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文学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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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杨柳青》 期刊
唯一号: 020620020230007503
颗粒名称: 纪实文学
分类号: I25
页数: 12
页码: 3-14
摘要: 本文收录了杨柳青镇地区的纪实文学作品,其中包括了就医记拷问职业道德、父亲天堂是否清冷、乡村四变等。
关键词: 纪实文学 杨柳青镇

内容

就医记
  拷问职业道德
  朱国成
  忘记了确切的时间,大概是发生在非典的前一、两年吧。
  那天,我下班回家,老婆对我说小女儿发烧,而且身上出现了皮疹。
  我看了看皮疹,有点儿像麻疹,但非常不典型,就问:“从什么时候发烧的?”
  “没注意,好像从昨天精神就不好。”
  就是说,小女儿发烧最多两天。还是不像麻疹
  业内有一首歌儿,教人简单地记住传染病发烧后出疹的天数:“(水)痘儿大的猩(红热),上不了天(花),麻(疹)崔斑(疹伤寒)鸠不是(伤)寒带的鸟”。意思是说水痘一般在发烧第一天时出现泡疹,猩红热在发烧的第二天出皮疹,天花在发烧第三天出皮疹,而麻疹则在发烧第四天出皮疹,斑疹伤寒和伤寒是在发烧的第五、六天出皮疹,但这只是一般规律,不是绝对的。比如麻疹的病程,也有一个规律性的,不是绝对的记忆方法,叫做“烧三天,出三天,退天”。临床上千变万化,绝不可掉以轻心。虽然小女的皮疹不太像麻疹,转天我还是带她去了一家专科医院(出于十五年为医的职业亲情,我知耻地隐去这家医院的名字,算是“家”丑不愿外扬的一种糊涂与不负责任的证据)。
  一进大厅,我找到导诊医生。她非常认真地看了看小女的皮疹,然后说:“去麻疹门诊。”
  我知道这家医院对病人控制极严,病人及家属是不容许在各个门诊乱窜的,因为那样很容易造成交叉感染。我极守规矩地来到麻疹诊室门前,往里一望,空无一人。我不知医生去哪里了,就坐在门外的侯疹椅上,与小女一边聊天,一边等待。
  半小时过去了,医生仍然没来。
  我心里有些着急,让女儿坐在那静等,自己站起来,在门外走廊走来走去地观察着。
  水痘门疹室,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医生,正在为一名儿童做检查,门外一位母亲说着孩子在那等待。
  我转头往里走。
  肝炎门疹室,四位医生四张桌,屋里挤着六、七个病人。
  大约过了二十几分种,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医生走进麻疹门诊室,洗洗手,对站在门前的我说:“谁看病?”
  “我女儿。”我说。
  “让她进来。”医生说。
  “怎么?您给她看?”我十分惊异地问。
  “是的。”医生说。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进一步追问:“可我刚才看到您是在水痘诊室的。”
  “是的。”医生很诚实,其实她也没法不诚实。
  “我拒绝由您给我女儿看病。”我很坚决的口气,基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回轮到她十分惊异了:“为什么?”
  “我怕交叉感染。”我说:“麻疹还不知是不是哪,再传染上水痘儿,不行!”
  “那我就没办法了,大夫少,病人多,忙不过来,你去找导诊想办法吧!”她很和气地说。
  我心想:大夫少,病人多,忙不过来,照你们这样干,忙得过来才怪哪!
  我领着女儿回到导诊处,说明了情况。
  导诊医生为了一会难,说:”你先回去等,我再给你们找一个大夫。”
  过了十几分钟,一位50多岁的女医生来到麻疹诊室。脸色十分不悦地说:“谁看病?”
  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已知道了刚才发生的全部。
  一见她走进麻疹诊室,我已经生气了,看了她的表情,我的气就更大了。于是,我没好气地对她说:“您给看?那就更不行啦!”
  “为什么?”她竟然这样问我。
  她在装蒜。她的恶劣品行立刻逼出了我的农民本性,心想:X你姥姥!要是你们家的孩子来这里看病,你们也这么干吗?
  我绷着脸一字一顿地说:“因为你刚才还坐在肝炎诊室的诊桌旁给人看病,你要真是个专科医生,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看!”
  她顿时语塞,楞了片刻,自找台阶:“那我就没办法了!”说完,就往外走。
  我怒气未消:“你就该从哪来,回哪去,因为你的良心告诉你,你本来就不该走进这间屋子。”
  我重新回到导诊处。
  听了我的陈述,导诊医生很为难地说:“这回我真的没办法了。”
  看着她,我心想:你这个恶毒的东西,我寄解决问题的希望于你,可你却不负责任地,甚至可能是不怀好意地叫来了肝炎诊室的大夫,你真他妈缺德!
