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合拳在西郊一带活动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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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西青文史第四册》 图书
唯一号: 020620020230005803
颗粒名称: 义合拳在西郊一带活动述闻
分类号: K250.6
页数: 21
页码: 61-81
摘要: 本文记述了1900年在杨柳青地区活动的义合拳组织。该组织是一个以农民为主体的反帝爱国运动组织,起初盛行于山东省南部。在当时,许多帝国主义国家对清政府进行侵略,而义合拳组织则以拆教堂、禁教徒等方式斗争。文章描述了刘德胜在杨柳青的活动,他在三义庙练拳并得到当地乡绅的供应。然而,后来他被地方政府逮捕,送往天津监狱关押。此外,文章还提到了洋兵过境住宿的事件,一些村民对洋兵的开枪行为感到愤怒,并进行了报复。
关键词: 义合拳 杨柳青 刘德胜

内容

按:1970年,在我住宅西边,迁来了一位新邻居,是一位八十八岁的老人,这位老大爷叫韩富荣,当年在牌坊底下卖面条,人们全叫他“韩大面”,每天晚上坐在河边,沏上一壶茶,自勘自饮,我也在他身边坐下,一起闲聊,老人虽识字不多,但耳聪目明,记忆力好,他谈及庚子年(1900)旧事,滔滔不绝,关于义合拳在西郊的活动和地方上怎样应付,就像说评书一样,使人入迷,当时我每次听完回到屋里,在日记本上做笔录,大约有两个月的时间,竟记了洋洋万言。起头他自我介绍说:“那年我才十八岁,被地方保甲局雇去当伙房伕役,挣的钱比一般练勇多一点,每天工钱二百文,但是活很累,伙房十个人,要供给八~九百人的主食,还得给保甲局绅董们做细面点,”他还说义合拳刘德胜晚上在三义庙被捕,张德成乘大船去天津,和后来各式各样的洋毛子,他都亲眼得见,还有两次危险事,一次是清兵武艺(毅)军和义合拳差点儿要开仗,一次是刘十九在中渡口向保甲局要枪,那两个场面真吓死人。后来我按着他的笔录,查对了一些有关义合拳史料,大部分都相符合,其中比书上写的还翔实,其中还有些铁事珍闻。据此我整理成这篇史料,供读者参考并求指正。
  作者
  90 8 30
  义合拳是一个以农民为主体的反帝爱国运动组织,系由白莲教派中的八卦教,大刀会等秘密团体,衍化结成。以纺拳习武为掩护,最初盛行于山东省南部,甲午战争以后,许多帝国主义国家,认为清政府政治腐败,懦弱可欺,遂以种种借口,进行侵略,和经济文化渗透,为着奴化中国,根据不平等条约,他们在我国内地广设教堂,以金铁为诱饵,发展教徒,(当时流行有童谣式的顺口溜说:“老乡入洋教,只为三块北洋造(银元)。花完怎么办?再向神甫耍,神甫若不给,再也不登教堂门,算我没入教”。)并从中培训鹰犬,刺探我地方情况,矿产资源,文物古迹、进而通过瘸败官僚公开开采矿山,勾结匪徒恶棍,偷运文物出口,更有一些地痞流氓,为取得洋人势力的庇护,加入教会,狐假虎威,鱼肉乡里,欺压良善。当时仅静海、霸县一带,就在唐官屯、王口、独流、静海、中枉、子牙、管铺头、小沙沃,一堡、王庄子、阎咀、孟庄、高家村、杨芬港、杨官店等村建立了教堂十六痤,他们奴役人民,强占农民土地房屋,农民不服,发生讼案,腐败的政府官员总是害怕洋人,偏袒一方,人民有时被害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也无人过向,“那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义合拳同情人民,进行仇教斗争,他们到处拆教堂,禁教士、教民迫害人民,因而受到广大人民的爱护崇拜,义合拳就这样逐渐发展壮大起来。起初清政府认为义合拳是邪教乱民,进行了残酷的镇压,山东巡抚毓贤就曾把捉来的拳民,在辕门前做两排木笼,吊死示众,无奈义合拳民愈压愈多。在光绪二十五年(1899)义合拳己蔓延到黄河以北,很快的到达北京、天津附近,遍布于广大城镇农村,使地方上的统治者大为惊慌,捉督聂士成在京、津沿线,进行捕剿,天津知县阮国桢也派出干员,对县内外村镇进行侦查,当时天津西郊还没有发现义合拳的踪迹。
  拳首刘德胜被捕
