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文学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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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龟兹文化》 图书
唯一号: 320920020210001706
颗粒名称: 第二节 文学戏剧
分类号: I053
页数: 6
页码: 264-269
摘要: 本文记述了龟兹位于丝绸之路要冲,荟萃东西方文化及文学戏剧的情况。
关键词: 文学 戏剧 龟兹

内容

一、文学
  龟兹位于丝绸之路要冲,荟萃东西方文化,创造灿烂的龟兹文明。从古代的神话传说,直到信仰萨满教、袄教、佛教、景教、摩尼教等都有各自的传说和文学各体,惜已难找其文字记载,现在留存的仅有一些神话及佛教时期留存下来的故事。
  玄奘《大唐西域记》中记载一个“龟兹王降龙”的神话故事说:在龟兹东部一座古城城北祆祠前,有一大池,池中潜居着许多条龙。经过久远年代,诸龙变形,与雌马交合后,生下了龙驹,长大后,非常难于驾驭。直到龙驹生子后,方被驯伏,为人所骑。所以此地多出善马,名闻遐迩。走访当地知道掌故的老年人说:古代有个龟兹王名金花,很有政绩,并善于驾驭龙驹马,用鞭击马耳,马即潜隐池中,那时古城诸井均已干涸,城中妇女只好纷纷去大龙池取水。诸龙潜隐难熬,见如花似玉的妇女前来,异常兴奋,立即纷纷变形为美男子,出来于诸妇相会。不久,诸女都怀孕,生子十分骁勇,走路快捷如奔马。于是在此后一段时间内,此城人都成为龙的后裔。诸龙种后裔恃力逞威,不服从龟兹王命令,并常为难龟兹王,龟兹王就借突厥之力,尽杀龙种后人,于是人烟断绝,城垣荒废。
  唐代段成式《酉阳杂俎》卷14记载“龟兹王降龙”的故事,与玄奘上述所记的却全不相同。所述内容大意是说:龟兹很久以前,有位国王名阿注儿,颇具神力。有一天,一个富商到龟兹来买了许多金银财宝,到了夜晚,都为成了炭灰。在此同时,境内数百家也均丢失了金宝。有人向阿注儿王报告了此惊人事件,阿注儿王即向其已出家得阿罗汉果的儿子询找解决的方法。其已成阿罗汉的儿子说,这是龙有意为难你,现此龙住在龟兹古城北山,正在某种睡觉,头像虎。阿注儿王决心亲自前往为民除去龙害,即更衣持剑潜出王都,直左龙的住处。但见龙正在酣睡,想立刻斩死它,忽又转念一想,如果我乘龙睡觉时把它斩死,那就很难表现我的技艺。于是立即大喊一声,惊醒睡龙。龙睡眼一睁,大怒,化为狮子,纵跃欲与王斗。王即运用神力,纵身骑在龙身上,龙怒吼,声如雷鸣,腾空而起,想坠死国王。龟兹王神色自若,笑对龙说,你如果不投降,我就斩了你的头。龙见王神力无穷,大惶恐怖,即作人语向龟兹王恳求说:“你只要不杀我,我就为你充坐骑,任王驱使。”阿注儿王答应了龙的要求,于是龙降服,化为王的坐骑。
  佛教在龟兹全境盛行后,许多动人的佛教故事几乎传诵各家。有些佛教故事,不仅寓意深刻,而且是极富欣赏和诵读的文学作品,克孜尔石窟第224窟窟顶绘有一幅《鹿母本生故事》画,在《佛说鹿母经》中有如下一段生动的记载:
  佛言,昔者有鹿数百为群,随逐水草,浸近人邑。国王出猎,遂各分进。有一鹿母怀妊独逝。被逐饥疲,失侣怅怏。时生二子,舍行求食。茕悸失措,坠猎弓京中,悲鸣欲出,不能得脱。猎师闻声,便往视之。见鹿心喜,适前欲杀。鹿乃叩头求哀,自陈:向生二子,尚小无知,始视蒙蒙,未晓东西,乞假须臾,暂还视之,将示水草,使得生活,旋来就死,不违信誓。是时猎者闻鹿所语,惊怪甚奇。即答鹿言:一切世人尚无至诚,况汝鹿身,从死得去,岂当还期,终不放汝。鹿复报言:听则子存,留则子亡。母子俱死,不得生别,分死全子,灭三痛剧,即便说偈,以报猎者:
