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伯希和西域探险团在库车地区考古发掘概况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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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丝路印记:丝绸之路与龟兹中外文化交流》 图书
唯一号: 320920020210004843
颗粒名称: 一、伯希和西域探险团在库车地区考古发掘概况
分类号: K203
页数: 7
页码: 8-14
摘要: 自19世纪下半叶起,西方殖民列强在对海外殖民地大行分割的同时,又掀起一场赴西域探险考古的热潮。伯希和探险团于1906年6月15日离开巴黎,踏上了漫长的3年西域探险考察之路。殊知这次考察,竟成了外国人在西域探险考察的重大事件。伯希和西域探险团于1906年9月6日到达喀什,在喀什及其附近地区停留了大约6周左右的时间。他们一行于6月10日至7月25日,又对苏巴什作了发掘,也获得了彩绘木盒、雕塑供像与壁画残片等。它们至今仍被完好无损地保存在巴黎。
关键词: 新和县 丝绸之路 西域探险团

内容

自19世纪下半叶起,西方殖民列强在对海外殖民地大行分割的同时,又掀起一场赴西域探险考古的热潮。法国在金石和美文学科学院、科学院和公共教育部的资助下,由法国商业地理学会、法国亚洲委员会和自然史博物馆等单位的赞助,也派出了由伯希和率领的西域探险团,赴西域探宝、掠物、调查资料、查访民情、绘制地图、考察地理和气象测量。伯希和探险团于1906年6月15日离开巴黎,踏上了漫长的3年西域探险考察之路。殊知这次考察,竟成了外国人在西域探险考察的重大事件。
  伯希和西域探险团于1906年9月6日到达喀什,在喀什及其附近地区停留了大约6周左右的时间。由于成果不尽人意,他们一行于同年10月17日出发赴库车地区,1907年1月2日到达库车。他们的计划是首先考察库木吐拉(Kumtura)千佛洞,然后是考察位于渭干河以西平原中的都勒都尔-阿乎尔(Douldour-Aqour),最后再前往苏巴什(Soubachi)。伯希和一行于1907年3月16日至5月22日在库木吐拉停留,然后又前后交叉地发掘了都勒都尔-阿乎尔(4月17日至8月5日),绘制了一幅考古遗址平面图,发掘出土了各种文字的写本,特别是9世纪之前的梵文和婆罗谜文写本或木简。此外还有供像遗物和木雕像、各种钱币、各类装饰物。但伯希和在这里获得的最令他满意的发掘成果,还是那些死文字的写本,特别是用婆罗谜字母书写的龟兹文写本。他们一行于6月10日至7月25日,又对苏巴什作了发掘,也获得了彩绘木盒、雕塑供像与壁画残片等。它们至今仍被完好无损地保存在巴黎。
  伯希和是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进入我国新疆的西方探险家中的资深的汉学家和东方学家,精通西域的几乎所有语言文字。他随身携带玄奘的《大唐西域记》、郦道元的《水经注》和刚出版不久的李光廷的《汉西域图考》,在敦煌还专门利用县衙中收藏的雕版而亲自印制了一套《敦煌县志》。他以这些汉文史籍为其作地理、文献和民族学考证的依据,从而保证了其科考的科学性与公正性。
  玄奘于630年经过屈支(库车)国,并对昭怙釐二伽蓝作了描述。伯希和根据玄奘的生动记述,曾对该地区的考古发掘寄托了很大希望。伯氏将都勒都尔—阿乎尔寺和苏巴什宗教双城分别比定为阿奢理贰(屈支语,意为“奇迹”。但伯希和认为应读作“阿奢理腻”)大寺和昭怙釐二伽蓝。历史证明,其考证是正确的。
  1907年5月28日星期二,伯希和在都勒都尔—阿乎尔度过了其29岁的生日。正如他于1908年5月28日在敦煌度过其30岁的生日一样。这一天,他们基本完成了对该遗址的发掘,清理了最后一个垃圾坑,获得了一大批文书残卷。
  伯希和一行于1907年6月10日到达苏巴什,一直逗留到7月24日。这个考古点位于库车以北15公里左右的地方,地处雀离塔格山脚下和库车河出口处。各占地近一公里的昭怙釐寺二伽蓝便分别位于该河的两岸。在西域,于一条河两岸建同一寺,似为惯例。
