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图书馆 内容
五月二十八日一大早，华庚和钟平先给沙得克江反复交代了一些安全防范事宜，然后与县公安局派来的伊斯哈克一起，装扮成挖药材的人，带着食宿用品和挖药材的工具，骑马进了深山。
山路崎岖坎坷，山里风景迷人。可谁也没有心思赏景，心里都惦着这件怪事。
华庚问伊斯哈克：“训练金雕袭击某一目标，需要多长时间？”
伊斯哈克思考了一会儿说：“一般需要一两个月或更长时间。有灵性的金雕只用几天就可以了。不过像这样长距离有序地袭击目标，就说不清需要多长时间了。”
“这只金雕属灵性极高的一类，对吗？”华庚似乎想说明什么。
“应该是的。”伊斯哈克回答。
“能做到按顺序袭击目标，定是灵性极高的金雕。”钟平补充了一句。
“没有主人的命令，金雕会自动袭击目标或自动停止袭击目标吗？”华庚问。
“没有主人的授意，金雕一般是不会主动行动的，因为我养过金雕。”伊斯哈克很肯定地说。
“如果那只金雕并没有得到主人的授意，但由于多次袭击同一类目标，有可能形成条件反射而习惯性地袭击羊群吗？”华庚进一步追问。
“凭着在草原上几十年的生活经历，我认为它不会习惯性地袭击某一目标。除非它面临饥饿，未经主人许可和授意，它会本能地抓野兔子等小动物充饥的。但这和固定的袭击目标是两回事。”
“你们对那只金雕这几天在定居点上空盘旋，有什么看法。”华庚又问。
“我认为它在寻找新的袭击目标。”钟平很肯定地说。
“我认为它还是针对羊群而来，并没有什么新的目标。因为这几天我们防范得比较紧，草原上的人见金雕飞来，就朝天鸣枪，它没有机会偷袭羊群，所以转一会儿就飞回深山里去了。”伊斯哈克提出自己的看法。
“那么它为什么在定居点上飞来飞去？”钟平追问。
“定居点和大草原大体连在一起，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界线。金雕在草原上袭击不成，展翅一飞，自然就到了定居点，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伊斯哈克证明着自己的看法。
华庚沉默不语，好像在深入思考问题。马蹄声继续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
钟平和华庚搭档多年，对华庚再熟悉不过了。他一般很少说话，善于观察和思考。尽量多听取各方面的意见。但是当他一旦问这问那的时候，就说明他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的想法，只不过在进一步理清自己的思路，以证明自己的奇特想法。所以，这会儿钟平有些不耐烦了：“老华，我敢断定你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思路，给我们说说吧。”
伊斯哈克也急了：“你是草原神探，谁不知道？和你在一起办案，我还是第一次，机会难得，快说说你的想法吧。”
华庚哈哈大笑起来：“社会上对我的传言大部分是谬传。我和钟平虽然破过一些案子，但给戴一顶神探的帽子，我可不敢当。干刑侦的谁没破过几个案子？可反过来讲，又有多少案子没有被侦破呀。对这起金雕案，我确实没有什么成熟的想法。不过一进到大山里，我突然产生了一种可怕的感觉。我觉得那只金雕正像钟平所说的那样，它在定居点上空盘旋，可能意味着驯养人确定了新的袭击目标。这目标是什么呢？可能是人。”
“人？”钟平和伊斯哈克几乎异口同声地惊叫起来。
“是的。这个人是谁，目前还难以说清，但这个人就在定居点内。不过确定并袭击这一新的目标，必须有段训练时间，我认为这几天金雕之所以在定居点上空盘旋，是因为它在按照训练要求，寻找辨认新目标，但还未接到袭击的命令，尚处在训练过程中。”
“那么事前为什么要袭击那么多羊群呢？”伊斯哈克不解地问。
“驯养人最终的目的是报复仇人。怎样才能使报复的目的得逞，他的把握并不大。于是他为了准确无误地袭击仇人，达到报复的目的，就先在羊身上做了大量试验。一是训练金雕长距离袭击目标，这一点对于能日行数百里的金雕来说并不难，况且这是一只灵性极高的金雕；二是有序袭击目标的训练，对金雕来说，这是一种高层次的训练，也就是听从命令，准确袭击目标的训练。对于这种训练，定居点所处的地理环境帮了他的大忙。这个定居点是东西走向，越往西走，离深山越远；牧民的草场也是以靠近居住地点来划分的。因此，可以看出驯养人利用这一独特的地理环境，对金雕进行了由近及远，由易到难的训练，也就是从东到西，自然形成有序袭击。这样金雕也可以接受，乐于接受。上述两种有机的训练已获得成功，十五只羊的眼珠被啄掉就是其训练成果。于是，驯养人停止第一阶段的袭击，开始第二阶段的训练，也就是训练袭击某一确定的目标，这个目标就是他的仇人，就是他真正的犯罪目标。”华庚的分析使钟平和伊斯哈克大为震惊。
