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校散忆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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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宁河文史资料第十辑》 图书
唯一号: 021920020230002296
颗粒名称: 母校散忆
分类号: I055
页数: 11
页码: 346-356
摘要: 本文是一篇回忆性的文章,作者珍藏着自己毕业证上的照片和印章,通过这些“历史文物”引出了自己半个世纪前在宁河县中等工业技术学校的学习生活。该学校是在1958年应运而生,前身为群立中学,是所民办学校。校址坐落在芦台南街,校舍为旧中国时芦台大恶霸闫海的宅院。学制为三年,采用半工半读的教育方式,学生的书费、学费全免,这些费用由勤工俭学的收入支付。
关键词: 报告文学 回忆录 宁河县

内容

在老屋木柜中,我珍藏着一张毕业证。毕业证的上方贴着一张发黄的照片——那是少年时代的我。毕业证的下方印着一枚暗红色的大印——宁河县中等工业技术学校。每当看到这张“历史文物”,尘封记忆的闸门大开,思绪如潮水般涌来,半个世纪前的往事便浮现在眼前。
  1958年,那是个火红的年代。“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三面红旗高高飘扬。全国上下狂热之潮风起云涌。工业“钢铁之帅升帐”;农业,亩产万斤粮“放卫星”;教育,各种半工半读、半农半读的学校如雨后春笋。值此,宁河县中等工业技术学校就应运而生了。
  工业技校的前身叫群立中学,是所民办学校。
  技校的校址坐落在芦台南街。校舍是旧中国时芦台大恶霸闫海的宅院。北院是教室和老师的办公室。南院是学生宿舍和食堂。全是青砖瓦舍。
  校长张良知。教师有二十余人。我印象颇深的有张扬老师(我的美术恩师),刘志芬老师(我的班主任),还有王金寿老师,王贵富老师,秦云龙老师,冯兰英老师。
  学生300多人,大多来自全县农村,也有芦台镇一部分。学生的年龄参差不齐,大多数年龄偏大,有的已经结婚。我是最小的,毕业时18岁。
  学制三年。半工半读,一周上课学习,一周下厂劳动。理论联系实践。这正符合当时的教育方针:“教育必须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必须与生产劳动相结合。”
  所学课程有数学(代数、几何)、语文(文学、汉语)、政治、物理、化学、车工工艺学、钳工工艺学、机械制图。(工艺学因工程不同而学)
  学校隶属宁河县文教局与宁河县工业局双重领导。
  学校有一个特点:学生的书费、学费全免。这些费用由勤工俭学的收入支付。
  炉火熊熊 勤工俭学
  1958年9月,我和同村的几个同学第一次离开了故乡,徒步来到“遥远”的县城。(县城离赵本庄60华里)我第一次看到古老的繁华的芦台镇,第一次看到浩浩荡荡的蓟运河。
  入学不久,便开始了勤工俭学劳动。那时候,正是全国掀起大跃进的热潮。提出“15年超英,20年赶美”的口号。为发展工业,必须先发展钢铁,因而大搞“钢铁元帅升帐”。全国各地土法上马,大炼钢铁。宁河县也不例外。芦台建起了土高炉。这些土高炉的地址,就在今天的芦汉路以南经济开发区。我们就在那里参加砸铁矿石劳动。
  炼钢铁的原料是铁矿石。这铁矿石需用火车从外地运来,卸到芦台火车站,再用汽车、马车运到高炉工地。另一种原料是和种生产、生活铁器用具。当时,各地供销社大量收购各种铁器。人们踊跃卖铁器,甚至把做饭的铁锅都卖了,以此支持“钢铁元帅升帐”。(当时人民公社吃食堂,各家不用铁锅做饭了。)
