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一个挺火的新名词叫做“空巢家庭”。孩子们长大成人都“远走高飞”了,我和老伴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空巢家庭”。
老伴,爱好古玩和古钱币,到了双休日总爱去沈阳道文化市场和一宫的邮、币市场转转,碰见爱不释手的玩艺儿还得买上几件回家。
我离休后,当了居委会的调解主任。工作不算太累,也闲不住。我还是一个美术爱好者,下班没事就拿起画笔练画,自我欣赏,陶冶情操。我和老伴都很看重自己的收藏品和作品,百看不厌,喜不自胜,心理上得到一种享受和满足。
日前,听说中心花园经过改建,变成了文化广场。有无池音乐喷泉,有著名音乐家群塑像组成的音乐墙,还有绿茵如梦的草坪。我很想双休日去文化广场画一张水彩写生画,让那泉水叮咚、雾气挟着草香跃然在我的画纸上。为此,我必须在双休日前,把家务活儿提前干完。那天清早,我收拾画箱、画纸、笔和颜料等用品,作好出征前的准备。
我是个六十出头的女人,平时很注重自己的仪表形象,虽不搽脂抹粉,但总用艺术审美的眼光来修饰自己的衣着打扮。我站在穿衣镜前审视一下,自己觉得还算满意,就戴上变色眼镜,提起画箱,欲待出门;但当手刚握住门把时,电子铃突然响起来了,开门一看,是一位六十多岁老人和一位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两个人阴沉着脸,是找我这个调解主任来告状的。他们让我去查看现场,评判公道是非。责任在肩,我二话没说,放下画箱和水壶,便跟随二人前往。刚走到一所楼前,就听见楼上传来吵骂声,紧步上楼,只见一家门口放着一盆欢蹦乱跳的鲜鱼,水溅满一地,进屋须跨越,狭窄的过道上摆着冰箱,这冰箱一看就能判明是被对方搬了“家”的。一个圆桌折起来,横在过道上,恁谁也甭想进厨房!又是为这占地面积之争,双方各执己见,谁也寸土不让!这种局面,当众评说是不行的,只有分别作思想工作,谈完这个,再说那个。经过晓知以礼、动之以情的劝解,直到双方满意且和解。等我回到家,早已时过中午了,画是画不成了,但过得也算充实。
我心里痛下决心:这第二个双休日一定去文化广场写生。殊不知对门邻居正刷浆,越刷心气越高,敲门来和我商量,想利用双休日动员大家把公共楼道粉刷一新。这是一件好事,楼道焕然一新,对搞好精神文明建设也是一种促进。于是乘热打铁,串联各家,那天大清早就开工了,扫尘土的、刷浆的忙乎了一个上午,原来那黑黝黝的墙壁变得洁白、亮堂啦,大家看着集体劳动成果个个心情舒畅,都说咱居民楼真像一个招待所。
去广场写生的愿望又落空了。看着自己身上的工作服,沾满了白色浆点很像一幅画,索性,脱下工作服,铺在桌上当画布,用白浆当颜料,以浆刷当画笔,凭着记忆和想象将音乐家贝多芬那卷曲的头发和那特殊的鹰勾鼻子很形象的画在“画布”上,然后挂在墙上。朦胧中我似乎来到文化广场,直面那栩栩如生的群塑组的音乐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