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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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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杨柳青》
期刊
唯一号:
020620020230008029
颗粒名称:
庭院深深
分类号:
I218.21
页数:
14
页码:
16-29
摘要:
本文记述了杨柳青镇庭院深深的情况。其中包括晨、悲恋·镜影等。
关键词:
杨柳青镇
庭院深深
内容
晨
乔沐
杏儿眯缝着眼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好舒服呀!自打来到这个城市,总是起大早贪大黑的,从没睡过一次这么大的懒觉。阳光挤过窗帘的缝隙,洒到杏儿的脸上,暖暖的痒痒的,感觉真好。杏儿抬手将窗帘拉开,哇,冬日的阳光一下子充满了整个卧室,好像室内所有的景物都被镶上了金色的边。
杏儿贪婪地享受着阳光的抚摸,一件一件地欣赏着室内的所有物品。一个似乎比自己年龄还大很多的桌子上,摆放着一面带支架的椭圆形小镜子,还有桌子旁的那个瘸了一条腿的木凳子,再有,就是墙角那个小木箱子上的12寸黑白电视。这些物件,连同这个卧室,已经陪伴了杏儿快一年了,杏儿似乎对它们产生了感情,看着看着,眼前便出现了雾,杏儿觉得鼻子酸酸的。
过了今天,这里的一切就不属于杏儿了。准确地说,离赶中午12点10分的火车,杏儿的离开仅剩下四个小时了。此时此刻,杏儿的心情是复杂的,不仅仅是留恋,更多的是伤感。
伤感的情绪一处触碰到杏儿,杏儿立马就从床上跳到了地上,趿拉上拖鞋,轻轻地拉开门,朝对面的门望去,门关着。杏儿撇了撇嘴,无声地说了句,懒猫。心却一下子变得踏实了。
杏儿蹑手蹑脚地进到了卫生间。用最轻的动作,迅速完成了洗漱程序。该化妆了,杏儿一反常态地放慢了速度。往天都是起大早,睡眼惺忪的,哪有这份心情呀。今天有时间了,再说还有另一番心思藏着,所以,杏儿化起妆来格外地细心。
杏儿对着洗手盆上的镜子,反复端详着化完了妆的脸,有些惊讶,惊讶中又掺进了伤感。在心里对自己说,杏儿,你不丑呀!亮亮的大眼睛黑白分明,双双的眼皮那忽闪的长睫毛绝对不是粘上去的,粉嫩粉嫩的瓜籽脸还有俩酒窝呢。杏儿又把长长的黑黑的头发捋到胸前,往后退了几步,前转后转地端详着,瞧俺这个头多顺溜,瞧俺这线条,该凸的凸,该凹的凹,咋就拽不住人家眼光呢?
杏儿抹了一下湿湿的眼角,用手抚了一下胸脯,轻叹了口气,转身出了卫生间,又朝那个门望去,门依然紧闭着。杏儿又撇了一下嘴,又无声地说了句,懒猫。心里好像泛起了微微的涟漪。
杏儿在逼仄的房厅里转了一圈,想,该干点儿啥呢?看一眼自个卧室敞开的门,昨天就收拾好的行李静静地靠在床腿旁。再没啥干的了?惆怅的杏儿正无聊地不知该做啥时,肚子咕咕地叫声,让杏儿突然兴奋了起来。
杏儿麻利地走进了由阳台改造的厨房。拿出了一个火腿、两枚鸡蛋、两个苹果、一个包心菜,一根胡萝卜,还有一小瓶沙拉酱。这些都是昨天准备好的。原本想同还在一直睡懒觉的那个呆子,在昨天晚上边吃边好好拉拉话的。可是,等到半夜,连个人影都没等到。杏儿一赌气,自个也没吃,就倒下睡觉了。今儿,是最后的机会了,再不抓住可真就没机会了。
不一会儿工夫,一盘色泽鲜艳的沙拉做得了,放到厅中央那个兼作饭桌的沙发桌上,杏儿又麻利地摆上了两付碟子和筷子。最后,将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也摆到了桌子上。然后,将两个面包放进了微波炉。
杏儿坐到了大概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流行过的,现在已经破旧得不成样子的沙发上,一边听着微波炉发出的嗡嗡声,一边用眼睛瞄着那扇仍不见动静的门。刚想再骂一声懒猫,转念一想,把要出口的话又咽回去了。他也不容易,整天挨累受冻的,白眼和呲嗒比自个受的都多,这一年算是熬到头了,多睡会儿吧。
杏儿歪在沙发上想心事。想啥呢?当然离不开房门紧闭的人了。那个人太扯着杏儿的心了。杏儿还清晰地记得自个来到这个把黑天当白天过的城市,刚出检票口所遭遇的一幕。
杏儿是在山连着山的山坳里长大的,要不是和爹娘赌气,也不能来到这个城市。来这也是有原因的,她是奔大牛哥来的。可是,杏儿只知道大牛哥在这打工,却不知道详细地址。原想,城市也同家的山坳一样,只要多转几道梁,总能找到。出了检票口,望着如潮涌动的人流,还有那闪烁着比天上的星星还密还亮,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高楼大厦,杏儿除了茫然还是茫然。
咋办呀?就在杏儿急得要哭的当口,凑过来两个一看就不咋地的人。那俩人嬉皮笑脸地对杏儿说,小俊妞,乡下来的吧?是不是想找个打工的地儿?跟我们走,包你有吃有穿有钱挣。
杏儿吓得将随身带来的包裹紧紧地抱在怀里,边摇头边往后退。那俩人一边一个将杏儿挟到了中间,架起了杏儿的胳膊。杏儿拼命地挣扎着,大喊救命。可是,尽管杏儿喊破了嗓子,熙熙攘攘的人群就如没有看见没有听到一样。
就在杏儿绝望地任凭那俩人拖捞着往黑暗处走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横到了面前。还没容杏儿回过神儿,那俩人就被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
杏儿如同遇到了亲人,一下子扑到那个人的怀里,死死地搂住不放。那个人将杏儿轻轻地推开,说,妹子,不怕,跟我走吧。杏儿就这样鬼使神差地跟着来到了现在住的这个屋子。
后来,杏儿想想就后怕,如果不是遇到了他,而是遇到了另一个坏人,自个不等于自投罗网吗!
