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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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杨柳青》 期刊
唯一号: 020620020230008054
颗粒名称: 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
其他题名: 以中国年画数据库的建设为例
分类号: G112
页数: 5
页码: 4-8
摘要: 本文记述了杨柳青镇6月26日,运河沿岸非遗项目保护与传承论坛在西青宾馆成功举办。来自京津冀的多位非遗专家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与保护进行了深入的交流与研讨。《杨柳青》编辑部现将各位专家的发言进行文字整理,并设置“运河记忆”专栏,分两期进行集中展示。让我们在御河的故事中,从杨柳说起,从年画说起,以运河的名义拉动京津冀的文化串联,再以历史的名义回顾和回返我们的活态文化遗产。细化文化基因,强化文化责任,需要我们做的还有很多……
关键词: 杨柳青镇 非物质文化遗产 保护

内容

一、年画的价值及其现状
  年画在形成发展至今的大部分时间里,一直是作为民间重要的精神投射和出口,它寄寓了国民对幸福生活的种种期盼,可以说,年画的历史一定程度上就是民间向往幸福生活的历史,年画呈现出的是中华民族本质性的幸福图像。为了让这个幸福图像持续发挥作用,始终活态地承载民族精神和文化基因,就需要坚持保护与发展的二元并进。因此,尽快建立起“中国木版年画数据库”对于年画的传承、保护和研究十分必要。
  1.年画的价值
  具有深刻文化内涵的年画,真实地记录了社会的变革和历史的发展,包括重大历史事件以及细小的民风民俗变迁,同时也真实地反映了社会现实和民众的生活。然而,让人颇为遗憾的是传统绘画史对年画的记载可谓少之又少,多报以“难登大雅之堂”的态度,即便是现在,仍有不少学者认为这些普通百姓绘制的作品没有可供研究的价值。事实上,年画是民间传统绘画中不可或缺的一个重要门类,可以说,没有年画的中国绘画史是不完整的、跛脚的。
  我们从各历史时期的年画作品中,能窥见不同时代的世俗民风,这为民俗学、社会学研究提供了直观的实物材料,其价值不可估量。比如,“断国孝”年画,直接体现了旧时封建政权对民众生活的禁控和影响。又如,《文明娶亲》一类的世俗年画,为我们呈现了辛亥革命后天津出现婚事简办的市井风俗。
  作为中国民间艺术龙头的木版年画,不仅有着鲜明的艺术特征,同时为人们探究地域审美心理,感受丰富的年俗风貌,以及进一步透析创作者创作之初的情感与想象,提供了多方面的信息。
  2.年画的现状
  (1)销售的现状。销售是年画“活态”延续着的一个重要生命体征。曾经贴满千家万户的木版年画,在20世纪初开始被石印年画、胶印年画所替代。尽管这个过程十分迅速,且在占领木版年画市场的同时还影响了传统年画的审美情趣,但是手工绘制的木版年画却始终没有完全画上句号。
  (2)版与画的现状。由于年画每年都需更换,其材质又多为廉价纸张,因此传世的老画数量不多,但凡有流传至今的老画,大都是珍贵的精品,多由博物馆、画店传承人或私人藏家收藏。老版相对于老画而言,其存留状况稍微好些,多由年画作坊祖辈相传,这是他们生画、生财的根本。尽管这些年呼吁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声音不绝于耳,售卖老画版的情况仍旧时有发生,特别是在那些萎缩情况比较严重的年画产地,不少品相优良的画版以几百元的价格被文物商贩收走,一些精品画版更是被海外藏家高价收购。最让人痛心疾首的是,不少年画产地尽管还保留着为数不多的古版,但画面里的许多含义已经无人能解。“内容待考”式的标注是年画普查人员不愿写下的无奈现实。这种民间记忆的中断亟待我们关注。在此意义上,“中国木版年画数据库”的建设将为研究和阐释该未知领域提供可能。
  二、中国木版年画数据库的价值
  1.年画研究的现状
  2002年10月,首届“中国木版年画国际研讨会”上,文化学者冯骥才指出:“从时间层面上看到年画意义的,也就是最早把年画作为文化来对待的是王树村、薄松年这一代人。50年代的中国年画正走向衰落。一种文化将要消亡和开始消亡的时候,是丢失得最快的时期。幸亏有这一代年画专家,他们在那个时期,先觉地开始了抢救中国民间年画的工作,使得我们一大批最重要的年画遗产保留下来了。尽管我们对年画的现状还要进行大普查,但总的说来比较好抢救,不像有些民间艺术或存或亡乱无头绪,完全没有底数。”早在1950年,《人民美术》创刊的第2期即开辟“年画专号”,而时至今日,国内尚未出现以年画研究为特色的专业期刊,这是否也值得我们反思?
