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原市图书馆

●薛正荣
  很久以来，那果园里充满了力量和许多联想——
  每年，果园到了该劳动护看的时节，有一个老汉，一手提着小篓筐，一手捏着个短瓜铲，整天在果园里抛来抛去的。若要从果园中的凉棚或伞房低首看过去，人与景物相衬托，景静人动，人静景动，别有一番余味：宁静、虚远和深邃的生命。
  时日要一天一天的过去，年月要一日一日的摊派。在一年之中，老汉夏天就行夏令，忙着为果园浇水、拔草、虚土；秋天就行秋令，忙着收储、上肥、剪枝；冬天就行冬令，忙着搓草绳，将难以越冬的果树一一缠好；到了春天的时候，就行春令，将冬天缠在果树上的草绳逐个解掉，重新补好畦埂，在畦格里种上了萝卜或菠菜。老汉整个的这一生，大致也很象这样，早年称力强的时候，牧羊放牛，犁地播种，割粮食碾场；年入六旬，开始守这果园；年逾七旬了，仍习惯提着小篓筐、拿着短瓜铲。他这一辈子，就在这些小事情上这么孜孜地劳动和永远地创造，创造了自己，创造了人生。这同中国所有平凡的人一样，用平平凡凡的人生，做了最平凡而又不平凡的事情，正如那果园里斑斓的果子，摘了又生，生了又摘。
  果园里各色各样的生命长势都很好，夜里又饭饮了不少的水露。清早，满目碧秀，一堆一堆，一行一行的，高高低低，低低高高，盖过了果园墙梢的大半许。这繁茂而旺盛的生命，想来正是老汉一生中所应该归结的另外一种评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