  我身为畜兽,游处于林薮;
  贱生贪躯命,不能故送死。
  今来入君弶,分当就刀机。
  不惜腥臊身,但怜二人耳。
  猎者于时闻鹿所语,甚奇甚异。意犹有贪,复答鹿言:夫巧伪无实,奸诈难信。虚华万端,狡猾非一。爱身重死,少能效命。人之无良,犹难为期,而况禽兽,去岂复还。固不放汝,不须多方。鹿复垂泪,以偈报言:
  虽身为贱畜,不识人义方;
  奈何受慈恩,一去复不还。
  宁就分裂痛,无为虚伪存;
  哀伤二子穷,乞假须臾间。
  世若有恶人,斗乱比丘僧;
  破塔坏佛寺,乃杀阿罗汉。
  反逆害父母,兄弟及妻子;
  设我不还来,罪大过于是。
  尔时猎者重闻鹿言,心益悚然。乃却叹曰:唯我斯世,得生为人,愚或凝冥,背恩薄义,残害众生,杀猎为业。欺伪苟得,贪求无也许恥,不知非常,识别三尊,鹿之所言,有殊于人,信誓邈邈,情现尽中。便前解弓京,放之令去。于是鹿母,至其子所,低头鸣吟,舐子身体,一悲一喜,而说偈言:
  一切恩爱会,皆由因缘合;
  合会有别离,无常难得久。
  今我为尔母,恒恐不自保;
  今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
  于是鹿母将其二子示好水草,垂泪交流,即说偈言:
  吾朝行不遇,误坠猎者手;
  即当应屠割,碎身化糜朽。
  念汝求哀来,今当还就死;
  怜汝小早孤,努力自活己。
  鹿母说已,便舍而去。二子鸣啼,悲泣恋幕,从后追寻,顿地复起,母顾命曰:尔还勿来,无得母子并命俱死。吾没甘心,伤汝未识。世间无常,皆有别离。我自命薄,尔生薄佑。何为悲怜,徒益忧患。但当建行毕罪。于是母复为子,说此偈言:
  吾前生贪爱,今来为畜身;生世皆有死,无脱不终患。
  制意一离贪,然后乃大安;
  宁就诚信死,终不欺殆生。
  子犹悲号,恋慕相寻,至于弥所,东西求索,乃见猎者,卧于树下。鹿母往前,说偈觉言:
  前所可放鹿,今来还就死;
  恩爱愚贱畜,得见辞二子。
  将行示水草,为说非常苦;
  万没无遗恨,念恩不敢负。
  猎者于是忽觉惊起。鹿复长跪,向猎者说偈言:
  君前见放去,德重过天地;
  贱畜被慈育,赴信还就死。
  感仁恩难忘,不敢违命旨;
  虽怀千返报,犹不毕恩纪。
  猎者见鹿笃信死义,志节丹诚,慈行发中,效应征验,舍生赴誓,母子悲恋,相寻而至。慈感愍伤,稽首谢曰:
  为天是神祇,信义妙乃尔;
  恐惧情悚然,岂敢加逆害。
  宁自杀所亲,碎身乃妻子;
  何忍害灵神,起想如毛发。
  猎者即放鹿使去。母子悲喜,鸣声呦呦,偈谢猎者:
  贱畜生处世,当应允厨宰;
  即时分烹者,宽惠辞二子。
  天仁重忧物,复蒙放舍原;
  德佑积无量,非口所有陈。
  佛告诸比丘,“鹿母者我身也,猎者阿难是也”。
  在各种佛经故事中,类似这样近于文学的作品相当多,龟兹人民语言丰富,既善辩才,又长于即事即景的文学创作。
  二、戏剧
  唐朝段成式《酉阳杂俎》载:“龟兹国,元日斗牛马驼,为戏七日,观胜负,以占一年羊马减耗繁息也。”《旧唐书·中宗纪》景龙三年(709)十二月指出:“乙酉,命诸司长官向醴泉坊看泌胡王乞寒戏。”此泼胡王即龟兹等地于元日为戏七日演乞寒戏时泼水为乐而得名,也就是史书所记的“苏莫遮戏”,而被称为太平乐的《五方狮子》也属龟兹部,属于百戏剧目的《舍利弗》;龟兹石窟中仍存有的《合生》杂剧,以及变龟兹声为之的《西凉技》,特别是属于佛教戏剧的《弥勒会见记》等,都是流行于龟兹的著名戏剧。
  1.《五方狮子》剧
