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的事业有了发展,对我说:“民,别出去干了,在家里,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玩就玩。”“哎!用别人的钱消费,我还没那种习惯!”我对夫说。
刚成家的时候,对着夫高大的身材,宽宽的胸膛,朗朗的笑,我有所依托,觉得可以趴在夫的背上枕在腿上闭眼睡觉;不论什么时候,就像一只猫。夫果然把我当成了猫,每当饭菜端到桌上的时候,夫总是先用筷子夹起我最不爱吃的肉,送到我嘴边,耐心等候,直到我一边扔出一句“讨厌”,一边张开大口把肉吃下。夫笑了,似乎在潜移默化中把我喂成了一只克守妇道的“家猫”。
情况终于起了变化。有了一女,并且夫的事业受到重挫,收入出现危机。面对无休止的重复劳动,面对突然而至的经济窘迫,作为“猫”,家政恐慌之余,偶而少气无力的叫上几声,而每每此时便遭到情绪恶劣的夫的恶语相伤。夫的攻击力为我所始料不及,觉得夫像在用“重型机枪”向我扫射,打得我遍体伤痕且一无是处。我没有了泪,也没有了痛,并且再也不怕伤害了。一场恶战之后,夫知道了我,一个在工房里长大的女孩,更凶、更猛、更具杀伤力。夫一败涂地,从此百病不断,可惜多为“子虚乌有”竟未能成医。
从此我开始为家计奔波,走向一条通往新生活,没有方向,没有路的路。
我走进职业女性的行列。我终于能养家了,担负着一家三口的生活;虽不能超前消费,确也能轻履平地。这原本平凡的事情,在我眼里却犹如朝霞满天、无比绚丽。
夫开始温柔,于百忙之中携妻女,买时装,购饰物,然后是信誓旦旦,然后是豪言壮语,然后轻轻地俯在我的耳际:“别出去了……别出去了。”“哎!可惜我已经习惯于自己打食,就像‘野狗叔’那样。”野狗叔是我和女儿在动画片中认识的一个最有性格的老狗。它教育小狗,宁可历尽艰辛自己打食,也不要被戴上链子靠人喂养。
我已不是那只“家猫”,我是一个职业妇女,我有足以谋生的竞技,有养育和教育后代的能力。唯有那大写出来的一撇一捺,才是我最最珍惜的,我永远也不会放弃一个自食其力的女人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