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革命史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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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七里海文史集(宁河文史资料第十一辑)》 图书
唯一号: 021920020230002584
颗粒名称: 八、革命史事件
分类号: K25
页数: 38
页码: 321-354
摘要: 本文记述了七里海的革命史事件,其中包括了大八亩坨抗日红枪会、诞生在七里海的武宝宁联合县、活跃在七里海的武宝宁县大队、七里海八路军伤员休养所、日寇在七里海的暴行、七里海畔的劳工惨案等。
关键词: 七里海 革命史事件

内容

大八亩坨抗日红枪会
  1938年7月,冀东地区掀起了抗日大暴动,七里海很多村庄的农民加入了暴动队伍。当时,大八亩坨村有个迷信组织红枪会,分西武堂和东武堂,两拨人的民族意识截然相反,西武堂主张参加暴动,东武堂则相反。不久,西武堂自行组织起队伍,习武练兵,与宁河县北部小芦庄带头暴动的侯庆岚约定,攻打宁河县城。
  西武堂红枪会组成了5个中队,在堂首张德林(外号秃丸子)带领下,从大八亩坨村西乘船,过七里海入蓟运河,8月22日开到宁河镇附近,侯庆岚1000多人的队伍也乘船来到了这里。此时,宁河镇的日伪军政300多人,已全部逃离,暴动队伍没费一枪一弹进了城。他们打开监狱,释放被关押的百姓,张贴布告,宣传抗日,被群众称为“红军”。巡察在大街小巷上的红枪会员,手持大刀长矛,一色的青布穿戴,威风凛凛,吸引很多青年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一说西武堂红枪会没有参加攻打宁河镇,此文按“攻打”记述。)
  6天后,日伪军数千人反攻宁河镇,暴动队伍抵抗不住,冲出包围后纷纷跳入了蓟运河,有的队员被淹死了,有的被追上来的日伪军开枪打死了,爬上岸的队员转移到了丰台镇。
  红枪会攻占宁河县城时有近200人,撤至丰台他们设坛招纳会员,发展到200多人。这时,玉田县的刘子规(刘汝栋)率领暴动队伍也来到了这里。3支队伍联合在了一起,相约再次攻打宁河县城。
  暴动队伍的计划被一个叫廉华的汉奸特务获得,报告给了日寇,日寇立即纠集兵力讨伐丰台镇,暴动队伍的行动晚了一步。
  这一年八九月,暴雨连绵,丰台镇周围大水汪洋,日伪军乘船来到丰台镇周围,一股敌军坐着汽船,首先在小东园登陆,占领了东大桥。这一天是9月8日,农历闰七月十五。
  暴动队伍在日军进攻丰台前,也得到了情报,他们商量了对策:侯庆岚与刘子规的队伍有机枪、步枪,担任阻击,西武堂红枪会善用大刀长矛,近前拼杀,三方互相配合,反击敌人的进攻。西武堂红枪会崇信神祗,战前张德林与他的会员们个个吃朱砂、吞纸符,念咒上法(一种迷信的做功形式),认为这样可以刀枪不入。
  日军的重机枪、小火炮开始轰击东门。暴动队伍首领爬上房顶,发现围城的日伪军比暴动队伍多很多,进攻势头凶猛,侯庆岚感到抵挡不住,主张弃城撤退,张德林、刘子规没听进他的话,决意拼死一战。侯没办法,独自率队撤出了丰台镇。红枪会第5中队长张林俊见势不妙,偷偷命令部下摘掉第5中队标牌,分散藏了起来,后来他们有的保住了性命。
  东大门门板外层是厚铁板包的,日军炮火未能炸开,就用机枪掩护一股日军冲到了城门下,爬上了城北的民房。日军在房顶上向红枪会员射击,守门的十几个会员全被打死了。日寇跳下房,打开了城门,日伪军一股脑冲了进来。几十个红枪会员从正兴德茶庄冲出来,挥舞着大刀、长矛,呼喊着迎了上去,前面的二三十人被打倒了,后面的十几个人冲到了日军跟前,砍倒了几个日本兵,也被日军刺死在了街上。
  这时,丰台镇的6个城门,均被日军占领。据守小西门的二三十个红枪会员冲向十字街,砍死了几个日本兵后,被蜂拥而至的日伪军逼进了一所民宅,日军爬上房顶,揭开房瓦狠命地往里投手榴弹,红枪会员全部被炸死在了屋里。
  堂首张德林眼见众信徒瞬间丧命,再拼也是白白送死,带着儿子张尔祥等人藏入夹皮墙,躲过了敌人的屠杀。另有20多名红枪会员冲向北门,被日军打死了几个,其余的人夺下了日军一挺机枪逃出了丰台镇。城内没有了抵抗,日军挨个查看躺在地上的红枪会员,没有死的当场也被刺死了。又挨户搜查,有的无辜百姓也被杀害了。17岁的红枪会员齐兆禄,受重伤爬进了冯家大院,冯家人急忙把他藏在了极隐蔽的地方,躲过了劫难。
  大八亩坨西武堂红枪会在丰台镇牺牲了100多人(刘子规部牺牲情况不明),尸体被扔进了还乡河,还乡河水好长时间是红的。
  堂首张德林逃回大八亩坨半年后,被日伪警察逮捕杀害,西武堂红枪会从此消失。西武堂红枪会战死的100多人,46人是大八亩坨人,最小的仅16岁。
  (魏永成根据张尔名、王恩全、王桂义、王希华等及宁河革命史资料整理)
  诞生在七里海的武宝宁联合县
  以七里海为中心的抗日民主政权武宝宁联合县和抗日游击区,是在冀东抗日战争非常残酷的形势下诞生和发展起来的。
  1941年3月至1942年3月的1年里,日军在冀东推行了四次“治安强化”和“扫荡”运动,许多地方干部和无辜百姓被围剿残杀,许多武装人员战死,尚不稳固的各抗日根据地和游击区被摧毁或被严重破坏。为保存斗争骨干以图发展,冀东军分区将武装力量转移到长城以北隐蔽。此时的宁河县及北宁线南部沿海一带系敌后的敌后,相对于冀东北部抗日斗争旺盛的地区,日军的注意力和兵力不够。冀东军分区司令员李运昌决定,避开敌人的进剿锋芒,转移敌人的视线,在敌人的后方开辟游击区,保存力量,变被动为主动,进一步推动和发展抗日斗争。这就是宁河西部以七里海为中心开辟抗日游击区、建立武宝宁联合县的敌我斗争背景。
  冀东军分区青英部队担当了开辟新区的先期任务。队长田心精心挑选刘征、马良、孙英等人组成武工队,化装成百姓,于1942年4月由丰润县秘密进入七里海,对宁河西部地区自然地理状况和日伪统治情况做了初步了解,认为宁河西部地广人稀,特别是广袤的七里海,有利于开展游击战争。当年5月,武工队第二次进入宁河西部,与七里海畔的兴家坨、齐家埠、兴隆淀、八亩坨、南淮淀等村开明人士和穷苦百姓建立了联系,以各种身份宣传革命道理和共产党的抗日主张,很多农民向他们靠拢。
  他们在七里海得到群众支持,有了落脚点之后,韩松、王书文、王全荣、焦民政、佐天、铁峰等几批党政工作者和武装队员分期进入宁河西部,以南北淮淀、齐家埠、兴家坨、兴隆淀等七里海附近村庄为基础,工作触角向宁河北部,武清、宝坻西南部地区延伸,贯彻党的各项政策,紧密联系群众,发展党员,培训骨干,逐步建立起区村党政和群众组织,建立起民兵武装。1943年7月,成立中共武宝宁工作委员会和武宝宁联合县办事处,武宝宁县大队也得到发展壮大。
