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天津卫”中提起沈庄子与和平村,都有一种复杂的感情。那是一片相当于上海棚铺区的老社区,居民住在破旧的平房里,他们大都属于工薪层。然而就是这些居民,却在这座城市里最先享受到全功能的社区服务。1994年4月,全市第一个社区卫生服务站,就诞生在这里的慧智东里居民区。
(一)
九十年代初,一种全新的现代医学观念——全科医学,引起我国医务界的重视。伴随中华医学会全科医学分会的成立,一种以社区全科医疗健康服务站为基础的,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开始在我国推广。行家们称之为医学发展史上的一次革命。天津,是推广这种新型医学模式的首批城市之一;作为试点,河东区广场医院承担起这一开创性的任务。
第一个社区卫生服务站(开始称全科医疗健康服务站)建立在哪里呢?广场医院的几位院长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了离社区医疗中心较远、居民就医不便的慧智东里居民区。经过健康普查,这里625户1733名常住人口中,60岁以上人口达513人,临界高血压人群36人,高血压患者103人,脑卒中风患者19人,恶性肿瘤患者4人。调查还表明,这是一个人口具有老龄化特征,吸烟、饮酒等不良生活习惯人群比例较高的社区,且家庭收入平均水平比较低,迫切需要加强初级卫生保健,给予预防、保健、医疗、康复全面性关怀。
消息传出,居民欢悦。居委会把办公用房腾出建站,居民们把自家的脸盆、水壶等用品送到站里。在社区居民热情支持下,一个以全科医师为骨干的,配备公共卫生医师、药剂师、护士的,高起点的社区卫生服务站成立了。
(二)
建站四年来,慧智东里的老百姓享受到从未有过的家庭医生式的关怀:
——优质、快捷、方便、经济的医疗服务
在慧智东里社区卫生服务站,患者进门便坐到了医生对面,取药也仅仅是一、两分钟的事,而大部分时间是在医生那里接受详细的检查、诊断;哪家病人需要出诊,训练有素的全科医生几分钟内就能来到患者家中。这里的居民深切的感受到这种任何专科医院都无法比及的方便和快捷,这种方便快捷对突发心脏病、脑卒中等危重的患者就更为珍贵了。因为对于他们,时间就意味着生命,时间是以秒计算的。
今年正月初七,六十五岁的唐家蓉大娘正在做家务,忽觉脑袋嗡的一下,身体平衡随之受到影响。他家离社区卫生服务站只有两分种的路,平时接受过全科医生的健康指导,了解一些医疗保健知识。这时,她自感不妙,三步并两步来到卫生服务站,跟着便处于半昏迷状态。服务站医生迅速作出脑溢血的诊断,并立即实施降颅内压、血压等抢救措施,为进一步治疗赢得了时间。随后送专科医院做CT诊断也得出了相同的结论。患者冈学信,夜间闹肚子,家属要求出诊。医生见病人面色苍白,测血压发现,这个平时血压为150到100毫米汞柱的人,此时血压为120到80毫米汞柱。根据症状,判断病人有消化道出血可能,要求家属速送医院。到医院后病人血压继续下降,大出血无疑,立即进行了抢救。由于导诊及时,挽救了病人生命。
在保障向患者提供优质医疗服务基础上,这个站医生想居民所想,坚持合理用药,控制医药费增长。以常规用药为主,杜绝大处方。同时,充分利用视、触、叩、听等基本诊断手段,减少不必要的检查费用。与医院相比,他们的平均处方值低20%,平均医疗费用降低25.2%。
——个体化、连续性的医疗关怀
近年来,病谱发生变化,“四病”成为威胁人类健康的主要疾病。这些病,在病因、病理和治疗等方面,不同的个体往往有很大差异,特别需要个体化、连续性的医疗照顾和健康指导。慧智东里社区卫生服务站对社区内“四病”患者,全部建档,进行个案化管理。对高血压病人,坚持每年六次随访,进行具体的药物与非药物治疗指导。医生随访有详细记录,病人人手一本健康册。高血压病管理率达到90%,控制率达到46.3%。同时妇幼保健、婚前教育、社区卫生、计划生育指导工作,也都由社区卫生服务站承包起来,这些工作由全科医生来做,比以前更深入、扎实,使预防为主的方针进一步落到了实处。
——全科医生成为社区百姓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人
传统的医学模式把病人看作是有病的生物机体,直接导致医患关系的简单、冷漠。六十来岁的焦国良患丹毒,连续去过几家医院,排队等候不说,到了医生那里,几乎都是稍稍看一眼患处,开上点消炎药,便把病人打发了。拖了几个月不见好转。站里的医生听说后,登门为他清洗伤口、换药,很快就得到了痊愈。后来,老人又复发脑卒中,社区医生迅速赶到进行急救。治疗期间,医护人员常守候在他身旁,精心护理。老人康复后,逢人便说:“我这条命是社区医生救过来的。”
四年来,这个站的医护人员同社区居民建立起浓浓的亲情。社区内,哪个孩子何时该做哪项预防接种;谁家的姑娘要出嫁、哪个小伙要娶亲,需要婚前教育;哪位大嫂下岗了、哪个家庭闹纠纷,需要提供社会、心理关怀;哪位大爷退休了,需要在身心上帮他度过人生的转折时刻,等等,他们信息最灵,工作及时做到位。社区百姓对这些白衣天使十分敬重,若是在路上遇到他们,不仅热情打招呼,还主动让开路。他们不忙时,常有居民前来向他们问健康、谈家常。用一位居民的话说:“这些社区医生,是他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人。”
(三)
在慧智东里社区卫生服务站,储存着二十多面患者送的镜子。每一面镜子,都是一个救死扶伤的感人故事。
曾两次脑卒中的吴恩体老人,1996年又突发心肌梗塞,社区医生迅速抢救,把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而后,又给他以无微不至的关怀,定期查体、输液。老人感激不尽,买了一面大镜子,请人写上他的心里话……八十一岁的孙金城老人,动脉硬化导致心衰,一犯病医护人员就守候在身边,他刚刚能从病榻上爬起来,就请书法家写了条幅送到社区卫生服务站……一位癌症患者,弥留之际,拉着小女儿的手,叮咛一定要给慧智东里社区卫生服务站送面锦旗,成为他临终的唯一遗言。
在慧智东里社区卫生服务,这些患者赠予的荣誉,并没有被悬挂在墙上。社区医护工作者把这些荣誉看作对自己的鞭策,牢记在心里;而那些锦旗、镜子,他们细心的收藏起来。
说起来,这都是两年前的事。现在已没有人再给他们送什么东西。难道他们的服务出了什么问题?
不。这是以新的医学模式为基础的良好医德医风的升华。
建站初期抢救病人,病人和家属往往要给他们塞“红包”,被他们一次次拒绝。患者看他们不收红包,便改送锦旗、镜子。后来,又见他们连镜子也不挂,还被告知下不为例,便不再送什么了。他们知道,这些医生全心全意为百姓服务,不需要送什么。
现在,社区百姓送给这些白衣天使的,只有口碑:技术精湛的李志尊主任医师;热心为患者服务的孙恩喜医师;精通防病的何俊大夫;药剂士赵生祝和护士张丽彦被誉为“一抓灵”和“一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