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吐蕃统治西域与葛逻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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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丝绸之路北庭研究》 图书
唯一号: 320920020210000705
颗粒名称: 第三节 吐蕃统治西域与葛逻禄
分类号: K294.5
页数: 10
页码: 328-337
摘要: 本篇记述了新疆地区西域历史上是否存在一个吐蕃统治的时代,长期以来,一直遭到学术界的漠视。①
关键词: 新疆地区 吐蕃统治 西域 葛逻禄

内容

西域历史上是否存在一个吐蕃统治的时代,长期以来,一直遭到学术界的漠视。①其实,这一时代的存在是无可争议的史实。唐朝、回鹘势力相继退出西域之后,北庭、安西故地绝不可能陷入政治真空,必定归于胜利者吐蕃统治,直到西迁回鹘重返西域故地,沙州归义军起兵,仍以反吐蕃统治为其政治号召等迹象判断,吐蕃雄霸西域始于宝应二年(广德元年,763)占领伊州,至元和三年(808)唐朝西域最后一个据点安西也为其接管。至长庆三年(823)唐使刘元鼎与吐蕃赞普可黎可足正式定盟,无论在实际占领和法律程序上都已完成了唐朝北庭、安西领土的政治移交的全过程。直到会昌元年(841)达磨赞普被刺,吐蕃王国衰亡,长达数十年之久,理当视为一个独立存在的历史时代。
  吐蕃乃藏民的先祖,国王称赞普,历代赞普都出自悉补野氏,发祥于雅鲁藏布江南岸,原本臣于江北的苏毗羌,隋世悉补野氏酋长讵素若(“sta9gnan9zigs”,一译达布聂色(?~596年在位)始脱离苏毗独立,论赞索(墀伦赞,开皇十六年至贞观三年,596~629年在位)灭苏毗,开皇二十年(600)一统雅鲁藏布江南北,建号南木日伦赞普(天山赞普),创建了吐蕃王国,松赞冈布在位时期②(贞观三年至永徽元年,629~650年)一统今西藏、青海诸羌,灭吐谷浑,始与唐朝发生接触。其后历传乞梨拔布③(永徽元年至仪凤元年,650~676年在位)、器弩悉弄④(仪凤元年至长安四年,679~704年在位)、弃隶缩赞⑤(长安四年至天宝十四载,704~755年在位)、乞黎苏笼猎赞⑥(天宝十四载至贞元十三年,755~791年在位)、足立煎⑦(贞元十二年至十四年,796~798年在位)、牟笛赞普(贞元十四年至二十年,798~804年在位)、弃猎松赞⑧(贞元二十年至元和十年,804~815年在位)、可黎可足⑨(元和十年至开成元年,815~836年在位)、达磨⑩(Darma,开成元年至会昌二年十二月初八丁卯,843年1月11日在位),共传12代君。早在噶尔家族三世辅佐乞黎
  ①不仅新疆民族研究所主编的《新疆简史》、余太山主编的《西域通史》及《新疆地方史》等较早时期的新疆史专著未列入专章、专节,即使新近出版的《新疆史纲》、《吐鲁番历史》中也都对此予以忽略。
  拔布、器弩悉弄二赞普时期,就开始与唐朝激烈争夺四镇、十姓,至器弩悉弄亲政,始与唐中宗议和分界,并遣嫁金城公主和亲,一度退出了西域争夺,至弃隶缩赞一一玄宗朝战争再起。天宝十四载(755)安史之乱爆发之岁,正是吐蕃雄主乞黎苏笼猎赞登位之年,乘唐朝忙于内乱,连续攻占陇右、河西诸道及剑南道大渡河以西地区,将唐朝统一领疆纵切为二,半有天下。又连败回鹘,攻占北庭都是这位吐蕃雄主完成的伟业。吐蕃的西域统治由此开端。贞元十三年(791)乞黎苏笼猎赞死后,进入足立煎(贞元十二年至十四年,796~798年在位)、牟笛赞普(贞元十四年至二十年,798~801年在位)、弃猎松赞(贞元二十年至元和十年,804~815年在位)相继在位时期,吐蕃与回鹘间的西域争夺仍然继续。