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李帽头”罪恶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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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西青文史第一册》 图书
唯一号: 020620020230000443
颗粒名称: 土匪“李帽头”罪恶史
分类号: K828.9
页数: 8
页码: 111-118
摘要: 本文记述了李帽头是二溜子,补了乡丁的差事后与谢永德合谋绑架。在蔺老莘绑架案中,未能得手。后加入赵德谦匪帮,杀死李广建后成为自卫团长。在张少臣的帮助下,李帽头扩编土匪队,活跃在杨柳青地区,垄断粮食牙税。
关键词: 土匪 李帽头 事迹

内容

李帽头,原名李书田,字砚耕,西郊区上辛口乡小杜庄人,自幼不事生产,是一个有名的二溜子。他很早就没了父亲,那时小杜庄、还是属静海县的一个乡,乡公所的办公人员,见他没事可干,就给他补了一名乡丁的差事。实际上就是跑腿,他结识了当地保卫团团丁谢永德,俩人合谋就干起了绑票的勾当,后来竞成了恶贯津西的大土匪。
  一、绑架蔺老莘
  清末民初,军阀混战,直到1928年北伐以后,地面上从来也没有太平过。1930年,原山西军所辖方振武驻当城部分军队哗变,下级军官,廉价出卖武器弹药。有的一些士兵,和地方上的坏人勾结,啸聚为匪;有的村落成立地主武装,互相对抗。当时杨柳青附近各处,都不太平,绑架路劫,时有所闻。李帽头受到这种影响,也打起了鬼主意一一绑票。
  当时杨柳青有一个叫蔺老莘的,此人素以放高利贷为营生,在小杜庄放了很多钱,所以李帽头一眼就看准了他。于是便找来谢永德,还有一个姓李的,夜晚来到乡公所,仨人边喝酒边商定。等蔺老莘再来小杜庄时,由姓李的找他接洽借钱,缠住他,故意消磨时间,立字据,拿房地契做抵押,到下午四点钟以后,再放他走。李帽头和谢永德在村外二里处、一个小树林里埋伏,等蔺老莘到后,如果四下没人,就把他劫持到树林去,夜间再转移进村,押在谢永德家。如果有人不好下手,就在他后面跟一程,那里方便就在那里绑架。本来当时南乡一带,赵德谦等土匪,早已得势,外人也不会怀疑到他们身上。在那时一般有钱的人,都不敢在晚上独自行动,怕发生不测,可财迷心窍的蔺老莘,却一股劲的往钱上奔,这次幸亏蔺老莘在出村不远,遇上了一个熟人,二人说话答理,结伴同行,李帽头一看不好下手,就回到村里来。
  但是这位财神,怎好忍心舍掉,李帽头又连络了南乡的几个土匪,在光天化日之下,来到了杨柳青。那天正是一个集日,四外村庄来这里赶集的人特别多,谁也不会想到能发生这样的事,几个土匪竟然出现在蔺家,把蔺老莘押到中渡口河南,换了胶轮大车扬场而去。大车向南拉走很远,天黑了又折回到小杜庄附近。把蔺老莘捆住手脚,嘴里塞上棉花,两只眼睛用铜币和膏药粘牢,夜深人静,被带到谢永德的柴草棚里。下面早已挖好坑,将蔺老莘放进去,嘱他不准挣扎,上面铺席伪装,夜间送两次饭。并叫他给家写信要钱,大约有两个月,蔺老莘给家里写了五次信,家属送了五次钱,才允许在原树林里交人。等到最后一次交完钱,到树林里一看,却是个死老莘,这使蔺家家属大为恼火。因为李帽头等在绑架上,还是个外行,每次接钱,都是谢永德出面,家属已认出是他,就又花钱到静海县去告状,县里派人把谢永德和李某逮捕,李帽头却早已闻风而逃了。
