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义和团威震保甲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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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杨柳青古今兵战传奇》 图书
唯一号: 020620020230000103
颗粒名称: 七 义和团威震保甲局
分类号: I277.3
页数: 13
页码: 50-62
摘要: 本文记述了天津的义和团在清朝末年兴起,由曹福田、刘呈祥、张德成等人领导,他们组织了数万人的团众,活动中心位于天津西郊区。义和团起初是白莲教派中的“八卦教”和“大刀会”演变而成,他们信奉神怪,并反对基督教和天主教,认为是异端邪说。义和团采用八卦为团号,口号是“反清灭洋”。义和团的活动存在反压迫、反侵略的一面,但也受封建迷信的影响。
关键词: 八卦教 大刀会 反清灭洋

内容

清庚子年(1900),天下大乱。官府肆虐百姓,洋人横行神州,激起义和团揭竿造反。
  清光绪二十五年(1899),义和拳在山东南部秘密活动,不久即传到河北,陆续蔓延到天津、北京郊区的广大农村,义和拳也逐步衍变为义和团。
  天津著名义和团首领,有“乾”字团的曹福田、刘呈祥,率众两万余人,设坛口七十六处,总坛设在张家窝;“坎”字团的首领是张德成,率众一万六千人,设坛口六十多处,总坛口曾在独流,又移至杨柳青镇东南的疙疸洼。他们的活动中心都在天津西郊区一带,随着斗争形势的发展,逐步转移到市内。
  义和团是由白莲教派中的“八卦教”、“大刀会”衍变而成。信奉神怪,竟连《三国演义》、《封神榜》、《西游记》、《杨家将》、《明英烈》等通俗小说中的人物尽量网罗其中。如关羽、诸葛亮、二郎神、孙悟空等,都成为供奉的偶像,自信诸神附体可以刀枪不入。
  义和团采用八卦中的乾、坤、震、巽、坎、离、艮、兑为团号。斗争口号是“反清灭洋”。以后随着清朝政府策略的改变,又提出“扶清灭洋”。义和团反对人们信奉基督教、天主教等洋教,认为其都是异端邪说,用来坑害中国百姓,于是到处焚教堂、杀教徒。称中国教徒是“二毛子”,严惩不贷。
  义和团虽有反压迫、反侵略的一面,但也有封建迷信的一面。
  义和团运动最初在山东起义,遭到山东巡抚毓贤的残酷镇压。他在辕门外设有两排木笼,把抓到的拳民打入木笼吊死示众,竟也未能阻挡义和团运动的发展。
  清廷得知义和团在近郊活动,特派提督聂士成重点在京山铁路沿线查捕。天津县衙也贴出告示,禁止拳民活动,但效果了了。
  清光绪二十六年(1900)三月,拳首刘得胜,自山东来到唐官屯,烧毁了教堂,又率众来到杨柳青,在街道各处转了一圈,最后选中了菜市大街北口的三义庙设了坛口。这里殿堂宽阔,设有庭院和山门。这庙是由东土地庙住持僧木沉兼管,殿门不锁,平时香客也不多。刘得胜觉得此庙出入方便,就在此处安顿下来。次日清晨,刘得胜就在殿前练了一趟拳,引来众多镇民围观,有好事的人们也跟他学起拳来。刘得胜还念念有词:“本人由山东来此,请殿内关老爷下凡,拯救一方灾难。去年秋麦没种上,到今天还是滴雨未下,都是洋鬼子、二毛子作孽,让邪门歪道遮住天,有雨难下,我们赶走洋鬼子,自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杨柳青的绅士们得知三义庙、白衣庙、玄帝庙等处都来了义和团,有些惊慌失措,便到石家大院找石元仕商量对策。石元仕听了也心里发毛。谁知祸不单行,尊美堂门外又出了岔子。
  原来石家门外来了一个黑脸大汉,指名道姓地要见石元仕。看门人把他拦住了,于是争吵起来。那人背着钱插子,一身的凶气。石元仕一听,又给吓蒙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指名要见我,恐怕来者不善。忙打发大管家张雁九代他“会客”,以便先摸清来人的底细。为防不测,又安排护院的薄教头,埋伏在客厅屏风后面见机行事。
  略加寒暄,那大汉开门见山地说:“俺是奉了大师兄张德成之命前来下书,请石三爷辛苦一趟。”说着从钱插子里拿出用黄纸写的请帖往桌子上一拍,张雁九接过来一看,写着:“石大绅士后天巳时来营叙茶”,下面落款是“坎字团张德成,地点疙疸洼”。
  薄教头一听此人是义和团,火冒三丈,一个箭步蹿到大汉面前,拉开架势,准备一斗。那大汉一声冷笑,顺手一甩,“嗖”的一声,一只飞镖打中了薄教头的帽子,正好把帽疙瘩打掉,吓得薄教头一身冷汗。张雁九恐怕把事情闹大了,得罪了义和团不好收场,连忙向大汉拱手作揖,又转身训斥薄教头:“不得无礼,等三爷回来饶不了你,还不快出去!”