唐朝在西域最后两个重要据点西州、安西相继于贞元十三年和元和三年陷落,前者发生于足立煎在位时期,后者发生于弃猎松赞在位时期,至可黎可足赞普在位时期的长庆元年(821):“吐蕃遣使者尚绮力陀思来朝,且乞盟,诏许之。”①于是,“命大理卿、兼御史大夫刘元鼎充西蕃盟会使,以兵部郎中、兼御卑中丞刘师老为副,尚舍奉御、兼监察御史李武、京兆府奉先县丞兼监察御史李公度为判官。”②“诏宰相与尚书右仆射韩皋、御史中丞牛僧孺、吏部尚书李绛、兵部尚书萧俛、户部尚书杨于陵、礼部尚书韦绶、太常卿赵宗儒、司农卿裴武、京兆尹柳公绰、右金吾将军郭金从及吐蕃使者论讷罗盟京师西郊。”③盟约内容根据“大蕃赞普及宰相钵阐布、尚绮心儿等,先寄盟文要节 ”④唐朝表示同意。其基本要点为:
  (1)蕃、汉邦,各守见管本界。⑤(2)彼此不得征讨,不得相为寇仇,不得侵谋境土。(3)若有所疑,或有捉生问事,优给衣粮放还。(4)今并依从,更无添改。⑥参稽后来发生的悉怛举维州降唐事件,盟约要点似乎还应包括唐、蕃两邦不得擅纳对方降人,补之则乃五款。参加此次会盟者,唐朝方面包括宰相在内共十七人,皆在盟约上署名,另遣刘元鼎为首的使团与蕃使论讷罗同赴逻些就盟。元年(821)在唐朝首都举行的会盟不过是仅仅达成了各守本界、互不侵犯的停战协定,作为会盟成败关键的界约谈判主要在吐蕃境内进行,唐方委托刘元鼎为全权两,代表赴蕃署盟,长庆二年四月二十四日(822年5月18日)刘元鼎抵达吐蕃夏衙闷俱庐川,谒见了吐蕃赞普可黎可足。五月六日(5月30日)与吐蕃将相正式会 盟:①“筑坛台,阔十步,高二丈,汉使与蕃相及高位者十余人相向列位,首领百余人坐于坛下;坛上设一榻,高五六尺,使钵掣逋读誓文,则蕃中文字,使人译之。读讫,歃血。惟钵掣逋不预,以僧故也,盟毕,于佛像前作礼,使僧讽文以为誓,约蹲金咒水饮讫,引汉使焚香,行道相贺而退。”②至此,会盟始正式结束。《吐蕃金石录》具载盟约全文。据藏文史料记载,为此立碑三座。一座立于逻些,一座立于长安,一座立于唐、蕃边界孔古梅如,并各建一赞普、唐王祀寺。石刻日月之形,寓“天有日月一双,地有赞普舅甥”③之意,盟文规定孔古梅如“以东悉为大唐国境,以西尽为大蕃境土”。长庆盟约标志着唐朝西陲领土对吐蕃的全面移交,自此东起兰、渭、原、会诸州及剑南西山、大渡河,包括河湟、陇右、北庭、安西等唐朝西部封疆都已划归吐蕃领土,标志着吐蕃的西域统治正式确立。
  吐蕃早就形成了一整套完备的军政管理制度。在吐蕃本土建立了五茹、六十一东岱制度,“茹”是一种大行政区,相当于唐朝的“道”,以逻些小昭寺为中心,称乌茹(相当于唐朝的京畿道);以蕃人发祥地雅砻地区为腰茹;以今西藏阿里地区为叶茹;以谢通门一带为茹拉;以今藏北地区及青海地区为苏毗茹;东岱相当于唐朝的州,分别隶属于五茹,象雄地区及今新疆一带并未设茹,但仍设东岱,合共六十一东岱。为了征兵和工役,吐蕃创立了大料集制度,中央设立大料集官,总筹财政及兴役等事。随着吐蕃势力的向四境扩张,其官员、军人进驻各地,又为这一传统制度带来新的内容,另设节儿(vtsisrje)监其国政,或译之为州刺史,而匈牙利学者乌瑞认为节儿实乃军镇长官,宜译为镇使或城主。节度使银告身,节儿铜告身,级别虽皆低于金告身的各国国王,这些国王都须禀其指麾。此外,尚有军事官(dpungpon)、内务官(mngon)、守备长(dgrablon)、农田官(zhingpon)、司牧官(pyngpon)、驿站长(tshugspon)等,匈牙利学者乌瑞的研究成果则表明,公元7~9世纪时的吐蕃乃以军镇(khron)作为占领区的基本军政单位,④同唐朝一样实行军府统”⑥治。说明吐蕃进驻于阗的军人仍以诸千户编制,千户即东岱,且达十三千户(东岱)之多。⑤军镇的官员各有俸禄田,如吐蕃3号简牍记:“门穹俸禄田一突。号简牍记:“班丹领受,资悉波之田地三突,军官俸田一突,茹本之新垦荒地一突。”