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副业生产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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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淡出视觉的记忆》 图书
唯一号: 021920020230001940
颗粒名称: 农副业生产
分类号: F325.2
页数: 29
页码: 112-140
摘要: 本文讲述了宁河区农副业生产包括织席、、打箔帘、打草袋(草绳)、编筐、刨笤帚等情况。
关键词: 宁河区 农副业 生产

内容

我的老家是宁河区最北部的东棘坨,和宝坻区的黄庄统称为黄庄洼或北大洼。记得小时候家乡常发大水(那时还没有根治海河),把即将成熟的庄稼淹没,农民的口粮本来就不充裕,这下犹如雪上加霜。为了防止饥荒,帮人们度过灾年,政府就组织社员搞发展农副业生产救灾。那时,搞发展农副业由上级统一组织,供销社负责调拨原料和验收加工产品,以生产队为单位具体落实。那时,父亲在供销社工作,一到救灾时期,就忙得焦头烂额,有时一连几天看不到父亲,妈妈总是告诉我说爸爸下乡帮助乡亲们搞农副业去了。也是因为爸爸的缘故,我知道了农副业的事比较多一些。那时主要有织席、打箔帘、打草袋(草绳)、编筐、刨笤帚等。
  织席
  首先是生产队用大马车从产苇子的地方,如七里海一带的村庄或宁河镇前、后帮村一带拉来苇子,按规定的每片席的所需分量统计分给织席的各家各户。
  因为产地不一样,苇子的质量不一样,每片席所需的苇子分量也不一样。七里海的苇子,皮薄、柔软有韧性,织席时不易折且省手(手不易粗糙),我们这儿叫其海苇,每片席按十斤至十一斤左右发给,而宁河前、后帮一带的苇子皮厚且脆,废料较多,织席交叉翻片时不如海苇容易,而且费手(手容易起倒刺),但织出来的席比海苇席结实耐用,我们这儿叫其河苇,一般按每片席十四斤左右发放。这是初始织席给的分量,因为当时人们还不会织席,更不知道俭省给的苇子就比较多,几年后熟悉了织席,每片席的苇子分量就降了下来。如果是海苇,大约八斤左右就能织一片席,如果是河苇,则需十至十二斤能织一片席,当然要想更多的剩余,要靠全家人的节省,如穿苇子的、轧眉子的、翘席边的都要俭省才行,哪一个环节浪费了剩余就会少。剩余的苇子可以归自己,织出的席可算超产席,可交给供销社自己挣钱,也可自行加工满足它用。因为受灾缺粮,绝大多数人家是不织超产席的,而是加工成大众需要的炕席或盛粮食的囤席等,去没有受灾的地区换取粮食以解决全家人温饱之需。有的也用一些织席的下脚料编织锅盖、鱼篓、螃蟹篓等自用或销售。
  给供销社加工席是有具体尺寸要求的,但也不固定。这批席可能是丈席,即长两杆,宽一杆,一杆为五尺,即长一丈,宽五尺,那一批席也可能是长九尺,宽四尺的标准要求。大多的时候,我们这里所织的都是丈席。还有一种丈二席,即长一丈二尺,宽五尺半,除有特殊用处,否则极少会织这种席的。
  织席的户,几乎是全家都跟着忙活。老人一般都负责穿苇子,因为这个活相对轻一些,况且老年人干活不急躁,能把苇子梢儿都能串到位,不浪费。所用的工具主要是穿刀和穿子。穿刀就是两个铁块中间加一片刀片。穿子有单穿、双穿和三穿,一般单穿和双穿为最常用,苇子最粗的才用三穿。(单穿是把苇子劈成两片、两穿劈成三片、三穿成四片,以此类推)。
