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路军的钢铁堡垒村青凝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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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西青文史第八册》 图书
唯一号: 020620020230006137
颗粒名称: 八路军的钢铁堡垒村青凝侯
分类号: K292.1
页数: 14
页码: 20-33
摘要: 本文记述了2012年西青新中国建立前的青凝侯村,北距天津市区24华里,处于静海县和天津县的边沿,不靠交通要道,鲜为人知。因此处大洼,村庄很稀,又历来在大洼地里都种高梁,所以每逢夏、秋季节是一望无际的青纱帐。村庄恰似茫茫绿海中的座座孤岛。
关键词: 八路军 青凝侯村 建国前

内容

历史的选择
  新中国建立前的青凝侯村,北距天津市区24华里,处于静海县和天津县的边沿,不靠交通要道,鲜为人知。因此处大洼,村庄很稀,又历来在大洼地里都种高梁,所以每逢夏、秋季节是一望无际的青纱帐。村庄恰似茫茫绿海中的座座孤岛。
  该村在建国前共138户.大部分为佃农和半自耕农。由于土地盐碱低洼,十年九涝。再加上旱蝗兵匪之灾,农民生活很苦,因此,这里的群众极易接受中国共产党的主张。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一直为我党我军所关注,成为津西和津南地区的重要革命发祥地之一。
  早在1943年初,我冀中区第八军分区派出的一支津南游击队进驻青凝侯,并以该村为根据地,在周围一带村庄开展武装抗日活动,极大地震动和触怒了伪天津县和伪静海县当局。天津县知事王景山于1943年7月12日亲率警备队及地方自卫团数百人到青凝侯围剿,游击队的刘指导员将王景山的帽子打飞了,自己也中弹牺牲。敌人将刘指导员的头颅砍下,带到峰山庙处的津盐公路上挂了木笼。后静海县知事王德春也派特务队包围潘楼村,游击队突围后,被迫撤离了本地区。
  1944年底,中共津南工作委员会第六工作组的高木地、徐根元来到青凝侯,与该村的孙文池建立了联系,先后在孙茂通家和刘玉丰家住了几个月,一般是在晚上到周围各村活动,夜间返回。主要任务是搞抗日宣传,发展积极分子,建立村政权等。
  1945年5月,津南县七区区委书记张良、区干部郝科和津南县敌工部干部徐根元来到该村。此时孙文池已任村长。张良亲自在群众大会上讲话,动员群众挖地道。这一期地道工程历时三个月。同时动员了该村的王士才(烈士)、王士岭、刘金玉(烈士)等两批青年参加了八路军。
  1945年8月间,徐根元带领青凝侯及其它村的群众到王兰庄抢日本的牛,每次都赶回六、七头来,一次还赶回一匹大马,马身两侧的毛色象雄鹰的两只翅膀,故群众都称它为“鹰膀子马”。一次带领该村的张廷行等人到王兰庄窑厂抢日本的物资,撤离时张嘴上叼着一包袱纸币,仰泳急行,徐根元为掩护大家撤离,于水中手扶船帮向敌开枪射击时,不幸中弹牺牲。同月,七区区长刘志仁的交通员刘金玉在牛坨子村被赵德谦和经焕文的匪兵抓住枪杀,死时年仅18岁。同年10月,张良也壮烈牺牲。这给青凝侯人带来很大的悲愤,他们的英勇形象使该村的老年人至今不忘,他们将永远活在人民群众的心中。
