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意乱神迷
明岩在美悦酒楼和小张分手时,已经十点多了。回到家里,夏蕊已等他一整天了。明岩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夏蕊,你回来,我迎接你的却是一个坏消息,我把房子卖了。”
夏蕊一愣,随后便沉默了,以至半天都没有说话。明岩在等着她爆发,但她始终没有。最后她叹了口气,说:“卖了就卖了吧。”
明岩不知说什么好,只得说:“我将来会挣回来。”
屋里的暖气烧得很热。夏蕊过来帮明岩脱了外衣,说道:“明岩,我今晚不想走了,我陪陪你。”
“这好吗,你不怕人说呀?”明岩没有当真,漫不经心地说。“嗨,这都什么年代了,谁管你呀。”夏蕊换上白色丝质的睡裙,松开蓬松的长发。片刻间,一个精明干练的白领丽人变成了温情脉脉的娴雅小女人。
明岩靠在床上,有点醺醺然,迷蒙中,他一把搂过夏蕊:“夏蕊,我们结婚吧。这种奔波,我感到很累,结了婚,也有个地方歇息。”
夏蕊笑:“都这么不着家,结了婚,怎么过日子呀?”
“结了婚,你在家,给我生个儿子,我养活你们。”明岩睡意蒙眬。
夏蕊又笑起来:“好,你养活我们。”
恍惚间,明岩好像看见夏蕊的笑眼中满是泪水。
夏蕊转过身去收拾明岩的衣服,待她再回到床前时,明岩已经睡着了。
翌日,明岩醒来,看到夏蕊留给他的字条:明岩,我有紧急任务,就此算跟你告别了。再见。
明岩悔恨莫及,夏蕊回来一趟,他跟她说话加起来也没超过半小时。
国子真的走了,全部货物也都拉走了,而且带走了一批人。这家伙说话算话,还真能办事。
可是国子他们腾出的地方,马上就被占领了,尤其四叔的货架上,品种齐全,色彩艳丽。那高高挂着的各色毛衫,象迎风招展的旗帜,醒目而威风。
正此时,电话铃响了,就听老马喊:“给我找李明岩。”
“我就是。”
老马听着可就火了:“怎么搞的嘛,你们美美市场的个体户,组织得还真好,今天,有百十号人,到区政府大院来静坐上访,他们指名道姓要跟我谈判。”
明岩一听脑袋就大了,他对电话里说:“我马上过去。”
“你过来干什么,添乱呀。你们是找我来的,我盯着。你在那边把家看住了,抓紧动员,没几天工夫了!”
“好吧。”明岩这会儿整个的没了脾气。
转天上午,明岩收到了区法院的传票,二十六家个体户联合起来把他给告了。传票后边的附本上清楚地写着状告李明岩的三条罪状:其一,串通日本人,出卖中国土地;其二,出入高级餐厅,公款吃喝,高消费;其三,与未婚女子同居,作风不正。
明岩看着这些状词,火就直往脑门上顶。这要真跟他们打上十几天官司,一切全白忙乎了。
他急得到处找老马,最后得知老马在区法院开会,急忙奔去,在门外他听到这样两句话:李明岩引进超市,符合改革开放的要求,我们应该支持他。
区法院很快开庭,宣判结果:个体户败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