  年轻力壮的男人一般要包下轧苇子的活的(也叫轧眉子),因为这个活最需要力气,轧苇子的大碌碡有好几百斤重,老人小孩要两个人推拉还费劲,一个壮小伙子虽然没啥问题,但也要使出真力气,否则碌碡是不会乖乖听使唤的。穿好的苇子,要轧得不生不熟,柔软适度。因为轧生了,苇子发硬,织席费劲。轧得过熟,苇子就被轧劈了易乱,织席不好翻片。所以,一般轧苇子最好是专人,可以根据织席人的意见不断总结经验和改进。
  织席则是妇女的活了。织席的程序主要是投席苇、拉条子、织片、捏席边、窝犄角、翘席边。
  投席苇。是指未织席前要先把轧好的苇子按长短分出,先投出一把最长的,然后投出一把次长的,这样依次类推,投出七八把后,基本上把整个席所用的苇子按长短分完了,然后就可以拉条子了。
  拉条子就是织席的开始,从一个席角起头,用七对半苇子即十五根苇子(轧成扁片的苇子),确定出席宽度,做出席的一个犄角,然后就可以扩散织席片了。
  所谓席片,是指席的基本状块,这道工序才是展示妇女织席快慢的关键。席的编织种类一般有三种,一是散纹席(也称隔纹席),这种席织起来费事但结实,一般都是织来自家或亲友作为炕席用的,有的为了更加结实,会织出几条带以加固,有的为了好看,甚至织出各种图案来;二是二纹席,这种席的织法是四劈相压,织起来最快,但显得粗糙;三是三纹席,这种席的是挑三压三即三劈相压,比二纹席好看些但织的速度会慢些。不过熟能生巧,巧能生快,那些快手们织席,只见苇片上下翻飞,哗哗作响,根本看不清她们的手在如何动作,令人眼花缭乱,惊叹不已。一般妇女一天能织一片或多一点,快手能织两片。把席片织完,织席手还要把席边捏好并把四个席角包好才能交给他人去翘席边,以保证整张席角角相对称,席边齐整、四棱见线。翘席边是织席的最后一道工序,这个活一般都交给孩子们或家中的其他人了,就是用一把翘棱,把席边的苇子嵌入席片内。总之,一个织席户的人家是没有闲人的,而且都干得高高兴兴,任劳任怨的。
  织好的席要等供销社来人收购,验收合格的席也会由专人以十张席为一捆,然后装车拉走。这是令人高兴又忐忑不安的时刻,因为验收时,要根据席的质量评出一、二、三等来,并视评出的等级给相应的钱,一等的奖励为最高。等级的评定是织席的女人们最关心的,因为等级的高低不但关联着挣钱多少,更是关联着手艺和荣誉。不过,不管评上几等,人人都会笑容满面,都有一种劳动的收获和快乐。特别是织席多的户,得的钱多,结余的苇子也多,可以自由支配,既可以织成超产卖给公家,这种超产席价格要高许多;也可以织成各种各样的炕席、囤席或其它席织品如囤席上面用的茓子等,换来供全家食粮或生产、生活用具用品之类。
  织席所需的工具不多,除轧苇子的碌碡、穿苇子的穿子外,织席时还需要翘棱、剪刀(或菜刀)和五尺竿,翘棱是包席边用的前面已经说了,而剪刀(或菜刀)是用来剪掉(或裁去)翘边时多余部分的,五尺竿是整个织席过程中随时使用其丈量长短的。因为许多年不再织席了,像穿子、翘棱等工具在我们这块地方已经极少见到了。
  打箔
  打箔,就是打箔帘,即用不能织席的苇子,(我们这里称之为铁杆苇子),加工成简单的片状的苇制品,用以遮光、挡雨等,(我们这一带常常用箔帘挂在窗户外面遮风挡雨),还可以用来盖房、扎箔捕鱼、圈囤、砌墙面等。
  打箔帘比起织席要简单省事得多了,而且是一项男女老少且随时随地都可以干的话。苇子仍然是生产队供应,加工的规格和质量上级都有具体要求,每片箔所分的苇子,基本上都比净箔的分量要多出二三斤,用来补贴耗损和鼓励节余。
  打箔时,一般人家都是在堂屋支上箔架子,人手多的甚至在睡觉的屋子里或院子里也支个箔架子用来打箔。箔帘架子很简单,即用一米左右高的一对个木架子支起一根三四米长的圆木檩即成。然后在圆木檩上按产品共几道线儿的要求,均匀地标出记号。一道线上要有一对箔锤,挂上绕好的麻绳,箔锤是由直径七八的厘米的圆木断成十五厘米左右的木节做成,在每节的一侧钻一个眼儿,作为打箔穿绳儿用。打箔时,只需把苇子添放在箔架子上,将相对的箔锤互相交换位置,让绳子勒住苇子,如此循环往复即可。如果两个人操作,可各站一边添续苇子,速度会显著加快。待箔帘达到规定的长度后,把箔锤的绳子剪断打结,连同箔帘一起撤下箔架,再将箔帘两边长出的部分剪去就可等以待供销社的人来验收交货了。一张箔的分量不固定,要看上边分配的什么任务,一般每片箔帘都在十斤以上。