  日本宣布投降后,驻津日伪军以蒋匪命令他们“切实维护地方治安”为名,拒不向我党交械投降,中共接管天津处于僵持局面。天津工作委员会指示第三市分委全体干部向小站进发,以待形势发展。1945年8月底,第三市分委书记刘镜心率干部近50人,在警卫班保护下乘船向小站进发。从李七庄行至纪庄子大桥附近时,与日军船遭遇。经双方交战,日军伤10余人。第三市分委决定撤到青凝侯。经与津南县联系,答复小站有敌重兵把守,不能到那里去。于是,第三市分委就以青凝侯为基地,向北面的大、小南河,程村,大、小倪庄及向东面的芦北口,大任庄、三合、咸水沽一带推进。同年9月,经冀中区党委和行署批准,以第三市分委为基础,建立了中共津沽县委员会和津沽县人民政府。刘镜心任县委书记,任志远任县长。津沽县成立大会是在青凝侯召开的。当时的村长孙文池只认为是这一带地区八路军的一次大分工,但不知底里。
  这时间的青凝侯村已成为津郊地区的政治、军事中心。各区的干部,区小队及津沽支队的指战员,无不在这里留下他们的足迹。很多干部睡过这里老乡的热炕头儿。此间,一区(也称青凝侯区)区委书记崔玉堂在该村发展了马仁俊、周国旺、刘金元、张凤鸣等4人入党。建立了村党支部,并且成为津郊地区党组织力量较强的三个村支部之一(另两个支部是王兰庄和梨园头)。党员中张凤鸣为调查员,只与一区区委组织委员张裕普保持单线联系。这种关系一直保持到1950年公开党。当时这一带地区村村建立了村政权、农会组织和武装组织,减租减息、雇工增资和除奸反霸斗争搞得轰轰烈烈。后来老百姓称这段时间为“小解放”。
  1945年12月30日,津沽县因环境日趋恶化而被撤销,与津南县合并。此时人员尚未全部撤走。天津县六区区长张镜,因六区工作遭敌严重破坏,带交通员董文深,踏着积雪,途经小南河来到青凝侯。进村后才知道这里住着津沽县的领导人。任县长同张镜进行了长时间的谈话。此后,刘镜心调任中共津南县县委书记,崔玉堂调任津南县委副书记,张镜任津南县七区区长。范松云副区长带领区公所的同志驻梨园头,张镜、张裕普驻青凝侯。所谓美军侵越解放区的“小南河事件”①发生后,同美军代表谈判就是在这里举行的。谈判时有村长孙文池参加。张镜在该村驻了4个多月,面对美国帮助蒋介石加紧内战的形势,七区以青凝侯和梨园头为重点村发动群众挖地道。青凝侯挖地道由张镜、万庆林、魏鹤年等人主持。张镜还负责主持了天津县解放区国大代表的选举工作。于1946年4月调任津南县县长。临走时将自己的一一顶新毡帽头儿赠送给房东孙文福,以表示对房东的谢意。津沽县人民政府的大印有两枚,一枚是方的,一枚是长的任县长走时交给张镜保存,张镜走时交给了财粮先生王士奎,让他埋起来“文革”期间,王家从地里挖了出来,交给了村革命委员会。
  1947年2月,津南县在马厂减河北建立了津郊区和津沽区。天津以南,津盐公路以西为津郊区;天津以南,津盐公路以东,直到葛沽、咸水沽、泥沽、塘沽等地均属津沽区。这两个区是敌占区,国民党天津当局大力在天津外围建立第二道防线。至1947年夏季,已在小站、咸水沽、大孙庄、小金庄、团泊、芦北口,往西直到唐官屯都进驻了国民党正规军。其它村庄也都建立了伪自卫团。马厂减河已被国民党军队封锁,每隔1.5华里建设起一个碉堡,每个碉堡驻守一个班。这两个区,对我方来说是游击区,老百姓叫“敌我拉锯地区”。我方在这一带较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一般是当夜来当夜返回到解放区。就是在这种形势下,津郊区区委副书记、津郊武工队副政委张裕普带领胡全、徐英、高奎华等武工队政治工作队员重返青凝侯。并以青凝侯为据点重新恢复和开辟津郊地区的工作,逐步在青凝侯至梨园头沿线各村建立了联络,为迎接天津解放做了很多工作。
  群众的拥戴
