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时分,在灯下翻看我们夫妇合著的“两地书”,不觉怦然心动。其封面之书名,是我根据鲁迅、许广平贤伉俪爱情之见证《两地书》而引发的创意,而后由妻展示墨宝挥洒而成。
我们的恋爱萌发于20世纪七十年代。
“君在长江头,我在长江尾,夜夜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将诗最后一句改为“恋情托飞鸿”,便是我们最初的恋爱方式。
记得第一封“情书”的开头,我别出心裁地用了她名字的谐音作呼:“亲爱的妹梅”,其后满篇“优美词句”倾吐爱意。信发出后,便惶惶地急盼回音。
果然,没过几日,飞鸿衔来了姑娘的芳心。信之开头落款又胜我一筹,竟用了她所从业的“英文”。望着游动的“蝌蚪”,我不辨其意,只好“照猫画虎”抄下来,随后恭敬地拿给对桌一位老大姐“破译”。大姐看后一眯眼一撇嘴:“小伙子,姑娘叫你‘亲爱的’,哎哟,酸得我牙都倒了!”一句话羞得我满脸通红“落荒而逃”。
像一叶扁舟游弋在碧波荡漾的心湖,似一泓山泉喷涌在激情无限的空间。分居两地的“牛郎”、“织女”,展读对方的来信,品味信中的真情,融入情感的是一种别样的滋味;甚至比面对面的交往,更能增进情感。
过了令人癫狂的“热恋期”,信的内容就变得实际些了。寻找调动渠道,选择家具样式,确定婚典规模,注意孕期保健等等生活内容,均附着在摞得厚厚的书信之中。
记得好像是1980年前后,我们终于结束了“两地”生活,在山城集宁安下了家。夫妻俩早出晚归同床共枕,自然用不着“纸上谈兵”了。生活的忙碌窘困,也不时引发“唇枪舌剑”,不由怀恋那些人相隔心相印的日子。有一次“停战以后”,妻翻检着我所寄予她的封封“情书”,不觉潸然泪下。我受其感染,重温自己的“珍藏”也是别一种享受。由是,我们默默将各自的一摞叠加一处,编成了一部“两地书”。
书中记录着爱的甜蜜,爱的忠贞,爱的艰辛。
但那些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得夫妻相守到白头,才是最终的践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