7号简牍记:“格来领受副先锋之农田二突。”一突相当于汉制10亩。士兵的给养则模仿唐朝,取给于军屯,如12号简牍记:“在田使官拉罗领受属桂之田一突。”农田使官相当于唐朝之营田使,吐蕃接管了唐朝西陲领土以后,继承唐制,设立此官,督率军士屯田,基层生产者大体分为两类,一类是自由民,即普通农民,他们没 有世袭特权,但身份自由,可以从国家授受土地,如吐蕃1号简牍记:“论本二人承受零星农田一突,通类..好田一块,右茹茹本田一突,门突..田一突,茹玛达一突田附近,茹本农田主渠对面,田一突,一并领受,平坝田一突由益西乔..承受”。①这一田制类似于唐朝的均田制度。在吐蕃简牍中还存在着田与地的区别,田指熟田,地则指垦荒地,又有佣奴,乃特指人身依附关系极强的农奴。吐蕃广泛使用佣奴,如15号吐蕃简牍称:“那松之农田佣奴三人,(领受)农田三突。”16号简牍记:“论赞之农田佣奴领受聂拉木以上查茹拉(地方)农田四突。”足见佣奴使用的普遍性,这些佣奴大约都由被征服民族或战俘充任,诸如汉人或城邦诸国的没蕃人。参稽《神会语录》写本题记,迟至唐贞元八年北庭城中仍有一个张大夫主政,且仍使用贞元年号,说明北庭没蕃之后,仍实行地方自治,不过主政官员须由吐蕃册命,同其他附蕃后的城邦诸国相类似。虽然推行蕃语、蕃服、蕃法、蕃制,但仍尽量照顾汉人原来的历史传统,并不禁止汉语、汉文的使用。根据敦煌出土文书可知,不少汉族官员降蕃后,皆被留用,地方名流、儒生宿学亦照样受到尊重。《唐会要》卷97反映蕃将徐舍人手握重兵,实为汉人,说明吐蕃在占领区内实行的政策同唐朝推行的羁縻政策不乏相似之处。至于普通百姓仍旧各安其业,耕织如故,刘元鼎使吐蕃,经行没蕃地区,见“故时城郭未隳,兰州地皆杭稻,桃、李、榆柳岑蔚,户皆唐人”②,纯然一派和平安乐景象,可见生产并未遭到多大破坏。北庭情况大约类似。
  吐蕃拥有独具特色的古老文化传统,对西域产生了重大影响。其中包括藏传佛教、历法和医学等。
  吐蕃的传统信仰本为本教,《旧唐书·吐蕃传》记其国:“多事羱羝之神,人信巫觋。”艾利克·哈尔在其《雅砻王朝》一书中据藏文文献《语库如意宝》把这一原始巫教称为极秘铁让教(yanggsangtheurang),《贤者喜宴》所记玛桑故事实即铁让故事,其形象为骑一只山羊,身着披风,上披山羊皮,手执风雨锤,司风雨,占卜,传入蕃域之后又融入许多蕃土自身生长的原始巫教因素。实现了本、巫的合一,出现了专业巫师、卜师、咒师的分化,最早传布蕃土的本教大师乃由天竺、波斯前来传教的辛饶。至吐蕃王国时期佛教勃兴,据《青史》记载,佛典乃由印度僧侣班底达洛生措等人带入吐蕃的,但并未传布,寻即返回。至松赞冈布之世,先娶泥婆罗(尼泊尔)尺尊公主,传入了泥婆罗的佛教,继又娶唐文成公主,传入了汉地佛教。《贤者喜宴》亦记此王:“自东方汉地及术雅获得工艺及历算之书,自南天竺翻译了诸种佛经。”可见佛教的入蕃确乃始自松赞冈布,但却不可过于夸大这时佛教的兴盛状况,其传布过程曾遭遇本教势力的顽强反抗,中间经历几度沉浮,噶尔家族专国时期本教势力曾一度恢复元气,器弩悉弄及墀玛类监国时期佛教由于得到王室和后族的奖掖而再次振兴,弃隶缩赞亲政后期本教贵族似又重新得势。且有 证据表明率先平叛定逆、发兵捕杀先王的朗氏、末氏家族,扶立新主的佐命大臣玛祥仲巴杰、达热禄恭等就都是崇本抑佛的一派,以故乞黎苏笼猎赞继位之初,在这些大臣的主持下曾掀起了灭法运动,其规模仅亚于后世的达磨灭法。
