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冀中根据地的日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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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宁河抗战资料集1933—1945(宁河文史资料第十二辑)》 图书
唯一号: 021920020230002416
颗粒名称: 在冀中根据地的日子里
分类号: K825
页数: 8
页码: 344-351
摘要: 本文记述了敌人在苗庄伏击战中损失了一个加强连,决定疯狂报复。主人公被组织派往平西根据地学习,但他身上有严重的皮肤病,仍决心前往。他经历了艰难的旅途,听到了潘家峪大惨案的故事,决心为乡亲们报仇。在一次行进中,他迷失了方向,最终被交通员带回村子。
关键词: 苗庄伏击战 平西根据地 皮肤病

内容

千里夜行军
  1944年寒冬,苗庄伏击战,敌人吃了亏,损失了1个加强连。于是敌人要疯狂报复了。
  一天夜里下着小雨,我们10几个人在老庄子村东头集合,像是在等候什么。森林对我说:敌人这次扫荡,来头不小。组织上为了保存力量培养干部,决定送你去平西根据地学习。平西就是北平的西边,河北省的最北面。我说:组织关系怎么办?森林说,有专人带。你回家看看,但必须今晚返回河东,明日晚饭前到路北区找我们。
  从老庄子到我家12华里。我到家时约在晚上10点。我对父亲说,上级要我到平西根据地读书。我要洗洗身上。父亲把煤火捅旺,烧了两大壶水。我脱下内衣。哎呀!都是一块块的脓水,大部分结成了硬块,虱子一串串的。全身除了后背、小腿、屁股,几乎没有好地方。满是脓包,有的发硬,有的淌着脓血。没办法用毛巾擦,只好沾热水拣好一些的地方按一按。父亲吃惊地说:你这样能走到平西吗?我说:能。再怎么说也是皮肤的病,离心脏远着呢。
  我在离开家的路上,心想敌人真的出动,反正我一个人,用什么办法都是可以逃脱的。于是我住在了老庄村。次日凌晨我过了新河,直向北走去。
  敌人下乡扫荡时,都是先撒出便衣特务,这是我要特别警惕的。一旦遇上敌人,我的手榴弹不是吃素的。上次砸伪军的那颗边区造,只炸了几瓣,这次的威力大,准跑不了他。或许还能缴获一只枪呢。我边想着,边加快脚步,同时两眼不眨地向四周观察着。到中午我越过唐山至玉田那条公路,估摸走了30余里,离敌人据点更远了。我稍松了口气。可到了森林说的那个村庄,却一个同志也没找到。于是,我又紧张起来。直到傍晚,傻子一挑门帘进来,我才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傻子告诉我去平西的集合出发点。我二人在村外分手。我把手榴弹连袋摘下来给他。他说,这个你留着,你们还要过几道敌人的封锁线呢!我拿出一颗别在皮带上,说声再见。我向正西,他向正北分手了。那时我已经不能和同志握手,因为手指甲下面全冒脓,手肿得像个肉包子。从此,我离开了家乡宁河县这片故土。
  我们去平西的共8个人,有伍山、长城、志祥、广华、童生(后改名黎光),连我共6个男同志,女同志有亚男、秀生(后改名培宁)两人,年岁最大的十七八岁。
  我们由沿线交通站护送,白天睡觉,夜间走路。眼前是土路、冰泊、山路。还有一条更长的路,那就是学习和革命。与那7位不同的是,我要忍受疥疮造成的巨大痛苦,皮肤的溃烂,肌肉的僵肿,各关节的扭疼……还有怕传染别人和被人讨厌而造成的自愧。我总是想入党誓言,决心学习那些在敌人刑场上誓死不屈的英雄,坚持到底,一定要走到根据地去!
