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图书馆

在国营大津紡織机械厂热处理車間高温电爐的旁边，有一部无人操縱的热工仪器在自动地工作着。它叫做“程序控制仪”。
  紅色指示灯沿着旣定的工艺路綫，准确地發出了和变換着各种指示信号：时而升温——保温，时而降温；第一个程序完成了，第二个程序紧接着就开始了……，忽然，鳴蜂器發出了嗡嗡嗡的响声，它是在吿訴工人：現在最后一道程序已經完成了，准备出爐，这时，一个靑年工人習慣地打开高温加热爐，把一筐、兩筐……成百上千的零件取出来，接着，他又熟練地放进一批需要加热的零件，盖上爐盖，用手一擰电鈕，加热爐又繼續自动地工作起来。有了这部仪器，不但节省了人力和时間，而更重要的是，从根本上杜絕了由于人工控制爐温不准而造成成千上万件产品报廢的問題，幷为热处理实現自动化奠定了基础。
  談到这部結構复杂而精密的仪器的創造者，他幷不是什么受过高等敎育的工程师或专家，而是一个二十二岁的共靑团員、1959年9月才出师的二級計量工张振奎。兩年多来，他在党的培养敎育下，依靠老师傅和同志們的帮助，实現了三十一項革新建議，其中重大的有“程序控制仪”、“綜合检定仪”等四項。这个年輕人在兩缂多以前，还是一个空軍部队的战士，不但不会制造什么“程序控制仪”，而且根本沒有想到自己要到計量室工作。可是今天，他却由于在这个崗位上实現了重大的革新創造，当选为天津市1959年特等劳动模范。张振奎的事迹，非常鮮明地吿訴我們：坚决听党的話，树立雄心大志，从当前的生产实际需要出發，脚踏实地，刻苦鑽硏，破除迷信，敢想敢干，这是一条实現重大革新創造、攀登科学技术高峰的完全正确的道路。即使一个靑年的技术水平不高、知識不足；即使原来对于自己所从事的工作还很不熟悉，只要坚决地循着这条道路走，也完全可能得到令人鼓舞的和兴奋的重大成就。
  在新的工作崗位上
  那是在1957年9月3日下午，在天津紡織机械厂人事科里，有一个身材魁梧、圓方臉、濃眉大眼，身穿淺綠色上衣、藍布褲子的空軍服裝的年輕人，正和五十多岁的王科长亲切地交談着。
  “你喜欢做什么工作？”王科长問他。
  “我想当学徒工，学車工、鉗工都可以。”张振奎回答的語气很肯定，好象早已就做出了这样一个决定似的。
  “噢，这一点恐怕不行吧！咱厂各車間車工、鉗工定員巳經够了。”稍微停了一会儿，王科长接着說：“現在咱厂計量室很需要一个高中畢业生，我看你的条件滿适合，你去搞温度表好嗎？”
  “去搞温度表！”眞是出乎意料之外，张振奎怔住了。他心想：难道讓我龈那些“玻璃棍”去打交道嗎？凭我这么高的个子，又有力气，整天摆弄那个玩艺儿多沒意思，有劲哪能使得出来呢！于是，他对王科长說：“我干那个太不合适了。”
  然而，他的这种心思很快就被这位經历丰富的王科长察覚了，他旣是解釋又是說服地說：“可不能低估这热工計量員，他的貴任就象部队里的哨兵似的，在这个崗位上如果尽到責任，出色地完成任务，那就可以避免国家財产的損失。我看你还是到計量室熟悉一下吧，以后有什么問題再来找我。”张振奎还象在部队回答首长的指示一样，亳不犹疑地說：“服从組織分配！”嘴里是这么說，可內心对这热工計量員工祚还是有点不大滿意。
  在去往車間的路上，检查科长张萃芳对张振奎說：“小伙子，好好干啊！无論在什么崗位上，能不能出色地完成党交給的任务，就要看你有沒有志气了。就拿你这热工計量員的工作和全厂的关系来說吧！它就象机器上每一个零件都和整个机器密切不可分一样，是缺少不得的。你想一想，如果我們对高溫計（表）检查不好，失去它对生产的指导作用，曳热处理就会造成大量退修、报廢，影响全广任务的完成。”