  高炉工地原来是一片荒凉的野地。芦苇丛生,荒冢横卧。就在这苍凉的处所,呈现出一派热火朝天蔚为壮观的景象。高炉林立,浓烟滚滚,铁水奔流,钢花四溅,马达轰鸣,人声鼎沸,红旗招展,歌声飞扬。夜晚,更是令人叹为观止。整个工地红光四射,灯光闪烁。有诗为证:
  炉火熊熊腾烈焰,铁水奔流如瀑悬。
  机声高歌人影乱,火树银花不夜天。
  同学们就在这热闹非凡的工地上劳动。运来的铁矿石块比较大,需要砸小块,我们就用锤子把大块铁矿石砸成核桃大小。一把锤子,一堆铁矿石,“叮叮当当”,砸呀砸呀,一天到晚累得胳膊疼。一开始,还觉得新鲜,可时间一长,就吃不消了。我们在那里干了好几个星期。
  后来,因土高炉炼出的铁质量不合格,派不上用场,就逐渐停产了。高炉工地上,残骸狼籍,灰飞烟灭。“上马”不久的“钢铁之帅”就此“下马”了。
  除了参加大炼钢铁劳动外,我们还维修过铁路。
  铁路的路基用小石子铺成。天长日久,石块中掺杂了很多尘土,需要用人工把尘土清除。我们就参加这一劳动。
  同学们乘火车,朝唐山方向沿京山线北上。列车驶到田庄车站,同学们下车。在铁路工人师傅的指导下,我们在铁路边热火朝天的干起来。有的用钢镐把路基表面的石子刨下来,有的用铁铣把石子扬到筛子里,杂土从筛子上漏出。然后再把清干净的石子填回路基。
  劳动中,有一件有趣的事,我至今记忆犹新。那是八月清秋,我穿着一件红色的线衣,很耀眼。领队的工人师傅却看着不顺眼。他对我说:“小同学,明天你换一件上衣行不行?”我惊异地说:“为什么?”“你穿的红上衣会影响火车司机的视线。”“为什么?”“火车进站要靠红绿灯或红绿旗指挥,你懂不懂!”“……”我恍然大悟。
  同学们既当“工人”又当“农民”。
  农历五月,骄阳似火。“夜来南风起,小麦覆垅黄。”同学们去芦台附近的董庄子割麦子。
  当时的董庄子叫“五一农庄”。据说,苏联的“五一农庄”曾来人到中国的“五一农庄”参观访问。赠给一台高音广播麦克风。高音喇叭里播放着《社会主义好》歌曲。同学们和社员们一起在那嘹亮的歌声中挥舞银镰干劲十足地割麦子。中午,“五一农庄”管饭。大馒头,凉拌黄瓜。同学们吃得那样的香甜。
  麦收刚完,紧接着插晚稻。同学们又去芦台农场起芽子(拔稻秧苗)“一把青秋趁手青,轻烟漠漠雨溟溟。”一方方稻田,一簇簇秧苗,一渠渠清水,仿佛一张绚丽的水彩画。
  我第一次干这种农活,根本不会,就胡乱地拔。边干边玩,倒也快活。
  通过各种勤工俭学劳动,同学们既锻炼了体魄,又学会了生产知识与技能,还解决了上学的费用问题。
  机车隆隆 半工半读
  入学一个多月,教学秩序逐步转入正轨。一个星期在学校上课,一个星期下厂劳动,如此循环。我被分配到农机厂车工车间。(厂址在芦汉路西侧,现在此厂还在)其他同学有的去钳工车间,有的去铸工车间。(还有的同学被分配到电机厂、印刷厂)
  记得入厂那天,同学们排着长长的队伍,高举着红旗,敲打着鼓乐,兴高采烈地跨入工厂的大门。
  进入工厂车间,到处是新奇的景象。高大宽敞的厂房车间,一台台机床整齐的排列。“天轴”在头顶上飞快地旋转。机器的轰鸣声,钢铁的撞击声,不绝于耳。
  我跟着一位姓除的老师傅。当时工厂里生产水泵。我们的机床车水泵的底座。水泵部件由铸工车间铸造出来。师傅教我用锤头扁铲把水泵底座的边沿凿平,然后上车床卡好,开动机床,把水泵底座的轴瓦部位按尺寸先车好。七十多斤重的大铁家伙,搬上搬下,对身小力薄的我,真吃不消!没办法,一干就是八个小时。
  还有比我干的活更重的,那就是铸工。有两位个子较大的同学,整天抬着大筐的废铁,吃力地爬上斜梯,装入化铁炉内。这两个同学的肩膀都压肿了。
  端铁包,接铁水,浇铸件的活也不轻闲。废铁达到一定的高温,融化成铁水。用钢钎扎开炉眼儿,红红的铁水奔流而出。马上用铁包接着铁水,飞跑进去,把铁水倒入预先做好的沙模中。火花四溅,把衣服烧得大洞小眼,斑斑驳驳。
  轻闲一点的是钳工。搬子、钳子、榔头、凿子等,工具较小,干的是修理活。
  在工厂劳动是三班倒。每天24小时中,白班是早8点至下午4点。前夜班是下午4点至夜间12点。后夜班是夜间12点至第二天早8点。最难受的是后夜班,特别是冬季,又冷又困,实在难熬。