  时光将要跨入1945年的时候,我们在潘家峪听了一次复仇课。1941年春节,日本鬼子在这里制造了灭绝人寰的大惨案。全村有1200余人惨遭杀害,老百姓的房子被烧毁,水井被投入尸体、毒物。这就是日本人在中国的杀光、烧光、抢光。我们到潘家峪时,已是发生惨案的第三年,满眼残垣断壁、石头瓦砾,侥幸活下来的人们在山根挖了几孔小窑,三块石头支一口锅。正如《黄水谣》那首歌中唱的:“自从鬼子来,百姓遭了殃,奸淫烧杀一片凄凉,扶老携幼四处逃亡……。”给我们讲述的是这个惨案的幸存者,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我过去听同志们讲过潘家峪惨案,但没有这次震撼。我们人人心中怒火燃烧,热血沸腾,咬牙切齿,要为乡亲们报仇雪恨!这次复仇课,给我增添了无穷的力量。
  一天夜里,我发现,我们行进的方向不是正西而是偏南了。这是从启明星的方位判定的。在同森林、远明同志一起工作中,当后半夜向正东行走时,它总是高高地挂在我们的前方。向西偏南的第二夜,开始走一片冰泊,每人发一副铁脚马子,绑在脚上,防止滑跤。在冰上走路,腿和脚更要吃力,更增加了我的困难。女同志坐爬犁,一个人像撑船一样撑篙,冰面不平时改到前面去拉。这夜我掉队了,瞄着前面影子走。看不到前面影子时,我就找冰上的划痕。后来是交通员把我迎进村子和住房。这时他们已进入梦乡,我在他们中间扒开个缝,仰面砸了下去。我那时只能仰面睡,侧身都有疮。
  我们过北宁路(天津至北平段)是在白天。公路与铁路并行,白天有敌人汽车、摩托巡逻。交通员对我们严厉地说:“这是敌人严密的封锁线,敌人有巡逻,可能有埋伏。我们准备了一辆胶皮大车,用草栅子围住,装作运白菜。你们坐车,不准出声。无论出现任何情况,你们也不准动,听我的命令。过路的安全和成功全靠大家。”我们挤上大车,周围是肮脏的草栅子,上面盖了两条破棉被,车把式两人,分坐车辕两旁。我不时掀开缝向外看,心想,真遇上敌人,我的手榴弹就派上用场了。每当我扒开缝,便有人说,快盖上,别让敌人发现。坐车身上不疼、不累,似有睡意。但警惕性总是把它驱除。
  大车终于停下了。我们揪着的心一下子开朗了。我们到了冀中大平原。
  冀中和冀东的土地不一样,挖几尺深都是干土。在距敌人据点较远的地方,各村之间挖有交通壕相连,便于部队运动和群众转移。我们常在白天行军。有一天有两位领导干部和我们同行。他们都有警卫员,一位首长骑一头骡子,另一位骑毛驴,是一头叫驴(公驴)。他们是去延安参加“七大”。当从交通沟上岸时,毛驴犯了犟劲,人拽、鞭子抽,就是不动。到了土坎低处,它才上岸。我们进了一个村庄,看到一头草驴(母驴),那头叫驴一下冲了上去,前蹄高抬,把首长从驴背上掀倒在地,摔了个仰八叉。冀中有个风俗,冬天人和毛驴、猪同居一室。人畜同居,大多是西厢房,布局是锅台连着炕,没有隔断;驴槽和炕相对,驴槽下面有猪。夜间驴叫,猪拱,牲畜拉屎,对习惯了的人,对疲劳的人都无大影响。我们经常住这样的房间。
  我们路过三河县时,发现六七岁的女孩缠脚,仿佛这里没来过八路军。我问大娘或大嫂,他们说,家里穷,孩子将来穿她们的鞋。我摇摇头说,既然穷,你们每人有几双鞋?等你孩子长大了,你的鞋子还能是新的不成?我对秀生说:你们妇女该进行宣传。这时亚男说,别叫我们妇女,要叫我们女士、女子。我说,为啥叫妇女救国会,不叫女士救国会?她瞪我一眼不吭声了。秀生说,谁说我没宣传?
