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特别喜欢钓鱼。夏天有夏天的钓法;到了冬天,就有了挺独特的冰钓。
每年数九寒冬,晶莹剔透的冰面上,依稀晨雾中出现许多小小的黑点。近前能看清楚,那都是一个个喜欢冰钓的人。他们裹着厚厚的棉衣,坐在小板凳上,面前凿开一个小小的冰窟窿,圆圆的很好看,再架上几根小小的鱼竿,像玩具似的。这些人可以泥塑一样长久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用大山的话说,冰钓,玩的就是那股瘾。
第二天,我便到了大山的家里,发现他冰钓的准备工作还很复杂。夏天的时候,我和他去钓鱼,一个长竿一把鱼食一个网兜就是全部的“行头”。但是冰钓要带的东西很多。比如,要带好几根短竿,因为一个人要把守好几个冰窟窿;还要提着一个沉重的冰镩,用来打冰窟窿;还要带着小板凳和塑料袋。大山说,塑料袋是放鱼的,不像夏天,钓上来的鱼就可以用网兜放在水里,冬天要将鱼放在塑料袋里才死不了,回家后再放在水里可以养活到春天。另外,鱼食要用活的红虫子。大山说着把它们裹好再揣进怀里,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大青河上冰钓的人群组成了独特的景观。冰钓的人站在坚冰上,且可以自由地走来走去。这时,大山眯缝着眼选中了一块冰面。他说,冰钓和夏天不一样,冰钓是人找鱼,要找个好地方不容易,有时你找的地方恰好是鱼道,就特别上鱼;但如果找不好地方,可能找几个小时都不上鱼,能急死人!说着,他举起了冰镩,朝冰面上砸去,一会儿功夫便砸了五个小窟窿,然后放好鱼食,他看三个,我看两个。
我坐在那里,觉得天气并不太冷,冰面上很静,也很少有人来回走动,于是便有一种特别平静的心态。望着那短短的鱼竿,久久不见动静,便有一种似梦似幻的感觉。大山告诉我,冰钓主要是钓鲫鱼,鲫鱼咬食的时候一般都是托漂,等漂慢慢上来的时候再提竿,鱼就钓上来了。
听了他的嘱咐,却半天也不见上鱼。而大山那边却忙开了,一会儿一条,让人觉出了他的神奇。看见我呆呆的样子,大山走过来,提起我的两个漂,居然全部都是空的了。于是大山大笑,说鱼把食都吃了,你还不知道呢?要看好漂,说着又替我钩好鱼食。
我真有一种“小猫钓鱼”的感觉。这时,我全神贯注了,死死地盯住鱼漂,果然,一会儿,鱼漂开始慢慢往上托了,大山看见,笑着悄悄打着手势:快提!我一使劲儿,一条鱼飞出了冰窟窿,在冰面上跳动,真像冰上芭蕾。我第一次在冰上钓上了鱼,便异常的兴奋。
有了甜头也有了经验,我钓的更起劲了。那个上午,居然钓了十几条鱼。细想起来,冰钓真有夏天无法比拟的乐趣。冰钓,其实是追求一种冬天的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