  开辟工作异常艰苦和危险。武宝宁联合县地区开辟后,日伪也加强了这个地区的统治和镇压。七里海周边村庄和要道,多处设有据点和岗哨,反动组织严密,特务活动猖獗,稍有不慎,就要付出血的代价。中共武宝宁工作委员会书记王书文、武宝宁联合县办事处主任寒松、一区长焦民政、青英部队随队上级干部石云山、南淮淀村财粮委员李占宽等军政领导和一批机关干部、村干部,就是在开辟工作中被日军杀害的。有的村庄,日军借口有八路军活动,把枪口对准无辜百姓,很多村民被毒打、杀害,很多民房被烧毁。
  开辟武宝宁游击区的党政工作人员,为了保存自己采取了很多措施。每个人,开辟的每个村,均起了化名,如北淮淀化名汉口,南淮淀化名武昌,田辛庄化名丰收,乐善庄化名博爱,齐家埠化名思贤,大八亩坨化名赵村,兴家坨化名河中等。刚开辟时在野地里过夜,有了落脚点后,白天在村里,傍晚转到七里海的苇丛中或庄稼地里。联合县县级和区级机关没有固定位置,被称为背包“政府”。村干部开会,往往也在偏僻的村外,叫做“坚持野外”。在野外的干部,有时一夜换几个地方。
  尽管抗日斗争环境艰苦险恶,武宝宁联合县的人民,七里海的人民,没有退缩,没有屈服,运用各种形式与日伪军坚持斗争,各级党政组织逐步完善,武装队伍得到壮大,游击区域不断扩大,到抗战结束,以七里海为中心的武宝宁抗日游击区,与冀东抗日根据地连为一体,为驱除日本侵略者做出了重大贡献。1945年10月,中共武宝宁工作委员会改称中共武宝宁联合县委员会,武宝宁联合县办事处改称武宝宁联合县政府。
  武宝宁联合县完成了民族斗争的历史使命。1946年初,宁河、武清、宝坻原所辖地区,恢复原县建制,经过中国共产党发动带领,曾与日寇浴血奋斗,具备了高度革命觉悟的这里的人民,不久又投入了求民主求解放建立新中国的斗争。
  (李佑生)
  活跃在七里海的武宝宁县大队
  武宝宁县大队是在七里海发展壮大起来的。1943年8月,冀东军分区第四地区队排长郭子兴带一个排到七里海,配合地方工作人员开展抗日民主政权建设,发展武宝宁联合县游击区。1944年9月,第四地区队3连连长王全荣奉命到七里海组建武宝宁联合县县大队,对郭子兴队伍进行了整编,将不适宜干武装或年龄大的全部安排到村里当干部,30多名战士只留下了16名。他任队长,只有8条旧枪,几十发子弹,十几枚手榴弹。王全荣运用灵活战术消灭敌人,缴获武器装备自己,动员青年抗日积极分子参加队伍,使县大队逐步发展扩大,一年里先后成立了3个连。1945年日军投降,武宝宁县大队和部分区小队民兵500多人,一起编入了冀东军分区58团,王全荣任副团长。
  武宝宁县大队在成立的当月,即巧妙地打下了苏楼据点。苏楼据点在宁河与武清交界地带,里边有30多个伪军。王全荣带着16个战士,夜间从七里海出发,拂晓前赶到了据点附近,埋伏在大门外,准备敌人开门时冲进据点,消灭敌人。这是王全荣事先定好的。天亮后一名伪军开了门,发现有人,撒腿就跑,战士们起身冲了进去,30多名伪军在一片喊杀声中全部交了枪,共缴步枪30多支,子弹1000多发。
  1945年3月10日深夜,武宝宁四区纪庄民兵将潘庄通往宝坻公路上的电线杆撂倒,割断了电线,断了敌人的通讯。这也是王全荣安排的。他想,敌人知道后,必来报复,提前埋伏好兵力,给予狠狠打击。于是第二天他带部队300人,天亮前分别埋伏在纪庄、杨庄、孙庄3个村子里,形成犄角之势,静待敌人钻进“口袋”。11日上午,潘庄日伪军果真出动了,有七八十人闯入纪庄,县大队枪声四起,当场打死了日军的3个机枪手,缴获了一挺机枪。日伪军狼狈逃回潘庄,县大队打扫完战场,转入七里海。
  1945年夏季,县大队与搜寻他们的日伪军周旋在七里海一带。7月一天夜里,王全荣带领30多名精干战士,悄悄摸到“高丽圈”日军据点,毙伤4个日军后,连夜撤到孟庄休息。县大队另外两个连也汇集到这里。拂晓,岗哨发现3公里外有200多人的伪军队伍正向孟庄走来,王全荣命令部队作好战斗准备,消灭敌人。走在前面的12个特务在村中被击毙,随后的30个便衣也举手投降了。村外的伪军大部队听到枪声往回跑,县大队边追边射击,打死了几个士兵和1个中队长。这次战斗,县大队毙、伤、俘50多人,缴获步枪、手枪50多支,子弹数百发,手榴弹50多枚,无一人伤亡。县大队押着俘虏,躲进青纱帐,傍晚向七里海转移。
  武宝宁县大队以七里海为依托开展武装斗争,拔据点、打埋伏、破交通、锄敌伪,为抗日民主政权建设,扩大抗日游击区做出了重要贡献。
  (魏永成)
  七里海八路军伤员休养所
  1942年是冀东抗战最艰难时期,冀东军分区组成的武装工作队秘密进入七里海,开辟武宝宁联合县游击区,随之,这里也成立了八路军伤员休养所,正式名称是“冀东军分区第四区队第三休养所”。共三四个人,一名所长,一名医生,另外是卫生员。为了安全,休养所工作人员和伤员一律不穿军装。配备的武器,所长有一支“狗牌撸子”手枪,其他的每人仅有两三枚手榴弹。休养所的器械药品敷料等,是上级发的,有时当地部队缴获的也送给他们。收治的伤员,来自本地区的抗日部队,少时一两个,多时十几个。第四区队有一个伤员,是宁河县冯台子人,攻打蓟运河上的日军小火轮腿被打穿两个洞,从玉田转到休养所,痊愈返回部队的当天,在战斗中不幸牺牲。
  休养所刚成立时,在乐善庄不远的七里海里,工作人员和伤员分住在百姓看护苇田的窝铺里,借用百姓的铁锅做饭和卫生消毒,粮食由当地抗日民主政府分派村里解决。
  随着游击区的扩大,休养所活动范围方圆有二三百里。他们没有固定地址,一有敌情就带着伤员转移。一次,休养所从七里海一带转移到丰润县小刘庄,晚上被唐山来的200多鬼子汉奸包围,十几个工作人员和伤员呼喊:“誓死不当亡国奴,给自己留个手榴弹,决不当俘虏!”大家把手榴弹拉出弦,从墙上往外跳,扔着手榴弹钻进青纱帐,甩掉了敌人。这次转移,一个伤员腰部中枪,两个伤员失踪。
  休养所与上级联系往往是用鸡毛信。信封角上插一根火柴,表示“十万火急”,插上一根鸡毛,表示“飞快”。有时直接写上字,如“沿途转送”、“急送莫压”等。信件传递和伤员接送,是各村可靠的干部和斗争骨干,有时所里人员要亲自出动。
  七里海时期的第四区队第三休养所,所长为雷雨田,玉田县五里屯人,医生是蔡景华。卫生员有一个叫赵鸿圃,化名余良,七里海田辛庄人,是武宝宁联合县办事处主任寒松批准他参军的。当时他16岁,拿着寒松的亲笔信,在苇滩中找到休养所,所长雷雨田说,在田里付出辛苦,就会多打粮食,吃着就富裕(田辛村化名“丰收”),你就叫“余良”吧。后来,他成为休养所意志坚定的卫生战士。
  1944年,第三休养所与第二休养所合并,继续战斗在冀东敌人的“心脏”。他们的信念是,紧紧依靠人民群众,“在敌人的鼻子底下开展抗日活动更安全”。
