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原市图书馆

夜深了，从宋家巷口传出的“嘀哒……嘀哒……”的蹄声，引得城南的犬狂叫。这是掏粪的驴车队进城了。城里人戏称他们为“马帮”。
  “马帮”拐过民贸楼，到达目的地后，各自低声吆住毛驴，麻利地从车上取下长把粪瓢，手提粪桶，一闪身进入了“阵地”。
  一瓢瓢，一桶桶，一回回，大约不到20分钟，军分区后边那个厕所的粪水，被他们掏得干干净净。
  “马帮”奔向第二个目标时，发现身后有人跟踪。他们很快便弄清楚，跟踪者不是压粪人，而是想掏出他们“秘密”的记者，于是，又放心地继续掏粪。
  又有“马帮”过来了，但均因迟到一步，目标已被消灭，只好转移“阵地”。
  不到半个小时，“马帮”里的5个小伙子，便灌满了各自的粪桶，随之迅速撤出“阵地”。
  看他们忙罢了，记者和他们聊起来。他们说
  “说来也怪，前几年，城里好多厕所粪都快溢出来了，却没人拉，就没听说过有夜里偷粪的。这几年一下子变了，哪里的厕所都有压粪的主儿，要压粪还得托亲找友走后门，象咱这偷粪的一夜比一夜多。”
  “有啥怪的呢，咱这固原南郊乡的彭庄、万崖一带农民，一年给地里上不了几斤化肥，不乘麦割倒的农闲夜里进城掏几车车粪，你说来年春上拿啥种麦子呢！”
  “唉，就是有钱，可光买着化肥上也不中啊。就说我家老八吧，这几年的粮食全是拿化肥搅着呢，头几年还好，可近两年不是烧了苗，就是地板结。这不，前几天他也套了个驴拉车车，开始进城掏粪了……”
  “对啊，要想培肥地力，多打粮食，还是请农家肥当爷爷，化肥当孙子才合适……”念过高中的彭清涛，几句话逗得“马帮”们一个个直笑……
  夜已是1点多钟了，手表上的日历早已跳到了8月3日。可此刻听去，固原城里还响着“嘀哒………嘀哒……”的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