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驾实验学校和创办人李连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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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西青文史第四册》 图书
唯一号: 020620020230005817
颗粒名称: 津驾实验学校和创办人李连志
分类号: G719.282.1
页数: 12
页码: 183-194
摘要: 本文记述了天津市驾驶员培训中心实验学校的发展,该学校成为全国规模最大的“田野汽车城”,培训全国各地的学员汽车驾驶技术。创办人李连志因此荣获了天津市优秀农民企业家的称号。李连志通过办驾驶员培训班和汽车修理厂,带领村民走上致富之路。
关键词: 实验学校 创办人 李连志

内容

驱车穿过津西古镇杨柳青,沿着青沙公路南行来到前桑园村。字字一米见方的“天津市驾驶员培训中心实验学校”的红字,高悬在十米多高的石砌门楼上。校内是一幢幢办公楼、教学楼;宿舍大楼和一望无垠、绿茵如毯的训练场,二百一十六辆“解放牌”教练车在二十八种城市模拟路型和四十华里长的跑道上,练着拐弯、刹车、爬坡、滑行的动作,来自全国二十八个省市的学员紧张而有秩序的学习着汽车驾驶技术。村民穿着浅灰色的工作服走上驾驶教练或学校管理的岗位,昔日六百多亩土地,如今变成了全国第一座规模最大的“田野汽车城”和国内外瞩目的司机的“摇篮”,荣获了国家星火人才培训奖,成为国家公安部改革驾驶员培训工作的实验基地。创办人李连志因此荣获了天津市优秀农民企业家的称号。
  新村长誓走集体致富路
  一九八五年三月二十六日清晨,农舍屋顶上还冒着缕缕的炊烟,一辆辆大卡车、推土机、轧道机,象一群群酣睡醒来的猛兽,怒吼着扑向前桑园村的田野。返青拔节翠绿如茵的麦苗来了个根朝天,撒匀农肥深耕细耙准备播种玉米的土地轧成了铁板,多年挖成的水渠沟埝被推光填平。
  土地,潮湿、松软、散发着泥土气息的土地,生长着绿油油,齐刷刷庄稼的土地,是中国农民几千年赖以生存繁殖的命根子。然而,在一个比共和国早诞生五年,跟土坷垃打了二十多年交道的中年汉子的指挥下毁了。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农默默地绕过推土机,抓起一把土看看攥攥,又轻轻地放在脚下,一声没吭,眼睛却湿润了。
  指挥毁地的庄稼汉就是李连志,他身材高大、魁梧,红润、微胖的脸上长着一双炯目,一对酒窝,透着潇洒和精明。当他问“好好的土地,当初为什么要毁掉”时,李连志说:“难道农民只配姓农?只能祖祖辈辈从土坷垃里刨食吃吗?”李连志站起来走到窗前,望着正在安装篮球架子的操场说:“建造这座‘田野汽车城’,说起来还多亏当初社会上流行的‘红眼病’呢!”
  李连志兄弟五个,他排行老大。小学刚毕业就背上了沉重的家庭经济包袱,跟着长辈或在地里干活或赶车进城拉肥。辛勤的汗水使他深深懂得“民以食为天,食以地为本”的道理。然而,年青人毕竟与老一辈不同,看到公路上来往的拖拉机、大汽车,他心里就象长了草,恨不得爬上去摸摸方向盘过过瘾。从部队复员后,看到村里仅有的一辆“二〇”拖拉机三天两头“趴窝”,就试着拆了装,装了拆。没想到,他的耳朵渐渐就象戴上了听诊器,车辆在身边一过,听声音竟能断出车内五腑六脏的毛病。
  农村实行联产承包,喇叭里“允许一部分人先富”的声音使他动心了。
  他说:“农村改革必定促进汽车浪潮的到来,司机当然供不应求,所以,我就东借西凑买了辆旧‘嘎斯’,自己办起了司机培训班。没想到就凭我肚子这点水,不到一年挣了一万二,成了村里唯一的万元户。”
  “按说,当万元户是件高兴的事。可是,钱真到手却又害怕,那阵子,我们俩口子瞅着一千多张“大团结”发愣!当时报纸电台一个劲地吹呼万元户,什么捐款办学啦,什么献给孤老啦,有些部门三天两头下来让集资。政策这玩艺,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的变戏法,说不定什么时候让‘红眼病’给‘病’进去,干脆,一分别动,偷偷地存进银行,准备有朝一日往外退。可又一想,如果想个办法让村里家家都成万元户,那不就是走集体富裕的社会主义康庄大道了吗?不就万无一失了吗?”