  箔帘的验货虽然不像验席那样对长度和宽度的要求那么严格,但对分量却很严格,所以常常是验了箔的长短还要称分量,缺斤少两的不但评不上等级还要挨罚。当然,也有超产箔,价格是生产指标箔的两倍还要多。验收箔帘的时候也和验席一样,生产队长用大喇叭一喊,从村东到村西或从村西到村东,按顺序挨户进行,验箔人员除了带着五尺杆用来验长短,还比验席多了个钩子称,那是用来抽查验分量的。其实,人眼就是称,一看箔帘的长度和卷起来的厚度,就知道箔帘的质量如何了。那时人们的生活虽然比较贫困,也都知道节省下来的苇子,能加工成超产箔多得收入,但极少有人家偷工减料自己捞油水的。老实巴交的人家偶尔有不够分量或尺寸的,村干部和验收的人也会网开一面,真的想投机取巧的,连乡亲们都会瞧不起。
  打箔帘也要一家老小从早忙到晚的,如打箔帘、捋苇子皮、分苇子(即把苇子高低分类)、搓麻绳、修饰箔帘等等。有的人家人手多,箔架子少,就采取歇人不歇马的办法,倒班利用箔架子打箔帘,昼夜不停,自我救灾的情绪非常高涨。我们这个地区平时不打箔帘,只有发生水灾时期才由上级政府组织救灾打箔帘的。像潘庄东、西塘坨一带常年打箔帘的村庄,还有这样的顺口溜“塘坨的闺女刚会爬,胳肢窝里夹绺麻”,可见那些地区打箔帘是不分男女老幼的。
  刨笤帚
  刨笤帚的副业,在我们这个地区搞得时间比较长,一是那时我们这一带种的都是红白高粱,有充足的适宜刨笤帚的原料,不用花钱到外地去买;二是正值冬闲,正好响应政府号召生产救灾搞副业,把冬闲变冬忙;三是这项副业工序不复杂,用人也不多,占地儿也不大,有个旮旯犄角的就能干,而效益却非常显著,家家户户都愿意搞,以至于不受灾的年头,生产队也组织社员刨笤帚,甚至生产队不组织时,也有许多人家坚持搞加工创收。直到改革开放后,各种化纤、塑料等替代品问世,刨笤帚的才越来越少了。
  刨笤帚人手不需多,一个人就行,如果人手富裕,也可以两个人合作,即一人刨笤帚头,另一人上笤帚杆。所用的工具也很简单,只要有梗绳、铁丝或麻绳、镰刀或菜刀就基本可以了。
  梗绳,是用来勒笤帚苗和笤帚把的,最早是一米左右长的牛皮筋绳,后来有了钢丝缆绳,比牛皮筋绳结实、柔软还好使,就都换成钢丝绳了。用时,只需将一端连在腰带的横杠上,另一端栓上铁钩挂在脚蹬的棍子上或勾在固定好的木桩上,用力将笤帚需要禁锢的部位勒紧,缠上备好的麻绳或铁丝就好了。
  铁丝(或麻绳)是用来紧箍笤帚头和笤帚把的,把洇湿的高粱苗和杆,按二寸左右的距离用梗绳勒紧,趁机缠上铁丝或麻绳,使其笤帚头部和柄部牢固硬挺。
  刨笤帚前,要先把高粱苗杆用碌碡轧劈(如果量小用木棒或砖头砸劈也行),然后用水洇好,手摸柔软即可使用。开始刨笤帚时可分两步走,第一步先刨笤帚头,按照要求的规格,将高粱苗加工成符合标准的扇面形状,人们通俗的说法叫刨头;第二步是合成,即把笤帚头与秸秆连接,俗语叫上杆。至于镰刀或菜刀,是在刨笤帚的过程中,用来削割多余的笤帚苗和笤帚杆的。
  刨头和上杆相比,刨笤帚头的难度就比较大了。一把笤帚的外形美观、结实耐用与否,主要是看这一步,所以都是老手们干。至于上笤帚杆儿,基本上是谁都可以,用我们生产队长的话,有手的就会干。其实,上杆也有技巧,会上杆的,能把绳箍或铁丝箍分布得非常均匀,勒得一骨节一骨节的笤帚杆像灯笼串,煞是好看。如果把笤帚杆的包皮也选择一样的颜色,更会使使整个笤帚增色不少。上杆上得好的,摆出来一亮相,远看近看都很漂亮,很有点像艺术品,不但交货验收时容易过关,就连外卖时也招人喜爱而容易卖出。也有用木棍为柄的,一般是环卫工人常用,可以像扫帚那样使用。这种活更容易干,只需把领来的木棍一头削尖,然后把削尖的一头插进笤帚头里,用梗绳勒上五六道箍就会牢固了。
