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图书馆 九月十日與美使艾忻敏問答節略附
内容
初十日申時艾使來晤敘及此番由日本經過住十八日晤該國太政官
外務省均稱臺灣生番之事不願與中國失和但望通融辦結答云中國
本不願失和日本兵三月杪至臺灣迄今六箇月我軍並未與伊尋衅開
仗日兵卽甚强狠不過三四千人以中國兵將之衆斷不至畏彼三四千
人祇因上年纔換和約彼雖無禮在先我未便失禮在後姑且忍氣耐煩
實爲保全和局若泰西各國遇有此等鄰邦欺侮情狀恐不能如此忍耐
艾使云中國十分含容我等西人無不敬佩亦皆不願兩國失和戰爭致
礙大局答云貴使旣不願我等失和可請從旁公評艾使云中美條約第
一款載明他國有何不公輕藐之事必須相助從中調處美國與日本和
約內亦有此語是調處乃我分內所應爲擬進京送國書副本請 覲後
會晤總署王大臣及日本公使細問兩邊情節再爲說合答云貴使自日
本來華於臺灣啓衅緣由諒巳聞知究竟孰是孰非如何調處之法可先
告我否艾使云未便預下斷語但據日本太政官言臺番非中國管轄之
地副島上年在京與總署說明中國無法査辦伊可派兵往辦答云副島
在京並未親自向總署商議祇令副使柳原前光略提數語以生番殺害
疏球人該國欲派人往査並未說要用兵總署告以生番隸中國版圖惟
性情風俗各異中國可自査辦柳原謂祇先告知並非請査辦也嗣後副
島未再面商亦未行文照會彼蓋預懷奸計以爲一經行文中國必照覆
係我轄境當爲査辦則彼須候我査辦不能擅自動兵而姑以游詞告詢
口說無憑爲日後狡賴地步耳否則各國相交於此等重大事件焉有不
以照會印文爲往來憑據者艾使笑應之日言極有理我想中國若允以
後設官設兵査辦生番認眞管束能保番人永遠不得殘害異民日本應
卽撤兵答云總署與福建總督皆巳允承辦理善後各事大久保等乃謂
臺番爲無主野蠻與中國無干該國義應征伐現巳撫綏歸化不欲中國
攙與一味無理矯强明明逼迫中國圖占便易試問貴國邊地亦有野人
苗子地方歸其管轄如臺灣生番之類能容他國强占乎艾使云西洋各
國皆有似此屬地或遇戕害難民等事應由本國趕緊査辦從未有容人
代辦强占者日使此語殊違公法中國旣允將來設官設兵管束此事當
可調停俟到京後相機勸說總不任日本貪占便易答云日本欲占番地
聞係美國人李仙得唆聳主謀今李仙得旣擒復放中國現未與日本失
和亦難怪貴國領事徇護惟貴使旣欲調停此事李仙得隨同大久保等
在京恐仍挑唆出壤主意未免與貴使好意相反望貴使見李仙得時嚴
爲訓誡勿令從中播弄艾使云李仙得本法國人寄居美國若帶兵赴臺
顯悖和約美國自可拏辦因彼尚在局外徘徊不得不暫釋放然李仙得
久充東洋大官參贊軍事外間多議其主謀我亦不敢保他是好人了十
一日巳刻往美館答拜艾使有領事施博副領事畢德格在座畢德格謂
艾使尚有要話密商請屛左右畢德格云昨晚歸寓與艾使妥細酌議調
停東洋之事須想出下手辦法今東洋堅稱臺番非中國所轄其慾甚奢
若不將此層斷定難得結束艾使擬請於到京後由總署先將此事起首
至今與日本往來照會節略及番地向歸臺灣廳縣兼轄憑據逐一詳晰
鈔敘照會艾使並言須云從前厯辦各國及日本和約均載明臺灣係中
國所屬地方各國亦皆認定臺灣全境係中國所屬地方茲日本忽稱臺
灣番地不歸中國管轄將來各國和約巳載明通商地方必被日本攪亂