  也就是在三河县这个村庄,我们才知道要过年了,人们磨豆腐,蒸年糕……。
  一个晴朗的中午,我们走进了采育庄,人们正在扭秧歌,唱着:八路好,八路强,八路军打仗为老乡。日本鬼子欺压咱们八年整,八路军帮助咱们打虎狼,打虎又打狼。这唱词提醒我,这是1945年,抗战8年了。我们被领去休息,刚进屋,传来消息说,敌人奔咱们这儿来了。于是,房东点上灯,移开柜,领我们下地洞。我们下了许多个土台阶后,要从上钻一个洞口,尔后又下翻。我浑身是疥疮,动作不灵活,疥疼使不上劲,憋得够呛,童生用力把我拽了下去。翻口是防止敌人从洞口打枪、投弹的。我们在洞中,功夫不大,就上来了。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不像在冀东,总是在紧张的气氛中。
  过平汉路时有了紧张的气氛。敌人封锁得很严,有密集的炮楼,有铁甲车巡逻,不管有什么情况,就是一排子弹,瞎打一气。铁路两旁有封锁沟,深宽都在1丈以上。上下沟都有蹬窑,这是过路人挖的,同时也给敌人留下了痕迹。敌人不时向这些地方开枪。
  过路那天下午,我们天黑时分到达过路点。约在晚9时,敌人铁甲车放射着刺眼的灯光,咣当咣当地开过去之后,一片黑暗中我们开始越壕沟过路。和我们一起过路的还有数十人,其中一位放了足的女同志,扒不上沟堤,我蹲下来,让她踩上肩膀,猛使劲将她扛上去。但我也很难扒上去,我抓住那个女同志扔给我的挎包带,有一个同志趴在岸边拉住我的一只胳膊,我拼命越过封锁沟。过沟后,我们急跑了一段,我轻喊长城的名字,找到了自己人。这时我浑身疼痛,哆嗦得厉害。我咬着牙,扶着长城站立起来,继续前行。
  这夜我们进了山。算是到了根据地。正式结束了夜行军。
  我走到了根据地
  我全身长满了疥疮,每走一步路,都冒着脓血。但是我一步又一步地走了约1千多里路,一天又一天地走了30多天。1945年初,我们终于走到了晋察冀边区抗日根据地——河北省阜平县。
  一路上,我总是默念着刚当八路军时教导员说的:打仗不拍死,负伤不怕疼,困难不叫苦。也经常默诵着一段歌词:听!军号吹,响遍晋察冀边区,斗争的大旗火焰般飞红,向前去闯过黎明前的黑暗,新中国要在我们手中出现!我激励自己一个共产党员怎么能被困难压倒?整天啥也不做,光是走路这一个任务,还完不成?!
  过平汉路那天夜里,由于越过两道深沟,而后又是急跑,使我的肢体承受力达到了极点。但我还是咬着牙,用双肩帮助了一位年龄大的女同志登上沟岸。过沟后的急跑中,我几次跌倒,最后颤抖着双腿走进了宿营的村庄。此时天已经亮了,真可以叫做闯过了“黎明前的黑暗”。
  我进屋时,见7位同志都挤在一条炕上,再没法挤了。我在炕沿上趴了一会儿,便解下身上背的东西,到屋外,去查看自己的伤势。好家伙!原来箍在全身的疮痂、脓包,都已崩裂,露出红肉,满身脓血。我从棉袄下摆处揪出棉花擦拭,疼得钻心。此时,我的棉袄、棉裤上的棉花被我揪用了许多。我正在擦着脓血,路南来的长城突然在身后说:“哎呀!你的疥疮怎么这么厉害!”我撩起帽耳说:“你看这脸上也有疮,俗话说疥上脸,拿席卷(死的意思)。反正这小命没落鬼子手里,我终于走到了根据地,到了老家了。”他说:“不要紧,到了根据地了,想法治吧。”
  洗漱后,离开饭时间还早,我和长城到方才看到房上有柿子的那家去买黑枣、柿子。我们还是头天下午吃的饭,走了不下80里路,实在饿了。只花1元边区票,我们几乎吃饱,还给别的同志带回来一兜。尔后,我们又买了两碗豆浆。这下可坏了,不大功夫,肚子开始疼。我带有大烟(鸦片),每人吃了一点,好点了,但还是觉得堵得慌。冀东一些同志在抄大烟馆时,都弄一点大烟,准备负伤、生病时用。这一路上我把带有大烟全忘了,今天吃了它,身上的疥疮也轻松多了。真是幸运,幸好我把带有大烟这码事忘了,否则一路吃来,岂不成瘾?!
