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流年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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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杨柳青》 期刊
唯一号: 020620020230008105
颗粒名称: 掌心流年
分类号: I269.7
页数: 7
页码: 50-56
摘要: 本文记述了杨柳青镇杂著作品。其中包括最后的蝉音、落页的情怀、娟娟小语、旋律的魅力等。
关键词: 杨柳青镇 杂著 文学

内容

最后的蝉
  音
  周童
  风被谁挤干了水分,利落清爽地躇躇而过,撩拨着夏季最后的琴筝。蝉,高声叫着,自顾自地沉醉于阔叶营造的凉荫里。这一刻,我似乎真得嗅到了一丝秋天的味道,里面没有草籽青涩的芬芳,也没有蜜蜂弹奏的嗡嗡作响的琴音,亦没有夜晚陪伴着星月的茉莉花的浓香。金灿灿的阳光从栅栏上跌落,发出清脆的声响,散落的碎片沿着房屋、小街向着远处散去,直到目不能及的地方。久违了,穿越浩瀚的夏海抵达于我眼前的这一抹清凉,直直地渗透进心底,刹那间,满眼荡漾起甜蜜的涟漪,如同这个季节暗自开着的一株“一帆风顺”上乳白色的花蕾。庭院里,花期早已过去,只剩下一排又一排,长着黑褐色树皮的悬铃木,依旧痴痴的伫立在那里,宽厚肥大的叶片,在这急来的强风中摇摆肆意。
  时间扭动着窈窕的身子,只留下风姿绰约的背影让人望尘莫及。跟在她的身后,我们只能发出感慨与无奈,只能把往事尘封,或是串在一起并打上一个漂亮结实的水手结,然后,悬挂在一处随时都能与之擦肩的门框上。或许时间更像盘踞在山洞顶上的一颗小水珠吧,在岁月的长河中以自己微弱的力量,反复敲打出岩石的回音,千万年的脚步如白驹过隙,原来平整的洞底被滴水浸润,一场温柔的梦醒来,思念竟然成了洞穿后的遗迹。
  想必,时间又什么都不是!无音,无字,无欲,无求,平静从容地向前,再向前。它的决绝,让人开始恐慌,似是身处颓废破败的城市一隅,那里除了荒凉,就是由荒凉引发的骚乱。工厂的围墙已经坍塌,车间高处的玻璃窗也已犬牙相对,人的心田上枯草发了疯地蔓延滋长。疼痛啃噬着血肉,灵魂开始战栗,在选择逃离前是否可以留下来?也许我们无力拯救,抑或我们早先伤害了彼此,但,请你在一个城池沦落前放下吧,世界即将静止,我们还有什么不能舍弃呢!
  (接上页)
  人行道上,阳光瘦瘦长长与蝉音交织倾斜而至,一幅纤细柔弱的模样在晴空下,挥着璀璨的水袖,咿呀着游园惊梦的曲调。恍惚间,仿佛重新站在虎台二街的弄堂里,街面上不起眼的尕面馆外排了长长的队伍,有拿盆子的,也有端了一碗面蹲在人行道上吃的,还有的干脆把碗放在面馆厨房的窗台上,喝一口热汤,嚼上两口抻面,再跟窗户里的师傅聊上几句。
  响了一个季节的蝉音渐弱,由盛极一时的合唱团,逐渐蜕变成一个人的表演,儿子在也不用紧紧关闭门窗,他说连绵不绝的声响影响了他安心学习。我不置可否的回应,蝉的声音没有那么难听吧,盛夏时节,不就应该是它生命释放的时刻吗!一只小小的蝉从孕育到钻出土壤再到发出震耳的鸣叫,是一件多么的不容易的事情,我们应该欣赏它才对吧。儿子依旧大门紧闭,想必他把我的喋喋不休也当成了困扰他的蝉声。
  蝉音消退,意味着生命在此刻终结后,又将在另一个地方重生,一个季节对人来讲太过短暂,可对于蝉——却是一世一生。我以为价值,是不能用时间长短作评判的,绚烂过,放声宣告过,就是最为美妙的一生。
  最后的蝉音在树影婆娑的缝隙中回荡,幻化成一段美妙的绝响,凝滞在这个凉风习习的午后……
  落叶情怀
  吴志刚
  子牙河水静静地淌着,那粼粼的波光,凝视着蔚蓝的天空。岸边一排排柳树、杨树静静地伫立着,泛黄的树叶无精打采地在微风中颤抖。
  一片白云缓缓飘移过来,一只鸟儿从云下飞快地掠过。噫,那是什么?一片小小的影子从岸边飘来,羽毛般在空中划着优美的弧线,摇曳着动人的身姿,向水面缓缓飞来,哦,是树叶!一片枯黄的叶!它轻悠悠地飘落在水面,漾起了微微的(接下页)涟漪。河水赶紧亲吻它:是否多饮了霜露,这样急着离家?