杏儿庆幸自个遇到了这样的大好人,要不是他,自个哪能有了这样可心的落脚地儿。这是个老楼。两室一厅。房主把一间租给了他,另一间正在寻找下家,他知道杏儿还没落脚地儿时,帮着为杏儿租了下来。
有了落脚地儿,剩下的便是寻找大牛哥了。没有大牛哥的详细地址,在这上千万人口的城市,要找到大牛哥,比大海捞针还要难上十倍百倍。一个工地一个工地的打听,腿都跑瘸了,连个影儿都没寻到。找不到,杏儿却不死心,她打算留在城市继续寻。可带来的不多俩钱快花光了,咋整呀!
被杏儿认作大好人的他,适时伸出了援手,将杏儿领到了他当门童的大酒店,杏儿成了这个酒店的服务员。
几天的接触,杏儿知道了他叫山子,与杏儿同是安徽人,也是山里人。于是,杏儿便又多了个山子哥。
山子哥是个憨厚人,在杏儿面前处处都有哥哥样,杏儿有了啥难处,不用杏儿吱声,山子哥就给解决了。就说这住处吧。由于是老楼,总免不了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屋子的通风保暖就是个大问题。杏儿刚落脚儿时,虽说是开春了,可北方不比南方,就是给着暖气,屋里还是不咋暖和,杏儿住的北面的那间就更冷了。晚上,冻得杏儿半夜在被窝里打哆嗦。白天,杏儿在店里一边干活一边打喷嚏。
这事儿被山子哥看到了。当晚,山子哥也没同杏儿商量,就把行李调换了房间。杏儿轧煞着手阻止说,山子哥,这事儿不中!山子哥却说,啥中不中的,我是男人,抗冻。
转眼又到了盛夏。北方的夏天也不比南方的夏天,南方的夏天热是热,可热里掺着湿润。北方的夏天是热里挟着燥裹着酷。外面热,没有电风扇的屋里更热,热得喘不过气来。尤其是杏儿住的南屋,太阳烤得快要着火了,杏儿热得汗都淌成了溜。
又是山子哥不由分说地将铺盖卷调了个过儿,让杏儿舒舒服服地睡到了凉爽通风的北屋。
杏儿的回忆让心变得柔柔的软软的,眼睛不禁又朝着那个紧闭的门望去。山子哥,你真好!
杏儿发自内心的这声感叹,是在一个最热的三伏天产生的。
那天,杏儿借着午后三点酒店没客的空儿,又跑出去寻大牛哥。杏儿听说海河对面又有三处工地开工了。杏儿舍不得花钱打车,坐公交又不知道在哪上在哪下,心想,就当在家乡爬几道梁呗。杏儿顶着睁不开眼睛的白光,忍着火辣辣的炙烤,一个工地一个工地地打听。三个工地都跑遍了,还是没大牛哥的影。杏儿懊恼了,你个死大牛哥,到底躲哪儿了?半年了,俺不找你,你也该寻寻俺呀!俺是没告诉你信儿,家乡的人能不告诉你信儿吗?爹娘找不到俺,能不托人给你家带信儿吗?是,爹娘反对咱俩的婚事,可咋也不能就此不要他们的闺女了吧?要,就得寻,要寻,先要寻到你呀!你家可是知道俺来这的,你家能不知道你的详细地址吗?能不告诉俺来寻你吗?能,你咋就不寻俺呢?你个没良心的大牛哥,俺恨死你了!