伊斯哈克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太精彩了，太精彩了。”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应该有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是为什么只让金雕啄挖羊的双眼珠呢？”钟平不愧是老刑警。
“对于这一点，当我在城里第一次听你说起这件事时，脑子里就产生了疑问。通过这些天的调查，我形成了这样两种认识。一是驯养人所确定的伤害部位就是眼睛，而且下一步袭击的具体目标又是人的眼睛。他可能选择来选择去，认为攻击眼睛最合适。因为让金雕攻击羊或人，并置其于死地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在选择伤害部位时，有了这样的想法。二是选择眼睛作为伤害目标，可能有他更深的意图，也就是最根本的犯罪意图。这几天我反复琢磨后，有这样一个假设，被袭击人可能曾经目睹过驯养人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罪行，一旦这一罪行被暴露出来，驯养人就难逃厄运。所以他必须让自己的仇人失去双眼。仇人失去双眼的结果，对驯养人来说，等于闭上了仇人的嘴巴，因此带有灭口性质。你们看这种推理有道理吗？”
伊斯哈克又激动起来：“太精妙了，太精妙了。”
钟平立刻提出新的问题：“那个人目睹了驯养人的什么罪行呢？”
华庚摇了摇头说：“我回想了一下，这些年这一带还有五六起大案没有破。”
“是啊”，钟平立即接上话茬说：“有萨尔阔布的古墓被盗案，海努克乡的少女被杀案，库尔德宁山谷的无名尸体案，恰西的特大抢劫杀人案。”
“这些案子我们搞了很长时间，虽然没有侦破，但回想起来，似乎怎样也与这个案子联系不起来。”华庚接着说：“说到这，我得强调一句，我上面说的这些想法，仅仅是一些不成熟的推测，至于是否符合本案实际，还没有多大把握。因此，千万不要因此而影响你们的思路。实际上我也在挖掘新的想法和可能。不管怎样，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找到养雕人，而且越快越好。”
山路崎岖坎坷，山里风景迷人。可谁也没有心思赏景，心里都惦着这件怪事。
华庚问伊斯哈克：“训练金雕袭击某一目标，需要多长时间？”
伊斯哈克思考了一会儿说：“一般需要一两个月或更长时间。有灵性的金雕只用几天就可以了。不过像这样长距离有序地袭击目标，就说不清需要多长时间了。”
“这只金雕属灵性极高的一类，对吗？”华庚似乎想说明什么。
“应该是的。”伊斯哈克回答。
“能做到按顺序袭击目标，定是灵性极高的金雕。”钟平补充了一句。
“没有主人的命令，金雕会自动袭击目标或自动停止袭击目标吗？”华庚问。
“没有主人的授意，金雕一般是不会主动行动的，因为我养过金雕。”伊斯哈克很肯定地说。
“如果那只金雕并没有得到主人的授意，但由于多次袭击同一类目标，有可能形成条件反射而习惯性地袭击羊群吗？”华庚进一步追问。
“凭着在草原上几十年的生活经历，我认为它不会习惯性地袭击某一目标。除非它面临饥饿，未经主人许可和授意，它会本能地抓野兔子等小动物充饥的。但这和固定的袭击目标是两回事。”
“你们对那只金雕这几天在定居点上空盘旋，有什么看法。”华庚又问。
“我认为它在寻找新的袭击目标。”钟平很肯定地说。
“我认为它还是针对羊群而来，并没有什么新的目标。因为这几天我们防范得比较紧，草原上的人见金雕飞来，就朝天鸣枪，它没有机会偷袭羊群，所以转一会儿就飞回深山里去了。”伊斯哈克提出自己的看法。
“那么它为什么在定居点上飞来飞去？”钟平追问。
“定居点和大草原大体连在一起，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界线。金雕在草原上袭击不成，展翅一飞，自然就到了定居点，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伊斯哈克证明着自己的看法。
华庚沉默不语，好像在深入思考问题。马蹄声继续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