  到了检查科，张振奎跟着热工計量組长、共靑团員赵一光，走进了自己要在这里工作的地方——計量室。这是一个很簡陋的小屋，屋里只有七、八十只已經坏了的、迫切需要修理的高温計，还有几盤銅絲似的东西。赵一光拿起一盤小銅絲說：“这叫热电偶。”张振奎心想：“一盤小銅絲，干嘛起这么大的名称呢！”“这地方要什么、沒有什么，能学出什么名堂呢！”当时他还暗想：“明天再去找人事科长-，要求学車工、鉗工算了。”
  逯里，一切对他都是陌生的。然而，那些老工人对他非常热情。当张振奎走近电爐旁时，有的老工人指着爐上殘旧的仪表殷切地对他說道：
  “这些东西还不如我們的眼睛頂事呢，放在这儿反倒耽悞事。”
  “是啊，过去有一爐‘錠杆’，就是因为表不准給报廢了！”
  “沒有热工仪表，干活就象沒有眼睛一样！”
  是的，老工人們的每一句話都是意味深长的。张振奎从他們話里，开始感到党分配他做这一工作，眞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工作啊！
  他回到家里，習慣地拿起他从部队带回来的胡琴。陣陣悅耳的琴弦声，引他回想起在部队里首长和同志們欢送他和其他同志轉建的那一天。
  那天，正好是八一建軍节。在那个热烈的欢送会上，张振奎就是用这把胡琴为同志們演奏了节目。部队首长，幷亲自向他們即将轉建的同志們講了話。首长說：“一个革命轉建軍人，一定要發揚中国人民解放軍的光荣傳統，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艰苦奋斗，服从組織分配，在新的工作崗位上学好本領，建設祖国……。”想到这里，他暗自問自己：“张振奎，你是个共靑团員，党一个多月以前嘱咐的話你怎么忘了呢？党要求革命軍人要服从組織分配，可是你却凭个人願望挑工种，……太辜負党的期望了，太自私……。”他决定要做好計量員的工作。
  按照行政的規定凡是在計量室的工作人員都按行政干部待遇，张振奎的职务照理应当是个練習生。而他却对領导解釋說：“我現在什么都不会，还是当个学徒工先到生产中鍛煉鍛煉，从头学起吧！”
  做一个計量員的决心下定后，要求尽快掌握技术的心情也就迫切起来。于是，他就决定在实际工作中通过检修坏的高温計（表），来学習技术。有一次，当他打开毫伏表，用他那粗大的手拆卸表里象針粗細的螺絲等零件吋，不仅螺絲沒落下来，反而把軸承鋅、鋁合金板都弄弯了，这只仪表就因此白白扔掉了。还有一次，当他把仪表拆开后，里边幷沒有坏，只不过是因为土多了一些，造成机器滑动不灵。遇到这种現象本应用小刷子刷一刷，把塵土刷出去就可以了，可是他却用嘴鼓足了气去吹，这一吹不当紧，反把油絲吹得乱成一团。他就这样在学習技术的道路上，一次再次地碰着釘子。这时，他多么希望有人来指点指点他啊！但厂內又沒有精通修表技术的人。为这事可眞把他急坏了。一天，他下班路过一个鐘表店，隔窗看到一个老工人正在拆卸着手表上的小螺絲，干的是那么俐落、巧妙，不一会儿一只手表就拆卸完了。这一下可眞把张振奎吸引往了。他心想：隔行不隔理，要是能学会修表技术，再修高温計（表）不就能行了嗎？他情不自禁地走了进去，站在修表老工人面前，瞪着兩只大眼睛，貪婪地看着。修表老工人猛抬头一看，習慣地問道：
  “修表嗎？”
  “不，我是来学修表的。”张振奎笑着說。
  “唉！你在哪个单位工作？”
  “我在天津紡織机械厂热工計量室。”
  “怎么，那个工厂还修手表？”
  “不修手表，修高溫計（表）。”张振奎停了一下，恳切地說：“我想拜你当老师，向你学修手表的技术。我想，这对学習修高温計（表），一定很有帮助。”
  “好吧。旣然你願意学，我就敎給你，不过你要知道，熟中才能生巧呢！希望你有空余时間多来几趟那就好了。”老工人被他所感动，答应了他的要求。