无望的杏儿咧开嘴要哭,汗水把眼睛糊得淌不出泪了,嗓子窜出的火把舌头都燎干了,哪还能哭得出来。杏儿觉得脚像踩着棉花落不了地,头也像要炸开了。一股热浪袭来,杏儿便失去了知觉。
待杏儿醒过来时,发现自个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护士告诉她,是你丈夫把你送来的,他身上的钱不够交押金的,你脱离危险期后,回家拿钱去了。杏儿懵懂得还没反过神儿,护士又说了,你的丈夫真帅!高高的个子,棱角分明的脸庞,就是成龙、刘德华年轻时也不一定及过他!
护士的话让杏儿听明白了,也让杏儿晶莹的泪花挂在了脸上。山子哥,你真好!
从那天起,在杏儿的心里,大牛哥变得越来越模糊,山子哥变得越来越高大。
杏儿再次将目光投到那仍然没有一点动静的门,有心去敲,又改变了主意。算了吧,让他多睡会儿吧,也好解解一年的乏。
门童这个职业,在外人看来是很风光很体面很清闲的职业。可杏儿知道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差事。表面看,穿着得体的骑士服,往那一站,那个威风气派劲儿不比天安门护卫队的战士差。可人家过几个小时是要换岗的,山子哥从早上七点,要一直站到晚上十点。炎热的夏天,人们都穿着背心短裤躲到有空调的屋子里去了,山子哥依旧穿戴整齐地在太阳下晒着。寒冷的冬天,人们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还觉得冷,山子哥,却没有这个福,只能穿着那不算厚的骑士服,规规矩矩地迎着刺骨的寒风。杏儿看着心疼,可没法子,夏天想给山子哥扇扇风,冬天想给山子哥披件衣服,可不能,坏了酒店的规矩,山子哥要挨老板罚的。最让杏儿心疼的是,那些自以为有权有势的客人们,对山子哥翻白眼,吹胡子瞪眼睛吆五喝六。论个头,山子哥比他们都高,凭什么就矮他们一等!咳,还不是欺负山子哥是乡下人吗!
杏儿心疼山子哥,总想替山子哥办点事。想给山子哥洗衣服,可山子哥的衣服随脱随洗,根本到不了杏儿的手。想给山子哥做顿饭,可每天山子哥比自个起得都早,晚上也比自个回的晚,根本凑不到一块儿。杏儿不泄气,她想,一个大男人,一个人在外打拼,总会有难处的。功夫不负有心人,山子哥的难处终于让杏儿等来了。
还没进三九,天就变了脸,呼啸的北风卷着大片的雪花,打着旋儿在天空飞舞,气温骤降到零下30度。随后几天,虽然有些缓,可人一来到外面,寒气扑到脸上,仍觉得像皮鞭子抽的一般疼。
打那几天起,杏儿突然发现山子哥走路有点儿瘸。往天,山子哥站在大酒店的门口,就像灯杆一样直溜,可如今却有点站不稳了,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咋的了?疑惑的杏儿在早晨走路上班时,跺着像猫咬的脚时,猛然醒悟了。呀,怕是山子哥脚冻坏了!
杏儿在询问时,从山子哥咧嘴苦笑的样子中找到了答案。杏儿急忙走到后厨,求大厨师傅要了几块生姜和一把辣椒。晚上下班回到住处后,杏儿将生姜洗干净,切成了片,捣成了汁儿。辣椒也洗干净后,切成了段。又灌了一壶水放到了煤气炉上。
杏儿都忙得了,开门声也响了。见山子哥一瘸一拐地进来了,杏儿一下拽住山子哥,不由分说地将山子哥按到了沙发上,三把两把便把山子哥的鞋脱了,待山子哥的袜子被杏儿慢慢地脱下后,杏儿就止不住眼泪疙瘩噼里啪啦地落到了山子哥的脚面上了。这哪像双脚了,活像俩冻山梨蛋子了。
杏儿扭过身,找来了洗脚盆,将辣椒段放到了盆子里,又将刚好烧开的水倒进了盆。杏儿不管山子哥愿意不愿意,捧起俩脚放到盆上,用热气熏了起来。待盆里的水温能伸进手了,杏儿就用手撩着水往脚上洒。待盆里的温度再降到能放脚了,杏儿便把山子哥脚按到了盆里慢慢地揉搓着。脚经杏儿的细细揉搓和水的浸泡,紫得没法看的皮肤变得红红的了。杏又拿来姜汁儿,涂到了溃烂成疮的患处。全涂完了,杏儿才舒了口气,抬起头,用汪着泪的一双大眼睛哀怨地瞅着山子哥,数落着,都那么大的人了,咋不知照顾好自个呢?话还没说完,杏儿就赶紧把嘴闭上了,杏儿知道,山子哥又不是木头,能不知道脚冻脚疼吗?还不是为了多赚点儿钱吗!