  吐蕃时代的佛教被称为前弘期,前弘期佛教的真正创始人应推吐蕃名君乞黎苏笼猎赞。此人亲政之后,出于加强王权的政治需要,定计活埋玛祥,流达热恭禄于北方,沉重打击了同传统地方豪族具有紧密联系的本教势力。接着自芒域迎回释迦牟尼(像),并迎请高僧阿阉黎希瓦措(莲花生大师)入蕃,大弘佛法,召集佛本辩论会,从理论上彻底击败了本教。佛教被尊升至国教的崇高地位。继又举行了佛教义理僧诤大会,首自申年(792),终至戌年(794),历时两载,广泛延请天竺汉地高僧参加辩论。其中包括天竺高僧迦玛那西那,以及汉地高僧玛哈雅那(大乘和尚),争论焦点是渐进成佛还是顿悟成佛,“结果顿门失败,大乘和尚被送回中原”莲花生等倡导的“显密兼修”渐门教义遂成为蕃土流行的主要教宗,印度密宗大师邬,仗那高僧莲花生(Padmasambhava)主持了桑耶寺(samyas)的修建,这是由天竺、泥婆罗、勃律工匠完全按照印度风格修建的,“在中心地点修建颂弥四大洲、八小洲等殿,在走廊上下修建日、月二殿,周围绕以围墙,四隅建立佛塔,四门竖立石碑”。①规模宏大,内有东胜神洲、南瞻部洲等古印度地理观念中全世界各大洲的微缩景观,象征佛教大千世界,实乃西藏佛教发展中的第一座历史丰碑。吐蕃佛教发展到可黎可足时代达到了辉煌的顶峰。赞普颁诏制定了七户养僧制,全国到处兴建寺院,佛教钵掣逋取代了昔日本教桑门的地位,开始全面干政,乃至如唐蕃会盟这样重要的大会也由其主持,吐蕃佛教明显有异于汉地佛教,它把西域流行的小乘佛教、天竺引进的密宗佛教,与本地的本教、巫教结合起来,形成具有自身鲜明特点的藏传佛教。其中密宗思想尤占主导地位。在戒律方面近似于西域佛教,食肉,不戒杀生,但反习血祭,并形成了严密的教团组织,从而为西藏的政教合一制度铺垫了道路。绝不可忽视前弘期佛教在藏传佛教形成过程中的重要地位。
  吐蕃早在松赞冈布时期就已创制了古藏文,吞米桑布扎乃其创制者。对此,又存在着不同的记载:《布顿佛教史》云吞留车轮子天竺,归来后根据迦湿弥罗字母,在逻些(今拉萨)的玛如堡创制了古藏文30字母、4韵母。《西藏王统记》则记载吞米是向一位婆罗门李敬(LiByin)大师学习,归来创制古藏文的。有人认为李敬是于阗国人,因为藏文史料称于阗为Li国,近代藏族学者敦琼培则认为古藏文是吞米以笈多文字为蓝本创制的,杨铭亦倾向于此说。藏文是一种音节一音素文字,在拼合方法上分为基字和加字(前加,上加,后加,和再后加)的组合,再加上元音符号,构成音节,音节独或连缀则构成词。古藏文拥有丰富的文献,其中宗教文献大都收入藏文大藏经《丹珠尔》之中,《于阗国授记》就是其中的一篇,近年出土的写卷中又增补了新的宗教文献如《于阗教法记》等,并发现了大量的世俗文书, 包括《敦煌本吐蕃历史文书》、《北方若干国君之王统记叙》、《于阗教法记》、《吐蕃简牍综录》,已发现的金石碑铭也不少,如《唐蕃会盟碑》、《恩兰·达扎路恭石刻》、《谐拉康碑》、《赤德松赞墓碑》、《桑那寺钟》、《昌珠寺钟》、《噶迥寺建寺碑》等,不胜枚举,内容非常丰富。
  吐蕃的历法制度非常完善,至迟松赞冈布之世已推行一种以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等十二种动物命名的纪年法,这一历法与汉历基本相同,西域、漠北诸族所用历法也都与之大同小异,显然都是汉历的变种。引人注目的是,吐蕃人在这种历法的基础上又以阴阳、五行与之相互配合,衍生出阴木、阳木、阴火、阳火、阴土、阳土、阴铁、阳铁、阴水、阳水等十项名称,以此十与十二相配,恰如汉历之天干与地支相配一样,也是六十年一循环(一甲子),区别仅在于名称的不同,反映出二者既存在着内在的血缘关系,又显现了自身的特色。著名的《唐蕃会盟碑》所使用的就是这种纪年法。此外,可黎可足赞普还仿照汉历创立了王位纪年法,以彝泰为年号,然后继者无人,及佛教盛行后还使用过所谓火空海纪年法及佛历纪年法,主要在僧团内部使用。
