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西都护府与新和县的历史遗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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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丝路印记:丝绸之路与龟兹中外文化交流》 图书
唯一号: 320920020210004847
颗粒名称: 唐安西都护府与新和县的历史遗存
分类号: K295.4
页数: 7
页码: 28-34
摘要: 唐安西都护府于贞观十四年灭高昌王国之后,始建于西州,至唐高宗显庆三年才迁至龟兹。安西都护府迁到龟兹后,就有“四镇”一词,唐高宗朝,此四镇应是指龟兹、焉耆、疏勒、于阗等四个军镇。唐对天山以南的地区,总由安西都护府所统领,对塔里木盆地的原城郭小国,在其归唐后,仍由其王治理地方,如对龟兹国即设龟兹都督,疏勒国设疏勒都督,于阗国即设于阗都督,均由当地本族国王兼任。唐中央朝廷从边防安全的考虑,也在每一都督府设有一个军镇。①至上元二年前后,唐又相继恢复了四都督府及其军镇的设置。②安西都护府的李都护在裴沙钵罗导引和帮助下撤出四镇。安西四镇的三次失陷,都是由于吐蕃、西突厥的侵扰进犯所致。
关键词: 新和县 丝绸之路 唐安西都护府

内容

唐安西都护府于贞观十四年(640年)灭高昌王国之后,始建于西州(今吐鲁番),至唐高宗显庆三年(658年)才迁至龟兹。
  安西都护府迁到龟兹后,就有“四镇”一词,唐高宗朝,此四镇应是指龟兹、焉耆、疏勒、于阗等四个军镇。
  唐对天山以南的地区,总由安西都护府所统领,对塔里木盆地的原城郭小国,在其归唐后,仍由其王治理地方,如对龟兹国即设龟兹都督,疏勒国设疏勒都督,于阗国即设于阗都督,均由当地本族国王兼任。唐中央朝廷从边防安全的考虑,也在每一都督府设有一个军镇。镇,在唐代为边境屯防机构,四镇的驻军,开初也是来自内地,人数不多,对于地方的防御,力量也比较薄弱,以致在安西四镇建立后,曾经历过多次的沦陷。
  第一次:咸亨元年(670年),“四月二十三日,吐蕃陷我安西,罢四镇”。①至上元二年(675年)前后,唐又相继恢复了四都督府及其军镇的设置。
  第二次:仪凤二年(677年),“吐蕃与西突厥连兵攻安西”,②“吐蕃攻焉耆以西,四镇皆没”。③到调露元年(679年),朝廷命吏部侍郎裴行俭以册送波斯王名义,智擒叛军首领都支、遮匐,平定了乱局,“调露元年,以碎叶、龟兹、于阗、疏勒为四镇”。①
  第三次:垂拱二年(686年),“属藩落携贰,安西不宁。”②安西都护府的李都护在裴沙钵罗导引和帮助下撤出四镇。直到长寿元年(692年)十月,“武威军总管王孝杰大破吐蕃之众,克复龟兹、于阗、疏勒、碎叶等四镇”。③对于此次再复四镇,武后总结说:“贞观中,西境在四镇,其后不善守,弃之吐蕃。今故土尽复,孝杰功也。”④
  安西四镇的三次失陷,都是由于吐蕃、西突厥的侵扰进犯所致。四镇的三失而又三复,给了唐朝廷一个很重要的教训,那就是要“善守”四镇,要保持对四镇的稳定统治,而不再遭到失陷,必须要派驻足够的兵力才有保障。于是,在长寿二年(693年)“复于龟兹置安西都护府,用汉兵三万人以镇之。既征发内地精兵,远逾沙碛,并资遣衣粮等,甚为百姓所苦。言事者多请弃之,则天竟不许”。⑤对四镇的防御,武则天的态度始终是积极的,从不言弃,故对请弃四镇的意见,不仅不赞成。反而对四镇的军事布署及兵力配置,都作了相应的加强。
  一、安西都护府本身的防卫问题