  (魏永成)
  日寇在七里海的暴行
  宁河县被日军占领时期,驻潘庄的日军不断加强对七里海区域的血腥统治。武宝宁联合县办事处主任寒松、工委书记王书文,一区区长焦民政,冯台村支部书记冯宝林等县区村领导人先后被杀,一些工作人员和民兵死在了他们的枪口下,一些村庄村民被无辜杀害,数千间民房被烧毁。
  1944年大秋过后,家家户户把粮食藏了起来,防备日军抢粮。驻潘庄日军多次找南淮淀村要“军粮”,村里顶着不给。12月5日,找村主任李无计再次要粮,被当面拒绝。又在村里贴出布告,说不交军粮就烧房,村里还是不交。百姓知道日军要来报复,投亲靠友或是藏到野地壕沟,绝大多数躲出去了。12月13日,一伙日伪军到村骚扰,被武宝宁县大队打死了一匹白马。当日,潘庄日军、特务、警备队、红枪会100多人,闯进南淮淀搜查县大队,烧毁民房200多间,烧毁粮食200多担,十几个人被打伤,董云香的母亲被熏死。过了不久,又闯进南淮淀,在街上将村财粮委员李占宽残忍杀害。
  1945年3月10日夜,四区纪庄民兵破坏了日军潘庄据点附近的电话线,第二天县大队又在纪庄设伏,打死了3个日本兵,击退了讨伐的潘庄日伪军。因此,潘庄日伪军于12日讨伐县大队,在纪庄没找到县大队,就把仇恨倾泻在了百姓身上,点火烧房80多间,撤退时扬言还要来。这一天是正月二十八。为了保住性命,全村百姓携家带口逃出了村。果真日军又来了,隔了一天,即3月14日,将纪庄又一次包围,搜出了老弱病残27个人,当场射杀了杨春田、杨万陆、杨少兰(杨少兰后来被救活)。日军架着机枪,要杀掉剩下的24个人,一个姓金的翻译说:“不如把房子烧掉,让他们活着受罪,把他们活活折磨死!”日军军官听了他的话,命令日伪军挨家点火,不多时整个村庄成为火海,连村外的柴草都烧起来了,十几天后才完全熄灭。
  1944年1月25日,正是大年初一,潘庄日军带着特务、伪军七八十人突然闯进田辛庄,声言搜捕八路军,为首的是日军大队长荣浓和武清县自卫团团长柳世平。后来得知,是武宝宁联合县工作人员刘鸣岐叛变,向日军密报田辛庄有八路军活动。日伪军挨门挨户搜查,男女老幼一个不留,全被驱赶到大街上。敌人念着刘鸣歧写的名单,从人群中叫出了全部抗日战士家属。朝鲜人金翻译对着人群高声说:“你们中国人过年是爱赌钱的日子,我们今天不赌钱,要赌脑袋。你们谁能说出八路军在哪里,就保你不死,要是不说,你的脑袋就要输掉了!”全村百姓谁也不吭声,日军大队长荣浓气得喊叫起来,人们还是不说话。于是他下令把尚林贵、尚林松、尚林材、张甫德、李树庭、李桂昌、张存义、刘树星、赵连文等人吊起来边打边问,这几个人有的不言声,有的说不知道。被打昏了,将他们拽到水坑里泡,泡醒了再问再打。他们被打得遍体鳞伤,尚林贵、尚林松、尚林材、张甫德当场咽了气。日军行凶后,又放火烧了小学校和民房13间。当年10月下旬,田辛庄和赵温庄民兵,配合武宝宁县大队烧毁了日军欢坨大桥,为此田辛庄又遭到报复。当月29日,天津海光寺的日伪军出动100多人乘汽车,配合潘庄的日伪军包围了田辛庄。村民事先得到消息,已逃往外村躲避,只有21个老弱病残没有走。日军将搜出来的21个人推拉到小庙的台子上,追问八路军的去向和破坏大桥的人。身患重病70多岁的张玉林,说了声不知道,日军挥手往台下一推,被活活摔死。接着日军点火烧房,全村845间民房被烧毁837间。一个月后日伪军第三次报复田辛庄,将烧剩下的檩木、家具、工具等,装了50多辆大马车,牲口全被带走,整个村庄被洗劫一空。
  (魏永成根据李绍全、赵鸿圃、赵清文等提供资料整理)
  七里海畔的劳工惨案
  日本军国主义发动侵略战争时期,为充填其因战争造成的国内劳力严重缺乏,在中国,尤其在华北沦陷区不择手段地抓捕、诱骗劳工,运到日本为他们的经济建设做苦力,以维持其战争机器的运转。当时宁河县被抓走许多劳工,七里海一带是个缩影。
  1943年10月的一天上午,一伙儿日伪军骑着自行车闯进大八亩坨,将没来得及跑走的青壮年用枪轰到了小庙前的空场上,挑选出张芝祥、张殿华、王立勋、刘学仁、张连生、张振禄、于学明、李永年站在了一边。在任凤庄给日本人捋稻子的张汝田收工回家,刚一进村就叫日伪军逮住,在村外淘鱼的张芝来背着鱼篓兴冲冲回家,也落入了虎口。这10个人,最大45岁,最小20岁,其中于学明是俵口人,李永年是东塘坨村人,他们是到大八亩坨探亲的。被抓的人不知道日军要干什么。
  这一天,小八亩坨刘占贵、宁坤义、徐丙×3人也被另一股日军抓了。两个村被抓的人,第一天晚上被带到“大锅炉”(日军据点,今清河农场场部)关押,第二天与外村被抓的人一起乘汽车,运往塘沽劳工集中营。大八亩坨王立勋、张连生、张振禄,俵口于学明冒着杀头的危险,在“大锅炉”和途中成功脱逃。
  大八亩坨、小八亩坨被抓到塘沽9个人,在劳工营他们碰到了邻村齐家埠的张西楼,得知被抓的人要全部运往日本当劳工。这时,他们是10个人。塘沽劳工营每天都有从各地抓来的劳工,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一批劳工被运往日本。关押期间,劳工受尽了日军特务的折磨,被打死、被饿死、因病致死的每天都有几个十几个,于是他们组织了暴动。一天夜里暴动时,刘占贵、张芝祥用木杠把铁丝网撬起,让难友们先钻出去,结果刘占贵被围上来的敌人捅了一刀,与张芝祥一起被抓住了。这次暴动,宁坤义逃出了虎口,大八亩坨刘学仁、小八亩坨徐丙×死在了乱枪之下。
  不久,大八亩坨等村的劳工与一大批劳工乘轮船被押送日本。他们被关进阴暗潮湿的底舱,只能坐不能躺,大小便全在里面,劳工被熏的透不过气。途中不给饱饭,不给水喝,有的劳工干渴的喝人尿,很多劳工被折磨致死,齐家埠的张西楼没坚持住死在了里面,被日本鬼子扔进了大海。
  到日本后,大八亩坨等村的劳工被分到静冈县贺茂郡仁义科矿业所。在日军看押下,开矿石、背矿石,不分昼夜地干活,稍不注意,就遭受打骂。每天早晚喝面汤,中午吃限量的杂面窝头,吃不饱饭也得拼命地劳动。小八亩坨刘占贵被分配去做饭,偷吃了一口窝头,被监工的鬼子看见,腿肚子上挨了一刀。大八亩坨张汝田,背着矿石累倒在地上,监工不问青红皂白,放出狼狗活活把他撕咬至死。大八亩坨张殿华、张芝祥,东塘坨李永年因长期吃不饱、极度劳累,在1945年初的两个月里,先后死在了工地上。
  1945年农历十一月十一日,投降的日本派轮船在美国人的监护下,把幸存的劳工送到了塘沽码头,大小八亩坨活着的劳工回到了家。当时,大八亩坨、小八亩坨、东塘坨、齐家埠被抓到塘沽的劳工有10个人,在劳工营死了2个,在船上死了1个,在日本工地死了4个,回家的仅剩3个人,大八亩坨1个,小八亩坨2个。大八亩坨张汝田的一只手和一只脚的骨头被刘占贵用一只木匣带回来了,东塘坨李永年的一块骨头,被大月河村的一名劳工包裹着也带了回来,他们两家算是见到了亲人!