  吐蕃的医学博取众长而独成一系,即为今日藏医的源头,其中受汉方医学影响尤深。传说文成公主入蕃,带去“治四百零四种病的医方百种,诊断法五种,医疗器械六种,(医学)论著四种”。①《诸派渊源及其立论善说晶镜史》记:“西藏的医明四续即传自汉地,它讲述医理不是印度的地、水、火、风、空等五大系统,而是汉家木、火、土、金、水等五行的系统;西藏切脉的寸、甘、甲等名称当即译自汉语的寸、关、尺。”此外,弃隶缩赞之世还曾派遣“贝兹旃檀,入汉地翻译医书多种”。②这些医书有的仍存录于藏文大藏经之副藏《丹珠尔》之中。吐蕃的医学还受到西域和突厥的影响,《汉藏史集》记:“赤德松赞时由译师毗卢遮那延请四方名医,译其医著为藏文。其时由突厥人森却钦波把金刚手菩萨所说的续部译为藏文。”③吐蕃十三种法中有葛逻禄疗法与突厥疗法,又有索波疗法与冲水疗法则同西域有关。吐蕃的医书浩如烟海,其中的经典名篇多诞生于唐朝时期,如医圣云丹贡布(开元十七年至大中七年,725~853年)之名著《四部医典》,汉医韩之海、天竺医巴惹达扎与大食医嘎林诺三人合著之《门杰吉树恰(无畏的武器)》,汉僧马哈金达、汉工使加楚尕布与藏医琼布政攻、琼布顿珠、爵拉门巴等合译之《月王药珍》,汉医塔希·东瓦冈瓦与汉僧马巴拉、香蒂巴拉等九太医合著之《太医药诊紫色经函》等,皆为传世著作,足证吐蕃医学的发达昌隆。
  吐蕃西域霸权确立之后,疆界毗邻大食,相互碰撞遂不可避免,宗教冲突是双方战争爆发的起因。大食占领中亚后,全力推行伊斯兰化,当地信仰传统多元宗教的居民纷纷乞援于吐蕃。乞黎苏笼猎赞也以佛教护法王自居。《新唐书》卷 221,《大食传》中明确记载:“贞元时,与吐蕃相攻,吐蕃岁西师,故鲜盗边。”这时正是吐蕃名君乞黎苏笼猎赞在位时期,据阿拉伯史学家雅库比所记,公元809年(元和四年)河中发生了拉飞·伊本·来斯(Rafibnlayth)的反大食暴动,一度控制了河中地区,吐蕃、葛逻禄都曾派兵支援拉飞的起义。吐蕃的武功正是在这种斗争中逐渐削弱下来。很明显,在这场同大食的血战中,吐蕃最终遭到了失败,故至奥马尔二世在位时期(717~720年),大食曾派遣伊斯兰教传教士进入吐蕃,兴建了清真寺,并记马迪赫在位时期(775~785年)曾迫吐蕃降服,所谓“吐蕃归降”应即吐蕃迫向大食兵败议和的不同语言表达方式。乞黎苏笼措赞在位最后几年国势骤然下降,共同证实大食史料中所记马迪赫在位(775~785年)时期,乃是吐蕃迫向大食兵败议和的时段。可见,吐蕃取代唐朝以后,至少抗击大食达半个多世纪(大历十四年至开成元年,779~836年),由是元气大伤,吐蕃国势转衰。吐蕃的兵败大食,激化了吐蕃内部的宗教矛盾与王族、贵族间的内部矛盾。开成元年(836)可黎可足崩逝①以后,墀达磨吾东赞继位,建号吾东赞普,通称达磨(Darma),藏文史料中则多称之为朗达磨,则是蔑称。其人乃弃猎松赞第二子,可黎可足次兄②,继位之前,为迎合时尚,佯装好佛,却秘密与韦氏等反佛豪宗世家及传统本教巫师相交通,终于夺得政权,时已三十余岁,政治上相当成熟。他认定佛教不仅是限制王权的紧箍咒,而且其教义致人仁弱,失去尚武精神,僧侣的大量增加及七户养僧制的存在乃农民负担加重,人口数量降低与国库财政收入锐减的根源,佛寺的大量兴建,劳力伤财乃国势衰落之基,因之继位后锐志政治改革,任用崇信本教的豪宗贵族韦·杰多热达那等为相,制造吐蕃的灾难与不祥乃夜叉之神一一释迦牟尼像入蕃恶报的舆论,颁诏灭法兴本,封闭了一切佛教寺院,砸毁佛像,强令一切僧众还俗务农,迫使大德高僧操刀为屠夫,与此同时,却恢复了传统本教的政治权威,企图再建吐蕃全盛时期的体制,但世易时移,本教久已衰落,再振维艰,佛教在蕃土传播多年,不仅在贵族中,即使在平民中也有广泛的信徒,早已树大根深,难以动摇,因此,达磨推行的这一改革,非但没有复兴吐蕃的国势,反而更加激化了国内潜存的一切矛盾,至会昌元年(841)蕃土又发生了天灾,“石哈积山,传为西藏权统之山倒塌,龙河倒流三日”。③佛教徒遂乘机四出蛊惑,蕃土大乱,达磨赞普在