  站了一会儿,我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看着导诊医生若无其事地无视我的问题,我不怀好意地设了一个陷阱。我对她说:“要不我们到别的医院去看看?”
  她十分肯定地对我说:“到哪儿也不给你看,早晚还得回这儿来!”
  我心想:这丫头是个明白人,没上我的圈套。
  “那怎么办呢?”我问。
  “我也想不出好办法。”她说。
  “我有办法。”我说。
  我领着女儿来到医政科。
  接待我们的仍然是一位女医生。
  我把情况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女医生想了想,说:“要不我从麻疹病房叫个大夫来给她看,行吗?”
  我笑了:“您说行吗?”
  她沉默了。看上去十分为难。
  我说:“跟您说个事儿,70年代,有一位郊区的赤脚医生,在这座医院见习了一个多月,走遍了所有的病房和门诊,受到了粗浅但很严格的训练,这使他欣赏这里科学、严格的管理,佩服医生认真负责的品德,在他以后的行医生涯中,始终对此刻骨铭心。那个赤脚医生就是我。”我顿了顿,望着她说:“可是,这才过了多少年哪,这儿已经让我认不出了!”
  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她看了我一眼,操起了电话,不知是打给她的哪一位领导。她把我说的全部都作了叙述。
  她们的对话已经不记得了。
  摞下电话,她很和气地对我说:“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这人手确实十分紧张,我让水痘门诊的大夫做一下消毒,换一件新的隔离衣,然后再给她看,这样行吗?”
  我点点头:“行,多谢您啦!”
  在那位年轻漂亮的女医生给小女看病时,我对她说:“我并不是针对您,作为父亲,我必须保护女儿的安全。”
  她并未生我的气,很平和地说:“我理解!”
  走出那家医院时,我望着匆匆进出的人群,心里真诚地祝福着他们:“让上苍保佑你们的安全吧!”
  父亲天堂是否清冷
  高国敬
  楔子
  这是一篇迟到的文字,属于父亲的。当我最初想提笔写的时候是在父亲去世周年之际,可抑制不住的泪水总也抹不净,便也湿了纸张,只好放放,这一放便是九年。其实这种对亲人的怀念也便是割舍不掉的爱的传承,也是普通人以另样的方式体现着其生命的延续。如今再拿起笔已不像先前泪流满面,心境已趋于平和。
  父亲的书
  在一个春日周六的晌午。一九九六年。只有我跟父亲在家。由于我在市里上班住单位宿舍,周日还要读职业大学的课程,所以每周回家仅有一整天的时间。父亲平日里总是忙田地里那没完没了的活,偏偏在那个周六似乎多了些空闲的时间,与我面对面地坐在屋里叙着家常,那么随意亲切始终笑吟吟的。阳光从窗外倾泄而人,我无法看清背光而坐的父亲的每份表情,但可以感觉出父亲的舒畅。我便是在这样的时刻告诉的父亲:我要为你写一部书,长篇小说之类的。父亲呵呵地笑笑,摇摇脑袋:有嘛可写的,那书是逮谁写谁?父亲的语气中透着惊讶、怀疑,似乎也有一丝期待。在此之前父亲从来不知道我写的字大部分与职大课程无关。我说:是你的经历让我认为可写。后面的话我无法说出口:“这么瘦小的身躯却承担着这么大的生活之担,却依旧在脸上布满春风般的笑容。
  我便问起父亲小时候的情景,父亲只要一开口便如讲故事般娓娓道来: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日该是腊月三十还是正月初一。因为那个时候家里没有钟表,落生的确切时问家里人有两种说法你奶奶说是前半夜,等接生婆收拾利索后第一家放鞭炮的声音便响起来了,是亥末子初刻,按夜里11点算就该属猪,是腊月三十的生日;你二爷记得是后半夜,接生婆走后已快天亮,就是正月初一,初一早晨家家户户也放炮,按此说法毫无疑问属鼠。也不知是谁最后拍的板:正月初一的,来个大生日,也许当初家人忘记了村中流行的那句带有宿命色彩的话:男怕初一,女怕十五。我的生命便从那个除旧迎新的夜里开始了。咱这村里就仁正月初一生人的。那俩命也不济。老妇女主任守了一辈子活寡,爷儿们是让她生生赶跑的,有说跑到台湾的,有说打仗战死的,一个人就这么过下来。还有陈立霞,自打第二胎生了个傻儿子便过上操心的日子……父亲只要一提到正月初一的生日便会随口说出那两个人,看来父亲并不愿意接受正月初一这个日子。在父亲的脑海中是否也想过如果是腊日三十的生日便不会是这样一种命运?每到父亲叙说起这二人我同样也仔细的听,从不嫌烦。