  二、土匪当了自卫团长
  团泊洼是一片盐碱荒地,人烟稀少,五六尺高的芦苇,正是土匪出没的好去处。又是天津、静海边陲之地,市县武装也轻易到不了那里。李帽头逃到这块地方,认识了很多土匪头子,如赵德谦、张金声、孙小眼等。赵德谦见小伙子很精悍,就收留了他,叫他赶大车,因他冬天外出,常带着一顶破毡帽,人们都叫他“李帽头”、李帽头在赵德谦匪帮内入伙,很想露一手,好站住脚,赵德谦便顺风扬场,派他带人到小沙窝村,把那村住的李广建干掉,原来李广建是自卫团长,他熟悉这帮匪徒的聚处,向县政府作了报告,要求带兵去查抄。赵德谦知道了消息,就先发制人。夜间李帽头带了几个土匪,山小杜庄过河,摸进小沙窝,打死了李广建,并得了一把手枪。从此李帽头不但有了名,也有了枪,(以前绑蔺老莘,是谢永德的枪)在团泊洼交了得多土匪朋友,长了很多当土匪的知识和经验。1937年,芦沟桥事变,日寇占领天津,李帽头拉拢了十多个人,脱离了赵德谦,重新回到了小杜庄。伪静海县长王德春,知道他有人有枪,便委任了他当小杜庄自卫团长。从此李帽头的土匪队,一下子扩编到三十多人,在小杜庄扎了根。
  三、黑手伸到了杨柳青
  杨泖青有一个叫张少臣的,外号张眼镜子,在早,干过天津探访局,当过杨柳青警察署马巡警,开过暗娼,放过高利贷,是个无恶不做的流氓坏蛋。他见李帽头在附近各村,说一不二,就把自己的女儿,送给了李做第二房,攀上了势力贵亲。李帽头经常带着两名卫兵、和小老婆,到张少臣家来。杨柳青的地头蛇们,如潘少清、戴迮坡等,一心为虎作伥,竭力把结张少臣。凡足生財之道,都拉着张少臣一起干,如吃行市,包牙税,全有张少臣的1939年大水之后,闹粮荒,粮食市场很活跃,包办粮食牙税,收入很高,这牙税就由李帽头、张少臣、日本特务刘恩第一手把持。
  杨柳青药王庙西街继和胡同,有一住户叫赵昆山,他在新疆经营药材发家后,回来买了一所两个四合的大瓦房。1921年,戴连坡集资干电灯房时,通过戴赵两家妇女赌钱串门中的关系,骗借了赵昆山在宝生银号存款五千元。后来赵昆山知道了,为要钱发生口角,戴连坡虽然根本没还钱,还对赵昆山说他“诓骗”,并怀恨在心。今李帽头得势,戴就夸说赵昆山的这两个大四合院,如何高大坚固。怂恿李帽头象征性的花了几个钱,就把赵家后裔撵走,霸占了这所宅院,然后又以十倍的价格,卖了出去。李帽头尝到这个甜头;就叫张少臣四下打听,先后又以低价强买了河沿街万盛酱园;估衣街恒义源货栈;益德合首饰楼;鲜货市东的宝成肉铺;大新源鞋铺五家房院。致使原业主万盛的刘掌柜急瞎了眼睛,韩慕尧被逼而死。李帽头把这五家房子弄到手,不出一月,就以七至十倍的价钱卖给原住户,不买就强制搬家。
  他对杨柳青的富裕户,如有名的八大家和一些殷实商号,都不定时间的写信,或派人进门勒索。一些流氓坏蛋,也趁势狐假虎威的,从中找些便宜。如后大街大寺胡同口,有一家庆生杂货店,前店卖副食杂货,后店经营黑银号,生意很好,每接到要钱的恐吓信,都不敢怠慢。当城有个地主高广庆,和李帽头是盟兄弟,在庆生借款,从来不付利息。有一次因为市面银根紧,高广庆来借五百元被婉拒,第二天就接到李帽头的一封信,要钱五百元,这显然是高广庆使的坏,庆生只好乖乖的拿出一千元,派人送五百元给高广庆,另外五百元托高广庆转交李帽头,像这样的事件,是罄竹难书的。
  四、杀鸡给猴看