  “当中国人尚未意识到木版年画及纸马等一年一换的粗糙艺术品的潜在价值时,外国人就开始有目的、大量地收集中华民族这一珍贵文化遗产了。”一般而言,本国人容易看不起民间文化,因为它是来自生活的文化,不够“阳春白雪”,而外国人却对它十分有兴趣。大概这也可以从一个侧面解释,为什么俄罗斯竟然藏有6000多幅中国传统木版年画,日本竟藏有众多清代康熙、乾隆年间的精品年画。除了珍藏数目惊人的中国木版年画,在海外专门研究中国年画的学者也有许多。“国外收集中国民间年画及纸马等艺术并编印成册者,以英国出版的《中国风俗画》为最早。该书于1800年出版。可知国外早有对中国木版年画之类的民俗艺术感兴趣并著书立说者。”已出版的《中国木版年画集成·日本藏品卷》和《中国木版年画集成·俄罗斯藏品卷》收录了大量日俄两国所藏的珍贵年画图片,以及10余篇两国学者所著的研究论文。这些图文数据,也将悉数纳入“中国木版年画数据库”。日本《中国版画研究》杂志总编泷本弘之先生在《近现代日本的中国民间版画研究史及诸问题》一文中,明确表示盼望中国建立年画数据库,他认为:“构筑中国民间版画的国际性合作,建立历史作品的数据库是我们当前迫切需要解决的课题。”
  2.数据库建设与年画保护、传承、发展之间的关系
  任何形式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都需要传承与发展,年画更是如此。可以说,没有传承人的年画产地是濒临消亡的境地。而年画若脱离发展,其艺术生命同样面临终结。不少学者认为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最好办法就是杜绝开发,而许多不合理的开发,确实也证明了这一点。但是,开发与发展毕竟不同,对于年画的保护,应当遵循其艺术发展规律,为其创造灵活发展的空间以确保其活态地传承。
  就年画的现代发展而言,目前,礼品化、商品化、收藏化、解构化的情况较为常见。其中,尤以将手工制作的传统年画,经过装裱,包装成高档的礼品为最多。冯骥才先生曾说:“商品化是民间艺术的当代变异。这种变异正在全国各地普遍发生着。这种貌似‘茁壮成长’的民间艺术,在文化意义上却是本质性的消亡。”
  民间艺术的有些部分可以变,有些却不能变。譬如,年画的民族性、地域性、手工性3者是不可改变的。民间艺术的动人之处就在于它承载地域文化的多样性,而其民族性、地域性和手工性正是民间艺术多样性的根本所在。那些抛弃手工制作而由丝网技术印制的年画,多半是作为商家开发旅游纪念品的又一个卖点,消磨的却是木版年画的手工内涵。将传统木版年画中的元素解构后重组的情况也较常见,特别是在一些装饰、设计项目中,随处可见源自年画的色彩审美观和造型符号的运用。
  民间艺术是我们民族情感与精神的重要载体之一,年画又是民间艺术的龙头。所以,迫切地将“中国木版年画普查”所记录的资料梳理建设成为数据库,就其目的而言,便不只是为了将一种文化形态,一种充满情感的美数字化保存和展示,更是为了见证与记载一种历史精神。
  三、中国木版年画数据库的建设方式
  妥善、安全地保存“中国木版年画数据库”的全部资料,并对其进行高效利用,这不但可以使日后的检索、查阅、浏览变得更为准确快捷,而且能有效地避免因各种因素造成的纸质资料的遗失和损坏。年画数据库的目标是建设一个拥有资料录入、展示、整理分类、查询检索等功能的年画数字信息管理平台。
  首先,数据库汇集了“中国民间文化遗产抢救工程”的首个重要项目“中国木版年画普查保护工程”的主要成果,即22卷《中国木版年画集成》以及14本《中国木版年画传承人口述史》的全部内容。值得一提的是,数字图书馆并非简单地将已出版的书籍扫描成JPG格式图片,然后按页码顺序连起来供点击浏览。这种图片像素大小固定的电子书较为死板,尽管文字信息相对纸质书籍还能正确还原,但是图片信息往往不能提供大图阅览,这在需要通过图片获得细节的研究中显得力不从心。
  除了静态页面,针对年画的代表作部分,数据库还提供丰富多样的检索功能。经过细化分类的检索设置有:关键词检索、图对图检索、跨库检索、音频检索和高级检索。其中,图对图检索,是通过分析一张作品图片的构图、设色等艺术特征在全库中搜索与之相像的其他年画作品,这对于“文化因缘关系”的研究,以及解读一些未知内容的年画极具意义。高级检索(见图1)则将检索需求细分为:作品名称、功能、题材、体裁、材质、年代、品相、画店、作者、产地名称、是否装裱、收藏者、绘制形式、内容描述等。
  数据库中的音频检索设置,其背后是一个庞大的原始数据库。田野工作人员在每一个年画产地考察调研时,都会录制几十小时的录音,并将其整理成毛坯稿,这些口述文字有时多达几十万字。研究人员可以不必到年画产地调研,只通过在数据库检索,便可获得采访艺人的现场录音。年画产地的部分艺人或因年事已高,或已过世,这就使得数据库中的田野调研音频文件显得弥足珍贵。
  其次,数据库还汇集了近10年来“中国木版年画普查保护工程”的全部原始资料数据。这是一个浩大的信息库,包括图片、文字、音频、视频等数据。这些原始的记录,其信息量是已出版书籍的几十倍,并且带着鲜活的田野气息,是珍贵的第一手资料,具有重要的研究参考价值。把这些数目惊人的信息录入数据库,可以从不同维度呈现年画,同时也是对年画产地立体地、动态地、全方位地记录,可以称其为一个文化资料与影像资料共存的档案性数据库。
  四、一些问题的思考