打那天起,山子哥就像个听话的大孩子,每天晚上,都默默地让杏儿给摆弄那两只像冻梨蛋子的脚。杏儿照着娘给爹治冻疮的法儿,没超过十天,竟然将山子哥的脚治好了。
杏儿回忆到这儿,开心地笑了。望着那仍然紧闭的门,心里想,哼,大老爷们就是再能干,也离不开女人的关照,逞强也是不成的!可是,上翘的嘴角没在杏儿的脸上呆多长时间,便耷拉下来了,小嘴由上弦月变成了下弦月。脸也开始晴转多云,这会儿又阴了,眼睛也变得水汪汪了。
杏儿几次想站起来,冲过去,推开门,同他理论理论,俺哪点儿不好,哪点配不上你?你总是与俺不远不近的,不温不热的!俺知道你心里有俺,你就是不肯捅破这张纸。你还算个男子汉吗?俺看你像个豆大胆儿的耗子,比耗子还不如!
可最终杏儿还是忍了,爱是俩人自愿的事儿,强扭的瓜不甜,还是让他自己开口吧。
阳光照进屋里的角度不那么斜斜的了,墙上的那座老钟的指针已经移到了8点20分。山子哥咋睡得这么沉呢?即便我轻手轻脚,也多少有些动静。即便你睡的是北间,这会儿天亮到这样你还没觉出来吗?
杏儿虽然心里急,还是不忍心去推门。一年了,好不容易有这个空儿,就让他多睡会儿吧。
杏儿实在忍不住饿,从微波炉里取出一个面包,一边嚼着一边继续想心事。
明儿就要见着爹和娘了。一年没见面了,爹腰腿疼的病不知道又重没重。娘爱上火,一上火,眼睛就看啥啥模糊。自个一赌气跑出了一年,娘可千万别因这眼睛瞎了呀!当初跑出来时,自个是太任性了。现在想想,大牛哥有啥好呀?咋就非他不嫁呢?俺对他好,他咋不对俺好呢?是,从小在一块长大的,上学时,他处处护着俺,这两年外出打工回来时,总不忘给俺带点新鲜玩意。是,俺从来没像爹娘那样嫌他有个瘫子爹,死心塌地要嫁给他。可他呢?这一年连点儿信都没有,俺还喜欢他啥呀?拿大牛哥同山子哥比,哪能比得上山子哥一个犄角?哪都比不上!可话又说回来了,人跟人咋比呀?谁没个优点,谁没个缺点?这茫茫人海,自个都找不到大牛哥,还怨大牛哥找不着自个!拍拍良心想一想,单冲这一条就同大牛哥绝情了,大牛哥冤不冤呀!
杏儿又开始想大牛哥的好了。大牛哥对自个的好,一个跟着一个地在杏儿的脑海里闪现,往日模糊的记忆越来越清晰。尤其是那年在放学的路上,遇见狼的节骨眼儿,一同回家的四五个小伙伴都吓跑了,只有大牛哥护着吓得瘫成一滩泥的俺。过后,问大牛哥咋不跑,大牛哥说宁可让狼吃了他也不能让狼挨着俺的边。就打那时起,杏儿实打实地喜欢上了大牛哥。七八年了,啥时候想起来,杏儿都忍不住掉几滴泪疙瘩。
大牛哥也不容易,自打大牛哥的爹赶车时马惊了,车翻了,把大牛哥的爹砸瘫痪了,大牛哥就辍学了,只靠种那几分地哪够医治爹的病!车卖了,马卖了,还不够,大牛哥十七岁就出来打工了,挣的不多的钱也花到给爹治病上了,要是能剩俩钱多好,大牛哥也能像二嘎子哥一样买起手机了,那样,也不至于一年了,谁也找不着谁。快过年了,俺回家,大牛哥一准儿也回家,说不准明天就见面了!
杏儿激动了,一激动,长长的眼睫毛就挂霜了。杏儿有些归心似箭的感觉了。可杏儿还是忍不住将挂了雾的眼睛朝那一直没有动静的门瞄去。山子哥,你咋还睡呢?再睡咱可就没机会拉话了。你是不是不爱听俺要对你说的掏心窝子的话呀?你不想听,俺非要让你听!俺就是喜欢上你了!呀!那大牛哥咋整呀?能断吗?大牛哥会伤心死的!咳,俺咋就忘了这茬了呢?
杏儿一急,就哭出了声。可她怕惊动了山子哥,捂着嘴使劲儿压。可泪水还是顺着鼻子流到了手上,大滴大滴的。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拿不定主意的杏儿想,要是能知道大牛哥和山子哥这会儿的心是咋想的该多好呀!谁知道一年都没个动静的大牛哥变没变心呢?谁知道总是不哼不哈的山子哥的心里究竟有没有俺呢?