  在那个年代,虽然艰苦,但人们的情绪高昂,干劲十足。尤其是工人,他们具有坚定的政治思想,无私的敬业精神。他们中间涌现出很多先进人物和事迹。其中,李向文同志就是一名优秀的典型。李向文是车工车间主任。四十多岁。工作上埋头苦干,任劳任怨,以厂为家,大公无私。他善于搞发明创造,自行设计制造了一台大型龙门刨。59年,他被评为全国劳动模范。光荣地出席了北京全国群英会。当时,全厂上下掀起向李向文同志学习的热潮。在工人中影响很大。
  在工厂里劳动,使同学们学会了一定的技术。有的同学能独立操作车床,生产出合格的产品。更重要的是同学们从工人师傅的身上学习了吃苦耐劳,公而忘私的优秀品质。
  饥肠辘辘寒窗苦读
  下厂劳动是繁重的;在校学习是紧张的。
  每个学期的下厂劳动要用二分之一的时间,剩下的二分之一时间要把所学的课程学完,这自然要紧张得很。
  同学们每天上八节课。早自习一节,晚自习两节。没有喘息的时间。尤其在冬季,早六点起床,天还漆黑。教室里亮起了灯光。同学们开始早自习。晚上,教室里又是灯光通明。上完两节晚自习,已是晚十点钟。窗外寒风呼啸,室内书声琅琅。真是“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
  测验、考试也十分频繁。每次上课,老师在讲新课前,都要叫同学们拿出一张小纸条进行知识小测,以催促同学们学习。
  学习虽然紧张,但并不单调枯燥。学校经常组织文艺演出活动,举办运动会,搞班级板报专栏,开设图书室。
  图书室是我经常光顾的地方。在那里,我读了很多小说。如《青春之歌》、《林海雪原》、《迎春花》、《苦菜花》……
  这些课外书对我的作文很有帮助。教语文的班主任刘老师很欣赏我的作文。在作文点评课上,经常把我的作文念给同学们听。
  刘老师还给了我一本《唐诗三百首评析》(1985年出版),我爱不释手,有空就读。至今还能背下很多首唐诗。这本书至今我还珍藏着。
  刘老师对我的教诲,与我以后走上教学岗位,能教语文是分不开的。我深深地感激我的班主任刘志芬老师。
  不论是上课学习,还是下厂劳动,这都是正常的,然而,不正常的事情发生了。
  1960年,国际形势风云突变,国内形势困难重重。国际上,中苏关系恶化,苏联对我国讨债逼债。国内,农业连续遭受自然灾害,加之大跃进的盲动浮夸,种种灾难如雪上加霜向中国人民头上袭来。中国人民勒紧裤腰带,饿着肚子,自力更生,艰苦奋斗。
  1960年的上学期,吃粮开始定量了。开始每人每月45斤,这还能勉强吃饱。以后,就越来越紧张。最少定量每人每天8两。吃不饱怎么办?用各种“瓜”与“菜”代替粮食,这就是当时所说的“瓜菜代”。
  其实,没有什么可以吃的“瓜”与“菜”。我们曾经吃过河里的“苲草”、“水蓬蓬”、“棒子骨头”(玉米轴)、“菜根子”等等。最难以下咽的是用苲草掺麸糠蒸的“增量法”窝头,还有用磨成粉末的玉米轴蒸的窝头。吃下去拉大便都困难!
  有一次,同学们喝用野菜熬成的菜粥。有个同学的碗里竟然有一只煮熟了的大蝼蛄,真使人哭笑不得!
  为了填饱肚子,学校组织同学们到皂甸农场(后并入汉沽农场)开荒种菜。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老师带领同学们自己动手,在田地里盖起了三间土坯房,开垦了十几亩荒地,撒下各种蔬菜的种子。同学们轮流着在菜地里锄草、浇水、施肥。干在那里,住在那里,吃在那里。每人每天给补助4两粮食。
  有一次,我们用玉米面和甜萝卜叶子(自己种的)包菜饽饽,好吃极了!那简直是世界上最香美的食物!至今我还回味着那香喷喷的滋味!(其实,因为挨饿,吃什么都感觉香。)
  我在学校挨饿,牵挂着家中的父母的心。爸妈经常给我捎点干粮。那时,生产队经常派大车来芦台,顺便捎几个饽饽。那是两们老人从口中省出来的粮食,那是父母对儿子的一颗挚爱的心!