  父亲接着说:生我的时候,我大哥连兴,就是现在的你大伯,已经五岁了;二哥连旺三岁,他一直瘫在炕上,是因为小儿麻痹症没钱治落下的。我记事的时候大概是四五岁,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个瘸二哥。我有时陪他在炕上玩,他动手打我,父母看见也不管,也傻,我就不知道还手,就不知道离他远远的。终于在一年春上瘸二哥死了,母亲哭得什么似的,记得当时有几个人搀着母亲,另一些人将二哥装在一个简单的木棺材中,埋在村西头的荒地里。之后的几天,母亲一有空就哭上一回,瘸奶奶就劝:死就死了吧,倒安生了,活着以后也是受罪。随手也抹一下泪眼昏花的老脸。在家人不注意的时候,母亲就领着我到二哥的坟上走一趟,一路走一路落泪,看到二哥坟便开始大声嚎哭,我跟在母亲身边,倒不怎么想那个老欺侮我的瘸二哥,母亲在二哥的坟前一坐便个把钟头,一边哭还一边数落着,我便晃着母亲的肩膀嘟囔着回家。去过几次之后,母亲也便很少去了。后来听瘸奶奶说,大哥之前也有个男孩,也是因为得病死的。村里人都说我跟你大伯命独,独就独吧。
  而十几岁的时候,父亲便过继给了终生未娶的二爷,自打过继后爷俩便过起了清贫的日子,而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也只能清贫,所以每当我们浪费粮食时,父亲便常说的一句话是:你们是没过过那种吃糠咽菜的日子啊。两个男人的生活让父亲过早的结束了来自母亲的关爱,而母爱应伴随母亲在的时候的每一天每一刻,一个细微的眼神,一个轻灵的动作,都是。从我记事起便是父亲擎着一片天,属于我们的世界真小啊。近乎冷漠麻木的大伯是否给过父亲以兄长般的关爱,我不曾问过父亲,如今更无法知晓。而记忆中我就没有丝毫追随在小脚奶奶身前身后的影像。是奶奶不喜欢我,还是碍于父亲之嫂凌厉的眼神,我也未细想过,有过父母的爱对一个人来说就足够了,奢求何必太多,太多总会有失落。这样的环境中,父亲怎能不自立?我父亲啊,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属于你的书应该还会丰厚,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没有属于父亲的书,一个人的存在便是一切。
  而在一个春意盎然的午间,在父子之问的一次家常交谈是多么平常的一件事啊,在我的记忆中却成为了永恒,永恒与春天连在一起便蒙上了一层美丽的色彩,所以每到春天来临之时,便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父亲。
  便是在四天后,突然得到了父亲发生意外的噩耗,父亲的书便成为了飘浮于我记忆天空中的云朵,总让我捉摸不住,是一种无法割舍的怀念让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应该有这部属于父亲的书的存在。允诺也便成为了压在我心头的痛。九年啦,九年的时光悄逝,疮伤退去之时提笔不再落泪,却又不知从何写起,父亲独有的四十九年人生内涵留给我的又有多少至今仍然铭记于心,杂乱且充满亲情的生活片断如斑斓的光片,灿然簇拥而来。
  父亲啊,你可知道,当你静静地躺在我与你时常躺在一起休息的床铺上时,我并不知道“死亡”二字已与你并肩,睡状的安详让我不禁摸摸了脉息,听听胸口,真的是一切都不复存在,我才意识到死亡之意。总认为影视剧中人的两腿无力瘫坐在地上是演员的演绎,而生活中失去亲人的伤心人在那瞬间脑海中一片空自,如被人抽去了筋骨,真真的无法再支撑自己的身体。哀痛。父亲竟是以这样平静的表情谢下了他的人生之幕,也为他的书画了句号。
  我的书啊,我写父亲的书啊,才刚刚开始。
  父亲的婚姻之一
  父亲娶了邻村的漂亮女子。母亲。
  至今,我都不知相信哪位亲人的讲述。母亲从被娶进门之前便犯过精神恍惚之症,如何中下如何医治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父亲并不嫌弃。父亲忽略了贫困的家庭生活中夫妻肩上的压力是有很大分量的,不可能只会被一厢情愿的父亲全部承担。我的记忆中有太多父母吵架的日子,为什么总是争吵?为什么母亲的哭诉总是在我的记忆中停留?父亲啊,你在那样的环境里胸中的憋闷向谁诉说?母亲接二连三的寻死觅活怎么会不让父亲惶恐不安?拮据的生活让父亲能一时改变什么?日子总该在点滴中改善啊。可怜的母亲终于呈现出了精神恍惚的样子,我也只能相信,不然为什么置自己心爱的儿女、生养自己的父母、疼爱自己的男人于不顾,不顾!选择死亡。这么恒心地奔向死亡,死神如何推拒?