一缕晨光正好照在了沙发桌上的一枚一角硬币上。杏儿看到硬币后,立刻来了主意。她把硬币拿到手上,双手握住硬币,想,字是大牛哥,背时山子哥,哪面朝下,就说明谁心里没有俺。
杏儿晃了晃手后,向上抛去。在落下来的瞬间,杏儿及时地将手捂住了硬币,心情忐忑地慢慢抬起手,看到了字朝下了,心便立时凉了一下,看来大牛哥真的不喜欢俺了。不甘心的杏儿再次将硬币抛起,按下,再慢慢地抬起手,背又朝下了!山子哥也不喜欢我?
杏儿的泪就像决堤的水,刷一下,就开河了。杏儿再也不肯犹豫了,几步窜到那扇门前,攥起拳头,铆足了劲儿就是一下。门轻轻地开了。
杏儿站在门口向里望去,才发现已经人去楼空了。晨光照耀的床板上有一张信纸。杏儿疾步过去,拿起纸,看着看着,便将嘴咧得跟瓢似地嚎啕了起来。
纸上是这样写的:杏儿:原谅我不辞而别。这样,我们都会好受些。快去找你的大牛哥吧,他一定等急了。山子哥祝福你们!
悲恋·镜影一
高艺菲
一
是夜,是雨,这样的天气犹如她现在的心情一般。
对不起,忘了我。
这是薛镜和她分手的时候说的话,也是让她印象最深的一句话。
泪,忍不住的掉下来,心,痛到无法呼吸,疼到撕心裂肺,那个人却还是无动于衷……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要这么惩罚她?
北婼影呆呆的坐在窗台上,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大雨,难道真的是因为他已经不再爱她了?
她真的不想相信事实。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床上的人睫毛微微颤动,北婼影缓缓的睁开睡眼,就看到了任落雪那张放大的脸,蜜色的双眸专注的盯着她看。
“落雪,别闹。”北婼影非常淡定的说。
他们四个人原本都是孤儿,小时候被养父母收养,但是三年前养父母便死于非命,他们不是不想找真相却是不能去找真相,或许养父母也不会想让他们了解真相吧,那么温柔的两人,一定不希望他们出事。
自从她和薛镜分开后,任落雪每天都会这样看着她从睡梦中醒来,一开始还会大叫,到后来根本就是完全习惯了!
任落雪很识相的自动移开了自己的脑袋,笑嘻嘻的看着现在半倚在床上侧身看着自己的婼影,现在的婼影乱乱的头发,脸上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眼眶边还挂着打哈欠时点点的泪水。
任落雪顿时双眼泛光,看着此时有一种萌萌样子的婼影。
“怎么了?”北婼影看到任落雪这么看自己,心中有些不祥的预感。
听闻,任落雪猛地扑到了婼影身上,大叫道:“好萌啊!”
看着往自己身上蹭的落雪,婼影心中升起了一丝无力感。
“落雪,你真是够了,”北婼影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一会儿哥哥看到了又要说我抢走了他的女朋友了。”。
“小影子——我不管他了,能看到小影子萌萌的样子好幸福啊!”任落雪继续蹭。
北婼影干脆转过头不去看那让人失控的萌物,只希望不要让北耀阳看到。
但是天不遂人愿,门外还是响起了让她头疼的声音,“呜啊,小影子你竟然又把落雪抢走了!”
婼影默默捂脸,“是这家伙自己扑上来的啊喂!这群不知卖萌可耻为何物的家伙!”
门外,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婼影的眼中还是存在着浓浓的悲伤感,是他说的分手,是他伤了她,但是就算她恨他,他还是要这样做。
薛镜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淡然道:“可以吃饭了。”
北婼影抬起头,有些尴尬的看着他,而北耀阳和任落雪停止了玩笑的打闹,很自觉地向门外走去。
“既然做了,不要后悔。”在并肩的瞬间,北耀阳如此对薛镜说道,他比谁都疼爱自己的妹妹,即便以后会被怨恨,他也要这么做。
站在薛镜旁边的任落雪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随着北耀阳一起走出了房间。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薛镜和北婼影两个人了,婼影的心跳得很快很痛,而薛镜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她就转身走去。
他们真的回不去了吗?还是只有她还在自欺欺人的等待?
北婼影从床上起来,换上了校服来到洗漱间,整理好乱乱的头发,刷了牙洗了脸,就来到了楼下的大厅用早餐。
以前明明那么快乐的早餐现在却变得死气沉沉的,她不想在这里多呆一分钟,就草草的吃了几口。
“我吃饱了,先去学校了。”北婼影站起来拿着书包就朝着大门方向走去。
北耀阳和任落雪见状索性丢下正吃着一半的饭菜,拿着书包追上婼影。
偌大的大厅里就只剩下薛镜一人独自享用着这看似美味却无味的早餐。
这样,就能改变她的命运了吧……就算她一直深深地误会着自己,至少,她不用因为他而
还剩下一天,只要明天她能平安度过,那么他怎样都好……
二
明天就到情人节了,这种孤独感前所未有过。以前都是薛镜陪着她过,可如今却只剩下自己还徘徊在回忆之中。
也许真的该放手了吧……
北婼影坐在座位上无意的用余光看向身边的薛镜,心又是一阵刺痛,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停下?什么时候才可以放下?
