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区图书馆

刘山下岗后，在车站附近租了个摊位，经营起服装生意。他这人心眼活、脑子快，不到一年时间，里里外外都置齐了，乐的他出来进去直哼小曲儿。
  这一天，他早早便把两大包成衣驮来了，相邻的牛子帮他忙乎了一阵子，刚趸的服装像彩旗一样挂满摊前，霎时吸引了不少顾客的目光，他暗自松了一口气，又诚心诚意给牛子点了一支烟，两个人边吸烟边吆喝，很快就卖掉了4件。
  猛然，人群中有一个姑娘低声问道：“老板，有我能穿的衣服吗？”
  刘山连头都没抬，粗声粗气答道：“衣服式样全摆在那儿，你自己不会看！”
  传来一声压抑的叹息，姑娘声音低沉地说：“对不起，我……我看不见！”
  刘山听她这么说，不由一怔，他抬头看是一位二十出头年纪的姑娘，此刻正瞪着一双迟钝的眼睛直对着自己。
  刘山明白了——这是一位盲女，“你想买什么？”盲女用手在身上比划着，说：“我想买一身套裙。”刘山听后寻思：这姑娘要买高档货，这倒是有利可图！他试探地问：“你且说说准备花多少钱？”
  盲女听了，并不理会刘山话中有话，急忙说：“不怕贵，但只要我喜欢。”
  刘山高兴得眉飞色舞，心想：一个瞎子买衣服，还挑什么喜欢不喜欢？他随手拿起一套最普通的套裙，定价才45元，但他脱口说道：“这一件好，价钱嘛……是145元。”
  盲女请刘山把衣服递过来，她用手摸了摸，又问道：“这套裙是什么颜色呀！？”
  刘山见她问颜色，差点笑出了声，随口应道：“藕合色。”
  “太好了！”盲女一听是藕合色，顿时展现满脸笑容，又忙从口袋里摸出150元递过去。
  刘山犹豫一阵子，但还是接过钱。正巧又来了两个姑娘买衣服问价钱，刘山嘴上吱唔着，抓起一张票子连同衣服塞给了盲女。盲女笑呵呵地走了，刘山吹着口哨，庆幸自己的获利。
  过了几天，刘山早把这码事忘了，不知什么时候，盲女又站在摊前，旁边还陪着一个小伙子。刘山心里一惊，别在是找我麻烦吧，他慌忙叫来了牛子。
  “买什么？大姐？”牛子老练地应酬着。
  “不买东西，退钱。”盲女说。
  “退什么钱？”牛子惊奇地问。
  “请你把前几天出摊的同志叫来。”盲女态度挺认真。
  刘山憋不住了，绷着脸冲盲女喊道：“喂，你要退什么钱呀？”
  “对，就是他。”显然盲女听出了是他的声音，忙叫小伙子拿出5元钱递过去。
  “同志，你忘了，那天我买衣服时你多找了我5元钱！”
  刘山顿时涨红了脸，难堪地说：“没错，没错！”
  “是错了。”盲女举着5元钱，毅然地对刘山说，“那天你多找了我5元钱，一回到家我才发现，准是您生意忙，慌忙中错把十元当五元钱了。我没及时给您送来，请你原谅！”
  盲女和那个和颜悦色的小伙子撂下钱便匆匆走了，但牛子发现刘山浑身颤抖，一脸灰败，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