  1938年本镇的八大家裕盛董家,出了一个败家子董绍明,染上了海洛英嗜好。因裕盛的财产,都由董绍明的四叔控制着,经过后大道的卞三介绍,向放高利贷的恶霸彭玉田借了七百元的孝帽子钱,(即借债人家庭富有,为长辈控制,必须等家长死亡自己继承还债)字据写六千元,另外计息。后来家长知道了这事,把彭玉田找来,连利息共八千余元还清。彭玉田得了这么多的横财,当时哄动全镇,街头巷尾,议论纷纷。彭玉田得了钱也心里不安,他知道董家有个董绍良,在外面做大官,将来怕不好惹。只好拜求菩萨保佑,他把药王庙牌坊戏楼,油饰一新,又重建了娘娘庙的山门。并且把地方上的地痞流氓,都请吃了一顿,可就是把一个爱打官司的高津卫(罗锅)忘掉了。高津卫认为彭玉田没把他放在眼里,就给天津县政府写了一封匿名信,县里看到这块肥肉,那能放过,立即通知镇公所,叫彭玉田到案候审。彭只得托人运动,上下打点,总算平息过去。事后彭玉田查知是高津卫所为,就设法报复。后来他借着李帽头为母亲做寿的机会,送了一千元的红包,李帽头向彭致谢,彭玉田向李叙述了高津卫如何写黑信,和经镇公所传讯的经过,求李给他报仇。李帽头一看礼帐上,也没高津卫的份子,就立即答应下来,等寿事过后,一定给他点颜色看看。
  这一天天气晴朗,李帽头到了高津卫家,把他叫出来,带到镇公所门前,指着一块石磨叫他坐下。又命令随从张子亨,到厕所里提来一桶粪尿,由高津卫的头顶浇下去,弄的浑身上下,粪尿淋漓,高津卫坐在石磨上,一动也不敢动。李帽头进入镇公所,里边的人都站起来相迎,其中有个蒋麻子,赶紧倒了一碗茶,嘻皮笑脸的送上来,李帽头一拍桌子,把碗打翻了,群奸们吓了一跳。而后李帽头又指着外边说:“你高罗锅以后再敢冒坏水,我就砸直了你的罗锅,这次算便宜了你,只是叫你洗了个混水,下次就叫你洗清水,(淹死)”。其实他在屋里说话,高津卫是听不到的,他不过是敲山镇虎,总怕镇公所的人,和天津县衙门去说什么,借此告诫一番。这时有个刘文清进来找他,李帽头出来,刘文清向他说了两句什么,李帽头就走了。李走后刘才把高津卫带到河边,洗了个澡,换上由家里送来的衣服,又去澡塘重新洗了澡,再换了一次衣服才回家。
  这场狗咬狗的恶作剧,是大快人心的。可是当时这件轰动全镇的大事,为什么刘文清一出头,事情就轻易的了结了呢?这在后文中还有交待。
  五、图报复试爪天津卫
  在敌伪占领时期,地方上每年向农户摊派的各种花消,往往占全年收获量的百分之六、七十。静海县有一家地丰姓张,在杨芬港洼有几顷地,经戴敬泉介绍,与李帽头合种了两顷多麦子。说是合种,实际上李帽头什么也不拿,种子、肥料、雇工,都由张家开支。只不过叫他担个名声,这样,地方上一切花销摊派,就没人敢要了。麦子收获后,用船运到天津,卸进怡和斗店,当天成交过斗,卖后结账,按规定扣除落桟、过斗、牙税等费用,约一千元。李帽头一看就急了,无奈天津市不是他的势力范围,只得悻悻而回。后来李帽头听说怡和斗店经理王作勋是杨柳青人,就写了一封恐吓信,要一万元,不给就全家性命难保。王作勋看了信,找到他哥哥王作庸。王作庸是天津利和毛巾厂的经理,这个厂的东家是陈瀛洲,在民国初年常去大阪,与日本领事馆、工部局的人都很熟识。王作庸说不要理他,他如果敢来找,就叫日本抄他。后来李帽头又写了一次信,王作勋仍置之不理。事为本镇德庆公酒店经理王乐亭知道了,他出面疏通,让王作勋花钱,请李帽头在天津吃了一顿,才算了结。以后李帽头还打算绑架天津的一个资本家,这位资本家过去常和杨柳青南乡一带有交往,李帽头也是先去了一封信,要钱没人理。第二步就找了一个眼线和一名匪兵,在西南角寰球旅馆住下,每日到这家门口附近去盯梢,待机下手。这位资本家发现总有两个陌生人,在宅门附近盘环,就进入租界内隐藏起来。李帽头得知后,又亲自出马,在惠中饭店包了一个野妓住下,在那里蹲点指挥。这时日法租界因第二次世界大战,及法租界不断出现汉奸被杀事件,日法租界关系紧张,交界处双方都增加了岗哨盘查。李帽头一看不好下手,就在封锁租界前夕,无可奈何的回小杜庄了。