看着眼前的人,眼中原本就黯淡的光芒一下子变得更加黯淡了,以前的薛镜虽然有些冷,却很关心她,很宠她,很爱她……为什么在一夜之间就会变成这样?前一天还很爱你的人第二天就莫名其妙的说分手,这算什么?!仅仅一个夜晚,怎么会让一个人有如此大的变化?!
委屈和不解压在心头,有些想哭,却哭不出来,理智告诉她不能为了这样一个人而流泪,就算困难再大,也还是要过下去,就算不再充满希望……
一个上午的课程,北婼影也没听进去多少,老师提醒过她很多次要专心,可是不知为何就是听不下去。
等到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了北婼影都还是发呆的状态,直到落雪和北耀阳来叫她。
“婼影,去吃午饭吧。”任落雪的声音传了过来。
婼影转过头,看到自己的哥哥一副不自然的笑,而任落雪则是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无辜”的样子……
婼影看了看周围几乎没人的教室,故意不去看薛镜,随后叹了口气,道:“我说,你能不能别笑的这么猥琐?”腹黑的笑了笑,继续道,“虽然你真的是个猥琐大叔。”
“亲爱的婼影大小姐,你就不能不这么打击我这个超级无敌大帅哥?”北耀阳一脸挫败的说,“至少换个词吧?”
北婼影笑了笑,欺负自家哥哥向来是她最大的乐趣,“我觉得这个词挺适合你的,不过,”再次把镜头转向任落雪,“你们是怎么了,看起来怪怪的。”
“喂喂!不要转移话题啊!”北大帅哥炸毛了。
北婼影故意无视炸毛的某只。
“啊哈哈,婼影啊,不要说得我们像坏人一样嘛”任落雪尽量笑得自然。
而婼影用一种“很可疑”的表情看着任落雪,直到盯到落雪发毛的打颤才满意的停了下来,说道:“你们去吃午饭吧,我没胃口。”
北耀阳一听妹妹说没胃口,就不再争论他的“猥琐”问题了,反而充满了担心,有种随时准备打起120的觉悟。
婼影从小胃就不好,不吃东西就会胃疼,所以从小都是他看着婼影吃东西,后来有了薛镜,这份工作便完全交给他了,既然他们分手了,做哥哥的当然要保护妹妹,包括看着婼影吃饭。
而坐在他们不远处的薛镜听到,脸上也是担心的样子,却缓缓低下了头,拳头握的紧紧的,他不可以过去,不然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心里如此告诉自己,可是又有谁知道他的心在流血?
北耀阳露出了认真的表情,“你早上就没吃多少,中午不能不吃啊,不然落下什么病根我怎么向我未来的妹夫交代啊!”
北婼影顿时感到一种挫败感,什么叫他没有办法和未来的妹夫交代?!自己的哥哥就这么着急把自己“卖出去”么!
“哥、哥——”故意停顿和拖长尾音,让声音显得更加阴沉。
北耀阳见势后怕的向后退了几步,“啊哈,今天天不错,很适合野餐,你去不去?”
……一阵沉默。
某只跪在键盘上,虔诚的说道:“呜呜呜……我亲爱的妹妹我错了还不行吗……”
婼影和落雪都极其无语的看着他。
话说……哪来的键盘?啊喂!
“好了好了,你就放过耀阳吧。”任落雪好心的求情道。
于是,北耀阳感激的看着落雪,可是在落雪说出后半句话的时候,他觉得他会感激她绝对是脑袋被门挤了。
任落雪见婼影不说话,便卖萌的说道:“今天先放过他吧,晚上回公寓再让他跪搓衣板12个小时怎么样?”
北婼影嘴角明显的抽动了一下,落雪的属性绝对是鬼畜!
假装生气的冷哼了一声,看着几乎空了的教室又看了看时间,笑道:“去吃饭吧。”说完婼影便自顾自的向教室外走去。
这算是默认了落雪的提议吧……
话说,同意这个方案的你更加腹黑啊喂!北耀阳无语问天……花板。
看着莫影走出教室,落雪和北耀阳随后也跟了出去,但是请不要忽略北耀阳眼角那几滴晶莹的泪珠……
在出教室之前婼影的眼角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看向了薛镜。
薛镜并没有注意到婼影的视线,于是婼影眼中看到的便是薛镜眸中的自责、不舍与深深地忧伤。
为什么要露出这种表情?明明是他先放手,为什么在他眼中看到了和她一样的伤痛?
