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区图书馆

很小的时候，小说《苦菜花》就深深吸引了我。后来，又看了一场同名电影，那漫山遍野倔强、刚正的苦菜花，虽然生在贫瘠的荒野里却仍然鲜艳夺目。长大以后，我就对苦菜花了解的更多了，知道它的“学名”叫“苦苣菜”，属于菊科草本植物。花茎不高却直立，互生的叶子边缘长着刺状尖齿；花虽然不大却全部呈金黄色。
  今年春天，我因公务到了位于太行山区的涉县。汽车刚下高速公路，我的眼前竟是一亮！只见山崖上、河岸旁、田埂间、小路上，一片金黄连着一片金黄，那是漫山遍野的苦菜花！同事们怎么也不相信这么壮观的苦菜花是野生的。有人说：“现在都讲究吃绿色食品，那么这里一定是成立了一家专门经营苦菜花的公司。”这话说得有理，因为，那一片接一片的嫩黄已经把大地染成了一块巨大而又美丽的地毯！若不是人工所为，那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苦菜花开满地黄，乌云当头遮太阳，共产党领导闹革命，穷人翻身得解放……”我心里又唱起电影《苦菜花》的插曲。对呀，苦菜花正是太行山区人民欢庆胜利的迎春花！就在这一片英雄的土地上，曾经是八路军一二九师的司令部所在地，它留下了多少激动人心的战斗故事！1937年11月，一二九师在山西和顺县召开干部会议，传达了中共中央关于创建以太行、太岳山脉为依托的晋冀豫抗日根据地的指示。1938年春天，正是苦菜花开的时候，八路军一二九师连续取得了长生口、神头岭、响堂铺三战三捷，又胜利的粉碎了日寇的两次“九路围攻”，为开辟晋冀豫抗日根据地奠定了基础。1939年12月25日，一二九师攻下了涉县城。1942年初春，又是苦菜花开放的季节，多次粉碎了国民党顽固派的进攻。一二九师到太行山区的涉县建立司令部，先在更乐村，后移至赤岸村，直到抗日战争胜利。刘伯承、邓小平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在这里组织了许多重大战役，他们在赤岸村整整工作了5年。
  沿着苦菜花指引的路找到了今天的赤岸村。只见这个占地面积1834平方米、修缮保存得很完好的一二九师司令部，由3个农家四合院和1个防空洞组成，已经成为一个旅游景点。其间邓小平同志亲手栽种的紫荆树仍然枝叶繁茂、郁郁葱葱。有一群从河南来的老军人、老干部们正在聚精会神地听一位导游小姐讲解尘封的往事。老人们兴致勃勃地在邓小平、刘伯承、黄镇等同志的故居前照相留念。看着那些粗布床单、马灯、方桌和发黄的书籍、照片，老人们感慨万千。有一位步履矫健的老汉深情的凝视着一望无际的苦菜花，原来他就是当时一二九师的1名小战士。
  “您也喜欢苦菜花么？”我问。
  “何止是喜欢？看见苦菜花就想起在太行山战斗的日子，就想起我们那些死难的战友们。”老人眼里含着泪花。
  村里的两位老大妈正在将军岭下卖货。她们被山风吹红的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我家钱不多，可日子不错。儿子媳妇都在铁厂上班，我在家养鸡卖鸡蛋……”我知道：老人说的铁厂就是“6985”，一个在太行山山沟里建起来的天津特大型钢铁集团。听说，附近村里的男女有不少人在铁厂工作。
  站在将军岭上更觉得漫山遍野苦菜花的壮美。我也注意到，这一片一片的苦菜花生长的地方，都是人们没有种植的田边地角或者荒地、山崖。旱时没有人浇水，贫瘠时没有人施肥，靠风传播种子，凭根感知季节。年复一年，一代一代。多么顽强的苦菜花，多么可敬的苦菜花，多么令人回味遐想的苦菜花！
  作者简介：董秀娜，女，中国作家协会天津分会会员，本市某报记者，已出版散文集《往日》、报告文学集《相约新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