美國果肯認作臺灣全境非中國屬地否且美約第一款他國不公輕藐
之事必須相助云云日本此事輕藐中國並敢輕藐各國巳經認定之中
國屬地不公孰甚關係非輕請卽秉公査覈據實照覆等語本大臣應覆
以和約載明臺灣係中國地方定有通商口岸其臺灣內全境自歸中國
所屬不得謂之無主野蠻日本若必指爲無主之地須要交出無主憑據
亦要有中國自願退出番地不歸管轄之印文憑據如日本無此憑據何
得信口臆造答云如此答覆洵屬直截了當但恐日本意不謂然艾使云
總署卽可執美國照覆與倭使辨證我見倭使亦必將總署問答之文一
一與之論說美國駐東洋公使平安素爲本國伯理璽天德所信重爲稱
兵臺灣一事屢向東洋解勸並禁止美國人船赴臺帮助信致美國朝廷
深以平安所辦爲是今仍設法攔阻我與平安是一樣意思日本太政府
外務省均知道的大久保亦必聞知若我與辨證以美國不願此舉伊當
內怯答云駐京各國公使意見或未盡同貴大臣似不必會商再辦艾使
云極是我未見過威熱各使難保他們不有左袒祇要總署文書說得明
白平和並引美約第一款相詰問趕快送來我卽獨抒已見具覆迨各使
聞知商及我巳將公話說出他們亦不能駮斥各國似臺灣番地情形者
甚多萬國公法並無准他國硬占强爭之說到那時我便出頭代中國與
之爭論且各使或尚推諉要轉致本國總署酌奪我銜命來華朝廷巳有
攔阻調停之意我美國向來無侵人疆土分人利權情事不似歐羅巴各
國多損人利已私意也我到京後總署晤面祇須淡淡提及我晤各使亦
不深問候總署來文覆過再說答云我當將貴大臣前後言語密致總署
酌辦但恐大久保所議未就所欲未遂早晚出京與貴大臣不相値耳艾
使及畢德格云大久保尚無離京信息我料其或至封河前出京譬如乞
丐在鋪户門前討要吵鬧至天晚得錢乃他往耳中國但拏定主意不允
兵費未必卽行或以他詞好語款之俟本大臣至京總署文書速來當爲
盡力幫助我擬十四日由水路起程與施領事同去留施領事俟辦結此
事回津答云貴大臣誠實正派力顧中外大局實所欽佩施領事精通法
律人甚熱腸此行必可做臉某卽拜託仰仗一切十二日巳刻美副領事
畢德格又來署重申前說謂艾使主見巳定決無游移昨晚業將所議調
停各節密致駐東洋美使平安看此事中國有禮日本欲逞强行蠻心實
不悅美國旣照原約認明臺灣全境爲中國屬地日本若必以臺番非中
國所屬用兵久占或至決裂擾害通商各口於各國商民生意有礙美國
斷難坐視卽要幫助中國辦到底了日本若肯就轉圜亦無貼補兵費之
理中國要不給一文兵費錢日本要勿留屯一兵在臺灣番地乃是全交
之道至善後事宜再逐細妥商應請沈大臣在臺多駐兩年將番境開闢
敎化遇有殺害難民等事立卽拏辦日本所屬難民前被番害應如何酌
議撫卹該國亦可下臺大略不過如此李仙得若從中挑唆該使必不依
他將來仍有法辦他惟艾使到京後總署行文須將始末緣由緊要節目
敘清照會其與日本往復文函太多不必全鈔恐一時緇譯不明徒誤時
日但須簡明暢切平易近人文內亦不必痛詆日本我卽當發出公論來
了彼此文移愈速愈妙艾使屬我前來密致云云答云聞前與日本往復
文牘巳照知駐京衛署使畢德格云衛廉係署任年老不甚管事總署應
再照會艾使並如前日面陳各節詳晰敘入方好著力其義有三艾使奉
本國全權之命新來中華當由總署另辦照會以昭鄭重一也艾使過日
本駐十餘日應知此事原委二也美約內獨有他國輕藐不公必須相助
從中調處等語爲各國條約所無應特聲明使各國不得怪總署另請美
