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次被捕的惊险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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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宁河抗战资料集1933—1945(宁河文史资料第十二辑)》 图书
唯一号: 021920020230002387
颗粒名称: 四次被捕的惊险经历
分类号: K265.21
页数: 5
页码: 258-262
摘要: 本文记述了包括挖河工作、担任区长和保长、参与抗日工作以及被捕经历等。这些经历似乎发生在1940年代,涉及到抗日战争时期的活动。
关键词: 抗日斗争 东北军 武宝宁

内容

我叫李瑞庆,化名忠勇,宁河县南淮淀人,今年70岁,1942年10月参加革命工作,1943年2月11日(农历正月初七),经王书文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当时我以保长身分接待八路军、地下工作人员,转运支前物资等,先后任武宝宁联合县被服厂厂长,五区区长等职,现离休,离休前在河北省承德市邮电局工作。
  1942年秋天(农历九月),马良、孙英、刘征都到过我们村。第二年春天,李志到过我们村。寒松也是在这时候,带着王全荣的队伍来的。来的同志姓什么,从哪儿来,到哪儿去,都不许问,所以详细情况都不知道。1943年春节,一个叫醒民的在村提共产党的事,我问过,过了几天,王书文来了,和我谈完话,从衣服里掏出个表儿来让我填,让我保密,不让我和别人说。后来继光、顺华都找我开过生活会,我很纳闷,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我是党员的。参加革命之初,我在村当堡垒户,后做采买,去塘沽、寨上,给八路军买过笔墨纸张,又从天津买过炸药。1944年调供给处。方刚当县长时,我当供给处主任。当时主要工作就是做军装,修理破枪,弄两个医生治疗伤什么的。后在我村成立了被服厂(当时没有被服厂这个名),我是负责人。
  被服厂一开始在北淮淀以北的苇场,因我对那边地理环境不熟悉,经请示方刚同意,搬到了北大份,军装被子棉衣都放在地洞里。被服厂有两部新缝纫机,3部旧的,干活的有一个魏师傅,老道(我们家族中的一个二哥),还有北淮淀的郑林祥等。被服厂设在稻地户开的小房子里,紧靠着金钟河边,一次一艘由天津开寨上的小火轮从河中过,一个战士就向火轮扔了一颗手榴弹。第三天,天津来了日本鬼子,把被服厂给抄了,缝纫机被抬走了。
  1944年年底,日本鬼子把全村房子烧了个净光,惟独给八路军藏的粮食没有受到损失。娄平也经常到我们那儿去,当时老百姓没吃没喝,许多人要去东北谋生,人一走,对我们工作非常不利。我向娄平说,想在村正南至金钟河挖一条深渠,政府是否可以拿些粮食,搞以工代赈,有了粮食了,老百姓就可以渡过难关。娄平说行。
  随后,方刚就布置这项工作。挖河占的地,都是新河老米家和葛沽老张家的,我们和他们提前讲明,你们要出工,两岸地还归你们,你们要是不出工,两岸地就归河工所有。他们都表示不出工。方刚主持开了大会,向全县(武宝宁)指示,南淮淀所有扛活的要放两个月的假,回家挖河,不许扣工钱,河工挖1方土,给2斤半红高粱,挖100方土的,给5亩河滩地,并明确了我为河工委员会主任。河挖完后,连着下了40天大雨,把河冲的又深又宽,第二年长了好麦子,收益不少。1945年8月到年底,我在五区当区长,我是接高兴桥的手。高兴桥以前是王兴云。之后,我又在潘庄当了冀东贸易公司(冀兴号)宁河县福隆商店经理,1946年底,我随方刚(还有潘庄的杨健民)一起搬到了遵化。
  当时武宝宁一区的区长,我记忆开始是继光,接着是云龙,后是高英、芦波(焦民政)、陆英(陈伯平)、王兴云、高兴桥,接着是我,我以后是李健、张国清。高英(以后改名叫袁太)、陆英被敌人逮去以后,都先后跑回来了。陆英是从塘沽跑回来的,他直接到村找到我老伴儿,说:我回来了,就不找老爷儿了(指我),先到俵口去一趟。高英是从南涧沽过河,借上厕所的机会跑的,高英回来后,没敢直接进村,在柴草垛里住了一宿,因为提前日本鬼子已经声明了,他们当了特务。后来,高英和陆英经过组织审查,没发现变节问题,又重新安排了工作。