  从这以后，张振奎下班后有时間就来，星期日也来学。修表老工人就掰开揉碎地敎給他。象怎么用改錐（手捻），拆卸表的零件等技术操作。就这样，他用了五个星期天和許多班盾业余时間，終于学会了使用手捻、小鑷子，磨宝石軸承、換油絲等十几种工具和零件的使用和修理技术，幷在学習中，結合着修高温計（表）来实际运用。三个月过去后，他不但能修好高温計（表），而且还熟練地掌握了二十多种枝驗高温計（表）的工具。在修理高温計过程中，“热电偶”經常断，有吋一天要断十多根，可是电焊工又忙不过来。为了解决这个問題，他就抽空隙去电焊車間学电焊。在电焊工的帮助下，仅仅用了三天时間，他就能自已焊接热电偶絲了。
  在学習修表技术的同吋，张振奎还認眞学習电子学，力求在科学知識領域中丰富自己，以便将工作做得更多更好。张振奎除了长期訂閱“电世界”、“无綫电”以外，还經常閱讀外文技术晝籍。张振奎看不懂俄文、德文，就請人先敎字母，学着查字典。开头几夫，他讀十个字得查八个，一边查一边記笔記，一天看不完兩頁書。但是张振奎有这祥一个决心：只要坚持学下去，不三天打魚兩天晒网，今天不会的，終究有一天能学会！张振奎每天讀書要讀到夜間十一、二点鐘，兩年如一日地坚持学習着。在学習中张振奎有一些微积分公式和物理定律看不懂，就把它記下来，在星期天到母校（市一中）去請敎自己过去的老师，直到完全弄通为止。兩年来，由于张振奎脚踏实地地学習，不倦地学習，終于学会了二十多种热工仪表的構造和原理，为革新技术、攀登科学技术高峰鋪下了基石。
  由于他在实际生产知識和技术理論方面迅速的提高，在1958年大躍进中，这个进厂剛剛一年多的小伙子，就針对热处理溫度控制不准等生产中的問題，提出和实現了十四項革新建議，突破了生产土許多关鍵問題。
  从生产需要出發
  1959年8-9月間，国营天津紡織机械厂的生产任务翻了一番，各車間計划都在成倍躍进，这时，計量室跟不上新的躍进形势的情况，就显得更加突出。計量室修表的只有兩个人：张振奎和一个新进厂的徒工。根据生产任务增长的需要，检定仪表必須要有八套仪器，可是当吋厂子里只有三套，而一时又买不到。另外，修表的任务也很重，不少修理活，一弄就得半天多。他倆忙了个手脚朝天，还是不能滿足生产的需要。有一次，高温回火爐因仪表坏了，沒及吋修好，就造成停爐一天。有的工人給张振奎提意見說；“忙不过来，干脆找領导要人吧，要不，想办法多添点仪器！”一个比一个迫切而紧急的检修任务，眞象千斤重担压在张振奎的身上，急得他拿不出主意。他想去找領导要人，又一想：不行！党的总路綫要求多快好省，一遇到困难就在添人、添設备上打圈子，是不符合总路綫精神的。不，不能去找領导，自己应該动腦筋想办法。正在这时，一个工人和他打趣地說：“小伙子，怎么又回来啦？我看你別充万能！”张振奎灵机一动：“万能！是呀，設备种类多，仪器少，人手不够，如果把各个机器的特点都綜合起来，搞一个‘万能仪表’一台多用，不就能行了嗎！”他想，現在不是有三套仪器的設备嗎？如果把这三套組成一个綜合性的检定仪器，用来检定所有的設备行不行呢？他和同志們說了这个想法，得到工人們的热烈支持。于是，馬上找党支部去汇报，当即受到了党的鼓励。
  党的鼓励和同伴們的支持更加坚定了他的信心。他为了尽快把綜合检定仪器制做出来，首先就用現有的电阻箱、电位計、毫伏产生器等三套設备逐个进行試驗。試驗的結果，都沒有發現任伺問題。可是把三套設备組成一体后再一試驗，問題就出来了。因为不同仪表有不同的綫路，挨个都需要人運接，接一个就要四十多分鐘，这样不仅不能及时解决問題，反而更影响了生产。一个工人說：“小张，我提个意見，你能不能搞一个电动化的，就象自动車床一样，一按电鈕就解决問題，那多么省时間啊！”“自动电鈕”这四个字深深启發了他。他想：怎么事能做到这一步呢？当天下班后，他就一口气跑到技犬資料室，又翻又找，突然在一本电器測量仪表检定書的一段綫路轉換过程的圖解和說明中，看到綫路轉換方式，其中有轉換开关（供电源方向）、波段开关（分綫路）、微分开关（变化形式）的說明。