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电灯房与戴连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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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西青文史第二册》 图书
唯一号: 020620020230005672
颗粒名称: 旧电灯房与戴连波
分类号: K820.821
页数: 7
页码: 79-85
摘要: 这段文字描述了杨柳青地区的旧电灯房以及戴连波的故事。戴连波是旧电灯房的负责人,他以欺诈、敛财和威逼利诱等手段经营电灯房,利用其地位和关系在当地牟取暴利。然而,戴连波的嚣张无度最终遭到了报应,他在解放后被人民公审并判处死刑。
关键词: 旧电灯房 戴连波 杨柳青

内容

戴连波字春溪,本镇人,生于一八八一年。此人机智多谋,阴鸷毒辣。二十岁时,在镇西第六堡当河兵,因善于逢迎,被天津河务局提升为中亭堤护堤员,职务是管理由铁锅淀至杨芬港,这一段中亭堤的堤岸及树木。他备有小马一匹,代替步行,每年夏秋汛期,每天沿堤巡视,迂有险情,及时报告抢修,这样干到了近四十岁。
  招股筹建电灯房
  戴连波幼年和邻居傅金榜熟识,傅在天津比国电力公司工作,公休日回家,和戴连波偶然在路上相遇,客气了几句以后,说到对杨柳青还没有电灯照明,深为遗憾。戴听了心里一动。傅又说:“本镇那么多人口,那么多富豪,可惜没有一人为社会公益设想。其实这种行业,建立起来,利润比种地不止十倍,将来如果有人愿意投资经营,我将助一臂之力。”从此只要两人相见,就拿这事做话题,戴连波也无时不考虑电灯房的事儿,他也曾对经常过河,巡视农田的几家财主的管事人进行过游说,只是因为一般都知道他的为人,莫肯响应出力。
  民国八年(1919)春季,本镇猪市大街,有一家聚兴布店,资东经理,名子叫李士古,他善于理材,既经商又务农,在子牙河北有田地一百六十亩、自种自养,春种秋收,都需要雇用许多短工,并每天到地里来巡视监督。戴连波见他穿着打扮,面色气度,都和一般的农民不一样,从而引起了注意,久而久之,从点头之交,混到厮熟。并时常在下班后,到聚兴布店闲坐,有时店里打麻雀牌,人手不够,戴连波也跟着凑把手,就这样又认识了一个白琴轩。在赌麻雀牌时,戴连波不断把傅金榜打算帮购发电机,成立电灯房的事,进行宣传。白琴轩是当年新疆伊犁兴泰和京货店的津庄管事经理,赚了几万两银子的家私,自己在镇上还有一家庆生和轧油厂。听了戴连波的话,认为电灯房成立以后,用电力代替畜力,既可增加产量,还可减少雇工,降低成本,增强对同行业的竟争能力。于是和李士古二人,就有了投资的意向,并打算向亲友宣传,扩大投资面。
  戴连波见机而行,及时引来傅金榜和李士古、白琴轩二人见面,商谈了筹办电灯房的事儿,初步估定需要资金五万元,计发电机组三万元,线路厂房设备一万五千元,燃料五千元。具体认股是白琴轩、李士古各认股一万元;傅金榜凑了一万元;再从新疆贸易的亲友中,如新疆中路德聚堂药材庄赵昆山;伊犁德心堂药店郭希斋;伊犁振丰恒的后裔高雨洲;还有地方殷实户德祥庆的周敬斋;吉聚成的邵善成;种地户萧少兰等凑集两万元。
  急功近利,欲速不达
  赵昆山是去新疆较晚的一个新发户,很有财产,与戴连波住街坊,本来白琴轩、李士古计划动员赵昆山,也拿一万元入股。戴连波自恃赵昆山的老婆和自己的老婆是干姐妹,常在一起斗牌玩耍。戴连波想在筹集资金上露一手,就不等白琴轩等动员撮合,两口子一商量,决定通过内线,先把赵昆山这一万元拿过来买机器。并提出保证在一月内股金凑齐还账。赵太太认为数字太大,自己不敢作主,可架不住戴连波夫妻二人,甜言蜜语,结果赵太太拿来天津宝生银号一个五千元存折,说明一月内归还,别等赵昆山回来吵闹。戴连波虽口头答应,但钱一到手,心就变卦了,他想就是赵昆山回来,既便不愿意,也木已成舟,何况白琴轩等和他都有交情,事情也不难解决,日后赵太太也曾催讨了几次,可均被戴连波好说歹说搪塞过去了。不久赵昆山回到家来,一见自己的老婆擅自拿钱外借,大为恼火,逼着女人去找戴连波要钱。后来赵昆山也亲自和戴连波对了话,盛气之下,难免语言过头。结果还是李士古、白琴轩等出面,从中劝说,算是把这五千元入了股,从此赵昆山夫妻不合,到死也没交一句话。通过戴连波这种失信于人的作法,使股东们都有了戒心,已答应入股一万的,如李士古、白琴轩只拿出了一半,傅金榜也不敢找人投资了,他只把购买机器的一笔佣金,折算入了股。周敬斋、高雨洲、萧少兰、邵善成、郭希斋等人,最多的不过出资一千元,少的只有几百元,这样东凑西凑,总共实收了两万余元。此外还有一个在天津经营木厂的独流人,投入柽木杆若干根,折价入股。本来计划买一架二十年代的新机器,可以正常发电,到头来因为资金不足,只好花一万元,买来一台行将报废的旧机器,勉强办起了“电灯房”。
