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侠骨柔肠
明岩从医院被人送回家。他头上缝了十一针,缠上了绷带。这阵儿麻药劲过去了,头上一阵阵疼痛,他只好闭着眼,躺在床上忍着。染血的风衣扔在旁边椅子上。
夏蕊早晨刚从国外回来,此刻照顾着明岩,一边说,“我再去日本,给你联系一下,他们DR公司正需要人呢,小林泓也挺看得上你,上日本去发展怎么样?”
明岩一下子睁开眼,冲着夏蕊说:“你快饶了我吧。我现在这还说不清呢,真要去了日本,就真成了替鬼子干事了。”
夏蕊不高兴了:“现在有点本事的人不都出去了,在国内,这种速度和环境,把人都快闷死了。”
正说着,有人敲门。这天晚上,国子妈和老马都来看明岩。接下来的几天,明岩连着找国子,却没找到,国子好像在躲着他。一周很快就过去了。元月9号这天,四叔带着一些代表来找明岩谈判。“这是我们的条件。”四叔把一份写得工工整整、字迹漂亮的谈判条件递给明岩。
明岩接过来,仔细看起来。上面写着,工商局收回美美市场,属政府行为,我们服从。现提出谈判条件二条:一、租期未满,工商局单方面停止租赁,应加倍赔偿损失费。二、考虑到众多利益,我们要求将搬迁时间推至春节后,正月十五正式迁出。
明岩的眼睛停在“推至春节后”几个字上,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的天,这里真是有高人,一下打在了要害处。明岩抬起头,正碰上四叔的目光盯着他,那目光犀利而又刁毒。
谈判进行得异常艰难。这些人说话也不高声,也不骂人,但主意特正。过了正午才告一段落,代表们拉开门气呼呼地走了,看来没有什么结局。
明岩对小张说:“晚上,你在欣悦酒楼订几个座位,我要宴请国子。记住,让他一个人来,你也参加。”
晚上,华灯初上。小张把明岩领进一个优雅的火车座里。国子闷着头坐在那里。明岩在他对面坐下,让小张点菜、上酒。国子沉着脸说:“你先说明白,为嘛请我喝酒?”
明岩笑道:“我这是找你算帐来了,你打得我这脑袋现在还疼呢。”
国子瞥了一眼明岩,见他头上的绷带已经去掉了,在伤处贴了一块橡皮膏,被明岩有意地用头发遮盖住了。
国子说:“说吧,这账怎么算?”明岩说道:“国子,那天你妈到我那里去,把你的情况跟我说了,我有的地方工作做得不细,希望你原谅。”
“嘛原谅不原谅的,你们说嘛就是嘛,反正我妈让我带头搬出去,我们认倒霉就是了!”国子说着,又自己倒上酒,发狠地喝起来。
明岩一把抓住国子的手:“行了,国子,别喝了!我知道你遇到难处了,你跟我说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