  进入光绪二十六年(1900),在静海独流的义合拳,逐步东移,靠近了天津县界,农历三月间,有拳首刘德胜(山东人)由静海唐官屯来到了杨柳青,在街道各处转了儿圈,最后选定了菜市大街北口的三义庙作为坛口,三义庙殿堂宽阔,泥像供桌仅占地面四分之一,夏季人们常在殿内纳凉避暑,也没有庭院山门,这庙是由东土地庙住持僧木沉兼管,殿门不锁,平时香客也不多,刘德胜就进入殿中安顿下来。次日清晨,刘德胜在殿前练了一趟拳,有些人前来围观,刘德胜自报姓名,说:“本人由山东来,请殿内关老夫子下凡,拯救一方灾难,去年秋麦没有种上,到今天还是滴雨未下,都是洋鬼子、二毛子兴妖作孽,让邪门歪道遮住天,有雨难下,我们赶走洋鬼子,杀尽二毛子,自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说完又练了一套拳,回殿内休息。乡绅们知道了消息,齐集尊美堂商量对策,这时南乡疙疸洼又来了一人,送来一幅请帖,上写“石大绅士元仕在明日巳时来营茶叙,下款是驻独流天下第一团张具”,送信人是个农民,因为从前到这里来过,所以乡长和张老师(德成)就派他来了,石元仕给了来人两吊钱和一些食物,答应明天必到。来人走了以后,石元士两手搓掌为起难来,众乡绅就在石宅用餐研究办法,商议的结果是:先稳住刘德胜,照样供应他饭食,并派人暗地监视,等会见疙疸洼的张老师后,再向天津县报告,石元仕也不必去那里和张老师交谈,派一个人冒充出席,如果要钱要粮我们再一齐设法对付就是了。关于代替石元仕出席的人,经账房先生崔丹圃介绍了杜辑五,杜辑五是镇上鲜货市西边天发德猪肉铺的掌柜,是杨柳青饮食业和几家大宅门的供应户,每天要割杀几口猪,有力气,既粗犷大胆、又能说会道,经过磋商,杜辑五很愿意去,就在石宅换上绅士衣帽,熟悉了一些语言礼节,用石元仕原套车马仆从,去了疙疸洼,下车后杜辑五在两旁刀枪林立的小道上走过去,心里却也胆战心惊,见了张德成跟随的人递上了名帖,张德成到也很客气的问了杨柳青的市面情况,和有没有二毛子(教民)及练拳的,杜辑五回答那里从来没有教堂和二毛子,昨天三义庙来了一位刘大师兄在那里练习拳脚,由镇上供送饮食,这时旁边有人插言说:“是乾字团刘德胜”,张德成说“既然如此那就算了,请回吧”!杜辑五出来上了轿车,就和随从人等一齐往回赶。原来张德成想到镇上来开山立坛,听说乾字团刘德胜已先行一步,就开拨回了独流。杜辑五回到尊美堂还不到中午,众绅士们正在等候消息,一见杜辑五回来,个个笑脸相迎,问明情况,石元仕即感激又欢喜,订了一桌酒席,众人相陪为杜掌柜压〓洗尘,席间大家商量刘德胜练拳如何上报,有绅士说:“练拳千禁,有地方官该管,饭后我们把武汛的刘老爷请来,叫他派兵到城守营和天津县去禀报,我们仍按时给他送饭,这祥两无干系”,大家听了一致赞成,下午汛厅〓总刘金虎写了两张帖子,派汛兵骑马分头递送,晚间城守营禀明督院,派了二十名马队,与县役、捕快来到武汛衙门协同汛兵,由地保引路、将三义庙附近街道胡同,都设了卡,由县役踹开三义庙殿门,刘德胜正在坐地休息,当即被锁拿连夜解往天津,送迸监狱关押起来,第二日街上贴有几张告白:
  前奉 宪谕,禁义和拳;展奉县示,开导频番。有违立惩,决不姑宽;分别首从,锁拿下〓。里仁为美,民教相安;非亲即友,尽可曲全。胡为寻衅,自相伤残?天理昭彰,国法森严。跳舞干禁,愚蠢堪怜!奉劝乡里,及早改弦。
  经过地方官干预镇压义和拳,没有在杨柳青地方活动,过了一个多月。
  洋兵过境住宿次日引起仇教焚杀
  农历五月初六日(1900、6月2日)下午四时,有不明国籍的洋兵共三十人,携一名翻译,皆背枪骑马,来到运河南岸的文昌阁,下马休息,当地绅士闻报后,特遣看阁工人妥为照应,挑水饮马,武汛把总刘金彪,也带了几名汛兵前往弹压,不准群众围观,问他们“到此有什么事”,据翻译回答“往静海一带迎船”,翻译反问“这里有没有义合拳?”刘金彪说:“以前发现过被县里拿走了”,其中一个洋兵似懂华语,竖起拇指,翻译说:“队长称这里乡俗很好,我们要在这里住一夜,明早再行。”把总刘金彪派了四名汛兵在小桥外站岗保护,(那时文昌阁四面环水,只有这小桥通行,)次日早晨洗漱毕均上马沿运河堤岸南去,过大沙沃时,见有几名儿童练习拳脚,洋兵即在马上开枪,死伤数名,王家村村民听到枪声,和儿童哭喊声,立刻传锣报警,一时附近村民都聚拢前来,约有一二百人,听远处还在传锣,人也不断增加,这时突然从田园间跳出一个小夥子手举锄头,把一名洋兵从马上打翻在地,摔断了腿,另一名洋兵也被飞来的石子打中脸上,鲜血淌流,洋兵人少不敢恋战,把两名伤者扶上了马往北退却,一起退到木厂村,见后面没人追赶,才松了一口气,这时正遇上一辆由冯高庄李姓老人赶着的马车,他是杨柳青尊美堂石家佃户,给主家装运木料,翻译上前叫车停下卸下木材,把两名伤员放上去,拉到了杨柳青,汛厅把总刘金彪认识车夫,就叫他拉送到天津紫竹林营房,自己也护送到村外,举手告别,该车送到紫竹林后,当晚就返回了杨柳青,石元仕对李老汉拉运伤员去津,大加赞赏,又给了车夫两元钱,和饼饵等物回家休息。