  于是,他停办了培训班,主动要求给村里办个汽车修理厂。他借了一千六百元买了点工具,雇了八个师傅,跟四十多个乡亲拧成一股绳,不到半年,产值三十六万,纯收入十万。他的精明、憨厚赢得了乡亲的信任。一九八四年秋大,群众不管“白牌”“红牌”,非选这个“群众”当村长不可。
  这个村一百七十多户人家,八百多亩土地,东依津浦铁路,西傍独流减河,横穿青沙公路,可谓致富的风水宝地。由于领导班子散,弄得地变碱,人变懒,厂赔钱。投资三十万的胶织带厂,两年竟亏损到开不了支的地步,全村负债二十多万。
  李连志说:“说来也怪,不当干部怕‘红眼病’,当了村长得‘红眼病’,看看面前这个穷烂摊子,就眼馋人家大邱庄。禹作敏能让穷窝窝变成金摊摊,我就不信穷桑园变不成富桑园!”
  他上任第一天,没召开群众大会发表振奋人心的就职演说,只召开了十几分钟的干部会,宣布三条:一是能横下决心吃苦在先率众致富的则干,老婆孩子热炕头第一的趁早声明;二是处理只赔不赚的织带厂,不能让尿憋死大活人;三是联系二三十年兴旺不倒的大项目,不搞兔子尾巴式的“夕阳”企业。会后,便按着各自分工马不停蹄的外出联系“摇钱树”去了。
  李连志说:“我跑了大半个天津卫,据交通部门考查,天津一年就要增加一万多辆汽车,可是各种司机技校一年只能培训四千多人。另外一年起码有二千多司机退休。因此八千多司机没有着落。全国各地的需求就更大了。他们要办个司机培训班,正着手征地办手续。我们有训练司机的基础,又有近千亩碱地,这块肥肉无论如何也要抢到手,要把前桑园建成田野上的汽车城。”
  “群仙会”定夺毁地建校计
  一九八五年二月二十二日,大年初三。前桑园村年青的姑娘、媳妇穿红戴绿走亲拜年,小孩子口袋装满大小鞭炮,趁着走路的姑娘不防把点着冒烟的小炮扔了过去,在‘缺德’的回击声中笑个不停。可是,在村西的村委会办公室里,四十多名多少挂点衔的干部,却围着村长李连志手持“烟枪”长嘘短叹。
  “干不干各抒己见,这可是关系全村命运的大事!”李连志重复了三、四遍,人们依然不吭声。站着的,蹲着的,两手托着腮帮子的,如同大难临头,只是一个劲地“叭达叭达”地吸着呛人的旱烟叶子。
  “咱们想富不想富?”李连志问。
  “盼富都盼红了眼,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可是,”人们把话咽了下去了。
  “都回去商量商量,明天再开!”他宣布散会了。
  跟谁去商量?谁长前后眼??毁地是自古以来没听说过的事,何况要毁六百多亩,对得起祖宗吗?人们回到家,把正唱着庄稼人爱听豫剧“朝阳沟”的匣子关了,把嘻嘻哈哈闹的令人心烦的孩子撵出去了,卷起了旱烟叶子又一个劲地吸起来。
  第二天。
  “不干,无工不富;干,就得毁地。现在好歹种种,就有饭吃;万一毁了地干不长,连吃窝头也没指望啦!”
  “干起来咱村几百劳力怎么办;剩个二百来亩地够谁种的?”
  “投资上千万元,哪借去?就是借的来,还得了吗?”
  “咱庄稼人马车还赶不顺手,办司机培训中心,教别人开汽车,别充大尾巴鹰啦!”
