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悠悠,过客匆匆,然而生命中总有一些美好的时光,永恒地存于记忆中。
二十年后的相聚,谈及干校那火热的生活,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微笑。
寒风中,我们走进赤土干校,望着天辽阔地宽广的干校,心中不由想起古人“天苍苍,野茫茫”的诗句,然而十六个不满二十岁的青年,面对冰封的土地,心中却没有丝毫的苍凉。在那不需要多少文化的年代里,许多青年或奔赴农村或屯垦戌边或为社会青年。而我们却幸运地出学校门进机关门,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是那个年代的宠儿,组织上要我们到干校去补上劳动锻炼这一课。洗涮灵魂,铸就一颗为人民服务的红心。实是时代的召唤。
朝霞伴我们挥锨抡镐,用青春这把厚实的镐头划出一道道彩虹,开垦自己人生的新世界。小路上,我们推着独轮车运土,尽管摇摇晃晃,但努力把握好方向,争取在人生的道路上不翻车少摔跤,蓝天白云下,耙地的我们显得那么渺小,一身汗水两腿黄泥,愿把做人的基础趟平夯牢。稻地里,我们弯腰弓背,横平竖直插好每一棵秧苗,把田野装点得青翠妖娆。
夕阳西下,我们象鸟儿一样叽叽喳喳归巢。乒乓球台前,有我们龙腾虎跃的身姿。芦苇丛中有我们的歌声嘹绕。马灯下,有我们孜孜以求的目光。月朗星稀时,大家望着天空,悄悄地勾画着理想的蓝图。一天夜晚我们海侃,肚子饿的咕咕叫,一男生勇士般地溜进瓜地,一会儿传来兴奋的喊声:“快来吃黄瓜”,大伙儿一看,原来是丝瓜,生吃不得,引得大家一阵捧腹大笑。生活是快乐的,这里没有斗争的吼声,没有利欲熏心的角斗,有的是一腔热血,一片真情,这群朝气蓬勃,乐不思蜀的年轻人在艰苦的条件下,改造着主客观世界。这种生活不禁使人联想到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诗句,不过比先人所描绘的景象又凭添了更丰富的内涵。
时过境迁,多少年后我们仍可在这些人身上找到当年真诚率直的痕迹。
我之所以留恋那段青春时光,是因为它印刻着纯真和美好,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多么想重新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