  随即,一片、两片……无数片树叶相继离开滋养它们的枝桠,飘在水面,落在树下。
  站在初冬的河畔,看落叶纷纷扰扰,轻拨一树的离殇。
  这时的落叶是静寂的。经历了春的萌芽、夏的繁华、秋的成熟,深知生命的旅程已经终结,该离开孕育、滋养它的枝条,去寻找最终的家。多么似锦的年华,也终究逃脱不了岁月的流年,不由生出些许淡淡的留念和怅惘。但,它懂得如何在落寞中安慰自己:无论怎样,作为绿叶,烘托众花,陪伴果实,遮阴护凉,将自然美化。使命已完成,我心无暇!它也一定懂得,那翠绿的美丽已成过往,回归大地才能开始新的生涯。因而,它们离开时是那样的洒脱、那样的从容、那样的飘逸而又那样的优雅。
  风来了,它们在风中漫舞,在空中飘遥,在时空穿梭中潇洒。
  这时落叶变得欢快了,就像一群刚刚离开母亲怀抱的孩子,脱离了管辖,“我们终于自由了。”它们吵着,闹着,尽情玩耍。风追逐着叶,叶追随着风。一片片,一丛丛,打着滚,弄着旋,有的象蝴蝶蹁跹,上下翻飞,左右盘旋。有的似车轮旋转,不停地翻滚向前;有的则像芭蕾舞演员,旋转、落地、再旋转,身材轻盈,身姿婉转,袅袅娜娜。有的如铁饼运动员,大臂一挥,划出一道道优美的抛物线。那哗哗啦啦的声响就是它们的欢笑。累了,倦了,那树林中,墙角下,河堤,田野都是它们的家。
  飘零的落叶,飘荡的灵魂。
  落叶是有灵感的。你看,那干枯的叶脉中分明流动着悲壮的葱茏,记忆着风花雪月的印痕;微微蜷曲的边缘,多像一双想要掬捧追忆的手,将曾经的华美浪漫聚拢;参差不齐的边缘,仿佛起伏不定的心绪,期盼让人轻轻将它抚平。树叶从萌芽到凋零,付出了太多太多。它成就了柳的婀娜,杨的挺拔,枫的多彩,花的艳丽……桃李杏梅,只有花开时,人们才去欣赏,又有谁会看树叶的风光?红彤彤的苹果,紫莹莹的葡萄,黄橙橙的梨子,早已吸饱了人们的目光,更有谁会记得它们的叶片是什么形状!静默的叶片一直甘当陪衬,从来没有一句怨言。枫叶更是拼着最后的激情,透过严霜的拷打,用深深浅浅的火烈点燃广袤丛山的热情,也感染着每一缕未曾熄灭的魂灵。
  毕竟,自然界有着自己的规则,无论你想或是不想。
  最终,无边落木萧萧下,丰艳的秋装谢幕,肃杀的寒流席卷走所有的缠绵悱恻,还原大地苍凉深遽的本色。
  而你,仰望着自己的大树母亲,由于缺了你的装扮,显得那么光秃苍凉,你只有紧紧依偎在她的根旁,用自己的身躯作为报答!
  人生匆匆,如花开叶落。固然,枝繁叶茂的生命我们乐于欣赏,同样,那凄凉的萧索更需要我们敬重。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苦短,青春固可喜,迟暮不需叹!得到过,也失去过,茫茫尘寰,有谁能从开始就做到风轻云淡?无不是于风霜雨雪的洗礼中走向成熟,那份历练就是对生命不舍的眷恋。飘洒的落叶,多像我们生命的轨迹,难道不值得我们去珍惜!正如泰戈尔所言“生若夏花之绚烂,死若秋叶之静美。”即便枯萎也须保留丰肌清骨的傲然。
  落叶是美丽的。循着岁月的脚步,解读落叶的情怀,如诗里听琴,画里闻香。把季节的扉页与岁月的深处连在一起,“没有离散就没有相聚;没有枯萎就没有生机;没有凋败就没有繁华;没有回旋就没有开始”。这是生命的誓言,即使归为尘土那又何妨,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来年未离此,还见碧丛丛。
  当新的生机重新在抽条的枝头上萌芽,新的叶片还会伴着花的绽放颖脱出新的希望!