北婼影摇了摇头,跟在落雪和北耀阳身后缓慢的走着。
中午充足的阳光透过楼道的玻璃窗照射进来,洒在婼影的身上,影子形成了一道充满忧伤的落寞背影。
还有一天就到情人节了,婼影坐在座位上,无视正在讲课的老师,呆呆的想着,以前的情人节都是薛镜和她一起过,今年却要自己一人独自怀念,不免有些凄凉和感伤。
虽然自己的哥哥和落雪说要陪她一起过,她却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她不希望好好地情人节让他们只陪着她。
“发什么呆呢?”耳中传来了北耀阳的声音。
北婼影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却看到了窗外夕阳的暖光照射到了他的脸上。
就这么想着,竟然一下午的时间过去了,回头看着空空如也的教室,再看看眼前等自己的北耀阳和任落雪,眼神瞥向薛镜的座位,那座位的主人却早已不知去向,婼影笑着从座位上站起来,收拾好书包,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便什么也不说的向教室门口走去。
只是这笑,有些意味不明……
回到家中,家里的灯开着,桌上的饭菜早已凉了,想必是薛镜先回到公寓做了饭菜,北婼影望向楼上那扇紧紧关闭着的房门,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走到楼上敲了敲那扇门,里面却安静的出奇,婼影从没有这么的慌乱和不知所措,她轻轻推开房门,看到的却是一个异常整洁的房间,虽然一尘不染,可却不像有人住过的样子。
婼影默默的走到衣柜前,双手有些颤抖的握住衣柜前的手把,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希望这里也一样,她在心中虔诚的祈祷着。
紧紧的闭上眼睛,双手猛地用力打开了衣柜,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身体也瘫坐在了地板上,那空空如也的衣柜底部放着一张纸,可是这张纸上却只简简单单的写着:再见,但愿这一世的我们再也不见……
心,痛着,痛到无法呼吸,痛到撕心裂肺……
房门外的北耀阳和任落雪看着这样的婼影,心一样的疼着,北耀阳静静的走到婼影身后紧紧的拥抱着她,任落雪也走了过来,握住她的双手。
“哥哥,落雪,薛镜他……走了……”婼影有些微微抽泣着说。
“没关系,还有我们在,我们会一直陪着你,一直到永远我们都会陪着你。”北耀阳的语气里尽是温和,眼中却有着一丝自责和不忍。
婼影整整哭了一夜,直到凌晨四点,才因为疲惫而在北耀阳的怀里睡下。
北耀阳看着怀里的人,连睡觉的时候眼角的泪都没有停下,对不起,他们必须这么做。
他把婼影抱上床盖上被子,便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等到确定不会惊醒婼影的时候,面色凝重的掏出手机,找到薛镜的名字时,毫不犹豫的按了下去。
大概过了一分多钟,对方才接起了电话,北耀阳的语气突然间变得有些冰冷,“我有话问你,十分钟后学校门口见。”说完不等对方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耀阳,我也去。”任落雪露出了很少有的认真无比的表情。
北耀阳看着落雪难得认真的表情,也说不出来不,就默许了。
十分钟后北耀阳和任落雪在学校门口果然看到了薛镜的身影,只是这身影有些寂寞,有些凄凉,有些悲伤,有些无助……
北耀阳和任落雪走近后站在薛镜的面前,而薛镜却头也不抬,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
两人并没有在乎他的态度,只是单刀直入的问道:“为什么要留下那样的话语,你知不知道那会让婼影更加难过?!”
回答他们的只有沉默。
见他不说话,落雪继续说道,“她整整哭了一夜,我们出来时才刚刚勉强睡下,就连睡着的时候都还为你流着眼泪!喊着你薛镜的名字!”
听到这里,薛镜的心痛了,血流不止,可是为了改变那样的结局他除了这个办法再也找不出任何的方法了。
“如果你打算离开婼影,就应该干脆一点,留下那样的话,是想要看她伤心吗?!那种痛不欲生,你忍心让她承受那样的打击吗?!”
薛镜的眼角流下来一丝温热,他不忍心啊,他怎么可能忍心伤害婼影呢?可是他真的没有办法了啊,他宁愿让婼影误解他,恨他,也不要看到那样的结局!
北耀阳也不在说什么,拉着落雪转身,说道,“以后别出现在婼影的视线。”说完,他和落雪头也不回的向暗处走去。
三
今天是情人节,北婼影按照以往的样子来到学校,看着周围的同学互送巧克力的样子,有些发呆,空洞迷茫的双眸流着温热的液体,衣服从昨天开始就没有换,这场景是这么的让人心疼。
而薛镜的座位是空的,今天他没有来上课,也没有人知道他会去干什么。
任落雪和北耀阳静静的看着这让人心疼的一幕,想要上去安慰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在这时北婼影突然地开了口,“哥哥,你和落雪能不能陪我出去走走?”