使論斷三也所說各情毫無虛假亦絕無翻覆務請總署勿稍疑惑
外務省均稱臺灣生番之事不願與中國失和但望通融辦結答云中國
本不願失和日本兵三月杪至臺灣迄今六箇月我軍並未與伊尋衅開
仗日兵卽甚强狠不過三四千人以中國兵將之衆斷不至畏彼三四千
人祇因上年纔換和約彼雖無禮在先我未便失禮在後姑且忍氣耐煩
實爲保全和局若泰西各國遇有此等鄰邦欺侮情狀恐不能如此忍耐
艾使云中國十分含容我等西人無不敬佩亦皆不願兩國失和戰爭致
礙大局答云貴使旣不願我等失和可請從旁公評艾使云中美條約第
一款載明他國有何不公輕藐之事必須相助從中調處美國與日本和
約內亦有此語是調處乃我分內所應爲擬進京送國書副本請 覲後
會晤總署王大臣及日本公使細問兩邊情節再爲說合答云貴使自日
本來華於臺灣啓衅緣由諒巳聞知究竟孰是孰非如何調處之法可先
告我否艾使云未便預下斷語但據日本太政官言臺番非中國管轄之
地副島上年在京與總署說明中國無法査辦伊可派兵往辦答云副島
在京並未親自向總署商議祇令副使柳原前光略提數語以生番殺害
疏球人該國欲派人往査並未說要用兵總署告以生番隸中國版圖惟
性情風俗各異中國可自査辦柳原謂祇先告知並非請査辦也嗣後副
島未再面商亦未行文照會彼蓋預懷奸計以爲一經行文中國必照覆
係我轄境當爲査辦則彼須候我査辦不能擅自動兵而姑以游詞告詢
口說無憑爲日後狡賴地步耳否則各國相交於此等重大事件焉有不
以照會印文爲往來憑據者艾使笑應之日言極有理我想中國若允以
後設官設兵査辦生番認眞管束能保番人永遠不得殘害異民日本應
卽撤兵答云總署與福建總督皆巳允承辦理善後各事大久保等乃謂
臺番爲無主野蠻與中國無干該國義應征伐現巳撫綏歸化不欲中國
攙與一味無理矯强明明逼迫中國圖占便易試問貴國邊地亦有野人
苗子地方歸其管轄如臺灣生番之類能容他國强占乎艾使云西洋各
國皆有似此屬地或遇戕害難民等事應由本國趕緊査辦從未有容人
代辦强占者日使此語殊違公法中國旣允將來設官設兵管束此事當
可調停俟到京後相機勸說總不任日本貪占便易答云日本欲占番地
聞係美國人李仙得唆聳主謀今李仙得旣擒復放中國現未與日本失
和亦難怪貴國領事徇護惟貴使旣欲調停此事李仙得隨同大久保等
在京恐仍挑唆出壤主意未免與貴使好意相反望貴使見李仙得時嚴
爲訓誡勿令從中播弄艾使云李仙得本法國人寄居美國若帶兵赴臺
顯悖和約美國自可拏辦因彼尚在局外徘徊不得不暫釋放然李仙得
久充東洋大官參贊軍事外間多議其主謀我亦不敢保他是好人了十
一日巳刻往美館答拜艾使有領事施博副領事畢德格在座畢德格謂
艾使尚有要話密商請屛左右畢德格云昨晚歸寓與艾使妥細酌議調
停東洋之事須想出下手辦法今東洋堅稱臺番非中國所轄其慾甚奢
若不將此層斷定難得結束艾使擬請於到京後由總署先將此事起首
至今與日本往來照會節略及番地向歸臺灣廳縣兼轄憑據逐一詳晰
鈔敘照會艾使並言須云從前厯辦各國及日本和約均載明臺灣係中
國所屬地方各國亦皆認定臺灣全境係中國所屬地方茲日本忽稱臺
灣番地不歸中國管轄將來各國和約巳載明通商地方必被日本攪亂
美國果肯認作臺灣全境非中國屬地否且美約第一款他國不公輕藐
之事必須相助云云日本此事輕藐中國並敢輕藐各國巳經認定之中
國屬地不公孰甚關係非輕請卽秉公査覈據實照覆等語本大臣應覆