  安西都护府既然置于龟兹王城(今库车皮朗古城),就必然要对都护府周围的警卫进行加强。在府的东北面,在库车河流出山口的苏巴什,设立有雀离关;在府的西北面,在盐水沟出山处设置有盐水关;而在府的西面,在渭干河出山处,设有柘厥关(或写作拓厥关),这些关城,驻有军队防守,平时是稽查过往行人的关隘,一旦有警,也是安西都护府的第一道防线。
  柘厥关遗址就在今新和县的东北面,其关跨白马河(今渭干河)而设,河东玉奇吐尔为东关;河西夏克吐尔为西关,其遗址今均存在,经王炳华先生考察后,以《唐安西柘厥关故址并有关问题研究》为题作过论证①,纠正了伯希和将安西都护府东北面的雀离关误认为是柘厥关的错误。
  伯希和曾论证古龟兹的东西拓厥寺就是苏巴什的废寺,并说:“我在1907年得有一纸片,不幸现今不在手边,可是我确未忘记其上有‘柘厥关’名,惜无其它指示。我拾得此纸片之地,就在苏巴什西边废址中,质言之,在‘西拓厥寺’所在之处,此种偶合,未免令人感觉困难。”②所云得有一纸片,即由童丕等编的法国国家图书馆伯希和收藏品《库车汉文文书》中的第27号,此片仅存1行,只有3-4字,转录于下:
  (前缺)
  ⋯]□□至柘橛[⋯③
  (后缺)
  对此片,王炳华认为也出自都勒杜尔·阿胡尔,但并未提出依据,他说:“把出土在都勒杜尔·阿胡尔的这件文书,记在了苏巴什名下。”同时引用了伯希和在都勒杜尔·阿胡尔发现的D.A.80号文书,证明柘厥不在苏巴什,而在都勒杜尔·阿胡尔(今名夏克土尔),现转录.80号文书内容如下:
  1.东界移伐离支庄界田苗,今见乾燋,不得水——
  2.石啜祛录上户,差科不曾有開□,□件庄田苗乾
  3.渴,其水频至拓厥,所由相推,其麦在场内,伏望(④
  (后缺)
  这是一个说明柘厥在都勒杜尔·阿胡尔的有力证物。不过也不能因有此条而否定伯希和在苏巴什发现过“至柘橛”的残片。问题是如何理解认识此残片内容,残片即使出自苏巴什,也可以将“至柘橛”理解为昭古厘寺的某人不在昭古厘,已经至柘橛了。或者属某件过所行文中出现“至柘橛”一语也完全可能。然而,《库车汉文文书》的编者童丕没有从这一视角看待此片,而在2000年该书前的“介绍前言”中,对王炳华所论进行了反驳,并为伯希和说作了辩解,其说回避了上述文书“其水频至拓厥”的所载,也没有考虑《新唐书》对安西向西驿路走向及诸遗址的存在,故而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都勒杜尔·阿胡尔出土的D.A.80号文书所记的“其水频至拓厥”,说的正是白马河的水,表明拓厥正在此水边,与《新唐书》所记“安西西出柘厥关,渡白马河,百八十里西入俱毗罗镇”完全相吻合,它证明了王炳华将唐柘厥关址定在文书出地夏克土尔的对岸,即今渭干河东岸的玉其土尔是完全正确的。
  从遗迹和所出文书看不仅是关城,驻有称之为“明府”一类的官员,而且有寺院,近年国家图书館收藏的一批新疆出文书中,有一件《观世音菩萨劝攘灾经一卷》,其中载有:
  五载,柘厥礼拜,道逢一老人,年可百岁,将此经来,遣向安西攘灾,于时不见老人,惊怕恐懼,见此经者,每家各写一本读诵。
  五载,应是指唐天宝五载,柘厥礼拜,表明柘厥有佛寺,此百岁老人似是由柘厥向安西方向去。在今夏克土尔遗址,尚有古代佛塔可寻,表明此地也是佛寺的所在地。
  柘厥还是经管屯田的指挥中心之一。就在西关遗址中,还出土了许多有关屯田文书的残片。
  二、安西都护府的屯田
  新和县内有40余座唐代古城遗址,大中小相间,如此众多古城并列于一县,世所罕见。这应是唐安西都护府屯田区内的大小屯城。黄文弼1928年在其中的一座,即通古斯巴什发见的《唐大历十四年(779年)白蘇曅黎等领屯米帐》即反映出这一点:
  1.□曆十四年米□数:二月廿三日白蘇曅黎领得
  2.□屯米四半,麺壹硕捌㪷,豆昔壹
  3.斛,油叁勝,醬叁腾,酢五勝。①
  (后缺)
  这是大历十四年某屯给屯民供给屯米面的一个记账。领屯米的白苏毕黎,从其姓名判断,应是当地龟兹族的居民。