  有了那几个饽饽,我没有得浮肿病。那时,因为饥饿,缺乏营养,很多人患浮肿病。
  同学们就在饥肠辘辘中上课学习,下厂劳动。坚持,坚持……
  军号声声 劳武结合
  现在的孩子们无论上大学、中学、中专,每开学时都要搞军训。那时候叫“劳武结合”。那是1959年的下学期,芦台与汉沽之间的八号兵营(现已不存在)派来一排炮兵,来学校组织同学们搞军事训练。
  解放军同志利用早晚课外时间指导同学们训练。我们学的是“82迫击炮”。这是一种步兵协同作战的小炮,是1937年苏制的武器,比较陈旧。一门炮由五个人操作。炮长一名,负责指挥。一炮手一名,负责炮筒。二炮手一名,负责炮架(瞄准具)。三炮手一名,负责炮底座。四炮手一名负责炮弹箱。五个人分工合作。
  解放军同志手把手地教我们各种动作要领。同学们认真学习,刻苦训练。
  早晨,嘹亮的军号响起,同学们集合在大操场上。个个身背、肩扛着迫击炮的部件,精神抖擞,真像个战士的样子。操练开始了。只见炮长手挥小红旗,发出口令:“预备——架炮!”顿时,四名炮手几乎同时动作,只用几分钟时间就把迫击炮架好。我是三炮手,这是个气力加技巧的活。随着炮长的口令,我要用两手挑起背带,把背在后背的二三十斤重的圆盘炮座“嗖”地一下从头顶上甩过,随即一猫腰,“啦”地一下,把炮座拍落在地上。动作干净利落。紧接着二炮手和一炮手同时动作,把炮筒安装在炮座上,把炮架上的瞄准具调整好,然后四炮手从弹药箱中递过炮弹,由一炮手填装入炮筒中。就这样,我们反复练习。
  紧张的训练正值期中考试。双重压力,心火上攻。一下子,我患了夜盲症。每天傍晚,眼前模糊,看不清东西。尽管这样,也咬牙坚持。
  经过十几天的训练,同学们已基本上掌握了要领,操作自如了。遗憾的是,没有进行实弹射击。
  有一次,解放军同志给我们防空、防化学武器的表演,一队战士,头戴防毒面具,身背肩扛“8.2迫击炮”部件行进在田间小路上。突然,排长吹起急促、尖锐的哨声,这是发出的防空警报。刹那间,战士们立即卧倒,隐蔽在路边的小树丛中。过了一会儿,防空警报解除。战士们从树丛中钻了出来,摘掉防毒面具,满头满脸全是汗水。看着眼前的惊险场面,一股敬佩的情感油然而生。
  军训即将结束了,解放军同志就要离校返回兵营。学校组织了欢送会。战士们与同学们依依不舍。
  这次军训,使同学们从解放军身上学习了铁一样的纪律;钢一样的意志;春风般温暖的情感;秋水般明澈的心灵。
  乐趣融融 画笔写景
  学校为了丰富课外生活,培养学生的爱好兴趣,成立了课外活动小组。如美术小组、音乐小组、歌舞小组等等。我从小就爱画画,自然参加了美术小组。张扬老师为指导教师。张老师曾就读于中央美术学院版画系。是中国版画家协会会员。他不仅版画好,水彩画、国画也好。在美术小组中,他教我们画素描、速写、水彩、国画,还经常带我们去野外写生。
  春天,蓟运河畔,杨柳依依,芦苇丛生,波光粼粼,白帆点点。同学们挥动画笔,对景写生,描绘美丽的大自然。
  在野外写生,景物庞杂。同学们不知怎样选取景物,张老师教我们做取景框:用一块长方形的硬纸板,中间挖空,再用两条黑线呈十字形固定在挖空的硬纸板上。经线为垂直线,纬线为水平线。把取景框放在眼前,远处的景物便会套在其中。这样就可以画了。
  秋日,小镇街头,热闹非凡,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张老师带我们去街头速写。他教我们画动态中的人物,要画静态中的人物,如马路边修自行车的,修鞋的,摆摊的。要抓住人物的主体,不要过细,因为这是速写。
  又一次画国画,张老师教我们画树。他边示范边讲:怎样用笔,怎样用墨,怎样造型。树分四枝,左右枝好画,前后枝难分。树枝要有穿插,要画出层次。树叶的画法,分点染与双勾两种等等。同学们按张老师的指导认真地画。
  到第二次上课时,张老师对同学们的作品进行讲评。张老师拿出来我的作品,只见我画的几棵树,已经染上了绿色,(张老师染的)十分好看。张老师以我的画作示范进行讲评,我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