  西郊南部各村有一义合拳民领袖刘呈祥,因年龄仅十九岁,故人称刘十九,本年春初,他由山东到静海的二堡村,在一户郭树德家扛活,喂养骡马,暗地串通二堡村民杨得胜、岳家福等四出联络,发展了拳民近百人,就在二堡村建立坛口,供奉二郎神杨戬,刘十九虽然也属乾字团,但另树一帜,称之为“下大门”,演习者头天净身斋戒,次日早晨,向东南三叩首,口念咒语,忽然身体一抖,称其神附体,即说:“洋人邪教,祸乱中原,派出十万神兵,将洋鬼子赶回本土,不服者就正法杀掉,永远不能托生等等”。刘十九为了使人信服他有神功,自己召集群众,在旷野站立正中,由另一拳民手持火枪向其下部射击,衣裤尽被火烧破,而身体毫无损伤。(原是杨德胜用火药炭屑不装沙子,而把铁沙提前埋在旷场中,所以仅及衣裤,炭屑火力又微,不致烧伤皮肉,后用脚踢出埋好砂子,就说因有二郎神相助,以神力按砂入土。)从此人人相信,刀枪不入。高家村、刘庄子一带青年农民,听说刘十九大师兄有此神功,由该村于乐山等人到二堡请刘往该村传授“下大门”功法,消息传出,各村纷纷响应,一时各村竞相入团习拳者达三千多人,农历五月初七日(6月2日),由王家村传锣得知洋兵枪杀儿童事,因回忆王家村前二日有大乡办公人到村办事,与村民曾发生口角,这办公人己七十余岁,他儿子是一个基督教徒,群众就怀疑他家勾来洋兵杀人,刘十九利用这一机会,开始宣传必须先杀掉这帮洋走狗,各村才得太平,由此各村拳民纷起将村中教民房屋等进行焚毁,在杨柳青河干南望,白天浓烟滚滚,夜晚火光冲天,有些教民全家被杀害,如那家办公人员全家七口无以幸免,从此南乡各村拳民,互相团结,互通情报。驻静海清军百余名,由一管带率领,袭击高家村,刘十九整队出迎,奋勇当先,拳民信有神助,个个同心协力,清军大败落荒而逃,是役清兵死伤三十余人,夺得枪枝二十一杆,子弹约五百发,拳民只有六人负伤,无一死亡,第一次作战的胜利,震动了附近的小刘庄、炒米店、薛家庄、老君堂、张家沃、姚村、潘家楼、马家寺、管铺头、岳家园、阎庄、董庄子等村,随及都建起了小坛口,拳民一律兰布包头,兰衣裤,以区别于其它之乾字团。刘十九听说杨柳青还有一家教民,和拳首刘德胜被捕事,就派了一个姓王的小头目,带着几名拳民,来到杨柳青武汛衙门,用刀砍毁大门,把总刘金彪也听说南乡焚杀教民事,早己吓破了胆,当听到砍门的声音,即屁滚尿流的翻过北院墙,躲进一个三角坑的苇塘里,经过众绅民赶来调停,王某进到武汛衙院,见没有刘金彪也就算了。他对众绅民说:“你们这里还有二毛子,也得焚杀”,绅民说:“这里有家教民,是因做小买卖入的教,向来不敢惹事生非,还请大师兄宽恕。”王说:“既是你们各位相劝,暂时留他一条性命,但房子还是要烧的,不然我回去没法交代。”后来点火烧了房屋两间。还有一家邻居儿子死了,正办丧事,只因有洋人在他家吃过一次,饭后也被破坏了一些家什完事。
  自从光绪皇帝登基以后,北方旱涝灾害,连年不断,南乡一带土地瘠薄,生产力太低,大多生活困难,意志不坚的受外来匪徒引诱,挺而走险,他们勾结在一起,隐匿洼淀深处为害各村,天津、静海联结了几十个村庄,成立保甲乡团,在张家沃设局,按各户所养牲畜头数摊款,揖捕盗贼,十多年来,几乎夜不闭户,但天长日久,村与村之间,常因一些鸡毛蒜皮小事,不顾大局,互相抵触,有的惟恐力单,就籍奉教以借洋人势力为护符,独立称霸,对方不敌,你奉天主教,我奉基督教,互相对立,终因基层互不团结,保甲乡团,形同虚设,等到义合拳起,仇教焚杀,各村教民,又连遭劫难,保甲乡团也无形解体了。
  地方上的土豪劣绅为了阻止乾字团的的发展,按照当初张家沃保甲乡团形式,在郭村成立四十八村联庄会,推教徒左锡庆为总办,募丁勇按月发饷两吊,弄了一个月,勇丁也没有召齐,左锡庆和他两儿子,就被刘十九抓获,在王家村外杀死了。后来刘十九受曹福田的邀请,率领自己的队伍,由南面进入天津,在河东、卫南向侵略军开战,立下不朽的功勋。