以和約載明臺灣係中國地方定有通商口岸其臺灣內全境自歸中國
所屬不得謂之無主野蠻日本若必指爲無主之地須要交出無主憑據
亦要有中國自願退出番地不歸管轄之印文憑據如日本無此憑據何
得信口臆造答云如此答覆洵屬直截了當但恐日本意不謂然艾使云
總署卽可執美國照覆與倭使辨證我見倭使亦必將總署問答之文一
一與之論說美國駐東洋公使平安素爲本國伯理璽天德所信重爲稱
兵臺灣一事屢向東洋解勸並禁止美國人船赴臺帮助信致美國朝廷
深以平安所辦爲是今仍設法攔阻我與平安是一樣意思日本太政府
外務省均知道的大久保亦必聞知若我與辨證以美國不願此舉伊當
內怯答云駐京各國公使意見或未盡同貴大臣似不必會商再辦艾使
云極是我未見過威熱各使難保他們不有左袒祇要總署文書說得明
白平和並引美約第一款相詰問趕快送來我卽獨抒已見具覆迨各使
聞知商及我巳將公話說出他們亦不能駮斥各國似臺灣番地情形者
甚多萬國公法並無准他國硬占强爭之說到那時我便出頭代中國與
之爭論且各使或尚推諉要轉致本國總署酌奪我銜命來華朝廷巳有
攔阻調停之意我美國向來無侵人疆土分人利權情事不似歐羅巴各
國多損人利已私意也我到京後總署晤面祇須淡淡提及我晤各使亦
不深問候總署來文覆過再說答云我當將貴大臣前後言語密致總署
酌辦但恐大久保所議未就所欲未遂早晚出京與貴大臣不相値耳艾
使及畢德格云大久保尚無離京信息我料其或至封河前出京譬如乞
丐在鋪户門前討要吵鬧至天晚得錢乃他往耳中國但拏定主意不允
兵費未必卽行或以他詞好語款之俟本大臣至京總署文書速來當爲
盡力幫助我擬十四日由水路起程與施領事同去留施領事俟辦結此
事回津答云貴大臣誠實正派力顧中外大局實所欽佩施領事精通法
律人甚熱腸此行必可做臉某卽拜託仰仗一切十二日巳刻美副領事
畢德格又來署重申前說謂艾使主見巳定決無游移昨晚業將所議調
停各節密致駐東洋美使平安看此事中國有禮日本欲逞强行蠻心實
不悅美國旣照原約認明臺灣全境爲中國屬地日本若必以臺番非中
國所屬用兵久占或至決裂擾害通商各口於各國商民生意有礙美國
斷難坐視卽要幫助中國辦到底了日本若肯就轉圜亦無貼補兵費之
理中國要不給一文兵費錢日本要勿留屯一兵在臺灣番地乃是全交
之道至善後事宜再逐細妥商應請沈大臣在臺多駐兩年將番境開闢
敎化遇有殺害難民等事立卽拏辦日本所屬難民前被番害應如何酌
議撫卹該國亦可下臺大略不過如此李仙得若從中挑唆該使必不依
他將來仍有法辦他惟艾使到京後總署行文須將始末緣由緊要節目
敘清照會其與日本往復文函太多不必全鈔恐一時緇譯不明徒誤時
日但須簡明暢切平易近人文內亦不必痛詆日本我卽當發出公論來
了彼此文移愈速愈妙艾使屬我前來密致云云答云聞前與日本往復
文牘巳照知駐京衛署使畢德格云衛廉係署任年老不甚管事總署應
再照會艾使並如前日面陳各節詳晰敘入方好著力其義有三艾使奉
本國全權之命新來中華當由總署另辦照會以昭鄭重一也艾使過日
本駐十餘日應知此事原委二也美約內獨有他國輕藐不公必須相助
從中調處等語爲各國條約所無應特聲明使各國不得怪總署另請美
使論斷三也所說各情毫無虛假亦絕無翻覆務請總署勿稍疑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