  另外,在日军占领时期,大八亩坨14岁的王玉林在北塘外婆家被日军抓到日本,张巨山等3人被抓到东北日本人开办的煤矿,日降后他们才先后回到了家。还有一个叫史朝奎,在芦台扛活被抓,不知押到哪里,后来没了音信。还有齐家埠村于宝安,16岁时在外地学徒,在马路上走着被日军抓上火车,一直拉到黑龙江省青山煤矿做苦役。他们都有九死一生的经历。
  (王瑞雪)
  七里海民兵的对敌斗争
  1942年武宝宁游击区开辟人员在七里海落脚后,被开辟的村庄逐渐发展起民兵,站岗放哨,打探敌人消息,配合开辟工作的进行。1943年12月乐善庄惨案发生后,武宝宁联合县部署民兵砸大乡,以打击敌人的嚣张气焰,鼓舞群众抗日斗争士气。民兵队长冯千成带民兵夜间摸进潘庄,通过内线进入潘庄伪乡公所,将桌椅砸毁,账本烧掉,日军赶来时,他们已经撤离。南涧沽伪大乡被民兵砸掉后,吓的搬到了芦台。
  1944年8月,处在七里海一带的武宝宁联合县五区、六区成立了民兵区小队,铁军、冯千成分别担任区小队长,民兵成员多数是本区人,少数来自外区的村庄。区小队集中了精干民兵,便于训练,便于活动,武器也得到改善,成为打击敌人的一支重要力量。
  日寇侵占宁河后,开办了生产军粮的农场,设在七里海南部的三叉子实验场即是其一。这个日本大兴公司所办农场的实验场,也是日军军粮仓库所在地,有日军驻守,横行霸道,民愤极大。五区区小队决定端掉它。1945年4月,区小队长铁军通过队员亲戚关系,争取了在实验场做饭的师傅作内应,同时发动南淮淀民兵近100人带50辆马车参加行动。这天夜里,铁军带领区小队战士先赶到实验场,通过做饭师傅悄悄进入大院,直奔日寇住的房间。共4个日本兵,当场被刺死两个,另两个一个跳墙逃走,一个刚爬上墙头,被追上来的民兵刺死。这次行动,未发一枪,五区区小队和南淮淀民兵,缴获三八枪4支,手枪3支,子弹数百发,手榴弹几大箱,稻谷、汽油50多马车,烧毁了房屋、汽车、摩托车和拉不走的大量稻谷。第二天,敌人报纸登载了这一消息,说攻打三叉子实验场的是八路军大部队。战后第二个月,区小队准备攻打日军黑猪闸据点时,在北大份村金钟河上,截住一艘为敌人运输的大船,缴获硝酸几十罐、氧气瓶几十桶、麻袋几千条,全部由南淮淀民兵运送给了军分区供给处。一次又一次胜利消息,不断在武宝宁地区传颂,人们把五区区小队长铁军和四区的区小队长赵普及野明(所在单位、事迹不明)誉为打日军的“三只虎”,编成了“武宝宁,三只虎,铁军野明傻赵普”的顺口溜。
  六区位于宁河西部潘庄、朱头淀、东塘坨、大王台、胡张庄、山岭子一带,这里有贯通境内的潘庄公路,交通通讯四通八达,日军统治严密,活动频繁。以冯千成为队长的六区小队,与敌人斗智斗勇,闹的敌人不得安宁。1944年秋天,他们在潘庄以西公路挖开了4道沟,砍了10多棵电线杆,第二天20多个敌人从潘庄出来讨伐,冯千成带着区小队在敌人返回的路上伏击,20多个敌人全部被俘,缴获步枪20多支。潘庄西南欢坨大桥,为交通要冲,是日军控制的重点。1944年9月,冯千成带着田辛、赵温两村民兵配合县大队摸到大桥附近,弄来一条装满芦苇的木船,固定在桥下,泼上煤油点燃,当夜大桥彻底烧毁。
  潘庄到东堤头经常有行驶的日军汽车,1944年11月,六区小队在一个大雪天,伏击日军的两辆汽车,打死了一个敌人,区小队安全撤离。1945年5月麦秋前,日军已处于收缩状态,他们频繁用汽车从宝坻、蓟县拉粮食物资经东堤头运至天津。六区小队把这一情况报告给上级,要求主力部队袭击敌人军车,区小队配合行动。18军分区派来1个连,夜里分几处埋伏在东堤头村里村外,冯千成带区小队埋伏在西堤头村西魏家河子,负责阻击范庄、欢坨增援敌人。第二天拂晓,日军3辆汽车遭袭击,主力部队和区小队因敌人火力凶猛和300多敌援军的到来撤出了阵地。这次伏击,六区小队有十几个民兵牺牲。
  抗战胜利后,七里海一带的区小队员,部分随武宝宁县大队编入15军分区第58团。1946年6月至1947年8月,更多的区小队员和各村民兵先后参加了宁河县支队,或入伍到了野战军行列,后来成为共和国将军的杨炳余、李恩宝,他们分别曾是潘庄和东塘坨的民兵。解放战争时期,七里海一带的民兵区小队,不断发展壮大,配合县支队和野战部队,保卫解放区和民主政权,保卫土地改革,与国民党反动势力进行了不屈的斗争。平津战役期间,七里海民兵区小队参加了平绥前线担架团和平津战役担架团,在后方的各项支前工作中,都发挥了骨干作用。
  (魏永成)
  红色堡垒村南淮淀
  抗日战争时期,南淮淀村地广人稀,老百姓在民族压迫和阶级压迫之下,生活困顿,缺吃少穿,挣扎在死亡线上。赶走小日本,救亡图存的民族意识激荡着老百姓的心灵。
  1941年,青英部队排长王全荣带30多名战士进入宁河县西南部南淮淀一带活动。1942年4月和5月,武工队前后两次进入七里海区域,到兴隆淀、齐家埠、大八亩坨、南淮淀等村开展工作。进入南淮淀的有孙英、马良,其后有陆英、继光、佐天,还有寒松、王书文等,你来我往,人员时有变化。他们衣着平常,近乎破旧,打扮成老百姓模样,自己花钱买饭吃,说的是家常话,讲的是抗日道理,如一致对外、中国人不打中国人等,老百姓很愿意接近他们。他们所以选中南淮淀村,就因为这里群众基础好,日伪统治力量薄弱,便于开展工作。他们晚上来,夜里走,住所不定,不少夜晚住在野外。活动多采用秘密形式,或召开小会。在与老百姓的接触中发现骨干,培养骨干,发挥他们在抗日斗争中的作用。1942年夏,武工队孙英曾派李宗庆去塘沽购买西药。李宗庆通过在塘沽久大医院当医生的朋友赵庆元,任务完成的很好,以后还买过笔墨纸张等。经过多次考验,1944年11月,孙英(已任武宝宁一区区委书记)介绍李宗庆入党,化名无计,以村小学校长的身份从事抗日工作。1942年10月,李瑞庆开始接触武工队,接受党的教育,受党派遣以伪保长身份接待地下工作人员,转运支前物资等。1944年2月11日(农历正月初七),经县工委书记王书文介绍加入共产党,化名忠勇。入党后,他家成了抗日情报站,存放、掩护党的秘密电台,他组织全村伪甲长夜里站岗放哨,保护电台。他还兼任武宝宁联合县被服厂厂长,被服厂设在村外地下室内,为部队缝制了大量军装。
  1943年8月,武宝宁一区区长陈伯平(时陆英改用此名)主持选举村政权,村政权主任为无计。以前,为党秘密工作的村干部何桂才、董云昆改作其他工作。村伪保长李学成、李连祺、李士奎仍允许起作用,以维持敌人,但其行动须经村政权主任准许,这种现象叫作两面政权。1944年12月,县民教科长继光来村,领导成立村党支部,选举无计为村党支书,支委为郑怀仁、李洪恩。同时宣布,废除两面政权,撤掉伪保长,建立一面政权。
  南淮淀村建党、建政后,各个组织如抗联会、妇救会(刘太英为主任)、青救会、民兵队(李玉安、李万增为队长)、儿童团(刘惠卿、李承受为团长)等也很快建立起来,南淮淀获得了抗日堡垒村的赞誉。
  随着各个组织的建立,南淮淀村抗日活动在艰难险阻中不断发展,日伪对南淮淀村抗日力量的迫害也越来越残酷。1943年5月至1944年春,忠勇4次被捕,受尽各种刑罚,灌凉水,轧杠子,他咬紧牙关,没有暴露半点机密。1944年冬,南淮淀在继光领导下,坚持抗日一面村。此前,刚刚成立的党支部,勇敢坚强,坚定地撤掉伪保长,坚持抗粮不交。日伪气急败坏,12月13日(农历十月二十八)前来抓人烧庄,烧毁民房200多间,抢掠大量财物。不久,日伪又来催粮,遭到抗拒,竟残忍地把村财粮委员李占宽杀害。仇上加仇,恨上加恨,老百姓从此铁心抗粮拒交。日子越来越难过,县政府动员老百姓从村前向南开一道引水河,全长40华里,县里以工代赈,解决6万市斤玉米,既解决了群众生活问题,又解决了旱涝问题,老百姓真心拥护,干劲十足,渡过了难关。
  为保守抗日活动的机密,南淮淀化名“武昌”。南淮淀村民兵在党支部领导下,积极参加抗日斗争,李连胜、李保海、董云堂、李子文(化名承远)、金鹏,还有李万岭的儿子等踊跃参军。1945年4月,该村民兵配合武宝宁五区区小队攻打日本大兴公司三叉子实验场,打死日本军官3人,缴获枪支弹药、稻谷等大量战利品。
  抗日战争胜利后,南淮淀在抗日斗争中涌现的骨干力量,按照党的安排,积极参加对国民党反动派的斗争。冀中区党委塘大工委书记,后任冀东区党委天津市工委组织部长唐伯,两度带领属下住在南淮淀,从事地下工作。忠勇被派任武宝宁五区区长,无计曾配合李志(佐天改用此名),联系朝鲜进步人士李大成,接收“高丽圈”农场,无计又和李子文接收茶淀农场,还参加塘沽、汉沽接收工作,后又任“高丽圈”农场副场长,一度与金海经手从国民党统治区秘密购买布匹、七九子弹、药品等供应部队,做了大量工作。
  南淮淀村民积极参加土改复查斗争,斗地主,掌政权,参军参战,以各种方式开展反对国民党反动派的斗争。青年李旭春、李玉惠、刘彦自、老连等数十人积极参加解放军。民兵掩护党的地下工作人员,破坏交通,积极支前,采取多种形式与敌人周旋。为保卫胜利果实,村妇女主任刘太英被“还乡团”逮捕,遭皮带、枪托毒打也不低头,关押数年,直至解放。