  李帽头在撤回小杜庄之前,一看在租界内绑架人不易,连花钱玩乐,也不那么方便,所以就结交了刘文清。因为刘文清有个侄婿姓周,是日租界五道杠的高级警官,很有权势。李帽头就先和刘文清的侄子拜了盟兄弟,间接交上了这个警官。接着又给刘文清磕头认了干爹,刘文清也借着李帽头的势力,在杨柳青扬眉吐气起来,所以给高津卫浇粪的事。他一句话就解决了。
  六、可耻的下场
  1945年八月十五日,日寇无条件投降,镇公所群奸解体。李帽头也心急如焚,惶惶不知所措,左思右想最后决定,对杨柳青来个大洗劫,捞它一把,而后逃之夭夭。于是他便趁着伪保安队撤往天津之际,把土匪队开到了河南玉皇庙广场。并派人冒充八路军,找到后大街万慈院内的临时维持会催要给养。其实他是来看动静,如果维持会没人,他就把队伍开进街里,来个大冼劫。没想到院里还真有八路军,就在李帽头的匪徒走出大门时,一颗子弹,结果了他的狗命。这一来吓的几个在外边巡风的匪兵,赶紧跑到河南报告。他们抓了几个夜晚回家的老百姓,用吊盖把那狗腿子的死尸搬到大桥,扔进河里,就夹着尾巴逃跑了。
  李帽头先是跑到北京,隐藏了一段时间。1947年又出来活动,他到了杨柳青,在回小杜庄路过中渡口大桥时,经人检举,被国民党军队扣留,解往天津伪警备司令部,关押起来。跟着他的人和张少臣,设法托人我门路。郭庄子有一个土乡绅王锡恩,他与李帽头过去很要好,听说李帽头被扣,就急忙跑到天津,去走门路。王锡恩的亲家是伪警备司令部看守所的所长。经过他的斡旋,不久就释放出来。当然贿赂钱是少不了的,仅王锡恩这个亲家,就接受了一付赤金镯子。李帽头出来,到了杨柳青,在街上大放厥词说,“李老爷出来了,杨柳青的坏小子们,你们有本事再把李老爷扣起来。”
  杨柳青有一个武旺元,是抗战时期潜伏下来的国民党特务,他化名姓张,人们全叫他张老西。他初来时投奔了伪村长张俊玺,后来和戴连和开棉花栈轧籽棉。经他介绍,李帽头跑到天津一个栈房,找王克余,与伪中央河北监察使李士冲见面。李士冲指示李帽头,可以回小杜庄招兵买马,按所招人数规定军级。李帽头欣喜若狂,连忙乘火车返回小杜庄。他在周李庄车站下车,出站南行过铁路涵洞时,被迎面一颗子弹穿透胸膛,一命呜呼了。
  打枪的人是南乡土匪赵德谦的儿子,叫大秃子。当初李帽头从赵匪部脱出时,早就成了喜欢冤家。后在日寇占领期间,李帽头的活动,主要是在小杜庄、桑园、当城、杨柳青一带,双方各不相扰。到了国民党时期,李帽头逃亡,赵家势力逐渐扩大,赵的儿子当了老君堂自卫队长。他虽在南乡,但良王庄、木厂、小杜庄,也属于他势力范围。李帽头和李士冲去挂勾,大秃子早已得到情报。他担心李帽头一旦东山再起,自己的地盘会被吞掉,故而来了个先下手为强。这匪与匪之间的矛盾斗争,虽说省了一颗革命的子弹,但到底使李帽头逃脱了人民的审判。

知识出处

西青文史第一册

《西青文史第一册》

本书记载了天津市西青区的人和事共十九篇文章,其内容都是出自西郊大地,内容包含:爱国武术家“霍元甲生平及其在海内外之影响”、“杨柳青年画史略”、“三赶西大营”、以及土匪赵德谦、李帽头的罪恶行径和革命志士在解放前夕深入敌占区对敌斗争的故事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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