  张镜在他写的回忆录(手稿,下同)中说:“青凝侯村村长叫孙文池,这个村是我们的根据地。这个村群众基础好,又有很完整的地道网,日本投降后,中共天津工作委员会第三市分委和后来成立的津沽县,都在这里办公。”该村群众历来对共产党干部是倍加爱护的。在第三市分委和津沽县时期,群众为方便我党活动,在秋收时只把高梁穗掐掉,高梁秆一律留在地里,这样整个大洼就由夏秋季节的青纱帐变为冬季的“黄纱帐”,以掩护我党的对敌斗争。
  张良和张镜在该村主持挖地道时期,广大群众积极响应,把整个村子的地道挖得纵横交错,妙趣横生。对此,张镜在他的回忆录中有段详尽的描述:
  “自美帝帮助蒋介石进行全面内战以来,我们这个区为了应付局面,积极发动群众挖地道。青凝侯、梨园头是重点。青凝侯群众基础好,在村支部书记马仁俊和村长孙文池等同志领导下,地道挖得比较好。梨园头挖地道由区长范松云和胡全负责。挖得整个村地道如网,纵横交错,四通八达。把街上的厕所都修成地道的地面堡垒,可以顺街射击敌人。再就是以院落为堡垒,房内的四壁挖有射击孔,可以在室内射击敌人。在房的外壁埋上手榴弹,拉线设在室内,当敌人逼近时,可以在室内拉火炸死敌人。房顶上也埋有的手榴弹,院内埋上地雷。不论敌人怎么进攻,我们也有法对付。实在没法时,在地道内修有暗堡,这种暗堡,进口是个翻眼,进去后可以用土堵死。它单独有自己的通气孔,这种通气孔有两个作用,一是通气,所以必须同时设两个通气孔;二是在暗堡里可以知道白天与黑夜。即使是整个地道遭到破坏,我们也可以隐蔽在内坚持几天。”
  七区所挖的地道,曾在青凝侯、梨园头和陈台子所发生的地道战中,充分显示了它的威力。1946年农历五月一日,顽匪万连玉纠集了四、五百人将张裕普、沈金钟等六位区干部包围在青凝侯,我方人员全部钻入地道。敌人发现了一个洞口后放火用烟薰,烟从别处冒,用水灌,水打别处流,折腾了大半天也没找到区干部的影子。
  从1946年夏季津南县撤离本地区至天津解放,该村有4名共产党员和村干部5次遭敌人逮捕,敌人惨无人道地对他们施以毒打,压杠子等重刑,百般折磨审问,但都未能使他们屈服,始终未暴露我党任何一点情况。被捕的同志有村长孙文池,地下党员刘金元,孙万诚和村干部兼我军侦察员施凤章(施两次被捕)。对孙文池的被捕情况张镜未得亲知,但后来从原四区郭法科同志的回忆中,作了如下记述:
  “1946年1月10日,减河南的大庄子惨案发生后,在减河北的四、五、六、七、八、九等六个区,敌人活动更加猖狂,不断扫荡、清抄、逮捕、杀害我区、村干部。地方反动势力肆意妄为。七区青凝侯村长孙文池遭敌逮捕后,敌人逼问村的组织、地道情况和区干部的活动情况,从上午9点直到下午4点,打得他死去活来,始终坚贞不屈,一字未讲。匪首万连玉下令将他带回王稳庄据点,敌人拖着孙的双腿,头朝地拉出村,直拉得头破血流。回到王稳庄,又吊在房梁上继续拷打审问。打得他左腿骨折,右臂脱节,牙齿脱落,腰部受伤,但誓死未暴露我党的任何情况和机密。”
  1947年2月张裕普带武工队员进青凝侯时,该村的党员已发展到5人,马仁俊仍任村支部书记。村政权则有了新的变化,原保长周国仁已于1946年举家迁往天津,原共方村长孙文池不再公开担任职务而转做其它秘密工作了。新组建的村政权挂着伪村公所的牌子,其办公人员全部顶着伪头衔。47岁的贫农魏朝选称之为“老保长”,26岁的施凤章是魏的内侄,称之为“小保长”。张裕普当年24岁,他们驻该村,而且进进出出地开展工作,可以说随时都处于危险之中。村东近在咫尺的芦北口驻有国民党军队一个营,还驻有国民党军统特务组织国防部二厅特务八连和中统特务组织中统局天津经济调查站。峰山庙乡自卫还乡团,芦北口、大泊、小孙庄的伪自卫团,独流保安二中队等常来该村讨伐。顽匪万连玉部、赵德谦部、新海队及其他很多杂牌军也常到此搔扰。稍有不慎就会发生难于估计的危险后果。因此,掩护和保护武工队员就成为该村党员、干部和群众的一项重要任务。