  农历的四月初七,母亲终于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才34岁啊。死便死了,却牵累父亲在艰难中料理着一切。先是排除警察的怀疑,又要面对母亲娘家人的横眉冷目,依然还要在三天之内完结母亲的丧事。初夏的日子淫雨绵绵,我们送别了母亲。
  从此,父亲告别了他十一年的婚姻。
  欢笑,我很难找到十一岁之前家庭中的欢笑,一家四口都是在怎样的情景中生活过来的呀?留在记忆中的只有哭喊,哭喊着父母别再吵了,别再打了,到底为了什么总是打啊闹的?如果当初父亲不娶母亲便也没有之后的一切,属于父亲的人生轨迹就会重写。没有母亲,我及小妹的牵拌,也许就不存在阴阳中让父亲突发意外的那一刻。父亲啊,您从一开始便选择错了。
  我们的北京行
  村里组织去北京旅游。父亲,我与小妹,一家三口仅有的一次北京行。如今已过去了二十年,北京的感受仍是那一次——至今唯一的一次。是租的那种两厢连接的公共汽车,一路的颠簸令小妹和好几个人都呕吐不止,车上的味道酸酸的。从凌晨出发,向北京。到了北京却没有天安门、人民大会堂的记忆,只记得在故宫由父亲牵引着随着讲解员游走在各个房间,在高大的门槛上迈进迈出。故宫啊,你已记不起曾经有个瘦弱的男人牵着一双儿女在你那宽广的空问中流星般的闪过,而当时的人却将那一瞬永远铭记在了心中。
  而后去了颐和园,就是在进门后的不远处我们错过了留下纪念的机会。父亲想要拍一张三口人的合影,我与妹妹都拽着父亲赶紧回到汽车上去,不想再玩了。因为我们的年少,让父亲失去了逛逛美丽颐和园的机会,只有在回家的路上听村人讲述那十七孔桥、万寿山、昆明湖,匆匆忙忙中北京便与我们擦肩而过,这一别对父亲来说便是永别。
  回到家时已是半夜时分,却在找寻两只还不曾归宿的小鸡时让父亲生了气。因为在黑暗中鸡是看不清东西的,怎么赶它也不进窝,我抄起一把干枯的笤帚猛地扔了出去,应声而倒的是一只养了半年之久的小母鸡儿,借着昏暗的灯光,父亲拾起它来,看着它仲了腿仰脖死去。父亲心疼得很,埋怨着我:这孩子,你着嘛急了,可惜了的。凭父亲怎样抚弄,那只鸡终未能醒来。
  父亲的婚姻之二
  在母亲去世后的两年中,我们一家三口过上了紧张的日子,父亲的工作经常有夜班,我与妹妹便被经常反锁在家中。父亲的大部分经历都放在了田地与工作上,生活上的琐碎事已顾及不周,一家三口便周身布满了虱子,似乎总也淘汰不净,总见父亲坐在炕上翻找着衣褶间的虱子。没有女主人的家庭生活便会粗糙到如此地步,那一年中的父亲真正是集爹娘角色于一身。
  是后来听别人的叙说,才知道关于我与父亲的一段对话。是在村中的好心人有意想给父亲介绍对象之后,父亲问我:要是给你们娶个新妈妈你们乐意吗?你们会喊妈妈吗?我当时的回答是:只要她对你好,我就喊。时年该是1984年吧。记忆中父亲便开始收拾起新房,我与妹妹新奇地在房中跑来跑去。
  终于迎来了父亲结婚的日子。而当天是有课的日子,向老师请假时,有好奇的同学问:有嘛事儿?同村的学伴便顺口告之:他爸爸娶媳妇。班上二十几名学生中仅有我是这种情况,总觉得羞于见人。那天,我与妹妹拘谨地藏在了大伯家,与大伯家在一个胡同,可以清晰得听见家中的鞭炮声。鞭炮声响过后,也就意味着典礼的结束。我与妹妹一起从大伯家往回走,迎面碰到了穿着一身新衣服的新妈妈,我悄悄地对妹妹说:你先喊。妹妹说:你先喊!我讪讪地喊道:妈妈!手就不由自主地挠在后背上,怪怪的一种感觉。妹妹也随后喊了出来。妈妈笑盈盈地拉着我们的手进了家门。穿皮鞋的记忆便是在父亲结婚的这个时候。
  那是在四天后,我们一家四口人又从新姥姥家接来了小妹。从此,我们便成为了五口之家,也便有了笑语,也便不再有虱子,父亲终于又重新开始了完整的家庭生活。
  《红楼梦》与古文化街