钟平和华庚搭档多年，对华庚再熟悉不过了。他一般很少说话，善于观察和思考。尽量多听取各方面的意见。但是当他一旦问这问那的时候，就说明他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的想法，只不过在进一步理清自己的思路，以证明自己的奇特想法。所以，这会儿钟平有些不耐烦了：“老华，我敢断定你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思路，给我们说说吧。”
伊斯哈克也急了：“你是草原神探，谁不知道？和你在一起办案，我还是第一次，机会难得，快说说你的想法吧。”
华庚哈哈大笑起来：“社会上对我的传言大部分是谬传。我和钟平虽然破过一些案子，但给戴一顶神探的帽子，我可不敢当。干刑侦的谁没破过几个案子？可反过来讲，又有多少案子没有被侦破呀。对这起金雕案，我确实没有什么成熟的想法。不过一进到大山里，我突然产生了一种可怕的感觉。我觉得那只金雕正像钟平所说的那样，它在定居点上空盘旋，可能意味着驯养人确定了新的袭击目标。这目标是什么呢？可能是人。”
“人？”钟平和伊斯哈克几乎异口同声地惊叫起来。
“是的。这个人是谁，目前还难以说清，但这个人就在定居点内。不过确定并袭击这一新的目标，必须有段训练时间，我认为这几天金雕之所以在定居点上空盘旋，是因为它在按照训练要求，寻找辨认新目标，但还未接到袭击的命令，尚处在训练过程中。”
“那么事前为什么要袭击那么多羊群呢？”伊斯哈克不解地问。
“驯养人最终的目的是报复仇人。怎样才能使报复的目的得逞，他的把握并不大。于是他为了准确无误地袭击仇人，达到报复的目的，就先在羊身上做了大量试验。一是训练金雕长距离袭击目标，这一点对于能日行数百里的金雕来说并不难，况且这是一只灵性极高的金雕；二是有序袭击目标的训练，对金雕来说，这是一种高层次的训练，也就是听从命令，准确袭击目标的训练。对于这种训练，定居点所处的地理环境帮了他的大忙。这个定居点是东西走向，越往西走，离深山越远；牧民的草场也是以靠近居住地点来划分的。因此，可以看出驯养人利用这一独特的地理环境，对金雕进行了由近及远，由易到难的训练，也就是从东到西，自然形成有序袭击。这样金雕也可以接受，乐于接受。上述两种有机的训练已获得成功，十五只羊的眼珠被啄掉就是其训练成果。于是，驯养人停止第一阶段的袭击，开始第二阶段的训练，也就是训练袭击某一确定的目标，这个目标就是他的仇人，就是他真正的犯罪目标。”华庚的分析使钟平和伊斯哈克大为震惊。
伊斯哈克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太精彩了，太精彩了。”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应该有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是为什么只让金雕啄挖羊的双眼珠呢？”钟平不愧是老刑警。
“对于这一点，当我在城里第一次听你说起这件事时，脑子里就产生了疑问。通过这些天的调查，我形成了这样两种认识。一是驯养人所确定的伤害部位就是眼睛，而且下一步袭击的具体目标又是人的眼睛。他可能选择来选择去，认为攻击眼睛最合适。因为让金雕攻击羊或人，并置其于死地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在选择伤害部位时，有了这样的想法。二是选择眼睛作为伤害目标，可能有他更深的意图，也就是最根本的犯罪意图。这几天我反复琢磨后，有这样一个假设，被袭击人可能曾经目睹过驯养人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罪行，一旦这一罪行被暴露出来，驯养人就难逃厄运。所以他必须让自己的仇人失去双眼。仇人失去双眼的结果，对驯养人来说，等于闭上了仇人的嘴巴，因此带有灭口性质。你们看这种推理有道理吗？”
伊斯哈克又激动起来：“太精妙了，太精妙了。”
钟平立刻提出新的问题：“那个人目睹了驯养人的什么罪行呢？”
华庚摇了摇头说：“我回想了一下，这些年这一带还有五六起大案没有破。”
“是啊”，钟平立即接上话茬说：“有萨尔阔布的古墓被盗案，海努克乡的少女被杀案，库尔德宁山谷的无名尸体案，恰西的特大抢劫杀人案。”
“这些案子我们搞了很长时间，虽然没有侦破，但回想起来，似乎怎样也与这个案子联系不起来。”华庚接着说：“说到这，我得强调一句，我上面说的这些想法，仅仅是一些不成熟的推测，至于是否符合本案实际，还没有多大把握。因此，千万不要因此而影响你们的思路。实际上我也在挖掘新的想法和可能。不管怎样，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找到养雕人，而且越快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