  杨柳青立保甲局
  杨柳青官绅八大家等大户,见义合拳日益壮大,火烧眉急,为了保护家乡和个人名位财产,在庚子年五月十八日(1900年六月十四日)邀集一起,在尊美堂花厅共商筹备大计,到会绅董有:万兴公石氏族长石元士、四品封职岁贡生刘恩晋(四月去京由次子刘学濂代)、曾为伏羌(今甘肃甘谷)县令的举人刘文蔚、五品衔举人王炳奎、五品封职附贡生刘恩波、举人王兆泰、候选奎文阁典藉周锦树、孝廉方正石作瑷、(王炳奎、石作瑷、均外出未归)复请出县丞石作琚、盐大使衔董汇蕃一同参加,并邀地方知名人士崔桂林、张乃仑等数十人帮办,即日宣告成立,并报请天津道、府、县等处备案。公议决定雇练勇三百名,每名日支工资一百六十文,特邀本镇住靳家大场之武举人靳少棠管理操练,所召练勇以本地困难户为主。又邀请本地十六处消防水会,每水会拨伍善(义务救火队成员)二十人值夜,每夜支工资一百文,另设保甲分局十几处,章程大意同于水局,月领部分津贴。保甲局绅董八人,都是有功名者,且多年事己高,只能在局内擘划指挥,不便奔走,遇事由帮办等酌办。又知会各水会会头,按原管路段分段巡街,也酌加补助,各官绅人等轮流值班,同武汛衙汛兵、练勇、众伍善人等共七百余人,每日绕镇周围巡查,在一个月中的六大集日,白天各去入街口添设岗哨,并在集市巡行,以壮声威,保甲局内早晚开饭每日二十余桌,约需款二百串,统由全镇凑捐,以维持地方治安。
  武卫军与义合拳在杨柳青河干对峙
  光绪二十六年农历五月二十八日(6月24日),在天津清政府正规军,只有聂士成部下武卫军十余营,兵员虽全是德国装备的精良武器,但军风纪很坏,其中有四营由一统领率领,驻扎北营门土围北墙子一带,白天即有多人皆持器械,向各处抢夺,经义合拳拿获二十余名,就地正法。晚间至次日(二十九日25日)凌晨两点,有武卫军数十人反穿号坎,登上北墙子,意欲开放枪炮,惑乱人心,以便趁势抢掠,幸被巡夜民团发现,合力追击,并施放猎枪,武卫军跳下围墙逃跑,营中士兵本是惊弓之鸟,闻到枪声,又见人影西逃,也就齐队跟随,正值月底黑夜,道路崎岖,跑了两个多小时,天己大亮,急由卞庄子过浮桥,继续西窜,至早七点到达杨柳青,在玉皇庙前广场暂住休息,统领以下抢掠之心未死,打算过河北行,保甲局派出帮办绅董,往见带兵统领,统领衣冠不整,形色仓皇,声称因战事偶败弃城去北仓,请供应食物,以便渡河北行,绅等请统领进入文昌阁内奉茶,一面通知保甲局准备饮食,保甲局召集饮食商贩等共十八人,购进猪肉千斤,在河南安离二局前,安置炉灶点火,并将保甲练勇午饭所蒸馒首及镇上商家饼饵全部搜罗,送往玉皇庙前,又备酒席一桌,抬进文昌阁供该统领、管带等享用,保甲局众绅召开会议,认为某统领所言,语无伦次,即战而偶败,何致失城?在津战败,何不直去北仓?其中别有用心,实在无法理解,惟有派人在酒席间与交谈中惴度形势,阻其渡河,当派张乃仑、杜辑五二人去做陪客敬酒,席间该统领还坚持北渡,杜辑五说:“从此去北仓,中隔子牙、淀、洼、南北运等河,岸边间有积水,尤不易渡,且西北拳民,纷纷过境,诸多不便,请大人再斟酌。”统领说:“没有过不去的河,过河可寻渡口,至于拳民与我军素有嫌隙,特烦代为招呼。”杜辑五说:“远来拳民全不相识,恐难以情理比喻,倘发生情况不便,后悔何及”。再三辩论,北渡之议,终不肯改,但闻外边人声噪杂,张、杜二人诧词找人向北代为探路而出,见众等噪杂因由,原是又有过路拳民约六百名,打算过河循南岸东行去津,一想北去,一想南来,如两军之对峙。正相持间,而天津战地指挥官黄星海手掣裕(禄)帅大令,带有数十骑飞快赶来,特命该统领立即整队返津,杨柳青始免去一场灾难。
  拳首刘德胜再来杨柳青
  庚子年农历五月份(1900年6月)清政府改变了对义合拳的政策,改剿为抚,在天津吕祖堂设坛的静海乾字团首领曹福田,始以公开身份露面,其他各地大小首领、拳民也相率进入天津设立坛口。农历五月二十日(6月16日),义合拳砸开府县衙门,军械库、监狱,取走全部武器弹药,放出全部狱囚,其中属于西郊的被囚者近百名,有在三月份杨柳青三义庙乾字坛首领刘德胜,并天津练军分统杨福同秘密捕走的五名嫌疑犯。县令阮国桢也逃往户部街张少农家暂避。刘德胜被释放后,在天津休息了几天,恢复一下体力,即来杨柳青,因为是汛厅刘金彪向天津报的案,就直到武汛衙们找刘金彪算账,保甲局派出绅董将刘德胜请到局里进行调解说:“大师兄受了委曲,连我们局里人都很难过,平时天津县派出耳目很多,汛厅把总只不过是例行公事,还望大师兄宽恕,前者有王大师兄己来找过场,刘把总受过一次教训,您看当时武汛大门都被砸坏,至今还没修理。”刘德胜被众绅劝住,又感当初每日送饭之情,只好对大家拱手告别,众绅挽留吃饭,他头也不回的又奔赴天津去了。
