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原市图书馆

苦乐并存，酸甜同在。这，大概就是生活的辩证法。不信，你看看六盘山区这3个脱贫户寻求温饱的艰辛历程。
  不能向高山低头
  巍巍米岗山，无论从险峻还是从寂凉来说，它都堪称一美。但，这种美给人们更多的则是苦难。
  米岗山脚的米岗村人，对此体验最深。
  马万成夫妇坐在我面前。
  前几年，他们穷得整村子摇了铃。但这次，我却是冲着人称的富余户来的。所以，言及今昔，他们激动
  平素厚道少语的妻子先开了言：
  “别提了，喔些年把人苦死了。我生了那个女子，两天粒米未进，50多天腿还软得下不了炕，饿得人脸肿成了盆，娃娃就更难哄了，都到后半夜了，还一个个抱着碗，嚎着叫着，要吃饭。我不忍心再看娃娃遭这份罪了，寻了条绳套住脖子，一气之下……”
  她两眼汪汪，苦涩的泪噎住了话语。
  丈夫搭上话茬： “喔时间我在外面挖抓去了，不在家。邻居发现了才救了条命。”
  许是小时候，有过相近的生活，所以这夫妇俩的话语，在我眼前都是一个个清晰的镜头，我眼睛一阵酸，湿了。
  “你问后来咋过活的，是不，咱这有喔蕨菜，已往谁注意过，但人家说喔能卖钱，咱就弄吗。借了些钱，箍了几个水泥池池子，就这样开始了。老婆娃娃齐出动，因为喔蕨菜还有个采拾期，早了没份量，晚了就成柴禾了。所以得起早睡晚地采。一次，我一早背上篓子上山，干着干着觉得一阵头重腿软，昏过去了。到醒来一看啥，太阳都偏西了。这才晓得一点东西还没吃哩。回去吃饭吧，这片菜正美哩，舍不得，吃了口生蕨菜，直干到黑才回来。干啥还能不苦！有饿死鬼，没有挣死鬼，刻苦一点怕啥，吃乌鸦〓的还要张嘴哩。总之一个，要刻苦，人说山高一堆土，人活一个志吗！咱这是泾源环境最差的地方，环境越差就越要努力，哪能向高山低头，你说对不？人老几辈都在这度完了光阴，我就不肯信咱在这生活不成，生活不好！”
  看着还有残雪的六盘群山，马万成目光中充满了自信和希望，似乎那蕨菜已经发芽、吐绿、成片。
  庄户人就是要苦字出头
  隆德县山河乡具马岔村伏建忠，是本村有名的勤苦人。去年他终于割断了贫困的历史，并光荣地拿到了县上颁发的光荣脱贫荣誉证书。
  提起脱贫，这位11口人之家的 总管在表达上显得很为难：“〓咋说啥哩，庄户人吗，就是要苦字出头。”
  所以，对如何辛苦等等，他没有再说什么。
  熟悉他的人说，老伏一身好苦，64岁的人了还打发3个儿子都出去做工、开门市部。二三十亩地全是他老两口种，锄地的时候天麻麻亮出去，看不见苗了才回来，就这一天才锄着1亩，细详得了得。家里喂着骡子、马、羊，年年还养两个猪，忙里忙外，真格勤快。去年，光粪肥积了千余架子车。人说牲畜多肥多，肥多粮多，人家去年小麦打了7千多斤，豌豆收了4千多斤。
  说到这，他55岁的老伴领我进了他家的“粮库”，拍着大大小小的麻袋乐哈哈地说：“搭住我过了这门；有这些粮食还是头一回。”
  老伏接上话茬：“可不是啥！你还记得〓一年三十，我连大儿子打铁，到人睡了才回来，第二天一亮又出去干。过年不说吃肉，年初一一碗炒豆子都把几个娃给香零干了。可是说哩，喔几年谁见过个肉。”
  “喔还能忘了，看你说的。”
  末了，老伏还自豪地告诉我：“去年曹还花了1500元给儿子占了个媳妇，还置了几样木器。”
  “政策好了，苦也有头了。”我说。
  “说的刚是。”老伏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