  武工队员开始住在赵凤亭家的夹皮墙内,施凤章等人还挖了一条地道通往村外。有村上的积极分子董玉龙、董万祥等人就近随时观察敌情,通风报信。后来迁到施凤章家的夹皮墙内。敌人来了,施的老母亲领着孩子在外面应酬。魏朝选利用他的“保长”头衔与南来北往各式各样的敌人周旋,为掩护区、村干部发挥了特殊的作用。从1947年至天津解放,敌人曾多次变着法地来捉拿张裕普等人,都被魏识破而掩护过去了。
  1947年秋末的一天夜里,有10余名身着便装的持枪人来到青凝侯村公所,见到魏后自称是八路军武工队,奉上级的命令前来接张裕普去开一个紧急会议。魏见这些人没有一个眼熟的,又无通知之类的凭证,越想越不对劲儿。于是通过殷勤招待将这些人稳住,又赶紧找到张裕普。张听了情况后说:“不能见,我们联络不是这样的。”因那些人手上的家伙很硬,此时武工队就一人在村上,魏急忙将张领到村东场的一个秫秸垛里隐蔽起来。魏的次子魏国来就在场房子里睡觉,竟也全然不知。事后张与上级联系,上级答复根本没有紧急会议一事,证实了这是敌人诱捕我党干部的阴谋。
  1948年初,小甸子伪自卫团头子谢晓光带数十人来到青凝侯,命魏带领他们找张恩堂家。魏不禁暗自一惊,因此时施凤章的夹皮墙内正住着武工队员。而施家的夹皮墙实际在张恩堂家的南房里,只是进出口设在施家。于是就否认该村有这么户人。可是敌人一口咬定说有,魏被逼无奈说“我们村只有个叫周恩堂的。”敌在无望中找到了希望,就顺口答音地说:“对,对,就是周恩堂。”魏将他们领到周恩堂家,结果一无所获,便懊丧地走了。
  一次芦北口伪团中队长李学清率队到青凝侯。此时张裕普、魏朝选和财粮先生王士奎正在村公所研究事,突然有人报告说:“讨伐队”已从东街口进到村里来了。由于情况火急,急需就近找户可靠人家把张掩藏起来。魏和王就急忙把张领到与村公所隔街斜对门的魏得信家。魏德信刚吃过早饭要去放牲口,见此情景把张裕普等人让进家,立即将大门闩插上。
  魏德信家的西屋有个套里间,也叫夹皮墙。套里间的山墙下有个地道洞口,洞口外面放着一张八仙桌,八仙桌三面用布帘遮着。魏朝选撩开布帘让张钻了进去,刚放下布帘外面就响起敲大门的声音。魏德信之妻郎家富将大门开开后,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原来是“村公所”派了王士彬领着李学清一伙人到这里休息吃饭。由于王不了解刚才发生的情况,伪军们闯进来就占据了西屋。这真是冤家路窄,此时敌我只有一张布帘之隔。李学清一伙人在屋里吃吃喝喝折腾了大半天,张在套里间委屈了大半天。事后大家一致向张致谦,说工作安排不严密,要接受教训。但张却说:“我感谢老乡们,没有老乡的保护就是有十个张裕普也是不行的。”
  在施凤章家里张裕普也和敌人遭遇了一次。驻芦北口的天津经济调查站是个经济特务组织,其主要任务是封锁由天津运往解放区的物资。他们在津盐公路上设卡,以搜查“私货”为名肆意抢夺过往车辆和行人的财物。迫使解放区的行人和车辆不得不绕道青凝侯往来天津。在1947年至1948年内,驻芦北口谍报八连的组长朱景焕常到青凝侯来。谍报八连是军事情报组织,专门从事搜集我党我军军事情报的活动。朱到该村来,一者为了搜集军事情报,二者在这里设卡捞外块。只要他到了青凝侯,施凤章就紧紧缠住他,形影不离、表面上是维护他,实际是监视他的一切行踪,做反侦察工作。