  坎字团首领张德成率部赴津
  刘德胜刚刚出门,独流又有人来,说是天下第一坛张老师明天(六月初一日、6月27日)率拳弟兄五千人去天津扫平洋鬼子,保甲局当晚召集食品商贩一百人,夜间每人烙大饼六十斤,天明交活,分装八十筐,运至中渡口装船往迎,己时(上午十点)与张老师大船相遇于碾坨咀,保甲局杜振玉、郎大兴等说明来意,随即将大饼分别送上七十二只大船,船队经大王庙顺流而东,拳民全用红黄布裹头,红布系腰,缠腿,刀矛林立,两岸群众,人山人海,有的撮土焚香,表致敬意,张德成站立船头,向两岸抱拳相谢,直至大船过后,人们才散去,此后去津拳民,每日千名、百名不等,络绎不绝。到津后张德成在城内小宜门口设总坛,次日往直肆总督衙门会见总督裕禄,裕禄衣冠出迎慰动,很尽礼貌。当晚裕禄向北京清政府报告会见情况,原文如下:
  “各属义合拳民,先后来津,随同打仗,兹有静海县独流镇团总张德成,带同所部团民五千人,于本月初二日到津来谒。奴才察看其人年力正强,志趣向上,现命择地驻扎,听候调遣,并酌给军火粮食。……此外各团总,如静海之曹福田、韩以礼,文、霸之王德成,均尚可用。”《档案史料》
  按:张德成、河北省新城县马营乡赵张村人。生于道光二十六年(1846 ),船工出身光绪二十六年(1900)春,张德成由大清河载白灰一船,驶往静海之独流镇益利升煤灰厂卸货,听说其盟弟刘德昆与同乡刘小猴二人,均因义合拳民被当地汛厅捕押,张德成找到另一好友装卸工刘连胜,夜闻去汛厅看守所将二人救出,在独流镇北老君庙设立了坛口,随后张德成又回返新城召集拳民二百余人,再返独流,一时附近村县来投者近千人,从而威名大振,号称天下第一坛,因拳民多系船户,故以周易八卦中坎水为团员,称坎字团。
  张德成身强力壮,虽年过五旬,望之如四十许,其副手二师兄刘连胜系搬运工,所属拳民亦个个威武壮健,精力充沛,服装旗帜,鲜明齐整,故裕禄总督特别另眼相看,当晚即向清政府作了报告,初十日(7月6日)西太后赏给天津义合拳银十万两,拨给了他两万两。
  红灯照进入天津
  继张德成于农历六月初一日(6月27日)路过杨柳青之后,初三日(29日)有红灯照首领林黑儿来到杨柳青,打算在文昌阁设坛,遭到保甲局石元仕的反对,石元仕说:“文昌阁崇文书院儒学圣地,向来不准妇女过桥,现在马庄有娘娘庙,大梁庄有九圣庙、河滩寺均可设坛,请圣母勘酌。”林黑儿人称“黄莲圣母”出身于贫苦艺人家庭,后嫁与船户李有家做儿媳,据说她的丈夫就是被旧官僚迫害致死的,因此她参加了红灯照,组织妇女配合义合拳并肩作战,在山东时的口号是:“红灯照、照红灯,杀完毛子灭满清”。“红灯照、义合拳,亲兄妹、闹的欢,一个心,杀洋、宫”。到天津后改变了“灭满清”、“杀洋、官”的字眼,改为“大闹红灯照,不怕枪和炮,单刀高举起,洋头被砍掉”。林黑儿后来昕了张德成的建议,由杨柳青来到天津,在侯家后归贾胡同北口停下船,她的大船用大红布围着,船桅上有一杆写着“黄莲圣母”的红色大旗,这“黄莲圣母”在天津威望很高,她显示了敢于向旧的封建礼教宣战的精神,她们不梳妆打扮、不缠足,穿红衣、戴红帽,和男人一样上前线打鬼子,直接参加了老龙头和紫竹林的战斗,在硝烟滚滚的战场上,出生入死,前赴后继。除了直接参加战斗外,还站岗、放哨,查奸细,探军情,传消息,护理义合拳伤病员,供运粮草,烧水做饭。
  直隶总督裕禄对林黑儿更是尊崇备至,用他的仪仗、八抬大轿,抬至衙署,身穿官服,顶礼膜拜,索粮索枪,无不立刻答应。李鸿章的次子李经述认为清政府围攻使馆,肯定要失败,他把在北京存的一部细软等贵重物品,装船运回合肥老家,船到大觉庵检查口,被红灯照截住,李经述仗着是中堂的少爷,又有四品京堂的官衔,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以为就可以放行了,没想到这张名片被丢到河里,“你以为是官的儿子,就可违反义合拳的规定吗”?于是拔刀相向,把他带到黄莲圣母大船,罚他跪了一个时辰,又带回他家船上检查了一遍,告诉他你的金银财宝我们不会动拿,只要不是洋枪鸦片就行。
