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奇喀特古城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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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魅力阿克苏》 图书
唯一号: 320920020210005076
颗粒名称: 玉奇喀特古城疑云
分类号: I253.6
页数: 5
页码: 19-23
摘要: 沙雅县英买力镇辖区内,有一片2000余亩,遍布生长着骆驼刺、花花柴、红柳等耐盐碱植物的荒地,其间分布有一些明显隆起的土梁。据说,从空中俯视这块空地,可明显看出土梁宛如一个回字,回字内心则有一个奇特的凸起部位。这片面积硕大的空地就是目前已知南疆最大的古城遗址之一——玉奇喀特古城,也称三重城。当地人提到玉奇喀特古城会称其衙门,进而联想到了班超、班勇父子。
关键词: 玉奇喀特 新闻报道 古城

内容

沙雅县英买力镇辖区内,有一片2000余亩,遍布生长着骆驼刺、花花柴、红柳等耐盐碱植物的荒地,其间分布有一些明显隆起的土梁。据说,从空中俯视这块空地,可明显看出土梁宛如一个回字,回字内心则有一个奇特的凸起部位。这片面积硕大的空地就是目前已知南疆最大的古城遗址之一——玉奇喀特古城,也称三重城。
  当地人提到玉奇喀特古城会称其衙门,进而联想到了班超、班勇父子。
  我曾多次游览玉奇喀特古城,并写过相关文字,但是,每一次来到这片荒地,我对遗址内散落的陶片、石器,甚至这里一草一木的好奇和思古之情丝毫不减。我曾经走过许多洪荒之地,它们的面积可能比眼前这个遗址大得多,自然景色也很独特,但是,洪荒之地缺少一种东西,这种东西迥然于自然带给人的震撼或慰藉。
  这种情形如同我们面对一块原生态的石头和一片凝聚着人类智慧的瓦片。地质学家可以从一块石头上看出地质变迁;考古学家从一块陶片联想到,距今约1万年左右新石器时代,人类学会了使用黏土烧制陶器。陶器的出现标志着人类通过改变物质的属性认识世界的开端。彩陶的出现则与人的审美,以及原始宗教意识的萌芽与发展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玉奇喀特古城不是一块陶片,而是一片集聚了众多人类文明遗迹碎片的总汇,因此,玉奇喀特古城带给人的感觉,并不是我们面对一片碎瓦所能想像的。玉奇喀特古城遗址给我的感觉是一本没有内容简介的长卷,书中包罗万象,繁杂而又耐人寻味。
  我们进入玉奇喀特古城遗址方位的显眼处立有一块碑,上书“乌什喀特古城遗址”,属自治区文物保护单位。沙雅县委宣传部副部长李林春说:“这是过去的名字,现在统称玉奇喀特古城遗址或三重城。”说完,他补充道:“名称并不重要,关键是遗址的历史定位。可惜,由于多种原因,至今没有专家对遗址进行系统发掘研究。”当地民间提到玉奇喀特古城往往称其衙门,进而联想到了班超、班勇父子。我们不妨通过历史资料展开做些考证。
  衙门是历史上百姓对官方办公场所的称谓之一。公元73年,东汉政府为了抗击匈奴侵扰,恢复西汉对西域的管理,派大将窦宪从河西走廊出关进击匈奴,当时投笔从戎的班超作为假司马随军出征。班超以其过人的胆识和智慧,仅率36人,出蒲类(今哈密),平鄯善(今皮山),联合西域天山南路诸城兵力,胜月氏、降温宿(今阿克苏)、收龟兹。东汉永平17年(公元74年),东汉置西域都护府于吐鲁番,先派大将陈睦为首任都护,陈睦赴焉耆平叛被杀,东汉政府复又设西域都护府于龟兹它乾城,班超为都护,后又派任尚、段禧为都护,赵博为骑都尉,均居龟兹它乾城。它乾城遂成为东汉时期整个西域军事和行政的中心,其中班超任都护的时间最长。
  公元95年,和帝下诏封班超为定远侯。东汉永元12年(公元100年),班超已至七旬,须发皆白,离杖不能行走,他于龟兹它乾城都护治所上书东汉朝廷,告老还乡。不久,班超之子班勇子承父业,返归西域。
  从汉代开始,玉奇喀特古城一带即为西域屯垦重要的城市之一。
  那么史料记载的龟兹它乾城在何处?玉奇喀特古城会不会就是龟兹它乾城?在没有现有考古材料的情况下,回答这些问题,同样离不开史料。
  19世纪以来,先后有多支国外考古探险队在塔里木盆地等地考察,中国学者对塔里木盆地的考古调查首推黄文弼。1928年,黄文弼随中瑞西北科学考察团在玉奇喀特古城一带考察时,三重城城墙已毁坏,夯土所筑城墙遗迹高5米、厚5米。当时,该地人迹罕至,遗址区域生活着大量野兔、野鸡、野猪等动物。此次调查,黄文弼在三重城收获不大,但是在三重城外围,黄文弼发现了一个汉代遗址,并且收集到大量汉代钱币等文物。其中,李崇之印和汉归义羌长印的出土具有重大历史价值。据此,黄文弼认为三重城是唐代以前,龟兹地区几个最重要的大城市之一。
  史料记载,李崇为西域都护府最后一任都护,李崇死后70年,班超来到西域,并且建它乾城。有专家认为,按照当时的气候条件以及人口状况,70年间,三重城城墙应该大部保存较好,稍加修缮即可使用,因此,三重城很可能就是它乾城。