  南淮淀群众不畏强敌,艰苦战斗,在历史上可圈可点,无愧于红色堡垒村的光荣称号。
  (李佑生)
  战斗在七里海的宁河县支队
  1946年6月初,国民党发动全面内战的趋势已不可逆转。当时,已经恢复原建制的宁河县多半已成为解放区,但尚未有地方武装。保卫解放区,保卫民主政权,粉碎国民党反动派的军事进攻,建立一支战斗力强的地方武装十分急需。正是在这种紧迫形势下,热中纵队34旅70团副团长武宏,受冀东军区15军分区之命,来到宁河开始组建宁河县支队,并担任支队长。
  武宏是陕西咸阳人,1937年参加红军,之后转战冀东,当连长时曾智取宁河境内的艾林庄炮楼,为广大群众所称道。临危受命,他仅带了15个人,几十件破旧武器。在宁河县委的领导下,他和他的战友发动群众当子弟兵,并力求在战斗中发展壮大,一个月后组建了县支队第1连,两个月后成立了第2连,当年10月成立了第3连,1947年6月又组建了第4连、第5连,兵力达1300多人,武器装备焕然一新,具有很强的独立作战能力。1947年10月3日,县支队升编为军分区警备1团,加入了地方野战部队的行列,武宏任团长。后来警备1团编入中国人民解放军野战部队序列,为主力部队。武宏领导的宁河县支队,活跃在宁河县及周边地区,留下了许多可歌可泣的战斗故事,其中最精彩的篇章就在七里海一带。
  1946年7月初,武宏把组建的第1连拉到大八亩坨整训,敌人得到消息出动数百人进剿县支队,武宏让副政委组织新兵后撤,自己带着老兵阻击,摆脱了的敌人的追剿。这是县支队打的第一仗,队伍被打散,牺牲了3个人。军分区看到县支队力量薄弱,从蓟县县支队调过来80多人,宁河县支队遂成立了第2连。武宏接受了教训,严格整顿部队,加强军事训练,掌握敌人动向,接着在东堤头打了一场伏击战,击退了100多人的国民党武装,缴获了一些枪支弹药。10月,县支队到芦台小赵庄,伏击抢粮的100多敌人,俘虏70多人,击毙20多人,缴获轻机枪2挺,步枪70多支及其他战利品。这是县支队成立后取得的第一次大胜仗,指战员为之振奋,人民群众受到鼓舞,青年踊跃参军,县支队顺势组建了第3连。几个月后,县支队开到西塘坨村,一举歼灭了反动组织红枪会。
  1947年4月3日夜,县支队带着民兵,从七里海一带出发,急行军到塘沽新河,炸毁美军的弹药库,毙伤美军、国民党军60多人,缴获卡宾枪、步枪40多支、炸药20多箱、子弹10万多发。这是最壮观的一场战斗,冲天的火焰弥漫方圆数公里,爆炸声传到40公里外的天津市。这也是县支队影响最大的一次战斗,当时全国有影响的报纸以及美国《纽约时报》等报纸都作了报道。接着,于5月7日夜,县支队在金钟河“火烧敌船”,打了一场漂亮仗。
  已经有了5个连的县支队,于7月20日顺利拿下芦台的敌公安分局,开往南涧沽一带休整。没几天,情报说保安队300多人要到河对面南胡庄一带抢粮,于是县支队搭桥过了河,准备狠狠打击保安队。结果开战后,敌人增援了一个团的正规军,县支队浴血奋战整整一天,敌人被打死100多人,自己也牺牲了40多人。县支队认为这场战斗是消耗战,中了敌人的计,为了平复战士们的心绪,提高士气,回到南涧沽的当夜,摧毁了敌人设在茶淀的变电站。不久,从七里海出发到海辛庄“蹲门打狗”,又打掉了敌盐警队。
  9月,县支队转移到潘庄休整。潘庄西南不远的小贺庄据点,驻守的“还乡团”及保警队常到解放区烧杀抢掠,首恶宋宝林还冷枪打死了县支队1连连长幺立中。下旬,得知宋宝林“还乡团”要倾巢出动,县支队连夜赶到潘庄以西的东赵庄、张庄设伏,第二天上午,一举将“还乡团”150多人歼灭,逮住了宋宝林及其帮凶。宋宝林一伙儿首恶在万人大会上被处决,小贺庄据点被群众拆除。这次大快人心的战斗,是县支队升编前最后一次影响巨大的战斗。
  1年3个月里,宁河县支队也付出了重大伤亡。2连支部书记在袭击美军弹药库时牺牲,1连连长幺立中遭敌冷枪在小贺庄牺牲,3连连长、红军出身的于学儒在东赵庄战斗中牺牲,著名侦察排长毕洪志在南胡庄阻击战中牺牲,还有许多宁河、外埠干部战士,献出了宝贵生命。
  为保卫解放区做出巨大贡献的宁河县支队,升为军分区警备团后,作战区域扩大到整个冀东地区,作为县支队的创建者和指挥者武宏,受到人民群众发自内心的赞扬,“大武宏,骑大马,白盔白甲把敌杀!”连同演绎的故事,一直在民间流传着。
  (魏永成)
  县支队打伙会
  伙会的前身为红枪会。红枪会是一种在抗战前就有的地方自卫组织,信奉九宫道,封建迷信色彩浓厚。抗战时期,宁河境内的红枪会,有的被日军特务组织新民会诱为御用工具,成为抗日力量的打击对象。日本投降后,国民党“接收”了红枪会,并改名“伙会”,又成了国民党反人民的一股力量。1946年冬,国民党在宁河境内发展伙会组织已有60个村庄,这些伙会,被“还乡团”、地霸操纵,公然反对共产党,摧残地方干部,打击翻身农民,破坏区村政权,致使地方工作无法开展,武装斗争受到极大影响。
  伙会的成员有为数不少的贫苦农民,因封建迷信走入歧途。因此,宁河县委和县支队决定,先进行宣传教育,争取贫苦农民退出伙会,消弱和瓦解这个组织后,再惩治首恶和反动地富骨干,以全面彻底摧毁伙会。
  1947年2月17日,县支队3连带着武宏队长的信及宣传品,赶到伙会猖厥的西塘坨村,得知伙会头目和骨干就在大庙里。于是,3连一部分人在街里发传单,做群众工作,一部分人和区交通员张金发赶到村西头大庙。他们往里喊话宣传,不料,庙门突然打开,伙会蜂拥而出,抡着大刀猛砍,刘路远等几个战士被砍伤,交通员张金发被砍死。因为有“宣传时不能向伙会开枪”的命令,3连没有反击,全部撤出了村。
  县支队当夜召开会议,决定了3项紧急措施:一是采取军事行动。伙会已是反动武装,必须狠狠打击其反动气焰,彻底摧毁西塘坨伙会,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二是立即向各村发信件和宣传品。彻底揭露伙会的欺骗性和反动罪行,指明伙会与顽军相勾结,受“还乡团”操纵,是在配合国民党危害解放区,告诉群众不要上当。三是坚决镇压反攻倒算的既是“还乡团”又兼伙会的骨干分子,保卫人民胜利果实。
  第二天晚上,县支队包围了西塘坨。2连在村西北担任阻击,控制西大桥,防备驻潘庄的国民党部队增援。3连进入街里,包围西大庙向伙会喊话,命令他们放下武器投降。不见动静,又大声警告,不投降就烧庙,同时向院里投掷了几枚手榴弹。伙会害怕了,连喊着投降,60多人全部走出了庙门。县支队缴获步枪两支,大刀300余把,红樱枪100多支。县支队连夜将俘虏带到了俵口村,处决了3个罪恶头目,其他俘虏经教育后全部释放。
  西塘坨伙会被打垮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县。许多村的伙会骨干分子逃往外地或躲进了敌人据点,不敢再回村。受蒙蔽的群众和不务正业的信徒,自动退出了伙会。一些头面人物还自动将枪支、大刀、长矛收齐,如数交给了县支队或区小队。全县几十个村的伙会全部解散。
  (魏永成根据武宏、吕绍生著作整理)
  县支队火烧敌船
  1946年12月,国民党全面进攻冀东解放区,曾任国民党军某部团长的王绍鹏被委任宁河县县长兼保安大队长。走马上任后,经常让国民党的驻军配合保安大队讨伐解放区,常遭到武宏县支队的围堵、袭击。部下抢不来粮食,不断受到损失,士气低落,气坏了王绍鹏,由此对县支队恨之入骨。尤其是1947年4月4日县支队炸毁新河美军弹药库,受到上峰的严斥后,他更加仇视县支队,气急败坏地对人说:“有我王绍鹏,就没有你大武宏!”这句话他说完仅一个月,他和他的部下150多人,在一条河上,被县支队全歼,而县支队丝毫未损。
  王绍鹏被他的上司训斥后,把他的保安大队又整肃了一遍,添置了武器,亲自出马,带着国民党正规军300多人、保安大队700多人,讨伐七里海区域,搜寻县支队。在北淮淀、大小八亩坨、任凤庄一带抢掠烧杀,搜刮一遍,终没发现县支队的踪影。其实,县支队没离开这一带,在百姓的掩护下,正与他玩着捉迷藏。忙活了一二十天,没找到县支队,王绍鹏更急眼了,把怒气还是撒在了百姓身上。
  5月7日,他又率保安大队3个中队150多人,窜到七里海南边的北淮淀抢苇子,想卖苇子换军火,用于增加实力对付县支队。他们用枪逼住看苇垛的农民,把现成的苇捆疯狂地抢到船上,整整装了十几条大船。看着这么多白白得到的苇子,王绍鹏得意忘形,押着船离开了七里海,进入金钟河,企图运往天津出售。他没算计好,到了赤碱滩渡口河水就落潮了,逆水行舟,十几条大船走不动了,王绍鹏无奈,只好命令抛锚宿营。这时已经是深夜,王绍鹏的赌注就输在了这里。
  此时,从七里海出来的县支队,正走在金钟河堤岸上,往前是胡张庄,地方干部开展活动的隐蔽落脚村。敌人在其附近建了一座据点,派了数十人驻守,还配了两挺机枪,对胡张庄构成了很大威胁,县支队决定拔掉它,行动也是在5月7日这天。他们从七里海出发,夜间到了金钟河,顺着河岸急速前行,朦胧月光下发觉河里停泊的苇船,不像百姓的运苇船,正要发问,传来了敌人的口令,县支队战士回了一枪,指战员就地卧倒,武宏立即发出了攻击命令!