  《五方狮子》剧,又称《太平乐》。段安节《乐府杂录》载:五方狮子有一丈高,身上各披不同颜色的画皮,耍狮子的称狮子郎,戴红抹额,穿彩画衣,有12个人。这种太平乐舞属龟兹部,即来自龟兹乐舞。《旧唐书·音乐志》指出,狮子源出于天竺、师子等国,即今印度、斯里兰卡一带,随着丝绸之路东来龟兹,于是即模仿其态,“缀毛为之,人居其中,像其俯仰驯狎之容。二人持绳秉拂,为习弄之状。五师子各立其方色,百四十人歌《太平乐》,舞以足,持绳者服饰作昆仑像”。为什么狮子舞剧会盛行于龟兹,就因为狮子是龟兹族崇尚的动物,用以代表不可侵犯的王权,所以龟兹回鹘汗王自称为狮子王,正如汉族的龙代表王权一样,从而把这种民族意识也凝聚于狮子舞剧之中。龟兹狮子舞剧以节奏明快的鼓乐为基础,以百多人庞大的歌舞阵容为衬托,在两名主要演员的戏弄之下,做出各种腾跳欢跃的动作,显示出主权的雄伟神圣,传入中原后,成为专供朝廷表演的剧目。
  传入中原的狮子舞是由吕光东返带入凉州,在凉州地区进行加工,成为流传中原的五方狮子舞。杜佑《通典》记述其起源说:“西凉乐者,起苻(坚)之末,吕光、沮渠蒙逊等据有凉州,变龟兹声为之,号为‘秦汉伎’,后魏太武既平河西,得之,谓之西凉兵乐,至魏周之际,遂谓之国伎,魏代至隋咸重之。”唐代的西凉伎较之魏隋时期的演出内容上有较大变化。白居易《西凉伎》一诗对唐朝改编戏剧有生动描述:
  西凉伎,假面胡人假狮子,刻木为头丝作尾。金镀眼睛银帖齿,奋迅毛衣摆双耳。如从流沙来万里,紫髯深目两胡儿。鼓舞跳梁前致辞,应似凉州未陷日。安西都护进来时,须臾云得新消息。安西路绝归不得,泣向狮子涕双垂。凉州陷没知不知,狮子回头向西望,哀吼一声观者悲。贞元边将爱此曲,醉坐笑看看不足。娱宾犒士宴监军,狮子胡儿长在目。有一征夫年七十,见弄凉州低面泣。泣罢敛手白将军,主忧臣辱昔所闻。自从天宝兵戈起,犬戎日夜吞西鄙。凉州陷来四十年,河陇侵将七千里。平时安西万里疆,今日边防在凤翔。缘边空屯十万座,饱食温衣闲过日。遗民肠断在凉州,将主坐相看无意收。天子每思长痛惜,将军欲说合渐羞。奈何仍看西凉伎,取笑资欢无所愧,纵无智力未能收,忍取西凉弄为戏。
  《西凉伎》诗中指出剧情、说白、音乐、道具、表演场景等戏剧的基本要素。白诗所称的“致辞”,就是剧中人的说白:“泣向狮子涕双垂”、“哀吼一声观者悲”,就是充满深情的表演。可见全剧有序幕、有发展、有高潮、有尾声,至此,龟兹的《五方狮子》已扩编为全能剧,并且受到上下各方人士的爱好。
  2.《苏莫遮》剧
  《苏莫遮》,又译作《苏摩遮》、《苏幕遮》、《婆摩遮》、《婆罗遮》等。据疏勒人裴慧琳著《一切经音义》卷40《大乘理趣六波罗密多经》卷一载:“苏莫遮,西戎胡语也,正云飒磨遮。此戏本出西龟兹国,至今犹有此曲。此国浑脱、大面、拨头之类也。或作兽面,或像鬼神,假作种种面形状。或以泥水沾洒行人,或持羂索搭钩捉人为戏。每年七月初公行此戏,七日乃停。土俗相传云,常以此法攮厌驱趁罗刹恶鬼食啖人民之灾也。”而唐段成式《酉阳杂俎》前集《境异》条规说:“龟兹国,元日牛、羊、马、驼,为戏七日,观胜负,以占一年羊马减耗蕃息也。婆罗遮,并服狗头猴面,男女无昼夜歌舞。八月十五日行像及透索为戏。”这里的婆罗遮显系苏摩遮之误,古代史籍中这种传抄误讹常见。《苏莫遮》剧出于龟兹,同时也流行于中亚撒马尔罕一带。龟兹每年七月初举行,不分昼夜地连演7天。演出人员戴头假面具,表演野兽、鬼神、罗刹、恶鬼的各种动作;供舞蹈所用乐器有大鼓、小鼓、琵琶、五弦、箜篌、笛,而1903年日本大谷光瑞探险队在库车东北23千米昭怙厘寺遗址出土了一具圆柱体舍利盒(盛骨灰的容器),高31厘米,直径37.7厘米,十分精巧,盒盖上四个用联珠纹组成的圆状图形中绘有四个“有翼童子”,分别演奏筚篥、琵琶、竖箜篌和一个弹拨乐器,而在盒身周围则绘有一队形象十分生动的乐舞图,由21人组成,显著的特色是六个舞蹈者及两个持棍独舞人,都头戴各式假面具,身穿甲胄般的彩色舞服。有人指出假面具的形象是:“披肩方巾的英俊武士;盔冠长须的威武将军;浑脱尖帽的人面;竖耳勾鼻的鹰头和戴兜状帽子的老者。还有两个持棍独舞者可能是猴面,均拖着长尾巴,装扮成动物形象。乐手们所穿完全是龟兹世俗男子的服饰。