  张雁九是一肚子心计,向来不吃眼前亏。为了应付这个僵局,打算先把下书人稳住了再拿主意,便故意安排人准备酒饭。谁知那大汉不吃这一套,不肯吃饭。张雁九只好又取来五吊钱送给大汉做辛苦费,也被大汉推在地上,说声:“谁来向你们要钱!”便大摇大摆地走了。
  石元仕听了张雁九的禀报,急得两手搓掌,在屋里转圈。众绅士只好劝说,没有过不去的河,咱们接着商量对策。到了饭口,还没研究出办法,便摆上了酒席边吃边谈:刘得胜立坛口的事,如不及时扑灭,等义和团在杨柳青成了气候,就会惹来大麻烦。若隐匿不报县衙,又会惹怒官府,真是左右犯难。这时,有人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妙计,俯在石元仕耳朵边说了,石元仕听了点头称赞:明面上对刘得胜等人热情招待,按时送茶送饭,殷勤款待,暗地里叫武汛衙门的刘老爷(本名刘金彪),派汛兵分头往县衙和督院去报信,把责任推到上边,这样既不得罪义和团,也不得罪官府,都留一条后路。这件事就这样拍板定论。
  最让人头痛的是怎样对付张德成,难度比较大,人们争论不休。有人说:“三爷是一镇之主,万万不可冒险,倘有好歹,追悔莫及!”也有人说:“这是张德成瞧得起三爷,还是去好,不然得罪了张德成,我们全得吃不了兜着走!”总之七嘴八舌,各有各的小九九。石元仕耷拉着眼皮,举棋不定。
  汽灯下的蚊子,围着灯罩嗡嗡转,晃得人更加心神不安。石元仕突然睁开眼睛来了注意,喊一声刘二爷:“我看最好请你辛苦一趟。你是翰林门第,有才学,走南闯北见过世面,足能应付。”刘二爷一听,忙把水烟袋墩在桌子上,两撇鲇鱼胡一撅说道:“我去,名不正言不顺。人家是指名道姓叫你去,这样办事多有不妥!”见石元仕听了也一时哑口无言。还是张雁九来得快,上前打了个欠身说:“各位老爷,在下倒有一计,不知该说不该说。”“讲。”石元仕点了头他才说:“那张德成只知三爷大名,并不相识,何不找个替身,假扮三爷模样,替三爷应付一趟?”石元仕听了连说:“上策,上策!但不知何人可作替身?”于是大家又议论纷纷半天,最后确定了杜辑五。石元仕看了一眼双狮挂钟说:“天都半夜了,各位回去吧。今天研究的事,千万不要走漏风声。”
  转天清早,张雁九来到鲜货市西边的“天发德”字号,这便是杜辑五开的肉铺。见了杜掌柜的,张雁九开口就道:“恭喜发财。”杜掌柜的说:“大管家别拿我开涮了,我都要关门了还发什么财?前者我因本钱周转不开,求你在石府借点银子都不肯答应……”张雁九忙拦住他的话头:“我正是为这事来的。”杜掌柜的一听才半信半疑地将他让到屋里。
  原来杜掌柜的相貌、身材与石元仕酷似,且巧言善辩,正是石元仕的好替身。张雁九说明来意后,杜掌柜边摇头边说:“这桩买卖我可不敢做,万一去了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把妻儿老小交给谁去!”张雁九又好言劝说了半天,他还是不同意。张就把脸一沉:“这可是三爷有意拉你,你可要算算这笔账,答应下来又是人情又是钱。”