  伯希和为我们留下了分别写于1907年4月17日至6月4日和6月6日至18日的两部都勒都尔—阿乎尔和苏巴什的考古笔记,详细记载了他们每天的发掘工作和所获文物的情况①,它为后人研究这批文物和文书,提供了时间和地点坐标。
  伯希和一行在都勒都尔—阿乎尔每天平均雇佣25名民工,在苏巴什最多时每天要动用67名民工(6月12日星期三),对所有遗址都作了大规模的系统发掘。伯希和根据所发掘到的文书和钱币铭文,而将都勒都尔—阿乎尔遗址断代为初建于公元4世纪,活跃于8世纪,废弃于11世纪。在苏巴什的“壁画屋”中,伯希和对于壁画各部分的人物姿态、服饰、发型、首饰、头冠、飘带、乐器、金刚与钵瓶、装饰图案、建筑等方面都进行了详细的实地考察。
  伯希和从都勒都尔—阿乎尔和苏巴什带回法国的物品,现在均收藏于巴黎集美博物馆。其中主要有都勒都尔—阿乎尔的壁画、粘土和陶土塑像残片、木制品、建筑木材、活动木制装饰品、金属品、玻璃制品、印鉴、陶器和杂物。属于苏巴什的则有木制品、金属和其他原料的制品、陶器和骨灰盒等。
  伯希和西域探险团于库车地区的都勒都尔—阿乎尔和苏巴什发掘到的中国考古文物,已经由阿拉德等人公布,收入1982年出版的《伯希和探险团档案》第4卷《都勒都尔—阿乎尔和苏巴什》②(法兰西学院版)一书中了。其中公布和研究的壁画有22个号、粘土—陶土—柴泥雕塑38个号、木雕品31个号、考古木料7个号、活动装饰木制品55个号、玻璃和钱币等杂物7个号、印鉴6个号、金属物品15个号、陶器37个号、骨灰盒(瓮)5个号。
  伯希和西域探险团在库车周围诸遗址所发掘到的文物,已由玛雅尔夫人(MoniqueMaillard)和彼诺(GeorgesPinault)等人,于1987年发表在《库车地区诸遗址,龟兹文题记》(法兰西学院版)③一书中了,它们基本上是以克孜尔尕哈(Qyzyl-Qargha)为中心地区的资料。书中公布并研究了壁画残片5个号、柴泥和烧陶雕塑2个号、杂物20个号、柴泥碑2个号、浮雕2个号、土木建筑寺庙和岩窟千佛洞内物品12个号、各小遗址中的物品6个号、金属品26个号、各种材料的物品9个号。
  伯希和在库车地区获得了所谓“吐火罗文(龟兹文)”文书,即被他称为用“婆罗谜字母”书写的文书,另外还有这种文字的某些木简和题记等。它们主要出自库车地区的都勒都尔—阿乎尔和图木舒克。事实上,这其中主要是“乙种吐火罗语”或龟兹语,特别是P.35339文书。法国早期东方学家烈维、菲利奥札以及德国吐火罗语专家西格等人都曾对它们作过研究。近年来,法国的新一代优秀吐火罗语学家彼诺陆续而又比较系统地刊布和研究了这批写本。伯希和特藏中的龟兹文写本共2000件左右。旧日编ASI-19,共14件文书126个编号;新编1-508和某些残卷,共527件文书;此外还有某些只有数平方厘米的极小残卷,即新编509-1166号,共658件文书;还有些被粘贴在卡片上的文书小残片393个编号。
  伯希和在库车地区的都勒都尔—阿乎尔发掘到的汉文文书,已于2000年由法国国家科研中心的研究员童丕先生发表,共发表了法国国家图书馆伯希和都勒都尔—阿乎尔汉文特藏DA·M中的249个号,共212件文书,其中只有12卷文书出自苏巴什,其余均出自都勒都尔—阿乎尔。此外还有收入伯希和龟兹文特藏中的两件文书。这就是童丕于2000年出版的《伯希和库车汉文写本,法国国家图书馆特藏》一书①。本文正是根据童丕先生公布的文献和所作的背景介绍,而作评介论述的。
  当然,伯希和西域探险团还留下了不计其数的档案,绝大部分尚有待于整理刊布。伯希和的大弟子韩百诗(LouisHambis,1906—1978)在世时,曾雄心勃勃地制订规划,打算共出版27卷伯希和西域探险团档案。但在实际运作中,这项浩大工程进展缓慢,近40年间,才出版廖廖数卷。但在已出版的9卷中,库车及其附近地区,却占据了6卷之多。由此可见库车地区在伯希和西域探险中的重要地位。
  我们由此便可以看到,库车地区是伯希和西域探险团点重点考察的目标,其成果虽不及在敦煌那样丰硕和影响深远,却也格外令人瞩目,成了“龟兹学”的源头之一。
  伯希和为什么会对库车地区如此感兴趣呢?作为一名资深汉学家,伯氏深知,库车地区历史上就是新疆自然资源最丰富和人口最稠密的区域之一。其地域由南至北为200公里左右,由东至西约100多公里。这里具有海拔7000多米高的巍巍山峰(阿克苏以北的天山);既有冰川和常年积雪(海拔4500多米)的天山山麓,又有热浪滚滚的“沙漠大火炉”(最南部的沙雅,海拔仅950米)。这种稀见的地势、地貌造就了该地区风景的多样化和资源的丰富化。首先是其丰富的矿藏资源,包括铜、铁、铅、氯化铵、硫、雄黄、铅白,特别是天燃气与石油。《魏书》和《北史》等中国史籍都对这一切有详细记述①。但最重要的是龟兹具有悠久的历史文明,它雄踞于东西方交流的枢纽地带,具有巨大的战略意义。这里在历史上虽然也使用中国中原铜钱,而更多地是使用金银币,由此可见其富裕程度。虽然伯希和一行到达库车要晚于德国人,但他始终坚信会在库车有重大发现,事实也证明了其预感。