  苏莫遮戏“裸露形体,浇灌衢路,鼓舞跳跃而索寒也”。舞剧从龟兹传入中原后,曾受到唐朝统治者的喜爱,《旧唐书·中宗纪》载:
  神龙元年(705)十一月已丑,御洛城南门楼观泼寒胡戏。
  景龙三年(709)十二月乙酉,令诸司长官向醴泉坊看泼胡王乞寒戏。
  在神龙二年(706)三月并州清源县尉吕元泰上书说:“比见坊邑相率为浑脱队,骏马胡服,名曰苏莫遮。旗鼓相当,军阵势也。腾逐喧噪,战争象也。锦绣夸竞,害女工也。督敛贫弱,伤政体也。胡服相欢,非雅乐也..何必裸形体,灌衢路,鼓舞跳跃,而索寒焉。”可见乞寒胡戏已盛行于闾闬。中书令张说对景龙三年观胡王乞寒戏亦上疏谏止:“且乞寒泼胡,未闻典故。裸体跳足,盛德何观?浑水投泥,失容斯甚!..愿择刍言,特罢此戏。”唐玄宗开元元年(713)十二月七日下敕禁断演此舞剧。关键在于中原人士受儒教文化影响,看不惯“裸体跳足”;而在龟兹却是原有的传统文化,不足为奇,并为人民所喜好。
  苏莫遮舞东传日本后已有变化,原由群舞改为双人舞:一舞者戴假面具,著胡服、执桴、步行;答舞者则为骑士,拿着盛水皮囊,作泼水状,戴假面具的舞者,不时作避水状。可见日本的苏莫遮已经有所改变。
  3.《合生》剧
  《合生》,即双人合演之意,系一种双人歌舞,常是一生一旦,并有念白,是一种歌舞戏。《新唐书》卷119《武平一传》载:唐中宗时,设宴两仪殿“帝命后兄光禄少卿婴监酒..酒酣,胡人袜子、何懿等‘合生’,歌言浅秽,因倨肆,欲夺司农少卿宋延瑜赐鱼。平一书谏曰:‘..伏见胡乐施于声律,本备四夷之数,比来日益流宕,异曲新声,哀思淫溺,始自王公,稍及闾巷,妖伎胡人,街童市子,或言妃言情貌,或列王公名质,咏歌踏舞,号曰‘合生’。由此可知,《合生》是源于西域的歌舞戏,用以演妃主王公的情事。惟演此戏者并非只有袜子、何懿二人,因文中明说‘袜子、何懿等’,显然不是二人,而是二人以上才用“等”字。实际文中已经指出袜子、何懿为唱者、舞者,扮演妃主、王公二人;而“歌言浅秽,因倨肆,欲夺司农少卿宋廷瑜赐鱼”者,即武生一所认为的“街童市子”之人,即生、旦表演时,他从中调笑、嘲讽,肆无忌禅地前去夺宋廷瑜“赐鱼”。显然这是穿插于生、旦之间的一丑角,这是中原古来即有的伶官、弄人、倡优,与参军戏有一定联系。这是龟兹戏剧与中原本土戏剧合流后,开创了后世戏曲的先河。
  4.《钵头》剧
  《钵头》又译称《拨头》、《拔头》。《钵头》剧为一种舞乐,段安节《乐府杂录·鼓架部》载:“钵头。昔有人父为虎所伤,遂上山寻其父尸。山有八折,故曲八叠。戏者被发素衣,而作啼,盖遭丧之状也。”《通典》卷146也说拨头“出西域,胡人为猛兽所噬,其子求兽杀之,为此舞以象也”。在克孜尔石窟第163窟中还存有这种舞蹈形象,舞者素服拨发,满面悲切,舞曲亦是悲悲切切,凄凄惨惨。此舞剧不仅传入中原,并且还东传日本,现存于日本的钵头剧,舞者衣胡服,戴面具,披发,手持短桴。

知识出处

龟兹文化

《龟兹文化》

出版者:新疆人民出版社

本书记述了华发号主编的龟兹文化的内容,运用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的观点,以通俗、可读性强的语言,对龟兹文化的形成、发展、作用和历史价值等作出较为系统的分类和记述,随着龟兹文化研究的拓展和成果的运用,打造龟兹文化品牌工程必将取得历史性的突破,从而推动地区进一步落实科学发展观,促进经济和文化旅游事业的新发展,内容包含了地理,经济,政治,都护辖治,宗教,文化艺术,石窟艺术等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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