  一日中午,朱硬要到施凤章家喝酒吃饭不可,施没办法,只好把他领到家中。一进门,正碰见身着便装的张裕普。朱惊疑地问:“这位是谁?”施的妻子笑答:“这是我们孩子的舅舅。”因施的妻子是沧县的娘家,朱对张裕普的口音也没有起疑。待酒菜上齐之后,敌我双方便同桌共饮。此时双方身上都有手枪,只不过一个是明挎着,一个是别在腰间。施也暗将当侦察员发给他的13联手枪别于腰中以防万一。张副政委虽然年青,但却是位斗争经验十分丰富的老政工干部,深知此时此地将这家伙逮捕或打死是不策略的,会影响我方大事。于是便谈笑自若,让这小子吃饱喝足后走了。
  这里的群众保护村干部的事例也很多。1948年夏季的一天,该村来了一群讨伐队,在大街上抓住了村民刘金荣,硬逼着他领着去找马仁俊。刘从小患嗜睡症,人称外号“睡不醒”。一次到杂货铺买麻酱回家,端着碗就睡着了。把碗摔了个粉碎。此时刘百般说不知马在哪里,可是不领敌兵就用枪托打他,他被逼无奈就只好领他们瞎转悠。当走进一条胡同时,正碰上马仁俊迎面走来。此时马的腰中还揣着上级党组织给他送来的一封信。刘一见,心里起急了,想了一会就自言自语地大声说:“你们硬逼着我找马仁俊,我到哪里去找他呀!”马听到他的话就明白了,与敌人擦肩而过,赶紧找地方躲了起来。
  就这样在村干部和人民群众的保护下,多年来我党来村的各级干部从未发生过闪失,这是青凝侯人至今引以为荣的。
  1946年至天津解放前夕,国民党为对解放区实行经济封锁,在天津外围各交通要道层层设卡,对出市人员盘查极严,对妇女身上最隐秘的地方都不放过。这一时期青凝侯村根据张镜县长和张裕普的指示,由孙文池负责组织人力,从天津市内为解放区购买运送物资。少量的身背肩担,整宗的由津南支队派员护送。开始本村参加者有刘金元、孙茂江、孙文照、孙文建、傅恩桐、王德明、马效良、王士瑞等人,后由本村发展扩大到外村、外地。有北里八口的、灰堆的、黑牛城的、市区南市的、杨庄子的。最多时达70余人。城内的集结点是李善人花园南路前端的西楼万隆马号(柴禾场)。此马号是本区陈台子村刘凤楼开办的,当时刘在西楼一带颇有社会势力。将物资买好后,先集结到这里,然后再利用柴草或其它形式伪装出城。城外青凝侯是个集结点。由青凝侯再运往马厂减河南的解放区。这项工作也是非常危险的,从城内到城外要过纪庄子、李七庄等好几道卡子口。从青凝侯送出也是于夜间择荒路而行,避开敌人很多据点。到了马厂减河,还要从敌人的空隙中偷渡过去。这当中发生过很多险事。
  一次,孙文池在南市通过关系买到苦磺10公斤,用自行车带着出城。他边走心里边嘀咕,因为这苦磺是一种烈性炸药,外号叫“炸药精”。前边要通过纪庄子和李七庄两道卡子口,一旦被敌人发现了有死无活。
  快到纪庄子卡子口时,孙不敢再向前走了,磨磨蹭蹭地拿主意。正在他左右为难苦无良策之际,见一位四、五十岁的大娘拎着一篮子野菜向他这边走来。孙灵机一动就主动与大娘答讪,看出这位大娘是贫苦善良之人,就求她把装苦磺的盒子带过卡子口。大娘答应了,并说她天天挖野菜从这里经过,卡子口的人从不过问她。于是孙就把苦磺用野菜埋在篮子底下。当大娘安全地运过卡子口后,孙感动地从衣袋中抓出一迭钞票送给大娘,大娘不要,孙扔到大娘的篮子里蹬车跑了。然后避开李七庄卡子口,在纪庄子村西走荒路上了废铁道,返回了青凝侯。
  又一次孙在东楼同济商店买大板纸和道林纸共500领,几经周折于夜间运到青凝侯。因为在路途中部分纸经了点雨,到家后就摊放在院子里,准备天亮后晒晒。可是天刚亮外边就响起枪声,独流保安二中队进了村。孙和他的家属齐动手,用柴草将纸盖上。此时洽巧有几个敌兵闯进了院子,见孙衣着不凡,硬说孙是八路军。孙说“我是在天津做工的,现在回家探亲,不信我跟你们走,到外边或到村公所找人给我证明。”孙就这样把敌兵引出院子。到了房后的街上,闹闹嚷嚷,敌兵揪住孙的衣领要打。此时魏朝选闻声赶来(魏与孙是前后邻),大声问敌兵说:“你们把他放开,他是在天津做工的,不是八路!”一敌兵问:“你是十什么的?”魏说:“我是本村保长,你们有话朝我说,出了问题我负责。敌兵这才将孙放开。敌走后,孙连夜将纸运往解放区。