  县支队居高临下猛烈射击,向船上投掷手榴弹,刹那间十几条运苇船全部起火,映红了河两岸,睡梦中的保安大队被突如其来的枪炮声吓懵了,先是躲在船舱内盲目打枪,接着喊叫投降,爬上岸交了枪。有的敌人,则趁着混乱跳下了水,抱着苇捆顺水逃走了。战斗结束,为防备附近的敌人前来支援,县支队押着俘虏迅速撤离,连夜往七里海驻地转移。
  这场战斗,仅打了十几分钟,王绍鹏150多人,40人被击毙,敌县政府军事科长仇曙辉以下103人当了俘虏,县支队当场缴获轻机枪10挺,长短枪90支,掷弹筒1门,后来又在河里捞到两挺轻机枪和部分长短枪。运苇保安队被彻底歼灭,王绍鹏也消失了。
  县支队“火烧敌船”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县,人们编了故事、编成快板书,歌颂县支队,嘲讽王绍鹏,县支队的功绩在全县传扬。
  (魏永成根据武宏、杨丙亨著作整理)
  黎明前的歼灭战
  1948年12月初,东北野战军在结束辽沈战役之后迅速入关,挥师南下,所向披靡。北宁铁路唐山、芦台、汉沽沿线国民党军队节节败退,其青年远征军208师退到七里海一带,妄图以美械装备的优势负隅顽抗。
  其中一个团溃逃到大八亩坨村,团部设在了大八亩坨村前街张振贺的瓦房中,并在大八亩坨村以北三里远的齐家埠村设防布阵。齐家埠村和邻村很多青壮年被抓,强迫他们在齐家埠村北挖了一条一米多深东西方向的战壕,并修了三座暗堡。
  四天之后,驻守大八亩坨村的青年远征军又撤到小八亩坨村,团部设在村西一马姓人家。他们强占小八亩坨村北面的一排房子,把夹墙全部打通,屋外的房脊上架起了十几挺机枪,硬把民房改造成了防御工事。这排工事,面对着大八亩坨村,虎视眈眈。
  13日拂晓,解放军犹如神兵天降进入七里海。这支部队就是四野第47军29师,他们追逃国民党败兵,12日夜从玉田县出发一路赶来。
  29师某团三名侦察兵摸到村边,发现敌情后开枪打死了一名哨兵,敌人被惊动,三个暗堡的机枪同时喷出火舌,战壕里射出的炮弹落在三名侦查兵身边,三名战士当场光荣牺牲。天已大亮,敌人又将火炮射程延伸到解放军某团的隐蔽地域,十几名战士丧失了生命。解放军某团立刻组织反击,六零炮怒吼着将复仇的炮弹射向敌人的战壕,一颗炮弹击中中间的暗堡,七个国民党士兵被炸飞。接着,又端掉了东西两个暗堡。村中的老人回忆说,只听见七声炮响,“顽军”就跑了。“顽军”,指的是国民党顽固不化的正规军队。
  在齐家埠村丢弃数十具尸体的敌人纷纷逃向小八亩坨村,解放军某团紧紧追赶,途中又被消灭了一些。这一带都是开阔地,在追击敌人的过程中,解放军有5名战士牺牲在大八亩坨村东。
  由于敌人在小八亩坨村修了工事,解放军某团没有贸然进攻。他们在大八亩坨村东架起三门大炮,决定从东、西、北三面实施对小八亩坨的包围,只留村南一个口子放纵敌人出村,以待伏歼。
  大小八亩坨村距离不到三里,傍晚开始双方枪炮声响个不停。小八亩坨村西的一个火力点异常猛烈,有人提议用大炮打。解放军某团团长说:村里有老百姓,咱不能不顾啊!小八亩坨村被敌军占领后,青壮年都逃走了,村里剩下了一些老弱病残,为了不伤及他们,解放军某团把攻击的时间推到了天亮。同时,派出一支队伍,悄悄从小八亩坨村西绕过,进入八里开外于家岭小红桥(地名)设伏。这里是敌人南逃的必经之地。
  12月14日清晨,解放军战士从东、西、北三面向敌人发起了猛烈进攻,一名朝鲜族战士用六零炮一炮就把村中一个最猛的火力点打中,炸死炸伤5个敌人。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激战,“顽军”顶不住了,纷纷向南溃逃,一直跑到“小红桥”解放军的埋伏圈。霎时枪声四起,敌人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在一片“缴枪不杀”的呼喊声中全部缴枪投降。(几乎在同时,一支从淮淀逃出的国民党散兵走入小红桥伏击圈,一并被解放军歼灭)
  青年远征军是国民党抗战末期组建的部队,它的兵士大部是在蒋介石“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的号召下,应征入伍的青年学生,军事装备先进,有较强的战斗力。然而在失败命运的尽头,军心已经涣散。当年小八亩坨村12岁的马丙唐,背着8岁的弟弟马丙森,曾看到那些当兵的躲在厢房里瑟瑟发抖,有的泣不成声。
  国民党青年远征军一个团被歼灭,标志着七里海从此获得彻底解放。
  47军29师某团共有41名指战员在这里流尽了最后一滴血。牺牲在大八亩坨村5名,牺牲在小八亩坨村13名,牺牲在齐家埠村23名。他们的遗体都是三个村子用老百姓躺柜协助部队收敛埋葬的。当时,烈士的坟前都有木牌,都记有文字,后来木牌朽失,姓名均失传。坟头有的也找不到了。大八亩坨村5名革命烈士墓冢,60多年里迁葬两次,至今还在,后一次迁葬逐一立了碑碣。
  (王瑞雪)
  潘庄贸易站的对敌斗争
  抗日战争胜利后的1946年春,宁河县南部和西部为敌占区,北部到七里海一带为解放区。为打破国民党反动派对解放区的经济封锁,粉碎不法商人控制解放区经济命脉的局面,发展解放区经济建设,支援战争,1946年5月1日,宁河县政府在丰台成立了“宁河县贸易公司”。公司隶属冀东贸易公司所辖的十五分区贸易公司,同时又受宁河县工商科领导,工商科是工业、商业、贸易、税务、金融综合管理机构,它的面上所有工作,由宁河县贸易公司承担或结合进行。公司同时成立了两个下属单位,即黄庄贸易站和潘庄贸易站。第二年又成立了4个下属贸易站,其中一个是七里海的兴家坨贸易站。为防备敌人破坏,公司和贸易站对外以私人商号出现,宁河贸易公司称“冀兴号”,潘庄贸易站称“福隆商店”。