说着就把五十两银票往肉案子上一拍。杜掌柜的一见这么多银子,便有些动心。张雁九赶紧接着说:“事成之后,三爷还有赏。怎么样?”杜掌柜的似也再无话可说,便跟着张雁九来到了石府。奴仆们让他净身更衣,换上了石元仕的长袍马褂,居然真的很像石元仕。张管家又教他一些谈话礼节和行动架子,把平时跟随石三爷的亲信家丁叫来,与“假三爷”一一见了面,记准了姓名。最后,石元仕又给杜掌柜的指点一番,嘱咐他明天见了张德成多说奉承话,他要什么条件先答应下来,回来再说再议。
  第二天吃过早饭,一辆双套骡马轿车悄悄地赶出了石府,由四名家丁随从,直奔疙疸洼义和团大营而来。
  话分两头。再说在三义庙立坛口的刘得胜,和跟随他来的义和团小头目,忙乎着在各处建立新坛,晚上分别守候坛口,只他一个人睡在三义庙的殿堂里。天刚蒙蒙亮,武汛衙门的把总刘金彪,领着县衙的捕快和督院的兵丁,包围了三义庙,把附近的街
  道和巷口,也都设卡站岗,捕快们用脚踹开了殿门,不由分说,便把刘得胜锁拿,在别处又抓捕了五个小头目,一同投入天津监狱。义和团只知道刘得胜来杨柳青,可被捕的事却蒙在鼓里一概不知。
  再说杜辑五扮作石元仕,一行人马来到疙疸洼义和团的大营,在门外呈上大红拜帖,上书“石元仕谨拜”。不一会儿,只见几十名拳勇各持刀枪分列两旁,中间走出一个身佩腰刀的大汉。“石元仕”连忙小步趋前,躬身作揖,开口便说:“久闻大师兄威名,如雷贯耳,今日相见,真乃三生有幸!”那大汉也不还礼,只说道:“大师兄还在里边呢,跟我来吧。”
  拐了一个弯,“石元仕”见迎面走来一个头面人物,身穿四开襟的夏布长衫,深蓝粗布灯笼裤,脚踩一双皂色大洒鞋,腰束铜钉板带,身佩青龙宝剑,虽然有些客气,可双目逼人。“石元仕”心里有些发毛,汗珠子直往下掉,等主人把他让进房去,落座之后,说了几句客套,杜掌柜才认定他是张德成。
  “石元仕”坐在一张旧八仙桌旁,谈话之间,张德成也在打量这位“石元仕”。只见他身穿豆灰色纺绸长袍,外罩乌纱团花马褂,身挂一串吉庆玉佩和鲨鱼皮眼镜盒,下面是浅灰横罗裤,头戴红疙瘩青纱镶玉小帽,足蹬礼服呢千层底圆脸皂鞋,手里摇着紫竹透花股子折扇,那个油星星的脸上直冒汗,言语发涩,面带惊色。张德成以为他不过是个土财主,没见过阵势,也就没有多想什么,就撤去了左右人等。“石元仕”这才稳住了心。
  张德成直截了当地问镇上的情况,“石元仕”本着“上天言好事”的路子说:“最近三义庙等处,正操办建立坛口,只等择日点香了。很多镇民都欢迎义和团。镇上没有‘在直眼的’(指洋教徒),一向平安无事。”杜掌柜虽然知道说的都是假话,一时却骗过了张德成。
  眼下,张德成正忙着准备攻打天津,去捣毁洋鬼子的据点,虽然对“石元仕”半信半疑,料他也成不了气候,就把话题一转,要了两个条件:一是要求镇内财主们献粮百石,支持义和团,并限期送到;二是不准窝藏二毛子,一经发现立即押送神坛发落。“石元仕”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口称:“遵命,照办,照办!”