  房东大娘见我二人腹疼厉害,问明情况后,让我们赶快喝酸菜汤。大娘家有一大缸酸菜,乱菜叶子、树叶子,很脏。我们无奈,每人喝了一大碗。这天早饭,我们没吃。出发时,长城找村长给我要来一头毛驴。我腿裆两边都是疮,只能趴在驴背上。走了一段,胃也舒服些了。我下了毛驴,让长城骑,长城坚决不骑。我让女同志骑,可她们也不骑。只好让老乡拉着驴回去。驴子总共跟我们走了10来里路。
  太阳平西的时候,我们到了一个大村庄。这儿住的是一个领导机关,热情接待了我们。吃白面馒头,每人发了一条棉被。棉被全白色,是边区织的土布,8幅,每幅宽约1尺2寸。晚上给我们放无声电影。片名不记得了,就连村名和接待机关,一点没入脑,只顾高兴了,我们终于到了晋察冀边区根据地!
  迈进了学校门槛儿
  我们8个人都被分配到联大。联大的全名是华北抗日联合大学。我们都分入教育学院。进了学校门槛儿,我非常高兴。经过两年游击战,我这个小学没读完的穷孩子又进了校门,是挂着大学牌子的中学!
  我们很快学会了校歌:跨过祖国的万水千山,突破敌人一层层的封锁线,民族的儿女们,联合起来到后方开展国防教育。为了坚持华北抗战,同志们,我们团结,我们刻苦,我们坚定,国土要收复,人民要自由,新社会的创造要我们担任。努力学习革命的理论,培养我们革命品质,我们誓死绝不妥协投降,战斗啊,胜利就在明天。这校歌对我们是教育,也是共同的誓言。当然也是对我们一路行军的鼓励和总结。
  一天,我因病没有出操,两位班主任徐波与胡西宗来看我,我说,我是党员,我的介绍信到了没有,是专人带的。徐波同志回去查了一下,不一会儿就回来告诉我:有你的组织关系介绍信。这下,我心头一块石头落地了。同来的致祥为没有他的组织关系介绍信哭了。那时党员是秘密的。在联大我参加过一次党小组会,传达党的“七大”会议盛况,小组会是在山沟阳坡上开的。
  我还和大家一起到校部看墙报,一路上到处是歌声、笑声,一位来自北平市的同学,还把“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改为“我的家在逶湾的卢沟桥上”唱给大家。身着灰色土布或蓝色洋布的人群,汇成海洋,发出海涛般的歌声:我们在太行山上……;密云笼罩着海洋,海燕呼唤暴风雨……。啊!这里是自由的天堂,这里是雄伟的山岗,这里是抗日战士的演兵场!