  ①关于可黎可足薨逝之年,学术界异说纷纭。主要有开成元年(836)说,开成三年(838)说,开成四年(839)说,会昌元年(841)说,会昌二年(842)说等五种不同记载。我认为其中第一种说法最为可信。据《青史》34页:“甲午年(唐宪宗元和九年)..选立喀里喀穹(即可黎可足)为王..丙辰年(唐文宗开成元年,公元836年)藏王逝世,于当年由藏王小兄弟萨达谟(即达磨)继承王位。”日巴坚王(按即可黎可足)酷爱佛法,而众奸臣则不予支持。当他们商议毁坏佛法时一致议决,如不杀死赞普则不能毁灭佛法。但有些人则说,虽然杀死了赞普,但应天子(应作太子)臧玛及大臣二人极爱佛法,所以仍不能毁坏(佛教)。因此,首先将天子臧玛流逐到巴卓门,继又制造大曲论(指阐卡见云一一译者原注)与王妃私通的谣言,大曲论遂无罪被杀,王妃也立即自尽。此后日巴坚王..被贝达纳坚及久若拉略扭颈而死(原注,在祥巴宫)。可见可黎可足乃开成元年(836)死于一场宫廷政变,达磨则是这场政变的主谋与策划者,由之继立赞普。
  出巡途中被耶巴地方一位密咒修士伯季多杰(吉祥金刚)刺杀,从而结束了这场政治改革与宗教改革。其后乞离胡(永丹)、光护(南末峨松)二赞普并立,将相、豪宗各拥一派,相互混战,自此吐蕃国势大衰,历代名王陵墓几乎毁于这场战争,其后吐蕃不但王权也已一蹶不振,而且更加四分五裂,终结了其长达百余年的西域统治,重新退回帕米尔高原,结束了吐蕃的盛世,也结束了西藏佛教历史上的前弘期。
  吐蕃的西域统治同葛逻禄部存在着密切联系。葛逻禄乃强大的异姓突厥部落,一作葛逻禄、哥逻禄、割鹿、割禄、柯耳鲁、喀喇鲁等,突厥儒尼碑文作Qarluq,拉丁拼写通作Karlik,源出漠北Toquzoγuz部落,亦即汉文史料中的铁勒九姓之一,后来演变为异姓突厥强部。由谋落(Bulaq,谋剌)、炽俟(婆匐)、踏实力(Tuxsi)三部组成,号称三姓葛逻禄。其中伊吾西,焉耆北,傍白山一带的薄落、职乙及金山西南的达契等部皆乃葛逻禄的族源。而谋落亦即南北朝时期的薄落,俟炽亦即同一时期的职乙,踏实力的古译则作达契,早已见于《北史·铁勒传》的记载,南北朝时期本来都在焉耆北的白山(即焉耆北段天山)一带游牧,嗣后逐渐东移,与金山(阿尔泰山)西南的达契部混为一股,合称为葛逻禄。入唐后,其居地已在“北庭西北,金山之西,跨仆固振水,色多怛岭”。①其实,包多怛岭应是色多怛岭的讹写,即今布鲁克赛尔蒙古自治县北境的啬巴他斯山,乃纵向的乌日可下亦山脉与塔尔巴哈台山脉合簇而起的山峰,其山恰在焉耆北境的白山,即今依连哈比尔尕山之北,与史传所记相符。据此判断,葛逻禄主体部落的发祥地本在天山北麓,后来渐渐东徙至金山一带,始合用葛逻禄共名。其活动地区属西突厥的势力范围,及泥撅处罗可汗之世,西域铁勒诸部暴动,一度归属于契芯歌楞为首的铁勒国,铁勒国解体以后,分化为东、西两支。东支葛逻禄主要游牧于金山东北,归乙注车鼻可汗阿史那斛勃治下,贞观二十三年(649)唐军北伐,“其酋长葛逻禄泥孰俟利发、乃(及)拔塞干部、处木昆莫贺咄俟斤等帅部落背车鼻相继来降”。②这个泥孰俟利发乃首见于史册之东支葛逻禄首领。同年析葛逻禄部为二,置浑河、狼山二州,臣属于唐四十余年。至永隆二年(681)后东突厥汗国创建,又重新役属于东突厥。开元四年(716)参加了反对默啜可汗的暴动,至毗伽可汗再建后东突厥汗国时,其中的一支南徙唐境,其首领名裴罗达干,率部降唐以后被安置在横野军一带,为之创置了葛州,拜裴罗达干为葛州刺史。但降唐时间不过数年,复又合流漠北,仍臣于后东突厥汗国的治下。东支葛逻禄再次在历史上显露头角已是后东突厥汗国的末世了。其时突厥国中大乱,判阙特勤、阿史那施二汗并立,回纥酋骨力裴罗与葛逻禄酋大毗伽都督拥立阿史那施,分任其左右叶护。终于击败了判阙特勤及其子马苏米施可汗。至天宝三年(744)葛逻禄又与回纥联合起来,推翻了他们所拥立的可汗阿史那施,其后,葛逻禄又与回纥相互攻击,而为回纥所败。至此,东支葛逻禄中的一支开始西徙。对此,《磨延啜碑》明确反映:“鸡年(745,天宝四载)..三姓葛逻禄心怀恶意地逃走了,他们在西方进入十箭(地方)。”从而实现了东、西两支的初步会合,其未随徙者则并入回纥,成为其客部之一。
