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巴里坤石人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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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丝绸之路考古研究》 图书
唯一号: 320920020210001110
颗粒名称: 五、巴里坤石人
分类号: K879
页数: 4
页码: 259-362
摘要: 本文记述了巴里坤县石人历史考古资料、时代、古籍记载突厥民族源起于“金山之阳”、居民的种族成分、吉木萨尔县新地沟(石人滩)所见一件刻石的科学价值及研究。
关键词: 巴里坤县 情况 石人

内容

巴里坤县,目前也只见石入一座。原在县城东四十多公里之石人子乡。“石人子”一地之得名,当与此石人遗迹有关,足见清代或清代以前,人们即已注意到这一石人的存在。石人原在石人子村南,天山脚下,后被人移至一渠道边,现存巴里坤县文化馆陈列室。石人用料为细沙岩、青灰色。块石不规整。通宽95厘米、宽34~50厘米、厚20厘米。头部用浅浮雕手法,刻画出人面形象:浓眉、圆眼、鼻隆起、嘴小、无须。头部以下,均为原石,未作任何刻画。巴里坤石人,是天山地区所见地理位置最东的一座。
  由于只是地面的一般调查,上述石人资料,自然还难说乌鲁木齐以东天山地区的全部石人材料。因为没有发掘,而且几乎全部石人均已脱离了最初的原始位置,影响了我们对石人像性质的认识。但即使如此,从这点有限的资料,仍可见出不少问题。
  第一,国内外历史考古界,有一个差不多一致的观点:从蒙古高原,到新疆广大地区,前苏联的阿尔泰、哈萨克斯坦等,在这么广大的地域内存在的古代石人遗迹,主要是与古代突厥民族有关的一种历史遗存①。而根据古文献记录和突厥人的传说可知,在阿勒泰之南,高昌西北,也就是天山北麓至阿勒泰草原,是古代突厥民族的发祥地②。这片地区,也是后来西突厥汗国统治下的主要地域。当然,在这片地区内,保留下来较多的突厥族遗存,是并不令人奇怪的。但在以前发表的资料中,有关石人遗迹,都只见于阿勒泰、博尔塔拉、伊犁地区。乌鲁木齐以东的天山地带,即突厥民族的发祥地却没有见到具体报导。本文的报导,从资料上填补了这一空白,说明在乌鲁木齐以东的天山地区,石人也是同样存在的。目前的资料,虽还只见于吉木萨尔、奇台、巴里坤三县,但今后随着工作的深入,在乌鲁木齐地区、阜康、木垒等县境内,尤其是近天山北麓的山前地带,继续发现这类石人是完全有可能的。
  第二,这类石人像的时代、作用,正如前面提到的,一般都认为与隋唐时期突厥人的埋藏制度有关。根据汉文史籍中的有关记录,如《旧唐书》称,阙特勤死,李唐王朝即派金吾将军古逸、都官郎中吕向至突厥王国致祭,由皇帝为之撰写碑文,立祠庙,并“刻石为像”,以致纪念①。另一位芯伽可汗,身死后,也有立像的记录②。这说明,突厥人在死后,确有在墓前立像的习惯。新疆博物馆考古队,曾对博尔塔拉温泉县阿尔卡特石人(此石人现在新疆博物馆历史文物部陈列。圆脸、大目,颧骨较高、八字胡,身着反领大衣,腰系带,带上佩系小刀。右手持杯至胸前,左手抚刀剑柄。是很有代表性的一种类型)身后的石棺进行过发掘,除见碎骨、骨灰外,未见其他文物。说明实行火葬。这种火葬习俗,也是见于文献记录的突厥民族曾经实行过的一种葬俗。如《周书·突厥传》提到,突厥在人死后,“择日取亡者所乘马及经服用之物,并尸具焚之,收其余灰,待时而葬”。《旧唐书·突厥传》也记述,7世纪中叶,颉利可汗死,“诏其国人葬之,从其礼俗,焚尸干霸水之东”。将死后立像及火葬这两方面的资料结合起来,说明有一类石人作为石棺火葬墓前的立像标志,是隋唐时期突厥人的象征,大概是不错的。
