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国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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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今日河东》 报纸
唯一号: 020720020230012035
颗粒名称: 老友国志
分类号: K825
摘要: 该文章主要叙述了作者与老友吴金江的重逢,描绘了他们过去相处的时光、分别后的经历以及重逢的感动。
关键词: 朋友 重逢 经历

内容

老实说,那年去乡下扫墓,并没想去看他,只是在黄骅中途倒车,才想起一别竟有十六个年头了。离别的前一个傍晚,他来看我,就在姨家炕头吃了饭。我说:“今已见面了,明早就不要再跑来了。”可次日黎明,坐在表姐送我的铁驴上,一回头,竟看见晨雾里他及几个同伴朝我这边骑车奔来。我心一热,见他扔下车子握了我的手说:“这半年的同窗情谊,让我怎麽忘的下呀!”
  记得那时我们相处仅半年。我曾因故到羊三木姨家上学,认识此君与之同桌。那时我酷爱电影剧本文学,而他最迷恋小说。他见了我尚未完成的数万字的电影剧本赞叹不已;我则对身为班长,即儒雅又豪放的他颇加欣赏。他的诗也好,整齐归韵对偶,我也时常与之贺诗,友谊也在不经意间建立了。
  分别后常通信不断,唯有他写得多,那情自是浓浓的,每次都洋洋洒洒十几页纸,叙尽别后相思,读了使我难眠。信中知道他毕业后回三虎庄放了牛,其间不忘用功读书。后又听说去了盐场替了父亲,每日扒盐辛苦艰难,其间每日笔耕不辍,且有小文发于场报后发于《河北日报》,领导见其才华调他到办公室写材料。一切均详略有之。只是一封信突然寄了照片来,照片多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女人。信中说他恋爱了,女人虽长他一岁却很疼人,俩人已定了婚期,且盼着我这个知己朋友参加婚礼,后又有信来,百般强调,非去不可。那时我父亲半身不遂,姐姐瘫痪在床,老母亲也累病了,加之我又怯阵,就买了一条红缎绸花被面携了封信寄去。婚后他来信一封,满纸的遗撼,满纸的悲怨,好像有:不来也就罢了,还寄被面何用?我俩望眼欲穿,岂不知是犯了傻气罢了……的字样。那时不知友情如此真贵,只是看了有些气,又回了信去,言词不在他之下。而后再无音信。加之工作后单位事、家庭事、个人事相扰,此心就渐渐放下,一放竟然都十六年啦……
  找到黄骅盐场,楼却是空的,原来那日公休。正踌躇间有一老者问询,知情后便说:“找他在二分场,不然就跟了那车去,可路过他家。”这是我才见一辆大卡车已发动了引擎,于是急忙跳上车去。窗外望去,吐绿的柳丝和返青的麦苗在眼前滑过。一切都绿得耀眼,令人陶醉。“你和他是朋友?”司机问道。“是,十六年没见了,他怎样?”“他算是个人物,出认二分场场办主任,还出了两本书。”“孩子怕也不小了吧?”“大女儿上学了,后娶的生了个儿子也快三岁了。”“后娶……?他的妻子?”“死了几年了。白血病,没治。”我的眼前立时浮现出那个眉清目秀的女人的身影。婚礼上幸福羞涩的新娘,随她心爱的丈夫没过几年,丢下一个女儿,走了。车轮在不停的转动,心在不安的等待。
  卡车最终将我留在路边,回头便是有一排排红砖房舍的村子,盐场的大部分干部职工均住在这里。为了孩子,我买了许多的食品。思想着冒然出现的我该会使他怎样的惊讶,一路打听后,敲开了他的院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面前站着一个女人。这不是照片中那个女人吗?眉清目秀的,一派纯朴羞涩的样子。院内有她刚洗晾的衣服,手湿湿的有水往下淌。“是……国志家么?”那女人笑着点头说:“是啊,是啊”回头便轻唤道:“国志,有亲戚来啦!”国志在屋内正抱着儿子玩,出来一片惊呼:“呀!这不是金江吗!”一把握住我手,就往屋里拉。
  他打了水,递过一条毛巾说:“洗洗吧,乡下土多。”那水很暖,一片春意扑面而来。他叫来妻子及儿女,依次做了介绍。后妻与照片上的女人极相似,善良贤慧,像是亲妹妹一般;大女儿叫雪儿,一脸纯真,正在写作业;床上一个胖墩墩的男孩叫润儿,约一两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透着灵气,望着我半晌。原本粗大的他也胖了许多,精神依旧那么好。这是一个多么和谐幸福的家呀!
  静心而坐,问及以往。他说起父母及三虎庄,说起盐场及他的哥们儿,说起一双儿女带给家的快乐,独不说伤感事与前妻。谈话间忽然想起什么,嘱我歇息便径自去了。在占据了大半间屋子的书橱里我发现了他的那本册子《星嫂》,信手翻来,一篇含血含泪的小文《悼亡妻》吸引了我,读罢不禁悄然泪下。原来他在默默地承受心灵的痛苦及生活的清贫的同时,还不忘给大家欢愉与希望,对前妻的深刻的爱已融入一篇篇小文,那小文像一束束墨菊,凝结着哀思,散发着幽香。
  那一晚他唤来好多文友,均是他的四邻五舍,每人带一两个小菜,他又跑到小店买了两瓶烧酒。人们的脸上都挂着喜气,像过节一样。一时间,喊声笑声一片,那不大的小屋都快要撑破了。我不能不被这真挚的气氛所染,在他们的邀请下不时的举杯。说笑间,几个文友借着酒劲儿唱起了河北小调,扭起东北大秧歌。我自是有一些醉了,举起酒杯,晃然间有一种回家的感觉。于是便红着脸红着眼望着他们说不出话来。说什么呢?还是唱吧。“我要唱——”我说:“感激的话不说了,我给大家唱段京剧吧!”四周一片海潮般的掌声。“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我自是醉了,我的脸上写满了欢悦,我的眼神描绘着美景,所有在场的人都醉了,农家小院也醉了,这温暖的迷人的春夜也是该醉了吧……
  本来早上应该回津的,见国志一家四口欲去给前妻祭扫,我一定要去,便随着他们沿着通往村边的小路逶迤走去,见到了两棵槐树下的几座土坟,那边上的小坟便是其位了。他小心地给坟培了新土,“雪儿润儿给母亲磕个头吧!”他沉沉地说。两个孩子懂事地叩了头,我则为其深深地鞠躬。天很蓝,没有一丝云,没有风,田野很静,一望无际的麦苗在返青。
  一家四口送我到路边,分手时我们都拉了手,国志便有泪流下来:“再来呀,不要放得太久太久了。”汽车走出好远,见他不住的招手,其妻牵着雪儿、背着润儿,依在他身边。再见啦,我挥手道别,真诚祝福这一家人快乐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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