  从小便对新华书店充满了神圣的向往,直到十四五岁时才由父亲带着我和妹妹第一次走进了和平路的新华书店,穿梭在书海中闻闻书香看看五彩的书脊封面也是一种醉人的体验,那种感觉现在想来便是畅游吧。冥冥之中便盯上了《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砖红色的封面,上中下三册,从售货员手中接过后便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的看,其它的书都已不再进入眼帘。父亲当时肯定觉出了我的喜爱之情,无声地站在一边。终于我把标有单价的那册递到父亲手中,怯怯的地问:买吗?至今依然记得当时的单价:7.8元。父亲接过书看了一眼书价便递给了售货员冲我说:别买了,看看别的。也许在父亲的眼中这一套《红楼梦》相当于七八斤猪肉呢,简直可以让家里改善好几个月的伙食,而每回父亲在镇上的副食店买肉时仅买五毛钱的。终于在辞典书柜前选了一本英汉小辞典,1.5元,父亲没说什么便付了钱。就要离开时,我紧跑几步又回到了文学书柜前,站在那于不舍中再次望了望书架上的《红楼梦》,似乎要与她永别似的,而我也明自至少在上学期问不会买下她。
  而我们出行真正的目的地应该是古文化街。离开新华书店我们便乘上1路公共汽车。车上一位城里女人——也许是售票员也许与我们一样也是乘客,一直在与父亲攀谈:这三个孩子都是你的?父亲爽朗地应答着:啊。并用怜爱的目光看着我们。一路上引来众人的注意,也许是父亲那明显的杨柳青口音吧。总感觉那个城里女人的目光带有一种看景的心理,我们兄妹二人与父亲便在众人眼中构成了一副西洋景。终于到了站,我恨不得一下子窜出车厢。
  只一会工夫便站在了古文化街上,逛着便也是玩与好奇的心理杂合,在那古香古色的临街建筑中。青砖碧瓦,红绿描画,而摆在门前屋后售卖的也是那些与这古意相融的古玩玉器字画纸笔之类的。竟有几个大鼻子白人也在人群中穿行,我与妹妹的目光便全盯在了他们身上,说的是英语吧,那褐黄色的头发真好看。转眼我们便过了这条街,前面是娘娘宫,那高大的门楼令人想起了武台山、少林寺,还未踏入其中便可闻到那缥缈而至的香烟。进得里面我们便在各个房间内穿梭,各种式样的陈列品即使有太多的寓意太多的典故对于我们当时那个年龄来说也就都不得人耳,只是一种玩儿的心理罢了,所以父亲总是被我们落在身后。而真正面对彩绣辉煌的娘娘塑身时,父亲便令我们三个严肃起来。有人在往娘娘面前的那个已经盛满钱币的方鼎中投币。投币干嘛?我问父亲。父亲说:求娘娘保佑呗。保佑嘛呢?我又问。你想求嘛,就保佑嘛。父亲回答。我缠着父亲也要投一枚硬币,父亲拗不过翻着口袋递给我一枚2分的硬币。我攥在手中默许着:让我早一点得到一套《红楼梦》吧。一扬手,硬币在空中划出一段美丽的弧线后真的落在了钱币堆上。啊,我的愿望真的会实现。我在想。
  便是在那之后只要我一进入书店都要不由自主地摸摸《红楼梦》,仅仅是人民文学出版社的,因为那种砖红的颜色已深深植入了我的印象中。如此之状一直持续着,而到我参加工作的1993年时已是七八年后,猪肉已经六七块钱一市斤却与《红楼梦》的比价也在维持,再看到书店中的《红楼梦》时我已不舍再花几十元买下早已品读过四五便的这部书。买下也仅是收藏而已。九三与九六仅是三个年头的间隔啊,如果没有九六年父亲的去世,那么对《红楼梦》的这种心理便也不会嬗变。九六之后我再面对书店中的《红楼梦》时已没有了不舍之念,有的只是泪花闪闪,只要一见到书店中的《红楼梦》,父亲的影像便会在眼前飘荡,我知道无论买下与否,父亲与《红楼梦》已深深地粘连在了一起。就在今年,我带着刚刚上小学一年级的儿子第一次走进和平路新华书店时只是为了给儿子挑选课堂练习册,他却在儿童读物书架前站住了脚步,我也信步在各个书架前浏览,那角落中露着砖红色书脊的不是《红楼梦》又是什么,是她。我像被一根丝线牵引着,径直走过去毫不犹豫地取了下来,所不同的只是变成了两册。物是人非,父亲就仿佛跟在我身边似的,我回头望望正在认真挑选书本的儿子,眼泪差点落下来。买下来吧,是时候了,我不想再让自己站在书店中望着《红楼梦》思念父亲,买下她,父亲也就永远安心住在家里了,就再也不会陪着我在各个书店中游走,是我让父亲游走了这么多年。便是与儿子的那次书店之行感觉自己是收获最大的,回到家时如同完成了一件大事。
  那只上了年纪的猫啊
  在1988年的时候,我们收养了一只刚出生不久黄白相间的猫,雄性。父亲并没有诚心为他取名字,便顺口喊它小花。村中人养猫只是单纯为了避鼠,但在人们大量使用鼠药后,死鼠便随处可见,猫们在饥饿的时候便有拣食死鼠的,死鼠成为了猫们的灾难。便常听人说,谁谁家的猫又吃了死老鼠,药死了。所以好多人家总是频繁地收养猫,而家中却总是一只。