  当伯希和携其同伴——地理测绘、天文观察和自然史专家路易瓦杨(LouisVaillant)与摄影师夏尔·努埃特(CharlesNouette)于1907年1月2日抵达库车时,发掘考察了克孜尔与库木吐拉的德国探险团刚刚满载而去。此后,伯希和一行便于库车地区停留8个月,是历时3年多的法国西域探险团停留时间最长的一站,甚至远远超过了他们在敦煌停留的时间——4个月,尽管他们在敦煌的所获远远超过了库车。伯希和等考察发掘的重点,当然是都勒都尔—阿尔乎和苏巴什。在1906—1907年的“窝冬”期间,伯希和希望通过实地考察,而印证自郦道元《水经注》和当时刚出版的李光廷《汉西域图考》中对此地的记载;他特别对玄奘法师于630年经由屈支时留下的记述感兴趣。经过仔细斟酌之后,伯希和等在库车地区的考察方案
  才最终确定下来:“我们将首先前往库木吐拉,那里有装饰着壁画的石窟,开凿于俯瞰木扎提河(渭干河,Mouzart)即将流出雀离塔克山(Tch〓l-tagh)山口左岸的山崖上。那里同时还有都勒都尔—阿乎尔大寺的遗址。此后,我们将前往苏巴什(Soubachi,本意为“水流的发源地”),那里位于库车河两岸,同样也有两座大寺的遗址。其后,我们将前往深山旷野之中,考察库车以北那蕴藏量丰富的矿区。如果可能的话,那么我们还将考察使该地区通向裕勒都斯河流域的道路。在该河谷的天山脚下,居住着蒙古部族的人。①”此外,伯希和还希望拥有一幅从库车绿洲和沙雅绿洲直达塔里木盆地的尽可能详尽的地图。
  从1907年开春起,伯希和探险团便将其大本营设立在库木吐拉,以便对该绿洲西部进行发掘考察,也就是木扎提河(渭干河)流域的部分地带。他们于3月16日至5月22日逗留在该地区,首先考察该河东岸的石窟寺,尽管德国考察团已经在那里捷足先登了,接着才考察位于库车河彼岸的都勒都尔—阿乎尔佛寺群遗址。德国人在那里只作过草率的考察,伯希和决定于此作系统的发掘,从4月17日一直持续到5月28日。6月初,探险团移师于苏巴什,并在那里一直停留到7月24日。苏巴什位于都勒都尔—阿乎尔和库车地区的另一端,地处库车东北约15公里处,出自雀离塔克山的库车河正流经那里。
  同年7月24日,伯希和与瓦杨离开了苏巴什,沿库车河逆流而上,进入了深山中。他们考察了位于天山、雀离塔克山和北部的阿尔金山的支脉。瓦杨统计到了大批金、铜、煤、石油和氯化铵等珍贵矿藏的矿脉,它们很久以来就被当地人粗放地开采。伯希和继续向北前进,通过那些羊肠小道而直抵裕勒都斯河上游,蒙古牧民们占据了这片遍布湖泊、牧场和森林的地域,那里对于库车的防卫也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伯希和又从渭干河的支流克孜勒河上游河谷出发,考察了通向科克苏河(K〓k-SOU,清水河)流域的两条道路,也就是将塔里木盆地与伊犁河流域连接起来的道路。他发现那些灌溉库车绿洲的河流——木扎提河与库车河均流向了塔里木盆地,而作为伊犁河小支流的科克苏河则注入了巴尔喀什湖。伯氏在第二条道路上发现了东汉永寿四年(158年)的汉龟兹左将军刘平国作亭诵的刻石。在离开大本营整个一个月之后,即8月24日,伯希和终于返回了库车。他在图木舒克和库车发掘到的文物,已经装满了整整的14大车①,准备取道运回巴黎。

知识出处

丝路印记:丝绸之路与龟兹中外文化交流

《丝路印记:丝绸之路与龟兹中外文化交流》

出版者:甘肃人民出版社

本书收录了“丝绸之路与龟兹中外文化交流”学术研讨会的24篇优秀论文,主要围绕古龟兹文化传统、龟兹文化与丝绸之路、汉唐屯田文化等课题展开论述,探讨了龟兹文化在中外交流中的历史作用和贡献,并为进一步研究和发掘古龟兹文化,促进当地旅游业发展提出了许多意见和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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