  这些难题李连志都想过,自打交通大队回来就一直盘算这些事。神经衰弱好象只对知识分子有偏爱,可是,这个庄稼汉子竟失眠了。一连三个夜晚睡不着。
  “连志,你说说吧!你说行就行,我们信得过,反正你心眼好,为大伙,俺们再开三天会,也说不出一二三。”
  李连志站起身,语气坚定地说:“干!这是让农民离土不离乡,务工不进城的新鲜事,这就叫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于是,他说出三个不眠之夜盘算好的招数。
  “一是毁地以后欠收的十万斤口粮,由村委会议价买平价卖给各户,二是群众自愿报工,愿意进校搞后勤管理人数不限。愿务农种地的,一亩园田集体补助一百元并担负水电费,户里保证交售国家万斤菜;三是多方筹措资金,边借边收边还,怎么样?”
  人们万没料到,这个年青的村长竟考虑的这样周到。第四天,他到交通大队签定了联办培训中心二十年的合同,由对方保技术、保学员。然后,跑贷款,办手续,经上级批准,拉开了毁地建校的帷幕。
  迎佳宾解囊度过资金关满载红砖、石块的一辆辆卡车的鸣笛声,推土机起高填洼的隆隆声,山东省农民施工队粗门大嗓的呼唤声,打破了昔日的宁静,震撼着几百个庄稼人的心扉。是福?是祸?憧憬与担心,信任与怀疑,交织在一起。
  不到一个月,石砌门楼拔地而起,办公楼盖了两层,教学楼开槽灌上了水泥,四十华里长的训练跑道和二十八种模拟路型铺上了三合土。
  四月三十日上午,交通大队的一名处长来到喧闹的工地,他对李连志说:“日本郡三市自动化汽车培训教练中心的技术顾问胆志一郎先生,应邀于六月三日来我市参观,市有关领导研究让你们接待,务必加快进度,让日本人看看咱庄稼人的气魄!”话刚说完,村里的会计凑到李连志跟前小声说:“刚才我到银行取钱,由于紧缩银根,二百万元贷款所剩的那六十万不贷给啦!”
  好事多磨!夜晚,这个庄稼汉又一次尝到了失眠的滋味。他屈指一算,离日本人到来,还有三十三天。时间紧迫可以多雇施工队,可这钱一时哪抓去?一百三十多部解放牌教练车还没买,宿舍楼还没刨槽,电化教学设备还没购进。有人说时间就是金钱,可就他们眼下讲金钱就是时间了。从不吸烟的李连志躺在被窝里卷起了关东叶,越吸越精神,越精神越盘算。妻子看他这个样,又心疼又埋怨,“如今地毁了,钱也没了,等乡亲们知道了,你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时钟响了五下,他起身说:“现在困难再大也得闯过这一关!”说完,打开衣柜拿了件东西,走了。
  人们正做早饭,喇叭里传来李连志的声音:“各家请注意,早饭后一家一个主要的,说了算的,到村委会大院开紧急会!”这是他上任以来的第一次群众会。那急促的声调,命令的语气,给全村罩上了不安的气氛。
  “不吃饭了,连志,快说什么事吧!”不多不少,一百五十二户在驾校上班家中主事的老少爷们都来了。
  “现在,我们建校遇到了资金的困难,愿意靠学校致富,相信我说了算的,解襄集资。有钱的放钱,没钱的以物折款也行。”
  已经扔进去几百万元,学校还没见影,又得扔,人们低头不语。李连志当众掏出存折说:“这是我的一万二!”他要求一般干部每人五千,群众自便。
  “头儿都上万地扔,咱扔千儿八百的算啥?”话虽这么说,并不是盲目的扔,群众看出了门道。集资期限五年,付给八年利息。奥妙还不在此,干部眼巴巴地等钱,却故作姿态。心里着急,表面乐呵呵,还限制集资数量,多了不要,并且“过期不候”。仿佛孔明在城楼上真真假假,弄得司马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坦然的样子令人信服,引而不发使人疑心其中有蹊跷。人们不知李连志和他的左膀右臂葫芦里装的什么药,都争先恐后地投资。“摩托车,暂不买了”,“娶媳妇,另选吉日”,“盖新居,缓一年”,有的跑到外村去借。七天堆在会计的办公桌上的现金就达60多万元。
  六月三日,村里男女老少象过年一样穿上了新衣服,“看日本人去!看日本人去!”孩子们边跑边喊。“没有梧桐树,引不来金凤凰。”胆志一郎先生的到来,使村里对毁地建校持怀疑态度的人动摇了,“莫非这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人们就象过去爱惜土地那样,对着石砌的门楼和校内的楼房微笑。
  胆志一郎先生乘车跑了四十华里的训练跑道,看了逼真的模拟路形,摸着一台台进口的电教仪器,人体反应测试和电子横拟驾驶器,说:“你们规模大,进度快,设备新,我走访了几十个国家,都没这么大的气魄,我愿当贵校的名誉校长!”从那天起,村长李连志兼任了学校的校长。
  深圳行创出人材培训奖
  这年七月初,聘请的七八个老师付在研究教材、教法上,出现了保守和创新的较量。
  “师徒制万万不能变,从咱们国家有汽车以来就是这个规矩。”
  “半年一期就够快的了,一万二十个摩托小时定不可少!”