  根据地常驻的部队、机关、学校,每个人都要交生产任务,以小米重量为单位。我们新学员,没有分任务。有一天上山割柴草,本来我有病,被通知不参加。但是我逞强,还是去了。阜平的山上没树,都是茅草,山高草多。山地长大的同学,走得快,爬得高,草割得多。我的腿支撑不住,四肢爬山,累得颤抖。回来后便被送到校部卫生所。
  卫生所和校部都在平房村,我住的那间房,门、窗都被鬼子烧了,门上挂了土布帘子,窗子被破席钉住,屋里没有炕,我睡在一小堆草上。对我没有什么治疗,因为没有药。平房村一天夜间闹狼,卫生所怕我被狼咬死,把我迁到了村东头的破庙里。这里连我共7个病号,其中有一位老同志。
  我的疥疮有些渐渐好起来了。我的褥单上,掉有许多疮痂,引来许多老鼠争着吃。它们在我的身上、腿下窜上窜下,钻来钻去,轰也轰不走,甚至白天也来进攻,闹得我夜间不能入睡,起身披上棉被,在地上站着。我怕闹鼠疫,老同志说,鬼子大概没有洒细菌,要是洒过,咱们睡在通铺上,谁也跑不掉。老人不知从哪买的枣酒,非让我喝,我推辞不下,喝了一小口没咽下,喷洒在疮痂上。此后发现有小鼠吃了疮痂醉倒了,被另一个同志用石头砸死了。以后再用这个办法不灵了,老鼠不再吃带酒味的疮痂。
  来学校后,如果第一课是学唱联大歌曲,那么人鼠之战,算是我在联大上的最后一课了。
  日本投降了,抗战胜利了
  1945年8月,阴雨连绵,我们住在了灵寿县韩信台村。这里是晋冀中学第二班。我是怎么到的二班,又是何时和怎样从阜平平房村来到这里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从冀东同来的人,一个也不见了。我不记得向庙中的病友道别,也不知道从阜平县平房村到灵寿县韩信台这一百多里路是怎么走的。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我在昏迷中被人用担架抬过来的。
  我在韩信台,好像还在种有几株杨树的河滩上听过一次课。我住在一溜6间土窑洞中,是用土坯在旧房基上砌成的。那正是阴雨季节,整天下雨,大雨、小雨、暴雨,宋拉河(当地群众对河的称呼)中,水势翻滚,夜间能听到咣当当的石头撞击声。我住的窑洞不久只剩四间了,最南边、最北面的全塌了。余下几间,土块不住地往下掉。我白天紧盯着土墙冒泡,一旦掉下一块我就往洞口挪动一下。我睡在潮湿的草上,一块破席,每天有人送两次饭,上午是南瓜饭,小米很少,下午是窝头。小便时蹭到窑口,大便时就爬到远一些的地方。
  一天夜里,雨声更大,河水狂啸,夹杂着人声、铁器撞击声。我心想,大概是山洪暴发了,好啊,把这破窑洞包括我在内都一起冲走吧!当然那些对抗战有用的人、畜还是统统逃上山吧!我要回到渤海的碧涛中去了!“怒发冲冠……”我哼起了《满江红》。这时,突然一个人冲了进来,他俯身将我背起,冲进了大雨中。我以为山洪暴发,来人要背我上山,我说不用管我,你们走吧。来人说:你说啥?小鬼子投降了!我“啊……”了一声。
  这时我才知道背我的人是刘洁泉,他把我放在街心的碾盘上,只见街上拥满了人,敲锅盖、门板的,敲洗脸盆的,高呼:小鬼子投降了!我们胜利了!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朱总司令万岁!……我在碾盘上随着大家一起高呼……。雨水冲洗着人们身上的风尘、污秽,闪电雷声把人们的欢呼声扬向天空,扬向了万里之外。
  天亮了,洁泉把我背进了他们的住房,这里都是熟悉的面孔,其中有冀东的苏中、醒民等更感亲热。洁泉从伙房要来一盆热水。所谓的盆,是边区土造生铁的,如同鬼子钢盔大小,但是浅得多。我烫了手,洗了脸。大家议论着要回冀东,说让我和他们一起走,到冀东找鬼子、汉奸报仇去。我说,你们走吧,我走不了路,不能给你们添累赘。这时我全身肿着,头也肿着,两眼都很难睁开。下午,来了一副担架,送我到阜平县驻军医院。抗战胜利了,我走向了医院,我要健康,我要战斗!我要实现志愿和誓言!
  我没有参加庆祝胜利的大会,我没有看到鬼子投降的场面,但是我看到了同志们和乡亲们的真情欢呼,韩信台的房顶有些被人们跳坏了,但是没有一个老乡发出怨言,相反,却都是满脸的笑容。

知识出处

宁河抗战资料集1933—1945(宁河文史资料第十二辑)

《宁河抗战资料集1933—1945(宁河文史资料第十二辑)》

本文记述了宁河区抗日战争史记资料包含日伪统治宁河时期的罪行、域内抗日斗争、宁河人域外抗战、抗日英烈、附录、后记等章节的详细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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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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