  转年我们搬了家,所有的粮食留在了老房子中,小花也就成了粮食的护卫员。父亲每日负责给小花送三餐,而怕小花耐不住寂寞逃离老房子,父亲用一根两三米长的细麻绳在小花的脖子上拴了个铁烙铁。从此小花便上了刑般终日在屋里转悠,偶尔也让它在院里散散风。这一拴便有一年的工夫,父亲一有闲工夫,便找只死鼠丢在小花跟前,只要它一想吃,哪怕只是嗅一嗅也会招来父亲的唬打,三翻五次这样,小花便对死鼠失去了兴趣。在它五六岁时,父亲撤下了那只铁烙铁,原本锈迹斑斑的烙铁竟被磨出了光亮。很快小花便恢复了它的本性开始了昼伏夜出的生活。有时见它在天亮时分叼回一只活鼠先是在院中玩耍一会儿,玩累了那只鼠就是顿丰盛的餐点。
  1996年因为父亲出现意外,我们发现小花似乎也生病了,不久它便失踪了,失踪便意味着死亡。也许小花跟父亲的感情最深,而且有那种通灵的感应。一只八岁的猫失踪了在任何家中都不会感到意外。
  却在十几天之后它又出现了,我们的小花又回来了,明显的瘦了、老了,走路的步子都没了往日的轻灵矫健,自色的绒毛又黑又乱,这么多天到底去了哪里,我们问它,只是喵喵地叫。回来也好,毕竟曾经是这个家庭中的一员。为它洗过后,才又显露出往日漂亮的模样,按不住它,它随走随抖,抖落了身上细小的水珠在窗台上的日头里轻轻舔舐着。你到底去了哪里?我不禁疑惑地注视着它。你不可能知道父亲的墓地在何处,更不会去为父亲守灵吧?小花又如往常般出出进进,只是在冬天的时候长到8斤,肥硕健壮,在周围的猫中该是王者之类的吧。
  在小花长到15岁的时候,我们搬家了,小花已显出了老态,所以妈妈不同意带走它,而住进楼房的同时我们并没有为小花准备住处,小花便在一个仲春的早晨被我们孤独地留在了平房中。我即使有太多的不舍,也无法带着它,而猫总是与家务连在一起的,家务又总是被女人们主宰。我明白此次的抛弃将是它生命真正走向终结之时了。而一只长到15岁的猫,它会记住我那早已不在入世的父亲吗,它的苍老似乎让它所经历的一切在它眼中都已成为空白,它所追随的应该是能给它提供安逸生活的人,而我也乐意它再多活几年,无论以何种方式。搬家后我也回过几次平房,来去匆匆,却也遇见过小花在窗台上以哀伤的眼神喵喵地冲我叫着,它凭自己的记忆在寻觅在等待吧,我却不能与它叙旧,它究竟是怎样生活过来的,我已不得而知,只愿它长寿一些。自此,小花便长存在了我的记忆中。
  那匹可恶的骡子
  就在那个春日的晌午,父亲在遛完十几里的铁路后回到了家里,家中无人,而正是开春多风的时节。是父亲太过寂寞不愿一个人呆在家里,哪怕歇息一会儿也好,偏自决定牵上那匹骡子到村北冯大爷家套他家的马车,要把那堆马粪送到地里去。而在正月初十日,这匹骡子已经在地头惊过一次车,让人后怕了好几天,好在当时只是摔得不重,掸掸身上的土,还照旧干着。听冯大爷说,他家的马车手闸好使,便套他家的车。
  正值晌午,冯大爷老两口在做午饭,看他们哆哆嗦嗦的样子,父亲便替他们二老熬好了牛奶。二老一直看着父亲在门口套好车。拐了胡同口便下坡路,向西的下坡,紧接着该是左拐,因为路窄又陡父亲始终拽着缰绳,只在瞬间牲口便像被什么附着了似的惊蹄而起,嘶鸣乱叫。父亲啊,放手让马车跑吧,保住自己才是关键,偏不,想一心拽住受惊的骡子,却抵不过它的蛮劲,惊悚的骡子已迷失了本性,父亲终于被甩了下来,狠狠的,头部着地,便不醒人事。父亲啊,我们注定要在那个日子阴阳两隔吗?农历的三月初七。
  后来大哥说背起父亲时,父亲还在呼吸,但到了医院后瞳孔便已扩散,外表却无伤。
  我接到家里电话后便径直奔向医院,一路上想象着父亲手脚缠着绷带坐在病床上的样子,是笑吟吟地等着你突然出现。却在医院门口又接到了家里电话说父亲已回了家,让我就在原地别动,会有车来接。我已心神不宁,怎么会让车来接我,一路上我恍惚着。下了车便觉得大娘的表情不对,是啊,怎么会对,此时父亲已安详地躺在了床上单等回来给他穿衣服。
  院外,愤怒的二哥在用一条皮鞭狠狠地抽那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骡子,边抽边骂,站在一边的嫂子一时劝,一时抹着泪。阵阵哀鸣向四周扩散着。二哥也许打累了,终于回到了院中。
  在不该分别时,我们永别。即使双手再如何紧紧相握,也只是冰冷与温暖的诀别。
  这匹骡子也只有易主,好在并没有卖给屠宰场。
  美丽的墓地