  说来好笑,我十八岁那年,刚从学校回村务农,就赶上了生产队里搞副业刨笤帚,哥哥就叫我先学着上杆,不料竟上得又快又好,哥哥很高兴,就放心地把所有上杆的活都交给了我。就这样,他刨头,我上杆,哥俩成了很好的搭档。
  也正因为我上杆又快又好的缘故,刨了八年笤帚,到如今我竟然只会上杆不会刨笤帚头,而且跟外人说起,人家差不多都笑着说我揪着胡子过粪堆——谦虚过分。
  打草袋和打草绳
  打草袋和打草绳,都要用专门的设备,即草袋机和草绳机。(因为打草袋必须用草绳当经纬线,所以常年打草袋的人家都会同时买台草绳机,自己加工草绳,省得花钱去买草绳。)我们这里不种水稻,所以打草袋和草绳的稻草也要由生产队去种水稻的村队去买。因为打草袋和草绳要用草袋机和草绳机,所以这项副业一般由生产队集体搞,生产队里腾出几间大库房,摆上十几台草袋机或草绳机,采取歇人不歇马,黑白两班倒的办法生产。
  打草袋比打草绳费事。首先是草袋机相比草绳机要庞大得多,一般两米长,一米八左右高,还有两道轴,要占据很大面积,脚下踏板处要在地上挖个四五十厘米见方的浅坑,置稳它要动脑筋。其次是工序较多,先要投稻草,即用手攥一把稻草,用力往耙齿之类的硬锐东西上猛拽,把稻草根部的软叶挠掉,露出坚硬的根茎。然后,用刀将带须的根茎部分去掉,露出光光溜溜的根茎,以便入梭时顺畅,把稻草清理好后要用水浸泡一下,为的是打草袋时柔软不易折断。开始打草袋时要先在草绳机的上下梁上挂上草绳,叫做筋线,用以巩固稻草,密实的二寸左右远一根,一般在二十根左右,挂完草绳就可以开始打草袋了,这是最令人忙碌也最能出彩的一道环节。因为要靠双脚踩动踏板,驱动左右梭子入草和排子的上下压实稻草,操作时,手脚动作要和谐。熟练的人操作起来,就像手舞足蹈,让人赏心悦目,不熟的人则会手忙脚乱,忙得一塌糊涂。稻草袋不是在草袋机上打成的,只是一张符合规格的草片,要等卸架后将草片按长短折叠,经过拧草袋边等工序才能形成。至于草袋的验货就比较容易了,凡是拉绳多的,排子拍的实的质量就好,就结实。
  草绳机比较小,设置也少,一个近乎方形的木制框架,两个连着摇杆的脚踏板,两个齿轮交错的入草喇叭嘴和一个大大的绳盘。存放也比较灵活,几乎是有个地方就可以放置和生产。工序也很简单,只需把投好的稻草剪掉粗糙的根须,在水里洇湿,待到柔软可用时踩动踏板即可通过喇叭嘴入草打草绳了。
  我们那时正值二十郎当岁,最爱干的就是打草绳,因为打草绳不必像打草袋那样精神高度集中,可以撒欢似的把草绳机登得像脱缰的野马,一泄青春的躁动与狂欢。
  生产队里人多机子少,队长就安排白班和夜班歇人不歇马地生产。两个人一台草绳机,基本上是自由结组,相好对劲投脾气的自然到了一起,这是令人很开心的。
  草绳机很简单,由一个六七十厘米近乎见方的结实硬木框和主机组成。所为主机其实就是两个脚踏板连着齿轮,齿轮带动两个入草的喇叭和大大的绳盘,通过齿轮的转动将拧成的草绳盘到旋转的绳盘上,绳盘满了算一盘,可以卸下来,数量就是一盘来计算的,一台机子一班的任务要完成十二盘左右。
  用来打草绳的稻草也要像打草袋一样经过投草、湿洇,但不那么严格,也不用轧根,只需处理得能送进入草的喇叭里去拧绳就成。
  打草绳时,两个人可轮换着登脚踏板,各把住一个嘴子分别入草,速度正常时,草绳拧出来是非常均匀和光滑的,如果速度太快,入草不及时,绳子的质量就不会理想。