他心想：如果根据这些原理，組合起来的話，加上不同的电鈕，同吋一按分綫路、变化形式……不就能主动控制了嗎？他眞象获得至宝一样，回家連母亲屋也沒去，走进自己住的东房小单間，就动手画起圖来，一直搞到夜深。一天、兩天……經过十多天时間，把綫路圖紙画好了。接着，就和他的助手共靑团員苏潤琴利用业余时間进行突击試驗。他們整整苦战了半个多月，战胜了四次失败、困难，終于制成一种专用的綜合检定仪器。用这种仪器就能检定热处理車間十二种主要仪表。从此，因仪器設备少、检驗不准、供应不及时而經常影响生产計划完成的大关鍵迎刃而解了。工人們給它起了一个名，叫做“万能綜合检定仪”。
  张振奎不仅根据生产任务的需要来确定自已的技术革新項目，而且还經常深入車間去主动听取老工人的意見。兩年多来，张振奎切身体会到，老工人每提出一个問題或是一个想法，都是有着丰富的生产經驗作根据的，所以，他經常根据老工人提出的坐产問題，来确定自己的技术革新方向。有一次，张振奎在車間里，一位老师傅問他：“这个温度表不准，是不是电偶絲細了？”这句話猛然提醒了张振奎，他想：电偶絲总是在1000℃上下的高温爐中，虽然偶絲有保护管，耐高温，但是日久天长，还是要由粗变細的，这样，即使好的仪表反应爐温也就不准了。于是，他长期以来，一直沒能找到的准确的仪表为什么放在爐上反应爐温不准的問顯，終于在老师傅的启示下找到了。他采取了預先測定偶絲粗細的措施，解决了这个生产关鍵問題，对保証产品質量起了很大作用。
  不断革命，繼續躍进
  在“万能綜合检定仪”試驗成功之后，生产的需要又向张振奎提出了新的課題。一天，他正在热处理車間检查仪表，看到工人坐在焠火爐旁边，目不轉晴地瞪着爐子、仪表、电表……，一直盯到二十多个小时以后，零件才能出爐。按照这种老作法，如果工人有一点疏忽大意，就会造成惊人的損失。过去有一次，就因为沒掌握好时間沒看准表，就使得鑄工、机工、鉗工等工种已經加工好的罗拉、銅管……上万件的紡織机器零件造成廢品。当时領导上为了堵塞这个漏洞，曾經派去技术人員分三班做記录，检查强度、时間等情况，但問題仍沒得到很好解决，报廢、退修还是不断出現。小张检查完仪表后，就凑过去和工人答訕着說：“瞪的眼不累嗎？”工人回答說：“累倒不累，不过最撓头的是：这悶葫蘆罐里的东西控制不住就出大問題。小张你搞成了一个万能綜合检定仪，能不能把这也搞个自动化的东西代替一下，你要能搞好了，就省得每天干活担着心。”
  张振奎心想：工人提的很对，党号召我們要大搞机械化、自动化，再說，这又是个生产大关鍵，眞的攻下这一关，热处理面貌就会煥然一新啊！他想把焠火爐搞一套自动化裝置，用它掌握时間和指揮出爐，全部不用人操縱，同吋保証質量。为了探討这一問題，就找到“青年尖端硏究院”的靑年技术員、团支部副書記錢言信商量，錢言信听了后，就立即斬釘截鈇地說：“这办法准能行。我記得在苏联学習，听苏联同志講过，这叫‘程序控制仪’。如果热处理能做到这一步，那就能基本实現自动化了。幷且苏联巳經这样做了。不过究竟怎么做，我旣沒資料，又沒圖样，还要求你結合咱們这老設备实际深鑽一番才行哩！”
  制做”程序控制仪”这么大的自动化工程，要圖紙沒圖紙，要材料沒材料，再說还不能影晌正常修理……。面对这些困难怎么办呢？首先，他动手查資料制圖，一天，兩天……整整画了半个月才把十多张圖紙画好。接着他就根据圜样，幷利用电子毫伏計做測量原件，装成一台“程序控制仪”。出乎意料，当他把这台“程序控制仪”拿到車間安好一試驗，控制仪忽高忽低，一点也不灵。他忙对工人說：“不行，我把它搬走吧。”他心想；这次大槪是搞不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連点門儿也沒有。轉天，他就找到团支部書記王家驥說：“难呀，技术水平低，搞尖端就是不行唷，干脆把我这項硏究項目收回吧！”“怎么？