  上件领得屯米的白蘇曅黎,显然是参与了屯田劳作的当地龟兹族百姓,故才有权向屯领米、面、豆昔、油等物。类似的龟兹居民参与屯田的劳作者还有很多,D.A.M507号中第32页b面为一《某屯帖》:
  1.屯·帖鄧睹:不见索副计会渠下人
  2.腾刺光三人不到沙弥村二人不到宴阇黎二人不到
  3.右件人帖至[⋯⋯
  4.堰,王使[⋯⋯
  5.欠人□[⋯⋯
  6.遲,不[⋯⋯②
  (后缺)
  这是屯上未见原来索副计算来的渠下人,有七人未到,故发给邓睹的通知。3行以后有缺文,推测大意是,这些人接帖后即赴××堰,可能是由王使官分配他们看管渠水灌溉屯田的劳作,要求不得延迟。这些应多是当地的居民。
  也有以军事组织进行活动的,如D.A.58号《行客营》文书,残存3行:
  1.行客营
  2.队头贺光管下五十人
  3.贾庭障吴陵进赵[⋯⋯③
  (后缺)
  又D.A.86号残状,有可能是行客营状上某屯的状文:
  1.⋯⋯]
  状上
  2.行客刘怀义张山石
  3.右件人名当掏拓,朱俊要雇粮复[⋯⋯①
  (后缺)
  可见行客营的成员也要参与掏拓,即掏渠拓宽渠面的劳作。反映出军士屯作的一个侧面,他们大多都是汉人。
  日本大谷8066号乃出土于都勒都尔·阿护尔遗址的《唐掏拓所文书》,②总存7行文字,录如下:
  1.掏拓所
  2.大母渠堰
  3.右件堰十二日毕□。为诸屯须掏未已,遂
  4.请取十五日下水。昨夜三更桃花水汛涨,
  5.高三尺,牢得春堰,推破南边马头一丈已
  6.下。恐更暴涨,推破北边马头及春堰,伏
  7.□□□□检河漕及堰功积,便下水,十四日。然
  (后缺)
  文书第3行中“诸屯须掏未已”,可能是指灌溉诸屯的各个支渠,还未疏浚完毕。现在新和境内分布的大小城堡,都有灌溉沟渠故迹可寻,应是唐代在安西集中进行屯田的屯城布局,《唐六典》卷7“屯田郎中”条记载公元749年唐军在全国的屯田中,有“安西二十屯”。每屯“大者五十顷,小者二十顷”。伯希和D.A.19号《某屯应种数文书》,即是某屯对当屯种植种类的报告:
  (前缺)
  1.合当屯应种[⋯⋯
  2.一段四顷屯南[⋯⋯
  3.一段廿顷屯[⋯⋯
  4右通[⋯⋯①
  (后缺)
  此屯共种廿四顷,但不知何名?从现有出土文书中,可以找到两个屯名,即如“伊利屯”(D.A.1v号)、“益国屯”(D.A.3号),可见安西都护府的每个屯都是有屯名的。每个屯是否就以一个小城堡为其所在的主体?所屯之田,就分布在此屯城的东、西、南、北。
  屯田中除不少当地民族参与劳作外,也有相当多的汉人,他们或是屯田士卒,或是屯田军人家属及后代。黄文弼1928年在通古斯巴什发见的《唐大历十五年(780年)李明达於蔡明义边便麦粟契》,反映出这些汉人在屯田区内的经济生活及其互助活动,这些人在屯田区内是否也有自己的土地经营?或者说有对屯田的承包耕作?都是有待研究的问题。
  安西都护府属下的屯田,既有唐朝军士的参与,也有当地百姓,包括龟兹人、汉人的参与,呈现出一种军民共屯、各族共建的持色。
  如要进一步弄清这些屯城的面貌,尚有待于今后地下出土文献的证实。我们期待着这一天的早日到来。

知识出处

丝路印记:丝绸之路与龟兹中外文化交流

《丝路印记:丝绸之路与龟兹中外文化交流》

出版者:甘肃人民出版社

本书收录了“丝绸之路与龟兹中外文化交流”学术研讨会的24篇优秀论文,主要围绕古龟兹文化传统、龟兹文化与丝绸之路、汉唐屯田文化等课题展开论述,探讨了龟兹文化在中外交流中的历史作用和贡献,并为进一步研究和发掘古龟兹文化,促进当地旅游业发展提出了许多意见和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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