  提督聂士成在八里台阵亡
  张德成在农历六月初一日(6月27日)进入天津后,立即与曹福田配合作战,当时清兵仅聂士成十余营(每营五百人),虽有较新武器,但士气低沉,且多疲弱,年来在京津一线,镇压义合拳,与拳方积怨已久,今突然共同对敌,而义合拳在张德成率领下,锐气方盛,尚能冲锋在前,而宋庆与马玉〓昆等清军到津后,令聂士成与张德成独当西南一面,马玉昆与曹福田等专攻取河东。农历六月十三日(7月9日)晨,日军出动一千人、马队一百五十人,并两个野战炮兵中队,英军一千,俄兵四百,总计三千人马,且武器精良,由海大道(今大沽南路)出发,攻取清军炮兵阵地及机器西局。而此时战地指挥官又令张德成携带部分持枪义合拳开往战场北面之马家口,等候清武卫军统领胡殿甲会同进攻紫竹林,以牵制敌军后路,虽有所杀伤,但聂士成战于晨,而攻紫竹林在午后,配合失调,聂士成部在八里台东仅两个营,刚一交战,便后退了,只有义合拳坚持战斗,聂士成令其中一营官宋占标守其旁,自立八里台桥上指挥,拳民约三千人手持大刀长矛,在赛马场处英勇拦击,死伤数百。而聂士成全身皆负重伤,弹皮复穿腹部,终至殉国。本镇官绅刘文蔚(霞轩)对聂士成评论说:“先是拳民仇教,肆行焚杀,聂军门协同洋兵,剿捕拳首,解散协从,其与拳民积不相能,(〓京津沿线)夫固匪俨朝夕,至是又协同拳民,攻击洋兵,卒之士卒解体,呼应不灵,岂该军二三其德,势使然也,………不死于洋兵之难敌,实于我兵之不战”。
  火烧芦庄子扫清射界
  聂士成壮烈牺牲后,张德成的义合拳民也损失了三千多人,另外大南河的韩以礼(属刘十九乾字团)为了防止敌骑兵迥抄聂士成的后路,在纪庄子大片芦苇丛中,投入两千人埋伏,他们利用铙勾、大刀杀死不少敌军人马,由于聂士成的阵亡,清军的溃散,使大批敌军得以增兵助战,韩以礼在四无援军的情况下,战斗了一天,拳民伤亡近百分之九十,下午侵略军占领了纪庄子及海光寺,帮办北洋大臣宋庆见城南失守,不但不设法力挽危局,反准备反戈相向,大规模谋杀义合拳,他以南城增设重炮,必须扫清射界为由,今张德成率领拳民立刻焚毁芦庄子,芦庄子焚毁后,炮兵却没有发挥作用,反将城墙全部暴露于敌人望远镜里,因而城墙破坏严重,加速了天津城的失守。农历六月十七日(7月13日)宋庆下令清兵,在城内破坏各坛口,大杀义合拳民,然后大军退守北仓、城内外仅留练勇,少数清兵、及部分义合拳民,坚持战斗。
  失城后的杨柳青
  杨柳青富绅石元仕,料中国与八个国家开战,势必不支,便打算成立一个支应善后机构,向敌人提供一切所需,小则可以保住自家生命财产,大则可以弄个官坐,他第一步先结交官府,取得地方政府的支持,早在失城前一个月,即召请地方上的官绅八大家,以阖族公产万兴公做担保,成立了保甲局,先使地方上劳苦大众,都暂时得到温饱,不致滋事,对教、对拳,两无所伤,这是他的第一着。而后邀请在天津的亲友故旧,先来此暂避危难,继而委托接近官府的人向当道游说,并寄发禀帖请各位官老爷的眷属公子小姐来青小住,在此军事倥偬、城里炮弹横飞的情况下,来此僦居自是求之不得的事,从此大车小辆奔波于津、青之间,赶到农历六月十八日(7月14日)郡城失守,骑马的,坐轿的,纷至沓来,大小官员,多不胜纪,其最著者有天津道台方恭钊、天津知府林际康、天津县知事阮国桢,统领黄星海、梅如筠、卞燮臣、何少甫、史善贻,观察潘子静,中营张、左营许,总察束★和辎重营吴等后勤人员。此外从河道乘船,或从陆路来青的难民亦不下几万人,还有各统领部下的败兵八千余众,完全由保甲局筹办食需,官军和难民带来的天津银钱商号开出钱帖,(当时市面使用制钱、银两不足,由地方银号和县银钱局开出钱帖,只限于在本地流通,等于现钞,)都需向保甲局换钱,帖越换越多,现金越换越少,后来深恐不能接济时发生抢夺,便经与天津府、天津县官方商量,贴出告示,准以天津钱帖在本地商号购买米面等物,等积有成数,由本行台(流亡政府自称)按帖分给银两,这样以来,铺户才敢收用,溃兵难民得此接应,方各相安,对生活困难户,也设法赈济。正如元结诗说:“是以陷邻境,此州独见全”。
  杨柳青河南义合庄的由来
