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这篇文章时,我正在读美国作家海伦·凯勒的自传《假如给我三天光明》。在这本书里,作者用了大量的篇幅撰写她的老师莎莉文。因为“是莎莉文老师让我无忧无虑地生活在爱的喜悦和惊奇之中,让生命中的一切都充满了爱意。我生命中所有美好的东西都属于她,我的才能、抱负和欢乐,无不由她的爱所点化而成。”
阅读海伦·凯勒写莎莉文老师的有关章节,使我目睹了一位园丁的无私、博爱与崇高。于是,我想起上高一时的语文老师陈洁。她人长得很文静,瘦高个儿,头上经常挽着一个大发髻;脸是鸭蛋形儿的,薄嘴辱,杏核眼。她轻易不笑,莞尔一笑间显得庄重而淑娴。她每次上课都要先合上课本,手轻轻按在讲桌上,静静地凝望着同学们,这二三十秒钟的肃穆,仿佛她是有意让大家憋足劲儿等待她的激情演出似的。陈老师讲课声音不大,但课堂上的秩序出奇的好,她经常用一种娓娓道来的声音讲课,像与人聊天,让学生感觉亲切而自然。
我最喜欢陈老师的作文课,我对文学的喜爱就得益于她。她常把一些名家的经典作品带到课堂上,比如鲁迅、沈从文、冯至、张爱玲等作家的作品。她的作文课有一半的时间是给我们朗读名家的经典之作,然后加以评点,再布置当节课的作文内容,讲些简单的作文技法。她常说,写文章大体则有,细法则无。这是她的经验之谈,因为她在工作之余一直笔耕不辍,并时有佳作在报刊杂志上发表。有时,在课堂上她会给我们朗读她发表的文章,这激起了我极大的兴趣,我经常边听她朗读边幻想着假如有一天我的文章也能变成铅字该多好呀!陈老师对学生的作文文体从来不限,可以凭着自己的爱好选择喜欢的文体。她的这一做法得到了我们的极力赞成和响应,因为我可以把作文写成诗。倒不是当时我的诗写得如何的好,而是天真地认为写诗省事,可以把更多的时间用来阅读课外书。那年我还真有一首小诗经过陈老师的指点在一个小报上发表了,虽然只有短短九行,可足以让我激动了好一阵子,这毕竟是我生平第一次在报纸上发表文章。后来我又写了一首诗名叫《你的眼神》,投稿之前想请她修改,不曾想她读后发现是一首爱情诗,诗中有明显的超逾年龄的早熟,为这她把我狠狠批评了一顿。在办公室里,陈老师显得格外平静,她没有过多评价那首诗,而是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以后作文最好多练习写写记叙文和议论文,总写诗高考要吃亏的。我们谈了近2个年小时,天都快黑了。我非常感动,她居然关心我的高考。临走时,我向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一年后,我当兵去了云南,没有参加高考。可她在作文课上给我灌输了那么多的作文技法和精彩的名家作品赏析,还有那首经她指点发表在小报上的诗,一直激励着我继续写作并踊跃向报纸刊物投稿。谁能说这些成绩的取得没有陈老师的一份辛劳和汗水呢?!第十九个教师节到了,我不知道我们已经分别了8年的陈老师在他乡还好吗?如果再见面,不知她是否还能认出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