  队长定的任务指标对我们年轻人有利,因为上了岁数人的精气神毕竟不如我们。本来我们可以美哉悠哉地完成任务,偏偏那个年代的人们不会偷懒,特别是年轻人,谁也不服气谁,因此常常比赛,你干得多,我要比你干得更多!我们会把草绳机登得旋转的飞快,哪怕累得满头大汗,也不肯慢下来。寒冷的库房里不许生火,本来是很冷的,可登机一干就出汗,常常是收班了,被汗水洇湿了的棉袄被寒风一嗖,冰凉的很。上点岁数的人一般都被安排白班,年轻的几乎都上夜班,这恰恰遂了年轻人的心愿,因为白班有队长巡查,上夜班很少有,因为冰天雪地的队长也不愿意钻出热乎被窝的,我们就可以忘乎所以地疯狂,白天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那时的人人学大寨,奉献精神足,干活不计报酬,超额了也没有奖励,赶上队长高兴,夸上两句我们就乐得屁颠屁颠的。不过这种情况很少,因为我们的疯狂行动常常造成机器的故障,或“萝卜快了不洗泥”造成草绳质量的粗糙,常常会惹队长生气而受到训斥。好在草绳机的零件比较简单,一开始要靠队里的专人修,后来我们很快都学会了自己随时修理,队长训斥我们的次数就少多了,有时,队长气急败坏,我们就索性让给他一个耳朵,任凭他暴跳如雷,我们闻而不惊,或者偷偷地做着鬼脸,雷霆过后,照旧我行我素。
  编筐
  编筐的活在我们这里不多,一是因为原料不充裕,到外地去买成本高,二是这活不是老弱病残都能干,大伙积极性不高,生产队也懒得操持。后来上面号召生产队种植紫穗槐,用来编筐,也正值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毛主席号召根治海河,家乡大搞农田水利建设,实施人海战术,处处挖沟抬土,这下编的筐就派上了大用场,为了节省集体开支,生产队就重视起来了。
  编筐的活都是生产队组织一些心灵手巧的人来干,不需要什么特殊工具,只需要一把削紫穗槐条子的镰刀或剪刀,再有一双有力气的手就行。编筐要先编底,用紫穗槐条子编成十字或米子形,然后形成筋脉,(用竹篾、柳条编织时也如此)在底部够所定的尺寸时,开始向上收拢编织。到一定尺寸时开始收口。收口的活儿是最检验一个人手艺的地方,要把条子拧好向下插入四五寸才好。编筐的人不见得是人高马大的,但手必须有劲。编的结实的筐,倒土时,不容易把收口的条子带出来,而收口不好的筐则很快就会四分五裂散了架子。
  人们不但用紫穗槐编筐,也用竹片(也叫竹篾子)和柳条作原料编织花样翻新的各种生活用品和生产用具,如用竹片编筐(盛柴草用,俗称眼棱),用竹篾编织篮子、篓子、箱包等。用柳条编盛粮食的斗、簸箕、笸箩、浅子、扒灰用的土簸箕、筛除粮食中杂质的筛子和粪背等。因为竹篾子和柳条比较柔软,编织起来生产用具要比用紫穗槐省力气得多。
  因为竹片和柳条成本高,所以村里救灾搞副业时,极少用这些原料来加工产品,只是有手巧的人家要用其编制必需品时,才会买来原料自己用,后来有了钢丝、铅丝,人们就用了铁质的东西代替了它们,如钢丝筐(眼棱)、铁丝筛子等。
  如今,生产救灾搞副业的时代已经渐行渐远了,所使用的工具也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觉,但那个年代人们不畏艰难困苦,与国家同甘共苦,与家人齐心协力,对生活充满信念和不屈不挠的拼搏精神,应该值得我们记忆和传承。
  (李振起)

知识出处

淡出视觉的记忆

《淡出视觉的记忆》

出版者:宁河区档案局

本书以《淡出视觉的记忆》为题,作者分别从曾经的生产生活的角度,真实地记录了曾经的经历和生活的故事,带我们追寻历史发展的足迹,钩沉先人们生存的风雨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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