  两年间购买、运往解放区的物资有盐箔、苦磺、道林纸、大板纸、机器零件、轮胎、染色精、黄油、西药、钢锉等数十种解放区急需的物资。施凤章还从敌人手中为我军购买大枪1支,子弹5000发,受我党干部佟泽民委托买汽灯罩20打。此外,他还通过周同章(青凝侯人)在天津开设的凤林银楼为津南县县委订《国民日报》1份,每周送一次,面交中共津南县县委宣传部部长刘铭西。
  在1946年底至1948年,施凤章为获取敌人情报,常以伪保长身份和办伪事为名到国民党军驻地联系,利用各种办法取得敌人信任,一旦获得情报,立即到小王庄汇报给渤海军区一分区侦察科二站站长冯瑞。冯瑞的上级领导人是侦察科科长迟林照和侦察科队长孙和修。冯瑞原名冯克江,河北省沧县望海寺乡前枣园村人。1947年26岁,号称津南县的“第二个冯三”。
  1947年底,施在老君堂伪大乡得知了保安队到小王庄讨伐的情报,便立即到小王庄报告给冯瑞。我军由储国恩团长率领21团千余人,提前埋伏在四党口。当夜11时左右,在四党口一举歼灭敌军300余人,缴获长短枪300余支,小炮1门,机关枪3挺。
  1948年7月的一天,施到大芦北口。因这里驻有国民党林伟畴的62军的95师一个营,所以这里一直是他侦察的重点。施见到芦北口伪团中队长李学清时说:“我看见你们村边上停放着很多大车,看样子又要修工事?”李说:“兄弟,不瞒你说,明天由二营来换防,三营借此机会明天去攻打小王庄。”施当夜将这一重要情报送到住在五美城的冯瑞之手。侦察科向一分区司令员傅吉泽作了汇报。部队首长们开始还不太确信。因为别的线上没有情报。但傅司令员仍下令做好一切应战准备工作。
  翌日上午10时许,驻大芦北口的敌军三营500余众果然来到小王庄。他们妄想攻克之后,抢劫和捣毁小王庄银行(解放区和敌战区的货币兑换所)。开始很多敌兵趴在桥北的地雷区,我守桥部队拉响了桥北的地雷,敌死伤无数。余敌顺桥向南猛冲,我守桥部队又拉响了桥上的地雷。同时我军封锁南桥口的一个排用轻机枪向敌猛烈射击,敌兵又死伤很多。余敌退到北岸,凭借一个土房子负隅顽抗。我军提前埋伏在北岸村庄的一支部队冲了出来,将敌包围,并发起多次冲锋,敌军惨败。残敌狼狈逃窜。这次战斗共歼敌100余人,活捉了一敌军连队军官,大获全胜。
  解放天津战役前夕,施奉命经常到天津外围和杨柳青镇一带侦察国民党驻军的城防设施及火力装备情况。并画出简易阵地图交给冯瑞站长。
  因为有这样一个钢铁堡垒村,上级领导机关,其它区的干部和武工队到市区执行任务时,也多以青凝侯为站点。如津郊武工队夜掏梨园头恶霸地主郭七父子,就首先到青凝侯,是由马仁俊当向导完成此项任务的。津郊武工队智救王村于德春家属后,也是先奔青凝侯,由马仁俊派大车接应的。这一时期常常有一些“八路”驻青凝侯,人员不等,驻的时间不一。据村民董万青说他家曾住过一位叫刘白的人,此人很不简单,常到市区干大事。
  这段时期内,芦北口隔三差五的天天打仗,大仗由我军大部队去打,平时则是于夜间去两三个武工队员,在村外放阵枪,扔几颗手榴弹之后转头就撤。这样就引得敌人枪声大作,经久不息。以此扰乱、消耗和麻痹敌人,为我军打大仗创造有利条件。这些去扰敌的武工队员多数是以青凝侯为基地。
  1948年10月,伪静海县政府向该村要强行征兵13名,该村硬是抗着不给,伪县府将施凤章扣压起来,剃光眼眉在静海县城游街示众。魏朝选邀出老君堂乡伪大乡长牛星甫将其保释出来。接着又向该村征粮40万斤,结果只交了1000余斤就应付过去了。相反,在解放天津的支前工作中,以马仁俊、孙文池为首的支前委员会全体干部,在20多天内不分昼夜,动员出全村所有可用的木料,家家都把门板摘下来,运往天津城南的护城河,供攻城部队使用。并出粮17万斤,高梁秸秆4万斤,干草20万斤。