  便是在父亲停灵的日子中,村中一位上了年纪的人为父亲看选了两块地方,而只能二选一,做了两个纸条让我抓。我本不信任何宿命的言论,却在父亲下葬后听妈妈说起过父亲曾在那片承包的果园干活时说过:我要是死了,就埋在这。当时妈妈还嗔怪父亲说话不吉利。是否当时父亲便已预感到自己将不久于入世?是否父亲早已看上了这块春有花香夏有果味的地方?我最终也抓到这个地方,遂了父亲生前的心愿。
  4月26日,下葬的日子。这片绿树围绕,麦苗尺高的地方,如今已不是令人感觉心醉而是心碎。父亲终于可以与母亲团聚了,在他们分别了13年后。掩埋后,那突兀的坟在绿色的映衬下越发显眼。我们远离。
  父亲呀,既然可以预知自己将遭遇不幸为何就不可泄露一丝二点?哪怕错过一分钟便是另样一种人生,却无法错过。不幸,也许只是这个世界中人的诠释,如果灵魂有归宿,那也是又一种新生。灵魂的归宿就是天堂吧。
  像永远行走在路上。
  乡村四变陈俊
  村舍变秀
  青青的修剪整齐的草地,秀美的假山,逶迤的登山小径。站在绿化得极好的小土山上,极目眺视,看到的是一排排漂亮的楼房。这不是公园,也不是城市的景观商务区,而是王兰庄村的村民民居。
  王兰庄原是一个小村落,六百多户村民散居在赤龙河的低矮的村舍里。赤龙河那时是一条污水河,墨绿色的河水散发着臭味,令人恶心的臭气在空气中弥漫,飘散;成群结队的蚊蝇在沿河两岸的空中飞舞,在杂草和村舍中息栖,在人畜的身上寻找食物。河道两旁堆满了城市的垃圾,在垃圾里生活的野狗和耗子犹如东京新宿的乌鸦。耗子在河堤上打洞,生儿育女,在行人的脚下跑来跑去。矗立在村子中央的防洪坡,远远看去,像是一座巨大的荒坟。村子里没有一处象样的建筑,六百多户村民的房子又矮又小,散落在防洪坡的四周。有的房子因为年久破败,墙皮剥落,摇摇欲坠。通往村里的是一条狭窄的小土路,平时尘土飞扬,下雨满路泥泞。单调的建筑,单调的树,单调的景色,单调的生活使村子的一切都显得单调。
  当新世纪来临时,已经逐渐富裕起来的王兰村人开始建设他们的家园,开始建设社会主义的新农村。他们重修了赤龙河。他们首先抽干了赤龙河里的污水,清除了赤龙河里的於泥和两旁的垃圾,赶走了生活地那里的野狗,消灭了蚊蝇和老鼠。河里重新注入了清水,河边栽上了柳树、石榴和林青,树下植上草坪,曾经的污水河变成了一条美丽的观赏河。河边的防洪坡被因地置疑地改造成了一座人造假山,假山上种植了桃树、梨树、榆树和观赏铁树;一条石阶小径通往山顶。站在山顶上,可以一览村中盛景。
  我们到王兰庄时,正是春末夏初。几位老人坐在树下的石凳上闲谈,此时,桃树和梨树上已经结满青绿色的果子,带着果香的微风轻轻地吹佛着。老人们说,若是三月里来,桃花梨花先后开放,花香四溢,漂亮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蜻蜓在滑翔,蜜蜂在忙碌,小鸟在私语,远远看去,简直就是仙山美景。
  过去那六百多户的平房村居,如今已没有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他们花上亿元资金打造出来的高档绿色生态小区。在这片现代化的居住小区中,有洋楼,有别墅,有绿地,有荷塘,有水渠,有小径;洋房成排,别墅成景,小树成阴,绿地成毯,荷塘如画,水渠如溪、小径如烟,置身其中,已不知是在乡村农舍,仿佛是在某处花园小憩,不由人不感叹王兰庄村舍的秀丽和多姿。
  生活变靓
  曾几何时,王兰庄人也和中国几亿农民一样,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单调的农耕生活。他们也曾是“泥腿子”,靠侍候土地维持生计;他们离城市很近,但却不能奢望城里人的生活;他们住在低矮的农舍里,喝着苦涩的水,他们看着城市的高楼,却不敢幻想自己也能住上楼房;他们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住上洋房,开上汽车,甚至还拿退休金,王兰庄人原来不敢想的靓丽生活,现在都已经享受到了。
  如今的王兰庄人,每户都住在一百多平米的花园式洋房里,洋房里双卫双阳台,水、电、气、暖、空调、有线电视、宽带网、程控电话一应俱全。他们实实在在地过起了现代化的优美生活;年老的村民,开始领起了村委会发放的退休金,他们不再为年老无靠而发愁;不为生病返贫而忧虑,因为村委会会给他们退休金,会给他们报销医药费,他们食来无忧,住来无虑,安居乐业,其乐融融。