收回硏究項目，这就是向困难低头，技术水平低这是实际問題，可是好多大創造都是技术低的人創造出来的：梁树楷不用染料染絲綢，馬国荣硏究消灭沙門氏菌从三百多次失敗中，吸取敎訓成功，压倒老牌英帝国主义，难道人家技术水平就高嗎？关鍵問題是有沒有决心，有沒有改变祖国一穷二白面貌的大志气。你考虑一下，一个共靑团員在困难面前应該坚持斗爭呢？还是向困难低头呢？至于技术低的問題，可以虛心学習么！沒圖样，理論上有困难，这不要紧，我給你开一封介紹信到进出口公司圈書館借几份做参考好不好。”团組織的支持和敎育深深感动了健。张振奎拿着信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越琢磨团支書的話越有道理。他下定决心，要学習馬国荣等为祖国爭光的大志气。
  决心下定了，张振奎就經常去新华書店、进出口公蜀資料室、旧書攤，可是一直沒有找到这种資料。有一天，在天祥市場，偶然在一家旧書攤上看到一本日本“恒和株式会社”关于商品介紹的旧画报，在画报里，张振奎發現在一张大照片的下面写着“自动調节器’。这张照片給他一个很大的启示，从照片上，张振奎看出来它是用电位計作測量原件的，而自已以前用的却是毫伏計。张振奎高兴地买到了这本画报。回到家里他看着那张照拌一边琢磨一边画起圖来，結果画得乱成了一个麻团儿，就連他自己也找不出个头緒来！有时，张振奎画圖画到深夜一、二点鐘，他的母亲在窗外对他亲热地嘱咐說：“振奎，別画了，明天还要早起上班，你神經衰弱，該睡啦！”张振奎对母亲回答說：“快画完了，我这就睡。”等母亲去睡了，张振奎又接着画下去，画不完他連覚也睡不好。就这样，又經过一个多月和十几次的試驗，虽一連燒毁四个电子管，却依然沒有試驗成功。
  “这究寬是什么原因呢？”深夜，张振奎躺在床上反来复去睡不着，滿腦子是綫路圖，象蜘蛛网般死死地纏着他，有时，张振奎想用电影中的动人場面来攪乱自己的思想，可是怎么也攪不乱。他想着想着，忽然想起来是因为电源經过整流器整流以后电压强了，所以就把电予管燒坏了。毛病找到了，张振奎高兴得猛地坐了起来，掏出小笔記本把它記上了。后来在計量組組长、共靑团員赵一光的帮助下，又克服了电压諧振現象，燒坏电于管的問題就解决了。
  张振奎每当硏究一項重大的革新吋，他都要拿到生产中去检驗，都要去同老工人商量商量，不断地吸取老工人的丰富經驗，使自己的革新建議逐步完善起来。当张振奎将“程序控制仪”初步硏究成功之后，拿到生产中去检驗吋，一位老工人給他提出了这样一个問題：“如果控制設备發生了故障怎么办？”张振奎心想：“也对，假如出了故障就会發生事故，工人就有触电的可能。”于是，他根据老工人的意見，又經过几次硏究試驗，“寻迹器”成功了。在控制仪器發生故障时，它自动發出訊号报警，幷立刻自动地截断电源、拉掉电閘。这吋，张振奎認为滿沒問題了，眞沒料到，老工人又給他提出了一个新的問題：“如果全部工艺都完了，我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爐怎么办？”这一下又把他給問住了。回来，张振奎繼續硏究安装了“鳴蜂器”。就是这样，张振奎把自己的革新反复地拿到生产中去作检驗，不断地虛心听取老工人每一个宝貴意見，最后，終于把“程序控制仪”試驗成功了。
  在繼續大躍进的1960年里，张振奎又給自已提出了新的更大的任务。他在自己的規划中写道：認眞学習毛主席著作，以毛澤东的想想武裝自己的头腦，坚决听党的話，跟党走，做党的忠实儿女，虛心向老师傅和工程技术人員学習，提高技术水平，在“五一”前，保証提出革新建議四十件，实現百分之五十，其中重大的有“程序控制車床”、“双路控制器”……目前，张振奎正在同他的伙伴們一起，为爭取提前实現自己的規划而努力奋战，冲向自动化的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