  此刻也算到了饭口,这位“三爷”早就有些饿了,心想,他们既是请去赴宴,怎么还不摆席呢?正胡思乱想之际,进来一人提着酒葫芦放到桌上,随后有人摆上四盘素菜,最后提来一篮子窝窝头。他想这叫赴宴吗?我在家里都不吃这个。张德成看出“石元仕”的心思,便说:“山东、河北一带连年灾荒,庄户人家连这个都吃不上,这在坛上也算是上等饭食了!”“石元仕”不好不吃,随便应付了几口,就推说已经饱了。
  张德成对这个“土财主”的表现还算满意,料他没有多大问题,便传命送客。正是烈日当头,杜掌柜一行人马,好似离弦的箭,一溜烟跑回了杨柳青。
  再说官府在杨柳青逮了刘得胜一伙义和团,第二天天津知县便在镇上贴了安民告示,无非是禁止义和团活动云云。自从官府在镇上捉了几个义和团,地方暂时平静下来。可石元仕却不敢违抗张德成的命令,凑齐了百石粮食,乖乖地送到义和团大营,背着县衙的禁令,吃了个哑巴亏。
  石元仕和乡绅们已经预感到“山雨欲来风满楼”,万一与义和团闹翻了,那还得了。为了及早防备,经过秘密商议,决定成立一支地主武装——全盛保甲局,美其名曰“保护乡里”,实际是为保护地主的生命和财产。
  庚子年(1900)五月十八,镇上的豪绅和八大家齐集石家大院,共商筹备大计。大会上,选出石氏族长石元仕、四品封职岁贡生刘恩晋、举人刘文蔚(曾任伏羌县令,今甘肃甘古县)、五品衔举人王炳奎,五品封职附贡生刘恩波、举人王兆泰、候选魁文阁典籍周锦树、孝廉方正石作瑗等八人为保甲局局董,复请出县丞石作琚、盐政使衔董汇蕃并知名人士崔桂林、张乃仑等数十人为帮办,即日宣告保甲局成立,并报请官府备案。
  保甲局特聘举人靳少棠做管带,每日操练招募来的三百名壮士,又命十六处水局组织“伍善”(义务防火员)配合,在各处路口添加岗哨,并在集市巡行,以壮声威。连同武汛衙门的汛兵,共有七百人之多,只工钱和吃喝,日需二百串,统由全镇凑捐。
  就在五月下旬,清政府改变了对待义和团的政策,“改剿为抚”,义和团也相应地由“反清灭洋”转变为“扶清灭洋”。在天津吕祖堂等地设坛的张德成、曹福田等开始公开身份露面,拳民纷纷进入天津设坛。
  农历五月二十,义和团挟官府打开军械库、监狱,取走弹药和武器,放出狱囚。其中就有在三义庙被逮走的刘得胜等人。当时引领逮捕他们的是杨柳青武汛衙门刘金彪,闻讯早已吓得不敢露面。刘得胜出狱后,养了几天身体,便在曹福田支持下,领了一队拳勇,来到杨柳青,先找刘金彪算账。保甲局的管带靳少棠听说刘得胜来了,命令壮丁们快撤,他自己也藏了起来。义和团人人手持雪亮的大刀,气势汹汹地进了镇,直奔武汛衙门。先把大门砸坏,又把公案掀翻,汛兵们逃得一人不见,刘金彪急忙越墙而逃,躲在不远处的苇子坑里查看动静。刘得胜带人又来到石家大院,把保甲局的牌子摘下来踹烂,来不及躲藏的几位局董和帮办点头哈腰、好话连篇,三说两说才把刘得胜请到了客厅。石元仕听家丁禀报说义和团在前院造反,也吓坏了,但还是由两名家丁扶着,来到前院,一面向刘得胜赔礼道歉,一面说刘金彪报案的事也是为“例行公事”,本意并非与大师兄作对,本人还责怪他多事、惹祸。况且张德成大师兄也知道了这件事,镇上来了很多义和团勇,找到刘金彪二话没说,就绑在了树上,先用马鞭子打了一顿,还要把他杀了祭坛,是我们全都跪在地上为他求情,张德成大师兄看在我镇献粮百石的情分上,才留下了他一条命。这回大师兄来了,不过也是出出气就行了。
  说着,石元仕马上命人给刘得胜一伙人摆上了五桌酒席。刘得胜一见到饭菜也想起在三义庙时,镇上给他送茶送饭的事,觉得镇上待他也有好处。刘得胜也是个讲义气的汉子,也便就此作罢。饭也没吃,带着拳勇匆匆回天津市去了。
  刚送走了刘得胜,又从南乡来了另一伙义和团,从中渡口至石家大院,挤满了前后街,保甲局的岗哨四散奔逃。有人禀报了石元仕,他听了自然大吃一惊,顿时浑身酥软,半天说不出话来。大管家急忙取来安宫牛黄丸让他服用,劝三爷好好儿休息,外边的事由值班的局董们应付。保甲局本就设在石家大院的前院,在场的局董们哪还有什么主意,都来看望石元仕,纷纷说:三爷这棵树可不能倒啊。内眷们也说义和团要什么条件都行,只要给老爷留条命就好。一时石家大院里乱成一团。