  涓涓小语
  纳兰未央
  《老农民》
  俺爹俺娘在追着看《老农民》,看着看着就心酸的不行,陈年旧事在心里开了锅,冒着苦涩的泡泡往外涌,再次被侵蚀,带着不胜的感慨与唏嘘。
  俺爷爷那时候给生产队喂牲口,人饿成什么样没关系,牲口不能饿着,那是生产力啊,是集体财产,所以就预留出了“牲口粮”,其实就是把高粱米磨成粉掺在轧碎的稻草里,再喷上水,牲口和人一样,混个水饱。
  俺爷爷有一条又宽又长中间分层的裤腰带,实际上就是条口袋,平时眼前没人的时候,抓上两把塞进去,等到夜里,跟俺爹约定好了趁着上茅厕的功夫丢到墙头外边,俺爹捡着了就赶紧扎在腰里,还不敢马上回家,先溜达到镇里转上一圈儿再大摇大摆的回家,到家里赶忙掺上煮烂了的干白菜帮子蒸成饽饽,放进饽饽篮子吊在房梁上。 那时候的生产队长叫高小辫儿,有一天他跑到俺家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房梁上吊着的饽饽篮子,把俺爹俺爷吓得脊背沟淌冷汗,没想到这货把手伸进饽饽篮子,掏出俩饽饽就吭哧吭哧的吃上了,吃完了一抹嘴儿,“嘘”了一声,摆摆手走了。原来他早就知道俺爷爷偷牲口粮,他不声张,就为了有地儿吃口饽饽。
  把庄稼人生生的逼迫成了盗贼,就为了吃口饱饭,“净面儿窝头”是多少人的梦想啊。
  不一样的《月光》
  一直在反复听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和德彪西的《月光》,想找出到底哪里不同。我只知道他们的《月光》都是属于自己的某一作品的某一乐章,因为太美了所以被单独拿出来演奏,而且贝多芬的开始也不叫做《月光奏鸣曲》。
  贝多芬的月光,曲调舒缓流畅,好像是流淌下来的一样。晴朗的夜空下,大地上的山川,河流,房舍,森林都笼罩在那不断闪烁着的,朦胧而晶莹的,银色的光辉里。每次听到,胸中都有一种无名的情愫在涌动,恨不得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奔跑在静谧无人的旷野上,最后融入夜色里。
  德彪西的月光,曲调是散乱的,跳跃的,清晰悦耳,给听众极强的画面感,浪漫之中略带忧伤。闭上眼睛,仿佛置身在河流或者湖泊的旁边,月夜星空,清风送爽,与爱人执手互诉衷肠,那银色的月光,在微荡的水面起舞,闪闪烁烁。
  贝多芬的月光是静态的,而德彪西的月光是动态的。想起一句话,曲是流动的永恒,画是凝固的瞬景。
  《情人》
  在这个阴郁的午后我看完了杜拉斯的《情人》,悲伤再一次将我淹没。
  很多年以前,那是一个流行影碟机的时代,我在夜市上买到了电影《情人》,也同样是这样的午后时分,我看完了电影。当肖邦的音乐响起,白人女孩儿在铺满大海的音乐声中无声的哭泣着,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原来是深爱着那个中国男人的,只是任谁都不能阻止命运的脚步,她被推搡着走上这座渡轮,走进被思念撕扯的岁月里,直到终老。有生以来,我第一次觉得那样的难过,双手掩面,任滚烫的泪水穿越指缝恣意流淌着。彼时,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拥抱着我,而我仿佛置身大西洋底,因为透骨的冰冷而颤抖不已。
  可能每个人在一段时间里都是沉醉在爱情里的吧,我们热爱的那个人是他,或者她,抑或仅仅是自己。
  杜拉斯的作品我只看过这部《情人》,笔触细腻柔婉,但是整个基调晦涩,仿佛一架破旧的马车在行将破碎之前在拼命奔跑,殊不知留在身后的除了马蹄印记还有散落的回忆。难怪,这是她七十岁时写下的,只这份勇气已然令世人敬仰。
  旋律的魅力
  流洋河
  要说我喜欢写点小文章,恐怕人们不会嗤之以鼻,因为“豆腐块”时见报端;要说我更喜欢音乐,人们就会笑掉大牙说,“得啦,五音都不全,还音乐呢,别瞎掰了。”的确,自己即使一时歌兴大发,因为歌词记不起来,嗓子又不给使唤,只能小声哼哼而已。但是,尽管如此,我和音乐依然有着不解之缘。