  “什么理论不理论,能开会修就是好样的!”
  “人家高薪聘请,咱可得凭良心,咱老哥几个干几年进火葬场了,可人家还指望这棵摇钱树呀!创出一条多快好省的新路子,别忘了这是竞争年代!”
  “露一手也不能胡来,轮子底下不长眼!”
  看来,保守势力占了上峰。
  李连志说:“我看无论如何不能走老路,培训一个司机如果不比国办技校时间短,收费少,质量高,就会兔子尾巴长不了。”
  转天,他带着主张革新的师付乘飞机到了深圳。深圳在培训司机上先进的设备,严谨的管理,惊人的效益,使这个庄稼人饱了眼福。经过一周的观察,他们对自己的汽车城充满了信心,风尘和劳累反使他精神更振作。
  “改革,要改的比深圳还好!”他拿起钢笔,在笔记本上勾勾抹抹地绘起先进教学、管理的蓝图。
  九月三日,蓝图变成了现实。首批三百多名学员带着试试看的心情步入了全国第一家由农民办的司机“摇篮”。
  每日早晨,电铃声代替了昔日的上工的喇叭声。村民们紧张地到岗工作。一部分学员乘上教练车,在教练的指导下缓缓启动油门,就象一股股起伏的绿坡,迎着朝阳流向训练场地或城镇街边。一部分学员走进电化教学大楼,收听讲师教学的录相,在备有解剖车的直观模拟室里驾车操作。
  大客、大货、小货、后三、摩托、任凭学员选择;理科、术科、机修、交则、职业道德都要设置。毕业之后在一年的实习期间,要每个季度返校汇报一次或寄来单位的意见。因为教学质量引起的交通事故,由学校负责经济损失。这一手多么高明,多么过硬!既说明了教学质量的高水平,又表明了庄稼人办事就是实实在在。
  一九八五年九月三日到一九九〇年九月三日,短短五年,这座田野汽车城已成了吸引国内二十八个省市未来司机的巨大磁石。两万多名学员掌握了娴熟的驾驶技术返回各自岗位,没有一个人发生重大交通事故,百分之九十五的司机受到单位称赞。由于培训一名大货司机仅用四个月,比其他单位提前两个月结业!节省成本百分之六十。今年山东、陕西、新疆、西藏、云南、四川、广州等省市,又有近千人慕名而来。一九八七年荣获了国家星火人才培训奖杯。
  那晶莹、闪亮、玲珑的奖杯,炫耀着汽车城的星火之光,凝结着李连志和他的伙伴们的心血与汗水。
  恶风浪激起汽车“一条龙”
  一九八六年初,“汽车城”形成了规模。前桑园村随着“汽车城”的兴起,思想观念、生活方式,劳动形式全变了。过去靠土地吃饭,如今靠车靠路,百分之六七十的劳力进了学校当教练、抓管理、人们挣工资,穿着工作服按点上下班。传达室里坐着个高老头,说:“乍扔下锄头坐这儿,屁股怪痒的,现在习惯了。一千多人听我铃声办事,权力不大?就这么一坐,每月一百四五十元到手。不敢想的事啊!”群众沉浸在满足,幸福的清泉中。
  然而,谁会料到又有少数人在习惯势力的驱使下,往清澈的溪流里扬土呢!
  在整党会上。
  “咱村是群众领导党!白牌说了算!”
  “让一个群众干部指手划脚,党支部干什么吃的?这样下去,能不乱套?!”
  “还没怎么着,就先盖个石砌的大门楼,这简直是为个人树碑立传,是败家子作风!”