  说时迟,那时快,义和团已冲进院子里,领头的却是一位少年,劈头就问保甲局有多少枪支。一位局董说:我们都是红缨枪,还有几把大刀片。那少年说,少废话,我们说的是火枪!局董直摇头,实在没有。
  这位少年来历不凡,他叫刘呈祥,山东人,因年方十九岁,人称“刘十九”,是乾字团著名首领之一,自立一派,称“下大门”。年初,刘十九来到静海县二堡村,发展拳民近百,供奉二郎神杨戬,建立了坛口,揭竿而起。五月初七,有洋兵一队,在赶赴静海途中,用枪嬉杀儿童数名,激起民愤,刘十九率领队伍赶到,截杀洋兵,大打出手,洋兵伤亡多人后逃回天津。后遇清兵百人,一鼓作气,杀清兵二十多人,夺火枪二十一支,清兵不敢入境而逃,从此威名大振。后来刘十九接受曹福田的邀请,加入了义和团乾字团,他的队伍也发展到三千之众。其中有一位在泊镇当过船工的拳民,密告刘十九,五月间船泊沧州,见有一船夜间抬着三个木箱上来,上盖粮食隐藏,听说是“南皮张”运往杨柳青石家的。木箱沉重,好像是机器一类的东西。刘十九得知后寻思:石家要机器干什么,一定是枪支!便立即拉着队伍奔向杨柳青,才引起向保甲局要枪的事来。
  保甲局值班的四个局董和帮办,一口咬定没有枪。刘十九怒不可遏,令拳民扒下他们的上衣,拴在门外的马架子上,每人鞭背十下,立刻每个人的背上都红肿得冒起了血筋。说再等一刻钟不见答复,就将他们的人头丢到河里喂了王八。这时,从上房里由二人架着石元仕出来了。石元仕心里明白,准是上回自沧州运枪的事走漏了风声,再隐瞒下去就会惹出塌天大祸,干脆实话实说吧。刘十九见了石元仕,直截了当地怒目相向:“你运来的三个木箱里装的什么?”“是我们亲家张之万(大学士)从南皮家里运到沧州的枪支,送给我家护院使用的。这些枪都没用过,外面的人也都不知道。既然大师兄来要,情愿奉送。”说着命家丁从地窖里抬出三个木箱,当面打开,原来,其中的两个箱子里,每箱装着十二支毛瑟枪,另一箱是弹药,有两千发子弹。“烧蓝”色的枪支,都用油光纸包着。刘十九向来没见过新枪,这回算大开眼界。一想门外还吊着人呢,马上叫拳民给他们松绑,并说:“四位受委屈了!”一时令他们哭笑不得。刘十九撤走时对石元仕说:“这枪我们借去一用,等打败洋毛子我们就原物奉还!”石元仕满脸苦笑,百思不得其解:运枪的事是薄教头一手经办的,义和团怎么会知道呢?看来真应了那句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事后大病一场。
  石元仕连连遭到义和团的打击,受了很多窝囊气,一直耿耿于怀。他怪罪保甲局只是装出样子吓唬人,出了事一点屁用也不顶,到了紧要关头,跑的跑了,溜的溜了,靳少棠这个管带,竟连个人影都不见!
  义和团战败退出市内以后,石元仕决心依靠洋人。于是就带着翻译安冠卿,陪他到狮子林八国联军总部游说,并终于和洋人挂上了钩。在他分布在市内和外县的二十八个当铺,都挂上了由联军总部签发的布告,明令是侵略军的保护范围,就连杨柳青以南冯高庄的“石氏坟茔”都在保护之列。曾有日军一队过此,把马都拴在石家坟地内,当看到看坟的人出示的联军总部护照后,忙“哈依,哈依”地退了出来。
  从此石元仕的轿车围子上,也挂上了联军的护照,在市内各国租界通行无阻,站岗的洋兵见了都要行礼,真是出尽了风头。一时石大绅士名噪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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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青古今兵战传奇

《杨柳青古今兵战传奇》

本文记述了杨柳青古今兵战传奇包含乾宁军鏖战古柳口、李咬住诈降破元兵、白莲教败走杨柳青、周遇吉伏兵玉皇庙、太平军血战稍直口、义和团威震保甲局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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