  潘庄贸易站下设税务、汇兑(金融)、禁烟、营业4个股,工作任务与其他贸易站大体相同,即税收、缉私、采购军火、侦察敌情、扶持农民生产和发展工商业。1946年5月潘庄贸易站成立时,置配资金800万元(边区长城票,下同)。他们依靠这仅有的资金开展工作,经常赶集,观察市场动态,筹集资金买进卖出,平抑市场。发动群众搞副业,诸如织席、打苇箔,帮助推销或自己收购。兴办酒厂,解决群众需求。鼓励群众将非控制的农产品和手工业品卖到敌占区,从敌占区买回解放区不能生产、群众必需的工业品。征收的出入口税,每天达亿元,以牲畜、车辆、粮食为主的交易税,仅四区每天可收1000到2000万元。征收的土地税,即粮食,全部在被征收的户中存放,军队和地方用粮,贸易站组织收集调拨。查禁伪币,教育群众不使用,将伪币花在敌占区。将从日伪接收过来的金条、烟土运往天津,通过关系卖给国民党军队官员,换回大量军火和军用物资。还进行公安系统的敌情侦查、情报搜集工作。
  别于其他贸易站,潘庄贸易站的工作是在险恶的武装斗争环境里进行的。活动范围在七里海一带的四区、六区,两个区南边到西边与敌占区相连,附近的宜兴埠、小贺庄、刘快庄、欢坨等地驻守的敌正规军和地方武装,经常入侵讨伐解放区。1947年施行土地改革,使这里的斗争环境更加险恶。国民党顽军、土豪恶霸组织的“还乡团”,经常窜入解放区,抓捕杀害干部和无辜百姓,贸易站也不断遭到袭击。
  四区、六区的纪庄、赵庄、霍庄、西堤头、赤土、赵温庄、田辛庄、淮淀、宁车沽等村庄为解放区的控制区,靠近敌占区的边沿为封锁带,从封锁带走出的物资叫“出口”,进来的物资叫“入口”。潘庄贸易站征收出入口税、缉查走私,要经常活动在封锁带和控制区的各个村庄。为了安全,贸易站常和四区、六区武装区小队活动在一起,并成立了自己的武装稽查队。
  潘庄贸易站稽查队十五六个人,配备有步枪和手枪,在封锁带和各个村庄执行经济封锁、收缴出入口税、稽查贩私任务。为防备敌人袭击,在一处活动不超过四五个小时,晚上睡在野地里,在村里睡觉也必须凌晨前转移到外村或野地里。即使这样,贸易站稽查队遭遇敌人或被敌人包围,一年也不下数十次。
  1948年1月的一天,贸易站稽查队与四区小队执行任务后住在了霍庄,当夜被小贺庄的“还乡团”50多人包围,区小队把好枪集中在一起,用打排子枪方法反击,密集的射击让“还乡团”闹不清村里有多少兵力,慌忙撤退,区小队趁势发起反冲锋,把“还乡团”打了回去。3月29日,在西堤头、赤土忙碌了一天的稽查队,决定到朱头淀过夜,走了两个小时,深夜赶到村里,分户住下来不久,突然枪声四起,“还乡团”包围了朱头淀。稽查队猝不及防,分头向外冲击,队员李德芝冲到街中遭乱枪牺牲,1名区干部被打死在院子里,6个村干部还没出屋当即被全部杀害。事后不久一天夜里,与稽查队一起活动的公安系统情报员李芬在西堤头中埋伏牺牲。
  朱头淀惨案及李芬的牺牲,让稽查队更加警觉,不得不联合更大的力量以防不测。4月下旬,住进大贾庄的稽查队,估计敌人会来袭击,他们联合四区小队30多人,民兵10多人,组成了50多人的武装,并在村口埋设了地雷。果真在后半夜,敌人来了100多人,在村西口蹚响了地雷后转到了村东口,稽查队、区小队、民兵迅速出动,在村中的一条沟里向敌人射击,把敌人赶了回去。
  11月上旬,宁河县即将迎来解放,七里海区域骤然开进来垂死挣扎的国民党部队,他们横行乡里,欺凌百姓,潘庄贸易站也受到了威胁。一次,潘庄贸易站正在西堤头工作,一队国民党军突然奔来,贸易站急忙撤出了村。又一次,贸易站夜里转移,途中遭遇敌军,向潘庄奔跑,到潘庄又撞上一伙敌军,又向黄庄奔跑。驻潘庄的国民党部队,不断四处骚扰,贸易站不久又从黄庄转移到了王家铺村。
  12月中旬,东北野战军入关,宁河县全境解放,潘庄贸易站开始了新的工作,部分人员调入芦台,留下的在潘庄、堤头供应站参加了平津战役的支前工作。
  (魏永成根据王光军、杨国奎著作整理)
  七里海人民的支前运动
  1948年秋季,华北地区的国民党部队,集中在平、津、保三角地带及平绥铁路沿线的战略要点,并调动主力部队在平北地区企图与人民解放军决战。作为宁河县支前运动的一方面,七里海区域的支前运动就此也拉开了序幕。首先七里海一带的民工参加了平绥前线担架团。这个宁河革命史上第一个农民担架团,1948年9月随冀东部队开往平绥前线,历时两个月,于11月3日凯旋。宁河县委为担架团圆满完成任务评功授奖,全县16人被评为功臣,其中有七里海畔五区北淮淀村李增举、四区俵口村于相文等。
  随着平津战役的进行,大规模的支前运动在七里海区域广泛开展起来。通往天津的主要通道在七里海,天津、塘沽战场就在七里海不远的西部和南部,因此,七里海的支前任务非常繁重。为了让东北野战军顺利过境,为了将各地汇集来的支前物资及时运往前线,在四五天里各村就将主要道路进行了平整,路面加宽了1倍,同时抢修了青龙湾大桥,搭建了金钟河、赤碱滩、欢坨浮桥。17孔青龙湾大桥,是进入天津的要冲,民工冒着敌机轰炸扫射的危险,昼夜奋战,10天的任务,5天就完成了。期间,在潘庄、堤头、大八亩坨等村镇设立了支前物资供养站,为部队储备了大批粮食、柴草、油盐等。各村为部队腾出了房子,组织了担架队,贴上了欢迎标语,烧好了火炕,准备了大量熟食。有的村还编排了文艺节目,迎接慰问部队。东西塘坨为东北野战军兵站医院的设立,做了周密安排。
  朱头淀村在东北野战军到来之前,每个青壮年妇女纺二斤棉花,做一双军鞋,每户准备20斤马齿苋,做20斤面的饽饽。每户留下一间房自住,其余腾出留给解放军。到时住不下,还准备了门板搭双层铺。村里储存的各户交来的玉米饽饽,夜里值班有人问可不可以吃点儿。教师于茂初说:“枵腹从公,自古有之,为了解放,我们要坚持这种精神。”大家说:“将士们在前方爬冰卧雪、流血牺牲在所不辞,我们冷点儿饿点儿又算得什么!”