  关于我当保长情况。我村李恩朴和李九庆都想当保长,因为争执,经伪县有关部门判定,不许他俩当。后来李恩朴找到自己的亲戚当上了保长。李九庆也是这一套,运动了北淮淀乡警长李云集,把我给选上了保长。我父亲当时正患重病,得知这消息后,一是不让当,二是赶我走(指离开这地方),不答应就撞墙,不久,父亲死了。我不愿意干,正好中李九庆的意,他以我的名义干上了保长的差事。后来八路军来了,让我以保长身份,干些抗日的工作。
  开辟地区时,马良给开个大会,我把本保所有甲长编成小组,负责站岗放哨送信,隐藏八路军,管吃管住等。给八路军组织粮食,不仅本村用,也往小王台子送过。县区来了同志,我们至少要派3个人带着,有两个人要在前几十米的地方走,不让同志们出事。后来成立了抗日一面村,存放过冀东情报部门的电台。从天津运来的电台也在我家存过安过,我组织12个甲长轮流站岗放哨。
  在抗战阶段,我先后4次被捕,下面把经过简单叙述一下:
  第一次。1943年5月,李九庆负责的保没有人收款,煤河款、军麦款没有交齐,大乡副李少芳向我要,我说我没管,就这样以抗粮抗款的罪名把我绑送到潘庄,押进一个让人站不起、坐不下的铁笼子里,后又转到芦台后街警察局。警察局监狱是一个厢房,门口有木栏。他们将我推进去,放在一个拉屎撒尿的木桶边,就用皮鞭抽我,让我撞笼。一天给2两红高粱,还要自己推磨磨面,“炕头”(狱中的头目)还要占一半,不好就要挨打。后熬得上了炕,也是不许动,不让翻身。押了两个月,他们没有办法,只好找了我村一个开石磨姓李的写了保条,将我保释出来。
  第二次。同年12月,我派夫役李玉宣送信,走到大小王台岔路口,被突然跳出的两个小偷给抱住了腰,两个小偷问清了情况后,将信抢了过去,押着夫役李玉宣找到我家叫门,我一出去就把我给支上了。我被带到李玉宣家,一看柜上放着两封信,就明白了意思。他们问我,你是保长吗,信是你给的吗?我答应后说,这是关系到国家的大事,你们要是用钱我这里有钱。两个家伙一姓崔,一姓王,要了400元钱,骑了我的一辆自行车,拿了一身夹衣服,朝八亩坨方向骑去,正遇上在八亩坨收款的李云集,李云集认识这是几天前送走在押的罪犯,便把二人给拘留。后把我找了去,让我跟他去芦台法庭走一趟,我说,到那儿怎么说,他说你说呢?我说信是半点不能提,就说是诈财案。李云集派人把我和两个小偷一起押到法庭,李云集也去了,并打通了法警。到审问的时候,姓崔的刚说了个“送”字,“信”字还没吐出来,就被李云集一个大杠子打下去,当时打得死了过去。第二次开庭审理,法官低着头问话,不看我们,问姓王的,姓王的说“信”,法警一个大巴掌打了下去,将他打懵了半天。再问姓崔的,姓崔的承认是诈财,又问姓王的,姓王的也承认是诈财。就这样,结了案子,把我放了。我把诈去的钱、车子和夹衣都送给了法警。
  第三次。我叔伯哥儿们一个孙子叫李文明,在天津洗衣房干事,一次他借他爷的名义来南淮淀,走到堤头让区小队给截住了,一看他穿着很洋气,经云龙和继光盘问,他说去南淮淀找我。云龙、继光一听是工人,还是我孙子,就想让他买炸药,并和他商量了八九成。过了些日子云龙问我此事,我说此人是吃杂巴地的,不可靠。李文明又来了,云龙说,此事你老爷儿给你担保我们就买。李文明找到我说,此事办成可落4千块钱。我一听就火了,便说:“给八路军买东西要靠抗日热情,要搭钱搭工,从中落钱可不行。”他看见了我家的4麻袋麦子,想借,也遭到我的拒绝,他恼羞成怒一跺脚说,你等着我吧!
  就在我去芦台打完“诈财案”官司回来的当天,感觉很累,晚上睡得很香,一觉醒来,突然听到房上有脚步声来回走动,我赶快把门窗打开,免得敌人进不来乱打枪,随后敌人进来将我绑上了。我老伴儿见事儿不好,上墙跳到了邻居家,又被敌人抓了回来。敌人将一个大梯子放在地上,把我绑在上面,脸上用一个破窗帘盖上,露着3个窟窿眼儿,敌人一面对着我的口和鼻子灌凉水,一边用杆子在我肚皮上轧,问有枪没枪,有洞没洞,来过八路军没有。老伴抱着孩子,说孩子冷受不了,在敌人不注意之际,从后门跑到了后街藏了起来。我的闺女也在场。这时一个日本兵踩在我的肚子上,用刺刀尖顶住我的肚子比划着向我二闺女说“不说就扎死。”我二闺女说就来过柳部队(指柳小五的部队)。在一旁的柳部队的翻译笑了,说:这小闺女真会说话。敌人把我折腾得死去活来,灌死了,停一会,又叫醒,接着继续灌。从早天亮一直到天快黑,敌人才发了不再灌的命令。