  当时,学校或班级搞专栏、板报。张老师就叫我去画刊头,装饰花边。我自然乐于当此重任。
  时光荏苒,世事变迁。后来,张老师去了县文化馆作美工。退休后,去了北京。几十年来,我一直与张老师有着密切的联系,经常请教张老师。我在美术上的点滴进步与张老师的谆谆教诲分不开。
  童心悠悠 苦中作乐
  三年的技校生活是在艰苦中度过的。紧张的学习,繁重的劳动,最难忍受的是忍饥挨饿,虽然艰苦,但同学们苦中作乐。同学们有的十七八岁,有的二十左右,毕竟是孩子,都有一颗快乐的童心。
  那时候,最快乐的事是看电影。有时学校包场,更多的是自己花钱。凭学生证买一张电影票才五分钱(半价)。我经常坐在电影院里享受那美好的艺术。
  五、六十年代的电影大多是一些著名电影演员主演的。如赵丹、白杨、王晓棠、冯喆……他们的表演才艺深深的触动了广大观众的心扉。
  我看过很多电影。如《青春之歌》、《聂耳》、《英雄虎胆》、《海魂》、《黑山阻击战》、《战上海》、《羊城暗哨》等等。还有外国电影片。如《唐吉歌德》、《王子复仇记》、《三剑客》等等。那些电影中的英雄人物,战斗故事影响着那一代青少年的心灵。
  还有一件快活的事是星期天没事逛大街。那时的芦台镇只有三条街。同学们三五成群,结伴而行。在铺着石子的街上茫无目的瞎逛。连每条小胡同都串到了。
  最使人期盼的是放假回家,每次放假,同学们大都是夜行军往家里赶。
  有一回放暑假。我们的心早就飞回家了。吃完晚饭,连学校的包场电影都不看,迎着夕阳的余晖,我们就上路了。走啊走啊,边走边说,边走边笑。天越来越黑,头顶繁星粒粒,迎面凉风习习。小路两旁,田里的庄稼叶子沙沙作响。我们一直走到午夜一点多,才到家乡的村头。村头新打的水井哗哗地流淌着清凉凉的井水。我们弯下身大口地喝着,家乡的水真甜啊!
  有一回放寒假,忘却了是什么原因,我自己在白天走回家乡的。冬天的田野一片荒凉。当我独自一人走近家乡时,语文课本上鲁迅描写“故乡”的语句从心底油然而生:“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座荒村,房屋瓦楞上的枯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这,就是我阔别了二十年的故乡”……
  每次放假回家,只能住上半个月,就又回到学校,继续在艰苦中奋斗。
  一晃三年的时间过去了。同学们面临毕业,大家各奔东西。有一部分同学留在了工厂,有一部分同学去开拖拉机,大部分同学回家了。(还有一小部分同学在中途被分配到了农村学校,当了小学教师)。
  在我们的上届曾有一批毕业生。当我们毕业时,还有一批刚上一年的学生。此时,他们也停学了。从此学校就停办了。
  技校如夜空中的一颗流星,一闪即逝。虽然短暂,但也留下了那光辉耀眼的瞬。
  技校培养的学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走向社会,大都是有用之才。留在工厂的,后来有的当了车间主任、工程师。回到农村的最起码当了生产队的大小队会计。有的当了教师、有的当了银行会计,有的参军去了部队,还有的当了副县长,司法局副局长,外贸局局长等领导干部。
  半个世纪过去了。在古老而崭新的芦台镇早已找不到工业技校的位置。当年的老师有的已经作古,当年的同学有的已经辞世。
  可爱的母校,敬爱的老师,让我这个年近古稀的学生写此拙文以作永久的纪念吧!

知识出处

宁河文史资料第十辑

《宁河文史资料第十辑》

本书从宁河历史、七里海为中国漕运之源、光绪之死与高赓恩、宁河民俗、宁河县民间文化等几方面描述了宁河的历史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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