学活动，常到杜阁老茔地空碱场地扫硝土。隔路西北方向是宁河镇小学，是清末利用财神庙兴办的洋学堂，和其相邻的是清代仓场侍郎廉兆纶的家府，解放初期在这里建立了宁河镇拖拉机站，1957年成为宁河中学（后称宁河三中）的学生宿舍，并建有大礼堂。1958年大跃进，各行各业都“放卫星”，宁河四村划给宁河中学一块“卫星田”，种秋麦，就在杜阁老茔地的西北角。当时，茔地的土围尚存，族人的香火虽断，但坟茔地的碑碣刻文清晰，石兽雕像和石具都完好无损。
  茔地面积，约有二十亩，地势很高，地形呈南低北高之势。
  这是人为平垫的，按古代风水之说，茔地讲究藏风纳水，北靠高山，南临大河，形成风可挡，有水可泄。因此，北面用人工堆了一道约有两三米高的土山，人们俗称“坟山”。其东和南是蓟运河，东有东窝渡口（原称东坞，是漕运泊船之地），南有梨月渡口。这象征着福如东海，北靠土山，东南临水，这正是古人从堪舆学的角度堪选的茔地条件。杜阁老茔地，坟墓很多，埋葬了十几代杜家宗亲。从梁城始祖杜敬，二世祖杜宽，三世祖杜奈，四世祖杜铭，五世祖杜仁，六世祖杜朝先，七世祖杜守礼，嫡亲单传。从第八世杜立德开始，其嫡传子孙死后是否葬于杜阁老茔地，历史资料无考。杜立德的胞弟杜立本在康熙三十九年（1700年）主持建造了杜氏祠堂，其死后在宁河镇河东捷道沽另选茔地。不知何故，杜立德后配李恭人所生的杜恭俊没有葬在杜阁老茔地内，而是另葬于距老茔东南一里许，沿河地带。杜恭俊的儿子也就是杜立德的嫡孙杜遹文，其茔地也未随其父，而是选在了“县南孟家庄，距县十二里许”。这两人的官职分别是四品知府和五品知州。现廉庄乡孟家庄杜氏为一大族。
  阁老墓地神道是南北向，约60米长，最南端是一座大型四柱三进式石刻牌坊，高耸墓地之南，北与坟山相对，牌坊横额镌刻有康熙皇帝御笔手书“永言惟旧”四个大字，字态端庄雍容。“牌坊往北长达数十米的神道。进入牌坊，沿神道往北约二十余米，居中有大型石制供桌一座，上设石鼎、石薰（石雕香草）、石觥（酒器）、石碗等祭具。供桌左右矗立巨型碑碣三通，碑体宽逾四尺，厚约尺许，高可丈余。碑座为一长逾两米龟形石兽（赑屃），全碑通高超过五米，巍峨耸峙，蔚为壮观”①。1957年笔者因在城里读书，经常到杜阁老茔地勘察。其石雕用料考究，刻工精美，有赑屃驮石碑的石雕，昂首而伏，栩栩如生。装饰丝毫无损，满汉双语碑文，虽历经200多年风化侵蚀，字迹清晰完整。“据考，三通碑中一为顺治十一年（1654年）顺治帝遣顺天府尹阎宝印同宝坻知县方之璧谕祭杜立德父杜守礼、母张氏、继母张氏碑；二为康熙三十年（1691年）康熙帝遣顺天府尹刘元慧谕祭原任保和殿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太子太师加二级谥文端杜立德碑；三为康熙三十一年（1692年）康熙帝御制太子太师礼部尚书保和殿大学士加二级谥文端杜立德碑。供桌与碑碣以北神道两侧，相对而置石马、石羊、石骆驼、石翁仲（即石雕文官）等。神道尽处至北端土垣为墓区，其中有封土大墓二十余座，墓前大多有墓碑，碑前有石碗。据考，宁河镇东之处墓地为杜氏老茔，内葬有宁河杜氏始迁祖杜敬及杜立德曾祖杜仁、祖杜朝先、父杜守礼、杜立德，再下则不闻。”1957年看到的茔地，已没有人祭扫。有的空碱地，有的长满碱蒿、荆棘、茅草。这可能是杜家在捷道沽、孟家庄和城东老茔地南都分出多支茔地后，按宗族门支死后入祖坟，使杜立德坟茔断了代。在清末至民国年间，按清明家族祭扫风俗，只要是杜氏家族，不管是否同门同支，都要互相祭扫，以示杜家后继有人。但后来这种风俗观念淡化了，茔地香火冷落，包括供奉杜立德牌位的杜氏祠堂也改建成了学校。
  据城中老人介绍，1964年秋天开始“四清”运动，工作队进驻宁河镇，开展了平坟还田行动，杜立德的坟茔地就在这时期被平毁了。墓地中的碑碣和牌坊都被拉倒，有的石碑为了搬运方便，竟用炸药炸断。当时正兴修水利工程，工作队伍用杜立德墓地的石碑、石桌、石座、牌坊、石梁、石柱等当作石材修了扬水站。在平坟过程中，把所有坟墓都逐座刨开，用绳索拴牢棺木移出坟坑，把墓主人的遗骨抛弃，棺中殉葬的金、银、玉、珍珠、古玩器物等统统收集起来，然后将墓坑填平。据说，出土的金银玉器等文物曾在芦台镇县文化馆办了展览，后来送到天津变卖，所得款项，为宁河镇四村办工厂、办有线广播。
  据说杜立德墓也未逃此劫。其墓穴中共有棺五具（杜立德妻妾可考者有三位，即原配王氏、继配王氏，侧室李氏），其中杜立德之柩为三层套棺，最外为长方形棺罩，均以方木排列构成。罩内为椁，长近丈，宽三尺余，巨大而厚重，质似楠木，通体未朽，罩漆黑亮如新，柩前墓主榜文为烫金宋体，熠熠闪光且历历可辨。椁内有棺，棺呈长方形，质似为柏木，棺与椁之间有灰白色膏泥质防水填充物。棺中墓主肉身已无，仅剩尸骨，其周匝以黄绫塞倚，葬衣未朽，其锦缎官服上以金银丝绣就补服图案及波浪状海牙，华丽绚烂。棺中出土玉带一条、鼻烟壶一个、印章一枚。据考，杜立德致仕时，康熙帝亲赐其“怡情洛社”图章一枚，想即是此。其妻妾棺中则有凤冠、金簪等物。穴中又出汉白玉杜公墓志铭一方，边长约二尺半，厚约半尺，铭体丝毫无缺损，上有两千余字铭文。墓志铭和印章后为县文化馆收藏。
  《宝坻县志》和《宁河县志》，把杜立德殁后的碑文、铭文，记载下来。在《宁河县志》（光绪本）“纪闻”篇中有一则记载：“县城东门外，一里左右，有杜文端公的祖茔。茔中常有马驹出现，毛全黄色，在茔地内奔跑嘶叫，吃茔中的草。”①远望去金光耀眼，如果逼近看，就不见了，常常是这样。后来杜文端考中癸未（1643年，明崇祯十六年）进士，受国朝（清）征聘，位至宰相，其灵异昭然应验如此。这是一则杜阁老茔地的奇闻传说。

注：①参见《宁河名人》，天津人民出版社，2002年。 注：①参见光绪版《宁河县志·杂识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