  我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初上小学的时候,因为嗓音清脆、高昂,曾被推荐到区里的童声合唱团,从而学会了许多儿童歌曲,参加了不少场次的演出。在师范学校读书时,每个宿舍配备一架脚踏琴,随时可以弹奏。然而,令我迷上音乐的不是唱歌和弹奏,而是对古今中外乐曲的欣赏。有一次,音乐老师提着留声机走进课堂,说:“大家想一想,什么方式能把故事情节、鲜明个性和内心世界,在最短的时间、最大的场面、向最多的听众表达出来?”“演电影”,“讲故事”,“看戏剧”,等等。在同学们七嘴八舌又都一一否定的时候,老师将一盘磁带放进机子,叫我们闭上双眼,听《梁山伯与祝英台》小提琴协奏曲。整个乐曲没有一句歌词,可是那时而欢快愉悦、时而愠怒悲戚的声音,在仅仅二十多分钟的时间里,却将草桥结拜、楼台相会、英台抗婚及祷墓化蝶的情景,表现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老师经常让我们如此欣赏音乐,诸如民乐中的《病中吟》、《江河水》、《将军令》《春江花月夜》,等等。乐曲中的音符和旋律,能够神奇地变幻,可以像一声惊人的炸雷,让你混身震颤;可以像淅沥的春雨,滋润你的心田;可以像远方的来客,娓娓诉说坎坷的经历;可以像相隔千里的情人,倾诉彼此的爱慕和思念;可以像一团烈焰,点燃你的心灵之火;可以像浩瀚的大海,令你心潮澎湃、宠辱皆忘;可以像呜咽的哭泣,让你情不自禁地黯然泪下;可以像……。那乐曲的旋律,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如歌、如舞、如雷、如雨、如风、如浪、如……,具有那么大的感染力和震慑力。
  参加工作不久,赶上十年之久的“文革”,之后调到机关熬夜赶写文章,几乎无暇顾及音乐。退休以后,我购置了音响和唱盘,几乎每天都与音乐相伴。那透明、神秘的音符充满了朦胧的氛围,足不出户就能感受到一股清凉的气息,接受阳光和风雨的洗礼。因此音乐就像粮食、白水、空气和阳光,成为我生活、学习和写作须臾不可缺少的东西。当郁闷寡欢、情绪低沉的时候,蒙古歌王腾格尔的《天堂》,把我带到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似乎看到了湛蓝的天空、飘动的白云、洁白的羊群和如茵的草地,心中的烦恼就会云消雾散。当万籁俱寂、夜不能寐的时候,听着阿炳的《二泉映月》、恩雅的《树的记忆》或富有诗意的《神秘园》,兴奋的神经就慢慢平静,如同服了《珠砂安神》,不知不觉地就进入了甜蜜的梦乡。音乐不但是我的益友,还是我的良师。当写作感到思绪和词汇“山穷水尽疑无路”时,我就欣赏一些有关的乐曲,听着听着,灵感就会冲开“闸门”奔涌出来,让你产生“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愉悦。一次,写北戴河观海的回忆文章,尽管搜肠刮肚、冥思苦想,也难以描述海浪其势如潮、其声如雷的情景。于是就聆听班得瑞的《阳光海岸》、《海之涛》和《落潮》,那波浪由远及近撞出浪花的声音,使你感受到大海的威严和悲怆。宽阔的思路和丰富的词汇往往就能油然而生,令你笔下生花、左右逢源。觉得描述丛林和百鸟用词不够贴切逼真时,就播放民乐《百鸟朝凤》和《空山鸟语》。听着那神秘的古典音乐,仿若走到林海之中,看到枝叶的摇晃,听到鸟儿的欢唱。那胜似身临其境的感受,令你立刻头脑清醒、文思敏捷起来。难以描写山村风雨忽骤的情景时,就反复聆听《池塘阵雨》的原声唱盘。那雨前雀儿欢跃、青蛙偶鸣,雨至鸟飞树丛、雨点飞溅,雨歇群蛙争鸣、百鸟唧啾再现的乐曲,虽然只有旋律的回荡,没有歌手的演唱,却让我尝到了沐浴风雨、饱览林木、聆听虫鸣的喜悦。
  我深深体会到:富有神奇和魅力的音乐,是医治我心灵创伤的良药,是点燃我肺腑激情的烈火,是载我驶入知识海洋的巨舰,是鼓起我远航风帆的号角,是唤起我创作灵感的春雨。我和音乐将结缘一生。

知识出处

杨柳青

《杨柳青》

《杨柳青》文学期刊共分为53期,刊物内容包括小说园、散文林、诗歌廊、文艺评论、民间艺海、说唱天地、民间艺海、人物聚焦、运河记忆、庭院深深、菁菁古镇、心路历程、掌心流年、文海拾贝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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