  1.虚拟数据的记录与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
  濒危,是目前多数学者对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现状的定位。我们知道,非物质文化遗产是无形的,看不见、摸不着,靠口传心授、动作表演的方式世代维系。相对于物质文化遗产,非遗更易暴露在变化的社会和文化环境中从而加快消失的速度。因此,“非物质文化遗产应该通过记录转化为文本性、物质性、有形性、固化性的存在,使其成为可以分析研究的对象、鉴赏传播的对象、储存传世的对象。”可以说,记录就是一种保护,甚至是首要的保护。因为记录是为了未来而记录历史。数据库则是将记录在不同媒介上的“非遗”信息进行科学地保存、整理、归类,以满足日后查阅、研究的需要。可以说,在当今社会,虚拟数据的记录与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息息相关。
  在未来的年画保护上,应当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确保年画中传统的、含有稳固文化价值那部分基因的持续性,在此基础上,可预期国家对传承人提供生产生活保障的同时,新媒介、公共媒介应当积极介入,使年画更多地进入公众视野,利用民间对精英文化的传统认同心理,从上至下宣传年画的审美性与艺术价值。此外,还要注重对民间艺术专家队伍的培养,专家了解文化艺术发展的规律,只有专家从一定程度上把握方向,才能确保民间艺术始终在正确的轨迹上发展。
  进入21世纪以来,随着向商业化社会的转型,我们由印刷时代迈入电子时代。这一转变的性质不容低估,它使文化的传播在时间和空间上都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超越性。数据库作为一种电子媒介,它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记录、传播起着不容忽视的作用。
  2.数据库的局限性与开放性
  在历次田野普查过程中,尽管工作人员持有相同的调研手册和普查提纲,但因为个体差异,还是不可避免地会加入主观能动选择,这种主观选择势必影响日后进入数据库的各类信息。同一个年画产地,不同调研人员的普查记录自然各不相同,而中国木版年画数据库仅采用那些受委托的田野工作者提供的资料数据,这就使得数据库在一定程度上存在局限性。
  随着国家民间文化保护工作的深入开展,越来越多的民众通过各种途径认识到民间文化的重要性,包括年画在内的传统民间艺术的生存境况已大为好转。但现阶段人们年节意识的淡薄以及年画使用功能的弱化,极大地阻碍着年画恢复昔时普遍使用的可能性。随着时代的发展,年画以传统张贴方式存在的数量只会越来越少。因此,能够进入数据库的新作信息相应会越来越少,但是,可以推断人们对于年画的研究、年画产地的调查势必越来越多。这些研究成果和调查报告日后无疑将成为年画数据库源源不断的新鲜数据来源。由此,数据库在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与研究中,始终是敞开的,而非封闭的,它的体量也将不断增加。
  近几十年,许多传统木版年画店制作的年画销量及销路向人们传达着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年画不再如以前那样被视作敬神祭祖、辟邪纳福的对象,它的功能发生了重大转变,多数时候人们购买年画仅仅是由于它的艺术魅力,而非它所承载的文化习俗魅力。人们把精致的年画买回家去,并不张贴,而是束之高阁,有些年画即便被装裱在镜框中挂于墙上,也并非遵循以前的悬挂习俗,人们甚至不知道不同题材的年画应当张贴在与之相应的不同位置上,更不知道还有张贴时间,供品讲究等说法。殊不知缺失了这些文化层面上的意义,年画这一重要的年俗物品,所蕴含的文化基因也将随之消逝,进一步说,年文化在社会转型期的过程中亦在不断消亡。
  传统木版年画在未来将是怎样一种形态,现在还不好断论。目前看,在工业文明背景下,手工制作是颇受珍惜的,也许人手绘制的木版年画将来会成为历史的经典。无论时代如何变迁,相信年画都能以新的观念和新的姿态融入人们的生活生产。面向未来,这些数字化的“记忆”,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与研究中必将发挥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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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青》

《杨柳青》文学期刊共分为53期,刊物内容包括小说园、散文林、诗歌廊、文艺评论、民间艺海、说唱天地、民间艺海、人物聚焦、运河记忆、庭院深深、菁菁古镇、心路历程、掌心流年、文海拾贝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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