  在半瘫痪的状态下运转
  1921年5月,正式发电,当时轰动了全镇,四乡八村的人,也都投亲靠友,前来参观,大开眼界。特别是聚兴布店,到晚上在门前按了几串彩灯,在街上又用桌子放了一台座扇,电扇的绸罩上,挂了红绿绸条,风吹飘动,引得大人小孩,摩肩接踵,水泄不通,电灯房的开创,总算是当地一件好事,结果是好事多魔。
  本来如果戴连波按步就般的好好经营,办电灯房是有利可图的,但他毕竟是一个耍巴人的出身,根本不懂艰苦创业这一套,而是光想借着电灯房招摇撞骗,或以势压人,来扩大自己的财势和声望。他首先想到的是尊美堂石家,尊美堂房屋建筑有六千多平方米,如果安装电灯,至少需二三百盏,这样就可以依靠大树好乘凉。为此他亲自拿着印有“杨柳青电灯公司总经理戴春溪”的名片,到了尊美堂的账房,由账房先生张雁九接待了他,谈到安装电灯问题时,张雁九说:“因地方不靖,(直奉战争前夕)也为了几位少爷求学深造,准备全家移往天津居住,等以后再说罢。”就这样被回绝了,但他仍不死心,又找到当时地方管事绅董石佩珊。石佩珊与尊美堂虽然不是同族,却有着多方面的连系。他每天去石佩珊处献殷勤,没想到石佩珊家出了一桩人命案。原因是石佩珊与祥发号的杜辑五,有借贷关系,发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杜辑五在自家卧室里背着家人服食了鸦片,而后跑到石佩珊家,进门倒地死亡,为此石、杜两家打起了官司。戴连波为了利用石佩珊,依靠他找尊美堂按电灯,就自告奋勇与孟海山二人出头,替石佩珊到衙门打官司,孟海山负责料理丧事,这二人一显身手,把这场人命大案,总算是平息了下去,但石佩珊也就此下台不干了。结果为尊美堂按装电灯的事也没成功。戴连波替石佩珊打官司出了名,从此他在地面上走动官府,挑词架讼,支持对自己有利的一方,打击对自己无利的一方,地面上的土棍地头蛇们,都和他拉上了关系。他呢也就顺水行舟,极力扩大电灯房的业务。他不顾这台旧机器的负荷能力,不听傅金榜的劝告,盲目扩大电灯、电力用户。当时穷户人家按灯的很少,只有工商业和富裕户较多一些,但也不那么普遍。按装一盏电灯,工本费用户要交十五元,以先也没有计量表,按灯头包干计费,每灯每月电费一元。(三年后才开始有了电度表计量收费)若按现在物价比例的每度电一角六分钱,扣合起来要相差多少倍,尤其是发电时间,白天没电,晚上来了电也是红火,还不如煤油灯亮。本来是二百二十伏的电压,可有时换上一百一十伏的灯泡,也不致灼坏。夏季是晚八点送电,早晨五点停电;冬季是晚五点送电,早七点停电。发电、停电,都以鸣汽笛一分钟通知用电户,因为机器陈旧,又超负荷运转,所以时常停电,这样按了电灯的,还要准备着煤油灯腊烛等。电力户困难就更大了,比如白琴轩的庆生和轧油厂,原先用畜力,自有电以来,还是离不开牲畜,因为一旦停电仍用畜力,即便在正式用电时,一百七八十伏的电压,也难保证正常运转,当时用电力生产的轧油厂,共有九家,其中最殷实户有庆吉祥、鸿毓和、庆生和、双顺河、春毓公等。其它磨面业有东恒泰、西恒通、同新益、吉聚成、德聚号等。对这些户在供电上也大做文章,捞油水。电灯房的股东们,都靠边站,对白琴轩也是一样,他把电灯房看成了一己之私,为所欲为。他擅自规定电力户、到夜间十点才许合闸用电,这十几家电力户,门口都挂上深夜用电的木牌,由他弟弟戴连芳到处暗地查访,遇有提前用电的,那就要祸从天降,除断电罚款之外,还要给戴连波送钱、送礼,贿赂电工接线。当然也有特殊户,如吉聚成的邵作清,他父亲邵善成那一辈,与戴连波有些远亲,邵作清又认了戴连波做干佬,他不仅为吉聚成拉专线,别家没电或电力不足停产,他家照常用电;他还代吉聚成在商会、镇公所等地面的花销摊派上,以他的面子,给予减半关照。形成了大户少摊的倒置现象,不但如此,就是营业税、所得税,也是由他申报,实行少纳或减免。(税局主管到任,都要到他家拜客,不然就做不住。)群众暗地瞒怨说:“买卖都叫他一家干了。”可是吉聚成对戴连波的报酬,也是可观的,日常用钱,随来随取,吃米吃面,送上家门,每到春节,毫不例外的是一百五十斤猪肉,五袋澳洲粉,和其他禽旦鸡鱼等。同时在吉聚成的支持下,戴连波的四合院,也翻盖一新。