  “地毁了,今后往哪盖房住去?”
  反正是党内会议,允许畅所欲言,错了又拿老子怎么办?于是,有的党员就信口开河起来。既是党内会议,就不准外传。可是,不知怎的,这些话都原原本本的灌进李连志的耳朵里。
  李连志,这个“白牌”村长,第三次一连几个夜晚失眠了。
  从毁地建校那天起,他没在十二点以前钻过被窝,很少与家人吃团圆饭。家里没煤烧了,他顾不上买,妻子托他住在邻村的战友买了五百斤。在发动集资的前一天,他把在镇政府干协勤的弟弟李连辉叫了回来,与自己绑在一起担风险、吃苦头。可是,到头来却落个浑身不是。
  改革者就象在汹涌澎湃的大海上弄潮,既有被推上峰巅的喜悦,也有被卷进谷底埋没的危险。倘若因为自己的无能被淹没,可以无所怨愤;可悲的是来自人为的暗礁。只有经得住这暗礁的撞击,才算真正的强者。李连志,这个中年庄稼汉经得住这意想不到的礁石的撞击吗?
  老书记姚瑞卿为这棵幼苗捏着把汗。
  群众观察着他的脸色。
  妻子也不再责备他,只是变着法给他做好吃的。
  春节过后。
  一天早晨,喇叭里又传出李连志的声音,“各村干部、村民小组长,学校教务会成员,下午两点到学校办公楼开会。”
  这声调又一次给全村罩上了不安的气氛。
  人们议论纷纷。
  “学校刚走上正轨,他要辞职怎么办?!”
  “听他媳妇说,说什么也不干啦!”
  “这是明摆的事,一万二拿出来了,没黑带白地玩命,一家子跟着揪心,要是我,我也不伺候啦!”
  “人家要是不当这个破村长,玩着也能一年赚个一、两万,谁有这受累不讨好的瘾?”
  下午两点,人到齐了。
  “咱开会吧,”李连志擦擦熬红的眼。
  “这几个晚上,我反复琢磨,只要咱们干的符合党中央的精神,按着党的方针政策去办,就是坚持了党的领导。再说,毁地建校以来,重大决策都请示过支部、镇委和区领导,市里有关领导和国家公安部、市交通大队、市科委对我们相当支持。所以,不管有什么风言风语我决不动摇,我们的干部也不能动摇。”
  “咱们的培训中心已经打开了局面,站稳了脚根,我想还要干大的、办实的,搞成司机培训、汽车修理、汽车检测配套服务一条龙!”
  人们悬着的心落地了,心里为这条汉子叫好。
  会后,李连志找到老书记,解开衣服从贴身衬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写着密密麻麻小字的白纸。
  “这是我毁地建校那天晚上写的入党申请书,一直没敢往外露。”他脸红了。
  “连志,你是好样的,党组织信任你,群众支持你,天坍下来我撑着!”
  “有您这句话,再大的风浪也冲得过去!”
  那年年底,前桑园村扩建了汽车修理厂,成为承修国内汽车和特种车辆的大修企业。
  八八年九月,引进日本具有60多年历史万岁株式会社的汽车检测设备,建成了津西汽车检测站。
  这年,李连志担任了党支部书记,荣获了天津市一九八八年优秀农民企业家的称号。
  这个毁地的庄稼汉,当“白牌”时只想保住自己的一万二,现在,不但构画着让家家、人人都能一万二的蓝图,而且在谋求一个将田野和住宅融为一体,取名“模拟城市”的方案。
  他指着模拟城市的沙盘说:“这儿建成儿童乐园、影院、宾馆,这是别墅式住宅区,这是供外聘人员居住和养老的高级楼,这是绿化带和高速环村公路……。”
  真没想到这个庄稼汉,心胸竟比苍茫的海洋还深遽、宽广。改革的大潮洪流滚滚,波浪起伏,他要游多远,多深呢?

知识出处

西青文史第四册

《西青文史第四册》

本书收录了《毛主席视察九一九》、《解放前杨柳青年画史略》、《在坎坷中生长的民间艺术之花——天津杨柳青年画》、《精武体育会创始年月及创始人——先祖元甲公生卒年月考》、《忆北平和平解放二三事》、《回忆杨柳青沦陷时期我在小学工作中的见闻》等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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