  西支葛逻禄指仍留西域故地,臣属于西突厥汗国的葛逻禄主体部落。其中又分为偏东和偏西两小支。偏东者主要游牧于金山南至北庭北一带,与之毗邻的还有姑苏、畀失、处月、处密等,号称西突厥东偏五部。先后隶属于西突厥叶护阿史那步真与阿史那贺鲁。其西偏部落则与突骑施等游牧于伊丽水、碎叶川之间。至阿史那贺鲁称汗,徙牙千泉,这两支大部分合流于伊丽水西。仍留东偏者已为数不多。入唐后葛逻禄被一分为三,以谋落部置阴山都督府,地在今塔城一带;以炽俟部置大漠州都督府,地在今福海以北的草原;以踏实力部置玄池都督府,地在今斋桑泊以南地区,皆隶属于右厢濛池都护府治下,归继往绝可汗兼濛池都护阿史那步真统辖,而总隶于唐朝安西大都护府。突骑施汗国创立,为其十四姓之一。至天宝初年,以大毗伽都督为首的东支葛逻禄西迁,初在金山逗留,与原留这一带的西支东偏葛逻禄部合并。至此,葛逻禄仍然存在着东、西两大支,不过都已活动在西域地区而不复再在漠北了。其中的主力乃是从突骑施汗国中脱胎独立出来的西支葛逻禄,本来臣属于唐,长期以来助唐戍守北庭,贞元六年(790)葛逻禄的改附吐蕃乃导致回鹘大败,北庭失守的重要因素。其后一直与吐蕃相依,而与回鹘争雄长,脱离唐朝之后,就改附吐蕃。在吐蕃、回鹘西域角逐过程始终站在吐蕃一方,成为其忠实盟友和属部。吐蕃存在着类似唐朝的羁縻制度,早在噶尔家族专国时期就在西突厥连续册立阿史那都支、李遮匐、阿史那馁子、阿史那仆罗、阿史那拔布(阿悉吉 ·薄露)为附蕃的西突厥羁縻可汗,同唐朝激烈争夺西域。及其全面接管西域之后,葛逻禄同上述西突厥政权一样,虽然已成为吐蕃在天山北麓地区统治的全权代理人,实质上仍是吐蕃治下的一个羁縻政权。因此,不论是汉文史料还是藏文或古波斯文献,都共同印证尽管这时的葛逻禄已非常强大,却仅仅以叶护为其王称,而不称可汗,就是自居为吐蕃赞普的藩臣的证据。而吐蕃对葛逻禄也优礼有加,有迹象表明,包括整个天山北麓在内的广大领土,名义上虽已归属“大蕃地界”,实际上已全权委托葛逻禄代管,唐朝、回鹘势力相继退出之后的整体形势实乃吐蕃、葛逻禄分领西域,其中属于吐蕃直属领地似乎只限于昆仑山北麓的领域及天山南麓地区。
  葛逻禄作为异姓突厥部落之一,在突厥汗国全盛时期,最尊贵的颜色是天蓝色,突厥阿史那氏、阿史德氏等贵族都自称为蓝突厥(kθkturk),“黑”(kara)则是北方之色,本来都具有蔑称的意味,但自从葛逻禄汗国建立以后,kara(黑)一词已具有伟大的含义了。前苏联学者K. ш1.沙尼亚佐夫指出,葛逻禄的西迁中亚,带来了对叶喀酉斯方言(ИeкaюoшИмюИдИaлeкTaИкa,乃拉丁字母J的读音,指突厥语成分的J方言)。这种方言无论对后世维吾尔语或乌兹别克语都产生了重大影响。葛逻禄本是游牧族群,西迁之后,在保持着传统的游牧习俗以外,还在周邻定居民族的影响下学会了农业、经商以及其他技艺,并且拥有繁荣的城镇。《世界境域志》明确记载:“该国有城镇与乡村,有些葛逻禄人是猎人,有的是农夫,有的是牧畜者,他们的财富是羊只、马匹和各种各样的毛皮,他们是好战的民族,习于劫掠。”国境中有十五个城镇,它们包括俱兰(Kulan)、美尔克(Mirki)、Nun、Kat、Gh、 Nksir、Tunun-Ar、Kukyar、Uzkath与M.Ljkath、Kirmizkath、Tun.L与Talkh.za、巴尔珲(巴尔思汗)、B.Njul、Aq. Raq、R、Uj。其中的美杀克已明确记载: “葛逻禄居住的城镇,商人们也到这里来。”又记在俱兰和美尔克之间有三个葛逻禄部落,名叫Bistan、Khayin、Birsh。则又说明自从西迁七河流域之后,葛逻禄部族联盟又经历了复杂的分化,演变为定居的葛逻禄与坚持游牧祖俗的葛逻禄两支,英文版《突厥语大词典》页297记载了在哈剌汗朝最有影响的方言集团乃是 Yaγma、Tuxsi、Cigil、 Arγu(“Inflection. Mostofthedialectedgroup-Yaγma、Tuxsi、Cigil、Arγu”)等四大部落,都属于原葛逻禄部族联盟中最早改为定居化的部族。对于后来发祥于七河流域和喀什河流域的哈剌汗朝尤具有直接的渊源关系。