  对于青凝侯村这段工作,原区委书记张裕普和区长范松云合写的回忆录中评价说:“青凝侯在这段时间里没有人干伪事,敌人要兵不去,征粮不给。就这样逐步把工作开展起来。”
  青凝侯在革命战争年代成为我党领导下的一个坚强钢铁堡垒村。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依靠广大人民群众做出了历史性的贡献。
  该村在解放后,特别是实行改革开放政策以来,各方面都有很大的发展,早已是今非昔比了。当我们朝着新的宏伟目标跨向新世纪的时候,在我们为西青区二次创业需要努力奋斗的情况下,重温一下过去革命斗争的历史及我党的优良传统,定会激发人们强大的精神力量,推动我们建设事业更大的发展。注:①美军官兵侵越解放区“小南河事件”:
  1946年3月23日,张镜在青凝侯接到内线(在天津美军司令部当传役的倪广举)一份情报,内容是:“在3月24日上午9时许,将有美军5辆吉普车,10名美军官兵,沿李七庄南废铁道向西到小南河一带。”张镜经与支队长储国恩商议后,从津南支队抽出一个连,配合七小队于第二天在小南河村北,对空鸣枪示警,将美军官兵全部俘获,张镜对他们提出了抗议,然后放回4辆车8个人,留2人一车带回青凝侯。责令放回的美国官兵向他们的长官报告,让驻津美军明日派代表来出事地点谈判。
  25日上午10时,美军代表如约准时来到。由张镜派出的12名战士把他们接到青凝侯。谈判地点就设在孙茂合家的东院。中共谈判代表是张镜和村长孙文池。倪广兴任翻译。(倪是大倪庄人,能言善辩,因过去在英国跑马场工作,会说一口流利的英语,被驻津美军司令部录用为传役,整日吃住在美军司令部,负责办公室的清洁卫生、送茶送水等项工作,取得了美军的信任。经我方做工作,使他成为我们的内线。并于194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
  谈判开始时,张镜让孙文池首先发言。
  孙问:“你们出市到解放区来干什么?”
  美军代表答:“我们是出来打猎的。”
  孙问:“你们打猎为什么带重武器?”(他们带有自动步枪、美国橹子,每人1支双筒猎枪)
  美军答:“因为你们中国有土匪,我们为了自卫。”
  孙问:“你们到解放区来为什么不挂号登记?”
  美军答:“你们共产党没挂牌子,我们不知到哪里去联系。”又说:“你们国共闹家务没有我们的事。”
  孙说:“不管怎么说.你们的行动是错误的。你们必须写出书面保证,保证今后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接着张镜又义正词严地据理明辩,美方不得不向中共表示道歉。4月8日,美军驻天津最高统帅塞恩,写出由他签字的书面保证书交给张镜,同时我方将美军二人一车放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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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青文史第八册

《西青文史第八册》

本书设史海钩沉、红旗招展、峥嵘岁月、武林轶事、乡土百说、人物述林、故里采风、以史为鉴、文物古迹等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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