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草坪,移植不久便变得绿油油的了,就像一个迎着阳光跳跃的儿童充满生机。这郁郁葱葱的绿,又勾起我那一抹浓重的绿色的记忆。
我的小学是在寄宿制学校度过的。学校两面是麦田,麦苗返青,绿油油的一片,似乎学校还嫌绿得不够,又在宿舍到学校围墙几米宽的地带,也种上了几十米宽的麦田。春风拂来,校园内外的麦苗遥相呼应,透过花墙缝隙窥尽摇曳的身姿。于是,站在校园边上,你就像面对着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除此,学校还在教室后面划定了每班的实验田,在那宽1米长5米的实验田里,我曾亲手种下葵花籽;当顶着那像黑白条子帽子似的瓜子皮钻出土来时,感到格外新奇,很快小瓜子它挣脱了长帽的束缚,露出两瓣嫩嫩的绿芽,然后是长圆的叶瓣和毛绒绒的叶子,同学们都忙着给它们浇水施肥,它一天天长大长高。都忙着长到一人来高时,顶长出圆圆的小脸来,黑褐色的中部,金黄的边,时刻围着太阳转。我这时才深深的领悟到它为什么叫向日蔡,虽然只有十几棵,但那是我们种的向日葵呀!多少年后,我无论在哪里看到向日葵时都会有一种烙印般的亲切感。
我还嫌不足,还想在宿舍中点缀一点绿色,特别想种几棵蒜苗。但这是保育老师所不允许的,因为一个宿舍里有20多名女生,放任自流便不好管理。我偷偷跑到食堂找到了炊事员伯伯要来两瓣蒜,又找来一个小铁盆,盛上一些清水,将白白胖胖的蒜瓣放置其中,就像水池里有两只胖鸭在游泳。没两天它的根部就长出了小胡须;又过几天,茎上钻出了鹅黄的绿色。窗台上不敢放,我就把它放在单人床的横梁上,走路时轻轻的,恐怕踢着它,有时随着阳光的移动,我也把小盒移动,好让蒜苗多享受一份阳光的照耀。保育老师也佯装没看见,小蒜苗就这样悄悄的生长着……忽一日,学校通知大扫除,迎接卫生大检查,要求被子统一叠好,茶缸整齐摆在窗台上,尤其强调室内不许有乱七八糟的东西。说完,保育老师还拿眼角的余光扫了我一下。我不由地把视线转向那蒜苗,这时,她好像穿着白裙子绿上衣的小姑娘正踮着脚尖往上窜呢!老师刚出门,同学们都围过来:“蒜苗怎么办?”我摇摇头望着窗外发呆。忽然眼前一亮,何不让它跟麦苗去做伴,以绿护绿?!同学们都说这个主意好。
我在麦田里走了几个来回,才为我的蒜苗找到了合适的地方。但没等我给放蒜苗的地方做记号,上课的铃声响了,我急匆匆的跑回教室。
放学后,我去麦田里找了好几遍,再也没能找到我的蒜苗,眼看着疯长的麦苗早已盖了蒜苗那单弱的身子和小盒,我焦急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我默默地祝福小蒜苗,从此她和麦浪的绿色的海洋融为一体。
多少年过去了,我既看了西双版纳的凤尾竹,又看了庐山牯牛岭上的白玉兰,但我常常梦见的还是那麦田、葵花、蒜苗,忘不掉那给我带来惊喜和欢乐的那一抹绿色,因为那里有我童年的梦想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