附注

①不仅新疆民族研究所主编的《新疆简史》、余太山主编的《西域通史》及《新疆地方史》等较早时期的新疆史专著未列入专章、专节,即使新近出版的《新疆史纲》、《吐鲁番历史》中也都对此予以忽略。 ②藏文名作墀松赞。 ③藏文作芒松芒赞,墀芒伦。 ④藏文名作墀都松。 ⑤藏文名作墀德祖赞,一作野祖茹,赤德朱敦。 ⑥藏文名作墀松德赞。 ⑦藏文名作牟尼赞普。 ⑧藏文名作墀松德赞。 ⑨藏文名作墀祖德赞(khrigtsugldebrtsan),又名热巴津(Rol-A-can),意为长发人,以其建元彝泰,又称之为彝泰赞普。 ⑩全称为墀达磨吾东赞。 ①《新唐书》,卷216。 ②《旧唐书》,卷 196。 ③《新唐书》,卷216。 ④《旧唐书》,卷 196。 ⑤参阅《册府元龟》卷981外臣部,盟誓所载清水盟约,所谓“见管本界”的具体内容指:“今国家所守界,泾州西至弹筝峡西口,陇州西至清水县,凤州西至同谷县,暨剑南西山,大渡水东为汉界。番国守镇在兰、渭、原、会,西至临洮;又东至成州,抵剑南;西界磨些诸蛮,大渡水西南为蕃界。其兵马镇守之处,州县见有居人,彼此两边,见属汉诸蛮,以今所分,见住处依前为定。其黄河以北,从故新泉军直北至大碛,直南至贺兰山骆驼岭为界。中间悉为闲田。” ⑥《册府元龟》,卷981,外臣部,盟誓。 ①《旧唐书》,9卷196。 ②《册府元龟》,卷981,外臣部,盟誓。 ③《贤者喜宴》,415页。 ④〔匈〕乌瑞:《KHROM(军镇):公元七至九世纪吐蕃帝国的行政单位》,荣新江译,《西北史地》, 1986年,第4期。 ⑤杨铭:《唐代吐蕃统治于阗的若干问题》,《西北师院学报增刊》,1980年,《敦煌学研究》专号。 ⑥王尧、陈践:《吐蕃简牍综录》,文物出版社,1986年版。 ①王尧、陈践:《吐蕃简牍综录》,文物出版社,1986年版 。 ②《新唐书》,卷216。 ①《西藏王臣记》,汉译本,58页。 ①《西藏地方历史资料选编》,6页。 ②《西藏地方历史资料选编》,20页。 ③《汉藏史集》,115页 ①关于可黎可足薨逝之年,学术界异说纷纭。主要有开成元年(836)说,开成三年(838)说,开成四年(839)说,会昌元年(841)说,会昌二年(842)说等五种不同记载。我认为其中第一种说法最为可信。据《青史》34页:“甲午年(唐宪宗元和九年)..选立喀里喀穹(即可黎可足)为王..丙辰年(唐文宗开成元年,公元836年)藏王逝世,于当年由藏王小兄弟萨达谟(即达磨)继承王位。”日巴坚王(按即可黎可足)酷爱佛法,而众奸臣则不予支持。当他们商议毁坏佛法时一致议决,如不杀死赞普则不能毁灭佛法。但有些人则说,虽然杀死了赞普,但应天子(应作太子)臧玛及大臣二人极爱佛法,所以仍不能毁坏(佛教)。因此,首先将天子臧玛流逐到巴卓门,继又制造大曲论(指阐卡见云一一译者原注)与王妃私通的谣言,大曲论遂无罪被杀,王妃也立即自尽。此后日巴坚王..被贝达纳坚及久若拉略扭颈而死(原注,在祥巴宫)。可见可黎可足乃开成元年(836)死于一场宫廷政变,达磨则是这场政变的主谋与策划者,由之继立赞普。 ②据《新红历》。《青史》另记为可黎可足幼弟。 ③《青史》,34页。 ①《新唐书》,卷217。 ②《资治通鉴》,卷 198,贞观二十三年。

知识出处

丝绸之路北庭研究

《丝绸之路北庭研究》

出版者:新疆人民出版社

本书以文献学与考古实物相印证的方法,对北庭的历史和文化进行了研究。内容包括:山北六国及其考古文化;柔然、突厥与可汗浮图城等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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