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实行牛羊肉凭票供应,是从1958年10月6日开始的。在之前,牛羊肉多是回民食用,汉民只有春节才可凭票卖到牛羊肉,这样,全市人民春节牛羊肉的需求量就翻了几番。
为做好春节牛羊肉的供应,天津食品公司的采购员,在当年国庆节过后就组织了一支专门队伍,分批奔赴新疆、内蒙古草原牧区开发收购,然后经“吆运”(人赶着牛羊走)、装车搭运、牧场饲养和屠宰等几个程序才将牛羊肉分发到津市各商店、门市部供市民节日食用。
记得那年笔者随采购队进行了跟踪采访。10月底,我到达包头火车站时,前来接站的蒙古食品公司的负责人说,内蒙已降大雪,大雪封冻了草原。考虑几十天运途中,有暴风雪和狼群攻击牛羊群,以及穿渡冰河过程中的人身安全,他婉言劝阻我们滞留在包头车站,等待首批采购牛羊的队伍返程。
11月20日,首批牛羊赶运到了包头车站。那天,天气非常寒冷,上千只牛羊拥挤在站台上,经过长途跋涉的牛羊喷着白气,吃力地沿着通往闷罐车的大跳扳往里拥。采购员守在专列车厢门口,认真的点数、记录情况,对其中虚弱、腿脚不便的都记下了号码,以使于悉心关照。
火车鸣着长笛,徐徐起动了。车厢里光线昏暗,几只临时挂起的电灯在飘动着。浓浓的牛羊粪尿味儿弥漫在车厢里。我和采购员席地而坐。从微弱的灯光中,能看出他们在“吆运”的里程中付出的艰辛:满脸胡子拉碴,睏倦的眼睛里充满着血丝,手背上、衣服上,里外都是泥巴。
火车在群山中穿行,车身颠簸得吱吱作响。他们都忘记路途劳累,给我讲述了许多惊心动魂的故事……
火车在疾驰。冷风从车门缝里钻进车厢;温度急骤下降。牛羊们紧紧偎依在一起,采购员轮流查看着牛羊的动静。运牛羊不像运东西那样只要捆好、码齐就行了,可牛羊在车身晃动中只要倒下去,就会被踩死。就是那天夜里,153号牛倒了,怎么吆喝也站不起来。人们拿来绳子、杠子、大家呼着号子,紧紧抓住牛尾,喊呀、抬呀,足足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扶起来,弄得人人满头大汗。
火车一路绿灯直达天津食品公司北仓羊牧场。牧场里的饲养员全场总动员忙着接车,清点牛羊数目,了解牛羊的健康情况。牛羊们要在牧场里好草好料的静养一段时间之后,直等膘肥肉厚时再赶进屠宰场。
弹指一挥间,几十年过去了。今日的新疆、内蒙的工业、畜牧业、食品工业及交通运输业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具有地方特色的牛羊肉及其深加工食品,由火车、飞机,汽车直接运送到城市。在天津市各大超市、副食商店的货架上,众多烹炸烧烤的牛羊肉食品,让人目不暇接。这些美味佳肴使津城千家万户春节饭桌上花色丰盛,异彩纷呈。人们高兴地举着酒杯,为祖国的繁荣昌盛,为人民生活逐年提高而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