  但是,如果仔细观察一下就可以发现另一问题:新疆广大地区内石人形象的特征,彼此差别很大。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如新疆博物馆历史文物陈列中的石人造型,我们这里介绍的奇台半截沟石人,就属于同一类型;但还有很大部分石人造型,从面部形象到衣服、佩饰等,就完全是另一种风格,彼此之间存在很大的差别。这种差别,是不是存在着时代的前后不同?如是,那么石人所代表主人的民族身份是不是也应该有不同?我们前面介绍的6座石人,就清楚显示了这种差异:有的只刻画出面部轮廓,有的在面部形象上清楚显示了不同的特征,对这种差别,看来不应忽略。但是,要求得出明确的结论,必须结合着对石人身后的墓葬进行发掘,并比较研究发掘资料。目前,这方面的工作做得还太少,进一步分析还有困难。但也有一些发掘资料,已经给人们提供了相当有力的说明。在阿勒泰克尔木齐发掘的一批石棺墓,不少墓前立有石人。这些石入一部分形象就比较简单,甚至只是利用一块椭圆形卵石刻画出人的面部形象。这和阿尔卡特石人所代表的一种类型,明显存在差别,而墓地发掘资料也表明:它们的时代较早。墓前立有石人的墓葬,实行的是土葬,随葬文物,有石镞、石质容器、陶器、铜器①。这和阿尔卡特石人火葬墓,就显示了明显的时代、葬俗上的不同。明确这一点,并在今后的考古工作中有意识地探明、研究这种差异,找出其演变、发展的规律,无疑对于我们认识这类以石人为代表的考古文化的发展脉络,是有很大意义的。
  第三,古籍记载突厥民族源起于“金山之阳”。目前,最早见到的汉文史籍是《周书·异域传·突厥》,时代已相当晚,这时期的突厥,作为柔然汗国统治下的一个游牧部落,力量已很强大,这当然不应该是突厥族最初的情况。从隋、唐时期突厥族人的墓葬前立石为像这一习俗看,可以把墓前竖立石人像,作为突厥考古文化中一个重要的特征。因此,在阿勒泰草原(金山之阳)发现的、数量相当多的早期石人及墓葬,应该是与突厥考古文化有密切关系,它们是突厥早期文化的一种遗存;或者,可以说,它们是形成后来突厥文化的一个重要源流。无论如何,即使只从石人,或墓前竖立石人像这一重要葬俗看,是无法割断它们之间的联系及其继承、发展关系的。如这一推论可以成立,那么,一个逻辑的推论就是:古代突厥人,在阿勒泰地区的居住和活动历史,是十分古老的。它们的时代,远及公元以前。隋、唐时期,影响远布的突厥汗国的传统文化,奠基在一个很深厚的历史基础上。
  第四,当突厥兴起以后,势力强大,在东、西突厥汗国的统治下,居民的种族成分大概也是很复杂的。这种情况,应通过文献和考古资料进行研究,从考古工作角度,发掘出土的人骨及一些墓葬前的石人立像,就是第一手资料。如前所述,新疆博物馆历史文物陈列中阿尔卡特石人形象,具有很鲜明的蒙古人种的体质特征。而吉木萨尔县苇湖沟石人,就表现了完全不同的形象。这是刻画得很有性格特点的一具石人,狭长的面庞上大眼圆睁,高鼻,须髯飞张,这些,都明显具有白种人特点。而石人紧闭的嘴唇,嘴角向下,更十分增强了石人形象的威严,显示了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态,说明了它具有较高的社会身份,可能是某一级的领袖人物。这类资料,集中起来,就足以说明突厥汗国属下相当复杂的居民种族成分。
  第五,在吉木萨尔县新地沟(石人滩)所见一件刻石:不见人面形象,但见斜线、圆环、配刀,是很值得注意的一件新资料。这种刻石,苏联学者称之为“鹿石”①,他们认为这种“鹿石”(石刻上曾见鹿的形象)是一种公式化了的石人形象:在头的部位刻两条或三条斜线,就是代替人面。虽然,它们的含意至今并不完全清楚,但躯干部分的刀或其他刻图案,则表示着武士身上佩系的武器等物。这类石刻,据认为是公元前5世纪至前3世纪前后的一种遗存,而且认为是与古代萨迦人(塞人)有关的一种遗存。它们也是墓葬前面的标志。苏联学者这些已有的研究成果,对我们的工作,当然具有参考价值。但结合新疆的发现,究竟是什么情况,还需要通过进一步的发掘才能具体说明。目前应该更深入地进行文物普查工作,并在这一基础上进一步做好保护或科学发掘工作,使它们的科学价值得到充分的发挥。

知识出处

丝绸之路考古研究

《丝绸之路考古研究》

出版者:新疆人民出版社

新疆人民出版社在20世纪90年代帷幕初揭时,就策划、设计并组织出版了《丝绸之路研究丛书》。应该说,它在当年,是紧密呼应时代要求而出版的一套好书。在这套丛书中,我应命承担了《丝绸之路考古研究》。当年交出的,其实并不是一本专著,而只是将手边积淀了丝路文化痕迹的部分论文,编集在一起,交了卷。本书内容包括:丝绸之路新疆段考古研究;孔雀河古墓沟发掘及其初步研究;唐西州白水镇初考;尼雅考古与精绝文明;天山东部的石雕人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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