  善恶到头终有报
  由一九二一年到一九三七年,这十五年多的时间,电灯房就是在半瘫痪的情况下,维持下来的,最后每月所收电费,除出开支,竟没钱买煤了。戴连波时常召集电力户摊派借款,每家不止一次的,五十、一百的拿钱,日久天长,总是有借无还,也不准以电力费冲账,最后把借款也改做入股就算完事了。这与其说开电灯房,不如说是开阎王殿。
  戴连波这样横行,为什么没人敢管呢?主要的是四乡的土匪头子,如南乡的赵德谦、马文宾,杨芬港的大掌柜的,以及后来的李帽头,都和他有交往。在西渡口有一个专营卖原袋面粉的宝记号,是养小集船的张宝干的,他的儿子被杨芬港大掌柜的绑架了,就是戴连波去说的票,后来因要钱过多,张宝给的钱满足不了土匪的要求,把票撕掉了(弄死)。戴连波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嫁给了杨柳青警察分署长赵世昌的儿子赵恩汉(后为双口分驻所长),二女儿嫁给了明盛的周士瀛。更有他的叔父、和他弟戴连芳,都是青帮在家礼的老头,手底下有一、二百号徒弟。戴连波也曾与本地驻军师长董英斌是同参兄弟,也是天津恶霸刘广海的师叔,可以说公私两面,都有靠山和来头儿。
  一九三七年日寇侵占了华北,到三八年电灯房停业,由日本天津华北电电公司接管,直接向杨柳青输电。原设备日本不要,由业主自行清理,并把戴连波安排为杨柳青供电所顾问,月工资车马费联币二百元。华北电力公司杨柳青供电所,有天津派来的几个职工雇员和一个管事的日本人。戴连波很快的和这个日本人挂上勾,经常到他家去吃喝,对所内的职工,也拉拢教唆,先叫大家沾点便宜,被他抓住后,也就听由他摆布了。
  自从天津直接供电后,杨柳青电力、电灯,完全合乎标准了,申请按装电灯的户自然也就多了,电力经营业务随之有了很大发展。更因为日寇控制了华北的交通线,南粮不能北运,外洋的面粉进口,也已断绝;只靠当地附近县镇,和津浦、北宁、铁路沿线的一些粮食供应,货源日见狭窄,所以粮食一天比一天紧张。再加上一九三九年的洪水泛滥,天津城区以南,大部地方被淹没,仓库原有存粮,百分之八十的泡了汤。市里人到杨柳青买粮购面的,络绎不绝,从而使本镇的磨面业,有了极大的发展,电磨增添了几十家,按装好办,电力难通,这就给戴连波又造成了发财的好机会,用电吗?拿钱来,供电所的职员全听戴连波的,戴连波吃肉,他们起码也能跟着分碗汤喝。
  原有的发电机组和一切设备,日本人不要,戴连波把它卖给了胜芳,价格是联币五万元,这笔钱怎样处理的?据各股东反映,是分文未见,也没一个人敢出头去问他。旧电灯房的厂房、办公室,他也利用起来,开了一个福祥电磨房,他拉拢伪县政府,并和日本特务刘恩第,土匪李帽头等,一起组织,共同包办粮食、屠宰等牙税,鱼肉乡民,当时论财、论势,他简直就是杨柳青一带,不可一世的人物了。
  一九四五年日寇投降,国民党派员接收了天津,他晚去了一步,没有运动好,被撤消了顾问一职,失势后他听说旧日的青帮同参弟兄董英斌,又被蒋介石起用为东北行营总参谋长,他写了信去问候,没有回信,他又派人去东北,也没有见着。当时在解放大军压境,董英斌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又怎能顾的上他呢?
  国民党有一个下级军官,到了戴连波的家里,声称要占他两间房,做电报员的办公室,戴连波午睡初醒,出言拒绝,这军官火了,打了他一个嘴吧,戴连波那吃过这样的亏,一气之下,就瘫痪了,解放后因民愤太大,群众纷纷控诉,被捕后经过人民公审,被判死刑,处以枪决了,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人民政府终于为杨柳青人民除了这一害。

知识出处

西青文史第二册

《西青文史第二册》

本文介绍了一系列关于杨柳青地区的文史资料和相关内容,包括国外杨柳青年画、杨柳青石氏家族、杨柳青近现代运输、杨柳青棉花业沿革等。此外,还涉及了一些历史事件和人物传记,如沦陷时期的砸铜风波、庆生号的发家与年鹤民的敲诈等。最后,还提到了一些杨柳青地区的特色,如杨柳青公园的建设和杨柳青地名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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