  他们七手八脚把我从梯子上弄了下来,让闺女拿了件破棉衣,要把我带到别的地方。途中,敌人中间有人高声说:“这小子真不是玩艺儿,你看,让咱们跑了这么老远,逮了这么一个细皮白肉、老婆孩子一大堆的,这像八路吗!”我接着搭话:“报告的是什么样啊?”“你还不知道,这人西服革履,戴着毡帽。”我一听,这是李文明。到了八亩坨敌人过堂,我说:我家里一个孙子,向我要4千块钱,还要擎我的家业,没有达到他的满意,他就诬告我。这样说,就把和敌人的斗争变成了家事应付。敌人说:“在路上我们打听了。麦子是你自己收的。”当时我让赶车的李振华给家里捎了个信儿,说清这事是李文明干的。
  我由八亩坨到俵口后又到潘庄,把我绑在磨棚里,敌人让民工把磨房窗户给垒上了。这时日军金翻译带着李文明来到磨棚,我一见李文明,火冒三丈,直冲他撞去,结果没撞着,我又扑在他身上,几个敌人连踢带打把我抓走。李文明说,我是天津海光寺特务,你给老奶儿(指我老伴儿)写个条,给我4千元钱,我保你出去。我说,你们看他还想讹我4千块钱呢。这时一个高个头儿拿着日记本问我,寒松给你用小驴车送粮食,你的八路名叫“忠勇”?我回答,我是一个保长,八路的一个县长咋能用小驴车给我送粮食呢,忠勇是中国的美德,是乡亲们给我送的美称。一番话说得这个军官无话可对。他走后,又来了一个日本鬼子,进屋就在屋内耍大刀,边耍边说,我杀了399个八路,今天要凑整儿。我说,你们有枪有炮,我浑身是肉,杀我算啥能耐,你把珍珠港拿下来才算真能耐呐!这日本人一听,马上跑出磨棚,接着来了不少日本人。他们问:珍珠港的你的明白?我说这不是报纸都登了嘛?
  我被逮以后,区长高英就督促我村李无计去潘庄保,结果遇到李文明,让他给吓唬回来了。又过了20多天,高丽金翻译(已被买通),打电话说,明天(旧历年)要回天津,过时就把我送给伪军,要保赶紧保。寒松牺牲前,曾和我老伴说过,要不惜一切费用把忠勇保释出来。李占宽找我老伴要钱,老伴说都给了李九庆了,找到李九庆,他说钱花了,李占宽一赌气,说“卖我家的房产!”我老伴儿蹚着很深的大雪挨家收钱,李占海把家存的钱拿出了一些,无计、学诚去潘庄把我保了回来。
  第四次。回到村后,苇子已经全打了,到处是一片光,为了隐蔽同志,区里孙英、云龙布置要挖一个大洞,要求能藏一个连。
  1944年春天一天,我从村外回庄子回早了,被讨伐队(队长姓赵)包围,一个日本人指着我问李玉贺,他是谁?李玉贺说,是老百姓。为证实我是老百姓,当走到我家门口时,我告诉了他们这是我家。正在这时,本村李××被日本鬼子一吓唬,说八路军住在我家,日本鬼子当时拉住了我,用皮鞭抽我有两个小时,又把我绑上了。学诚认识赵队长,跟他嘀咕了几句,结果在向潘庄日本人交差时,赵队长说我是老百姓。日本人又审我是干什么的,我说我是在天津教书的,家有渔港,回家挖渔港来了。这样,逮了我一夜,就把我放了。这其中,学诚是花钱了。
  寒松牺牲后,民主政权在整个地区都垮了,只剩云龙、孙英顶着。等陆英、高英回来的时候,才开始重新组织,主要是1944年农历四月,抄佛堂、砸大乡,镇压八亩坨红枪会。我们这次行动全部化装成日本人,刘鸣歧(以后当了叛徒)当翻译,方刚、马良都在内。八亩坨的红枪会,一看是日本来了,都立在村两边表示欢迎,都是小兵,刘鸣歧嘀噜嘟噜地说了一阵子,大头儿都出来了,这时让我们都给支上了,进行了教育。这是方刚来后的头一手。
  日降后,我到武宝宁五区当区长,从那时就离开了村。

知识出处

宁河抗战资料集1933—1945(宁河文史资料第十二辑)

《宁河抗战资料集1933—1945(宁河文史资料第十二辑)》

本文记述了宁河区抗日战争史记资料包含日伪统治宁河时期的罪行、域内抗日斗争、宁河人域外抗战、抗日英烈、附录、后记等章节的详细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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