  逢年过节,周末闲暇,村委会还要举办篮球比赛,乒乓球赛,卡拉OK演唱会,京剧表演,文艺晚会等娱乐活动;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或打球,或唱歌,或跳舞,或听京剧,或看文艺演出,原本单调的农耕生活,现如今变得丰富多彩。
  不仅如此,为了村民的业余文化生活,村子里建起了灯光球场,健身广场,还有微机室,绘画室,舞蹈室,图书阅览室;村民们想上网,想画画,想练舞,想看书,皆有去处。
  王兰庄人富了,王兰庄人手里有了钱,银行里有了存款,开上了自己的私家车。过去是出门两腿泥,现今出门开汽车。家里用上了电脑电话。以前两腿闯四方,现在一线通天下。王兰庄人的生活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观念变新
  十儿年前的王兰庄,是一个单纯的农业村,村民们以种粮、种菜、养鱼为生。他们的观念是农民农民,种地为生。那时候的他们不知道工商业,不知道服务业,不知道信息产业,不知道资本积累。当城市发展的触角刚刚伸到这里时,当村里开发了第一块土地时,村民们想的是把开发土地的钱分光用完,他们认为分到手里的才是实在的,他们不知道以钱生钱,共同致富,共同发展的道理;他们不在乎明天的阳光,只在乎今天的日子。然而,当社会主义的新风吹到这里的时候,王兰庄人的观念开始改变了;他们把荒地用来搞开发,用开发挣来的钱建工厂,因此才有了村里的染料化工和精细化工两个骨干企业。
  随着王兰庄经济的快速发展,他们的观念也在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他们不再像过去当农民时那样古板,保守,不再只求温饱,他们想要更好的发展。于是,他们又搞起了服务产业,先后建起了农贸批发市场、水产品批发市场、家电商城,汽车交易市场,形成了集农、工、商、贸为一体的多元化经济结构。
  有了钱,他们又开始渴求知识,过去的知识无用论被剥出。他们在提高自己物质生活的同时,又开始提高自己的精神素质和文化水平,开始改造自己的世界观。他们举办科技讲座,文化学习班,请法律专家讲授法律知识,请经济学家讲授经济学,组织编写《农村文明礼仪手册》。于是,学文化的人多了,学专业技术的人多了,学科普知识的人多了,学法律常识的人也多了。
  物质和文化水平提高了,他们的观念也变得更新了。村民已经不仅仅只关心经济建设,他们开始关心集体生活,关心他人,关爱社会,关注国家大事,开始珍视集体荣誉,维护邻里关系;他们开始积极地参加集体活动,爱心活动,他们评选先进,树立典型,把社会主义新农村推向了一个新的起点。
  未来变美
  面对未来,现今的王兰庄人充满了信心,充满了希望,充满了憧景。他们不再像过去那样过了今天愁明天,过了今年愁明年。因为他们已经把王兰庄建设成了具有雄厚经济资本的高速发展的津兰集团,他们参股达仁堂药业、国际投资银行渤海银行、李七庄信用社、天津市农村合作银行等金融机构,他们将从那些投资中获得丰厚的经济收益;他们还培养出了一大批懂经济、懂法律、善创新的高素质人材,他们坚信;这些正在成长起来的年轻人将会把王兰庄的明天建设得更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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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青

《杨柳青》

《杨柳青》文学期刊共分为53期,刊物内容包括小说园、散文林、诗歌廊、文艺评论、民间艺海、说唱天地、民间艺海、人物聚焦、运河记忆、庭院深深、菁菁古镇、心路历程、掌心流年、文海拾贝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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