  实际上,不论班超府治何在,萦绕在三重城和它乾城上的迷雾有多深,从现有资料,我们可以确定,从汉代开始三重城一带即为西域屯垦重要的城市之一。公元前60年,西域都护府首任都护郑吉率领中原士卒,以及当地百姓开始在西域大规模屯垦。公元16年,王莽派遣五威将王俊、新任都护李崇、新任戊己校尉郭钦率大军入西域,龟兹王丞德积极配合,与莎车两城共同出兵七千随军征讨。王俊分兵数路入焉耆,焉耆诈降,王俊不知是计,冒险进入,中伏全军覆灭。西汉最后一任都护李崇收拾汉军残部退守龟兹,坚守8年战死。
  2010年10月,新疆自治区博物馆研究员王博、贾应逸,新疆自治区考古研究所研究员张平,新疆龟兹研究院霍旭初,新疆社会科学院研究员殷晴等一行专家应沙雅县邀请来到了三重城。其中,王博、张平、霍旭初等先生曾多次来该地调查。我有幸跟随专家们对古城进行了一次迄今为止规模最大的考察。
  专家们在遗址地表采集到一些石器残段及大量陶片。通过现场调查,专家们发现玉奇喀特古城毁坏最严重的时期不过是近几十年的事情。其中,既有气候因素,也有人为原因。气候原因,主要是近些年来塔里木盆地降水增多。人为原因其一是遗址内的盐碱土有一种奇特的功效——当化肥使用。尤其种玉米,把土拉回来,撵成粉末,直接撒到地里,玉米长得非常好。后来,当地农民开始垦荒这片土地。以至于一座规模庞大的古城遗址只剩下地表一些环形土梁。2005年之后,沙雅县清理古城内开垦的土地,由此,三重城的保护有了章法可循。新疆自治区博物馆研究员王博先生考察该城之后,结合前人考察成果,提出了他的看法:三重城最早建造的是中城,而后是内城,其次是外城。中城至迟建于西汉时期,内城建造时间可能稍晚,至魏晋时期形成了一个三重城形制,并一直沿用到了唐代。
  王博先生认为,仅就此次考察取得的成果,玉奇喀特古城遗址就有资格列入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不过,要想真正揭开萦绕在玉奇喀特古城遗址的历史谜团,需要进行大规模考古发掘。
  张平先生说:“玉奇喀特古城遗址的关键文化层应该在地表以下3米左右。”他期待玉奇喀特古城遗址真相大白于天下的那一天。
  石伤人,茜草医治,战争与和平,历史似乎正躲在某个地方畅然酣睡。
  远处土梁前面的胡杨林间似乎有人影晃动,暑热蒸腾起的蜃气,犹如一道滚动的水幕或哈哈镜,变幻着前方的土梁、胡杨及人影。这给人某种恍若隔世之感:说不上,穿过蜃气,我们即可抵达汉唐,甚至更久远的年代。
  揣着这样的心思,翻沟爬坡,来到胡杨林间,我并没有看到想像当中身披铠甲,手持刀矛剑斧的古代士兵。眼前是一个背着药箱给农田喷肥的现代农民。
  农民叫艾力克·吾守尔,50岁。他在古城里开了8亩地,正在给棉苗打氨基酸肥。他说,这个地方的土肥得很,庄稼长得特别好。他说,遗址地表散落的陶片是古代人使用的水桶残片。过去不好,还是现代的铁皮水桶结实、耐用。
  艾力克·吾守尔最纳闷的是这里怎么有塔斯(石头)。沙雅县没有石头的地方,指甲盖大的石头都没有,玉奇喀特古城遗址却出来很多圆石头,非常奇怪。说着,他走到地边顺手在草丛中捡起一块拳头大的卵石递给我。随后,又从草丛里摸出一块稍大些的卵石。
  接过石头,我第一感觉这种卵石表层有人工痕迹,随即我想到石滚木·石均为冷兵器时代重要的防御武器,若干年前,我曾经在帕米尔高原瓦罕走廊一险要隘口的山坡见识成堆的,被考古专家确定为石滚木石的石头。玉奇喀特古城遗址上的石头虽然比石滚木石小得多,但是,作为城防利器,若持用这些石头立于城头,至上而下阻击攻城者,却不失为实用而致命的武器。艾力克·吾守尔说这里的土地很肥,此说很有道理。放眼遗址区域,杂草丛生,有些骆驼刺的高度甚至达到1米。其中,一种分布较多,枝蔓横生的野草需要特别花些笔墨——茜草。
  资料显示,茜草是传统中草药当中治疗跌打损伤等病症的主要药材之一,别名,草、血见愁、地苏木、活血丹、土丹参、红内消等,北疆塔城等地也称其四棱草。茜草为多年生攀援草本,生于山坡路旁、沟沿、田边、灌丛及林缘,春秋季采挖。有凉血止血、活血化瘀的功效。主治血热咯血、产后瘀阻腹痛、跌打损伤、风湿痹痛等症。现代研究发现,茜草对慢性支气管炎有效果。茜草还是人类最早发现和使用的一种天然染料。
  不知道这是一种巧合,还是偶然,石伤人,茜草医治跌打损伤。战争与和平,历史似乎正躲在某个地方畅然酣睡。

知识出处

魅力阿克苏

《魅力阿克苏》

出版者: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出版社

本书分黄与绿的断代史、绿色进行曲、山河如此壮丽三部分,反映了阿克苏地区荒漠绿化以及生态保护治理、生态文明建设的壮举。阿克苏自然资源丰富、生态奇特,是丝绸之路古道上的一颗璀璨明珠,素有塞外江南之美誉。曾是古龟兹、姑墨、尉头诸国故地,是古代丝绸之路以及东西方文明的交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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