  天津都城失守,义合拳民数万人遭内外反动军队镇压,不得不忍痛退出战斗,天下第一坛首领张德成左臂负伤,率领残部两千人,绕道西南郊农历六月二十二日(7月18日)进入杨柳青界,在运河岸饭店子街南口扎营,保甲局派出张乃仑、杜玉振、宋裕棠、郎大兴等往见,据云拳民弟兄现缺银钱粮米,望保甲局酌予补助,明日即由此往南,经碾砣咀、良王庄回独流,张乃仑答覆,现在杨柳青难民四万、败兵八千,又逢干旱少雨,夏秋粮食收成无望,所有银钱,也被难民、败兵的钱帖,兑换罄尽,这是实情,张老师众位心里也明白,一个小镇,每天突然增加五万多人公用,各粮商已无法维持,现在只有天津钱帖几万串,形同废纸,到别处也无法使用。张德成也亲眼看到在不远处安离二局前,嗷嗷待〓的难民,各人均手持食具,等此一粥度命,心亦恻然。当晚各拳民亦供粥一顿,次日一早即开拔而去。后闻张德成去王家口筹办粮饷,被当地豪绅骗至岸上,乱刀杀死,终年五十五岁,其它资料均说四十余不确。)后来杨柳青人为纪念义合拳,便把这一片扎营处,称为义合庄,民国后仅人家三~五户,后来逐步扩大向东南延伸,才形成目前的义合庄、前义合庄和后义合庄。
  天津县令阮国桢避往北仓
  天津县令阮国桢逃来杨柳青后,保甲局当即给他在乔家疙瘩安排了公馆,他自知与义合拳积怨太深,恐遭暗算不敢去住,就在保甲局内另辟一室栖身,当义合拳两千人开到河南饭店子大街南口扎营时,吓的他澈夜未眠,次日就伪称尚有公事,需亲去北仓向裕帅报告请示,保甲局派练勇二十名护送,由铁锅店经韩家墅去北仓,总督裕禄令他管理文案,拟稿将天津郡城失守情形向清政府报告,这一报告与张德成初次进津晋谒时的报告完全两样,把失城的责任,完全推给了义合拳,对义合拳极尽污蔑之能事,现节录如下:“乃该团野性难驯,日以仇教为名,四出抢掠,并不以攻打洋兵为心……十七日(7月13日)交战之先,约彼相助,乃借口时尚未至,或云日干不利,任意推诿,已非一次,即至进城,大军奋勇直前,忽四处地雷轰发,数十里内木石横飞,天地变色,当是之时,义合拳己不知去向,且值居民惊避之际,或掠良家财帛,或夺勇丁枪械,甚至抢劫衙署,焚烧街市,事后则解去红巾,逍遥远避,其素称为拳首者,迄今多日,终未见来,逃遁无踪,无从再为整顿。奴才等所部各军,肉博攻坚,为日已久,所损精锐太多,力不能支,是以暂退北仓,养畜精锐,稍为布置,再为设法前进”。《档案史料》这篇颠倒黑白的鬼话,说得多么顺口,然而十年前八旬以上的老人,都亲眼目睹,义合拳民当年是如何勇敢善战,不贪财、不奸淫,一切缴获归公,孰良孰奸绝非韩富荣一位老人的口述所证实,他们那篇昧着良心给清政府打上的报告,只能骗得慈禧那个老妖妇吧!
  刘十九的斗争精神
  刘十九是众义合拳首中的最机智勇敢,最有组织能力的青年指挥者,在郡城失守时,亲在天津河东,不分坛口派系,将该地作战的拳民共两万余人,在面临内外夹击的危难时刻,引导转移到高家村,到高家村后,曹福田、张德成的部分拳民,便返回原根据地(静海、独流),刘十九尚有精壮八千余人,他们在转移路上,捡拾了清败军遗弃的枪支弹药很多,他组织了一支相当两个团的快枪队,由高家村拳首张金才、于尚富,炒米店的陈金荣,马家寺村的张玉佩等负责训练。农历六月二十六日(7月22日)一支联军敌寇约三百人,来西郊南部扫荡,烧杀抢掠,刘十九亲率快枪队奋勇拦击,击毙敌寇二十余名,其余均逃回天津,从此刘十九威名大振,即以高家村为据点,深壕壁垒,与敌寇周旋。因联军的大目标是北京,只图后方暂时安定,小股敌寇扫荡西南郊,均对高家村绕道而行。
  后来离字团归附刘十九到保甲局索枪
  离字团首领滕德生,山东郑家口人,1900年几乎与张德成前后,在西沽附近于庄子设总坛,约三千人分坛口三十余处,郡城失守时,滕德生所率拳民,遭到向北仓撤退的宋庆、马玉昆等清军枪炮袭击败失惨重,只得沿子牙河岸向西方撤退,至当城。第六埠等地,经检点只余四百余人,因粮饷缺乏,一度去西北文安、永清等县徵得一些粮食,仍回当城一带。农历七月十四日(8月8日),有日本兵三百名至杨柳青雇船,当夜住船中,次日早觅得民船六~七十艘,押解回津,滕德生得到消息,即刻率拳民追来,至午刻始到,追己无及,乃在文昌阁扎营过夜,滕德生想及离字团拳民仅四百余人,力量单薄,且全系沧县以南的人,地径不熟,又难于粮饷,因决定向拳民宣示,欲留此处俟机规复天津者,仍留此地,归附刘十九乾字团,欲回南方从新建团者,可与本人同行,因此投奔刘十九者约二百人,其中有一曾在泊镇当过船工的拳民告诉刘十九,在五月间船泊沧州时,见有一船夜间有人抬有三木箱上船、放入舱内上盖粮食,看其二木箱很像装有机械,另一木箱可能是弹药,因我曾给清军运过这类物件,次早开船时,见其船桅上插有三角小红旗白色犬牙边,知是杨柳青船支标志,大概此木箱系由南皮张家运出,必到保甲局无疑,离字团提供了这一线索,使刘十九大喜过望,他立即挑选了二百名精壮队伍,农历
