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原市图书馆

一九八九年六月二十一日下午二时许，辽宁省义县人民法院留龙沟法庭。
  法庭内，张秀莲诉艾树刚离婚案正在开庭审理。
  原告代理人张书元扶着病残的女儿秀莲坐在原告席上，被告席上坐着浓眉大眼、虎背熊腰的艾树刚。
  审判长问：原告代理人，原告为什么提出与被告离婚？
  答：我女儿患有风湿性心脏病、脑栓塞，半身失去知觉，不能说话，也不能履行夫妻义务。
  问：你女儿和丈夫的感情怎样？
  答：很好！正因为感情好我们才提出离婚的。大刚（艾树刚的小名）还年轻，二十多岁，我们不能拖累他，让他一辈子陪着一个残废。
  这突如其来、出人意料的一问一答，使所有旁听的群众惊呆了。
  审判长——龙沟法庭庭长杨永田把头转向被告席：“艾树刚，原告提出与你离婚，你有什么意见？”
  “我不同意，我宁可伺候她一辈子。”艾树刚显然太激动了：“我俩从结婚到现在从没有红过脸、生过气，更没有吵过架，感情一直很好。她提出离婚主要是为我考虑。如果不是她有这样的病，她绝不会提出和我离婚，绝不会……”他声音有些哽咽。他转过身来对审判长，几乎，是在哀求：“审判长，请你问问她，这绝不是她的真实意思。”
  审判长转向几乎是瘫坐在原告席上的张秀莲：“张秀莲，你要求解决什么问题，你自己能写吗？”
  从县医院请假出来参加开庭的张秀莲身体已极度虚弱。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用颤抖的左手接过笔来，深情地望了一眼艾树刚，然后，歪歪斜斜地在笔录上写下了一行字：“我要求与艾树刚离婚。”写完这几个字，她一下子瘫软在原告席上。
  法庭死一般寂静。当艾树刚——一个男子汉的哭声在法庭上回荡时，旁听群众的眼睛都湿润了。
  最后，审判长郑重宣布：原告张秀莲与被告艾树刚自愿离婚……
  摘自《法制日报》