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区图书馆

十、金石为开
  “跟你说？跟你说有嘛用！”国子喝得眼珠子发红，“我从南方进的那些高档时装，根本不能到马路上摆地摊，到滨江道一些商店去找朋友借地儿，屁大的一个角，他们狮子大开口，翻倍地要租赁费，还说是给我面子。也是，这都嘛时候了。”国子说得伤心，扬脖自己又干了一杯，感慨地说道：“平常都是朋友道上的，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呀……这批货就全砸手里了。你们纯粹是一帮王八蛋！”
  “他们要多少钱？”明岩问。
  “谁？”国子没有反应过来。
  “你那几个朋友。”
  “春节前这一个月，大约得5万。”国子喏喏地说。
  明岩把国子的酒杯斟满，又把自己的斟满：“来，这笔钱我出了。”明岩一饮而进。国子的酒可洒出一大半，他愣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李局，你真的能帮我？”明岩灿然一笑：“对。但我要跟你说清楚，这笔钱是我个人借给你的，你一旦缓过手来要如数偿还。而你在搬迁期间所受的全部损失，将来要由日本人补偿给你，我给你打这个保票。”明岩说得神采飞扬，眉宇间充盈着一股豪气。
  “你，你哪来这么多钱，你买家具的钱还没凑齐呢，不是等着结婚吗？”
  “结婚不着急。”明岩说。
  “可你挣工资的，一时也没这么多钱呀。”国子追问道。
  “放心，鄙人身为国家干部，绝不贪污受贿，不会动国家一分钱。我把房子卖了。”明岩坦然说道。
  国子和小张差点把眼珠瞪出来。
  小张说：“夏蕊回来还不跟你急了。”
  “国子，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这是在干大事，只要把这个难关闯过去，你先忍个一年半载，很快我们就要建起新的市场，到那时，别管谁是主办单位，我举荐，让你首批进入，而且给你最好的摊拉。”
  国子抖抖嗦嗦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他一抬眼，看见了明岩头上的伤，眼泪可就下来了，他悔恨交加地说：“李局，我不是人，不遇事看不出人，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明岩让小张把他拽回去，按在座位上。刚坐下，他又蹦起来：“李局，从今往后，我为你甘愿做牛做马，甘愿肝脑涂地，如果我有半点含糊，就让我像这酒杯一样。”他抓起一个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啪”的一声，酒杯摔得粉粉碎。
  明岩对国子说：“明天，你把这12万元的房款提走，先把你在滨江道的摊拉顶下来。剩下的，给那些骨干分一分，帮他们找个好去处。”
  国子说道：“李局，你放心，明天一早，我就把货都搬走。我一定把那些人也都带走，你就瞧好吧！”
  “好，一言为定，就看你的了。”明岩紧紧握住国子的手。国子临走，深深地给明岩鞠了一个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