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区图书馆

阳光普照下的草原，生机勃勃。马嘶、牛哞、羊咩、赶牲口的吆喝声，还有那燕子啁啾和布谷的啼鸣，更是像春天的大合唱。但我们几个知青心里却只装着那头活泼的小黑白花牛，因为生产队春耕动员大会“打牙祭”，它一会儿就要被宰杀了。来到现场，看见小牛被五花大绑，又让木杠压住了四蹄。一个炊事员在石头上磨刀。等我们几个刚刚别过头去，只见刀刃闪了一下，小牛便撂倒在草地上……
  翌日清晨，下起淅沥的小雨。我们纷纷钻出地窝子，头上顶了个草帽去出工。路过昨天杀牛的地方，我们还有些心有余悸。在小雨里跋涉着，渐渐听见牛“哞”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听上去就像是牛群在唱歌，一声接着一声，高低抑扬不断。
  我们好奇的停住脚步，近前一看，原来是群牛赫然围成了一个大大的圆圈。我们不禁疑问？它们到底是在干什么？几个人绕着外圈走了一道，却只能看到一条条牛的尻冲外，互相挤得严严实实，人们站在圈外居然看不见里面的牛头。这时，挤成一圈的十几头牛开始新一轮一声又一声地“哞”着！
  因为不明就里，一个村妞还笑嘻嘻地对它们喊：“喂！这是干嘛哪？！”但这句问话同眼前的气氛显然是那样的不协调，群牛只顾用一种节奏单调地吼着。我们所有在场的人聆听着这声音，不禁有些奇怪。
  这时，有人下意识地蹲下身子，从牛的肚皮下面往里看去。呀！原来牛头都低低地牴着地上的那一张黑白相间的牛皮……“小黑白花牛！”我们几个知青被震撼了！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配着这群牛的行动？后来，在饲养员的吆喝下，临时放牧的牛群渐渐散开了。我们还特意去大队部向兽医请教，知识面很广的兽医说，动物是人类的朋友，它们同样有喜怒哀乐，有特定的感情表达方式。现在国外有些国家的屠宰行业也正在研究如何减少肉牛、肉羊等宰杀前的惊惧感，以提高肉制品的质量……
  30年过去了，牛群的一幕却始终闪现在脑际，它们使我重新思考人和动物的关系。我们忘不了，当年黑龙江省密山县某兵团战士因为打靶误杀了野狼，结果有一排战士遭到狼群的疯狂报复……事实证明动物都是有灵性的，它们是人类的朋友，我们应该保护它们，就像保护森林、山河、土地这些赖以生存的“本原”一样，因为爱护大自然就是爱护人类自己。
  作者简介：张宝树，中国作家协会天津分会会员，《劳动者》杂志编委，已发表散文、报告文学数百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