  攻打天津、塘沽期间,潘庄镇出动了80副担架随部队开往前线,贡献檩木150多根抢搭浮桥,家家户户磨面贴饼子,一袋一袋装好送给部队。东塘坨村先后接收了数百名伤员,村里将200多名妇女组织起来,分成慰问组、缝衣组、护理组,给伤员烧热炕,做饭洗衣,端屎端尿,协助医生做伤员安抚工作。为了让重伤员恢复健康,陈久玲卖掉自家的粮食,换了鸡蛋送给伤员吃。东塘坨接收的伤员,有近60个重伤员先后死去,他们都是外地人,村里像亲人一样为他们举葬,入棺前整理遗容,遗物随葬,按部队提供的名册登记,每座坟前竖立标牌,安排专人看护茔地(建国后,60名伤员烈士坟冢被洪水淹没,木质标牌被冲失,姓名失传)。有个妇女整理烈士遗容,一位烈士没有瞑目,她说:“同志呀,我哪整的不合适,闭上眼睛吧!”这位烈士微微合上了双眼。
  (魏永成)
  东北野战军的兵站医院
  1948年12月中旬,东北野战军第5兵站医院设在了七里海西塘坨村。刚刚获得解放的西塘坨村民,听说要解放北平、天津,提出“腾房子,烧热炕,问寒问暖洗衣裳”的口号,迎接解放军的到来。杨春宜家将有6间房子的大院腾出来当了医院的院部和治疗室。医院伙房设在了东大庙。各家将好屋子腾出来,打扫干净,安置伤员,青壮年成立了伤员担架队。野战军的大批粮草辎重也存放在了这里,停放了数百辆大马车,民兵组成的保卫组,昼夜巡防,保卫部队医院、物资和牲畜的安全。儿童团也行动起来了,帮助解放军战士铡草喂马。
  1949年12月下旬开始,天津外围战中的伤员不断转到西塘坨。1月5日东局子战斗打响,第7纵队第25师的重伤员由贯庄前方医院陆续转到兵站医院。一天夜里,接应了5批由滦县万人担架团第3团抬来的几十名伤员。1月14日天津攻城开始后,接收的伤员更多了。几百户人家的西塘坨,家家大炕都住满了,村里还专门搭了棚子,打了火炕,把较轻的伤员安排在棚子里,住不下的伤员,安排在东塘坨村。全村病床有上千个、伤员住在谁家,谁家负责照料看护。
  解放军伤员的安危苦痛纠结着全村人的心。男女老幼,纷纷行动,昼夜伺候。每天给伤员烧热炕、打饭、烧开水,床前嘘寒问暖,陪伴伤员拉家常。给重伤员服药、喂饭,端屎端尿,扶持大小便。搀扶伤员到院部治疗,用担架或门板抬重伤员到院部进行手术。打来的饭菜凉了,烧热了再端给伤员吃。医院伙房不做汤,各家就给伤员熬稀饭、做菜汤。有的饭菜伤员不可口,就拿出自己的粮、菜重新做。有的户,还想办法弄来好吃的,送给重伤员。妇救会组织全村妇女分成慰问组、洗缝补组挨家慰问伤员,给伤员洗绷带,缝补衣裳。刘厚忠、刘太成等村干部日夜操劳,有的累病了。
  住在董太立家的伤员钱永峰,战斗中左脚骨被打碎,严重感染,医生主张把脚锯掉。董太立母亲看了说,可以养好,医生和钱永峰听了她的话没做手术。她细心照料几个月,钱永峰的脚保住了。兵站医院和伤员钱永峰感激不尽。钱永峰后来复员到唐山,几十年里与董家有书信来往。
  兵站医院医疗条件很差,伤员截肢,医生有时用木工锯。伤员多,药品器械不足,造成很多伤员轻的发展成重的,重的很多留下了残疾或无治死亡。村里将牺牲的伤员,先停放在打谷场上的土房子里,整容后再安葬。地方协助部队为每个烈士准备了棺材,有的村民还将家里老人的寿材送给了医院。
  兵站医院在西塘坨村开办了半年多,收治伤员有数千名。牺牲的解放军伤员,共145名,均是外埠人,最高职位是营长。西塘坨在村外东大岭的南岭和岭北的北海开辟了两处墓地,所有烈士分葬在这里。每个烈士坟前树立了写有姓名籍贯和部队单位的木牌。后来,木牌被洪水冲失,145名烈士名字没有传下来。
  西塘坨群众与这些革命烈士曾朝夕相处,陪伴他们走过了短暂时光。革命烈士生前的痛苦与坚强,音容与笑貌,留在了西塘坨人的心里。60多年中,西塘坨群众没有忘记革命烈士,将两处烈士墓迁到了一处,建立了烈士陵园,镌刻了纪念碑。2011年有97名烈士遗骨迁葬宁河县烈士陵园,村西5公里处的烈士陵园,还有48名烈士的墓冢。
  (魏永成)
  反动武装在七里海的罪恶行径
  1946年内战爆发后,宁河境内及附近的国民党驻军和地方武装,不断蚕食、讨伐解放区,抢夺粮食财物,摧残干部和无辜百姓,破坏土地改革和民主政权,制造了一起又一起血案。七里海区域的薄台村、赵温庄等村就留下了他们罪恶印记。
  薄台村惨案
  1946年夏季,宁河县反动政府在国民党掀起内战之际,秘密策划了杀害中共五区区公所干部计划,随即一场惨案在七里海薄台村残忍发生了。
  8月14日晚上,五区区长李健在薄台村紧急召开区干部联席会议,通报敌情,研究防范敌人下乡抢粮的措施。午夜散会后,有的干部宿在了村外的野地里,区长李健等人住在了村里。
  五区干部开会的消息,事先被国民党宁河县党政军联合秘书处知道了。14日白天,该联秘处主任刘景星(国民政府宁河县县长)紧急召开联秘处会议,决定潘万岩、潘廷生率保安队,与驻茶淀顽军121师1部联合,围剿五区干部。
  8月15日凌晨3点多,芦台、汉沽两股敌人将薄台村包围。李健命令大家分散突围,拉着夫人守竺冲出屋,钻入了芦苇塘,看到搜索的敌人到了跟前,打倒了几个后,开枪自杀,其夫人守竺被捕。青年委员兰祥藏在柴草垛里,搜出被打死。伙食员刘作廷在厨房里被打死。村农会主席张大牛,在其扛活的地主家也被打死了。组织干事鲁愚、妇女主任玉芳、财粮助理高志忠先后被捕。
  鲁愚、玉芳、高志忠被押到芦台关押,敌联合秘书处昼夜刑讯逼供,他们没有低头。当年深冬,联秘处主任刘景星、副主任刘会文、调查组组长田德寅等人密谋后,将鲁愚、高志忠杀害在蓟运河边,玉芳被害于芦台西大道旁。鲁愚、高志忠每人被刺几十刀,死后尸体被凶手抛进了冰窟。两人深夜被害,走出牢房到河边的路上,不断高呼口号:“革命胜利了!……打倒国民党反动派!……共产党万岁!”后来敌方人员私下议论,好样的,共产党非胜利不可。此次惨案,遭敌人杀害共7人:区长李健,丰润县韩庄人;组织干事鲁愚,蓟县人;妇女主任玉芳,宝坻县吴家牌人;财粮助理高志忠,宁河县胡晋庄人;青年委员兰祥,疑为遵化县人;伙食员刘作廷,玉田县人;薄台村农会主席张大牛。
  (魏永成)
  赵温庄惨案
  解放战争时期,七里海西部赵温庄一带流传着一首歌谣:“金钟河呀金钟河,金钟河岸血泪多,吴士奎赶呀来的大马车,把咱们的麦子抢了去,又设了岗哨祸害多,金钟河的人那泪汪汪,穷苦的百姓怎么活……”
  1947年七里海的西南面为敌占区,盘踞在这里以吴士奎为头目的“还乡团”,经常偷袭讨伐解放区,靠近金钟河的赵温庄就是受害村庄之一。有一次“还乡团”讨伐赵温庄,人们纷纷逃出村外,第二天回来一看,家家被洗劫一空,地里的庄稼也一块一块的被掠夺践踏。
  1947年9月29日,正值中秋节。天还没亮,吴士奎带的“还乡团”包围了赵温庄。当时,青壮年都在野地里过夜还没回村,“还乡团”就把老弱病残和妇女儿童驱赶到一起。吴士奎及其帮凶逼问谁是土改骨干和他们的家属,村民没人说话,遂将尚云才、尚云发夫妇绑起来毒打,又把尚克信等7个小孩儿绑着串连在一块儿,拉到庙台上跪着。尚云才、尚云发夫妇被打的死去活来,最后被刺刀挑死。尚云发的媳妇断气前,“还乡团”看她还没死,抡起大镐又砸断了她的胳膊。“还乡团”一面打人,一面点火烧房,李庆珠家的3间房子刚被烧起,村外传来猛烈的枪声,六区区小队闻讯赶来,吴士奎才带着“还乡团”和抢夺的财物逃离。
  (魏永成根据尚克信文章整理)
  朱头淀惨案
  1947年土改后,宝坻县解放区一些恶霸和地痞跑到尚未解放的武清,组织起“还乡团”,恶迹于七里海西部宁河、武清、宝坻三县搭界地区,进行以复辟清算为目的的罪恶活动。他们配有步枪、冲锋枪,夜间出来活动,抢劫杀人,无恶不作。
  1948年3月29日(农历二月十九)夜,潘庄贸易站的工作人员和东堤头村的十多位干部住进了朱头淀村。凌晨时分,突然响起枪声,从武清过来的“还乡团”包围了村子。“还乡团”呼叫着挨户踹门,搜查干部、民兵,住在张瑞奇家的6名东堤头村干部,还没还手,就被闯进来的“还乡团”乱枪打死。宝坻县区干部阎芝死在了院里,潘庄贸易站税务干部李德芝死在了街上。
  杀完了人,“还乡团”砸家具、抢东西、拉牲口,全村被糟蹋一遍。他们胁迫几十个村民赶车,拉走了抢夺的全部财物。
  住在朱头淀的这批干部,8个人被害,村里损失的财产、物品不计其数,其中有大车13辆,牲口78头。
  (魏永成根据李仲三著作整理)

知识出处

七里海文史集(宁河文史资料第十一辑)

《七里海文史集(宁河文史资料第十一辑)》

《七里海文史集》一书,从概述、自然生成与演化、历史沿革、自然资源、区域经济、社会事业、民俗文化、革命史事件、人物、大事记、传说选等11个方面,详细描述了七里海区域的人文历史、经济社会发展,结构严谨、语言流畅、内容详实,堪称七里海的“小百科”。通过该书,读者可以生动触摸到七里海厚重的历史底蕴,可以真切感受到七里海优美的自然风光和区域发展的勃勃生机,不禁使人犹生对家乡的自豪感与不辱使命的责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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