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图书馆

华庚和钟平来到草原。他们先开车绕着牧民定居点转了转。这个定居点有二百多户牧民，每家都有三五间住房，一两个大棚圈。整个定居点呈东西走向，沿乡村路边整齐排列，长约十多公里。有个别人家房高院大，围盖了院墙，修建了大门。那些大门都很讲究，造型各异，而且门板上用各种颜色的油漆绘制了各不相同的花纹和图案，看上去也算华丽，至少十分显眼。这大概是比较有钱的人家。定居点南面便是茫茫大草原，草原的尽头又是连绵起伏的大山。
  华庚和钟平进了沙得克江家。沙得克江是定居村的村委会主任，与华庚和钟平是多年的老朋友。“哈哈，我就琢磨着你们一定会来。”沙得克江很有把握地说。“究竟是怎么回事，金雕都成精了？”华庚边坐边笑着问。
  “确实成精了。”沙得克江一五一十地讲起来。“从月初到现在的十五天里，已有十五只羊遭到金雕的袭击，有十四只羊的双眼珠被金雕啄掉。昨天那只大金雕在袭击对山拜克家的羊群时，被我们朝天鸣枪吓跑，它没有袭击成。因为是飞禽作怪，也不是什么犯罪行为，所以我们就没有惊动你们，想自己解决这件事。”
  “它都在什么地方袭击羊群？”钟平问。
  “都在草原上。”
  “那只金雕很大？”钟平问。
  “是的。这一带极少见到这样大的金雕。它袭击羊群的时候，有好多牧民看见了，身长有一米多，翅膀展开有两米多宽。”
  “它最先袭击的是谁家的羊群？”钟平问。
  “是东边靠山的帕提古丽家。定居点东边离大山近，越往西边，离山越远。紧接着这畜牲从东到西搞个不停，折腾了十五家的羊群。”
  “这就是说，金雕的袭击活动是有规律的，从东到西，有序袭击，每天袭击一次，是吗？”钟平问。
  “大概是这样。”沙得克江回答。
  “你们没有做一些防范工作吗？”华庚问。
  “当然做了。村委会召开了牧民大会，通报了情况，提出防范措施，乡政府的领导都来讲了话。这些天每群羊由两名成年人持猎枪放牧。可是羊群散布在大草原上吃草，根本看不过来。那家伙从天而降，袭击羊群的时候速度很快，时间也很短，我们顾了东头顾不了西头。有几户牧民干脆把羊群关在棚圈里喂草，不敢到草原上去放牧。”
  “你们为什么只朝天鸣枪，不向那只金雕射击呢？”钟平问。
  “哈萨克人自古以来就把金雕看作自己的朋友，不仅不伤害它，而且还抓来驯养，用于捕猎。金雕非常通人性，它能帮助主人捕野兔、呱拉鸡，还可叼狐狸，与猎狗配合驱赶狼群，与主人有深厚的感情。我说的对吗？”华庚代替沙得克江回答了这个问题。
  “你说的太对了。”沙得克江说：“不过这只金雕要例外。大家都同意把它打死，只是还没有瞅准机会。这几天每次要开枪，都怕伤着羊群，只有朝天鸣放。”
  钟平接着问：“定居点有人驯养金雕吗？”
  沙得克江回答说：“有二十多家养着金雕。我们挨户查看过，这些金雕都比较小，只会抓野兔子之类的小动物，从不伤害羊群，而且大家对它们都很熟悉。所以里面没有袭击羊群的那只金雕，再说那只金雕是从山里飞出来的，这一点大家一看就清楚。”
  “你们到深山里去查看了吗？”华庚问。
  “我们村委会组织了四个年轻人去了山里。金雕出没的南山，只住着两户人家，离草原至少有五十公里的路程。他们都是山区林场的护林员，没有养金雕。”沙得克江认为他们已做了大量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