北耀阳和任落雪见婼影终于开口了,很快就答应了下来,完全不管还在学校上课这件事。
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得很,这里几乎都是情侣,北婼影走着走着就想起了薛镜,却狠狠地咬住下唇,佯装坚强,不肯让眼泪流下来。
北耀阳看着这样的婼影,很是心疼,试探性的问道:“要不要吃冰淇凌?我去给你买。”
北婼影微微的点了点头,等到北耀阳走后,她和落雪找到了一个没人的长凳,坐了上去。
以前只要婼影不开心了,薛镜都会买冰淇凌给她,每到这个时候她就会变得很开心,忘记所有的不快乐,因为她知道,他会永远陪在自己的身边。
“还没有回来吗?”北婼影看向北耀阳走过的方向,喃喃道。
任落雪看着婼影这么落魄的样子轻声说道:“我去找找他吧,应该是排队的人太多,你好好的坐在这别乱走。”
婼影点头,看着落雪向着冰激凌店走去,回过头望向天空,泪,终究还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想起他们相遇的种种,有种窒息感。
街道上贴满了情人节特价的宣传单,各种各样的情侣来往于各式各样的店铺,北婼影眼神黯淡了,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又发起呆来。
等了大概半小时,婼影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看似幸福的人群,又转头看向冰激凌店,一个没回来,第二个找人的自己也回不来了……
站起身,准备过去找他们,却在过马路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幸好这时候没有什么车,婼影这么想着缓缓从地上爬起来,这时突然有一辆装满货物的卡车直奔她。
从店里出来的北耀阳和任落雪看到后吓得直接扔掉冰淇凌,向着婼影的方向飞快的跑了过去。
可是就算再快也快不过卡车。
此时的卡车已经快要撞到婼影了,婼影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个时候薛镜却突然冲了出来把婼影紧紧地抱在怀中……
碰撞声是这么的刺耳,红色是那么刺眼……
薛镜抱着婼影就这么的被撞飞了出去,在落地之前,薛镜拖着受伤严重的身体,硬是在空中调整位置给婼影当垫子。
落地后,婼影看着抱着自己满身是血的薛镜,大滴大滴的眼泪争先恐后的从眼眶中涌出,挣脱开薛镜的怀抱,把浑身是血的他抱在自己的怀里。
婼影和薛镜的身后,北耀阳和任落雪静静的带着些许悲伤站在那里,不敢上前去破坏他们仅剩的机会,却也流下了一道道温热的泪。
“婼影……我终于……终于改变了……你,你的结局……”薛镜用满是鲜血的手触碰着她的脸颊,为她擦去眼泪。
“改变……结局……”莫影呆呆的重复着这句话。
薛镜没有说话,只是温和的看着莫影。
“不要……离开我……”婼影抽泣的乞求着,“求求你……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薛镜的嘴角挂上了一抹满足、安心且幸福的微笑,用最后仅剩的力气说道:“对不起,我爱你。”
婼影看着薛镜渐渐垂下的手臂,所有的痛苦在这一瞬间全部爆发,一直大喊着薛镜的名字,希望怀中的人能睁开眼睛看看她,可是这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四
一年后。
北耀阳看着床头发呆的人有些不忍,“婼影,我和落雪出去一下,桌子上的饭菜记得一定要吃啊。”
两人走后,偌大的房子就只剩下了婼影一人,都已经一年了,还是不能平复她的伤痛,原来时间可以治愈伤痛这句话是假的。
自从薛镜死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知道,原来薛镜是通灵者,有预言的能力,所以在情人节前几天他就知道了她的结局,只要两人在一起,她就会在情人节那天死去,他一直在努力改变这样的结局,所以才会忍着心痛和她说分手,可是在最后,他还是不放心的跟在她的身后……
自己的哥哥和落雪也知道,只有她不知道,那天在学校,落雪本来打算告诉婼影真相,却被北耀阳制止住,所以在婼影的眼中他们的样子才会有些奇怪。
北婼影缓缓地走下床,找到了一张纸和一支笔,坐在书桌前写了起来……
两人从外面回来时已经天黑了,北耀阳来到婼影的房间,打开灯看着一口没动的饭菜,和下面多出来的纸张,又看了看床上貌似在睡觉的婼影,心疼着自己的妹妹。这一年来,她吃的东西每天都在减少,他真的怕她的身体撑不过来啊!
无意间瞥到婼影被子底下手腕上那露出的一点点红色,却没有多想。
北耀阳拿起桌子上的那张纸:哥哥,落雪,谢谢你们,但是很抱歉,我还是放不下薛镜,他自己一个人会寂寞的吧,毕竟他最怕寂寞了。哥哥,落雪,原谅我的自私,在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大概我已经找到了薛镜,哥哥,对不起,一定要和落雪幸福。
北耀阳看着床上婼影嘴角那一丝幸福的微笑,缓缓流下泪水,勉强笑道:“照顾好自己……”
此后,每年的清明,不管是怎样的天气,薛镜和婼影的墓前总是会有两个人,默默地陪伴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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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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