  七月十七日(8月11日)早,由炒米店奔到杨柳青中渡口,先令拳民二十名手持利刃渡河,列队保甲局门口,气势汹汹,保甲局当派梁永贵、杜辑五、杜玉振、郎大兴及徒手练勇二人过河见刘十九,刘十九迫不及待的问梁永贵等四人,“你们保甲局有枪多少支”?梁永贵等均言“保甲局没有枪,练勇全是木棍、单刀、花枪等物”,刘十九一听就急了,当即令拳民将四人上衣脱下,吊于栓马的木架子上,每人鞭背十下,刘十九对跟来两练勇说,“你二人速去通知保甲局,一刻钟不答复,每人再鞭十下,一个时辰不来,将这四个人头丢下河去,然后过河去焚杀保甲局,你们保甲局不是没有枪,你告诉石元仕,由沧州船上装来的两个长箱、一个方箱里边是什么”?练勇过了河将刘十九的一番话,如实说了一遍,石元仕知道事己败露,只好乖乖的从地窑里叫人把箱子抬出来,送过河去。刘一九打开箱子一看,里面每箱有毛瑟枪十二支,都用油光纸封志良好,全是崭新的,另一方箱子弹千余发,刘十九马上叫人给梁永贵等四人松了绑,说:“四位委屈了,这枪我们是为了打洋鬼子,你们回去向保甲局道谢,等打败洋鬼子原物奉还。”说完找了一辆大车,把木箱放在车里,扬长而去。原来本年五月上旬,石元仕给南皮张家写了一封信说:“近来义合乱民己进入直隶,请拨给枪械子弹做为护院之用,该价多少,由天津转付。”枪是夜间由张之万(清大学士)家抬出的,放进舱里,上又散放玉米等覆盖,这事是由护院薄金棠经手办的,并没有别人知道,此事百思不解,本来他就因接待天津逃来的权贵,因劳神致病,至今未痊,这下子又增加了病情,直到立冬后才见恢复。
  西南洼的一次血战
  刘十九得了杨柳青保甲局的三箱枪支弹药,回到了高家村,又过了两天,拳民在村南抓获奸细张老傻,经审讯据供由紫竹林来,有教民组成奸细队,张老傻便是其中之一,这奸细队派出共四人,准备血洗高家村时做响导,事后刘十九召集大小头目人一起商量,决定全部撤出高家村,免得焚杀这一弹丸之地,洋鬼子既然派出四个响导,可能有大规模的行动,我们把他们引到西大洼去,与之决战,可是又恐在大洼作战人少,便决定下帖召请乾字团曹福田相助,次日派人去静海,去了一天到傍晚才回信说:“曹老师己于前几天整队沿子牙河西去了”。原来曹福田撤到静海后,尚有四千余众,因本年干旱少雨,筹饷困难,而张德成死后,清兵豫军北来,天津败兵亦多在这一带休整重新改编,他便决定到西北地区重寻根据地,以备东山再起,后来证实曹福田在定州,为定州知府金永诱捕,押至保定被害。见《金永墓志铭》。刘十九胆大勇敢,仍是用“下大门”这一招,打仗靠硬拚来争取胜利,所以敌军多次进攻,总是被打的丢盔撂甲,逃回租界。但他究竟年轻没有灵活机动恶战略战术,他也知道鬼子是不肯罢休的,总有一天会有一场恶战,果然在农历七月二十五日(8月19日)美、英、日等组织了三千多人马,扑向高家村,刘十九率部反击,就在华庄子东南,姚家村、潘家楼以北,侯台子以西的大洼里展开了血战,多次击退侵略者,后来敌人包围上来,四面夹击,拳民死五百余人,联军亦死伤一百多,这就是有名的卫南洼大战,刘十九率众突围,跑到马家寺一带。后来刘十九才醒悟,在敌众我寡,装备不强的情况下,只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能更有效的争取胜利,硬拼是不行的。于是他便不时的出现在西郊、南郊一带,寻机消灭敌人,直到辛丑条约签订后,袁世凯接管了各国建立的军统衙门,刘十九见大势己去,以后就下落不明了。
  轰轰烈烈的义合拳运动,在帝国主义和国内反动派的残酷打击下,被迫失败了,但广大人民已经觉醒,近一步的明白了出卖人民利益,屈膝图存的满清政权,己不能代表中华民族而存在下去,以后仅仅的十年,就又暴发了资产阶级民主革命,一举推翻了统治中国近三百年的满清王朝。

知识出处

西青文史第四册

《西青文史第四册》

本书收录了《毛主席视察九一九》、《解放前杨柳青年画史略》、《在坎坷中生长的民间艺术之花——天津杨柳青年画》、《精武体育会创始年月及创始人——先祖元甲公生卒年月考》、《忆北平和平解放二三事》、《回忆杨柳青沦陷时期我在小学工作中的见闻》等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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